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十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十章</h3><br /><br />  原振俠不可抗拒地輕輕摟住了她的細腰。和下午不同,海棠曾經刻意打扮過,淡雅的化粧,使她看來更是清麗絕俗。<br /><br />  原振俠又不可抗拒地吻向她的櫻唇,海棠微張著口,柔軟的、濕潤的舌尖的接觸,使得他們兩人的氣息,都不由自主急促起來,淺吻變成了深吻。<br /><br />  他們自然不會再有機會發出聲音來。但是他們兩人的眼神交接,卻還在作無聲的心靈交流。<br /><br />  原振俠的眼神在低嘆:你又來幹甚麼?<br /><br />  海棠的眼神在幽息:說是為了想你,你相信嗎?<br /><br />  原振俠不由自主閉上眼睛,陶醉在海棠的柔情蜜意之中--不但是那份無形的蜜意,而且還有實在的柔軟香馥的胴體。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再去想別的事,那簡直是白癡之極了!<br /><br />  他們兩人的身體越靠越緊,比上次更熱情,比上次更熾烈,比上次更纏綿。痛快淋漓的氣息聲,充塞在這小小的空間中,愉快的呼吸,使得空間之中的每一角落,也都感受到了快樂。<br /><br /><br />  這時,在那幢幾乎從來也未曾亮過大燈的洋房--夕陽大道三十三號中,瑪仙在一盞光線集中的小燈的照射下,一動都不動。<br /><br />  今天,她幾乎一直這樣一動都不動,盯著前面的一張報紙。小燈的光芒,集中在報紙的一個部分,那部分,刊登著一則啟事。<br /><br />  啟事是示愛的啟事--文字,在瑪仙看來,是這樣的幼稚,可是文字中所表示的情意,卻是這樣的真摯,足以使得任何女性看了心跳。<br /><br />  瑪仙也不例外,她一看到那則啟事,就知道那是為自己而登的。<br /><br />  她一直在思索著,登這啟事的是甚麼樣的人?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那個人是甚麼樣子的了。<br /><br />  她記得自己在全身充滿了羞辱和憤怒的情形下,衝進了電梯。電梯中有兩個人,一個她是記得的,那是一個高大挺拔,有著尖銳目光,而神情略帶憂鬱的年輕人。另外一個人是甚麼樣子的呢?她只記得那個人的眼神,像是一頭見了佳餚的餓貓一樣。<br /><br />  她自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身體,幾乎可以使得任何男人,發出這樣的眼光來。但是,那個高大挺拔的青年人,目光為甚麼不是那樣子呢?<br /><br />  她在心緒極其撩亂之中,當然不會深一層想下去。<br /><br />  而當晚,她躲在醫院的單身醫生宿舍之旁,又見到了那個年輕而英俊得過分的醫生,從而使她有了和大巫師的奇遇。<br /><br />  刊登啟事的,會是這個年輕的醫生嗎?<br /><br />  當然不會,一定是另外那個人,醫生的程度,不會這樣低。<br /><br />  瑪仙的心一直跳得很激烈,和任何女性一樣,她樂意有異性對她迷戀。而她,更有特殊的原因,有真正特殊的原因。<br /><br />  在這一天之中,她好幾次拿起電話來,想和刊登啟事的那個人聯絡。但是每一次,她都只撥了兩個號碼,就放下了電話。<br /><br />  因為她想到,登啟事的人,是不可能見過她的頭臉的。如果見過了之後,還會對自己迷戀嗎?<br /><br />  她有特殊的原因,需要真正愛她的異性,而不是只見過她的裸胸,就表示愛她的人。<br /><br />  桑雅醫生是見過她的,而又向她表示了這樣的愛意。桑雅是第一個這樣的男人,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滿足任何的心願。桑雅今晚會來,她的心跳得更劇烈。<br /><br />  是今晚呢?還是真的當自己變成艷麗無匹之後?<br /><br />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由於她對大巫師的巫術,已經不可解釋地充滿了信心。她甚至想破例去弄一面鏡子來,解開包在頭上的白布,再看一看自己。<br /><br />  然而她卻沒有那樣做,連解開白布,在自己的臉上撫摸一下也不曾。信心增加是全然沒有理由的,她將之解釋成為是一種對幻想的熱望,自己做了一個美夢來欺騙自己。既然這樣的話,何必那麼快令自己夢醒。<br /><br />  她所住的區域十分靜,所以,當老遠有車子駛來的時候,她已經可以聽到了車聲。使得她有點驚訝的是,駛近的車子,似乎不止一輛。<br /><br />  是的,駛近來的車子,不止一輛,一共是三輛。第一輛是桑雅,第二輛是阿財,第三輛是海棠的那四個夥伴。