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八部:吞吃秘密</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八部:吞吃秘密</h3><br /><br />  但是,我們檢查的結果,牆中並沒有暗藏的保險箱,於是,鄭保雲又命人搬了長梯來,我們一齊合力檢查書房的天花板。然後,又檢查著書房中每一件傢俬,一直忙到了半夜三更。<br /><br />  書房之中已然亂得連插足的地方也沒有了,我首先放棄了,我道:「我們總該歇一歇才好,吃點東西,至少也喝杯咖啡!」<br /><br />  可是鄭保雲卻固執地道:「不,我還要找,我一定要弄明白,這柄鑰匙是做甚麼用的?」<br /><br />  「當然我們要弄清楚,可是我們可以採取另一個辦法,例如說,我們盡可能召集市內著名的鎖匠、保險箱製造商,請他們來表示一下意見。」<br /><br />  鄭保雲立時同意了我的說法,揚著雙手,大聲向那幾個僕人叫道:「你們呆著作甚麼,快去叫所有人一齊出動,去找所有的鎖匠、保險箱製造商到我這裏來,我在東面大廳上見他們,告訴他們,來的人都可以得到我的禮物,或者贈金!」<br /><br />  那時已然是深夜了,可是那幾個僕人顯然是慣經訓練,習慣了各種各樣奇特的命令的,他們的臉上絕無驚訝的神色,只是連聲答應著,退了出去。<br /><br />  鄭保雲道:「我們到東面大廳去等候那些人,如果你肚子餓的話,可以先在那裏吃些東西。」<br /><br />  我只不過隨便說了一句,但鄭保雲卻真的那樣做了,而且是在半夜時分突然去做,我多少有點訝異,但是沒有說甚麼,只是跟著他走出了書房。<br /><br />  我們才一出了書房不久,迎面便看到鄭老太太在兩個中年婦女的扶持下,顫巍巍地向前走了過來,一見到鄭保雲,便叫道:「阿保,你作甚麼啦?三更半夜,要僕人去見甚麼人?」<br /><br />  鄭保雲似乎十分不耐煩,他揮著手:「阿母,你別理我,你管你去睡好啦!」<br /><br />  鄭老太太嘮嘮叨叨地,像是還想說些甚麼,但是鄭保雲卻已急步走了開去。我很不幸,由於禮貌上向鄭老太太點了點頭,就被她攔住了。鄭老太將我當作自己人一樣,向我傾訴著她的兒子如何任性,如何不聽她的話,以及她的兒子最大的壞處:至今未曾娶妻,連孫子也沒得抱。<br /><br />  天下最乏味的事,莫過於聽一個老婦人嘮叨,我幾次想要不顧禮貌地走開去,但是總不好意思,到後來,我心中陡地一動,發現那實在是我的一個好機會!<br /><br />  鄭老太太可以說是最接近鄭天祿的一個人,雖然在船上的時候,她已曾向我講過許多有關鄭天祿的事,但是那時,我根本未曾想到鄭天祿可能是外星人,而現在,我已經懷疑到了這一點,那自然有許多問題,可以在她這裏得到答案。<br /><br />  我不再討厭她的囉唆,反而希望她講得更多些。<br /><br />  我過去扶住了她,將她扶進了一個側廳中,坐了下來,又和她瞎七搭八講了一些,才問道:「鄭老太太,你覺得鄭老先生的身體,和別人有些不同?」<br /><br />  我這樣問法,實在很唐突,但是我卻又實在非問不可!<br /><br />  鄭老太太怔了一怔,像是不知道我的問題是甚麼意思,我將問題重複了一遍,她搖頭道:「沒有啊,他和別人一樣啦。」<br /><br />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暗示著她:「譬如說,他的肚子──」<br /><br />  鄭老太太像是想起甚麼來了,點頭道:「是的,他肚子不好,整年痾肚啊,不讓人碰他的肚子啦!」<br /><br />  我又問道:「老太太,當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有甚麼時候對妳說過他是從哪裏來的?他一定說過的,妳好好想一想!」<br /><br />  對這個問題,我是充滿了希望的。<br /><br />  但是我卻失望了,她幾乎立即回答我道:「沒有,他是我同村的人,還會從哪裏來?」<br /><br />  我想了一想,才又問道:「那麼,當妳有了阿保的時候,他高興不高興?」<br /><br />  一提到兒子,鄭老太太高興了起來:「他高興得快要瘋啦,他說想不到他和我真會有了孩子,他還說,他們絕想不到啦!」<br /><br />  我陡地一呆:「甚麼叫他們絕想不到?」<br /><br />  鄭老太太也呆了一呆:「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是那樣講的,雖然事情已隔了許多年,但是當時,他這樣講,我記得。」<br /><br />  我忙又道:「孩子出世之後,他說甚麼?」