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五、怕得要命】</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五、怕得要命】</h3><br /><br />  黃堂在話中,故意帶出「整個人頭」來,自然也是為了觀察田活的反應。<br /><br />  田活的反應很奇特,他並無特別的驚惶,但是卻有極大程度的興趣:「衛先生對人頭有特別的研究?是的,衛先生早年的經歷之中,曾有人「換人頭」的那一宗古怪事情,不過我對這件事的真實性,頗有懷疑。」<br /><br />  凡是有人表示對我的經歷的真實性,表示有所懷疑之際,我的反應一貫如此,這時也不變。我笑道:「當然是虛構的,莫非你還以為是真的不成?」<br /><br />  田活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他又道:「說起人頭,近有一個叫『人頭戀』的故事,衛先生不知是否知道?」<br /><br />  我微笑:「聽說過──一個大好青年,生了絕症,有一個怪博士式的人物,把他的頭割了下來,令之單獨存活。是不是這樣?」<br /><br />  田活連連點頭:「是!是!衛先生認為是不是有這個可能。」<br /><br />  他竟然一本正經,和我討論起「人頭」來,這頗出我的意料之外。<br /><br />  因為他若是人頭大盜,別人提起人頭,他應該敏感,會避而不談才是。可是,如今他的態度,卻既是熱衷,又是認真。<br /><br />  我道:「若單說『有可能』,當然是有可能的!」<br /><br />  這時,首先聳然動容的是藍絲。<br /><br />  從藍絲一進竹屋,看到猜王大師的頭顱失去的那一剎間起,她自然而然,認定猜王大師已經死了──這是極正常的想法。<br /><br />  可是,如今在我和田活的可稱並不正常的對話之中,竟然大有「人頭離體,仍然活著」的可能,這自然令她大是緊張。<br /><br />  她失聲道:「單是一顆人頭,也能活著?」<br /><br />  田活道:「是啊,那個故事如此說,而理論上來說,也可以說得通,人的生命來源,主要是腦部,而腦部所需要的是,飽含氧氣的血液,由身體負責供應。而腦部若是能繼續得到血和氧的供應,有沒有身體,都是一樣可以存活的。」<br /><br />  藍絲望向我,又望向白素,我們兩人都無法反駁田活的話,所以一起點了點頭。<br /><br />  黃堂冷冷地道:「看來,不是衛先生對人頭有興趣,而是閣下對人頭大有興趣。」<br /><br />  田活雖然其貌不揚,可是此際,神采飛揚,侃侃而談,他道:「凡是可以深入研究的課題,我都感到興趣!」<br /><br />  黃堂的應對,十分老練,他緊盯著道:「然則,閣下對人頭有什麼研究成果,請說來聽聽。」<br /><br />  田活一皺眉,沒有立時回答,在一旁的陳島,卻並不知我們在懷疑田活是「人頭大盜」,所以他一笑:「田活先生是細菌專家,並非人頭專家!」<br /><br />  黃堂踏前一步:「陳博士,你才結識他,怎知他對人頭沒有研究。」<br /><br />  田活側著頭:「這位先生真奇怪,怎麼知道我對人頭有研究?」<br /><br />  這一問,黃堂倒也難以回答,他只好道:「聽你剛才和衛斯理的對答,聽得的印象。」<br /><br />  田活忽然嘆了一聲:「太難了,人頭其他的部分,倒也罷了,最主要的是腦部,它是生命的主樞,可是偏偏,人類對自己的腦部,所知極少,就算是外星人,對地球人的腦部,只怕也所知不多!」<br /><br />  他說到這裏,向我望來,我點了點頭:「是,外星人對地球人的行為,常感到不可理解,那就是由於對地球人腦活動缺少了解之故。」<br /><br />  田活一攤手,向黃堂道:「如果你說的『人頭研究』是指人腦研究,那我也未能突破,一無所得。」<br /><br />  這時,我不知怎地,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他在會場中所說什麼「間諜潛伏」云云那一番話來,我便突兀地問:「你曾說人類遭到了間諜潛伏,那是什麼意思?」<br /><br />  我本來是忽然想到了就問,並沒有期待有什麼特別的結果。可是田活一聽得我問,當時雙眼發光,用力一掌,擊在桌上,神情也激動之至,向陳島道:「你說得不錯,為人若是不見衛斯理,真是遺憾!」<br /><br />  他忽然之間,有這樣誇張的反應,當真令我莫名其妙,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說對了什麼,正合了他的心意。<br /><br />  他又道:「除了你之外,只有他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真是了不起!」<br /><br />  這時,不單是我,其餘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黃堂甚至不由自主地搖著頭,神情沮喪,我知他的心意,田活說話,顛三倒四,看來神經不是不正常,把他當作是人頭大盜,只怕是找錯目標了。<br /><br />  陳島卻居然附和田活的話:「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衛斯理是我們同道中人!」<br /><br />  我不禁好笑,不知自己為何成了他們的「同道中人」,他們的「道」又是什麼?