<br /><br />  三輛車子之間,本來都維持著相當的距離,但到了這時候,第三輛車子陡然加快速度,追了上來,很快就追上了阿財的車子。阿財自然而然轉頭看了一看,在那一剎間,他如同自己置身於一部電影之中一樣。<br /><br />  他看到已和他平行的那輛車子之中,伸出一柄手鎗來,正對準了他。<br /><br />  阿財並不是一個反應靈敏的人,但是他看過許多次,他的好朋友魯大發拍電影時,遇到這種情形是如何應付的,所以他陡然側了側身子。<br /><br />  就在那時,他身邊的車窗玻璃碎裂,他感到有甚麼東西飛了進來,穿進了他的肩頭。他連忙伏下身子,拚命地踏下油門,車子像野馬一樣衝向前,「砰」地一下,撞上了桑雅的車子。當兩輛車子在路中因相撞而打轉時,第三輛車子已經以極高的速度掠了過去。<br /><br />  車子因相撞而停了下來,桑雅打開車門跳了出來,阿財也打開了車門,可是他卻是從車中直跌出來,跌在車邊,掙扎著,可是卻站不起來。<br /><br />  桑雅來到了阿財的身邊,他一眼就看出阿財受了傷,至少有兩處傷口在冒血,一處在肩頭上,一處在手臂上。<br /><br />  他連忙俯身下去:「你覺得怎麼樣?」<br /><br />  在才中了鎗之後,阿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也不覺得疼痛。但這時,他的兩處傷口,卻火灼一般地痛了起來。儘管他的神情十分痛楚,但是在痛楚之中,仍然有著莫名其妙的滑稽,他喘息著:「有人鎗擊我--打了我兩鎗,就是剛才那輛車中,有人向我開鎗,我想他們--一定弄錯人了!」<br /><br />  他一面說,一面想掙扎著站起來,桑雅忙去扶他。阿財的個子雖然不大,但身子也相當沉重,桑雅去扶他的時候,自己肩頭上的傷口也牽動了一下,隱隱生痛。<br /><br />  他把不斷在流血的阿財,半推半扶進了車廂,疾聲道:「你儘可能按著傷口,前面不遠處有屋子,我是醫生,會設法替你包紮!」<br /><br />  阿財幾乎哭了出來:「我又不是甚麼大人物,為甚麼有人要殺我?他們一定弄錯人了!」<br /><br />  桑雅一面飛快駕著車,一面喝道:「少說話,按住傷口要緊!」<br /><br />  阿財語帶哭音:「按不住,血--不聽話,一直--在湧出來!」<br /><br />  出事的地點,離夕陽大道三十三號相當近,瑪仙也聽到了車子碰撞的聲音。她在考慮了一下之後,正好帶著那一雙巨犬走了出來,所以當桑雅的車子駛到門口時,她立時把門打開。<br /><br />  桑雅叫著:「有人受了傷,你扶他進去,我立即和醫院聯絡!」<br /><br />  他跳下車,把阿財拉出來。當他望向阿財之際,他不禁陡地呆了一呆,阿財正以異樣之極的眼光盯著瑪仙--他從來也未曾見過一個人的眼光,可以如此灼熱,簡直像是兩團火一樣!<br /><br />  桑雅也不及細想。阿財出了車子之後,扶著車身,大口喘氣,自從他一見到了瑪仙以後,他就根本不知道甚麼是流血,甚麼是疼痛,只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瑪仙。他跟蹤桑雅醫生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他心中迷戀之極的少女的住址,如今竟然看到了自己迷戀的對象就在眼前,這真的足以令他忘懷一切!<br /><br />  而瑪仙在一看到了阿財的那種眼光之際,也立時知道他是甚麼人了。<br /><br />  瑪仙在一秒鐘之間,就知道了這個受傷的人,就是那天在電梯中的另一個人,也就是在報上刊登啟事的那個人。<br /><br />  這時,桑雅奔向屋子,一面還在叫著:「扶他進來,我立刻叫救護車!」<br /><br />  瑪仙走近阿財,低聲問:「你就是在報上刊登啟事,要見我的那個人--」<br /><br />  當瑪仙靠近阿財的時候,阿財險險昏了過去,他除了不住點頭之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br /><br />  瑪仙接著,陡然拉開了上衣的衣鈕,讓她豐滿的雙乳彈跳出來。在阿財的眼中看來,那簡直是天上冉冉飄下來的兩朵仙花,而他自己,就像要飄向天上一樣!<br /><br />  瑪仙還在繼續靠近他,阿財感到喉際如同塞進了一塊燒紅了的烙鐵一樣,汗水自他的全身每處湧出來,而尤其以他的臉上為甚。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鮮麗嫣紅的乳房,看起來也成了模糊一片。<br /><br />  他只聽得那少女的聲音,在他耳際響起:「我的樣子很難看,你不怕?」<br /><br />  阿財竟然陡地掙扎著,叫出了一句話來:「不怕!再難看也不怕!」<br /><br />  瑪仙道:「好,你看著!」<br /><br />  她迅速地解下頭臉上的白布,雙手轉過阿財的臉來。