<br /><br />  鄭老太太側著頭:「他抱起了孩子,說孩子完全不像他,他很高興,他說最怕孩子像他,你知道啦,他一高興,就會說傻話,說得聽到的人都笑他。」<br /><br />  我知道我問不出甚麼別的來了,但我和鄭老太太的談話,也不是全無收穫的,至少我已知道,鄭天祿不可能是「孤兒」,而還有一大群人和他有關係的,那便是他口中的「他們」。<br /><br />  我準備離開鄭老太太,但是在我有了那樣的表示之後,又過了十分鐘,我才能脫身。<br /><br />  在這十分鐘之內,我不斷地聽鄭老太太說張家的三姑娘怎樣美,李家的大小姐如何賢淑,可是鄭保雲卻一個也不鍾意。直到我保證說服鄭保雲,要他快些結婚,老太太才千恩萬謝地讓我走。<br /><br />  我由一個僕人帶到東面大廳,那是一個極大的廳堂,傢俬古色古香,壁立的古董架上,全是瓷器,而以青花瓷為最多,看來全是精品。<br /><br />  我一到,鄭保雲便迎了上來:「我已吩咐廚子替你準備食物了。」<br /><br />  我道:「謝謝你。」<br /><br />  他有點緊張地問我,道:「你和我母親說了些甚麼?」<br /><br />  「我問她有關令尊的事,但是卻沒有甚麼結果,她只說當你出世的時候,你父親歡喜欲狂,並且高興你一點也不像他!」我回答著。<br /><br />  鄭保雲忽然雙手緊緊握著拳,連牙齒也在格格作響:「我恨他,我恨他們!」<br /><br />  我吃了一驚,想將氣氛弄得輕鬆一些,是以我笑道:「老太太還非常關心你的婚事,你不肯結婚,令得她十分難過,她──」<br /><br />  卻不料我的話還未曾講完,他已然大聲吼叫了起來,向我揚著拳頭,額上的青筋,也現了出來,他大叫道:「住口!」<br /><br />  我沒有再出聲,這時我並不發怒,因為我只覺得他十分可憐。而他在向我大叫了一聲之後,轉過了身去,大口地喘著氣。<br /><br />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提到結婚,就像我在不久之前罵他「雜種」一樣,他會忽然之間大怒起來,難道他心中另有甚麼隱衷?<br /><br />  當然,我未曾再追問下去。<br /><br />  而他,在背對著我站了幾分鐘之後,已恢復了平靜。廚房中的僕人,也在此際,用一個十分精緻的漆盤,端上了食品,我開始狼吞虎嚥起來。<br /><br />  我吃到一半的時候,便陸續有人來了,來的人全是鎖匠,來開保險箱的人,以及保險箱製造商和專家,從那些人睡眼矇矓的神態之中,可以看出鄭家在當地的財勢,是何等之雄厚。<br /><br />  鄭保雲將那柄鑰匙放在桌上,向每一個來到的人問,他們可曾見過這柄鑰匙,以及這柄鑰匙是打開甚麼鎖用的。有的人只是搖了搖頭,說一聲不知道。但是有的人卻大發議論,講了好些話,可是講的話雖然多,仍然是甚麼也不知道。<br /><br />  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兩小時後,來的人漸漸少了,隔好久有一個人來,鄭保雲和我兩人,幾乎已經失望透頂了。<br /><br />  但是,當僕人帶進了一個老頭子之後,我們的精神便陡地一振,因為當那老頭子在戴起了老花眼鏡,看了看那鑰匙後,道:「我認得,這是我製的,可是那箱子有甚麼不妥麼?」<br /><br />  老鎖匠一面說,一面抬頭向我們望來。<br /><br />  鄭保雲立時拉住了他的手:「你說這──這是你製的,而且是一隻箱子?」<br /><br />  「是的,一隻小保險箱,只有用我這柄鑰匙才能打得開,因為鎖是我用十分特殊方法製成的,已經很多年了,我總共只製過一柄那種鎖,所以我可以認得出來,叫我做這箱子的人,好像也姓鄭。」<br /><br />  「那一定是先父。」鄭保雲立時說:「那箱子,有多大?」<br /><br />  那老鎖匠用雙手比劃著,從他比劃的形狀來看,那應該是一隻一尺高,半尺闊,兩尺長的小箱子。<br /><br />  那樣的一隻小箱子,是鄭天祿特地買來的,而小箱子的鑰匙,又被秘密地放在銅鎮紙之中,是以可以肯定,那隻小箱子之中,一定放著極其重要的東西!<br /><br />  那老鎖匠自然不知道鄭天祿將那隻小箱子放在甚麼地方,那是不必問他的,我們應該問他關於那隻小箱子的特徵。<br /><br />  我和鄭保雲同時想到了這一點,我們也一齊問他。<br /><br />  老鎖匠側頭想了一回:「已經很久了,我記得那是一隻白銅箱子,很重,是要來放很貴重的東西的,它很重。」<br /><br />  我們可以說已經大有收穫了,是以鄭保雲十分高興地道:「多謝你,多謝你!」<br /><br />  老鎖匠告辭而去,我們兩人互望了一眼,可是在那時候,我們兩人面上歡喜的神情,已然消失了。<br /><br />  我們已知道那柄鑰匙,是用來打開一隻銅製的小箱子的。<br /><br />  但是,那小箱子在甚麼地方呢?