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二部:研究神宮地圖</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二部:研究神宮地圖</h3><br /><br />  白素在極度的驚愕之中,反倒顯得十分鎮定,她將那本書放回在周博士的身上。然後才道:「好吧,由你先開始好了。」<br /><br />  周法常道:「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著想,將得到的東西拿出來。」<br /><br />  白素伸了一個懶腰,放低了坐椅的背,轉頭朝著窗外,不去理睬周法常。<br /><br />  從表面上來看,白素十分鎮定,像是根本不將事情放在心上。<br /><br />  然而,她的內心,卻異常焦急。<br /><br />  她知道,對方已張開了一張大而嚴密的網,自己已經置身在這張網中。在網邊未曾收緊的時候,自己或者還可以左衝右突一陣。<br /><br />  但是,一等網收緊了之後,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br /><br />  該如何衝出這張網呢?<br /><br />  而且,使人懷疑的是,何以對方對那兩個人交給自己的東西如此重視?那兩個人所說的,有一件極重要的東西留在他們的地方,忘了帶出來,那又究竟是甚麼東西呢?<br /><br />  白素的腦中,亂成了一片,飛機飛得如此平穩,但是她卻像是處身在驚濤駭浪之中一樣,難以平伏心中的思潮。過了許久,她偷偷轉過頭去,卻看到周法常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br /><br />  白素一面在迅速地轉念,一面緊緊地抓著手袋。<br /><br />  她知道對方要的東西,並不是那四顆鑽石,而是那一張地圖!<br /><br />  那張地圖,自己該放在甚麼地方才好呢?<br /><br />  她突然站了起來,向洗手間走去。當她在窄窄的飛機走廊中穿過的時候,她發現至少有六七雙眼睛,在注意著她。<br /><br />  對方在飛機上布置了那麼多人,這本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她到了洗手間,將那隻寶盒,打了開來,將那張地圖,儘量地捲小,摺成了一團,塞進了她的髮髻之中,藏了起來。<br /><br />  當她自覺得沒有甚麼破綻的時候,她才走了出來,回到了座位上。<br /><br />  周法常有禮貌地讓開了些,給她通過,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十分客氣的微笑!<br /><br />  白素的心中,仍然十分亂,她藏起地圖,然而那絕不是根本應付的辦法!<br /><br />  因為如果她落到了他們的手中,地圖就在她的頭髮中,焉有找不出來的道理?<br /><br />  白素在思索著,下了飛機之後,在羅馬,他們將如何對付自己呢?<br /><br />  白素甚至希望飛機永遠在飛行中,永遠也不會到達羅馬。<br /><br />  但是那究竟是十分幼稚的想法,飛機還是依時到達了羅馬機場!<br /><br />  她可以有六個小時的休息,然後再搭乘另一班飛機到土耳其的安卡拉去。在安卡拉,再轉飛印度的加爾各答,去找她要找的人。<br /><br />  白素在巨大的飛機滑行在跑道上的時候,才再度開口:「你甚至不知道你向我要的是甚麼東西,是不是?」<br /><br />  周法常道:「那倒不至於,我知道那是放在一隻寶盒之中的一張地圖,根據這張地圖,就可找到一種東西。」<br /><br />  白素冷然道:「那是甚麼?」<br /><br />  她在問的時候,雖然充滿了毫不在乎的神氣,但是她心中著實想知道那究竟是甚麼。<br /><br />  周法常道:「那我真的不知道了。」<br /><br />  飛機停下,機門打開,白素慢慢地向前走著,當她來到了閘口的時候,前面並排在走著的三個人,轉過頭來,對她發出了不懷好意的陰險笑容,令得白素陡地站住了腳步。<br /><br />  也由於她是突然之間站住的,一輛行李車駛了過來,幾乎將她撞中!<br /><br />  行李車的司機高叫一聲:「小姐,小心!」<br /><br />  白素轉過頭去,也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中,陡地亮了一亮!<br /><br />  她猛地向前衝去,手中的皮包,用力向上,摔了過去,打在那司機的面上,那司機絕對防不到如此美麗的一位東方小姐,在忽然之間,會有這樣的行動,他的身子突然向後一仰。<br /><br />  白素再向他的胸口頂了一肘,司機便從座位上直跌了下來,白素跳上了行李車,向前一直駛了出來。剎那之間,機場之中,大亂而特亂了起來。<br /><br />  白素駕著行李車,橫衝直撞,當然,她不可能衝出機場去,警車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她立即被帶上了一輛警車,直駛警局。<br /><br />  白素絕不反抗,十分合作。到了警局之後,她才提出了要求:「我要見米蘇警長。」<br /><br />  她堅持她的要求,直到她見到了羅馬市警局的局長,也是義大利警政上極有地位的米蘇局長。