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七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七章</h3><br /><br />  高達閉上眼睛之後,他眼前浮起的還是妮娜玲瓏浮笑,活色生香,誘人之極的胴體,他真難相信那樣的一個美人兒,會變成一具遍體鮮血的屍體!<br /><br />  黎探長揮了揮手道:「黑箱車來了嗎?」<br /><br />  「來了,因為等候探長,所以暫時不搬動屍體。」<br /><br />  「將屍體搬走!」黎探長提高了聲音:「高達!」<br /><br />  高達睜開眼來,黎探長問道:「你有什麼想法?」<br /><br />  對於黎探長的話,高達實在無法回答。<br /><br />  他最喜歡美人兒,妮娜的確是美人,雖然妮娜投入他的懷抱一點也不懷好意,目的是要他做金康的替死鬼,但是高達卻不在乎,別說在妮娜宛轉投懷之際,他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的話,他也會不顧一切危險,先摟緊懷中的美人兒再說的。<br /><br />  但是現在,曾經在他強壯的手臂環抱之下,發出陣陣嬌喘,用那樣甜媚的聲音呼喚過他,曾和他像是原始人一樣,享受過最原始的歡樂的美人,卻遍體是血,那樣恐怖地被殺害了!<br /><br />  高達呆了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黎探長,我不明白你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我和整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br /><br />  黎探長嘿嘿地冷笑著道:「高達,你別再裝佯了,這兩個人的死和你有關係,實在太大了」<br /><br />  「探長?」高達吃了一驚:「你以為我是兇手?」<br /><br />  「當然不是,兇手不是你,但我知道兇手是誰,你也知道,你和我更知道,金康和妮娜兩人,是為什麼會被人殺害的──」<br /><br />  高達的背脊上,已感到了一股凜意。<br /><br />  但是他的臉上,卻還是一派若無其事的神色,聳聳肩道:「探長,我仍然不明白,只要你不懷疑我是兇手,那就好了。」<br /><br />  黎探長一字一頓地道:「高達,我們之間,似乎不必再打啞謎了,他們兩人是因為那筆巨款而死的,現在那筆巨款已落在你的手中了,你每分鐘都有被人殺害的可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一點,和警方合作那是你唯一的生路!」<br /><br />  高達攤開了雙手,黎探長的那些話,是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的,是以他應付起來,也十分容易,他道:「探長,我想你弄錯了。」<br /><br />  黎探長的神色十分憤怒道:「你別再自作聰明了,妮娜生前曾經向警方報告,說是你在她的手中,奪走了那箱鈔票。」<br /><br />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br /><br />  「前天晚上。」<br /><br />  「那就不對了,前天晚上我和人在俱樂部玩橋牌,黎探長,如果你需要人證的話,我可以找出一打以上的人證來。」<br /><br />  黎探長望著高達,半晌不說話,高達神色自若,黎探長望了高達足足有兩三分鐘之久,他才搖著頭,嘆了一聲道:「太可惜了,高達,我只是不想你和這兩個人一樣,血肉模糊地死去,而你卻愚蠢到連這一點也不明白,太可惜了!」<br /><br />  高達笑著道:「或者是,但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br /><br />  「如果你將那筆錢拿出來,高達,你可以獲得百分之十的獎金!」黎探長拍著高達的肩頭。「那夠你享受一陣了!」<br /><br />  高達垂首回道:「可是如果我不交出來,卻可以得到百分之百,那可以使我享受更久,黎探長,如果你不準備起訴──」<br /><br />  黎探長的怒容更甚,他冷笑一聲道:「我當然不準備起訴,因為妮娜已經死了,而你又有充份的不在現場的『證人』!」<br /><br />  他在「證人」兩個字上,特別加重語氣,那表示黎探長他也完全知道高達的所謂「證人」,全然是虛假的,但是高達卻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安排是無懈可擊的,在法律上,他一點責任也沒有,即使人人都知道他的證人是假的!<br /><br />  高達微笑著道:「那麼我想告辭了!」<br /><br />  他一面說,一面已向外走去,黎探長也不去阻攔他,一直到高達走到了門口,黎探長才一個箭步,竄向前去,伸手搭住了高達的肩頭。<br /><br />  高達立即站住,轉過頭來。<br /><br />  黎探長冷冷地道:「高達,是我,你不用害怕,當忽然有人搭住你的肩頭,而你回過頭一看,你身後的人居然是蠍子老大時,你再吃驚不遲。」<br /><br />  高達的面色變了一變,一直掛在他口角的那個笑容,雖然未曾斂去,但是在那一剎間看來,卻也變得相當勉強,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br /><br />  「如果你真遇到了困難,打電話給我,」黎探長又說:「雖然你不相信警方,但是實際上,相信警方會對你有好處的。」<br /><br />  高達仍不說什麼,只是聳了聳肩。