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相模湖之夜</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相模湖之夜</h3><br /><br />    一<br /><br />  正巧阿文在大門口掃地,馬上順口答道:<br /><br />  「有的,就住在這裡。」<br /><br />  阿文人很精細,一聽是她招呼的客人的姓名,馬上就能記起。<br /><br />  「收下電報吧!」<br /><br />  阿文一想,收電人還在睡覺,於是蓋了自己的圖章,代為收下。<br /><br />  客人醒了沒有,還不知道。這封電報似乎是東京來的。無論如何,總要先看看他的動靜。她於是上了二樓,走到楓之間。<br /><br />  「醒了嗎?」她先進到會客的小房間,低聲問道。沒有回答。<br /><br />  又問了一次,這次聽到了聲音。<br /><br />  阿文把紙門推開,客人的頭部還埋在枕頭上。<br /><br />  「客人已經醒了嗎?」<br /><br />  那位旅客睜開眼睛:「我聽見有人招呼,才醒了過來。」<br /><br />  「這裡是您的電報!」<br /><br />  「什麼,電報?啊,我臨來的時候,交代了這裡的地址,果然就有事。在哪裡?在哪裡?」<br /><br />  一隻手從被蓋裡伸出來。<br /><br />  阿文坐在原地,把電報遞過去。<br /><br />  客人打開電報,仰頭看了一眼,似是吃驚地叫道:「什麼,死了?」說著,他推被而起。<br /><br />  相模湖在神奈川縣的北部。東接東京都北多摩郡,西接山梨縣東山梨郡。<br /><br />  根據旅行指南介紹,該地距離東京新宿車站一點零二十分鐘,春天有櫻花,夏天可露營,秋天有紅葉,冬天可垂釣,一年四季,都有遊客前往遠足,是來東京最近而又最適於行樂的地方。<br /><br />  「相模湖自車站南行約五分鐘,四面群山圍繞,一九三八年至一九四七年將勝瀨部落八十六戶民家埋於湖底,工程期間共犧牲了五十六人,才建成為一大人造湖,其目的為充當橫濱,川崎兩市的自來水源,並有利於相模川治水對策,供作相模原灌溉用水,擁有可以進行水力發電的多用途水壩。<br /><br />  湖在一年四季之中,風景各異其趣,由季節而分別開放的設備,電氣科學館、先住民族居住舊址等等,可供參觀場所甚多,人人可遊,樂趣多端。而且,相模湖岸邊,共有青田、天狗淵、勝瀨橋、與瀨權現、與瀨湖畔亭、弁天島、尾房山、嵐山、石老山,為相模湖八景。」(導遊說明)<br /><br />  由於臨近東京,時常有些遊客在湖畔留宿一宵,第二天才回去。湖邊因此有五六家旅館,最近並且都為情侶投宿增添了新設備。<br /><br />  是二月六號午後六點鐘左右。碧潭亭旅館大門,來了一對男女旅客。男子約四十歲,瘦瘦高高的身材。手裡提著一個黑提包。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苗條身材,短短頭髮配合著雪白的小臉,倒很貼襯。<br /><br />  女工在大門口迎接。那男子問道:「想吃頓晚飯!有房間嗎?」女人則在一旁垂頭不語。<br /><br />  「有的,請進。」女工給他們準備好兩雙拖鞋。<br /><br />  相模湖的旅館只忙在夏秋兩季。一到冬天,生意就清淡,沒有人投宿。那天晚上也是一樣,碧潭亭的大廳空蕩蕩的。<br /><br />  那男子的衣著很講究。<br /><br />  女人穿的是紅底黑花和服,上面披著白色披巾。這個對比,特別引人注目,所以旅館女工在事後接受警官的盤問時,對於服裝回答得很是詳細。那女人手裡,還挾著一件淺灰色的麼希大衣。<br /><br />  重雲低罩,天氣相當寒冷。<br /><br />  碧潭亭旅館的人把這對男女領到裡邊去,給他們找了個旅館最漂亮的一間房──紅葉之間。<br /><br />  女工先是添火,後是端茶,在有意無意之間,總要對那位女客比對男客多看上兩眼。<br /><br />  女工在旁邊的時候,那女客總是粉頸低垂。<br /><br />  女工問了一聲喝什麼酒,那男子要的是啤酒。<br /><br />  開來的晚餐,大都是用當地魚產作出的菜式,女工推開紙門端飯進來時,這一對男女雖然都按照原來的姿勢坐著,但是似乎急忙地停止了談話。<br /><br />  男人睜大眼睛,望著女工問道:「嚇,這一帶有魚產?」<br /><br />  「可不是。」女工回答,順手給女客倒了一杯啤酒。<br /><br />  「麻煩妳。」女客人輕輕點頭。<br /><br />  「還要什麼東西嗎?」說完以後,女工介紹了一些菜。男客人點了幾樣菜,是個寬前額,高顴骨的男人。<br /><br />  「這地方很冷啊!」他對女工找話說。<br /><br />  「似乎今天晚上特別冷。明天是舊曆正月初一,也該冷了。」女工說。<br /><br />  「噢!明天是正月初一。」那男子好像是剛剛知道。