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五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五章</h3><br /><br />  被村上照子指責說:你以為村瀨妙子的同性戀消息是我散播的嗎?肥胖的室井一時顯得有些畏縮。<br /><br />  「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作為參考,問一問而已。」<br /><br />  「參考?」家庭法院的村上照子生氣地瞪著眼睛,「什麼話?我不能作為你的參考資料。」<br /><br />  她那來勢洶洶的樣子,可能是從家庭法院學來的。在法官面前低頭的證人姿態,在她眼中必是受到輕蔑的人。<br /><br />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說呢?因為你的房間在村瀨妙子正對面,所以我是想,也許會使你有那種感覺。」<br /><br />  室井解釋說。<br /><br />  「雖然我是在正對面,但為什麼一定是我的房間先發現?還有我兩邊的人啊。」<br /><br />  兩邊的人是指細川美奈子和廣田綾子。<br /><br />  「好,我明白了,謝謝你。」<br /><br />  室井組長便和七兵衛刑警一起叩訪村上照子的鄰居,在政府某機關擔任總機小姐的細川美奈子。<br /><br />  細川美奈子站在門內接受詢問,她的態度十分良好,但由於在辦公室是班長,所以相當高傲。<br /><br />  「同性戀什麼的這種污穢的話,我說不出來。」她以高尚的詞句拒絕地說。<br /><br />  「不過,村瀨妙子那裡,不時有女客偷偷來訪,你總該知道吧?」<br /><br />  「那當然,不過,眼睜睜地盯著人家的客人這種下流行為,我絕不會做。」<br /><br />  這話顯然是指村上照子而說的。<br /><br />  接著,刑警們到二○三號室來詢問廣田綾子。廣田綾子在他的房內接受詢問,她的個子矮小,接受刑警的詢問時,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br /><br />  當室井提出相同的問題時,她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上,點頭回答。<br /><br />  「我也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看清楚。」<br /><br />  「真的?沒有看過那女子的臉嗎?」<br /><br />  「是,沒有看清楚。」<br /><br />  「村瀨妙子的同性戀消息……你是聽誰說的?」<br /><br />  「這個,我不方便說。」<br /><br />  「不要緊,你說出來,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br /><br />  「是,隔壁村上照子小姐說的。」<br /><br />  「哦,是的,好。」室井扭著粗大的脖子,表示果然不錯。<br /><br />  「村上照子偷看過二○九號室而知道的嗎?」室井的訊問有些大膽。<br /><br />  「不,我想不至於這樣。不過,村瀨妙子的樣子的確會引起人們這樣傳說。」<br /><br />  「哦,就是說,深夜訪客走到二○九號室前面時,村瀨妙子就從裡面把門打開?」<br /><br />  「是,我也聽過腳步聲,聽過開門聲……」<br /><br />  就在這時候,走廊忽然傳出一片驚呼聲。這裡全部是女人,使得驚呼聲聽起來像是尖銳的金屬聲。<br /><br />  室井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龐大的身體迅速地跳出走廊。四、五個表情激動的女人圍過來。<br /><br />  「刑警先生,糟糕了。」<br /><br />  跟著後面的七兵衛刑警一對眼睛閃亮如老鷹。<br /><br />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br /><br />  「剛才小偷進來。」<br /><br />  「小偷?在哪兒?」<br /><br />  「三樓的三○六號室,江藤美也子的房間。」<br /><br />  「逃走了沒有?」<br /><br />  「是的,看不見人影了。」<br /><br />  「偷了什麼嗎?」<br /><br />  「內衣。」<br /><br />  「內衣?」<br /><br />  「女人的內衣,曬在陽台的,全部偷走了。」<br /><br />  室井變成了洩氣的表情,七兵衛刑警的肩頭也垂落下來。<br /><br />  「明天到派出所去報案吧。」<br /><br />  「不!到派出所報案沒有用,這棟公寓沒有人不被偷過,現在正是機會,刑警先生,請到三○六號室看看現場吧。」