<br /><br />  黎探長縮回了他的手,道:「去吧!」<br /><br />  高達立刻向前走了開去,他還聽到黎探長在道:「祝你好運,希望蠍子老大找不到你。」<br /><br />  高達仍不答腔,他只是加快了腳步,轉眼之間,便來到了樓梯的轉角處,並且迅速地走下了三層,他雖然離開黎探長很遠了,但是黎探長的話,卻還像是在他耳際響著一樣,那自然是因為他知道黎探長所說的一切,絕不是虛言恫嚇之故。<br /><br />  警方知道巨款在他那裏,蠍子老大自然也知道。<br /><br />  對付警方,他可以利用偽造的人證,使警方奈何他不得,但是對付蠍子老大,他卻不能用那一套,如果他被蠍子老大發現了──<br /><br />  高達想到這裏,因為他如果落在蠍子老大的手中,蠍子老大一定用一切方法,要他交出那筆巨款,而蠍子老大有的是辦法,不怕他不會講出來。<br /><br />  高達現在想到保存部一筆巨款,實在是一個極重的負擔,蠍子老大的爪牙,隨時隨地都可以出現,而他必須以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付。<br /><br />  當高達想到這點時,他真想和警方合作,將那筆巨款交出來,平平安安的享受那十分之一的獎金了。<br /><br />  但是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那才是一九六六年最大的怪事了,因為那和他的性格是絕不相合的,他喜歡鈔票,絕不會放棄已到手的鈔票,雖然要保有那些鈔票,可能要付出生命來做代價,他寧願冒險去搏一搏的!<br /><br />  如果他是一個喜歡平安生活的人,那麼他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有足夠謀一份高薪的學歷,他又何必去做一個浪子!<br /><br />  他只是略想了一想,便將這個念頭放開,來到了電梯門口,等電梯到了,他便跨了進去,他心中想著,現在起,對在自己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懷疑,不能讓蠍子老大的爪牙,有接近自己的機會,在自己身邊也應該多帶一些防身的武器。<br /><br />  當他決定和蠍子老大鬥一鬥之際,他的心情反倒輕鬆了不少,是以又自然而然地想起寶玲來,想起了寶玲,當然也想起了海天別墅。<br /><br />  他右手一揮,中指和大姆指相扣,發出了「得」的一聲來,海天別墅,寶玲,他,這使他構成了一個極好的好主意。<br /><br />  他可以和寶玲兩人,在海天別墅中住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或者更久,和寶玲在一起,就算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或者更久,即使不出房門一步,也不會感到厭煩的。<br /><br />  他走向電話間,拉上了玻璃門,接了海天別墅的電話,電話一通,他就問道:「鍾小姐還在嗎?」<br /><br />  「還在,」那邊的侍者認出了高達的聲音:「你是高先生吧,鍾小姐正在等你,可要我將電話接到她的房間去?」<br /><br />  「不必了,也別告訴她,我馬上來。」<br /><br />  「是。」<br /><br />  高達吹著口哨,走了出來,他並不打算去找自己的車子,因為他的車子是一個目標,黎探長曾注意過這個目標,蠍子老大也會注意的。<br /><br />  他走出了酒店的旋轉門,門僮已趕前打開了一輛計程車的門,他順手彈出了一張簇新的鈔票,賞了門僮,然後在車中坐下,吩咐司機道:「海天別墅。」<br /><br />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br /><br />  寶玲在海天別墅等他,那多麼像一個妻子在家中等待遠出未歸的丈夫?對於忽然想到了一個「家」字,高達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但那只是寶玲一個女人給他有這樣的感覺,別的任何女人,都不會使他和「家」這個字發生聯想關係的。<br /><br />  他伸了個懶腰,深深吸進一口氣,才睜開眼來,而當他一睜開眼來之際,他就已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了!<br /><br />  車子在向前疾駛,但不是向海天別墅去的那條路!<br /><br />  一般人在那樣的情形下,一定會大驚失色,厲聲質問司機為什麼走錯了路,但高達卻立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br /><br />  他知道,那計程車司機,是蠍子老大的手下!<br /><br />  當他一知道了這一點之後,他心頭不禁怦怦亂跳了起來,但是他的反應卻是又閉上了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已有了意外一樣。<br /><br />  他並不是真的閉上了眼睛,在那幾秒鐘內,他迅速地轉念著,車子當時正駛出了路口,高達突然一欠身,重重地一拳,擊在那計程車司機的後腦之上!<br /><br />  他那一拳的手法,在捏緊拳頭之際,中指微微向外突出,而在他的中指上,又戴著一枚相當大的不鏽鋼的戒指,是以那一擊,就足以令得任何再強壯的人昏過去的,那司機的頭立刻向旁一側,車子登時失去了控制,突然轉彎,向路邊撞去。<br /><br />  而就在那一剎那間,高達已打開了車門,抱著頭向外滾了出去,當他的身子落地之際,彈起了一尺來高,然後向外滾去。