阿財的臉,一給瑪仙柔軟滑膩的手按了上來之際,人已處於昏迷的邊緣。當他面對著瑪仙的臉時,他根本甚麼也看不清,只是嘶啞著聲音叫著:「不怕,你很好看,很--」<br /><br />  他說到這裡,更接近昏迷。在朦朧之中,他感到了肩頭傷口的疼痛,又感到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傷口上吸吮著。他遲鈍的思緒只想到了一點:在傷口上吸,吸甚麼呢?除了血之外,還能吸甚麼?<br /><br />  而當他想到這一點之際,他已經昏過去了。<br /><br />  當桑雅醫生在黑暗的屋子中,找到了電話,召了救護車,再奔出來之際,他看到的是阿財半伏在車子上,昏迷不醒,瑪仙背對著他,正在迅速地裹上頭臉上的白布。<br /><br />  桑雅全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他只看到阿財的兩處傷口還在流血。他立時撕開了阿財的外衣,先把傷口包紮了起來。<br /><br />  等到救護車響著警號駛到時,瑪仙才道:「你陪他到醫院去吧!」<br /><br />  桑雅這才看到,她的身上也有著不少血漬。桑雅立時道:「你身上--」<br /><br />  瑪仙的聲音聽來十分自然:「我想扶他,沒有扶動,身上反倒沾滿了血。」<br /><br />  桑雅忙道:「醫院事完了之後--」<br /><br />  瑪仙的聲音,聽來簡直是令桑雅傷心的冷淡:「等我打電話給你。」<br /><br />  她說著,已帶著兩頭巨犬,走進了鐵門。在救護車停下來的時候,桑雅目送她走進了漆黑的建築物,像是一個碩大無朋的怪物,將她吞噬了一樣。<br /><br />  阿財的傷勢並不是很重,但是由於是鎗傷,自然驚動了警方人員。不但要向阿財錄取口供,連當時唯一在場的桑雅,也不免被問上一番。等到施手術取出子彈之後,動手術的醫生來到桑雅的身前:「怎麼一回事,你不但自己受傷,還送傷者來?」<br /><br />  桑雅苦笑:「大概是巧合吧!」<br /><br />  那醫生聳了聳肩,沒有再說甚麼。而躺在手術床上被推出來的阿財,麻醉藥的作用還沒有完全過去,可是他眼珠呆滯地轉動著,已經自喉際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來。<br /><br />  這種聲音,在別人聽來,真是難聽之極。但是他自己在模模糊糊中聽來,卻是他有生以來,自己所發出的最快樂的笑聲!<br /><br />  剛才施手術的時候,醫生替他上了麻藥--其實,不上麻藥,他也一定不會感到任何疼痛。他眼前晃動的,是那雙誘人之極的雙乳,他身上的唯一感覺,也就是臉頰上,被一雙纖手按著時的那種飄然,他記得自己並沒有看清楚那少女的樣子,但是那又有甚麼關係呢?<br /><br />  他也依稀記得,肩頭上的傷口,好像曾給人吮吸過。當他記起那一點的時候,他心頭更是狂跳--是那少女用她的嘴在吮吸嗎?真可惜那時自己已經快昏過去了,不然,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或者可以乘機親吻她。<br /><br />  他立時又幻想起親吻那少女的情景來。雖然這時,在他的腦中,閃過一絲念頭:那少女的嘴上,一定沾滿了血,因為她曾吮吸過他的傷口。<br /><br />  但是,他絕未曾再想甚麼,若是他有機會可以親吻那少女,管她的嘴上沾了甚麼!<br /><br /><br /><br />  原振俠被門鈴聲鬧醒的時候,睜開眼來,天色正是黎明時分。透過窗帘射進屋子來的灰濛濛的晨曦,映在他懷中的海棠的粉頰之上,令她頰上那層淡淡的紅暈,看來更是迷惑般地誘人。<br /><br />  原振俠動了一動,海棠也在這時睜開了眼來。他們相擁著熟睡,身體的每一部份,都幾乎緊緊相貼著,這時,誰都不想挪動分毫。<br /><br />  海棠又閉上了眼睛,門鈴聲還在繼續著,閉上了眼的海棠,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音樂門鈴聲,不斷重複著貝多芬第五交響曲一開始時的那四個音符。<br /><br />  海棠幽幽地問:「命運之神習慣於每天一清早就來叩門?」<br /><br />  原振俠緊摟了海棠一下,令他們的身體貼得更緊密一些。他咕噥著:「管他是甚麼神,我--」<br /><br />  他本來是想說他絕不會起身的,可是這時,門外已傳來了急速的敲門聲。原振俠嘆了一聲,人生在最美好的時光之中,總是要遭到橫來的破壞的!<br /><br />  他有點發狠地深吻著海棠,又把臉在她的胸脯上貼了好一會,才跳起來,裹上了浴巾,走出臥室,一面應著,一面把門打開。<br /><br />  他已經決定,不論門外的是甚麼人,都非迎面痛罵一頓不可。