<br /><br />  這時,情形變得很是滑稽,由於黃堂的分析,成了我們的先入之見,所以我們都把田活當成了是盜人頭的疑犯,所說的話,也都是想逼他說出「真情」來。<br /><br />  可是田活卻顯然另外有話要說,所以雙方之間的對話,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各自在自說自話了。<br /><br />  而田活對於黃堂的問話,顯然並不重視,這時,他忽然一臉嚴肅,又顯得很是神秘,先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各人望了一眼,再望向我,欲語又止。<br /><br />  他的這種「身體語言」,無異是在告訴我,他有話,但是只能向我一個人說。<br /><br />  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對他道:「看來你對我的故事相當熟悉,那自然應當知道在這裏的幾個是什麼人,有話,只管直說無妨。」<br /><br />  田活連聲道:「是是!」<br /><br />  可是他儘管「是是」,卻仍然不說什麼,只是不住地望著黃堂。那情景已是頗為難堪了,黃堂大有怒容,跟他不客氣地對望,田活居然又道:「這位先生──和衛先生你的關係,好像很不密切。」<br /><br />  他的意思,再明白也沒有──他要說的話,別人都可以聽,但不想給黃堂聽,這簡直是不禮貌之至了。<br /><br />  黃堂的臉色,自然是難看之至,他悶哼了一聲:「我還真的非聽你的話不可!」<br /><br />  田活也沉下臉來:「我要說的話,和閣下的職務,一點關係也沒有。」<br /><br />  黃堂也上了火:「未必,我的職務之一,就是調查各等罪行!」<br /><br />  這句話說得夠重的了,我心想:壞了,田活要翻臉了!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剎那之間,田活的神情,變得訝異之極。<br /><br />  他的那種神情,我敢斷定,不會是假裝出來的,他立時道:「連這種──罪行,也在你調查之例?」<br /><br />  黃堂提高了聲音:「是,不管這罪行多麼怪誕,都是我調查的範圍!」<br /><br />  田活仍以一副極端訝異和不可解的神情,望定了黃堂,搖著頭,像是自言自語:「不會吧,你如何去調查?」<br /><br />  兩人之間,對話到了這一地步,我已看出其間必然有著誤會了。<br /><br />  黃堂所說的「罪行」,自然是指盜人頭一事,可是田活必然誤會了,田活心目中的「罪行」,是另有其事,不然,他不會和黃堂有這樣的對話。<br /><br />  可是黃堂由於一心認定了田活是人頭大盜,所以還未曾發現其間有誤會,反而還覺得合榫之至,他又道:「別以為我沒有線索!」<br /><br />  田活陡然一震,剎那之間,竟然又驚又喜,嚷道:「你已有了線索?這真了不起,請問從何開始?」<br /><br />  黃堂向田活一指:「就從你開始!」<br /><br />  田活先是一怔,奇訝的神情更甚,接著,便很是失望:「從我開始,唉,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啊!」<br /><br />  我聽到這裏,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了,兩人所說的,絕不是同一件事。<br /><br />  我向黃堂一揚手,低聲道:「你弄錯了。」<br /><br />  黃堂搖頭:「不,他在裝佯!」<br /><br />  黃堂來到了田活的面前,伸手直指田活:「你近半年,行蹤何在?」<br /><br />  黃堂問得不禮貌之至,可是田活並不生氣,只是訝異:「咦,你不是連我這半年來在何處,都已經知道了吧?」<br /><br />  黃堂道:「還不知詳情,可是知道,必有古怪!」<br /><br />  田活居然點頭承認──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越來越有意思了,明明是瞎七搭八,可是一個問一個答,居然可以一直誤會下去!<br /><br />  田活道:「是啊,大是古怪!」<br /><br />  黃堂疾聲道:「說出來!」<br /><br />  田活卻又搖頭:「不能,那關係極大,我不能對你說,這是一個大秘密!」<br /><br />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卻向我望了一眼──這分明是表示,這個秘密不能對黃堂說,但是卻可以對我講。我猜想黃堂並沒有留意到這個小動作,不然,他的自尊心,更會受到傷害!<br /><br />  黃堂當下,冷笑了一聲:「事關那麼多人頭,自然是駭人聽聞的大秘密!」<br /><br />  黃堂這樣說,簡直是斷定他就是人頭大盜了──其實,根本一點證據也沒有。<br /><br />  黃堂的話,引起了一陣緊張,我想說幾句話打圓場,田活已道:「你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br /><br />  黃堂一字一頓:「我說,在歐洲各地,年前曾有不少屍體,被人割走了人頭,這事和──」<br /><br />  黃堂本來,必然是想說「這事和你有關」之類的話,我感到黃堂在全然未有證據之前,就這樣說,未免太武斷了,所以不等他說完,我就大聲咳嗽起來,打斷了他的話頭,溫寶裕也向他用力推了一下。