<br /><br />  女工從廚房陸續端菜進來。那時再看,男客人的座位位置已經移近女方,而那女人的儀態、姿勢也不是原來那樣嚴謹了。<br /><br />  女工對於這種情況司空見慣。據她想,在沒有另外的人時候,那男客人一定擁抱著女子的肩頭。<br /><br />  因此,晚餐快到最後階段的時候,女工低聲向男客人問道:<br /><br />  「請問,今天晚上住在這裡嗎?」<br /><br />  男子的眼睛向女方瞟了一下,答道:<br /><br />  「這個嗎,等一下再決定。」話說得很猶豫。<br /><br />  看那樣子,這對男女還沒有那麼深的關係,大概是他初次設法帶她到這裡來。不過,等一下,那男客人一定勸說她一同住下。<br /><br />  冬天客人不多,旅館的女工只有三名。剛才招呼客人的是梅子,她一邊和同事看電視,一邊把現在紅葉之間裡的一對男女情況,閑說給大家聽。<br /><br />  過了三十分鐘,房間裡來了電話。<br /><br />  梅子帶著用具,進房間收拾碗碟。果然不出她所料,兩位客人的情況又和剛才大不相同。女客人歪著身子,臉上還有些害羞,低頭不語,對於這種場合分明還不習慣。<br /><br />  男客人剝著蜜柑皮,對梅子說道:「我們兩個人出去散散步。」<br /><br />  梅子看看手錶,已是七點二十五分:「啊呀,外面都黑了。」<br /><br />  「路上有街燈吧?」<br /><br />  「有是有的,晚上出去,什麼也看不見啊!」<br /><br />  「沒有關係。我們只到湖邊望一望。無論如何,夜景總是好的。」<br /><br />  情侶們總是願意向昏暗無人的地方投奔。<br /><br />  「好,我在大門口準備鞋子。」女工梅子說完,心想,這兩個人今晚一定在這裡住下了。<br /><br />  梅子走到男客人的身邊,又把這件事追問了一遍。<br /><br />  怎知,那男客人睜著大眼睛,似乎不大願意讓女客人聽到,低聲答道:「還沒有決定,稍微等一等,散步回來就能決定了。」<br /><br />  照這口氣來看,女方還沒有同意一同住下,他要藉著在湖邊散步的便利,再進行勸說。<br /><br />  梅子先走出房間,在大門等待,不久,兩位客人也出來了。<br /><br />  女客人把剛才挾在手臂間的麼希大衣,穿到了身上。<br /><br />    二<br /><br />  過了一個鐘頭。出外散步的兩個人還沒有回到旅館。<br /><br />  「這兩個人在幹什麼?」梅子望著黑沉沉的路邊,「他們真有閑工夫。」<br /><br />  「一男一女到了黑地方,你說還有什麼好事!」年紀稍大的女工浮著猥穢的笑臉。<br /><br />  「說不定在外邊辦完再回來。」<br /><br />  「是嗎?」梅子否定。「剛才在房間裡,那男客人一再想要女客人住下,可是她始終沒有答應。臨出去的時候,他還不敢斷定,今天晚上是不是住在這裡。照我看,還是另外有事。」<br /><br />  「妳懂嗎?」還是那個年紀稍大的女工。「最近的男女啊,臉皮厚得很呢!」<br /><br />  說完了這一段話,又過了三十分鐘,兩個人還沒有回來。<br /><br />  老前輩提醒梅子:「妳應該到房間裡看看有什麼情況。」<br /><br />  梅子去看了看,並無異狀,那男子帶來的黑色手提包,光可鑑人,還靠在牆邊。<br /><br />  大鐘敲了十下,旅館的人開始擔心了。客人出外散步已經過了兩個半鐘頭。黑夜同白天不同,在附近絕不可能遊玩這麼長時間。<br /><br />  最壞的估計出現了──情死。<br /><br />  也許是出了意外:客人們在昏暗的湖邊散步,一個行錯踏差,掉在湖裡。<br /><br />  總而言之,客人們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此事絕非尋常。<br /><br />  旅館老闆聽到了客人失蹤的消息,馬上吩咐手下,到警察分局去報告。<br /><br />  雖然這對男女只在旅館停留了一小時,但客人總歸是客人,旅館全部男工出動,都到附近地區去尋找。<br /><br />  警察分局聽到消息,也當作大事來處理,召集了周圍青年,到湖邊一帶搜查。<br /><br />  這時,時間已近十一點鐘。搜查隊帶著手電筒和紙燈籠出發。昏暗的湖面上,立刻映出無數燈光的倒影。<br /><br />  相模湖很大,還有一條長橋直通湖中間的弁天島,每逢夏天,島上是夜間露營的好去處。湖邊的樹林鬱鬱蒼蒼,一眼望不到盡處。那一對男女如果是情死,不是投身湖水之中,就是死於湖邊的叢林裡,那就很難發現了。搜索隊雖然提燈出動,看情勢非等到天明,無法得到具體線索。<br /><br />  然而,搜索隊很快就完成了工作。<br /><br />  弁天島上,有一座名叫石老山的小山頭,山坡上建築著一排平房。有一名消防隊員提著紙燈從那裡走過,偶然發現了一具倒臥的男屍。<br /><br />  一聲召集,大家都圍到屍體旁邊,警察也飛步趕到。