<br /><br />  「這小偷,應該說是色情狂吧?」<br /><br />  「是不是色情狂,我們不知道,反正偷了東西,所以是竊盜。」<br /><br />  不錯,言之有理,刑警們無話可說。<br /><br />  「實在令人很不舒服。事情也許很小,但既然能夠偷偷到三樓的陽台,說不定將來會發生更大的案子。因為房間的構造都被發現了。」<br /><br />  「不錯。」<br /><br />  這話也是有道理,室井組長點著頭。事實上萬一以後發生更大的案子時,他的責任就更大了。<br /><br />  「你去看一下怎樣?」室井對七兵衛說。<br /><br />  「好。」額頭禿亮亮的刑警走出去,肥胖的室井回到廣田綾子面前,訊問工作被無聊的小事打斷,使他頗為不高興。<br /><br />  七兵衛刑警在女性們的帶領下來到三樓,剛剛發生的偷竊案件,此刻似乎比殺人案更吸引這些女性的興趣,已經沒有一個人留在室井旁邊了。<br /><br />  剛才殺人案現場看熱鬧的人們,現在擠在三樓的走廊。<br /><br />  「嗨,一連串可怕的事發生。」<br /><br />  「看樣子得搬出這公寓了。」<br /><br />  經過走廊時,這些聲音傳入七兵衛耳中,大家都盯著他看。<br /><br />  「就是這裡。」<br /><br />  領先的瘦女人站在三○六號室前面,回頭對七兵衛說,然後抬手敲門,房內有人回答,然後一個長臉女人把門打開。<br /><br />  「江藤小姐,刑警先生來了。刑警先生,就是她的東西被偷的。」瘦女人對七兵衛說。<br /><br />  「對不起。」江藤美也子行了一個禮,低垂著眼睛輕聲說:「沒什麼好報案的。」<br /><br />  從她的樣子看來,似乎是別人起哄的。<br /><br />  「不,現在正好是機會,江藤小姐,最好要報案。刑警先生在這裡是再好不過的了。」瘦女人說。<br /><br />  聚在那裡的一些其他女人都搶著說:<br /><br />  「對對,住在這棟公寓的人沒有不被偷的。」<br /><br />  「趁這次機會徹底調查清楚。」<br /><br />  「好吧,讓我看看現場。」七兵衛刑警對一大群受害人說。<br /><br />  「請吧。」江藤美也子有些無可奈何地讓刑警進入屋內。<br /><br />  七兵衛刑警在進門的地方脫鞋,他一眼瞧見室內而睜大了眼睛。他是被室內的裝潢和傢具的豪華程度而嚇了一跳,那不是刑警的能力所能及的生活。況且因為是獨身女子的香閨,瀰漫著柔美的氣氛。<br /><br />  江藤美也子拉開通往陽台的玻璃門,黑暗的天空展開,遠處的街燈閃爍。<br /><br />  「就晾在這裡。」<br /><br />  美也子指著陽台的晾衣繩說。各種顏色的衣夾像鈴子一樣倒夾在繩上。<br /><br />  「哦,晾在這裡。那麼,是從哪裡上來的?」<br /><br />  「這下面有一點點腳印。」<br /><br />  江藤美也子指著下面說。刑警從腰部取出大型手電筒,走出陽台照射。<br /><br />  原來在二樓和三樓之間有一道不能算是屋簷的凸出部分,十分狹窄,腳踩在那上面,腳底恐怕有一半露出外面。<br /><br />  「顯然是從這裡過來,抓住陽台底部偷竊的。」<br /><br />  各房間的陽台間隔兩米左右,其間沒有任何抓頭兒,可見小偷也需要練點輕功。<br /><br />  「辦得到嗎?這麼狹窄,只要踩錯一步,摔下去恐怕就沒命了。」<br /><br />  七兵衛刑警探視下面說。地面有一塊寬約一米半的水泥地,如果跌落這上面,撞破了頭就一命嗚呼了。<br /><br />  「是的,只是想像就害怕。」<br /><br />  「從什麼地方可以爬到這裡?」<br /><br />  「大概是浴室的圍牆。」<br /><br />  「哦,是的。」<br /><br />  浴室圍著厚厚的牆,從地下室高高聳立著,高出地面大約一米。如果踩在這裡,沿著轉角稍微凸出的牆壁,似乎可以攀登到三樓陽台來。<br /><br />  「實在是很討厭的事,是嗎?」<br /><br />  從江藤美也子房間出來,聽見優雅而略帶沙啞的聲音,七兵衛刑警回轉頭一看,看見一位皮膚白皙的老太太瞇著眼睛站在江藤美也子背後。<br /><br />  「辛苦你了。」<br /><br />  栗宮多加子的眼光與七兵衛刑警相遇而大方地說。<br /><br />  「江藤小姐,全部告訴刑警先生了吧?一定有腳印留下來,刑警先生,能不能趁現在把腳印查看清楚?」<br /><br />  「這麼黑,看不清楚,明天會派人來調查。」<br /><br />  「是嗎?不過,向派出所報案,警察也不肯來,實在很不應該。」<br /><br />  「江藤小姐,請你明天填寫失竊申報表。」<br /><br />  刑警故意不在當場詢問失竊的東西,因為已經聽說被偷走的是女人的內衣類,所以他就不好意思詳細詢問。<br /><br />  在女子公寓浴室被殺死的人身份很快就知道了。