<br /><br />  黃堂的話未能說完,可是奇的是,田活對黃堂的話,卻大感興趣,他也不留意其他人的神情有點怪,就向黃堂追問道:「你說什麼?歐洲方面,年前有人──割走了死人的人頭?多少?在哪裏,是什麼人做的?」<br /><br />  從他的神情看來,像是對這事,一無所知,可是又有興趣之至。<br /><br />  這一下,也大大出乎黃堂的意料之外,以致他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付才好!<br /><br />  我忙又向他道:「你真的弄錯了!」<br /><br />  黃堂吸了一口氣,仍然道下去:「你對這事,感到興趣?」<br /><br />  田活道:「是!請詳細告訴我!」<br /><br />  他說著,又向陳島望了一眼,陳島也有急於想知道的神情。<br /><br />  這使我感到,黃堂雖然一上來就弄錯了,可是錯有錯著──田活縱使不是人頭大盜,他對於人頭被盜一事,表現了那樣的態度,也就明白顯示,他對解決這件事,可以有一定的關連。<br /><br />  這時,黃堂也給田活的態度弄糊塗了,他向我望來,我向他作了一個鼓勵他回答問題的暗示。<br /><br />  黃堂吸了一口氣,自懷中取出了一具電子記事簿來。<br /><br />  他略按了幾下,就回答了田活提出的一連串問題──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在上文都敘述過了。<br /><br />  田活聽得很是用心,等黃堂說完,我不等他開口再質問,就搶先問田活:「你有什麼概念?」<br /><br />  田活的神情,很是複雜,他先是緩緩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也沒有人聽得明白他在說些什麼。過了片刻,他才長嘆一聲,抬起頭來。<br /><br />  黃堂忍不住催促:「大家都在等你的回答呢!」<br /><br />  田活竟然反問:「你們──問了我一些什麼?」<br /><br />  我立刻把剛才的問題,再說了一遍。同時,也可以肯定,「人頭大盜」的事,一定給予田活以極大的刺激,以致他神思恍惚,連我問了他,他也不知道。<br /><br />  由此也更可以證明,我的估計是對的:他不會是人頭大盜,但是和失去人頭這件事,卻有著一定的關係!<br /><br />  田活這次,聽到了我的問題,他閉上了眼睛一會,才道:「你有什麼概念,這──是一件極怪誕的事,是不是?怪誕之至!」<br /><br />  田活的掩飾功夫極差,這種「閉眼說瞎話」的神態,連一向毫無機心的紅綾,也看出來了,她一張口,想要拆穿他說謊,我已搶在她的前頭,大聲道:「是,很怪誕,太怪誕了!」<br /><br />  我這樣說,態度是擺明了不想再追問下去,所以令得各人都很錯愕,黃堂更是憤形於色。只有白素明白我的意思,她道:「是啊,這種怪事,很難深究出是什麼原因,我們不必去討論它!」<br /><br />  我表示不追問,黃堂未必心服,這時連白素這樣說,黃堂翻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br /><br />  我的意思是,田活其實並不是不肯說,只是他始終覺得黃堂是「外人」,而他要說的話,是「秘密」,所以有黃堂在,他就不肯說。<br /><br />  在這樣的情形下,只要把黃堂支開就可以了,可是黃堂又認定了田活是人頭大盜,不肯走,這就要動些小腦筋了。<br /><br />  我略想了一想,就對藍絲道:「藍絲,你把你的部署告訴黃堂,好讓他準備一下,一有動作,立刻就可以著手拿人了!」<br /><br />  藍絲和溫寶裕,這時自然也知道了我的意思,所以她立時大聲應道:「是!」<br /><br />  她立即又向黃堂道:「黃先生借一步說話!」<br /><br />  一來,黃堂知道藍絲的身分,二來,他聽我的話中,有「著手拿人」之句──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事,所以藍絲一叫,他就和藍絲過去,自去密語了。<br /><br />  這時,田活的神色,陰晴不定,我向他使了眼色,又作了幾個手勢,意思是我會支開黃堂,我們「自己人」,說話就方便多了。<br /><br />  可是看田活他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田活望著在一角密談的藍絲,低聲向陳島問:「這美女便是衛斯理記述中的降頭師?」<br /><br />  陳島道:「正是。」<br /><br />  我一聽得他打聽起藍絲來,就吃了一驚,走近去低聲警告他:「藍絲神通廣大,你可別在背後說她什麼。」<br /><br />  田活的喉間,發出了「咯」地一聲響──那分明表示,他有話要說,可是不知基於什麼緣故,他要說的話,哽在喉中,說不出來。<br /><br />  剎那之間,他面色古怪之至,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而那邊廂,藍絲顯然已向黃堂說明白了她的部署,黃堂很是高興,大聲道:「那就等你的消息了!」<br /><br />  藍絲道:「放心,除非他不動手,不然,一定是三隻手捉田螺,十拿十穩。」<br /><br />  黃堂怔了一怔,溫寶裕已糾正了藍絲的話:「是三隻手指捏田螺。」