然而,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是桑雅醫生,桑雅的身上又滿是血漬之際,他張大了口,準備好的罵人話出不了口。<br /><br />  桑雅劈頭就責問:「怎麼那麼久才來開門?」<br /><br />  原振俠向臥室的門指了一指,作了一個男人之間都可以互相明白的手勢。桑雅本來已一腳跨了進來,立時「哦」地一聲,縮了回去:「對不起,真對不起!」<br /><br />  原振俠苦笑了一下:「你又受傷了?」<br /><br />  桑雅大是忿然:「不是我,是那隻癩蛤蟆!」<br /><br />  原振俠莫名其妙,桑雅又道:「一定是你告訴了他,我已經找到瑪仙了。這癩蛤蟆,竟然異想天開,跟蹤我的車子!」<br /><br />  原振俠當然知道他是在說甚麼人了,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會這樣,想叫他死了這條心,誰知道--」<br /><br />  桑雅急急道:「好笑又奇怪的是,有一輛車子也跟著來,車中竟然有人向他射了兩鎗,沒有射死他,算他運氣好!為了照顧他,我也沾了一身血,還被警員問了半天話。」<br /><br />  原振俠在剎那間,思緒又陷入十分紊亂的情形之中,他隱約地想起了兩件事。一件是:桑雅和阿財,都在去見瑪仙的時候受了傷,這是巧合嗎?另一件是:誰會想到要殺像阿財這樣的小人物呢?<br /><br />  兩件事都像是有答案,又像是沒有。<br /><br />  在原振俠發怔的時候,桑雅已退了出去:「對不起,打擾了你,等會再細說。」<br /><br />  桑雅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心中仍然十分氣憤。<br /><br /><br />  桑雅一直不知道阿財的身分,直到警員問完了話,他準備離去時,才有醫院中的人走過來告訴他:「他完全醒過來了,一定要見你--」<br /><br />  桑雅還在想,那一定是傷者想多謝自己的救助。誰知道,當他來到阿財的床邊之際,阿財看來神采奕奕,大聲道:「你不必想了!」<br /><br />  桑雅摸不著頭腦:「不必想甚麼?」<br /><br />  阿財道:「不必再想--再想--」<br /><br />  他不知那少女的名字,結巴了幾下,才道:「不必再想她了!你知道我指甚麼人,我知道你在追求她,別想,她是我的!」<br /><br />  桑雅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你是甚麼人?」<br /><br />  阿財有點氣餒,他是小人物,甚麼人也不是。可是剛才那少女在他面前的一切行動,湧上了他的腦際,那又令他勇氣百倍:「我叫魯旺財--是--大明星魯大發的--經理人。」<br /><br />  桑雅只發出了幾下輕笑聲,轉身就走,他只當阿財是一個白癡!<br /><br />  阿財自然也看得出人家對他的輕視,在桑雅向外走去之際,他還在大聲叫著:「你聽著,你別以為自己作個醫生有甚麼了不起!你不知道她給我看了甚麼--她,她--還吸了我的血!」<br /><br />  瑪仙是不是曾吸過他的血,阿財其實也不能肯定,但這時,他卻以絕對肯定的語氣叫了出來。<br /><br />  那是由於他在桑雅面前,實在太自卑的緣故,總想有一方面可以勝過對方。而那少女如果曾吮吸過他的鮮血,這自然是非比尋常的關係,足以驕人,足以提高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才高叫出來的。<br /><br />  桑雅聽了之後,陡然怔了一怔,想要轉身指斥他。可是在那一剎間,桑雅也想到了甚麼,心中一動,沒有理會,繼續向外走去。<br /><br />  阿財看到這種情形,心中有無限的快意:「她是我的--她給我看她的臉,我本來可以親她--」<br /><br />  阿財繼續又說了一些甚麼,桑雅並沒有聽到--聽到了也沒有意義,因為那全是阿財一連串的幻想。<br /><br />  而阿財的話,畢竟使得桑雅十分生氣,所以他一回來,就非要把原振俠鬧醒不可。<br /><br />  等到原振俠開了門,桑雅明白了原振俠屋中特殊的情形之後,他自然不便久留,但心中仍不免生氣,一面走進電梯,一面還在悶哼:「哼,她吸你的血?她又不是吸血殭屍--」<br /></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巫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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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原振俠不可抗拒地輕輕摟住了她的細腰。和下午不同,海棠曾經刻意打扮過,淡雅的化粧,使她看來更是清麗絕俗。