<br /><br />  第二天午後,有人看到報紙的消息而到警察局來報案。<br /><br />  這報案的人叫做梶原繁子,是新宿一家酒吧「螢火蟲」的女老闆。<br /><br />  警察局的巡佐立刻拿被害人的半身照片給報案的人看,這人很有把握地說:「不錯,是她。」<br /><br />  螢火蟲女老闆大約三十一二歲,是頗為艷麗的女人,穿著鮮艷的和服到搜查一課來報案。<br /><br />  「謝謝你特地來報案。」肥胖的室井說:「你是怎樣認識被害人的?」<br /><br />  「她是我那裡做事的女孩子。」<br /><br />  「哦,是的,難怪一看就知道。聽說在公營公寓被殺害,你就馬上猜到是她?」<br /><br />  「是的,因為她昨晚沒有上班,而且她常常提起這公寓的事。」<br /><br />  「什麼?她常常提起?請你把詳細情形告訴我們。」室井興奮地問。「首先,請你說說被害人的身份。」<br /><br />  「她叫做濱谷若子,北海道的人。」<br /><br />  「哦哦,是的。」<br /><br />  姓名雖然不同,出生地點卻與村瀨妙子所說的一致。<br /><br />  「大約半年前到我的酒吧來,那天她突然出現,叫我僱用她。那時剛好有兩個女孩子離開,所以我馬上把她留下來。對待客人的態度很老練,雖然有些過分大膽的樣子,但還算不錯。」<br /><br />  「她是住在你店裡的樓上嗎?」<br /><br />  「不,好像是住在大久保那邊的公寓,不過,店裡的人沒有人去過。」<br /><br />  「但住址總該聽說過吧?」<br /><br />  「我一向不追問這些,而且這女孩子好像有她自己的原因,討厭別人對她問東問西。」<br /><br />  「哦,是的。那麼,她常常到世田谷這女子公寓去嗎?」<br /><br />  「是的,因為她時常提到這個公寓的事。」<br /><br />  「嘿。就是說,有相好的人住在那裡?」<br /><br />  「是啊,所以週末晚上時常不上班。」<br /><br />  「那麼,這位相好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br /><br />  「不知道,她絕對不肯說,只是常笑嘻嘻地透露有個相好的人而已。」<br /><br />  「為什麼?她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的嗎?」<br /><br />  「不,剛來的時候,男人總是到店裡來找她,而且津津有味地大談對方的姓名和身份。」<br /><br />  「就是說,只有這回隱瞞著不說?」<br /><br />  「是的。」<br /><br />  室井問到這裡,已經瞭解濱谷若子的對象可能不是男性而是女性。當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自己是同性戀,所以不說出對方的姓名。<br /><br />  「這女孩子的品行如何?」<br /><br />  「真有點難於開口,她的名譽不大好。」<br /><br />  「哦,行為荒唐?」<br /><br />  「不,自從到我的店裡以後,因為我監督得很嚴格,所以不准她亂來。」<br /><br />  這酒吧女老闆在為自己的生意做宣傳,多半意識著與她說話的是刑警。<br /><br />  「那麼,問題是在那以前?」<br /><br />  「我是聽到奇怪的風聲。」<br /><br />  「怎樣的風聲?」<br /><br />  「只是偶然聽說的,若子以前是應召女郎。」<br /><br />  「應召女郎?」室井立刻做記錄。「這是真的嗎?」<br /><br />  「唔,那麼,是屬於哪個俱樂部的應召女郎?」<br /><br />  「不知道。」女老闆搖搖頭。<br /><br />  室井認為這種俱樂部調查一下就知道,所以繼續詢問下面的問題,「那一類的男客人,曾經被帶到你的店裡沒有?」<br /><br />  「沒有。臉皮再厚,我想不好意思這樣做。」<br /><br />  「是的。」<br /><br />  詢問進行到這裡,室井認為應該轉變方向而問:<br /><br />  「濱谷若子在店裡的時候,有沒有提過叫做村瀨妙子這個人?是個中年獨身女子。」<br /><br />  「有,這個人到我店裡來過兩三次。」<br /><br />  「什麼?到過你店裡?」室井不由得探出了上身。</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單身女子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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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被村上照子指責說:你以為村瀨妙子的同性戀消息是我散播的嗎?肥胖的室井一時顯得有些畏縮。