<br /><br />  黃堂知道藍絲的出身,說漢話不是很靈,哈哈一笑,大聲道:「告辭了。」<br /><br />  他向大家一拱手,就向門口走去,藍絲直送他出了門。<br /><br />  黃堂一走,我鬆了一口氣,向田活望去。<br /><br />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只要黃堂一走,他一定有話要向我們說的了。<br /><br />  不單是我,人人都如此認為,所以一時之間,人人都向田活望去。<br /><br />  可是,田活卻仍然不出聲,反倒東張西望,一看就知道,他正在掩飾什麼。<br /><br />  我定了定神,先不催他,只是道:「其實,黃堂和我一起,參與過不少古怪的事,甚至『陰間使者』的事,他也是有份的!」<br /><br />  這話,等於是在提醒田活,他有什麼話,黃堂在的時候,也可以說,現在,更可以暢所欲言了。<br /><br />  可是,田活仍然不開口,這一來,連陳島也忍不住了,向他道:「喂,你不是說有重大的秘密,要對衛斯理說嗎,怎麼還不開口?」<br /><br />  田活的神情,古怪之至,又是尷尬,又是害怕,他道:「我──我──我──」<br /><br />  一連說了三個「我」字,卻又沒有了下文。<br /><br />  藍絲在這時,接上了口,冷冷地道:「他害怕,他怕得要命。」<br /><br />  我只感到田活確然有害怕的神情,但不知道他竟然怕得要命。我也不知道何以藍絲會知道他的心情,但是藍絲顯然說中了。<br /><br />  因為藍絲的話才一出口,田活就陡然震動,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雙手更像是沒有地方擺,一會兒揮動,一會兒在身上亂抓。<br /><br />  他這種情形,令人人都可以看出,他確然害怕到了十分。紅綾大是好奇:「喂,你那麼大的一個人,怕什麼?」<br /><br />  田活的回答,可笑之極,他竟然道:「我──我──我──不敢說。」<br /><br />  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溫寶裕搖頭:「你絕不必怕,有我們在,沒有什麼可怕的!」<br /><br />  田活緊抿著嘴,一字不發,卻大搖其頭。<br /><br />  白素柔聲道:「你是怕人,還是怕事?」<br /><br />  田活後退一步,像是想找地方躲,可是又不知躲向何處。白素沉聲道:「我明白了,你怕人,你怕的人就在我們之中!」<br /><br />  田活又陡然震動了一下,這一次,他不再搖頭,那等於是對白素的話默認了。<br /><br />  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正想喝問他怕誰,藍絲身形一晃,已俏生生地站到了田活的身前,田活忙向後退,溫寶裕卻早在他的身後,頂住了他的身子,令他無法不面對藍絲。<br /><br />  溫寶裕的行動,和藍絲配合得如此之好,自然是早有合謀的,看來他們兩人在眉來眼去之間,也已然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br /><br />  藍絲向田活,現出古古怪怪的一笑,雖然看來,她笑靨如花,很是動人,但田活卻更是害怕,藍絲道:「你怕我,是不是?」<br /><br />  田活陡然發生了一聲怪叫,不知如何是好。<br /><br />  藍絲又道:「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不吃驚,你怕什麼?你作了什麼虧心事?」<br /><br />  這幾下突出其來的變化,我也始料不及,才走了黃堂,藍絲卻又向他追問起來。我還不知如何反應才好,向白素望去,白素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靜觀其變,所以我就不出聲。<br /><br />  田活見問,雙手亂擺:「沒有,我沒有,我不知道,我沒有!」<br /><br />  他在慌亂之下,行為一如小孩,看來可笑。<br /><br />  這種情形,令所有人都為之愕然,因為人人都看出,田活他十分心虛,所以才害怕,而他怕的是藍絲,怕藍絲對他不利!<br /><br />  藍絲很是敏感,她有特殊的本領,知道他人的心意。所以田活一有害怕的神情,她就知道田活怕的是她,這才向田活逼問的。<br /><br />  此際,藍絲冷笑了一聲:「你怕得很有道理,要是你不實話實說,我看你還更要害怕,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無法和我對抗!」<br /><br />  藍絲的話,具有無比的威脅力,田活不但震動,而且,不由自主,發起抖來,他牙關打顫,道:「你──你是降頭師──我知道──降頭──師不能無緣無故害人──不能這樣──」<br /><br />  藍絲逼近了一步,田活想退不能,更是駭然。</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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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怕得要命】