  原振俠又不可抗拒地吻向她的櫻唇,海棠微張著口,柔軟的、濕潤的舌尖的接觸,使得他們兩人的氣息,都不由自主急促起來,淺吻變成了深吻。

  他們自然不會再有機會發出聲音來。但是他們兩人的眼神交接,卻還在作無聲的心靈交流。

  原振俠的眼神在低嘆:你又來幹甚麼?

  海棠的眼神在幽息:說是為了想你,你相信嗎?

  原振俠不由自主閉上眼睛,陶醉在海棠的柔情蜜意之中--不但是那份無形的蜜意,而且還有實在的柔軟香馥的胴體。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再去想別的事,那簡直是白癡之極了!

  他們兩人的身體越靠越緊,比上次更熱情,比上次更熾烈,比上次更纏綿。痛快淋漓的氣息聲,充塞在這小小的空間中,愉快的呼吸,使得空間之中的每一角落,也都感受到了快樂。


  這時,在那幢幾乎從來也未曾亮過大燈的洋房--夕陽大道三十三號中,瑪仙在一盞光線集中的小燈的照射下,一動都不動。

  今天,她幾乎一直這樣一動都不動,盯著前面的一張報紙。小燈的光芒,集中在報紙的一個部分,那部分,刊登著一則啟事。

  啟事是示愛的啟事--文字,在瑪仙看來,是這樣的幼稚,可是文字中所表示的情意,卻是這樣的真摯,足以使得任何女性看了心跳。

  瑪仙也不例外,她一看到那則啟事,就知道那是為自己而登的。

  她一直在思索著,登這啟事的是甚麼樣的人?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那個人是甚麼樣子的了。

  她記得自己在全身充滿了羞辱和憤怒的情形下,衝進了電梯。電梯中有兩個人,一個她是記得的,那是一個高大挺拔,有著尖銳目光,而神情略帶憂鬱的年輕人。另外一個人是甚麼樣子的呢?她只記得那個人的眼神,像是一頭見了佳餚的餓貓一樣。

  她自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身體,幾乎可以使得任何男人,發出這樣的眼光來。但是,那個高大挺拔的青年人,目光為甚麼不是那樣子呢?

  她在心緒極其撩亂之中,當然不會深一層想下去。

  而當晚,她躲在醫院的單身醫生宿舍之旁,又見到了那個年輕而英俊得過分的醫生,從而使她有了和大巫師的奇遇。

  刊登啟事的,會是這個年輕的醫生嗎?

  當然不會,一定是另外那個人,醫生的程度,不會這樣低。

  瑪仙的心一直跳得很激烈,和任何女性一樣,她樂意有異性對她迷戀。而她,更有特殊的原因,有真正特殊的原因。

  在這一天之中,她好幾次拿起電話來,想和刊登啟事的那個人聯絡。但是每一次,她都只撥了兩個號碼,就放下了電話。

  因為她想到,登啟事的人,是不可能見過她的頭臉的。如果見過了之後,還會對自己迷戀嗎?