<br /><br />  鄭家的宅第如此之大,鄭天祿只要將那隻小箱子,隨便放在甚麼地方,那我們用上幾年的時間,也不一定找得到!<br /><br />  鄭保雲不住地踱著方步,一面踱步,一面說:「他果然有些秘密在,他果然有秘密。」<br /><br />  我只得苦笑道:「我們每個人都有秘密!」<br /><br />  鄭保雲突然站定了身子:「我知道,他的秘密,一定和他的來歷有關。」<br /><br />  我沒有回答,鄭保雲面色蒼白,他忽然走到我面前:「請你告訴我,如果──他真的不是地球人,那我怎麼辦?」<br /><br />  我想了一想,伸手在他的肩頭上拍了幾下:「你還是你,鄭先生。」<br /><br />  鄭保雲苦笑道:「如果人家知道了?」<br /><br />  我搖頭道:「人家不會知道的,令尊的身體構造,大不相同,尚且沒有人注意到他,何況是你?」<br /><br />  鄭保雲直視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以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麼,你只在自尋煩惱,卻不關我的事!」<br /><br />  鄭保雲沒有說甚麼,又來回踱了起來,我道:「我們該休息了,那小箱子是白銅的,我想,特種的金屬反應探測儀,對我們要尋找這隻小箱子,怕有些幫助,明天一早,你便吩咐人去準備吧。」<br /><br />  鄭保雲點著頭,他吩咐僕人將我帶到了一間佈置得十分精美的客房之中。<br /><br />  我雖然已十分疲倦了,但是我卻不敢就此酣睡,因為我不知道鄭保雲是不是忽然又改變主意,要在半夜之中來害我!<br /><br />  我只是躺在沙發上,而不是睡在床上,因為躺在沙發上,比較容易醒些。<br /><br />  當然,我很快便睡著了,而我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我睜開眼來,已是陽光滿室了。<br /><br />  我打開了門,敲門的是鄭保雲,他的神情告訴我,他顯然整夜未曾睡過。<br /><br />  他在喘著氣:「找到了,找到了!」<br /><br />  我睡意全消:「箱子中的是甚麼?」<br /><br />  「我還未找到箱子,但是,金屬探測儀已測出,在荷花池下有金屬物體在,我已吩咐人將池水抽乾,準備發掘。」<br /><br />  我有些疑惑:「現在是甚麼時候了?」<br /><br />  「已是中午了,昨晚我沒有休息,我連夜工作,你知道,我睡不著。」<br /><br />  我忙道:「我們去看看。」<br /><br />  我和他一齊向荷花池走去,抽水機的「達達」聲。震耳欲聾,鄭保雲竟動用了四架抽水機,池水已被抽去了一大半,一二十個人已在齊腰的污泥中工作,一架挖泥車正隆隆地駛過來。<br /><br />  到了下午五時,荷花池底的污泥,已全然清出來,整個荷花池是圓形的,直徑大約是五十尺,池底用白色小方塊瓷磚鋪成。<br /><br />  小瓷磚有些是黑色的,砌出一些扭扭曲曲的花紋來,看來像是圖案,但那卻是十分拙劣的圖案,看了令人只覺得不順眼。<br /><br />  挖泥機開始工作,瓷磚和水泥被剷去,不一會,便現出了一大塊鐵板來。<br /><br />  那塊鐵板是有五尺見方,而且還有兩個鐵環,顯然可以將之提起來。我和鄭保雲兩人,看到了那樣情形,實在感到意外。<br /><br />  因為我們的目的,只不過是想尋找一隻小小的箱子。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是發現了一個秘密的地庫了,鄭保雲望向我,苦笑著,道:「這是怎麼一回事?」<br /><br />  我道:「那自然要等鐵板打了開來,才能知道,或許那是令尊窖藏的黃金,或者是其他的珍寶。」<br /><br />  鄭保雲雙手捧著頭:「可是我不要那些,我根本不要那些!」<br /><br />  負責挖掘工程的工頭,走了過來,向鄭保雲請示下一步的工作,鄭保雲在那工頭講了幾遍之後,才無精打采地吩咐道:「將鐵板吊起來!」<br /><br />  一輛小型的起重車,慢慢地駛了過來,大鐵鉤鉤住了鐵板上面的環,將鐵板扯了起來。鐵板被揭開之後,下面是一個十分大的圓蓋。<br /><br />  那圓蓋像是潛艇的艙蓋一樣,是旋轉的,幾個人又合力將之旋了開來。圓蓋一旋開,我便向下看去,下面是一間約有一百平方呎的小室,在那小室的正中,赫然便是我們要的那隻箱子!<br /><br />  我立時叫道:「鄭保雲,你來看!」<br /><br />  鄭保雲向我奔了過來,他一到我身邊,自然也看到了那隻箱子,他激動得要立時向下跳去,但是小室是丈許來高,像他那樣毫無準備地跳下去,定會受傷,是以我一把拉住了他:「我下去!」