  黃堂在話中,故意帶出「整個人頭」來,自然也是為了觀察田活的反應。

  田活的反應很奇特,他並無特別的驚惶,但是卻有極大程度的興趣:「衛先生對人頭有特別的研究?是的,衛先生早年的經歷之中,曾有人「換人頭」的那一宗古怪事情,不過我對這件事的真實性,頗有懷疑。」

  凡是有人表示對我的經歷的真實性,表示有所懷疑之際,我的反應一貫如此,這時也不變。我笑道:「當然是虛構的,莫非你還以為是真的不成?」

  田活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他又道:「說起人頭,近有一個叫『人頭戀』的故事,衛先生不知是否知道?」

  我微笑:「聽說過──一個大好青年,生了絕症,有一個怪博士式的人物,把他的頭割了下來,令之單獨存活。是不是這樣?」

  田活連連點頭:「是!是!衛先生認為是不是有這個可能。」

  他竟然一本正經,和我討論起「人頭」來,這頗出我的意料之外。

  因為他若是人頭大盜,別人提起人頭,他應該敏感,會避而不談才是。可是,如今他的態度,卻既是熱衷,又是認真。

  我道:「若單說『有可能』,當然是有可能的!」

  這時,首先聳然動容的是藍絲。

  從藍絲一進竹屋,看到猜王大師的頭顱失去的那一剎間起,她自然而然,認定猜王大師已經死了──這是極正常的想法。

  可是,如今在我和田活的可稱並不正常的對話之中,竟然大有「人頭離體,仍然活著」的可能,這自然令她大是緊張。

  她失聲道:「單是一顆人頭,也能活著?」

  田活道:「是啊,那個故事如此說,而理論上來說,也可以說得通,人的生命來源,主要是腦部,而腦部所需要的是,飽含氧氣的血液,由身體負責供應。而腦部若是能繼續得到血和氧的供應,有沒有身體,都是一樣可以存活的。」

  藍絲望向我,又望向白素,我們兩人都無法反駁田活的話,所以一起點了點頭。

  黃堂冷冷地道:「看來,不是衛先生對人頭有興趣,而是閣下對人頭大有興趣。」

  田活雖然其貌不揚,可是此際,神采飛揚,侃侃而談,他道:「凡是可以深入研究的課題,我都感到興趣!」

  黃堂的應對,十分老練,他緊盯著道:「然則,閣下對人頭有什麼研究成果,請說來聽聽。」

  田活一皺眉,沒有立時回答,在一旁的陳島,卻並不知我們在懷疑田活是「人頭大盜」,所以他一笑:「田活先生是細菌專家,並非人頭專家!」

  黃堂踏前一步:「陳博士,你才結識他,怎知他對人頭沒有研究。」

  田活側著頭:「這位先生真奇怪,怎麼知道我對人頭有研究?」

  這一問,黃堂倒也難以回答,他只好道:「聽你剛才和衛斯理的對答,聽得的印象。」

  田活忽然嘆了一聲:「太難了,人頭其他的部分,倒也罷了,最主要的是腦部,它是生命的主樞,可是偏偏,人類對自己的腦部,所知極少,就算是外星人,對地球人的腦部,只怕也所知不多!」

  他說到這裏,向我望來,我點了點頭:「是,外星人對地球人的行為,常感到不可理解,那就是由於對地球人腦活動缺少了解之故。」

  田活一攤手,向黃堂道:「如果你說的『人頭研究』是指人腦研究,那我也未能突破,一無所得。」

  這時,我不知怎地,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他在會場中所說什麼「間諜潛伏」云云那一番話來,我便突兀地問:「你曾說人類遭到了間諜潛伏,那是什麼意思?」