<br /><br />  高達的手背被擦傷,但是他也根本不覺得疼痛,因為接之而來的那一下轟然巨響,實在太驚人了,高達已穿過了一條街,停了下來。<br /><br />  他在一根電燈柱下,停了下來。<br /><br />  剛才他如果遲了幾秒鐘跳出車子,那就難以想像了,他翻轉手,看到手背上的傷痕在流血,他用口吮吸著手背上的傷痕。<br /><br />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邊有人道:「不行,那樣你的傷口會發炎的!」<br /><br />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br /><br />  高達連忙回過頭去,他看到一位牽著一隻黑色貴婦狗的女人,那女人穿著一套黑色的常服,更顯得她的皮膚,異樣的細白。<br /><br />  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化粧,但是那更顯得她有一股異樣的,近乎原始的誘惑,正帶著關切的神色,望著高達的傷口。<br /><br />  高達笑了一笑道:「多謝妳的關懷,小姐。」<br /><br />  那女人冷冷地望著他道:「我看見你從那輛車子中跳出來的,沒有別人注意你,你走脫了,我想你一定是不法之徒。」<br /><br />  高達略呆了一呆,但是他卻並沒有過份吃驚,雖然那女人看來好像凜然不可侵犯,頗有一股冷若冰霜的感覺,但她顯然不會是警方人員,而且剛才高達既然在馬路中心從車中跳出來的,那麼給人家看到,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br /><br />  「你猜對了,」高達呆著,故作神祕之狀。「小姐,我是一個不法之徒,我是個採花大盜!」<br /><br />  那女郎向後退了一步,吃驚道:「你別過來,我──立即去通知警察,你如果過來,我的狗會咬你,我──也會大聲喊叫。」<br /><br />  高達感到很好笑,他隨便和對方開了一個玩笑,對方便大驚失色,一個美麗的女人,原來在吃驚的時候,也同樣的美麗。<br /><br />  高達聳聳肩,攤開了手道:「那太可惜了,電影和小說中,高貴的小姐遇到了受傷的大盜,總是同情大盜的!」<br /><br />  那女郎的大眼睛眨眨道:「你這人倒很有趣。」<br /><br />  高達趁機道:「是啊,如果妳通知警方,那麼我這個有趣的人,便可能在監獄中被關上幾十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老頭子了,不再有趣了。」<br /><br />  那女郎蹙起了眉,那是一種十分動人的神情,看得高達心神盪漾起來,他向前走了一步道:「小姐,妳有機會救我,妳可有妥當的地方給我養傷?」<br /><br />  女郎吃了一驚道:「不,不,我不能收留你!」<br /><br />  高達哀求道:「小姐,我的生命掌握在妳的手中,難道妳見死不救嗎?我逃不遠,警察就會追上我,妳牽著狗在散步,一定住在這附近──」<br /><br />  這時警車的嗚嗚聲,已傳了過來,高達更作出惶急無依之狀來,那女郎突然將手臂勾住了高達的臂彎道:「我們慢慢地走!」<br /><br />  高達忙道:「是!」<br /><br />  他一面說著,一面趁機攬住了那女郎的腰肢,那女郎的腰真細,而且放手上去,十分柔軟,那是真正的細腰,絕不是用腰封束出來的。<br /><br />  當高達的手攬住那女郎的細腰之際,那女郎抬起頭來,高達在她的眼中,看出了十分異樣的一種神情來,那種神情,使高達將她攬得更緊一些。<br /><br />  他們向前走去,不一會,便轉進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來到了一幢屋子前,上了三樓,那女郎用鑰匙打開了門道:「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這裏。」<br /><br />  「一個人?」高達有點懷疑。<br /><br />  「是的,我的丈夫在和我蜜月旅行途中,遇到了飛機失事,他死了,我卻沒有事,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星期。」那女郎幽幽地說著。<br /><br />  高達推開了門,走了進去。<br /><br />  房子不大,但是很清雅,高達道:「很對不起,但是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老是哀傷,那也不是辦法,對嗎?」<br /><br />  「唉!」女郎嘆了一聲:「讓我替你包紮傷口。」<br /><br />  她打開了一道門,高達跟著她走了進去,那是一間很雅緻舒服的臥室,那女郎已走進了和臥室相連的浴室之中。高達似乎生來就是一個多艷遇的人,如果是在以前,他對於自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而進入一個美麗、年輕的寡婦的閨房,一定不會起任何思疑,而認為那是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情。<br /><br />  但是自從被妮娜誣指他是金康時,令得他幾乎難以脫身之後,他卻已有了戒心,要研究一下艷福是不是來得有些突然了。<br /><br />  他在那女郎進浴室的時候,迅速地打量著這間臥室,他看不出臥室有什麼異樣來,他只是發覺臥室中少了一樣東西!<br /><br />  不是細心的人,是不會覺察這一點的,然而處在危險情形下的高達,卻恰是個十分精細的人,他看到那張鋪著乳白色床單的,法國宮殿式的床頭上,掛著那女郎的相片,在梳粧台上,也放著兩幀不同姿勢的照片,全是屬於那女郎的。