用手電筒一照,這男子的頸上,圍著三層粗麻繩。<br /><br />  屍體好像是仰望天空,眼睛睜得很大,口唇半開,手腳直伸。<br /><br />  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的屍體,卻始終沒有發現,無論怎樣尋找,都沒有找到。<br /><br />  那天晚上,當地的青年進行警衛,保存現場,警察局的負責人也趕到了,展開調查。<br /><br />  碧潭亭旅館紅葉之間中黑色手提包,是調查被害者的身世的唯一線索。<br /><br />  手提包裡填滿了印刷品,取出來一看,全部是「交通報導」,一種小型專業性報紙,每份四頁。出版日期是二月十一日,大約共有二十份。此外,提包裡面還裝有記事冊、交通法規,關於的士、貨車、長途汽車營業情況的印刷品。死者一定是「交通報導」的工作人員。報紙上的發行人兼總編輯一欄中寫著:土肥武夫。<br /><br />  後來從屍體上衣口袋裡搜出了名片,證明死者就是土肥武夫本人。名片堆裡,除了交換得來的其他人名片之外,「土肥武夫」的名片有二十張之多。<br /><br />  死者的身世已經清楚,但要同他在「東京都新宿區山伏町三十七號」的報館、或「東京都杉並區永福町二之三○三號」的住宅進行聯絡,還要等待天明。<br /><br />  問題在於與死者同行的二十四五歲的女人。她的屍體毫無踪影。在這種場合之下,不知所終的那個女人與此血案具有重大關係,這是誰都可以設想得到的。也許,她本身就是兇手哩!<br /><br />    三<br /><br />  警察馬上到相模湖火車站進行調查。<br /><br />  首先向站員詢問的是,從七點二十五分到十一點之間,有沒有一個女人,到車站上車。在這一段時間裡,來往火車共九班。天寒地凍,在這一車站上車的人很少。兩名月台剪票員都說,沒見過這樣的女人。<br /><br />  碧潭亭旅館的女工作證,說明那女人身穿紅底黑花和服,上披白色披肩,而且,在和服之外還有一件灰色麼希大衣。<br /><br />  然而,問到面龐特徵的時候,負責那房間的女工梅子感到有些為難。<br /><br />  「我記得是十分漂亮,好像是很怕羞,在我面前時始終低著頭,所以沒有辦法把像貌講得十分清楚。不過,皮膚很白,小臉,很端莊,而且不大土氣。不像沒見過世面的人。」<br /><br />  始終怕羞低著頭,其實是那女人不願意讓女工看清楚像貌。<br /><br />  但是,總而言之,在火車站站員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一個身穿和服、外罩麼希大衣的年輕女人。車站上的上下火車旅客很少,她如果經過了月台剪票處進入車站,站員就一定會有印象。所以,那女人根本沒有坐火車。<br /><br />  當然,也有乘汽車逃走的可能。<br /><br />  提到汽車,這一對男女到碧潭亭旅館時,乘的就是遠程營業汽車。女工在接客時,還向司機道了辛苦,給了酬勞帶路的小賬。不僅如此,女工順口問了一聲從哪裡來,司機答道,是從東京新宿區來的。<br /><br />  梅子另外提出了她的觀察,作為參考。<br /><br />  「那兩人是首次出來玩,看樣子,是男方把女方勸來的。所以一直到兩個人出外散步的時候,還不能決定當晚是不是住下。我送東西到房間裡去,兩個人就不講話了,只是男客人同我商量飯菜,女人始終默然不發一言,低頭不動。」<br /><br />  從前後情況來判斷,大概可以說,是那女人絞死男人之後,逃走無蹤。至於原因,大概是桃色事件。當地所屬警察局在現場設立了搜查隊。<br /><br />  搜查隊的第一項工作是假定女方也沉屍湖中,因此在湖邊搜索。可是派船打撈了一整天,也沒有撈出屍體。<br /><br />  開車送那對男女前往碧潭亭旅館的司機找到了。根據車輛是新宿前往的那句話,找到了他。<br /><br />  司機在新宿區小瀧橋某汽車公司任職,為人很正經。他對於警方調查,作證如下:<br /><br />  那位男客借用公眾電話打電話到汽車公司,說明他現在新宿車站西口,要一輛汽車。汽車按照指示開到西口之後,果然有個人提著黑色手提包,在那裡等車。<br /><br />  在電話裡,客人已經說明要赴相模湖。所以,司機接到客人之後,立即補充了汽油。<br /><br />  大凡去相模湖的人,總是要乘火車,不但快,而且便宜。專門叫汽車前往的,不是特別豪華的旅客,就是另有約會,不適宜坐火車的人。<br /><br />  這條假想果然證實了,汽車駛到高圓寺第一街電車站附近,客人命令停車。<br /><br />  路旁站著一個身穿灰色大衣的女郎,急急忙忙奔跑過來。客人說,這是要同他一起前往相模湖的女朋友,司機便下車,給她開門。<br /><br />  他們兩個人在汽車裡的談話,司機聽不大清楚。男的和女的都好像意識到司機有耳,而不大聲講話。司機有時在望後鏡中看上兩眼,兩個人並肩靠在軟墊上,狀甚親密。<br /><br />  男客人也同司機談天。從高圓寺到相模湖有相當路程,汽車要走大約兩小時。