  她有特殊的原因,需要真正愛她的異性,而不是只見過她的裸胸,就表示愛她的人。

  桑雅醫生是見過她的,而又向她表示了這樣的愛意。桑雅是第一個這樣的男人,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滿足任何的心願。桑雅今晚會來,她的心跳得更劇烈。

  是今晚呢?還是真的當自己變成艷麗無匹之後?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由於她對大巫師的巫術,已經不可解釋地充滿了信心。她甚至想破例去弄一面鏡子來,解開包在頭上的白布,再看一看自己。

  然而她卻沒有那樣做,連解開白布,在自己的臉上撫摸一下也不曾。信心增加是全然沒有理由的,她將之解釋成為是一種對幻想的熱望,自己做了一個美夢來欺騙自己。既然這樣的話,何必那麼快令自己夢醒。

  她所住的區域十分靜,所以,當老遠有車子駛來的時候,她已經可以聽到了車聲。使得她有點驚訝的是,駛近的車子,似乎不止一輛。

  是的,駛近來的車子,不止一輛,一共是三輛。第一輛是桑雅,第二輛是阿財,第三輛是海棠的那四個夥伴。

  三輛車子之間,本來都維持著相當的距離,但到了這時候,第三輛車子陡然加快速度,追了上來,很快就追上了阿財的車子。阿財自然而然轉頭看了一看,在那一剎間,他如同自己置身於一部電影之中一樣。

  他看到已和他平行的那輛車子之中,伸出一柄手鎗來,正對準了他。

  阿財並不是一個反應靈敏的人,但是他看過許多次,他的好朋友魯大發拍電影時,遇到這種情形是如何應付的,所以他陡然側了側身子。

  就在那時,他身邊的車窗玻璃碎裂,他感到有甚麼東西飛了進來,穿進了他的肩頭。他連忙伏下身子,拚命地踏下油門,車子像野馬一樣衝向前,「砰」地一下,撞上了桑雅的車子。當兩輛車子在路中因相撞而打轉時,第三輛車子已經以極高的速度掠了過去。

  車子因相撞而停了下來,桑雅打開車門跳了出來,阿財也打開了車門,可是他卻是從車中直跌出來,跌在車邊,掙扎著,可是卻站不起來。

  桑雅來到了阿財的身邊,他一眼就看出阿財受了傷,至少有兩處傷口在冒血,一處在肩頭上,一處在手臂上。

  他連忙俯身下去:「你覺得怎麼樣?」

  在才中了鎗之後,阿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也不覺得疼痛。但這時,他的兩處傷口,卻火灼一般地痛了起來。儘管他的神情十分痛楚,但是在痛楚之中,仍然有著莫名其妙的滑稽,他喘息著:「有人鎗擊我--打了我兩鎗,就是剛才那輛車中,有人向我開鎗,我想他們--一定弄錯人了!」

  他一面說,一面想掙扎著站起來,桑雅忙去扶他。阿財的個子雖然不大,但身子也相當沉重,桑雅去扶他的時候,自己肩頭上的傷口也牽動了一下,隱隱生痛。

  他把不斷在流血的阿財,半推半扶進了車廂,疾聲道:「你儘可能按著傷口,前面不遠處有屋子,我是醫生,會設法替你包紮!」

  阿財幾乎哭了出來:「我又不是甚麼大人物,為甚麼有人要殺我?他們一定弄錯人了!」

  桑雅一面飛快駕著車,一面喝道:「少說話,按住傷口要緊!」

  阿財語帶哭音:「按不住,血--不聽話,一直--在湧出來!」

  出事的地點,離夕陽大道三十三號相當近,瑪仙也聽到了車子碰撞的聲音。她在考慮了一下之後,正好帶著那一雙巨犬走了出來,所以當桑雅的車子駛到門口時,她立時把門打開。

  桑雅叫著:「有人受了傷,你扶他進去,我立即和醫院聯絡!」

  他跳下車,把阿財拉出來。當他望向阿財之際,他不禁陡地呆了一呆,阿財正以異樣之極的眼光盯著瑪仙--他從來也未曾見過一個人的眼光,可以如此灼熱,簡直像是兩團火一樣!

  桑雅也不及細想。阿財出了車子之後,扶著車身,大口喘氣,自從他一見到了瑪仙以後,他就根本不知道甚麼是流血,甚麼是疼痛,只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瑪仙。他跟蹤桑雅醫生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他心中迷戀之極的少女的住址,如今竟然看到了自己迷戀的對象就在眼前,這真的足以令他忘懷一切!

  而瑪仙在一看到了阿財的那種眼光之際,也立時知道他是甚麼人了。

  瑪仙在一秒鐘之間,就知道了這個受傷的人,就是那天在電梯中的另一個人,也就是在報上刊登啟事的那個人。

  這時,桑雅奔向屋子,一面還在叫著:「扶他進來,我立刻叫救護車!」

  瑪仙走近阿財,低聲問:「你就是在報上刊登啟事,要見我的那個人--」

  當瑪仙靠近阿財的時候,阿財險險昏了過去,他除了不住點頭之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瑪仙接著,陡然拉開了上衣的衣鈕,讓她豐滿的雙乳彈跳出來。在阿財的眼中看來,那簡直是天上冉冉飄下來的兩朵仙花,而他自己,就像要飄向天上一樣!

