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六、五百年老店</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六、五百年老店</h3><br /><br />  兩人又衝我瞪眼:「不對嗎?」<br /><br />  我道:「生命的活動,固然可以有能量放出,但沒有生命的活動,一樣可以有能量放出。如果這些小片是放射性金屬,如果這些小片有接收外來能量的能力,也都能放出能量。」<br /><br />  戈壁沙漠各自擊掌:「總的結論,還是一樣:這盒子,能放出某種力量。」<br /><br />  接著戈壁道:「這種能量,必然能直接影響人腦的活動,刺激人腦去接收它。」<br /><br />  沙漠用力一揮手:「所以,就使易琳不斷感到了那個呼喚。」<br /><br />  我等兩人說完,想了約十秒鐘,才鼓掌:「好,這是可以接受的假設。」<br /><br />  戈壁沙漠大是興奮,我道:「那麼,進一步,如何假設兩個人連同那只盒子的失蹤呢?」<br /><br />  兩人眨著眼,戈壁道:「既然那盒子有能量放出,就可以做任何事,正如按下一個按鈕,可以只是著亮一盞燈,也可以是射出一枚火箭。」<br /><br />  我道:「請你說明白一點。」<br /><br />  沙漠道:「總之,是這盒子的力量。一切不可思議的事,都是這盒子造成的,這是一只魔盒,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衛斯理,照你的說法,就是不屬於地球人的力量,來自外星。」<br /><br />  我悶哼了一聲,對他們引用我常說的話,我自然不會不同意,但他們還是未曾說出具體的意見來。<br /><br />  白素在這時道:「兩位提出的這個概念,很有意思。我的理解,不知對不對,請兩位指正。」<br /><br />  兩人忙道:「請說,請說,大家一起研究。」<br /><br />  這兩個傢伙,一面說,一面還向我瞪了一眼,像是表示白素知的比我多。<br /><br />  白素道:「易琳之所以不斷聽到呼喚,乃至她失蹤,以致溫寶裕也失蹤,都是那盒子在發出某種力量之後所造成的。」<br /><br />  兩人道:「我們的意思,正是如此。」<br /><br />  白素一揚眉:「那麼,何以盒子本身也不見了?難道盒子的能力,可以使它自己也消失?」<br /><br />  我忍不住插口:「要是有人可以扯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提起來,你的問題倒很容易有答案。」<br /><br />  戈壁沙漠老羞成怒:「你別打岔好不好?」<br /><br />  我不再出聲,因為他們達成這樣的分析,已經不是易事,沒有必要再去嘲諷他們。<br /><br />  然而,對於白素提出的這一點,他們也無法解答,很是發窘。<br /><br />  白素道:「是不是另外有力量使盒子消失,或者,這盒子本來就有令自身消失的力量?」<br /><br />  戈壁沙漠一起苦笑:「老實說,我們沒有想到這一點。」<br /><br />  白素向我望來,我道:「我同意那盒子有古怪,戈壁沙漠的假設可以成立,所以,我下一步的行動,是去追尋這盒子的來歷,由陳民舊貨店開始。」<br /><br />  戈壁沙漠聽到我終於還是支持他們的假設,顯得很高興,於是繼續發揮起來。<br /><br />  兩人道:「根據衛斯理的推論,傳說中的甚麼法寶之類的物件,全是外星人遺留在地球上的東西──」<br /><br />  我點頭:「是,我確然如此認為,這種說法,在這件事上也用得上?」<br /><br />  兩人對於我的理論,運用起來居然比我還要純熟,這使我很是佩服。<br /><br />  他們毫無猶豫地道:「太用得上了,在眾多法寶之中,有一種是專可以把人吸進去的,『嗖』的一聲,人就被吸進了法寶之中。這類法寶,可以有許多形狀,有時是一只葫蘆,有時是一只布袋,有時是一只盒子。」<br /><br />  他們說到這裏,突然一起叫了起來:「有了。這類法寶,也有本身通了靈,會自由來去,遨遊天地之間的,甚至還有會變成了人的。這就說明了何以那只盒子自身也消失的可能了。」<br /><br />  他們說得極起勁,但是聽的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言語,那自然是需要把他們的假設略作消化之故。<br /><br />  其實,他們已說得很明白了,那盒子是一件「法寶」,可以把人吸進去,也會自由來去。<br /><br />  他們沒有說到的是,這一類法寶,多與法寶主人心靈相通,人、寶雖然相隔很遠,但只要法寶主人意念一動,法寶也就接受遙遠控制,會依法寶主人的心意行事。也或者,正如他們所說,法寶本身通了靈,已有主宰行為的能力,那就更神奇了。<br /><br />  那只盒子,不但有古怪,而且是一件所謂法寶。根據我的理論,那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東西,也不排除有外星人在暗中主持的可能。