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五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五章</h3><br /><br />  齊泰維伯爵向土耳其皇望去,土耳其皇又道:「我和他的手氣都不很好,輸了很多,他自始至終不出聲,只是下注,也一直戴著黑眼鏡,後來,有兩個人來到他的身後,向他低語幾句,他才講了一句話。」<br /><br />  伯爵忙道:「那兩個人當然是來告訴他,關於有人企圖打開他保險箱的事了,他反應怎麼樣?」<br /><br />  土耳其皇攤著手,道:「他的反應?他可以說沒有反應,只是道:『隨他們喜歡怎樣下手好了!』你們聽聽,他早知道,他的錢妥當得很。」<br /><br />  玲瓏手不住地將雙手手指抓緊又張開,那種憤懣的神情,像是他想用手去扼殺那個政客。<br /><br />  齊泰維伯爵又問道:「酒店裏的情形怎麼樣?」<br /><br />  玲瓏手的手剛好握著拳,是以他立時伸拳,在桌上用力敲了一下。<br /><br />  玲瓏手敲了一拳之後,憤然道:「那蠢才,他有兩個手下,想從天台逃走,跌死了,連他自己也未能逃出頂樓,要不是他立時跪地求饒,只怕也叫當場打死了,真丟人,聽說他帶來的設備倒不少,有一套……」<br /><br />  伯爵接著道:「有一套可以消除保險箱發出的警號聲的設備。」<br /><br />  玲瓏手睜大眼道:「你怎麼知道?」<br /><br />  伯爵回答很簡單:「中國人說的!」<br /><br />  房間中靜了片刻,土耳其皇才道:「你果然見到了中國人,他還說些甚麼?」<br /><br />  齊泰維伯爵攤著手,道:「他說,他們不是為了這個流氓政客的四億美金而來。」<br /><br />  玲瓏手哼地一聲,道:「你相信?」<br /><br />  齊泰維伯爵立時道:「我當然不信,所以,我一離開了他們的船,就已命令六個人,日夜不停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們行動。」<br /><br />  哥耶四世陡地吸了一口氣,道:「為甚麼?」<br /><br />  齊泰維伯爵搓手,道:「我認為『中國人』有他一整套的計劃,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他可能做得到,只不過他不肯講給我們聽。」<br /><br />  玲瓏手又在桌上大力敲了一拳,道:「所以,我們暫時只是監視他,不要去干擾他,等他得了手,我們再從他的手中找好處!」<br /><br />  哥耶四世站了起來,搖著頭,道:「那不行,中國人是我們的朋友!」<br /><br />  土耳其皇冷冷地道:「哥耶,他要是不肯將他的計劃講給我們聽,那就表示,他和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br /><br />  齊泰維伯爵也忙道:「對,他勸我們不要下手,他自己卻在計劃著下手,這算是甚麼朋友?」<br /><br />  哥耶四世的神情像是很傷感,攤了攤手,喃喃地道:「本來,在四億美鈔面前,還有甚麼朋友?」<br /><br />  玲瓏手高興了起來,道:「好,我們現在甚麼也不必做,讓中國人找他的侄子去動手,上帝保佑他們得手,我們可以坐享其成。」<br /><br />  土耳其皇皺著眉,道:「我不明白的是,中國人有甚麼辦法對付那保險箱?」<br /><br />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得出來,因為,要是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話,他們也不會坐在酒店的房間裏空談,而早已下手,將那保險箱中的四億美鈔,弄到他們自己的安全保管場所了。<br /><br />  ※※※<br /><br />  第一流的大賭場和第九流的賭場的最大分別是,前者輸贏的金錢,雖然大得驚人,可是賭場中的氣氛,仍然是那樣高尚和動人,而不像九流賭場那樣,充滿了喧鬧、尖叫的嘈雜聲。<br /><br />  那年輕人走進了賭場來,他甚至可以聽到鋼珠在輪盤上轉動的聲音。每一個人都是那麼不在乎,看他們的神情,全世界像是全屬於他的,或者他自己就是賭神。<br /><br />  年輕人略站了一站,眼睛並不望向那侍者,卻向他身邊不遠處的那侍者招了招手,那侍者忙走了過來,在他身邊恭敬地站定。<br /><br />  年輕人仍然看也不看那侍者,順手拿著一張銀行本票,遞給了那侍者,而當那侍者看清楚了本票上的金額時,他不由自主,雙腳並攏,鞋跟發出了「啪」地一聲,年輕人卻向著輪盤桌走過去。<br /><br />  在輪盤桌旁邊,大約有十來個人,那個流亡政客在別的任何地方出現,都會引起一陣騷動,但只有在這裏,沒有甚麼人會注意他。那是因為,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本身都有資格,成為世界性頭條新聞的主角之故。<br /><br />  年輕人來到輪盤桌前,才坐下,剛才那侍者,就托了一盤籌碼,彎著腰,來到了年輕人的身邊,站著。年輕人將籌碼從盤子裏取下來,取到自己的面前,而且順手一推,將全部籌碼,一起推到了「二十四」這個號碼上。