男客人同司機談天的題目,大都是長途營業汽車和市內的士的情況。那男子對於這一行業,瞭如指掌,不時用些外行人講不出來的專名詞。司機心想,這個客人大概是某個營業汽車公司的老闆。客人講話很爽直痛快,態度也很開心。<br /><br />  女人始終低頭。就是談話,男人也是小聲對她說,而她只回答一言半語。<br /><br />  然而,男客人的樣子並沒有什麼特異。車到碧潭亭旅館,他按照咪表給了車費之外,還給了一筆可觀的小賬。<br /><br />  以上就是汽車司機提供的材料。<br /><br />  警察推測,那男子從新宿上車,女人從高圓寺上車,分明是事前商量妥當,分別上車,以避人耳目。<br /><br />  由碧潭亭旅館女工和汽車司機的證言來看,兩個人是怎樣的關係,也就可想而知。<br /><br />  警察在另一方面,也調查土肥武夫這個人的身份。<br /><br />  按照土肥武夫身上的名片看來,他是「交通報導」這份小型專業報紙的發行人兼總編輯。這一份報紙,主要是以的士、長途營業汽車、巴士、卡車等運輸業為銷售對象。<br /><br />  名片上印的報館地址是新宿區山伏町,那裡是一座小型樓房的二樓,只有兩名青年辦事員。<br /><br />  死者的妻女聞訊以後,急忙趕到相模湖認屍,珠淚漣漣。<br /><br />  妻子名常子,據她說,土肥武夫現年三十九歲,膝下只有一個小孩。土肥戰前在汽車工廠任職,戰時被徵調入伍,戰爭結束後回到東京,作的士司機。但是,他以往過的日子甚是奢華,司機的收入不能使他滿足,於是創辦了一份小型報紙,過去只用一個人,直到去年才添兩名辦事員。<br /><br />  其妻常子這樣說:「我丈夫的收入不一定,但是每月都給我五萬圓(約八百港幣──譯註)。不過,時時有另外的大筆款項拿回家來。」<br /><br />  按照她的供述,死者那天早晨離家外出的時候,曾經說明,當晚可能回來晚一些,如果不回家,就是到第二個地方去暫住一晚。土肥因為職業關係,時常外住。至於女人關係麼,過去曾有,現在似乎沒有了。<br /><br />  「交通報導」這份報紙是旬刊,發行量三千份。<br /><br />  這種報紙的銷路,全靠別人照顧。出一次要某家老闆或是每期買二三十份。這還是以購買的形式,用廣告費等其他的名義來捐贈的形式也是有的。<br /><br />  這是因為,這份小型報紙可以另採手段,誰要是不給錢,報紙上就可能對他不客氣。<br /><br />  警察也考慮到這一問題,因此調查土肥武夫的對外關係。<br /><br />  但是,大家提起土肥武夫來,一般印象還好。<br /><br />  都說,「交通報導」還算有良心,而且土肥這個人很有熱情,就算向旁人要求支援款項,作風也頗有紳士味。<br /><br />  報紙上的報導大體正確,這是因為土肥本人過去曾在汽車廠家任職,經驗很多。報紙的編排,也相當公平。<br /><br />  而且,還有一件在這裡必須一提的事。大約兩年前,「交通報導」上曾經發表過一篇評論,抨擊運輸部陸上交通局與汽車公司的一部分有力人士曾有暗中交易。<br /><br />  在這段報導裡,他也盡量保持公平立場。他譴責一部分老闆與陸上交通局的官吏結黨營私,發生了種種弊端,其用意主要是代表中小公司和司機來講話。<br /><br />  「交通報導」不但登載了抨擊意見,同時也用相當大量的篇幅,刊載被攻擊方面,亦即大老闆與政府機構方面的意見。在版面上,雖然顯得平衡,卻也有人認為,後期趨勢,有點為大老闆和官方講話。<br /><br />  此外,「交通報導」的經營情況現在略有贏餘,雖然並不多。<br /><br />  警察當局對於土肥武夫工作情況的調查,大致如上。<br /><br />  兩名辦事員對於血案的背景毫不知情。大部分的採訪工作與交涉工作,都由社長土肥武夫親力親為,他們兩人所知道的不過是一部分事務而已。<br /><br />  搜查隊把搜索與土肥武夫一起到碧潭亭旅館的那個女人,當作重點。<br /><br />  如果她逃往遠方,既然沒有乘火車,想必是以汽車為逃亡工具。但是,詳細清查營業汽車公司,都無線索。所餘的只是私家汽車。<br /><br />  但是,他們來到相模湖時,是在新宿僱用營業汽車,所以並沒有乘私家汽車前往。<br /><br />  警察向土肥武夫的朋友打聽,推測那女人是什麼人。回答都是一致的。「土肥沒有這樣的女朋友,推測不出來。一定是我們還沒有見過面的新女人。」</div></bod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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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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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模湖之夜