<br /><br />  我把消化了的結論說了出來,戈壁沙漠齊聲道:「就是如此!」<br /><br />  我吸了一口氣:「很好的假設,昨夜一夜未睡,也未能有這樣的結果。」<br /><br />  朱警官頹然:「那麼,這就不是警方的能力所能起作用的了!」<br /><br />  戈壁沙漠道:「不然,或許那盒子攝走了兩人之後,不知在甚麼荒山野嶺又將兩人放了出來,警方還是要到處留意。」<br /><br />  朱警官對兩人的分析,也十分信服,認真地點了點頭。<br /><br />  我又重申:「看來,把那盒子找出來是當務之急,對解決問題大有幫助。我這就到陳民舊貨店去。」<br /><br />  我們在討論這些問題時,易琳父母一直在旁,他們自然插不上口,而且,在他們的臉上,也有著如夢似幻的神情,直到這時,兩人才不約而同齊聲道:「天!究竟發生了甚麼事?」<br /><br />  白素立即回答了他們這個問題:「到如今為止,還不知道。」<br /><br />  我、朱警官和戈壁沙漠一起離去,白素堅持留在易琳的房間中。<br /><br />  雖然經過昨晚在易琳的房間中,並沒有甚麼事情發生,但是那盒子已被我們分析為「魔盒」,大有可能具有穿透密室,來去自若的魔力。那麼,白素留在房間之中,也就可能發生任何預測不到的事。<br /><br />  所以,我感到很不放心,期期以為不可。<br /><br />  白素笑道:「不是你常說的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br /><br />  我苦笑:「今天是怎麼啦,老被人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br /><br />  白素笑道:「總是你去冒險,我也要趁熱鬧,冒一次險過過癮──如果真有甚麼事發生。」<br /><br />  我心中一動,心想:易琳和溫寶裕突然沒有了蹤影,了無音訊,那是事先沒有準備之故。若是有了準備,失蹤事件又發生在白素身上,或許可以有辦法使我們知道她身在何處。<br /><br />  一想到了這一點,我就向戈壁沙漠望去,說明了我想到的。兩人立時點頭,戈壁取出了一只如普通手錶大小的東西來:「這儀器發射的訊號,直上人造衛星,再由人造衛星反射下地球,一個在尼泊爾發訊號的人,在瑞典也能知道他的所在。」<br /><br />  沙漠補充:「至於人離開了地球會怎麼樣,由於未曾有過這個例子,所以是未知數。」<br /><br />  白素接了過來:「好,我姑且帶上──我希望我也失蹤,因為我覺得愈多人失蹤,愈能使真相快些明白。」<br /><br />  我望了她好一會,明知她的應變能力在我之上,仍總覺有點不放心。<br /><br />  我只好沒話找話說:「看來藍絲快來了,她若有甚麼發現,先通知我再進行。」<br /><br />  白素答應著,我依依不捨離開,在那幢大廈的門口,戈壁沙漠和我分手之前,低聲問我:「你的情形有些特別,可是有甚麼預感?」<br /><br />  我皺著眉:「難說得很,事情極度詭異,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你們的假設雖好,可是一只盒子能把人吸進去,又能自由來去,這──這可是我從來也未曾面對過的怪異!」<br /><br />  兩人攤了攤手:「那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br />  我喃喃地道:「要是我和白素一起被吸進去,倒也罷了,若只是她一個──」<br /><br />  兩人神情不安:「我們的假設,不一定是事實,你是不是擔心過了頭?」<br /><br />  我有點惘然:「不知道。」<br /><br />  我抬頭向上望去,超過二十層高的大廈,在這個城市中多的是,毫無例外的是有許多許多窗子。雖然早有文學家說過,每一個窗子後面都有一個不同的故事,可是誰又能想到,在其中的一個窗子後面,會發生如此怪異莫名的事。<br /><br />  我帶著感嘆上了車,照朱警官查到的陳民舊貨店的地址駛去。<br /><br />  那是一條很狹窄的橫街,有不少舊貨店開設著,而且是舊式的那一種──這一種舊貨店中的物品,大多數來自當舖:有人當了東西在當舖中,到期不去贖回來,這東西就成了「斷當」品,流落到這一類的舊貨店中來。<br /><br />  我一審察到這種情形,心中就一涼,因為在這樣的情形下,要追查一件東西的來歷,那是加倍的困難。<br /><br />  沿著門牌號碼,我找到了「陳民舊貨店」,在眾多的同類店舖之中,它的門面特別窄,店門的一邊是櫥窗。別家的櫥窗中,陳列的自然是貨品,可是這一家,櫥窗之中,卻用極精致的紅木架,豎著一塊約一公尺闊,兩公尺高的木牌。那木牌其色烏紫沉沉,又遍佈細而白色的小紋理,我一看就怔了了怔,那竟是上好的紫檀。<br /><br />  而且,看來這一大幅紫檀,還是一整塊的。紫檀這種珍貴之極的木材,幾乎已可以進入神話的殿堂了。