<br /><br />  這種行動,即使在第二流的賭場之中,也必然會引起一陣感嘆聲,但是現在,在輪盤桌旁邊的那些男女,卻連眼眉也不抬一下。<br /><br />  年輕人留意著那個流亡政客,他看到那逃亡政客,將相當於二十萬美金的籌碼,推在「三十二」這個數字上,其餘的人,也紛紛下注。<br /><br />  主持輪盤桌的人轉動輪盤,拋下鋼珠,鋼珠在盤中跳動,發出「格格格」的聲響,終於停了下來,是「七」號。那年輕人微笑了一下,他看到那流亡政客,也微笑了一下,年輕人又向後招了招手,將第二張本票,交給了趨前來的侍者。<br /><br />  就在這時候,賭場裏忽然起了一陣並不十分為人覺察的騷動──或者說,那並不能稱之為騷動,只不過是有某一件事,引起了大多數人的注意。<br /><br />  年輕人也在這時,回頭看去,他看到了公主。<br /><br />  公主慢慢地向前走來,穿著曳地的長裙,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望著她,而她卻像是完全沒有那回事一樣,帶著自然的微笑,向前走來。<br /><br />  要一個美女,在這樣的場合下,帶著矜持的微笑,表現出她應有的儀態,只要這個美女並不是太沒有見過世面,只要她曾經經過簡單的儀態訓練,那是很容易做到的一件事情,可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一個美女要表現出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若無其事,那就不是太容易了,那至少要這個美女自己知道,她是多麼高貴,在她的眼中,任何的尊榮都是司空見慣的,才能有這樣自然的風度。<br /><br />  公主現在就是那樣,她一直向前走著,和幾個顯然是她很熟的人,展露著她美麗而動人的微笑。<br /><br />  年輕人不禁有點心跳,因為公主逕向他走來,而且就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br /><br />  當公主坐下來之際,年輕人注意到,那流亡政客身後站著的兩個保鏢,視線第一次離開他們應該保護的人。<br /><br />  侍者又送了籌碼上來,公主向年輕人望了一眼,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又見到你了!」<br /><br />  年輕人也用很低的聲音說道:「這是一個小地方!」<br /><br />  侍者替公主也送來了籌碼,賭場中早又完全恢復了常態,各人紛紛下注,公主的手中拿著一疊籌碼,彷彿不知道該下在甚麼號碼上。<br /><br />  在她猶豫的時候,她的長睫毛閃動著,然後,年輕人又聽到了她那動聽的聲音:「你是不是認為,一個人要是心中老記得某一個號碼的話,就會在下意識中,時時將這些數字表現出來!」<br /><br />  年輕人幾乎沒有震動──當然,那是出自表面上的,事實上,他的心裏,的確震動了一下。<br /><br />  可是他表面上卻像是根本不懂對方的話,又將面前的籌碼,全推了出去,還是放在剛才的那個號碼上。<br /><br />  公主像是受了年輕人的影響,也將所有的籌碼,放在同一個號碼上,兩人互望了一下,都微笑著。<br /><br />  鋼珠又跳動起來,發出「格格格」的聲響,開出來的號碼是十二號。<br /><br />  年輕人站了起來,公主也站了起來,他們的神情,仍然是那樣輕鬆和毫不在乎,年輕人在轉身的時候,牽動了椅子,椅子向旁邊的流亡政客倒去,可是椅子還未曾碰到那流亡政客身上,他身後的一個保鏢,已經倏地伸手,扶住了椅子。<br /><br />  年輕人也立即道:「對不起!」<br /><br />  他轉身,向外走去,公主就在他的身邊,在年輕人還未曾有防備間,公主的手臂,已經插進了他的臂彎。<br /><br />  年輕人像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挽著公主,出了大廳,來到了陽台上。<br /><br />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滿天晚霞,襯著閃動著金光的海,景色令人陶醉,他們一直來到陽台的欄杆前,公主才笑道:「我令你輸了錢?」<br /><br />  年輕人笑了一下,說道:「你太自負了!」<br /><br />  公主「格格」地笑了起來,道:「不,要是我自負,我就不會找你合作了。」<br /><br />  年輕人凝視著公主,在夕陽的餘暉下,她美麗得幾乎使人忘記她是一個美女,他心中明白,她為甚麼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為她效命的原因。可是公主的美麗,似乎並沒有使年輕人喪失他的機智,他微笑著,道:「合作?對於管理有幾千名工人的工廠,我一點經驗也沒有!」<br /><br />  年輕人直接地這樣說,那等於是在告訴對方:我知道你很多事!<br /><br />  公主的雙眉,略為向上揚了一揚,立即道:「可是你對於其他人做不到的事,卻有豐富的經驗,例如,亞洲黑組織的保險庫……」<br /><br />  公主講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她顯然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知道有一些話,根本不需要講完,就已經完全可以達到目的了。