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局長先生,我是衛斯理的未婚妻。」<br /><br />  (一九八六年按:那時衛斯理和白素還沒有結婚!)<br /><br />  米蘇局長愕然,看來他不知是應該致歉好,還是表示驚異的好。<br /><br />  衛斯理當然不是甚麼要人,但是卻曾在年前,替義大利警方,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使得縱橫歐洲的黑手黨精銳損失殆盡。<br /><br />  這件事,使衛斯理在義大利警方的檔案中成為一個特殊人物,義大利警察總監督曾下過一項特別的命令,那就是衛斯理以後就算在義大利境內犯事,也要受特別的處理。<br /><br />  這些事,白素是全知道的。所以,那個機場行李車的司機才會捱了打(事後,在警局中,白素在那位司機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表示歉意,那位司機說願意每天都捱上十次打),白素才會來到了警局,才會堅持要求見米蘇局長。<br /><br />  因為唯有這樣,才是擺脫追蹤的最好也最簡單的方法!<br /><br />  在白素會見了米蘇局長的兩小時後,她化裝成一個女警。<br /><br />  然後,她登上例行的巡邏車,並不是向機場,而是直到那不勒斯。在那不勒斯坐上船,去的地方更妙了,她回到了法國,在馬賽登陸。<br /><br />  然後,她再從馬賽到巴黎。這是在捉迷藏?的確是在捉迷藏,只不過那不是小孩子的遊戲,而是殘酷的生死之鬥!<br /><br />  在白素又回到巴黎的時候,某方人員在向印度猛撲,撒下了天羅地網,等候白素鑽進網中去。可是白素在他們萬萬想不到的地方,她仍然在巴黎。<br /><br />  白素在巴黎郊外的一幢洋房深居簡出,她每天最主要的工作,便是研究那幅地圖。<br /><br />  當她在酒店中,第一次看到這幅地圖時,覺得上面只是許多交叉的線條,紅色藍色,看來令人莫名其妙。然而當她再度展開地圖時,她看到的地圖上,有著一行她所不認識的文字。<br /><br />  她不得不去打擾她的父親,由於要研究使新酒在短時期內變得香醇的辦法,白老大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志,正終日在醉鄉之中過日子。<br /><br />  但白老大還是認出了那行字來,那行字是:神宮第七層簡圖。<br /><br />  (「神宮」是筆者杜撰的一個名詞,那純粹是為了行文的方便之故,但事實上,將那座宮稱之為「神宮」,也十分恰當。)<br /><br />  雖然說是「略圖」,但也看得人頭昏腦脹。在地圖的右上角,一個紅色的小方框中,有金色的一點。那一點金色,可能是真用金粉點上去的,因為它金光燦然,十分搶眼。<br /><br />  而在那個小方框之旁,又另有一行小字,白老大看了半天,總算也將之認出來了,那是:神賜的金球,天賜給的最高權力的象徵,藏在這裏。<br /><br />  這兩行字經白老大翻譯出來了之後,白素除了苦笑之外,實在不知道做甚麼好!<br /><br />  她當然明白,那兩個人要她潛入去取的,就是那個所謂「神賜的、天賜的最高權力的象徵」的金球了。那本來就是宗教氣氛濃於一切的地方。宗教領袖被迫逃亡,如果竟沒有「神賜的權力象徵」的話,那麼在他的流亡生涯中,對本土的影響自然要減少。相反地,如果逼走宗教領袖的對頭,得到了「天賜的權力象徵」的話,自然也易於收拾局面。<br /><br />  這一件東西,關係的確極之重大!<br /><br />  白素在那幢不受人打擾的洋房中,專心一致地研究那地圖。半個月下來,她已經初步看懂了那地圖上的一些奇怪符號。<br /><br />  那地圖上的紅線,白素假定是明的通道,而藍線則是暗道,因為藍線錯綜複雜得多,幾乎連著每一小方框(小方框,白素假定那是房間)。而圈形的符號特多,大大小小都有。<br /><br />  因為那是神宮,所以白素假定那是神像。而小方框的缺口,當然表示那是門了。<br /><br />  在眾多的藍色的線條中,有一條之旁,有一個箭頭,白素假定那是起點。而那是在兩個大圓點之中的。也就是說,白素的假定成立,那麼白素在進入神宮的第七層之後,從兩個大神像當中,便可以找到暗道的入口處。<br /><br />  白素仍然不免苦笑,因為問題是在於,她幾乎沒有可能進入神宮!<br /><br />  神宮建築在那個地方的一座山上,這座神宮,稱之為「神的奇蹟」是絕不為過的,它的宏偉壯麗,比埃及的金字塔不遑多讓。<br /><br />  而那地方,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區之一,全是險峻的山路,而且那地方是一個戰場,想進入這個地方,到達神宮,是難以想像的事情!<br /><br />  雖然她絕不是輕諾的人,而她也的確曾經在那個人臨死之際答應過人家,但是她仍然不準備履行諾言,她自覺是有權利這樣做的,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做的事情。<br /><br />  她只是準備在到了加爾各答,見到了那封信上要自己去見的那人之後,將地圖和鑽石交給那人之後,便算結束了這件事。