一家舊貨店的櫥窗之中,有這麼樣的一幅紫檀,這固然也說明了這家店的身份,非同凡響。<br /><br />  我走近些去看,只見那幅紫檀上,精工浮雕著一篇四六駢文,約有兩百來字,字跡蒼勁,是一筆顏字。<br /><br />  我大感興趣,起初還以為那是商品,因為看來很像是一幅屏風,及至看完那篇文字,才知道那是陳民舊貨店的店規。再看文末的記載,竟是『大明崇禎元年秋月』,好傢伙,已經有四百多年歷史了!<br /><br />  那篇文章的意思是說,人世間寶物,很難固定地在一個人之手,常常流轉不定,今日在他之手,明日就可能流入你的手中。寶物無常,居者惜之,每一件寶物都曾經有人愛護珍惜。舊貨買賣,居中玉成,也就不是等閒的商賈可比。<br /><br />  這家店的宗旨,是只售賣或收購上等的精品,決不濫竽充數,這是買賣古物的宗旨,若不識貨,大可光顧他店云云。<br /><br />  看這篇文字,雖然也可起到招攬顧客的作用,不過,把客人趕走的成份,似乎更多。<br /><br />  當然,這樣做也可以杜絕外行人或無意購買者來浪費時間,可知這位在明朝末年,創辦了這家舊貨店的陳先生,真是一位古物愛好者,他故意把「古物」稱為「舊貨」,自然也有幾分傲視同儕,故作謙虛之意。<br /><br />  我心想,自明末到如今,少說也傳了二十代,不知道那些後人是不是還保持著原來的作風──從店面和櫥窗看來,這一點倒可以有肯定的答案。<br /><br />  我心中更大的疑問是:作風這樣古老的一家舊貨店,照說和易琳這樣的新時代青年,很難扯得上關係,易琳是怎麼會走到這裡來買東西的?<br /><br />  而且,從刻在紫檀上的那篇文章的口氣來看,這店中的東西,全是珍罕之極的寶物,易琳用了多少錢買那盒子的,她負擔得起嗎?<br /><br />  我一面想,一面已推門走了進去──這城市的商店,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極少關上了門的,這只怕也是怕途人順腳走進來的意思。<br /><br />  隨著門推開,有兩下極清脆的銀鈴聲,隨之響起。<br /><br />  店堂很是陰暗,足有一兩秒時間,幾乎甚麼也看不到。我停了一停,這才看到店堂很少,根本沒有貨品陳列,只有一組椅、几,倒是一看就知道是明朝家私中的精品,堪稱罕見。<br /><br />  店堂中一個人也沒有,只在几上放著一疊書刊。<br /><br />  我提高了聲音:「有人嗎?」<br /><br />  在詢問時,我看到有一扇門通向裏面,連問了三遍,門才打開。一個中年人,神情疏懶,衣著隨便,走了出來,打量了我一下,問:「有何貴幹?」<br /><br />  我心想,這舊貨店根本不存心做生意,真不明白易琳是怎麼會來向他們買東西的。<br /><br />  我沉住了氣:「正是有事請教。」<br /><br />  我說著,已拿出了那盒子的相片來:「請看一下,這是不是之前,一位女孩子在貴店購買的物品?」<br /><br />  那中年人先是老大不願意地湊過來看,一看之下,現出了很是錯愕的神情,他點頭:「是。這是本店賣出去的物事。」<br /><br />  我第一個問題是:「請問,這是甚麼?」<br /><br />  那中年人呆了一呆,答得也妙:「這是一只盒子。」<br /><br />  我揮了揮手:「這盒子,何以會稱作寶物?」<br /><br />  中年人搖頭:「它是寶物?我不知道,寶在何處,倒要請教。」<br /><br />  他反倒問起我來了,真叫我啼笑皆非。<br /><br />  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疑惑,卻又不像是假裝出來的。<br /><br />  我有點不耐煩:「你對於自己出售的貨物,不能確知是甚麼?」<br /><br />  對方也有點惱怒:「我當然確知,那是一只盒子!」<br /><br />  我沉聲道:「那盒子是甚麼來歷?有甚麼特別之處?你確知?」<br /><br />  那中年人的脾氣,也不是太好,他一翻眼:「關你甚麼事?我為甚麼要告訴你?走!請你離去。」<br /><br />  他不但說,而且動手,向我用力推了一下。這一推,自然推不倒我,我紋絲不動,但是我沒有還手,是我態度差在先,怪不得他。我吸了一口氣:「有一些事發生了,你不回答我的問題,警方也會來向你查詢,到時,你還是要回答的。」<br /><br />  大凡經營舊貨店,總有些來源不清不楚的貨物,就算清白無比,也經不起對每一件貨品加以盤問,所以都是避免和警方接觸的好。<br /><br />  那中年人一聽得我那樣說,呆了一呆,我趁機報了自己姓名,向他伸出手:「陳先生,很高興能認識你。」<br /><br />  他是「陳民舊貨店」的店主,姓陳是應該的。他聽了我的名字之後,略呆了一呆,一面也伸手和我相握,一面打量我:「你就是那個──衛──」<br /><br />  我不等他說完,就道:「如假包換。」<br /><br />  他笑了一下,雖然笑得勉強,但是氣氛顯然已比剛才好了許多。<br /><br />  他道:「請坐,請坐。」