<br /><br />  我彎著身子,輕輕地跳了下去,在著地之後,我的身子向上一彈,便已站定,同時,我也提起了那箱子,鄭保雲已然吩咐人準備了長梯,自那圓口處放下來,讓我沿梯爬上去。<br /><br />  我一上去,他便在我的手中,接過了手提箱,那手提箱十分沉重,令得他的身子也側向了一邊,我們不理會其他人,直向鄭保雲的書房走去。<br /><br />  到了他的書房中,鄭保雲將那箱子放在書桌上,取出了鑰匙來。我看到他的左手在發著抖,他甚至於無法將鑰匙插進鎖孔之中!<br /><br />  我也不去幫助他,因為這對鄭保雲來說,是重大之極的大事,我想他一定願意自己去完成它,而不希望有人幫助他的。<br /><br />  足足花了兩分鐘,才聽得「卡」地一聲,他終於打開了鎖,但是他人卻向後退來,坐在沙發上,喘著氣:「麻煩你,將那箱子打開來。」<br /><br />  他臨陣忽然失去了打開箱子的勇氣,這倒頗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略停了一停,行到了書桌之前,那小箱子的箱蓋,也十分笨重,當我打開了箱蓋之後,我立時知道它何以如此之重了,因為整個箱子,幾乎是實心的,箱中只有極少的空間。<br /><br />  而在箱子中所放的,也只是一本小小的記事簿。<br /><br />  我回頭向鄭保雲看了一眼,鄭保雲顫聲問道:「是──是些甚麼?」<br /><br />  我將那小簿子拿了起來:「是一本小簿子。」<br /><br />  「看看──其中有甚麼記載?」<br /><br />  我將簿子打了開來,只見第一頁上,就用十分清晰的字體寫著:希望這本小簿子不被人發現,如果被人發現了,我希望發現者是我的後代。<br /><br />  我將小簿子送到鄭保雲之前,讓他看那兩句話,鄭保雲接過了那小簿子,手指發著抖,翻到了第二頁。看他的神情,像是不想給我看到,我自然識趣地轉過了頭。我聽到他又翻過了一頁,但仍然沒有叫我過去看,是以我只好踱到了窗前,向窗外看著,過了幾分鐘,我聽到鄭保雲急速的喘息聲,我轉過頭向他看去。<br /><br />  鄭保雲的面色如此難看,在他的額上,汗珠不斷地在滲出來。<br /><br />  看他的樣子,是在全神貫注地看著那本小簿子中記載的一切,但是,我一回過頭去,他便覺察到了,這說明他的神經十分緊張,緊張到了在他周圍,略有一些動靜,他都會吃驚的程度。<br /><br />  他突然抬起頭來,用極其異樣的聲音呼喝道:「你,你瞪住了我作甚麼?」<br /><br />  我並不去責怪他,只是立時又轉過頭去,我在那片刻間,甚至想走出書房去,因為在鄭保雲的話中,有著責備我偷窺他的秘密的意思在內。<br /><br />  但是我卻實在想知道那小簿子上所記載的秘密,我想,在他看得稍有頭緒之後,是一定會叫我過去看,是以我耐著性子等著。<br /><br />  當然,我不再轉過頭向他看去,我只是看著窗外,窗外的芭蕉十分綠。<br /><br />  我大約等了五分鐘左右,仍未曾聽到他有甚麼表示,我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br /><br />  而也就在此際,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撕紙的聲音。這使我忍不住了,我立時轉過身去。<br /><br />  而當我轉過身去之後,我更是大吃了一驚,喝道:「你在做甚麼?」<br /><br />  我實在無法不吃驚,因為我看到鄭保雲正以極迅速的動作,將那小簿子撕破,向口中塞去,等到我跳到他面前時─他已將小簿子全吞下肚去了,他轉身向外便奔,一面不斷地發出狂笑聲來。他發瘋了!<br /><br />  我不知道鄭保雲為甚麼會瘋的,因為我未曾看到那小簿子上的任何記載,我到瘋人院中去看過他好幾次,想探問出一些甚麼來,但是他除了對著我傻笑之外,甚麼話也不會說,神經病專家說,最沒有希望的瘋子,就是像鄭保雲那樣的瘋子。<br /><br />  由於我未曾看到那小簿子中記載的東西,是以我不能確定鄭天祿是不是真的不是地球人,我也不知道何以鄭天祿的屍體可以不壞,何以他死了會有「屍變」,何以當那一點液體流出之後,他的屍體就迅速腐爛。<br /><br />  這一切秘密,只有鄭保雲一個人知道。<br /><br />  但是,鄭保雲卻已成了沒有希望的瘋子!<br /><br />  (屍變 全文完)</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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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吞吃秘密