  「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作為參考,問一問而已。」

  「參考?」家庭法院的村上照子生氣地瞪著眼睛,「什麼話?我不能作為你的參考資料。」

  她那來勢洶洶的樣子,可能是從家庭法院學來的。在法官面前低頭的證人姿態,在她眼中必是受到輕蔑的人。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說呢?因為你的房間在村瀨妙子正對面,所以我是想,也許會使你有那種感覺。」

  室井解釋說。

  「雖然我是在正對面,但為什麼一定是我的房間先發現?還有我兩邊的人啊。」

  兩邊的人是指細川美奈子和廣田綾子。

  「好,我明白了,謝謝你。」

  室井組長便和七兵衛刑警一起叩訪村上照子的鄰居,在政府某機關擔任總機小姐的細川美奈子。

  細川美奈子站在門內接受詢問,她的態度十分良好,但由於在辦公室是班長,所以相當高傲。

  「同性戀什麼的這種污穢的話,我說不出來。」她以高尚的詞句拒絕地說。

  「不過,村瀨妙子那裡,不時有女客偷偷來訪,你總該知道吧?」

  「那當然,不過,眼睜睜地盯著人家的客人這種下流行為,我絕不會做。」

  這話顯然是指村上照子而說的。

  接著,刑警們到二○三號室來詢問廣田綾子。廣田綾子在他的房內接受詢問,她的個子矮小,接受刑警的詢問時,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當室井提出相同的問題時,她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上,點頭回答。

  「我也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看清楚。」

  「真的?沒有看過那女子的臉嗎?」

  「是,沒有看清楚。」

  「村瀨妙子的同性戀消息……你是聽誰說的?」

  「這個,我不方便說。」

  「不要緊,你說出來,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

  「是,隔壁村上照子小姐說的。」

  「哦,是的,好。」室井扭著粗大的脖子,表示果然不錯。

  「村上照子偷看過二○九號室而知道的嗎?」室井的訊問有些大膽。

  「不,我想不至於這樣。不過,村瀨妙子的樣子的確會引起人們這樣傳說。」

  「哦,就是說,深夜訪客走到二○九號室前面時,村瀨妙子就從裡面把門打開?」

  「是,我也聽過腳步聲,聽過開門聲……」

  就在這時候,走廊忽然傳出一片驚呼聲。這裡全部是女人,使得驚呼聲聽起來像是尖銳的金屬聲。

  室井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龐大的身體迅速地跳出走廊。四、五個表情激動的女人圍過來。