<br /><br />  我在那明式的座椅上坐了下來,他來回踱了幾步,才道:「有了甚麼問題?我們是祖傳的老店,有不少貨物都是上代傳下來的,像你現在坐著的椅子就超過四百年了──沒有人光顧,也就一直留在店中了。」<br /><br />  我問:「你是說,那盒子的情形也是一樣?」<br /><br />  他攤了攤手:「是!」<br /><br />  我大是起疑,又向店堂四面看了一下。店堂中除了這一套明式家私之外,還有牆上的幾幅字畫,除非那盒子當時也是擺在店堂的,不然,易琳實在沒有理由會把它自店中買走。<br /><br />  我立時問:「你可還記得,把這盒子賣給了甚麼人?」<br /><br />  店主人道:「當然記得,一個女學生。當時的情形──」<br /><br />  他說到了一半,陡然住了口,現出了很是怪異的神情,一看就知道當時的情形有些特別。<br /><br />  我吸了一口氣:「請說當時的情形──愈詳細愈好,別漏掉任何細節。」<br /><br />  店主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搓了搓手,態度大是好轉:「衛先生,不怕你見笑,陳民老店的確出售過不少非同凡響的珍品。所謂店大欺客,所以,若是沒有來頭的顧客,根本不肯接待,這在櫥窗中的那幅紫檀上,已刻得很明白了。」<br /><br />  我點頭:「是,我且有親身體驗。」<br /><br />  店主人並不感到有甚麼不對,反倒傲然一笑:「所以,平日來往的,全是古物界知名人士,且多是預約的,絕少自動上門來,所以──」<br /><br />  所以,那天易琳上門的時候,店主人的態度,可想而知了。<br /><br />  易琳在陰暗的店堂中,連問了七八聲「有人嗎」,店主人才慢慢踱了出來,一見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揚著頭,懶懶地問:「有何貴幹?」<br /><br />  易琳開門見山:「我要買一件東西。」<br /><br />  店主人才說了一個開頭,我已心中大疑,因為照他的說法,易琳竟是專門上店來買東西,而不是因為看到了東西才動意購買。<br /><br />  這就怪不可言了,易琳何以知道這店中有她想要買的東西?<br /><br />  我忍住了沒問,因為我想到,店主人沒有欺騙我的理由。果然,店主人再說下去,情形比我起疑的更要古怪了許多倍,簡直怪不可言。<br /><br />  店主人一聽易琳如此說,就準備逐客了,他道:「小店只怕沒有尊駕所要的貨品!」<br /><br />  他賣的是舊貨,說話所用的詞彙,也帶著三分古意。<br /><br />  易琳的神情,很是古怪,在好奇之中,帶有幾分迷惘。店主人注視著她,益發以為她是來搗蛋的,可是一時吃不準她想幹甚麼,所以全神戒備。<br /><br />  易琳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要買一只盒子,你店裏面有。」<br /><br />  她在講這話的時候,極難形容是怎麼一種情景,總之,和正常的說話不同。店主人想了想,才感到易琳不像是在自己說話,像是在背書。<br /><br />  這也使他感到,那可能是有人教了她這樣說,她學著說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怪腔調。<br /><br />  店主人想到這裏,自然而然向外看了看。透過櫥窗,約略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br /><br />  店外的街道上,行人匆匆,並沒有甚麼值得注意的人在。<br /><br />  易琳說話的語調,雖然古怪,但語氣卻很是肯定。一時之間,店主人倒也不敢怠慢,問:「不知是甚麼盒子?」<br /><br />  店主人這一問,很是合情合理,因為盒子這種器具,在古物之中,另成一類,珍品極多,他店中也確實不少。<br /><br />  易琳見問,想了一想,仍像是現學現賣一樣,說了那盒子的形狀、大小。<br /><br />  店主人一面聽,一面想,一面搖頭:「沒有,小店並無此物。」<br /><br />  易琳堅持:「有的,這盒子有一柄鑰匙,匙首作梅花瓣形。」<br /><br />  店主人奇道:「小姐是從何處聽人說小店之中,有如此這般的一只盒子的?」<br /><br />  易琳的回答,更是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答道:「我不知道!」<br /><br />  我聽店主人講述到此處,真是忍無可忍,悶哼道:「她不知道,這像話嗎?」</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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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百年老店