  但是,我們檢查的結果,牆中並沒有暗藏的保險箱,於是,鄭保雲又命人搬了長梯來,我們一齊合力檢查書房的天花板。然後,又檢查著書房中每一件傢俬,一直忙到了半夜三更。

  書房之中已然亂得連插足的地方也沒有了,我首先放棄了,我道:「我們總該歇一歇才好,吃點東西,至少也喝杯咖啡!」

  可是鄭保雲卻固執地道:「不,我還要找,我一定要弄明白,這柄鑰匙是做甚麼用的?」

  「當然我們要弄清楚,可是我們可以採取另一個辦法,例如說,我們盡可能召集市內著名的鎖匠、保險箱製造商,請他們來表示一下意見。」

  鄭保雲立時同意了我的說法,揚著雙手,大聲向那幾個僕人叫道:「你們呆著作甚麼,快去叫所有人一齊出動,去找所有的鎖匠、保險箱製造商到我這裏來,我在東面大廳上見他們,告訴他們,來的人都可以得到我的禮物,或者贈金!」

  那時已然是深夜了,可是那幾個僕人顯然是慣經訓練,習慣了各種各樣奇特的命令的,他們的臉上絕無驚訝的神色,只是連聲答應著,退了出去。

  鄭保雲道:「我們到東面大廳去等候那些人,如果你肚子餓的話,可以先在那裏吃些東西。」

  我只不過隨便說了一句,但鄭保雲卻真的那樣做了,而且是在半夜時分突然去做,我多少有點訝異,但是沒有說甚麼,只是跟著他走出了書房。

  我們才一出了書房不久,迎面便看到鄭老太太在兩個中年婦女的扶持下,顫巍巍地向前走了過來,一見到鄭保雲,便叫道:「阿保,你作甚麼啦?三更半夜,要僕人去見甚麼人?」

  鄭保雲似乎十分不耐煩,他揮著手:「阿母,你別理我,你管你去睡好啦!」

  鄭老太太嘮嘮叨叨地,像是還想說些甚麼,但是鄭保雲卻已急步走了開去。我很不幸,由於禮貌上向鄭老太太點了點頭,就被她攔住了。鄭老太將我當作自己人一樣,向我傾訴著她的兒子如何任性,如何不聽她的話,以及她的兒子最大的壞處:至今未曾娶妻,連孫子也沒得抱。

  天下最乏味的事,莫過於聽一個老婦人嘮叨,我幾次想要不顧禮貌地走開去,但是總不好意思,到後來,我心中陡地一動,發現那實在是我的一個好機會!

  鄭老太太可以說是最接近鄭天祿的一個人,雖然在船上的時候,她已曾向我講過許多有關鄭天祿的事,但是那時,我根本未曾想到鄭天祿可能是外星人,而現在,我已經懷疑到了這一點,那自然有許多問題,可以在她這裏得到答案。

  我不再討厭她的囉唆,反而希望她講得更多些。

  我過去扶住了她,將她扶進了一個側廳中,坐了下來,又和她瞎七搭八講了一些,才問道:「鄭老太太,你覺得鄭老先生的身體,和別人有些不同?」

  我這樣問法,實在很唐突,但是我卻又實在非問不可!