<br /><br />  這時候的情形,就是那樣,在晚霞的照映下,幾乎天地間的萬物,都有著一層艷紅的顏色,可是,只有那年輕人的臉是白的,不但是普通的白,而且是煞白!<br /><br />  公主像是有點不忍看他那種煞白的臉色,所以她轉過頭去,望著遠處的海。<br /><br />  而在這一剎間,或許是年輕人一生之中,最感到震驚的一刻了!<br /><br />  他心中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內,已經問了自己千百次:「她是怎麼知道的?」<br /><br />  可是,他立即不再問下去,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br /><br />  離開他向玲瓏手他們講出這件事還不到一百小時,就已經讓她知道了,這一點,完全是一個精密的計劃之中所不存在的意外,而一個精密的計劃,是絕對不容許有任何意外的。<br /><br />  年輕人還想維持鎮定的那種神情,看來變得很可笑。<br /><br />  公主在這時,身子靠近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柔髮可以碰到他的臉,可是他卻心亂如麻。<br /><br />  這個秘密,是無論如何不應該洩露的,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只有六個人:他自己,「中國人」、玲瓏手、土耳其皇、哥耶四世和齊泰維伯爵。六個人知道,等於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六個人,絕不會洩露這個秘密。<br /><br />  任何有經驗的人都可以知道,當一件秘密,多了一個人知道的話,那就幾乎等於全世界都知道了!<br /><br />  年輕人覺得頸部有點僵硬,彷彿那黑組織中,已有槍手在背後用槍對準了他一樣。<br /><br />  這種感覺,是他從來也未曾有過的,他的身子一動也不動,但是他卻可以感到奧麗卡公主正在微笑地望著他。陽台上的風十分柔和,公主的笑容更動人,可是年輕人卻只覺得自己背脊淌下汗來,冰冷、滑膩,像是有幾十條長著很多腳的蟲,在他背上慢慢爬行一樣。<br /><br />  年輕人是真正吃驚了,但是他知道,現在,他必須保持鎮定,他幾乎已經跌下懸崖了,但他一定要抓住任何可以抓到的東西,不能向下跌去,跌下去一尺,就等於跌下去一千尺,絕沒有可能再上來,因為他畢竟是人,不是長著翅膀的鳥兒。<br /><br />  在他自己感覺上而言,那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時間,然而在實際上,那只不過是幾秒鐘,他先發出了笑聲,笑聲在他自己聽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接著他開了口,他的語聲聽來,倒異乎尋常的鎮定,他甚至在開口之前,先聳了聳肩──雖然因為肌肉的僵硬,以致令他在聳肩之際,有點酸痛之感。<br /><br />  年輕人望著海面,海面上的遊艇,已亮起了燈光,他道:「嗯,是勒索!」<br /><br />  奧麗卡公主美妙的聲音,像是完全混合在柔和的海風中一樣,她向年輕人靠近了些,道:「是的,勒索!」<br /><br />  年輕人吸了一口氣,現在,他變得更鎮定了,他的頭部已經可以轉動,他俯下頭去,在公主的耳際,輕輕吻了一下,道:「你想得到甚麼?」<br /><br />  公主嬌聲笑了起來,道:「明知故問是一件十分無趣而浪費時間的事!」<br /><br />  年輕人也笑了起來,道:「如果我不答應?」<br /><br />  奧麗卡公主掠了掠幾絲頭髮,道:「我知道印度老虎對那件事的懸賞仍然有效,他的獎額是一百萬美金。」<br /><br />  年輕人笑聲更響亮了,他轉身,有點無禮地直視著低衣領下,奧麗卡公主豐滿的胸脯。<br /><br />  年輕人一面笑著,一面道:「你知道麼?當一個女人講到錢之時,她或者可以得到那些錢,但是她的高貴就消失了,因為她可以用錢買得到,不管價錢多高,她是用錢可以買得到的。」<br /><br />  公主咬著下唇,在她明亮的眼睛中,閃耀著一股怒意。年輕人攤了攤手,道:「我給你兩百萬!」<br /><br />  公主陡地轉過身去,可是還不待她跨出半步,年輕人已陡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年輕人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他的手指,幾乎陷進了奧麗卡豐腴的手臂之中,那一定令得她感到痛楚,他預計她會叫起來,可是他卻料錯了,她沒有叫,一點也沒有出聲。<br /><br />  年輕人沉聲道:「回來,你已經開出價錢來了,我們可以慢慢討論。」<br /><br />  奧麗卡公主開了口,在越來越濃的暮色中,年輕人可以看到她潔白的、整齊的牙齒,像是在閃著光,叫人有看到了兩排利鋸的感覺,她道:「對,在印度老虎那裏,我可以得到一百萬和看到你死,你給我兩百萬,那就是說,你對自己的估計,只有一百萬?」