  兩人又衝我瞪眼:「不對嗎?」

  我道:「生命的活動,固然可以有能量放出,但沒有生命的活動,一樣可以有能量放出。如果這些小片是放射性金屬,如果這些小片有接收外來能量的能力,也都能放出能量。」

  戈壁沙漠各自擊掌:「總的結論,還是一樣:這盒子,能放出某種力量。」

  接著戈壁道:「這種能量,必然能直接影響人腦的活動,刺激人腦去接收它。」

  沙漠用力一揮手:「所以,就使易琳不斷感到了那個呼喚。」

  我等兩人說完,想了約十秒鐘,才鼓掌:「好,這是可以接受的假設。」

  戈壁沙漠大是興奮,我道:「那麼,進一步,如何假設兩個人連同那只盒子的失蹤呢?」

  兩人眨著眼,戈壁道:「既然那盒子有能量放出,就可以做任何事,正如按下一個按鈕,可以只是著亮一盞燈,也可以是射出一枚火箭。」

  我道:「請你說明白一點。」

  沙漠道:「總之,是這盒子的力量。一切不可思議的事,都是這盒子造成的,這是一只魔盒,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衛斯理,照你的說法,就是不屬於地球人的力量,來自外星。」

  我悶哼了一聲,對他們引用我常說的話,我自然不會不同意,但他們還是未曾說出具體的意見來。

  白素在這時道:「兩位提出的這個概念,很有意思。我的理解,不知對不對,請兩位指正。」

  兩人忙道:「請說,請說,大家一起研究。」

  這兩個傢伙,一面說,一面還向我瞪了一眼,像是表示白素知的比我多。

  白素道:「易琳之所以不斷聽到呼喚,乃至她失蹤,以致溫寶裕也失蹤,都是那盒子在發出某種力量之後所造成的。」

  兩人道:「我們的意思,正是如此。」

  白素一揚眉:「那麼,何以盒子本身也不見了?難道盒子的能力,可以使它自己也消失?」

  我忍不住插口:「要是有人可以扯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提起來,你的問題倒很容易有答案。」

  戈壁沙漠老羞成怒:「你別打岔好不好?」

  我不再出聲,因為他們達成這樣的分析,已經不是易事,沒有必要再去嘲諷他們。

  然而,對於白素提出的這一點,他們也無法解答,很是發窘。

  白素道:「是不是另外有力量使盒子消失,或者,這盒子本來就有令自身消失的力量?」

  戈壁沙漠一起苦笑:「老實說,我們沒有想到這一點。」

  白素向我望來,我道:「我同意那盒子有古怪,戈壁沙漠的假設可以成立,所以,我下一步的行動,是去追尋這盒子的來歷,由陳民舊貨店開始。」

  戈壁沙漠聽到我終於還是支持他們的假設,顯得很高興,於是繼續發揮起來。

  兩人道:「根據衛斯理的推論,傳說中的甚麼法寶之類的物件,全是外星人遺留在地球上的東西──」

  我點頭:「是,我確然如此認為,這種說法,在這件事上也用得上?」

  兩人對於我的理論,運用起來居然比我還要純熟,這使我很是佩服。

  他們毫無猶豫地道:「太用得上了,在眾多法寶之中,有一種是專可以把人吸進去的,『嗖』的一聲,人就被吸進了法寶之中。這類法寶,可以有許多形狀,有時是一只葫蘆,有時是一只布袋,有時是一只盒子。」

  他們說到這裏,突然一起叫了起來:「有了。這類法寶,也有本身通了靈,會自由來去,遨遊天地之間的,甚至還有會變成了人的。這就說明了何以那只盒子自身也消失的可能了。」

  他們說得極起勁,但是聽的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言語,那自然是需要把他們的假設略作消化之故。