  鄭老太太怔了一怔,像是不知道我的問題是甚麼意思,我將問題重複了一遍,她搖頭道:「沒有啊,他和別人一樣啦。」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暗示著她:「譬如說,他的肚子──」

  鄭老太太像是想起甚麼來了,點頭道:「是的,他肚子不好,整年痾肚啊,不讓人碰他的肚子啦!」

  我又問道:「老太太,當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有甚麼時候對妳說過他是從哪裏來的?他一定說過的,妳好好想一想!」

  對這個問題,我是充滿了希望的。

  但是我卻失望了,她幾乎立即回答我道:「沒有,他是我同村的人,還會從哪裏來?」

  我想了一想,才又問道:「那麼,當妳有了阿保的時候,他高興不高興?」

  一提到兒子,鄭老太太高興了起來:「他高興得快要瘋啦,他說想不到他和我真會有了孩子,他還說,他們絕想不到啦!」

  我陡地一呆:「甚麼叫他們絕想不到?」

  鄭老太太也呆了一呆:「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是那樣講的,雖然事情已隔了許多年,但是當時,他這樣講,我記得。」

  我忙又道:「孩子出世之後,他說甚麼?」

  鄭老太太側著頭:「他抱起了孩子,說孩子完全不像他,他很高興,他說最怕孩子像他,你知道啦,他一高興,就會說傻話,說得聽到的人都笑他。」

  我知道我問不出甚麼別的來了,但我和鄭老太太的談話,也不是全無收穫的,至少我已知道,鄭天祿不可能是「孤兒」,而還有一大群人和他有關係的,那便是他口中的「他們」。

  我準備離開鄭老太太,但是在我有了那樣的表示之後,又過了十分鐘,我才能脫身。

  在這十分鐘之內,我不斷地聽鄭老太太說張家的三姑娘怎樣美,李家的大小姐如何賢淑,可是鄭保雲卻一個也不鍾意。直到我保證說服鄭保雲,要他快些結婚,老太太才千恩萬謝地讓我走。

  我由一個僕人帶到東面大廳,那是一個極大的廳堂,傢俬古色古香,壁立的古董架上,全是瓷器,而以青花瓷為最多,看來全是精品。

  我一到,鄭保雲便迎了上來:「我已吩咐廚子替你準備食物了。」

  我道:「謝謝你。」

  他有點緊張地問我,道:「你和我母親說了些甚麼?」

  「我問她有關令尊的事,但是卻沒有甚麼結果,她只說當你出世的時候,你父親歡喜欲狂,並且高興你一點也不像他!」我回答著。

  鄭保雲忽然雙手緊緊握著拳,連牙齒也在格格作響:「我恨他,我恨他們!」

  我吃了一驚,想將氣氛弄得輕鬆一些,是以我笑道:「老太太還非常關心你的婚事,你不肯結婚,令得她十分難過,她──」

  卻不料我的話還未曾講完,他已然大聲吼叫了起來,向我揚著拳頭,額上的青筋,也現了出來,他大叫道:「住口!」

  我沒有再出聲,這時我並不發怒,因為我只覺得他十分可憐。而他在向我大叫了一聲之後,轉過了身去,大口地喘著氣。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提到結婚,就像我在不久之前罵他「雜種」一樣,他會忽然之間大怒起來,難道他心中另有甚麼隱衷?

  當然,我未曾再追問下去。

  而他,在背對著我站了幾分鐘之後,已恢復了平靜。廚房中的僕人,也在此際,用一個十分精緻的漆盤,端上了食品,我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我吃到一半的時候,便陸續有人來了,來的人全是鎖匠,來開保險箱的人,以及保險箱製造商和專家,從那些人睡眼矇矓的神態之中,可以看出鄭家在當地的財勢,是何等之雄厚。

  鄭保雲將那柄鑰匙放在桌上,向每一個來到的人問,他們可曾見過這柄鑰匙,以及這柄鑰匙是打開甚麼鎖用的。有的人只是搖了搖頭,說一聲不知道。但是有的人卻大發議論,講了好些話,可是講的話雖然多,仍然是甚麼也不知道。

  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兩小時後,來的人漸漸少了,隔好久有一個人來,鄭保雲和我兩人,幾乎已經失望透頂了。

  但是,當僕人帶進了一個老頭子之後,我們的精神便陡地一振,因為當那老頭子在戴起了老花眼鏡,看了看那鑰匙後,道:「我認得,這是我製的,可是那箱子有甚麼不妥麼?」

  老鎖匠一面說,一面抬頭向我們望來。

  鄭保雲立時拉住了他的手:「你說這──這是你製的,而且是一隻箱子?」

  「是的,一隻小保險箱,只有用我這柄鑰匙才能打得開,因為鎖是我用十分特殊方法製成的,已經很多年了,我總共只製過一柄那種鎖,所以我可以認得出來,叫我做這箱子的人,好像也姓鄭。」

  「那一定是先父。」鄭保雲立時說:「那箱子,有多大?」

  那老鎖匠用雙手比劃著,從他比劃的形狀來看,那應該是一隻一尺高,半尺闊,兩尺長的小箱子。

  那樣的一隻小箱子,是鄭天祿特地買來的,而小箱子的鑰匙,又被秘密地放在銅鎮紙之中,是以可以肯定,那隻小箱子之中,一定放著極其重要的東西!