<br /><br />  年輕人用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抹了抹,他道:「你說得對,我自己似乎估計得太低了一些,那麼,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答應你?」<br /><br />  公主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很動人,但也是很兇狠的笑,就像一頭金錢豹張開了口,沒有人知道她只不過是打一個呵欠,或者是想將人活生生地吞下去。<br /><br />  公主笑道:「是的,你和你叔叔,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可是得手之後,將一切交給我!」<br /><br />  年輕人竭力使自己鎮定,這時,他倒不是因為驚恐,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憤怒,他陡地轉過頭去,直視著越來越黑的海面,道:「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會成功──而且沒有人可以預料!」<br /><br />  公主冷冷地說道:「那你就努力去做吧!」<br /><br />  她忽然又笑了起來,轉過身,走回大廳,年輕人慢慢轉過身來,隔著玻璃,他可以看到,奧麗卡公主一進了大廳,立時就有好幾個男人向她迎了上來,她的臉上,帶著極其動人的微笑。<br /><br />  年輕人也看到,那個流亡政客,站了起來,兩個保鏢,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一起走出去的,年輕人感到可笑,像這樣子的情形,無法不令他想起一個犯人被兩個警察押出去,像流亡政客那樣,和犯人也沒甚麼不同,不同的是他有二十億美金。<br /><br />  年輕人整了整衣襟,也走進了大廳。這一次,他沒有再下注,他望也不望奧麗卡公主一下,就逕自走了出去,一直來到了街道上。他才來到街道上,一輛漂亮的跑車,就在他的身前,停了下來,和線條如此優美的跑車,極其不相稱的是坐在車上,超過三百磅的玲瓏手。<br /><br />  玲瓏手凝望著年輕人,問道:「要車麼?」<br /><br />  年輕人笑了笑,道:「你知道俄羅斯最著名的金匠,齊齊契爾尼波夫?」<br /><br />  玲瓏手略呆了一呆,道:「當然知道,他就是替會跳動的金蚤,釘上腳掌的那位。」<br /><br />  年輕人拉開了車門,並不上車,立時又將車門用力關上,道:「走吧,你給我的印象,是一隻蛤蟆蹲在他精心傑作的金匙上!」<br /><br />  玲瓏手現出極惱怒的神色來,踏下油門,車子「轟」地一聲,向前射了出去,年輕人挺直了身子,在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三下掌聲,年輕人轉過身,看到了土耳其皇,正在鼓著掌。<br /><br />  土耳其皇道:「看到了我,你又聯想到甚麼?」<br /><br />  年輕人攤了攤手,向前走去,土耳其皇跟在後面,漸漸地走近他,直到兩人變成並肩而行,土耳其皇才說道:「年輕人,要做大事的時候,最危險的是美麗的女人!」<br /><br />  年輕人由衷地道:「我完全同意!」<br /><br />  土耳其皇呆了一呆,他像是絕想不到對方的回答,會如此乾脆。他四面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我們至少可以猜到你們的計劃,你們是想將那保險箱整個搬走,搬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將它打開來。」<br /><br />  年輕人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有機會將一隻這樣大的保險箱在幾百個守衛前弄走麼?」<br /><br />  土耳其皇變得興奮起來,道:「不是全沒有可能!老實說,我們應該合作,弄走了保險箱,將之打開,取走裏面的真鈔票,再將我們準備好的假鈔票放進去,關上保險箱,讓警方找到保險箱,讓他們認為劫賊徒勞無功放棄了,這不是一樁充滿了藝術氣氛的事情麼?」<br /><br />  年輕人吸了一口氣,道:「不錯,很浪漫,問題是怎麼弄出那具保險箱來?」<br /><br />  土耳其皇搔了搔頭,道:「應該有辦法的,是不是?」<br /><br />  年輕人道:「照你們的辦法,你們自己可以動手,何必要合作?別再跟著我了。」<br /><br />  年輕人陡地走向前,轉過街角,隱進黑暗中。</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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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齊泰維伯爵向土耳其皇望去,土耳其皇又道:「我和他的手氣都不很好,輸了很多,他自始至終不出聲,只是下注,也一直戴著黑眼鏡,後來,有兩個人來到他的身後,向他低語幾句,他才講了一句話。」