  其實,他們已說得很明白了,那盒子是一件「法寶」,可以把人吸進去,也會自由來去。

  他們沒有說到的是,這一類法寶,多與法寶主人心靈相通,人、寶雖然相隔很遠,但只要法寶主人意念一動,法寶也就接受遙遠控制,會依法寶主人的心意行事。也或者,正如他們所說,法寶本身通了靈,已有主宰行為的能力,那就更神奇了。

  那只盒子,不但有古怪,而且是一件所謂法寶。根據我的理論,那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東西,也不排除有外星人在暗中主持的可能。

  我把消化了的結論說了出來,戈壁沙漠齊聲道:「就是如此!」

  我吸了一口氣:「很好的假設,昨夜一夜未睡,也未能有這樣的結果。」

  朱警官頹然:「那麼,這就不是警方的能力所能起作用的了!」

  戈壁沙漠道:「不然,或許那盒子攝走了兩人之後,不知在甚麼荒山野嶺又將兩人放了出來,警方還是要到處留意。」

  朱警官對兩人的分析,也十分信服,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又重申:「看來,把那盒子找出來是當務之急,對解決問題大有幫助。我這就到陳民舊貨店去。」

  我們在討論這些問題時,易琳父母一直在旁,他們自然插不上口,而且,在他們的臉上,也有著如夢似幻的神情,直到這時,兩人才不約而同齊聲道:「天!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白素立即回答了他們這個問題:「到如今為止,還不知道。」

  我、朱警官和戈壁沙漠一起離去,白素堅持留在易琳的房間中。

  雖然經過昨晚在易琳的房間中,並沒有甚麼事情發生,但是那盒子已被我們分析為「魔盒」,大有可能具有穿透密室,來去自若的魔力。那麼,白素留在房間之中,也就可能發生任何預測不到的事。

  所以,我感到很不放心,期期以為不可。

  白素笑道:「不是你常說的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苦笑:「今天是怎麼啦,老被人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白素笑道:「總是你去冒險,我也要趁熱鬧,冒一次險過過癮──如果真有甚麼事發生。」

  我心中一動,心想:易琳和溫寶裕突然沒有了蹤影,了無音訊,那是事先沒有準備之故。若是有了準備,失蹤事件又發生在白素身上,或許可以有辦法使我們知道她身在何處。

  一想到了這一點,我就向戈壁沙漠望去,說明了我想到的。兩人立時點頭,戈壁取出了一只如普通手錶大小的東西來:「這儀器發射的訊號,直上人造衛星,再由人造衛星反射下地球,一個在尼泊爾發訊號的人,在瑞典也能知道他的所在。」

  沙漠補充:「至於人離開了地球會怎麼樣,由於未曾有過這個例子,所以是未知數。」

  白素接了過來:「好,我姑且帶上──我希望我也失蹤,因為我覺得愈多人失蹤,愈能使真相快些明白。」

  我望了她好一會,明知她的應變能力在我之上,仍總覺有點不放心。

  我只好沒話找話說:「看來藍絲快來了,她若有甚麼發現,先通知我再進行。」

  白素答應著,我依依不捨離開,在那幢大廈的門口,戈壁沙漠和我分手之前,低聲問我:「你的情形有些特別,可是有甚麼預感?」

  我皺著眉:「難說得很,事情極度詭異,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你們的假設雖好,可是一只盒子能把人吸進去,又能自由來去,這──這可是我從來也未曾面對過的怪異!」

  兩人攤了攤手:「那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喃喃地道:「要是我和白素一起被吸進去,倒也罷了,若只是她一個──」

  兩人神情不安:「我們的假設,不一定是事實,你是不是擔心過了頭?」

  我有點惘然:「不知道。」

  我抬頭向上望去,超過二十層高的大廈,在這個城市中多的是,毫無例外的是有許多許多窗子。雖然早有文學家說過,每一個窗子後面都有一個不同的故事,可是誰又能想到,在其中的一個窗子後面,會發生如此怪異莫名的事。

  我帶著感嘆上了車,照朱警官查到的陳民舊貨店的地址駛去。

  那是一條很狹窄的橫街,有不少舊貨店開設著,而且是舊式的那一種──這一種舊貨店中的物品,大多數來自當舖:有人當了東西在當舖中,到期不去贖回來,這東西就成了「斷當」品,流落到這一類的舊貨店中來。