  「刑警先生,糟糕了。」

  跟著後面的七兵衛刑警一對眼睛閃亮如老鷹。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

  「剛才小偷進來。」

  「小偷?在哪兒?」

  「三樓的三○六號室,江藤美也子的房間。」

  「逃走了沒有?」

  「是的,看不見人影了。」

  「偷了什麼嗎?」

  「內衣。」

  「內衣?」

  「女人的內衣,曬在陽台的,全部偷走了。」

  室井變成了洩氣的表情,七兵衛刑警的肩頭也垂落下來。

  「明天到派出所去報案吧。」

  「不!到派出所報案沒有用,這棟公寓沒有人不被偷過,現在正是機會,刑警先生,請到三○六號室看看現場吧。」

  「這小偷,應該說是色情狂吧?」

  「是不是色情狂,我們不知道,反正偷了東西,所以是竊盜。」

  不錯,言之有理,刑警們無話可說。

  「實在令人很不舒服。事情也許很小,但既然能夠偷偷到三樓的陽台,說不定將來會發生更大的案子。因為房間的構造都被發現了。」

  「不錯。」

  這話也是有道理,室井組長點著頭。事實上萬一以後發生更大的案子時,他的責任就更大了。

  「你去看一下怎樣?」室井對七兵衛說。

  「好。」額頭禿亮亮的刑警走出去,肥胖的室井回到廣田綾子面前,訊問工作被無聊的小事打斷,使他頗為不高興。

  七兵衛刑警在女性們的帶領下來到三樓,剛剛發生的偷竊案件,此刻似乎比殺人案更吸引這些女性的興趣,已經沒有一個人留在室井旁邊了。

  剛才殺人案現場看熱鬧的人們,現在擠在三樓的走廊。

  「嗨,一連串可怕的事發生。」

  「看樣子得搬出這公寓了。」

  經過走廊時,這些聲音傳入七兵衛耳中,大家都盯著他看。

  「就是這裡。」

  領先的瘦女人站在三○六號室前面,回頭對七兵衛說,然後抬手敲門,房內有人回答,然後一個長臉女人把門打開。

  「江藤小姐,刑警先生來了。刑警先生,就是她的東西被偷的。」瘦女人對七兵衛說。

  「對不起。」江藤美也子行了一個禮,低垂著眼睛輕聲說:「沒什麼好報案的。」

  從她的樣子看來,似乎是別人起哄的。

  「不,現在正好是機會,江藤小姐,最好要報案。刑警先生在這裡是再好不過的了。」瘦女人說。

  聚在那裡的一些其他女人都搶著說:

  「對對,住在這棟公寓的人沒有不被偷的。」

  「趁這次機會徹底調查清楚。」

  「好吧,讓我看看現場。」七兵衛刑警對一大群受害人說。

  「請吧。」江藤美也子有些無可奈何地讓刑警進入屋內。

  七兵衛刑警在進門的地方脫鞋,他一眼瞧見室內而睜大了眼睛。他是被室內的裝潢和傢具的豪華程度而嚇了一跳,那不是刑警的能力所能及的生活。況且因為是獨身女子的香閨,瀰漫著柔美的氣氛。