<br /><br />  二十天後,白素幾乎不帶甚麼行李,她只是利用了兩個假的小腿肚,將那張地圖,和四顆鑽石,分別藏了起來,而將兩隻盒子,留在巴黎一家銀行的保險箱中。<br /><br />  那種假的小腿肚,和人的膚色完全一樣,貼在小腿上,令得她原來線條美麗的小腿看來稍為肥胖一些,可說天衣無縫。<br /><br />  白素坐夜班飛機離開巴黎,她仍然採取那條航線,這一次,在整個飛往羅馬的航途中,絕沒有人來騷擾她,因為她不但曾經化裝,而且使用了一個新的護照,連名字也改了。<br /><br />  從羅馬到安卡拉的途中,也安然無事。<br /><br />  一直到了加爾各答,白素相信自己已成功地擺脫了跟蹤。<br /><br />  但她在步出加爾各答機場之際,仍然有點提心吊膽。她知道在印度,和她此行敵對的一方,勢力更大,她若不小心提防,只怕每跨出一步,便可能跨進一個陷阱之中。<br /><br />  加爾各答對白素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她召來一輛出租汽車,要司機駛向在巴黎的時候,那男子留下的信中所告訴她的地址。<br /><br />  白素在上了車子之後,心情輕鬆,因為她一見到那個要找的人之後,只消簡單地說明自己的來意、身份,再將那地圖交給那人,就再沒有責任了!<br /><br />  當出租汽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抬頭向外看,那是一幢很殘舊的房子,門關著,在門旁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有一個老人,正垂著頭在打瞌睡。<br /><br />  白素下了車,走到門前敲門,敲了沒有幾下,並沒有人來開門,門卻「呀」地一聲打開了。<br /><br />  外面的陽光十分強烈,門內黑暗,以致在一剎那間,她幾乎甚麼也看不見。白素連忙機警地退出了一步。<br /><br />  這時,她眼睛已漸漸能適應比較黑暗的光線了,她看到,門內像是一個皮匠的作坊,有許多皮匠使用的工具。有一道樓梯,通向樓上,而另有一道樓梯,則通向下面的地窖。<br /><br />  白素慢慢地走了進去,沉著聲音道:「有人麼?」<br /><br />  她的聲音,在空洞的房屋中,聽來有一種異樣的味道。她連問了幾遍,並沒有人回答她。白素來到了樓梯口,向上望去。<br /><br />  上面靜悄悄地,也沒有人聲。白素略為猶豫了一下,便向上走去。她到了樓梯的盡頭,發現一扇房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那竟是一扇十分堅實的橡木門。<br /><br />  白素又在門上,敲了幾下,裏面沒有人回答,她輕輕地握著門把轉了一轉,門又應手而開,白素將門推開,向室內望去。<br /><br />  那房門的底層,是如此陳舊凌亂,但是那扇橡木門之後,卻是一個相當華麗,堪稱極之舒適的一間房間,所有的傢俬,都是第一流的。房間中沒有人。<br /><br />  白素退了出來,回到了底層,然後,她向地窖走去,才走了幾步,她就覺得陰暗無比,不得不在牆上摸索著向下走去,居然給她摸到了一個電燈開關,將燈亮著了。<br /><br />  地窖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在正中,有一塊五呎見方的空地。那空地上有一張椅子,椅子上有一個年輕人坐著。<br /><br />  那年輕人立時道:「我知道了,你是白素小姐,我叫薩仁,在巴黎求你的三個人中,有一個是我的叔父。」<br /><br />  白素的神情,顯然不太相信那年輕人的話。<br /><br />  薩仁急道:「白小姐,我帶你去見我的伯父,由我伯父的引見,你可以見到我們的領袖。」<br /><br />  白素仍然不出聲。<br /><br />  薩仁嘆了一口氣:「白小姐,你已答應了幫忙我們,我是領你走進去的嚮導,因為幾乎所有的道路全被封鎖了,有一條小徑,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所以要我帶你進去,你還不信我麼?」<br /><br />  白素並沒有想了多久,便點了點頭,薩仁先向地窖走了下去,白素連忙跟在他的後面。<br /><br />  在兩大堆麻袋之中穿了過去,那地方只不過呎許來寬,兩旁的麻袋堆得老高,像是隨時可以倒下來。<br /><br />  他們兩人斜側著身子,穿出了十來呎,前面便是一隻大箱子。<br /><br />  薩仁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那個大箱子的蓋,跳了進去。白素也跟了進去。<br /><br />  原來那是暗道的出入口,箱子沒有底,有一道石級,一直向下通去,通到了後來,下面是一潭污水。白素呆了一呆:「這是甚麼地方?」<br /><br />  薩仁道:「這是一條下水道,必須從這裏通出去,雖然髒一些,但這是唯一的出路,你怕老鼠麼?這裏有很多大老鼠。」<br /><br />  白素「哼」地一聲:「當然不怕。」<br /><br />  他一面說,一面已向污水中走了下去,白素也跟了下去,水只不過呎許深,發著一種難聞之極的穢味,走出了三十來碼,又有一道石級通向上。<br /><br />  薩仁和白素走上了石級,頂開了一塊石板走出來,那是一條陋巷。<br /><br />  陋巷中並沒有人,薩仁和白素急急地向前走著,一直轉過好幾條街,薩仁才停了下來:「白小姐,如今你可相信我了?」