  我一審察到這種情形,心中就一涼,因為在這樣的情形下,要追查一件東西的來歷,那是加倍的困難。

  沿著門牌號碼,我找到了「陳民舊貨店」,在眾多的同類店舖之中,它的門面特別窄,店門的一邊是櫥窗。別家的櫥窗中,陳列的自然是貨品,可是這一家,櫥窗之中,卻用極精致的紅木架,豎著一塊約一公尺闊,兩公尺高的木牌。那木牌其色烏紫沉沉,又遍佈細而白色的小紋理,我一看就怔了了怔,那竟是上好的紫檀。

  而且,看來這一大幅紫檀,還是一整塊的。紫檀這種珍貴之極的木材,幾乎已可以進入神話的殿堂了。一家舊貨店的櫥窗之中,有這麼樣的一幅紫檀,這固然也說明了這家店的身份,非同凡響。

  我走近些去看,只見那幅紫檀上,精工浮雕著一篇四六駢文,約有兩百來字,字跡蒼勁,是一筆顏字。

  我大感興趣,起初還以為那是商品,因為看來很像是一幅屏風,及至看完那篇文字,才知道那是陳民舊貨店的店規。再看文末的記載,竟是『大明崇禎元年秋月』,好傢伙,已經有四百多年歷史了!

  那篇文章的意思是說,人世間寶物,很難固定地在一個人之手,常常流轉不定,今日在他之手,明日就可能流入你的手中。寶物無常,居者惜之,每一件寶物都曾經有人愛護珍惜。舊貨買賣,居中玉成,也就不是等閒的商賈可比。

  這家店的宗旨,是只售賣或收購上等的精品,決不濫竽充數,這是買賣古物的宗旨,若不識貨,大可光顧他店云云。

  看這篇文字,雖然也可起到招攬顧客的作用,不過,把客人趕走的成份,似乎更多。

  當然,這樣做也可以杜絕外行人或無意購買者來浪費時間,可知這位在明朝末年,創辦了這家舊貨店的陳先生,真是一位古物愛好者,他故意把「古物」稱為「舊貨」,自然也有幾分傲視同儕,故作謙虛之意。

  我心想,自明末到如今,少說也傳了二十代,不知道那些後人是不是還保持著原來的作風──從店面和櫥窗看來,這一點倒可以有肯定的答案。

  我心中更大的疑問是:作風這樣古老的一家舊貨店,照說和易琳這樣的新時代青年,很難扯得上關係,易琳是怎麼會走到這裡來買東西的?

  而且,從刻在紫檀上的那篇文章的口氣來看,這店中的東西,全是珍罕之極的寶物,易琳用了多少錢買那盒子的,她負擔得起嗎?

  我一面想,一面已推門走了進去──這城市的商店,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極少關上了門的,這只怕也是怕途人順腳走進來的意思。

  隨著門推開,有兩下極清脆的銀鈴聲,隨之響起。

  店堂很是陰暗,足有一兩秒時間,幾乎甚麼也看不到。我停了一停,這才看到店堂很少,根本沒有貨品陳列,只有一組椅、几,倒是一看就知道是明朝家私中的精品,堪稱罕見。

  店堂中一個人也沒有,只在几上放著一疊書刊。

  我提高了聲音:「有人嗎?」

  在詢問時,我看到有一扇門通向裏面,連問了三遍,門才打開。一個中年人,神情疏懶,衣著隨便,走了出來,打量了我一下,問:「有何貴幹?」

  我心想,這舊貨店根本不存心做生意,真不明白易琳是怎麼會來向他們買東西的。

  我沉住了氣:「正是有事請教。」

  我說著,已拿出了那盒子的相片來:「請看一下,這是不是之前,一位女孩子在貴店購買的物品?」

  那中年人先是老大不願意地湊過來看,一看之下,現出了很是錯愕的神情,他點頭:「是。這是本店賣出去的物事。」

  我第一個問題是:「請問,這是甚麼?」

  那中年人呆了一呆,答得也妙:「這是一只盒子。」

  我揮了揮手:「這盒子,何以會稱作寶物?」

  中年人搖頭:「它是寶物?我不知道,寶在何處,倒要請教。」

  他反倒問起我來了,真叫我啼笑皆非。

  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疑惑,卻又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我有點不耐煩:「你對於自己出售的貨物,不能確知是甚麼?」

  對方也有點惱怒:「我當然確知,那是一只盒子!」

  我沉聲道:「那盒子是甚麼來歷?有甚麼特別之處?你確知?」

  那中年人的脾氣,也不是太好,他一翻眼:「關你甚麼事?我為甚麼要告訴你?走!請你離去。」

  他不但說,而且動手,向我用力推了一下。這一推,自然推不倒我,我紋絲不動,但是我沒有還手,是我態度差在先,怪不得他。我吸了一口氣:「有一些事發生了,你不回答我的問題,警方也會來向你查詢,到時,你還是要回答的。」