  我本來是忽然想到了就問,並沒有期待有什麼特別的結果。可是田活一聽得我問,當時雙眼發光,用力一掌,擊在桌上,神情也激動之至,向陳島道:「你說得不錯,為人若是不見衛斯理,真是遺憾!」

  他忽然之間,有這樣誇張的反應,當真令我莫名其妙,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說對了什麼,正合了他的心意。

  他又道:「除了你之外,只有他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真是了不起!」

  這時,不單是我,其餘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黃堂甚至不由自主地搖著頭,神情沮喪,我知他的心意,田活說話,顛三倒四,看來神經不是不正常,把他當作是人頭大盜,只怕是找錯目標了。

  陳島卻居然附和田活的話:「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衛斯理是我們同道中人!」

  我不禁好笑,不知自己為何成了他們的「同道中人」,他們的「道」又是什麼?

  這時,情形變得很是滑稽,由於黃堂的分析,成了我們的先入之見,所以我們都把田活當成了是盜人頭的疑犯,所說的話,也都是想逼他說出「真情」來。

  可是田活卻顯然另外有話要說,所以雙方之間的對話,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各自在自說自話了。

  而田活對於黃堂的問話,顯然並不重視,這時,他忽然一臉嚴肅,又顯得很是神秘,先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各人望了一眼,再望向我,欲語又止。

  他的這種「身體語言」,無異是在告訴我,他有話,但是只能向我一個人說。

  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對他道:「看來你對我的故事相當熟悉,那自然應當知道在這裏的幾個是什麼人,有話,只管直說無妨。」

  田活連聲道:「是是!」

  可是他儘管「是是」,卻仍然不說什麼,只是不住地望著黃堂。那情景已是頗為難堪了,黃堂大有怒容,跟他不客氣地對望,田活居然又道:「這位先生──和衛先生你的關係,好像很不密切。」

  他的意思,再明白也沒有──他要說的話,別人都可以聽,但不想給黃堂聽,這簡直是不禮貌之至了。

  黃堂的臉色,自然是難看之至,他悶哼了一聲:「我還真的非聽你的話不可!」

  田活也沉下臉來:「我要說的話,和閣下的職務,一點關係也沒有。」

  黃堂也上了火:「未必,我的職務之一,就是調查各等罪行!」

  這句話說得夠重的了,我心想:壞了,田活要翻臉了!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剎那之間,田活的神情,變得訝異之極。

  他的那種神情,我敢斷定,不會是假裝出來的,他立時道:「連這種──罪行,也在你調查之例?」

  黃堂提高了聲音:「是,不管這罪行多麼怪誕,都是我調查的範圍!」

  田活仍以一副極端訝異和不可解的神情,望定了黃堂,搖著頭,像是自言自語:「不會吧,你如何去調查?」

  兩人之間,對話到了這一地步,我已看出其間必然有著誤會了。

  黃堂所說的「罪行」,自然是指盜人頭一事,可是田活必然誤會了,田活心目中的「罪行」,是另有其事,不然,他不會和黃堂有這樣的對話。

  可是黃堂由於一心認定了田活是人頭大盜,所以還未曾發現其間有誤會,反而還覺得合榫之至,他又道:「別以為我沒有線索!」

  田活陡然一震,剎那之間,竟然又驚又喜,嚷道:「你已有了線索?這真了不起,請問從何開始?」

  黃堂向田活一指:「就從你開始!」

  田活先是一怔,奇訝的神情更甚,接著,便很是失望:「從我開始,唉,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啊!」

  我聽到這裏,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了,兩人所說的,絕不是同一件事。

  我向黃堂一揚手,低聲道:「你弄錯了。」

  黃堂搖頭:「不,他在裝佯!」

  黃堂來到了田活的面前,伸手直指田活:「你近半年,行蹤何在?」

  黃堂問得不禮貌之至,可是田活並不生氣,只是訝異:「咦,你不是連我這半年來在何處,都已經知道了吧?」

  黃堂道:「還不知詳情,可是知道,必有古怪!」

  田活居然點頭承認──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越來越有意思了,明明是瞎七搭八,可是一個問一個答,居然可以一直誤會下去!

  田活道:「是啊,大是古怪!」

  黃堂疾聲道:「說出來!」

  田活卻又搖頭:「不能,那關係極大,我不能對你說,這是一個大秘密!」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卻向我望了一眼──這分明是表示,這個秘密不能對黃堂說,但是卻可以對我講。我猜想黃堂並沒有留意到這個小動作,不然,他的自尊心,更會受到傷害!