<br /><br />  白素略想了一想:「很難說。」<br /><br />  薩仁又道:「那地圖,可是在你身上麼?」<br /><br />  白素一聽得薩仁忽然提起了這個問題,她陡地警惕了起來:「不在。」<br /><br />  薩仁沒有再問下去:「那麼,你可願跟我到一處地方去?」<br /><br />  白素道:「那要先看這是甚麼地方。」<br /><br />  薩仁低聲道:「那地方可以稱作是一個行動委員會,是專為拯救那個金球而設立的。派出六個人到巴黎去,請求令尊的幫助,也是這個委員會的決定。」<br /><br />  白素望著薩仁坦誠的臉:「好。」<br /><br />  又走出了幾條街,薩仁打開了停在街邊的一輛車子的車門,駕車向前駛去。一直到一幢大洋房面前,停了下來。<br /><br />  那洋房有一個很大的花園,當兩人還未走到洋房的石階之際,便有人迎了上來。<br /><br />  白素跟著他們兩人,進入了一個大廳,看到有七八個人坐著,這七八個人,都穿著十分特異的服裝。<br /><br />  白素本來一直還心存懷疑,可是,當她一看到這七八個人中的一個中年人之後,她的心就定下來了。因為她曾不止一次地在報上看見過這個中年人的相片。這個中年人,是這次政治性、宗教性的大逃亡中第二號重要人物,在這裏,我們不妨稱之為章摩。<br /><br />  那位章摩先生趨前來,與白素握手。<br /><br />  章摩先生道:「白小姐,我與令尊一向是很好的朋友,這次他為甚麼不來?」<br /><br />  白素忙道:「家父說他的精力不夠,是以不能應你的邀請,他是特地叫我來婉辭你的要求,那幅地圖和一切,我現在就還給你。」<br /><br />  白素一面說著,那幾個人的面色,便一直在轉變著,等她講完,章摩先生驚訝地道:「白小姐,這是甚麼意思,你不是答應我們了麼?」<br /><br />  白素聽了這話,面上頓時紅了一紅。<br /><br />  章摩先生道:「你已經答應過的,是不是?」<br /><br />  白素只得道:「不錯,但是那時候,我是為了不致使那位朋友在臨死前感到失望的緣故。我根本不打算捲入這個漩渦之中。」<br /><br />  白素講到這裏,停了一停。<br /><br />  她發現所有的人,全都以一種十分異樣的眼光在望著她。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話,一定已令得對方十分不高興,甚至對她的人格產生懷疑了。<br /><br />  但是白素卻仍然不打算改變她自己的主張,她繼續道:「我覺得這件事由我去做是不適合的,你們來自那地方,有的人還曾在神宮之中居住過,進行起來當然比我方便得多了。我想,我也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br /><br />  白素俯下身,在她被污水弄得十分骯髒的小腿上,取下了那幅藏在假腿肚中的地圖,放在章摩先生坐位旁的茶几之上。<br /><br />  章摩先生伸出了一隻手,按在地圖上。<br /><br />  白素在講話,和將地圖交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聲,人人都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望著她。<br /><br />  白素取出了地圖之後:「各位,我要告辭了!」<br /><br />  在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她看到有兩個中年人,似乎張口欲言,但是章摩先生卻舉起了手,阻止了這兩個中年人說話。<br /><br />  白素不管這一切,毅然向門口走去。<br /><br />  當她來到了門口的時候,才聽到了章摩先生叫了一聲:「白小姐!」<br /><br />  白素站住了腳步,由於她根本不準備再逗留下去,是以她只是停住了身子,並不轉過身來。<br /><br />  章摩先生的聲音,自她的身後傳來:「白小姐,我們的族人,對於一個講了話而又不算數的人,是十分鄙視的。」<br /><br />  白素的臉上又紅了起來。她十分鎮定地道:「我可不是你們的族人。」<br /><br />  章摩先生的話卻十分圓滑,他道:「我相信你們一定也是同樣的,言而無信,這是好事麼?但是,我們沒有責怪白小姐的意思,真的一點也沒有。」<br /><br />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我要謝謝你了。」<br /><br />  章摩先生嘆了一口氣,白素聽得她的身後,又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同時,薩仁的聲音響了起來:「由我來送你一程。」</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天外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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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研究神宮地圖