  江藤美也子拉開通往陽台的玻璃門,黑暗的天空展開,遠處的街燈閃爍。

  「就晾在這裡。」

  美也子指著陽台的晾衣繩說。各種顏色的衣夾像鈴子一樣倒夾在繩上。

  「哦,晾在這裡。那麼,是從哪裡上來的?」

  「這下面有一點點腳印。」

  江藤美也子指著下面說。刑警從腰部取出大型手電筒,走出陽台照射。

  原來在二樓和三樓之間有一道不能算是屋簷的凸出部分,十分狹窄,腳踩在那上面,腳底恐怕有一半露出外面。

  「顯然是從這裡過來,抓住陽台底部偷竊的。」

  各房間的陽台間隔兩米左右,其間沒有任何抓頭兒,可見小偷也需要練點輕功。

  「辦得到嗎?這麼狹窄,只要踩錯一步,摔下去恐怕就沒命了。」

  七兵衛刑警探視下面說。地面有一塊寬約一米半的水泥地,如果跌落這上面,撞破了頭就一命嗚呼了。

  「是的,只是想像就害怕。」

  「從什麼地方可以爬到這裡?」

  「大概是浴室的圍牆。」

  「哦,是的。」

  浴室圍著厚厚的牆,從地下室高高聳立著,高出地面大約一米。如果踩在這裡,沿著轉角稍微凸出的牆壁,似乎可以攀登到三樓陽台來。

  「實在是很討厭的事,是嗎?」

  從江藤美也子房間出來,聽見優雅而略帶沙啞的聲音,七兵衛刑警回轉頭一看,看見一位皮膚白皙的老太太瞇著眼睛站在江藤美也子背後。

  「辛苦你了。」

  栗宮多加子的眼光與七兵衛刑警相遇而大方地說。

  「江藤小姐,全部告訴刑警先生了吧?一定有腳印留下來,刑警先生,能不能趁現在把腳印查看清楚?」

  「這麼黑,看不清楚,明天會派人來調查。」

  「是嗎?不過,向派出所報案,警察也不肯來,實在很不應該。」

  「江藤小姐,請你明天填寫失竊申報表。」

  刑警故意不在當場詢問失竊的東西,因為已經聽說被偷走的是女人的內衣類,所以他就不好意思詳細詢問。

  在女子公寓浴室被殺死的人身份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午後,有人看到報紙的消息而到警察局來報案。

  這報案的人叫做梶原繁子,是新宿一家酒吧「螢火蟲」的女老闆。

  警察局的巡佐立刻拿被害人的半身照片給報案的人看,這人很有把握地說:「不錯,是她。」

  螢火蟲女老闆大約三十一二歲,是頗為艷麗的女人,穿著鮮艷的和服到搜查一課來報案。

  「謝謝你特地來報案。」肥胖的室井說:「你是怎樣認識被害人的?」

  「她是我那裡做事的女孩子。」

  「哦,是的,難怪一看就知道。聽說在公營公寓被殺害,你就馬上猜到是她?」

  「是的,因為她昨晚沒有上班,而且她常常提起這公寓的事。」

  「什麼?她常常提起?請你把詳細情形告訴我們。」室井興奮地問。「首先,請你說說被害人的身份。」

  「她叫做濱谷若子,北海道的人。」

  「哦哦,是的。」

  姓名雖然不同,出生地點卻與村瀨妙子所說的一致。

  「大約半年前到我的酒吧來,那天她突然出現,叫我僱用她。那時剛好有兩個女孩子離開,所以我馬上把她留下來。對待客人的態度很老練,雖然有些過分大膽的樣子,但還算不錯。」

  「她是住在你店裡的樓上嗎?」

  「不,好像是住在大久保那邊的公寓,不過,店裡的人沒有人去過。」

  「但住址總該聽說過吧?」

  「我一向不追問這些,而且這女孩子好像有她自己的原因,討厭別人對她問東問西。」

  「哦,是的。那麼,她常常到世田谷這女子公寓去嗎?」

  「是的,因為她時常提到這個公寓的事。」

  「嘿。就是說,有相好的人住在那裡?」

  「是啊,所以週末晚上時常不上班。」

  「那麼,這位相好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不知道,她絕對不肯說,只是常笑嘻嘻地透露有個相好的人而已。」

  「為什麼?她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不,剛來的時候,男人總是到店裡來找她,而且津津有味地大談對方的姓名和身份。」

  「就是說,只有這回隱瞞著不說?」

  「是的。」

  室井問到這裡,已經瞭解濱谷若子的對象可能不是男性而是女性。當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自己是同性戀,所以不說出對方的姓名。

  「這女孩子的品行如何?」

  「真有點難於開口,她的名譽不大好。」

  「哦,行為荒唐?」

  「不,自從到我的店裡以後,因為我監督得很嚴格,所以不准她亂來。」

  這酒吧女老闆在為自己的生意做宣傳,多半意識著與她說話的是刑警。

  「那麼,問題是在那以前?」

  「我是聽到奇怪的風聲。」

  「怎樣的風聲?」

  「只是偶然聽說的,若子以前是應召女郎。」

  「應召女郎?」室井立刻做記錄。「這是真的嗎?」

  「唔,那麼,是屬於哪個俱樂部的應召女郎?」

  「不知道。」女老闆搖搖頭。

  室井認為這種俱樂部調查一下就知道,所以繼續詢問下面的問題,「那一類的男客人,曾經被帶到你的店裡沒有?」

  「沒有。臉皮再厚,我想不好意思這樣做。」

  「是的。」

  詢問進行到這裡,室井認為應該轉變方向而問:

  「濱谷若子在店裡的時候,有沒有提過叫做村瀨妙子這個人?是個中年獨身女子。」

  「有,這個人到我店裡來過兩三次。」

  「什麼?到過你店裡?」室井不由得探出了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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