<br /><br />  看來那似乎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和那女郎自述的故事,未免不怎麼配合了,那女郎說她是在蜜月旅行中失去了丈夫的,那麼她的房間中,怎能沒有她那短命丈夫的相片?怎會沒有他們新婚的照片?高達已可以肯定那女郎是在撒謊!<br /><br />  當然高達還不明白那女郎何以要撒謊,而且他即使知道那女郎是在撒謊,他也沒有離去的意思,因為即使高達多艷遇,但像那樣淑靜美麗型的女郎,他也不是經常遇得到的!<br /><br />  當高達回過頭來時,那女郎已拿著紗布和膠布,自浴室中走了出來,坐在高達的身邊,高達的手背上,只不過是擦傷了皮膚,血也止了,並沒有大礙的,他將手放在那女郎的大腿上,任由那女郎將膠布貼在他的手臂上,那女郎低著頭,在高達眼前的是雪白的一截粉頸。<br /><br />  高達緩緩地吸著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味,問道:「我該怎麼稱呼妳。」<br /><br />  「我?」那女郎一笑。「如你剛才所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叫我恩人好了。」<br /><br />  高達笑了起來,對方不像剛才那樣冷冰冰了,高達叫道:「救命恩人!」他一面叫,一面輕輕地移動著他按在那女郎大腿上的手掌。<br /><br />  那女郎穿的裙子很短,質地也很薄,高達的手,就像是直接撫摸在她的大腿上一樣,那女郎的氣息有些急促,她的動作也有點不自然起來。<br /><br />  但她卻沒有推開高達的手,也沒有說什麼。<br /><br />  高達進一步俯下頭去,在那女郎的後頸上,吻了一下,那女郎揚了揚手中的剪刀道:「小心些,採花大盜,我有武器在手上的。」<br /><br />  高達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把剪刀,奪了過去,拋到了屋子的一角,他的左臂,已趁勢摟住了那女郎的纖腰,那女郎的身子向後折去,她的細腰,像是隨時都會折斷一樣,高達忙又將她扶住,但是她已向後跌出了一大步,兩人一齊跌倒在地毯上。<br /><br />  高達的身子壓在她的上面,高達故意緊緊地壓著,那女郎的雙頰,已開始泛起一種美麗得難以形容的緋紅色來,她的雙手不是推開高達,而是勾住了高達的頸,他們兩人,立刻深深地吻在一起,高達只覺得她的舌尖,靈活得像蛇一樣!那是使任何男人都難以忍受的,高達也享受了熱得像火一般的一吻之後,再吻著她的頸,低聲道:「採花大盜要行動了,妳就是嬌艷的鮮花。」<br /><br />  那女郎拉下了床單,遮住了自己的臉,但是卻發出了一陣充滿了誘惑的嬌笑聲來,高達慢慢地解開了她上衣的一粒鈕釦。<br /><br />  等到她上衣的鈕釦全給高達解開之後,高達可以聽到她發出急速的喘息聲,高達一躍而起,關上了房門,將那頭貴婦狗關在門外。<br /><br />  等他轉過身來時,女郎的動作一定十分快,因為她雪白修長的嬌軀已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高達的眼前!<br /><br />  她仍然躺在地上,也仍然雙手翻轉著遮住了她自己的臉,然而她的雙手,卻並未能將她的臉遮盡,從指縫中,可以看到她的臉像火一樣紅!<br /><br />  地毯是粉紅色的,她潔白的胴體,略為蜷曲著,躺在粉紅色的地毯上,那是足以令人瘋狂的情景,高達俯下身來,不斷地吻著她。<br /><br />  高達的嘴唇在那時是十分乾燥的,乾燥的嘴唇不免粗糙,在接觸到了潔白細嫩的皮膚時,卻帶來加倍的刺激。<br /><br />  開始的時候,她還只是呼吸越來越是急促,但是當高達的吻,像驟雨一樣地落向她的嬌軀之際,她的身子開始扭動起來。<br /><br />  那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扭動,或者說是顫動,她像是要逃避那異樣的刺激,但是卻又要迎接那種刺激所帶來的快感,高達在驟然之間停止了吻,因為那女郎在那時,張開了雙臂,將高達緊緊地抱住了,她的雙頰紅得像是怒放的桃花,她眼中一片水汪汪,她嘴中在喃喃發著聲,但是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br /><br />  高達也完全陶醉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看到眼前的美人兒,那是如此需要他來慰藉的一個美人,他怎能辜負這一番美意?<br /><br />  他左手伸到那女郎的腰後,輕輕托了一托,那女郎的腰向上略挺了一挺,就在那時候,那女郎發出了一下呻吟聲來。<br /><br />  那是令人蕩魂蝕魄的呻吟聲,再加上她緊蹙的柳眉,高達突然發起狂來,那女郎的呻吟聲也越來越甚,她的嬌軀不斷地搖擺著,她想逃避,但是卻無法逃得開去,她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情,令得高達也不禁生出了憐惜之心,低聲道:「妳是處女?」<br /><br />  那女郎睜開了眼,搖了搖頭,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當然不,但是──我丈夫──在結婚第三天就死了,他──死去三年了。」<br /><br />  高達吻著她,那女郎不再呻吟,剛才只是高達一個人瘋狂,但這時很快地,他們兩個人一齊瘋狂了,他們在地上不斷地滾著。<br /><br />  等到他們兩人靜了下來的時候,他們發現他們的身子相擁在一起,已從床邊到了屋子的另一角。