  白素在極度的驚愕之中,反倒顯得十分鎮定,她將那本書放回在周博士的身上。然後才道:「好吧,由你先開始好了。」

  周法常道:「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著想,將得到的東西拿出來。」

  白素伸了一個懶腰,放低了坐椅的背,轉頭朝著窗外,不去理睬周法常。

  從表面上來看,白素十分鎮定,像是根本不將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她的內心,卻異常焦急。

  她知道,對方已張開了一張大而嚴密的網,自己已經置身在這張網中。在網邊未曾收緊的時候,自己或者還可以左衝右突一陣。

  但是,一等網收緊了之後,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該如何衝出這張網呢?

  而且,使人懷疑的是,何以對方對那兩個人交給自己的東西如此重視?那兩個人所說的,有一件極重要的東西留在他們的地方,忘了帶出來,那又究竟是甚麼東西呢?

  白素的腦中,亂成了一片,飛機飛得如此平穩,但是她卻像是處身在驚濤駭浪之中一樣,難以平伏心中的思潮。過了許久,她偷偷轉過頭去,卻看到周法常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白素一面在迅速地轉念,一面緊緊地抓著手袋。

  她知道對方要的東西,並不是那四顆鑽石,而是那一張地圖!

  那張地圖,自己該放在甚麼地方才好呢?

  她突然站了起來,向洗手間走去。當她在窄窄的飛機走廊中穿過的時候,她發現至少有六七雙眼睛,在注意著她。

  對方在飛機上布置了那麼多人,這本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她到了洗手間,將那隻寶盒,打了開來,將那張地圖,儘量地捲小,摺成了一團,塞進了她的髮髻之中,藏了起來。

  當她自覺得沒有甚麼破綻的時候,她才走了出來,回到了座位上。

  周法常有禮貌地讓開了些,給她通過,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十分客氣的微笑!

  白素的心中,仍然十分亂,她藏起地圖,然而那絕不是根本應付的辦法!

  因為如果她落到了他們的手中,地圖就在她的頭髮中,焉有找不出來的道理?

  白素在思索著,下了飛機之後,在羅馬,他們將如何對付自己呢?

  白素甚至希望飛機永遠在飛行中,永遠也不會到達羅馬。

  但是那究竟是十分幼稚的想法,飛機還是依時到達了羅馬機場!

  她可以有六個小時的休息,然後再搭乘另一班飛機到土耳其的安卡拉去。在安卡拉,再轉飛印度的加爾各答,去找她要找的人。

  白素在巨大的飛機滑行在跑道上的時候,才再度開口:「你甚至不知道你向我要的是甚麼東西,是不是?」

  周法常道:「那倒不至於,我知道那是放在一隻寶盒之中的一張地圖,根據這張地圖,就可找到一種東西。」

  白素冷然道:「那是甚麼?」

  她在問的時候,雖然充滿了毫不在乎的神氣,但是她心中著實想知道那究竟是甚麼。

  周法常道:「那我真的不知道了。」

  飛機停下,機門打開,白素慢慢地向前走著,當她來到了閘口的時候,前面並排在走著的三個人,轉過頭來,對她發出了不懷好意的陰險笑容,令得白素陡地站住了腳步。

  也由於她是突然之間站住的,一輛行李車駛了過來,幾乎將她撞中!

  行李車的司機高叫一聲:「小姐,小心!」

  白素轉過頭去,也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中,陡地亮了一亮!