    一

  正巧阿文在大門口掃地,馬上順口答道:

  「有的,就住在這裡。」

  阿文人很精細,一聽是她招呼的客人的姓名,馬上就能記起。

  「收下電報吧!」

  阿文一想,收電人還在睡覺,於是蓋了自己的圖章,代為收下。

  客人醒了沒有,還不知道。這封電報似乎是東京來的。無論如何,總要先看看他的動靜。她於是上了二樓,走到楓之間。

  「醒了嗎?」她先進到會客的小房間,低聲問道。沒有回答。

  又問了一次,這次聽到了聲音。

  阿文把紙門推開,客人的頭部還埋在枕頭上。

  「客人已經醒了嗎?」

  那位旅客睜開眼睛:「我聽見有人招呼,才醒了過來。」

  「這裡是您的電報!」

  「什麼,電報?啊,我臨來的時候,交代了這裡的地址,果然就有事。在哪裡?在哪裡?」

  一隻手從被蓋裡伸出來。

  阿文坐在原地,把電報遞過去。

  客人打開電報,仰頭看了一眼,似是吃驚地叫道:「什麼,死了?」說著,他推被而起。

  相模湖在神奈川縣的北部。東接東京都北多摩郡,西接山梨縣東山梨郡。

  根據旅行指南介紹,該地距離東京新宿車站一點零二十分鐘,春天有櫻花,夏天可露營,秋天有紅葉,冬天可垂釣,一年四季,都有遊客前往遠足,是來東京最近而又最適於行樂的地方。

  「相模湖自車站南行約五分鐘,四面群山圍繞,一九三八年至一九四七年將勝瀨部落八十六戶民家埋於湖底,工程期間共犧牲了五十六人,才建成為一大人造湖,其目的為充當橫濱,川崎兩市的自來水源,並有利於相模川治水對策,供作相模原灌溉用水,擁有可以進行水力發電的多用途水壩。

  湖在一年四季之中,風景各異其趣,由季節而分別開放的設備,電氣科學館、先住民族居住舊址等等,可供參觀場所甚多,人人可遊,樂趣多端。而且,相模湖岸邊,共有青田、天狗淵、勝瀨橋、與瀨權現、與瀨湖畔亭、弁天島、尾房山、嵐山、石老山,為相模湖八景。」(導遊說明)

  由於臨近東京,時常有些遊客在湖畔留宿一宵,第二天才回去。湖邊因此有五六家旅館,最近並且都為情侶投宿增添了新設備。

  是二月六號午後六點鐘左右。碧潭亭旅館大門,來了一對男女旅客。男子約四十歲,瘦瘦高高的身材。手裡提著一個黑提包。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苗條身材,短短頭髮配合著雪白的小臉,倒很貼襯。

  女工在大門口迎接。那男子問道:「想吃頓晚飯!有房間嗎?」女人則在一旁垂頭不語。

  「有的,請進。」女工給他們準備好兩雙拖鞋。

  相模湖的旅館只忙在夏秋兩季。一到冬天,生意就清淡,沒有人投宿。那天晚上也是一樣,碧潭亭的大廳空蕩蕩的。

  那男子的衣著很講究。

  女人穿的是紅底黑花和服,上面披著白色披巾。這個對比,特別引人注目,所以旅館女工在事後接受警官的盤問時,對於服裝回答得很是詳細。那女人手裡,還挾著一件淺灰色的麼希大衣。