  大凡經營舊貨店,總有些來源不清不楚的貨物,就算清白無比,也經不起對每一件貨品加以盤問,所以都是避免和警方接觸的好。

  那中年人一聽得我那樣說,呆了一呆,我趁機報了自己姓名,向他伸出手:「陳先生,很高興能認識你。」

  他是「陳民舊貨店」的店主,姓陳是應該的。他聽了我的名字之後,略呆了一呆,一面也伸手和我相握,一面打量我:「你就是那個──衛──」

  我不等他說完,就道:「如假包換。」

  他笑了一下,雖然笑得勉強,但是氣氛顯然已比剛才好了許多。

  他道:「請坐,請坐。」

  我在那明式的座椅上坐了下來,他來回踱了幾步,才道:「有了甚麼問題?我們是祖傳的老店,有不少貨物都是上代傳下來的,像你現在坐著的椅子就超過四百年了──沒有人光顧,也就一直留在店中了。」

  我問:「你是說,那盒子的情形也是一樣?」

  他攤了攤手:「是!」

  我大是起疑,又向店堂四面看了一下。店堂中除了這一套明式家私之外,還有牆上的幾幅字畫,除非那盒子當時也是擺在店堂的,不然,易琳實在沒有理由會把它自店中買走。

  我立時問:「你可還記得,把這盒子賣給了甚麼人?」

  店主人道:「當然記得,一個女學生。當時的情形──」

  他說到了一半,陡然住了口,現出了很是怪異的神情,一看就知道當時的情形有些特別。

  我吸了一口氣:「請說當時的情形──愈詳細愈好,別漏掉任何細節。」

  店主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搓了搓手,態度大是好轉:「衛先生,不怕你見笑,陳民老店的確出售過不少非同凡響的珍品。所謂店大欺客,所以,若是沒有來頭的顧客,根本不肯接待,這在櫥窗中的那幅紫檀上,已刻得很明白了。」

  我點頭:「是,我且有親身體驗。」

  店主人並不感到有甚麼不對,反倒傲然一笑:「所以,平日來往的,全是古物界知名人士,且多是預約的,絕少自動上門來,所以──」

  所以,那天易琳上門的時候,店主人的態度,可想而知了。

  易琳在陰暗的店堂中,連問了七八聲「有人嗎」,店主人才慢慢踱了出來,一見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揚著頭,懶懶地問:「有何貴幹?」

  易琳開門見山:「我要買一件東西。」

  店主人才說了一個開頭,我已心中大疑,因為照他的說法,易琳竟是專門上店來買東西,而不是因為看到了東西才動意購買。

  這就怪不可言了,易琳何以知道這店中有她想要買的東西?

  我忍住了沒問,因為我想到,店主人沒有欺騙我的理由。果然,店主人再說下去,情形比我起疑的更要古怪了許多倍,簡直怪不可言。

  店主人一聽易琳如此說,就準備逐客了,他道:「小店只怕沒有尊駕所要的貨品!」

  他賣的是舊貨,說話所用的詞彙,也帶著三分古意。

  易琳的神情,很是古怪,在好奇之中,帶有幾分迷惘。店主人注視著她,益發以為她是來搗蛋的,可是一時吃不準她想幹甚麼,所以全神戒備。

  易琳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要買一只盒子,你店裏面有。」

  她在講這話的時候,極難形容是怎麼一種情景,總之,和正常的說話不同。店主人想了想,才感到易琳不像是在自己說話,像是在背書。

  這也使他感到,那可能是有人教了她這樣說,她學著說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怪腔調。

  店主人想到這裏,自然而然向外看了看。透過櫥窗,約略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店外的街道上,行人匆匆,並沒有甚麼值得注意的人在。

  易琳說話的語調,雖然古怪,但語氣卻很是肯定。一時之間,店主人倒也不敢怠慢,問:「不知是甚麼盒子?」

  店主人這一問,很是合情合理,因為盒子這種器具,在古物之中,另成一類,珍品極多,他店中也確實不少。

  易琳見問,想了一想,仍像是現學現賣一樣,說了那盒子的形狀、大小。

  店主人一面聽,一面想,一面搖頭:「沒有,小店並無此物。」

  易琳堅持:「有的,這盒子有一柄鑰匙,匙首作梅花瓣形。」

  店主人奇道:「小姐是從何處聽人說小店之中,有如此這般的一只盒子的?」

  易琳的回答,更是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答道:「我不知道!」

  我聽店主人講述到此處,真是忍無可忍,悶哼道:「她不知道,這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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