  她猛地向前衝去,手中的皮包,用力向上,摔了過去,打在那司機的面上,那司機絕對防不到如此美麗的一位東方小姐,在忽然之間,會有這樣的行動,他的身子突然向後一仰。

  白素再向他的胸口頂了一肘,司機便從座位上直跌了下來,白素跳上了行李車,向前一直駛了出來。剎那之間,機場之中,大亂而特亂了起來。

  白素駕著行李車,橫衝直撞,當然,她不可能衝出機場去,警車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她立即被帶上了一輛警車,直駛警局。

  白素絕不反抗,十分合作。到了警局之後,她才提出了要求:「我要見米蘇警長。」

  她堅持她的要求,直到她見到了羅馬市警局的局長,也是義大利警政上極有地位的米蘇局長。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局長先生,我是衛斯理的未婚妻。」

  (一九八六年按:那時衛斯理和白素還沒有結婚!)

  米蘇局長愕然,看來他不知是應該致歉好,還是表示驚異的好。

  衛斯理當然不是甚麼要人,但是卻曾在年前,替義大利警方,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使得縱橫歐洲的黑手黨精銳損失殆盡。

  這件事,使衛斯理在義大利警方的檔案中成為一個特殊人物,義大利警察總監督曾下過一項特別的命令,那就是衛斯理以後就算在義大利境內犯事,也要受特別的處理。

  這些事,白素是全知道的。所以,那個機場行李車的司機才會捱了打(事後,在警局中,白素在那位司機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表示歉意,那位司機說願意每天都捱上十次打),白素才會來到了警局,才會堅持要求見米蘇局長。

  因為唯有這樣,才是擺脫追蹤的最好也最簡單的方法!

  在白素會見了米蘇局長的兩小時後,她化裝成一個女警。

  然後,她登上例行的巡邏車,並不是向機場,而是直到那不勒斯。在那不勒斯坐上船,去的地方更妙了,她回到了法國,在馬賽登陸。

  然後,她再從馬賽到巴黎。這是在捉迷藏?的確是在捉迷藏,只不過那不是小孩子的遊戲,而是殘酷的生死之鬥!

  在白素又回到巴黎的時候,某方人員在向印度猛撲,撒下了天羅地網,等候白素鑽進網中去。可是白素在他們萬萬想不到的地方,她仍然在巴黎。

  白素在巴黎郊外的一幢洋房深居簡出,她每天最主要的工作,便是研究那幅地圖。

  當她在酒店中,第一次看到這幅地圖時,覺得上面只是許多交叉的線條,紅色藍色,看來令人莫名其妙。然而當她再度展開地圖時,她看到的地圖上,有著一行她所不認識的文字。

  她不得不去打擾她的父親,由於要研究使新酒在短時期內變得香醇的辦法,白老大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志,正終日在醉鄉之中過日子。

  但白老大還是認出了那行字來,那行字是:神宮第七層簡圖。

  (「神宮」是筆者杜撰的一個名詞,那純粹是為了行文的方便之故,但事實上,將那座宮稱之為「神宮」,也十分恰當。)

  雖然說是「略圖」,但也看得人頭昏腦脹。在地圖的右上角,一個紅色的小方框中,有金色的一點。那一點金色,可能是真用金粉點上去的,因為它金光燦然,十分搶眼。

  而在那個小方框之旁,又另有一行小字,白老大看了半天,總算也將之認出來了,那是:神賜的金球,天賜給的最高權力的象徵,藏在這裏。

  這兩行字經白老大翻譯出來了之後,白素除了苦笑之外,實在不知道做甚麼好!

  她當然明白,那兩個人要她潛入去取的,就是那個所謂「神賜的、天賜的最高權力的象徵」的金球了。那本來就是宗教氣氛濃於一切的地方。宗教領袖被迫逃亡,如果竟沒有「神賜的權力象徵」的話,那麼在他的流亡生涯中,對本土的影響自然要減少。相反地,如果逼走宗教領袖的對頭,得到了「天賜的權力象徵」的話,自然也易於收拾局面。

  這一件東西,關係的確極之重大!

  白素在那幢不受人打擾的洋房中,專心一致地研究那地圖。半個月下來,她已經初步看懂了那地圖上的一些奇怪符號。

  那地圖上的紅線,白素假定是明的通道,而藍線則是暗道,因為藍線錯綜複雜得多,幾乎連著每一小方框(小方框,白素假定那是房間)。而圈形的符號特多,大大小小都有。

  因為那是神宮,所以白素假定那是神像。而小方框的缺口,當然表示那是門了。

  在眾多的藍色的線條中,有一條之旁,有一個箭頭,白素假定那是起點。而那是在兩個大圓點之中的。也就是說,白素的假定成立,那麼白素在進入神宮的第七層之後,從兩個大神像當中,便可以找到暗道的入口處。

  白素仍然不免苦笑,因為問題是在於,她幾乎沒有可能進入神宮!