  瑪仙還在繼續靠近他,阿財感到喉際如同塞進了一塊燒紅了的烙鐵一樣,汗水自他的全身每處湧出來,而尤其以他的臉上為甚。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鮮麗嫣紅的乳房,看起來也成了模糊一片。

  他只聽得那少女的聲音,在他耳際響起:「我的樣子很難看,你不怕?」

  阿財竟然陡地掙扎著,叫出了一句話來:「不怕!再難看也不怕!」

  瑪仙道:「好,你看著!」

  她迅速地解下頭臉上的白布,雙手轉過阿財的臉來。阿財的臉,一給瑪仙柔軟滑膩的手按了上來之際,人已處於昏迷的邊緣。當他面對著瑪仙的臉時,他根本甚麼也看不清,只是嘶啞著聲音叫著:「不怕,你很好看,很--」

  他說到這裡,更接近昏迷。在朦朧之中,他感到了肩頭傷口的疼痛,又感到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傷口上吸吮著。他遲鈍的思緒只想到了一點:在傷口上吸,吸甚麼呢?除了血之外,還能吸甚麼?

  而當他想到這一點之際,他已經昏過去了。

  當桑雅醫生在黑暗的屋子中,找到了電話,召了救護車,再奔出來之際,他看到的是阿財半伏在車子上,昏迷不醒,瑪仙背對著他,正在迅速地裹上頭臉上的白布。

  桑雅全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他只看到阿財的兩處傷口還在流血。他立時撕開了阿財的外衣,先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等到救護車響著警號駛到時,瑪仙才道:「你陪他到醫院去吧!」

  桑雅這才看到,她的身上也有著不少血漬。桑雅立時道:「你身上--」

  瑪仙的聲音聽來十分自然:「我想扶他,沒有扶動,身上反倒沾滿了血。」

  桑雅忙道:「醫院事完了之後--」

  瑪仙的聲音,聽來簡直是令桑雅傷心的冷淡:「等我打電話給你。」

  她說著,已帶著兩頭巨犬,走進了鐵門。在救護車停下來的時候,桑雅目送她走進了漆黑的建築物,像是一個碩大無朋的怪物,將她吞噬了一樣。

  阿財的傷勢並不是很重,但是由於是鎗傷,自然驚動了警方人員。不但要向阿財錄取口供,連當時唯一在場的桑雅,也不免被問上一番。等到施手術取出子彈之後,動手術的醫生來到桑雅的身前:「怎麼一回事,你不但自己受傷,還送傷者來?」

  桑雅苦笑:「大概是巧合吧!」

  那醫生聳了聳肩,沒有再說甚麼。而躺在手術床上被推出來的阿財,麻醉藥的作用還沒有完全過去,可是他眼珠呆滯地轉動著,已經自喉際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來。

  這種聲音,在別人聽來,真是難聽之極。但是他自己在模模糊糊中聽來,卻是他有生以來,自己所發出的最快樂的笑聲!

  剛才施手術的時候,醫生替他上了麻藥--其實,不上麻藥,他也一定不會感到任何疼痛。他眼前晃動的,是那雙誘人之極的雙乳,他身上的唯一感覺,也就是臉頰上,被一雙纖手按著時的那種飄然,他記得自己並沒有看清楚那少女的樣子,但是那又有甚麼關係呢?

  他也依稀記得,肩頭上的傷口,好像曾給人吮吸過。當他記起那一點的時候,他心頭更是狂跳--是那少女用她的嘴在吮吸嗎?真可惜那時自己已經快昏過去了,不然,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或者可以乘機親吻她。

  他立時又幻想起親吻那少女的情景來。雖然這時,在他的腦中,閃過一絲念頭:那少女的嘴上,一定沾滿了血,因為她曾吮吸過他的傷口。

  但是,他絕未曾再想甚麼,若是他有機會可以親吻那少女,管她的嘴上沾了甚麼!



  原振俠被門鈴聲鬧醒的時候,睜開眼來,天色正是黎明時分。透過窗帘射進屋子來的灰濛濛的晨曦,映在他懷中的海棠的粉頰之上,令她頰上那層淡淡的紅暈,看來更是迷惑般地誘人。

  原振俠動了一動,海棠也在這時睜開了眼來。他們相擁著熟睡,身體的每一部份,都幾乎緊緊相貼著,這時,誰都不想挪動分毫。

  海棠又閉上了眼睛,門鈴聲還在繼續著,閉上了眼的海棠,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音樂門鈴聲,不斷重複著貝多芬第五交響曲一開始時的那四個音符。

  海棠幽幽地問:「命運之神習慣於每天一清早就來叩門?」

  原振俠緊摟了海棠一下,令他們的身體貼得更緊密一些。他咕噥著:「管他是甚麼神,我--」

  他本來是想說他絕不會起身的,可是這時,門外已傳來了急速的敲門聲。原振俠嘆了一聲,人生在最美好的時光之中,總是要遭到橫來的破壞的!