  伯爵忙道:「那兩個人當然是來告訴他,關於有人企圖打開他保險箱的事了,他反應怎麼樣?」

  土耳其皇攤著手,道:「他的反應?他可以說沒有反應,只是道:『隨他們喜歡怎樣下手好了!』你們聽聽,他早知道,他的錢妥當得很。」

  玲瓏手不住地將雙手手指抓緊又張開,那種憤懣的神情,像是他想用手去扼殺那個政客。

  齊泰維伯爵又問道:「酒店裏的情形怎麼樣?」

  玲瓏手的手剛好握著拳,是以他立時伸拳,在桌上用力敲了一下。

  玲瓏手敲了一拳之後,憤然道:「那蠢才,他有兩個手下,想從天台逃走,跌死了,連他自己也未能逃出頂樓,要不是他立時跪地求饒,只怕也叫當場打死了,真丟人,聽說他帶來的設備倒不少,有一套……」

  伯爵接著道:「有一套可以消除保險箱發出的警號聲的設備。」

  玲瓏手睜大眼道:「你怎麼知道?」

  伯爵回答很簡單:「中國人說的!」

  房間中靜了片刻,土耳其皇才道:「你果然見到了中國人,他還說些甚麼?」

  齊泰維伯爵攤著手,道:「他說,他們不是為了這個流氓政客的四億美金而來。」

  玲瓏手哼地一聲,道:「你相信?」

  齊泰維伯爵立時道:「我當然不信,所以,我一離開了他們的船,就已命令六個人,日夜不停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們行動。」

  哥耶四世陡地吸了一口氣,道:「為甚麼?」

  齊泰維伯爵搓手,道:「我認為『中國人』有他一整套的計劃,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他可能做得到,只不過他不肯講給我們聽。」

  玲瓏手又在桌上大力敲了一拳,道:「所以,我們暫時只是監視他,不要去干擾他,等他得了手,我們再從他的手中找好處!」

  哥耶四世站了起來,搖著頭,道:「那不行,中國人是我們的朋友!」

  土耳其皇冷冷地道:「哥耶,他要是不肯將他的計劃講給我們聽,那就表示,他和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齊泰維伯爵也忙道:「對,他勸我們不要下手,他自己卻在計劃著下手,這算是甚麼朋友?」

  哥耶四世的神情像是很傷感,攤了攤手,喃喃地道:「本來,在四億美鈔面前,還有甚麼朋友?」

  玲瓏手高興了起來,道:「好,我們現在甚麼也不必做,讓中國人找他的侄子去動手,上帝保佑他們得手,我們可以坐享其成。」

  土耳其皇皺著眉,道:「我不明白的是,中國人有甚麼辦法對付那保險箱?」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得出來,因為,要是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話,他們也不會坐在酒店的房間裏空談,而早已下手,將那保險箱中的四億美鈔,弄到他們自己的安全保管場所了。

  ※※※

  第一流的大賭場和第九流的賭場的最大分別是,前者輸贏的金錢,雖然大得驚人,可是賭場中的氣氛,仍然是那樣高尚和動人,而不像九流賭場那樣,充滿了喧鬧、尖叫的嘈雜聲。

  那年輕人走進了賭場來,他甚至可以聽到鋼珠在輪盤上轉動的聲音。每一個人都是那麼不在乎,看他們的神情,全世界像是全屬於他的,或者他自己就是賭神。

  年輕人略站了一站,眼睛並不望向那侍者,卻向他身邊不遠處的那侍者招了招手,那侍者忙走了過來,在他身邊恭敬地站定。

  年輕人仍然看也不看那侍者,順手拿著一張銀行本票,遞給了那侍者,而當那侍者看清楚了本票上的金額時,他不由自主,雙腳並攏,鞋跟發出了「啪」地一聲,年輕人卻向著輪盤桌走過去。