  神宮建築在那個地方的一座山上,這座神宮,稱之為「神的奇蹟」是絕不為過的,它的宏偉壯麗,比埃及的金字塔不遑多讓。

  而那地方,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區之一,全是險峻的山路,而且那地方是一個戰場,想進入這個地方,到達神宮,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雖然她絕不是輕諾的人,而她也的確曾經在那個人臨死之際答應過人家,但是她仍然不準備履行諾言,她自覺是有權利這樣做的,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做的事情。

  她只是準備在到了加爾各答,見到了那封信上要自己去見的那人之後,將地圖和鑽石交給那人之後,便算結束了這件事。

  二十天後,白素幾乎不帶甚麼行李,她只是利用了兩個假的小腿肚,將那張地圖,和四顆鑽石,分別藏了起來,而將兩隻盒子,留在巴黎一家銀行的保險箱中。

  那種假的小腿肚,和人的膚色完全一樣,貼在小腿上,令得她原來線條美麗的小腿看來稍為肥胖一些,可說天衣無縫。

  白素坐夜班飛機離開巴黎,她仍然採取那條航線,這一次,在整個飛往羅馬的航途中,絕沒有人來騷擾她,因為她不但曾經化裝,而且使用了一個新的護照,連名字也改了。

  從羅馬到安卡拉的途中,也安然無事。

  一直到了加爾各答,白素相信自己已成功地擺脫了跟蹤。

  但她在步出加爾各答機場之際,仍然有點提心吊膽。她知道在印度,和她此行敵對的一方,勢力更大,她若不小心提防,只怕每跨出一步,便可能跨進一個陷阱之中。

  加爾各答對白素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她召來一輛出租汽車,要司機駛向在巴黎的時候,那男子留下的信中所告訴她的地址。

  白素在上了車子之後,心情輕鬆,因為她一見到那個要找的人之後,只消簡單地說明自己的來意、身份,再將那地圖交給那人,就再沒有責任了!

  當出租汽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抬頭向外看,那是一幢很殘舊的房子,門關著,在門旁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有一個老人,正垂著頭在打瞌睡。

  白素下了車,走到門前敲門,敲了沒有幾下,並沒有人來開門,門卻「呀」地一聲打開了。

  外面的陽光十分強烈,門內黑暗,以致在一剎那間,她幾乎甚麼也看不見。白素連忙機警地退出了一步。

  這時,她眼睛已漸漸能適應比較黑暗的光線了,她看到,門內像是一個皮匠的作坊,有許多皮匠使用的工具。有一道樓梯,通向樓上,而另有一道樓梯,則通向下面的地窖。

  白素慢慢地走了進去,沉著聲音道:「有人麼?」

  她的聲音,在空洞的房屋中,聽來有一種異樣的味道。她連問了幾遍,並沒有人回答她。白素來到了樓梯口,向上望去。

  上面靜悄悄地,也沒有人聲。白素略為猶豫了一下,便向上走去。她到了樓梯的盡頭,發現一扇房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那竟是一扇十分堅實的橡木門。

  白素又在門上,敲了幾下,裏面沒有人回答,她輕輕地握著門把轉了一轉,門又應手而開,白素將門推開,向室內望去。

  那房門的底層,是如此陳舊凌亂,但是那扇橡木門之後,卻是一個相當華麗,堪稱極之舒適的一間房間,所有的傢俬,都是第一流的。房間中沒有人。

  白素退了出來,回到了底層,然後,她向地窖走去,才走了幾步,她就覺得陰暗無比,不得不在牆上摸索著向下走去,居然給她摸到了一個電燈開關,將燈亮著了。

  地窖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在正中,有一塊五呎見方的空地。那空地上有一張椅子,椅子上有一個年輕人坐著。

  那年輕人立時道:「我知道了,你是白素小姐,我叫薩仁,在巴黎求你的三個人中,有一個是我的叔父。」

  白素的神情,顯然不太相信那年輕人的話。

  薩仁急道:「白小姐,我帶你去見我的伯父,由我伯父的引見,你可以見到我們的領袖。」

  白素仍然不出聲。

  薩仁嘆了一口氣:「白小姐,你已答應了幫忙我們,我是領你走進去的嚮導,因為幾乎所有的道路全被封鎖了,有一條小徑,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所以要我帶你進去,你還不信我麼?」