  他有點發狠地深吻著海棠,又把臉在她的胸脯上貼了好一會,才跳起來,裹上了浴巾,走出臥室,一面應著,一面把門打開。

  他已經決定,不論門外的是甚麼人,都非迎面痛罵一頓不可。然而,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是桑雅醫生,桑雅的身上又滿是血漬之際,他張大了口,準備好的罵人話出不了口。

  桑雅劈頭就責問:「怎麼那麼久才來開門?」

  原振俠向臥室的門指了一指,作了一個男人之間都可以互相明白的手勢。桑雅本來已一腳跨了進來,立時「哦」地一聲,縮了回去:「對不起,真對不起!」

  原振俠苦笑了一下:「你又受傷了?」

  桑雅大是忿然:「不是我,是那隻癩蛤蟆!」

  原振俠莫名其妙,桑雅又道:「一定是你告訴了他,我已經找到瑪仙了。這癩蛤蟆,竟然異想天開,跟蹤我的車子!」

  原振俠當然知道他是在說甚麼人了,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會這樣,想叫他死了這條心,誰知道--」

  桑雅急急道:「好笑又奇怪的是,有一輛車子也跟著來,車中竟然有人向他射了兩鎗,沒有射死他,算他運氣好!為了照顧他,我也沾了一身血,還被警員問了半天話。」

  原振俠在剎那間,思緒又陷入十分紊亂的情形之中,他隱約地想起了兩件事。一件是:桑雅和阿財,都在去見瑪仙的時候受了傷,這是巧合嗎?另一件是:誰會想到要殺像阿財這樣的小人物呢?

  兩件事都像是有答案,又像是沒有。

  在原振俠發怔的時候,桑雅已退了出去:「對不起,打擾了你,等會再細說。」

  桑雅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心中仍然十分氣憤。


  桑雅一直不知道阿財的身分,直到警員問完了話,他準備離去時,才有醫院中的人走過來告訴他:「他完全醒過來了,一定要見你--」

  桑雅還在想,那一定是傷者想多謝自己的救助。誰知道,當他來到阿財的床邊之際,阿財看來神采奕奕,大聲道:「你不必想了!」

  桑雅摸不著頭腦:「不必想甚麼?」

  阿財道:「不必再想--再想--」

  他不知那少女的名字,結巴了幾下,才道:「不必再想她了!你知道我指甚麼人,我知道你在追求她,別想,她是我的!」

  桑雅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你是甚麼人?」

  阿財有點氣餒,他是小人物,甚麼人也不是。可是剛才那少女在他面前的一切行動,湧上了他的腦際,那又令他勇氣百倍:「我叫魯旺財--是--大明星魯大發的--經理人。」

  桑雅只發出了幾下輕笑聲,轉身就走,他只當阿財是一個白癡!

  阿財自然也看得出人家對他的輕視,在桑雅向外走去之際,他還在大聲叫著:「你聽著,你別以為自己作個醫生有甚麼了不起!你不知道她給我看了甚麼--她,她--還吸了我的血!」

  瑪仙是不是曾吸過他的血,阿財其實也不能肯定,但這時,他卻以絕對肯定的語氣叫了出來。

  那是由於他在桑雅面前,實在太自卑的緣故,總想有一方面可以勝過對方。而那少女如果曾吮吸過他的鮮血,這自然是非比尋常的關係,足以驕人,足以提高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才高叫出來的。

  桑雅聽了之後,陡然怔了一怔,想要轉身指斥他。可是在那一剎間,桑雅也想到了甚麼,心中一動,沒有理會,繼續向外走去。

  阿財看到這種情形,心中有無限的快意:「她是我的--她給我看她的臉,我本來可以親她--」

  阿財繼續又說了一些甚麼,桑雅並沒有聽到--聽到了也沒有意義,因為那全是阿財一連串的幻想。

  而阿財的話,畢竟使得桑雅十分生氣,所以他一回來,就非要把原振俠鬧醒不可。

  等到原振俠開了門,桑雅明白了原振俠屋中特殊的情形之後,他自然不便久留,但心中仍不免生氣,一面走進電梯,一面還在悶哼:「哼,她吸你的血?她又不是吸血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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