  那老鎖匠自然不知道鄭天祿將那隻小箱子放在甚麼地方,那是不必問他的,我們應該問他關於那隻小箱子的特徵。

  我和鄭保雲同時想到了這一點,我們也一齊問他。

  老鎖匠側頭想了一回:「已經很久了,我記得那是一隻白銅箱子,很重,是要來放很貴重的東西的,它很重。」

  我們可以說已經大有收穫了,是以鄭保雲十分高興地道:「多謝你,多謝你!」

  老鎖匠告辭而去,我們兩人互望了一眼,可是在那時候,我們兩人面上歡喜的神情,已然消失了。

  我們已知道那柄鑰匙,是用來打開一隻銅製的小箱子的。

  但是,那小箱子在甚麼地方呢?

  鄭家的宅第如此之大,鄭天祿只要將那隻小箱子,隨便放在甚麼地方,那我們用上幾年的時間,也不一定找得到!

  鄭保雲不住地踱著方步,一面踱步,一面說:「他果然有些秘密在,他果然有秘密。」

  我只得苦笑道:「我們每個人都有秘密!」

  鄭保雲突然站定了身子:「我知道,他的秘密,一定和他的來歷有關。」

  我沒有回答,鄭保雲面色蒼白,他忽然走到我面前:「請你告訴我,如果──他真的不是地球人,那我怎麼辦?」

  我想了一想,伸手在他的肩頭上拍了幾下:「你還是你,鄭先生。」

  鄭保雲苦笑道:「如果人家知道了?」

  我搖頭道:「人家不會知道的,令尊的身體構造,大不相同,尚且沒有人注意到他,何況是你?」

  鄭保雲直視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以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麼,你只在自尋煩惱,卻不關我的事!」

  鄭保雲沒有說甚麼,又來回踱了起來,我道:「我們該休息了,那小箱子是白銅的,我想,特種的金屬反應探測儀,對我們要尋找這隻小箱子,怕有些幫助,明天一早,你便吩咐人去準備吧。」

  鄭保雲點著頭,他吩咐僕人將我帶到了一間佈置得十分精美的客房之中。

  我雖然已十分疲倦了,但是我卻不敢就此酣睡,因為我不知道鄭保雲是不是忽然又改變主意,要在半夜之中來害我!

  我只是躺在沙發上,而不是睡在床上,因為躺在沙發上,比較容易醒些。

  當然,我很快便睡著了,而我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我睜開眼來,已是陽光滿室了。

  我打開了門,敲門的是鄭保雲,他的神情告訴我,他顯然整夜未曾睡過。

  他在喘著氣:「找到了,找到了!」

  我睡意全消:「箱子中的是甚麼?」

  「我還未找到箱子,但是,金屬探測儀已測出,在荷花池下有金屬物體在,我已吩咐人將池水抽乾,準備發掘。」

  我有些疑惑:「現在是甚麼時候了?」

  「已是中午了,昨晚我沒有休息,我連夜工作,你知道,我睡不著。」

  我忙道:「我們去看看。」

  我和他一齊向荷花池走去,抽水機的「達達」聲。震耳欲聾,鄭保雲竟動用了四架抽水機,池水已被抽去了一大半,一二十個人已在齊腰的污泥中工作,一架挖泥車正隆隆地駛過來。

  到了下午五時,荷花池底的污泥,已全然清出來,整個荷花池是圓形的,直徑大約是五十尺,池底用白色小方塊瓷磚鋪成。

  小瓷磚有些是黑色的,砌出一些扭扭曲曲的花紋來,看來像是圖案,但那卻是十分拙劣的圖案,看了令人只覺得不順眼。

  挖泥機開始工作,瓷磚和水泥被剷去,不一會,便現出了一大塊鐵板來。

  那塊鐵板是有五尺見方,而且還有兩個鐵環,顯然可以將之提起來。我和鄭保雲兩人,看到了那樣情形,實在感到意外。

  因為我們的目的,只不過是想尋找一隻小小的箱子。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是發現了一個秘密的地庫了,鄭保雲望向我,苦笑著,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道:「那自然要等鐵板打了開來,才能知道,或許那是令尊窖藏的黃金,或者是其他的珍寶。」

  鄭保雲雙手捧著頭:「可是我不要那些,我根本不要那些!」

  負責挖掘工程的工頭,走了過來,向鄭保雲請示下一步的工作,鄭保雲在那工頭講了幾遍之後,才無精打采地吩咐道:「將鐵板吊起來!」

  一輛小型的起重車,慢慢地駛了過來,大鐵鉤鉤住了鐵板上面的環,將鐵板扯了起來。鐵板被揭開之後,下面是一個十分大的圓蓋。

  那圓蓋像是潛艇的艙蓋一樣,是旋轉的,幾個人又合力將之旋了開來。圓蓋一旋開,我便向下看去,下面是一間約有一百平方呎的小室,在那小室的正中,赫然便是我們要的那隻箱子!