  重雲低罩,天氣相當寒冷。

  碧潭亭旅館的人把這對男女領到裡邊去,給他們找了個旅館最漂亮的一間房──紅葉之間。

  女工先是添火,後是端茶,在有意無意之間,總要對那位女客比對男客多看上兩眼。

  女工在旁邊的時候,那女客總是粉頸低垂。

  女工問了一聲喝什麼酒,那男子要的是啤酒。

  開來的晚餐,大都是用當地魚產作出的菜式,女工推開紙門端飯進來時,這一對男女雖然都按照原來的姿勢坐著,但是似乎急忙地停止了談話。

  男人睜大眼睛,望著女工問道:「嚇,這一帶有魚產?」

  「可不是。」女工回答,順手給女客倒了一杯啤酒。

  「麻煩妳。」女客人輕輕點頭。

  「還要什麼東西嗎?」說完以後,女工介紹了一些菜。男客人點了幾樣菜,是個寬前額,高顴骨的男人。

  「這地方很冷啊!」他對女工找話說。

  「似乎今天晚上特別冷。明天是舊曆正月初一,也該冷了。」女工說。

  「噢!明天是正月初一。」那男子好像是剛剛知道。

  女工從廚房陸續端菜進來。那時再看,男客人的座位位置已經移近女方,而那女人的儀態、姿勢也不是原來那樣嚴謹了。

  女工對於這種情況司空見慣。據她想,在沒有另外的人時候,那男客人一定擁抱著女子的肩頭。

  因此,晚餐快到最後階段的時候,女工低聲向男客人問道:

  「請問,今天晚上住在這裡嗎?」

  男子的眼睛向女方瞟了一下,答道:

  「這個嗎,等一下再決定。」話說得很猶豫。

  看那樣子,這對男女還沒有那麼深的關係,大概是他初次設法帶她到這裡來。不過,等一下,那男客人一定勸說她一同住下。

  冬天客人不多,旅館的女工只有三名。剛才招呼客人的是梅子,她一邊和同事看電視,一邊把現在紅葉之間裡的一對男女情況,閑說給大家聽。

  過了三十分鐘,房間裡來了電話。

  梅子帶著用具,進房間收拾碗碟。果然不出她所料,兩位客人的情況又和剛才大不相同。女客人歪著身子,臉上還有些害羞,低頭不語,對於這種場合分明還不習慣。

  男客人剝著蜜柑皮,對梅子說道:「我們兩個人出去散散步。」

  梅子看看手錶,已是七點二十五分:「啊呀,外面都黑了。」

  「路上有街燈吧?」

  「有是有的,晚上出去,什麼也看不見啊!」

  「沒有關係。我們只到湖邊望一望。無論如何,夜景總是好的。」

  情侶們總是願意向昏暗無人的地方投奔。

  「好,我在大門口準備鞋子。」女工梅子說完,心想,這兩個人今晚一定在這裡住下了。

  梅子走到男客人的身邊,又把這件事追問了一遍。

  怎知,那男客人睜著大眼睛,似乎不大願意讓女客人聽到,低聲答道:「還沒有決定,稍微等一等,散步回來就能決定了。」

  照這口氣來看,女方還沒有同意一同住下,他要藉著在湖邊散步的便利,再進行勸說。

  梅子先走出房間,在大門等待,不久,兩位客人也出來了。

  女客人把剛才挾在手臂間的麼希大衣,穿到了身上。

    二

  過了一個鐘頭。出外散步的兩個人還沒有回到旅館。

  「這兩個人在幹什麼?」梅子望著黑沉沉的路邊,「他們真有閑工夫。」

  「一男一女到了黑地方,你說還有什麼好事!」年紀稍大的女工浮著猥穢的笑臉。

  「說不定在外邊辦完再回來。」

  「是嗎?」梅子否定。「剛才在房間裡,那男客人一再想要女客人住下,可是她始終沒有答應。臨出去的時候,他還不敢斷定,今天晚上是不是住在這裡。照我看,還是另外有事。」

  「妳懂嗎?」還是那個年紀稍大的女工。「最近的男女啊,臉皮厚得很呢!」

  說完了這一段話,又過了三十分鐘,兩個人還沒有回來。

  老前輩提醒梅子:「妳應該到房間裡看看有什麼情況。」

  梅子去看了看,並無異狀,那男子帶來的黑色手提包,光可鑑人,還靠在牆邊。

  大鐘敲了十下,旅館的人開始擔心了。客人出外散步已經過了兩個半鐘頭。黑夜同白天不同,在附近絕不可能遊玩這麼長時間。

  最壞的估計出現了──情死。

  也許是出了意外:客人們在昏暗的湖邊散步,一個行錯踏差,掉在湖裡。

  總而言之,客人們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此事絕非尋常。

  旅館老闆聽到了客人失蹤的消息,馬上吩咐手下,到警察分局去報告。

  雖然這對男女只在旅館停留了一小時,但客人總歸是客人,旅館全部男工出動,都到附近地區去尋找。

  警察分局聽到消息,也當作大事來處理,召集了周圍青年,到湖邊一帶搜查。

  這時,時間已近十一點鐘。搜查隊帶著手電筒和紙燈籠出發。昏暗的湖面上,立刻映出無數燈光的倒影。

  相模湖很大,還有一條長橋直通湖中間的弁天島,每逢夏天,島上是夜間露營的好去處。湖邊的樹林鬱鬱蒼蒼,一眼望不到盡處。那一對男女如果是情死,不是投身湖水之中,就是死於湖邊的叢林裡,那就很難發現了。搜索隊雖然提燈出動,看情勢非等到天明,無法得到具體線索。