  黃堂當下,冷笑了一聲:「事關那麼多人頭,自然是駭人聽聞的大秘密!」

  黃堂這樣說,簡直是斷定他就是人頭大盜了──其實,根本一點證據也沒有。

  黃堂的話,引起了一陣緊張,我想說幾句話打圓場,田活已道:「你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

  黃堂一字一頓:「我說,在歐洲各地,年前曾有不少屍體,被人割走了人頭,這事和──」

  黃堂本來,必然是想說「這事和你有關」之類的話,我感到黃堂在全然未有證據之前,就這樣說,未免太武斷了,所以不等他說完,我就大聲咳嗽起來,打斷了他的話頭,溫寶裕也向他用力推了一下。

  黃堂的話未能說完,可是奇的是,田活對黃堂的話,卻大感興趣,他也不留意其他人的神情有點怪,就向黃堂追問道:「你說什麼?歐洲方面,年前有人──割走了死人的人頭?多少?在哪裏,是什麼人做的?」

  從他的神情看來,像是對這事,一無所知,可是又有興趣之至。

  這一下,也大大出乎黃堂的意料之外,以致他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我忙又向他道:「你真的弄錯了!」

  黃堂吸了一口氣,仍然道下去:「你對這事,感到興趣?」

  田活道:「是!請詳細告訴我!」

  他說著,又向陳島望了一眼,陳島也有急於想知道的神情。

  這使我感到,黃堂雖然一上來就弄錯了,可是錯有錯著──田活縱使不是人頭大盜,他對於人頭被盜一事,表現了那樣的態度,也就明白顯示,他對解決這件事,可以有一定的關連。

  這時,黃堂也給田活的態度弄糊塗了,他向我望來,我向他作了一個鼓勵他回答問題的暗示。

  黃堂吸了一口氣,自懷中取出了一具電子記事簿來。

  他略按了幾下,就回答了田活提出的一連串問題──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在上文都敘述過了。

  田活聽得很是用心,等黃堂說完,我不等他開口再質問,就搶先問田活:「你有什麼概念?」

  田活的神情,很是複雜,他先是緩緩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也沒有人聽得明白他在說些什麼。過了片刻,他才長嘆一聲,抬起頭來。

  黃堂忍不住催促:「大家都在等你的回答呢!」

  田活竟然反問:「你們──問了我一些什麼?」

  我立刻把剛才的問題,再說了一遍。同時,也可以肯定,「人頭大盜」的事,一定給予田活以極大的刺激,以致他神思恍惚,連我問了他,他也不知道。

  由此也更可以證明,我的估計是對的:他不會是人頭大盜,但是和失去人頭這件事,卻有著一定的關係!

  田活這次,聽到了我的問題,他閉上了眼睛一會,才道:「你有什麼概念,這──是一件極怪誕的事,是不是?怪誕之至!」

  田活的掩飾功夫極差,這種「閉眼說瞎話」的神態,連一向毫無機心的紅綾,也看出來了,她一張口,想要拆穿他說謊,我已搶在她的前頭,大聲道:「是,很怪誕,太怪誕了!」

  我這樣說,態度是擺明了不想再追問下去,所以令得各人都很錯愕,黃堂更是憤形於色。只有白素明白我的意思,她道:「是啊,這種怪事,很難深究出是什麼原因,我們不必去討論它!」

  我表示不追問,黃堂未必心服,這時連白素這樣說,黃堂翻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意思是,田活其實並不是不肯說,只是他始終覺得黃堂是「外人」,而他要說的話,是「秘密」,所以有黃堂在,他就不肯說。

  在這樣的情形下,只要把黃堂支開就可以了,可是黃堂又認定了田活是人頭大盜,不肯走,這就要動些小腦筋了。

  我略想了一想,就對藍絲道:「藍絲,你把你的部署告訴黃堂,好讓他準備一下,一有動作,立刻就可以著手拿人了!」

  藍絲和溫寶裕,這時自然也知道了我的意思,所以她立時大聲應道:「是!」

  她立即又向黃堂道:「黃先生借一步說話!」

  一來,黃堂知道藍絲的身分,二來,他聽我的話中,有「著手拿人」之句──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事,所以藍絲一叫,他就和藍絲過去,自去密語了。

  這時,田活的神色,陰晴不定,我向他使了眼色,又作了幾個手勢,意思是我會支開黃堂,我們「自己人」,說話就方便多了。

  可是看田活他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田活望著在一角密談的藍絲,低聲向陳島問:「這美女便是衛斯理記述中的降頭師?」