  白素並沒有想了多久,便點了點頭,薩仁先向地窖走了下去,白素連忙跟在他的後面。

  在兩大堆麻袋之中穿了過去,那地方只不過呎許來寬,兩旁的麻袋堆得老高,像是隨時可以倒下來。

  他們兩人斜側著身子,穿出了十來呎,前面便是一隻大箱子。

  薩仁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那個大箱子的蓋,跳了進去。白素也跟了進去。

  原來那是暗道的出入口,箱子沒有底,有一道石級,一直向下通去,通到了後來,下面是一潭污水。白素呆了一呆:「這是甚麼地方?」

  薩仁道:「這是一條下水道,必須從這裏通出去,雖然髒一些,但這是唯一的出路,你怕老鼠麼?這裏有很多大老鼠。」

  白素「哼」地一聲:「當然不怕。」

  他一面說,一面已向污水中走了下去,白素也跟了下去,水只不過呎許深,發著一種難聞之極的穢味,走出了三十來碼,又有一道石級通向上。

  薩仁和白素走上了石級,頂開了一塊石板走出來,那是一條陋巷。

  陋巷中並沒有人,薩仁和白素急急地向前走著,一直轉過好幾條街,薩仁才停了下來:「白小姐,如今你可相信我了?」

  白素略想了一想:「很難說。」

  薩仁又道:「那地圖,可是在你身上麼?」

  白素一聽得薩仁忽然提起了這個問題,她陡地警惕了起來:「不在。」

  薩仁沒有再問下去:「那麼,你可願跟我到一處地方去?」

  白素道:「那要先看這是甚麼地方。」

  薩仁低聲道:「那地方可以稱作是一個行動委員會,是專為拯救那個金球而設立的。派出六個人到巴黎去,請求令尊的幫助,也是這個委員會的決定。」

  白素望著薩仁坦誠的臉:「好。」

  又走出了幾條街,薩仁打開了停在街邊的一輛車子的車門,駕車向前駛去。一直到一幢大洋房面前,停了下來。

  那洋房有一個很大的花園,當兩人還未走到洋房的石階之際,便有人迎了上來。

  白素跟著他們兩人,進入了一個大廳,看到有七八個人坐著,這七八個人,都穿著十分特異的服裝。

  白素本來一直還心存懷疑,可是,當她一看到這七八個人中的一個中年人之後,她的心就定下來了。因為她曾不止一次地在報上看見過這個中年人的相片。這個中年人,是這次政治性、宗教性的大逃亡中第二號重要人物,在這裏,我們不妨稱之為章摩。

  那位章摩先生趨前來,與白素握手。

  章摩先生道:「白小姐,我與令尊一向是很好的朋友,這次他為甚麼不來?」

  白素忙道:「家父說他的精力不夠,是以不能應你的邀請,他是特地叫我來婉辭你的要求,那幅地圖和一切,我現在就還給你。」

  白素一面說著,那幾個人的面色,便一直在轉變著,等她講完,章摩先生驚訝地道:「白小姐,這是甚麼意思,你不是答應我們了麼?」

  白素聽了這話,面上頓時紅了一紅。

  章摩先生道:「你已經答應過的,是不是?」

  白素只得道:「不錯,但是那時候,我是為了不致使那位朋友在臨死前感到失望的緣故。我根本不打算捲入這個漩渦之中。」

  白素講到這裏,停了一停。

  她發現所有的人,全都以一種十分異樣的眼光在望著她。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話,一定已令得對方十分不高興,甚至對她的人格產生懷疑了。

  但是白素卻仍然不打算改變她自己的主張,她繼續道:「我覺得這件事由我去做是不適合的,你們來自那地方,有的人還曾在神宮之中居住過,進行起來當然比我方便得多了。我想,我也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

  白素俯下身,在她被污水弄得十分骯髒的小腿上,取下了那幅藏在假腿肚中的地圖,放在章摩先生坐位旁的茶几之上。

  章摩先生伸出了一隻手,按在地圖上。

  白素在講話,和將地圖交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聲,人人都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望著她。

  白素取出了地圖之後:「各位,我要告辭了!」

  在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她看到有兩個中年人,似乎張口欲言,但是章摩先生卻舉起了手,阻止了這兩個中年人說話。

  白素不管這一切,毅然向門口走去。

  當她來到了門口的時候,才聽到了章摩先生叫了一聲:「白小姐!」

  白素站住了腳步,由於她根本不準備再逗留下去,是以她只是停住了身子,並不轉過身來。

  章摩先生的聲音,自她的身後傳來:「白小姐,我們的族人,對於一個講了話而又不算數的人,是十分鄙視的。」

  白素的臉上又紅了起來。她十分鎮定地道:「我可不是你們的族人。」

  章摩先生的話卻十分圓滑,他道:「我相信你們一定也是同樣的,言而無信,這是好事麼?但是,我們沒有責怪白小姐的意思,真的一點也沒有。」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我要謝謝你了。」

  章摩先生嘆了一口氣,白素聽得她的身後,又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同時,薩仁的聲音響了起來:「由我來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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