  在輪盤桌旁邊,大約有十來個人,那個流亡政客在別的任何地方出現,都會引起一陣騷動,但只有在這裏,沒有甚麼人會注意他。那是因為,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本身都有資格,成為世界性頭條新聞的主角之故。

  年輕人來到輪盤桌前,才坐下,剛才那侍者,就托了一盤籌碼,彎著腰,來到了年輕人的身邊,站著。年輕人將籌碼從盤子裏取下來,取到自己的面前,而且順手一推,將全部籌碼,一起推到了「二十四」這個號碼上。

  這種行動,即使在第二流的賭場之中,也必然會引起一陣感嘆聲,但是現在,在輪盤桌旁邊的那些男女,卻連眼眉也不抬一下。

  年輕人留意著那個流亡政客,他看到那逃亡政客,將相當於二十萬美金的籌碼,推在「三十二」這個數字上,其餘的人,也紛紛下注。

  主持輪盤桌的人轉動輪盤,拋下鋼珠,鋼珠在盤中跳動,發出「格格格」的聲響,終於停了下來,是「七」號。那年輕人微笑了一下,他看到那流亡政客,也微笑了一下,年輕人又向後招了招手,將第二張本票,交給了趨前來的侍者。

  就在這時候,賭場裏忽然起了一陣並不十分為人覺察的騷動──或者說,那並不能稱之為騷動,只不過是有某一件事,引起了大多數人的注意。

  年輕人也在這時,回頭看去,他看到了公主。

  公主慢慢地向前走來,穿著曳地的長裙,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望著她,而她卻像是完全沒有那回事一樣,帶著自然的微笑,向前走來。

  要一個美女,在這樣的場合下,帶著矜持的微笑,表現出她應有的儀態,只要這個美女並不是太沒有見過世面,只要她曾經經過簡單的儀態訓練,那是很容易做到的一件事情,可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一個美女要表現出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若無其事,那就不是太容易了,那至少要這個美女自己知道,她是多麼高貴,在她的眼中,任何的尊榮都是司空見慣的,才能有這樣自然的風度。

  公主現在就是那樣,她一直向前走著,和幾個顯然是她很熟的人,展露著她美麗而動人的微笑。

  年輕人不禁有點心跳,因為公主逕向他走來,而且就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當公主坐下來之際,年輕人注意到,那流亡政客身後站著的兩個保鏢,視線第一次離開他們應該保護的人。

  侍者又送了籌碼上來,公主向年輕人望了一眼,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又見到你了!」

  年輕人也用很低的聲音說道:「這是一個小地方!」

  侍者替公主也送來了籌碼,賭場中早又完全恢復了常態,各人紛紛下注,公主的手中拿著一疊籌碼,彷彿不知道該下在甚麼號碼上。

  在她猶豫的時候,她的長睫毛閃動著,然後,年輕人又聽到了她那動聽的聲音:「你是不是認為,一個人要是心中老記得某一個號碼的話,就會在下意識中,時時將這些數字表現出來!」

  年輕人幾乎沒有震動──當然,那是出自表面上的,事實上,他的心裏,的確震動了一下。

  可是他表面上卻像是根本不懂對方的話,又將面前的籌碼,全推了出去,還是放在剛才的那個號碼上。

  公主像是受了年輕人的影響,也將所有的籌碼,放在同一個號碼上,兩人互望了一下,都微笑著。

  鋼珠又跳動起來,發出「格格格」的聲響,開出來的號碼是十二號。

  年輕人站了起來,公主也站了起來,他們的神情,仍然是那樣輕鬆和毫不在乎,年輕人在轉身的時候,牽動了椅子,椅子向旁邊的流亡政客倒去,可是椅子還未曾碰到那流亡政客身上,他身後的一個保鏢,已經倏地伸手,扶住了椅子。

  年輕人也立即道:「對不起!」

  他轉身,向外走去,公主就在他的身邊,在年輕人還未曾有防備間,公主的手臂,已經插進了他的臂彎。

  年輕人像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挽著公主,出了大廳,來到了陽台上。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滿天晚霞,襯著閃動著金光的海,景色令人陶醉,他們一直來到陽台的欄杆前,公主才笑道:「我令你輸了錢?」

  年輕人笑了一下,說道:「你太自負了!」

  公主「格格」地笑了起來,道:「不,要是我自負,我就不會找你合作了。」

  年輕人凝視著公主,在夕陽的餘暉下,她美麗得幾乎使人忘記她是一個美女,他心中明白,她為甚麼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為她效命的原因。可是公主的美麗,似乎並沒有使年輕人喪失他的機智,他微笑著,道:「合作?對於管理有幾千名工人的工廠,我一點經驗也沒有!」

  年輕人直接地這樣說,那等於是在告訴對方:我知道你很多事!