<br /><br />  那女郎將頭藏在高達的懷中,高達側了側身子,托著她的下顎,將她的俏臉抬了起來,那女郎的臉上充滿了喜悅,和高達在路上遇到她的時候,那種冷冰冰的情形,已完全不同了,高達像是一陣春風,吹開了嚴寒,使她的臉上,充滿了春意。<br /><br />  那女郎還在微微地喘息著,當她和高達四目相視之際,她臉上又泛起了一股羞意,低聲道:「高達,你──你真了不起。」<br /><br />  那是一句任何人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聽了,都會感到極為高興的話,但是高達一聽,卻突然跳了起來,因為那女郎叫他高達!<br /><br />  他不知道女郎的名字,他們只是在街邊邂逅的,女郎自然也不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但那女郎叫他高達!<br /><br />  等到高達跳了起來之後,那女郎也像是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的面色略變了一變,突然滾到了床邊,伸手在枕頭下面,取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高達。<br /><br />  這一切變化,加起來只怕還不到兩秒鐘。<br /><br />  高達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僵立著不動。<br /><br />  那女郎在床沿坐了下來,手中的槍對準了高達,這樣的變化,對高達來說是太突兀了些,但是在那女郎而言,也是一樣的突兀!<br /><br />  是以那女郎雖然已取得了主動,佔了上風,但是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一手持著槍,另一手掠了掠亂髮。<br /><br />  剛才高達只是瘋狂地吻,和盡情地發洩著原始的慾望,這時高達反倒能有冷靜地欣賞那女郎的機會了,那女郎有著十分美妙的胴體,她決不是豐滿,但是也不瘦,她的嬌膚細滑得令人難以形容,高達在此際,也不禁感到喉際又有些發乾。<br /><br />  她的腰肢細而且高,是以令得她的大腿,看來格外修長迷人,也唯有那樣的細腰,才能作出剛才那樣蕩人心魄的有節奏的擺動。<br /><br />  高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首先開口說道:「小姐,我可以坐下來嗎?」<br /><br />  在剛才他們兩人經過了如此瘋狂的「遊戲」之後,在如今他們幾乎是赤身相對,毫無保留的情形之下,高達忽然問了那樣彬彬有禮的一句話,那實在是近乎滑稽的一件事,那女郎顯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而高達已自顧自坐了下來。<br /><br />  那女郎這才道:「你別亂動!」<br /><br />  高達已漸漸恢復了鎮定道:「妳認識我?」<br /><br />  「是的。」<br /><br />  「那妳為什麼不早說?」<br /><br />  「老大給我的任務是,」那女郎說:「將你帶到這裏來,然後再通知他。」<br /><br />  老大!那自然是蠍子老大。<br /><br />  高達的身子不禁震動了一下,那女郎是蠍子老大的手下,是蠍子老大派來勾引他的,他雖然一進臥房,就已起了懷疑,但是卻未曾想到這一點。<br /><br />  高達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妳是蠍子老大的人,但是妳為什麼不在我一到,就通知老大,卻要和我──」他指了指那女郎。<br /><br />  他指的地方是在正常情形下,一個男人絕不應如此指向一個女人的,他隔得那女郎雖然遠,那樣的一指,也令得那女郎的身子,自然而然地閃了一閃。<br /><br />  就在那一閃間,高達的身子突然向旁,撲了開去,在地毯上打了一個滾,疾躍而起,當他躍起的時候,他雙手抓住了地毯的邊緣,用力一拉。<br /><br />  地毯被拉向前,令得那女郎的雙足向前移來,身子也向後倒去,高達再撲上了床,抓住那女郎的右腕,將槍奪過來,拋了開去。<br /><br />  那女郎的面色變得十分蒼白,緊咬著下唇。<br /><br />  高達立刻站了起來,伸手在她飽滿堅挺,幾乎是處女才有的乳房上,輕輕拍了拍道:「甜心,那是很危險的遊戲,最好別再玩!」<br /><br />  女郎拉起了一張毯子裹住身子,縮在床上。<br /><br />  高達迅速地穿著衣服,心中尤有餘悸,那實在太危險了,蠍子老大的手下,幾乎在每個地方都監視著他,看來他不應該逃避,應該去對付他!<br /><br />  高達穿好了衣服,才拾起了手槍來道:「通知老大,說妳已將我騙到這裏來了,要他立刻就來,和你們原來的計劃一樣。」<br /><br />  那女郎道:「請你拿衣服給我。」<br /><br />  「不!」高達笑道:「我喜歡欣賞妳的身體。」<br /><br />   那女郎掀開毯子,走了下來。</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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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達閉上眼睛之後,他眼前浮起的還是妮娜玲瓏浮笑,活色生香,誘人之極的胴體,他真難相信那樣的一個美人兒,會變成一具遍體鮮血的屍體!