  陳島道:「正是。」

  我一聽得他打聽起藍絲來,就吃了一驚,走近去低聲警告他:「藍絲神通廣大,你可別在背後說她什麼。」

  田活的喉間,發出了「咯」地一聲響──那分明表示,他有話要說,可是不知基於什麼緣故,他要說的話,哽在喉中,說不出來。

  剎那之間,他面色古怪之至,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而那邊廂,藍絲顯然已向黃堂說明白了她的部署,黃堂很是高興,大聲道:「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藍絲道:「放心,除非他不動手,不然,一定是三隻手捉田螺,十拿十穩。」

  黃堂怔了一怔,溫寶裕已糾正了藍絲的話:「是三隻手指捏田螺。」

  黃堂知道藍絲的出身,說漢話不是很靈,哈哈一笑,大聲道:「告辭了。」

  他向大家一拱手,就向門口走去,藍絲直送他出了門。

  黃堂一走,我鬆了一口氣,向田活望去。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只要黃堂一走,他一定有話要向我們說的了。

  不單是我,人人都如此認為,所以一時之間,人人都向田活望去。

  可是,田活卻仍然不出聲,反倒東張西望,一看就知道,他正在掩飾什麼。

  我定了定神,先不催他,只是道:「其實,黃堂和我一起,參與過不少古怪的事,甚至『陰間使者』的事,他也是有份的!」

  這話,等於是在提醒田活,他有什麼話,黃堂在的時候,也可以說,現在,更可以暢所欲言了。

  可是,田活仍然不開口,這一來,連陳島也忍不住了,向他道:「喂,你不是說有重大的秘密,要對衛斯理說嗎,怎麼還不開口?」

  田活的神情,古怪之至,又是尷尬,又是害怕,他道:「我──我──我──」

  一連說了三個「我」字,卻又沒有了下文。

  藍絲在這時,接上了口,冷冷地道:「他害怕,他怕得要命。」

  我只感到田活確然有害怕的神情,但不知道他竟然怕得要命。我也不知道何以藍絲會知道他的心情,但是藍絲顯然說中了。

  因為藍絲的話才一出口,田活就陡然震動,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雙手更像是沒有地方擺,一會兒揮動,一會兒在身上亂抓。

  他這種情形,令人人都可以看出,他確然害怕到了十分。紅綾大是好奇:「喂,你那麼大的一個人,怕什麼?」

  田活的回答,可笑之極,他竟然道:「我──我──我──不敢說。」

  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溫寶裕搖頭:「你絕不必怕,有我們在,沒有什麼可怕的!」

  田活緊抿著嘴,一字不發,卻大搖其頭。

  白素柔聲道:「你是怕人,還是怕事?」

  田活後退一步,像是想找地方躲,可是又不知躲向何處。白素沉聲道:「我明白了,你怕人,你怕的人就在我們之中!」

  田活又陡然震動了一下,這一次,他不再搖頭,那等於是對白素的話默認了。

  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正想喝問他怕誰,藍絲身形一晃,已俏生生地站到了田活的身前,田活忙向後退,溫寶裕卻早在他的身後,頂住了他的身子,令他無法不面對藍絲。

  溫寶裕的行動,和藍絲配合得如此之好,自然是早有合謀的,看來他們兩人在眉來眼去之間,也已然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藍絲向田活,現出古古怪怪的一笑,雖然看來,她笑靨如花,很是動人,但田活卻更是害怕,藍絲道:「你怕我,是不是?」

  田活陡然發生了一聲怪叫,不知如何是好。

  藍絲又道:「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不吃驚,你怕什麼?你作了什麼虧心事?」

  這幾下突出其來的變化,我也始料不及,才走了黃堂,藍絲卻又向他追問起來。我還不知如何反應才好,向白素望去,白素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靜觀其變,所以我就不出聲。

  田活見問,雙手亂擺:「沒有,我沒有,我不知道,我沒有!」

  他在慌亂之下,行為一如小孩,看來可笑。

  這種情形,令所有人都為之愕然,因為人人都看出,田活他十分心虛,所以才害怕,而他怕的是藍絲,怕藍絲對他不利!

  藍絲很是敏感,她有特殊的本領,知道他人的心意。所以田活一有害怕的神情,她就知道田活怕的是她,這才向田活逼問的。

  此際,藍絲冷笑了一聲:「你怕得很有道理,要是你不實話實說,我看你還更要害怕,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無法和我對抗!」

  藍絲的話,具有無比的威脅力,田活不但震動,而且,不由自主,發起抖來,他牙關打顫,道:「你──你是降頭師──我知道──降頭──師不能無緣無故害人──不能這樣──」

  藍絲逼近了一步,田活想退不能,更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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