  公主的雙眉,略為向上揚了一揚,立即道:「可是你對於其他人做不到的事,卻有豐富的經驗,例如,亞洲黑組織的保險庫……」

  公主講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她顯然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知道有一些話,根本不需要講完,就已經完全可以達到目的了。

  這時候的情形,就是那樣,在晚霞的照映下,幾乎天地間的萬物,都有著一層艷紅的顏色,可是,只有那年輕人的臉是白的,不但是普通的白,而且是煞白!

  公主像是有點不忍看他那種煞白的臉色,所以她轉過頭去,望著遠處的海。

  而在這一剎間,或許是年輕人一生之中,最感到震驚的一刻了!

  他心中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內,已經問了自己千百次:「她是怎麼知道的?」

  可是,他立即不再問下去,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離開他向玲瓏手他們講出這件事還不到一百小時,就已經讓她知道了,這一點,完全是一個精密的計劃之中所不存在的意外,而一個精密的計劃,是絕對不容許有任何意外的。

  年輕人還想維持鎮定的那種神情,看來變得很可笑。

  公主在這時,身子靠近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柔髮可以碰到他的臉,可是他卻心亂如麻。

  這個秘密,是無論如何不應該洩露的,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只有六個人:他自己,「中國人」、玲瓏手、土耳其皇、哥耶四世和齊泰維伯爵。六個人知道,等於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六個人,絕不會洩露這個秘密。

  任何有經驗的人都可以知道,當一件秘密,多了一個人知道的話,那就幾乎等於全世界都知道了!

  年輕人覺得頸部有點僵硬,彷彿那黑組織中,已有槍手在背後用槍對準了他一樣。

  這種感覺,是他從來也未曾有過的,他的身子一動也不動,但是他卻可以感到奧麗卡公主正在微笑地望著他。陽台上的風十分柔和,公主的笑容更動人,可是年輕人卻只覺得自己背脊淌下汗來,冰冷、滑膩,像是有幾十條長著很多腳的蟲,在他背上慢慢爬行一樣。

  年輕人是真正吃驚了,但是他知道,現在,他必須保持鎮定,他幾乎已經跌下懸崖了,但他一定要抓住任何可以抓到的東西,不能向下跌去,跌下去一尺,就等於跌下去一千尺,絕沒有可能再上來,因為他畢竟是人,不是長著翅膀的鳥兒。

  在他自己感覺上而言,那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時間,然而在實際上,那只不過是幾秒鐘,他先發出了笑聲,笑聲在他自己聽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接著他開了口,他的語聲聽來,倒異乎尋常的鎮定,他甚至在開口之前,先聳了聳肩──雖然因為肌肉的僵硬,以致令他在聳肩之際,有點酸痛之感。

  年輕人望著海面,海面上的遊艇,已亮起了燈光,他道:「嗯,是勒索!」

  奧麗卡公主美妙的聲音,像是完全混合在柔和的海風中一樣,她向年輕人靠近了些,道:「是的,勒索!」

  年輕人吸了一口氣,現在,他變得更鎮定了,他的頭部已經可以轉動,他俯下頭去,在公主的耳際,輕輕吻了一下,道:「你想得到甚麼?」

  公主嬌聲笑了起來,道:「明知故問是一件十分無趣而浪費時間的事!」

  年輕人也笑了起來,道:「如果我不答應?」

  奧麗卡公主掠了掠幾絲頭髮,道:「我知道印度老虎對那件事的懸賞仍然有效,他的獎額是一百萬美金。」

  年輕人笑聲更響亮了,他轉身,有點無禮地直視著低衣領下,奧麗卡公主豐滿的胸脯。

  年輕人一面笑著,一面道:「你知道麼?當一個女人講到錢之時,她或者可以得到那些錢,但是她的高貴就消失了,因為她可以用錢買得到,不管價錢多高,她是用錢可以買得到的。」