  我立時叫道:「鄭保雲,你來看!」

  鄭保雲向我奔了過來,他一到我身邊,自然也看到了那隻箱子,他激動得要立時向下跳去,但是小室是丈許來高,像他那樣毫無準備地跳下去,定會受傷,是以我一把拉住了他:「我下去!」

  我彎著身子,輕輕地跳了下去,在著地之後,我的身子向上一彈,便已站定,同時,我也提起了那箱子,鄭保雲已然吩咐人準備了長梯,自那圓口處放下來,讓我沿梯爬上去。

  我一上去,他便在我的手中,接過了手提箱,那手提箱十分沉重,令得他的身子也側向了一邊,我們不理會其他人,直向鄭保雲的書房走去。

  到了他的書房中,鄭保雲將那箱子放在書桌上,取出了鑰匙來。我看到他的左手在發著抖,他甚至於無法將鑰匙插進鎖孔之中!

  我也不去幫助他,因為這對鄭保雲來說,是重大之極的大事,我想他一定願意自己去完成它,而不希望有人幫助他的。

  足足花了兩分鐘,才聽得「卡」地一聲,他終於打開了鎖,但是他人卻向後退來,坐在沙發上,喘著氣:「麻煩你,將那箱子打開來。」

  他臨陣忽然失去了打開箱子的勇氣,這倒頗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略停了一停,行到了書桌之前,那小箱子的箱蓋,也十分笨重,當我打開了箱蓋之後,我立時知道它何以如此之重了,因為整個箱子,幾乎是實心的,箱中只有極少的空間。

  而在箱子中所放的,也只是一本小小的記事簿。

  我回頭向鄭保雲看了一眼,鄭保雲顫聲問道:「是──是些甚麼?」

  我將那小簿子拿了起來:「是一本小簿子。」

  「看看──其中有甚麼記載?」

  我將簿子打了開來,只見第一頁上,就用十分清晰的字體寫著:希望這本小簿子不被人發現,如果被人發現了,我希望發現者是我的後代。

  我將小簿子送到鄭保雲之前,讓他看那兩句話,鄭保雲接過了那小簿子,手指發著抖,翻到了第二頁。看他的神情,像是不想給我看到,我自然識趣地轉過了頭。我聽到他又翻過了一頁,但仍然沒有叫我過去看,是以我只好踱到了窗前,向窗外看著,過了幾分鐘,我聽到鄭保雲急速的喘息聲,我轉過頭向他看去。

  鄭保雲的面色如此難看,在他的額上,汗珠不斷地在滲出來。

  看他的樣子,是在全神貫注地看著那本小簿子中記載的一切,但是,我一回過頭去,他便覺察到了,這說明他的神經十分緊張,緊張到了在他周圍,略有一些動靜,他都會吃驚的程度。

  他突然抬起頭來,用極其異樣的聲音呼喝道:「你,你瞪住了我作甚麼?」

  我並不去責怪他,只是立時又轉過頭去,我在那片刻間,甚至想走出書房去,因為在鄭保雲的話中,有著責備我偷窺他的秘密的意思在內。

  但是我卻實在想知道那小簿子上所記載的秘密,我想,在他看得稍有頭緒之後,是一定會叫我過去看,是以我耐著性子等著。

  當然,我不再轉過頭向他看去,我只是看著窗外,窗外的芭蕉十分綠。

  我大約等了五分鐘左右,仍未曾聽到他有甚麼表示,我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

  而也就在此際,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撕紙的聲音。這使我忍不住了,我立時轉過身去。

  而當我轉過身去之後,我更是大吃了一驚,喝道:「你在做甚麼?」

  我實在無法不吃驚,因為我看到鄭保雲正以極迅速的動作,將那小簿子撕破,向口中塞去,等到我跳到他面前時─他已將小簿子全吞下肚去了,他轉身向外便奔,一面不斷地發出狂笑聲來。他發瘋了!

  我不知道鄭保雲為甚麼會瘋的,因為我未曾看到那小簿子上的任何記載,我到瘋人院中去看過他好幾次,想探問出一些甚麼來,但是他除了對著我傻笑之外,甚麼話也不會說,神經病專家說,最沒有希望的瘋子,就是像鄭保雲那樣的瘋子。

  由於我未曾看到那小簿子中記載的東西,是以我不能確定鄭天祿是不是真的不是地球人,我也不知道何以鄭天祿的屍體可以不壞,何以他死了會有「屍變」,何以當那一點液體流出之後,他的屍體就迅速腐爛。

  這一切秘密,只有鄭保雲一個人知道。

  但是,鄭保雲卻已成了沒有希望的瘋子!

  (屍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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