  然而,搜索隊很快就完成了工作。

  弁天島上,有一座名叫石老山的小山頭,山坡上建築著一排平房。有一名消防隊員提著紙燈從那裡走過,偶然發現了一具倒臥的男屍。

  一聲召集,大家都圍到屍體旁邊,警察也飛步趕到。用手電筒一照,這男子的頸上,圍著三層粗麻繩。

  屍體好像是仰望天空,眼睛睜得很大,口唇半開,手腳直伸。

  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的屍體,卻始終沒有發現,無論怎樣尋找,都沒有找到。

  那天晚上,當地的青年進行警衛,保存現場,警察局的負責人也趕到了,展開調查。

  碧潭亭旅館紅葉之間中黑色手提包,是調查被害者的身世的唯一線索。

  手提包裡填滿了印刷品,取出來一看,全部是「交通報導」,一種小型專業性報紙,每份四頁。出版日期是二月十一日,大約共有二十份。此外,提包裡面還裝有記事冊、交通法規,關於的士、貨車、長途汽車營業情況的印刷品。死者一定是「交通報導」的工作人員。報紙上的發行人兼總編輯一欄中寫著:土肥武夫。

  後來從屍體上衣口袋裡搜出了名片,證明死者就是土肥武夫本人。名片堆裡,除了交換得來的其他人名片之外,「土肥武夫」的名片有二十張之多。

  死者的身世已經清楚,但要同他在「東京都新宿區山伏町三十七號」的報館、或「東京都杉並區永福町二之三○三號」的住宅進行聯絡,還要等待天明。

  問題在於與死者同行的二十四五歲的女人。她的屍體毫無踪影。在這種場合之下,不知所終的那個女人與此血案具有重大關係,這是誰都可以設想得到的。也許,她本身就是兇手哩!

    三

  警察馬上到相模湖火車站進行調查。

  首先向站員詢問的是,從七點二十五分到十一點之間,有沒有一個女人,到車站上車。在這一段時間裡,來往火車共九班。天寒地凍,在這一車站上車的人很少。兩名月台剪票員都說,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碧潭亭旅館的女工作證,說明那女人身穿紅底黑花和服,上披白色披肩,而且,在和服之外還有一件灰色麼希大衣。

  然而,問到面龐特徵的時候,負責那房間的女工梅子感到有些為難。

  「我記得是十分漂亮,好像是很怕羞,在我面前時始終低著頭,所以沒有辦法把像貌講得十分清楚。不過,皮膚很白,小臉,很端莊,而且不大土氣。不像沒見過世面的人。」

  始終怕羞低著頭,其實是那女人不願意讓女工看清楚像貌。

  但是,總而言之,在火車站站員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一個身穿和服、外罩麼希大衣的年輕女人。車站上的上下火車旅客很少,她如果經過了月台剪票處進入車站,站員就一定會有印象。所以,那女人根本沒有坐火車。

  當然,也有乘汽車逃走的可能。

  提到汽車,這一對男女到碧潭亭旅館時,乘的就是遠程營業汽車。女工在接客時,還向司機道了辛苦,給了酬勞帶路的小賬。不僅如此,女工順口問了一聲從哪裡來,司機答道,是從東京新宿區來的。

  梅子另外提出了她的觀察,作為參考。

  「那兩人是首次出來玩,看樣子,是男方把女方勸來的。所以一直到兩個人出外散步的時候,還不能決定當晚是不是住下。我送東西到房間裡去,兩個人就不講話了,只是男客人同我商量飯菜,女人始終默然不發一言,低頭不動。」

  從前後情況來判斷,大概可以說,是那女人絞死男人之後,逃走無蹤。至於原因,大概是桃色事件。當地所屬警察局在現場設立了搜查隊。

  搜查隊的第一項工作是假定女方也沉屍湖中,因此在湖邊搜索。可是派船打撈了一整天,也沒有撈出屍體。

  開車送那對男女前往碧潭亭旅館的司機找到了。根據車輛是新宿前往的那句話,找到了他。

  司機在新宿區小瀧橋某汽車公司任職,為人很正經。他對於警方調查,作證如下:

  那位男客借用公眾電話打電話到汽車公司,說明他現在新宿車站西口,要一輛汽車。汽車按照指示開到西口之後,果然有個人提著黑色手提包,在那裡等車。

  在電話裡,客人已經說明要赴相模湖。所以,司機接到客人之後,立即補充了汽油。

  大凡去相模湖的人,總是要乘火車,不但快,而且便宜。專門叫汽車前往的,不是特別豪華的旅客,就是另有約會,不適宜坐火車的人。

  這條假想果然證實了,汽車駛到高圓寺第一街電車站附近,客人命令停車。

  路旁站著一個身穿灰色大衣的女郎,急急忙忙奔跑過來。客人說,這是要同他一起前往相模湖的女朋友,司機便下車,給她開門。

  他們兩個人在汽車裡的談話,司機聽不大清楚。男的和女的都好像意識到司機有耳,而不大聲講話。司機有時在望後鏡中看上兩眼,兩個人並肩靠在軟墊上,狀甚親密。

  男客人也同司機談天。從高圓寺到相模湖有相當路程,汽車要走大約兩小時。男客人同司機談天的題目,大都是長途營業汽車和市內的士的情況。那男子對於這一行業,瞭如指掌,不時用些外行人講不出來的專名詞。司機心想,這個客人大概是某個營業汽車公司的老闆。客人講話很爽直痛快,態度也很開心。

  女人始終低頭。就是談話,男人也是小聲對她說,而她只回答一言半語。

  然而,男客人的樣子並沒有什麼特異。車到碧潭亭旅館,他按照咪表給了車費之外,還給了一筆可觀的小賬。

  以上就是汽車司機提供的材料。

  警察推測,那男子從新宿上車,女人從高圓寺上車,分明是事前商量妥當,分別上車,以避人耳目。

  由碧潭亭旅館女工和汽車司機的證言來看,兩個人是怎樣的關係,也就可想而知。

  警察在另一方面,也調查土肥武夫這個人的身份。

  按照土肥武夫身上的名片看來,他是「交通報導」這份小型專業報紙的發行人兼總編輯。這一份報紙,主要是以的士、長途營業汽車、巴士、卡車等運輸業為銷售對象。

  名片上印的報館地址是新宿區山伏町,那裡是一座小型樓房的二樓,只有兩名青年辦事員。

  死者的妻女聞訊以後,急忙趕到相模湖認屍,珠淚漣漣。

  妻子名常子,據她說,土肥武夫現年三十九歲,膝下只有一個小孩。土肥戰前在汽車工廠任職,戰時被徵調入伍,戰爭結束後回到東京,作的士司機。但是,他以往過的日子甚是奢華,司機的收入不能使他滿足,於是創辦了一份小型報紙,過去只用一個人,直到去年才添兩名辦事員。

  其妻常子這樣說:「我丈夫的收入不一定,但是每月都給我五萬圓(約八百港幣──譯註)。不過,時時有另外的大筆款項拿回家來。」

  按照她的供述,死者那天早晨離家外出的時候,曾經說明,當晚可能回來晚一些,如果不回家,就是到第二個地方去暫住一晚。土肥因為職業關係,時常外住。至於女人關係麼,過去曾有,現在似乎沒有了。

  「交通報導」這份報紙是旬刊,發行量三千份。

  這種報紙的銷路,全靠別人照顧。出一次要某家老闆或是每期買二三十份。這還是以購買的形式,用廣告費等其他的名義來捐贈的形式也是有的。

  這是因為,這份小型報紙可以另採手段,誰要是不給錢,報紙上就可能對他不客氣。

  警察也考慮到這一問題,因此調查土肥武夫的對外關係。

  但是,大家提起土肥武夫來,一般印象還好。

  都說,「交通報導」還算有良心,而且土肥這個人很有熱情,就算向旁人要求支援款項,作風也頗有紳士味。

  報紙上的報導大體正確,這是因為土肥本人過去曾在汽車廠家任職,經驗很多。報紙的編排,也相當公平。

  而且,還有一件在這裡必須一提的事。大約兩年前,「交通報導」上曾經發表過一篇評論,抨擊運輸部陸上交通局與汽車公司的一部分有力人士曾有暗中交易。

  在這段報導裡,他也盡量保持公平立場。他譴責一部分老闆與陸上交通局的官吏結黨營私,發生了種種弊端,其用意主要是代表中小公司和司機來講話。

  「交通報導」不但登載了抨擊意見,同時也用相當大量的篇幅,刊載被攻擊方面,亦即大老闆與政府機構方面的意見。在版面上,雖然顯得平衡,卻也有人認為,後期趨勢,有點為大老闆和官方講話。

  此外,「交通報導」的經營情況現在略有贏餘,雖然並不多。

  警察當局對於土肥武夫工作情況的調查,大致如上。

  兩名辦事員對於血案的背景毫不知情。大部分的採訪工作與交涉工作,都由社長土肥武夫親力親為,他們兩人所知道的不過是一部分事務而已。

  搜查隊把搜索與土肥武夫一起到碧潭亭旅館的那個女人,當作重點。

  如果她逃往遠方,既然沒有乘火車,想必是以汽車為逃亡工具。但是,詳細清查營業汽車公司,都無線索。所餘的只是私家汽車。

  但是,他們來到相模湖時,是在新宿僱用營業汽車,所以並沒有乘私家汽車前往。

  警察向土肥武夫的朋友打聽,推測那女人是什麼人。回答都是一致的。「土肥沒有這樣的女朋友,推測不出來。一定是我們還沒有見過面的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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