  公主咬著下唇,在她明亮的眼睛中,閃耀著一股怒意。年輕人攤了攤手,道:「我給你兩百萬!」

  公主陡地轉過身去,可是還不待她跨出半步,年輕人已陡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年輕人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他的手指,幾乎陷進了奧麗卡豐腴的手臂之中,那一定令得她感到痛楚,他預計她會叫起來,可是他卻料錯了,她沒有叫,一點也沒有出聲。

  年輕人沉聲道:「回來,你已經開出價錢來了,我們可以慢慢討論。」

  奧麗卡公主開了口,在越來越濃的暮色中,年輕人可以看到她潔白的、整齊的牙齒,像是在閃著光,叫人有看到了兩排利鋸的感覺,她道:「對,在印度老虎那裏,我可以得到一百萬和看到你死,你給我兩百萬,那就是說,你對自己的估計,只有一百萬?」

  年輕人用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抹了抹,他道:「你說得對,我自己似乎估計得太低了一些,那麼,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答應你?」

  公主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很動人,但也是很兇狠的笑,就像一頭金錢豹張開了口,沒有人知道她只不過是打一個呵欠,或者是想將人活生生地吞下去。

  公主笑道:「是的,你和你叔叔,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可是得手之後,將一切交給我!」

  年輕人竭力使自己鎮定,這時,他倒不是因為驚恐,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憤怒,他陡地轉過頭去,直視著越來越黑的海面,道:「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會成功──而且沒有人可以預料!」

  公主冷冷地說道:「那你就努力去做吧!」

  她忽然又笑了起來,轉過身,走回大廳,年輕人慢慢轉過身來,隔著玻璃,他可以看到,奧麗卡公主一進了大廳,立時就有好幾個男人向她迎了上來,她的臉上,帶著極其動人的微笑。

  年輕人也看到,那個流亡政客,站了起來,兩個保鏢,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一起走出去的,年輕人感到可笑,像這樣子的情形,無法不令他想起一個犯人被兩個警察押出去,像流亡政客那樣,和犯人也沒甚麼不同,不同的是他有二十億美金。

  年輕人整了整衣襟,也走進了大廳。這一次,他沒有再下注,他望也不望奧麗卡公主一下,就逕自走了出去,一直來到了街道上。他才來到街道上,一輛漂亮的跑車,就在他的身前,停了下來,和線條如此優美的跑車,極其不相稱的是坐在車上,超過三百磅的玲瓏手。

  玲瓏手凝望著年輕人,問道:「要車麼?」

  年輕人笑了笑,道:「你知道俄羅斯最著名的金匠,齊齊契爾尼波夫?」

  玲瓏手略呆了一呆,道:「當然知道,他就是替會跳動的金蚤,釘上腳掌的那位。」

  年輕人拉開了車門,並不上車,立時又將車門用力關上,道:「走吧,你給我的印象,是一隻蛤蟆蹲在他精心傑作的金匙上!」

  玲瓏手現出極惱怒的神色來,踏下油門,車子「轟」地一聲,向前射了出去,年輕人挺直了身子,在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三下掌聲,年輕人轉過身,看到了土耳其皇,正在鼓著掌。

  土耳其皇道:「看到了我,你又聯想到甚麼?」

  年輕人攤了攤手,向前走去,土耳其皇跟在後面,漸漸地走近他,直到兩人變成並肩而行,土耳其皇才說道:「年輕人,要做大事的時候,最危險的是美麗的女人!」

  年輕人由衷地道:「我完全同意!」

  土耳其皇呆了一呆,他像是絕想不到對方的回答,會如此乾脆。他四面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我們至少可以猜到你們的計劃,你們是想將那保險箱整個搬走,搬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將它打開來。」

  年輕人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有機會將一隻這樣大的保險箱在幾百個守衛前弄走麼?」

  土耳其皇變得興奮起來,道:「不是全沒有可能!老實說,我們應該合作,弄走了保險箱,將之打開,取走裏面的真鈔票,再將我們準備好的假鈔票放進去,關上保險箱,讓警方找到保險箱,讓他們認為劫賊徒勞無功放棄了,這不是一樁充滿了藝術氣氛的事情麼?」

  年輕人吸了一口氣,道:「不錯,很浪漫,問題是怎麼弄出那具保險箱來?」

  土耳其皇搔了搔頭,道:「應該有辦法的,是不是?」

  年輕人道:「照你們的辦法,你們自己可以動手,何必要合作?別再跟著我了。」

  年輕人陡地走向前,轉過街角,隱進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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