  黎探長揮了揮手道:「黑箱車來了嗎?」

  「來了,因為等候探長,所以暫時不搬動屍體。」

  「將屍體搬走!」黎探長提高了聲音:「高達!」

  高達睜開眼來,黎探長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對於黎探長的話,高達實在無法回答。

  他最喜歡美人兒,妮娜的確是美人,雖然妮娜投入他的懷抱一點也不懷好意,目的是要他做金康的替死鬼,但是高達卻不在乎,別說在妮娜宛轉投懷之際,他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的話,他也會不顧一切危險,先摟緊懷中的美人兒再說的。

  但是現在,曾經在他強壯的手臂環抱之下,發出陣陣嬌喘,用那樣甜媚的聲音呼喚過他,曾和他像是原始人一樣,享受過最原始的歡樂的美人,卻遍體是血,那樣恐怖地被殺害了!

  高達呆了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黎探長,我不明白你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我和整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黎探長嘿嘿地冷笑著道:「高達,你別再裝佯了,這兩個人的死和你有關係,實在太大了」

  「探長?」高達吃了一驚:「你以為我是兇手?」

  「當然不是,兇手不是你,但我知道兇手是誰,你也知道,你和我更知道,金康和妮娜兩人,是為什麼會被人殺害的──」

  高達的背脊上,已感到了一股凜意。

  但是他的臉上,卻還是一派若無其事的神色,聳聳肩道:「探長,我仍然不明白,只要你不懷疑我是兇手,那就好了。」

  黎探長一字一頓地道:「高達,我們之間,似乎不必再打啞謎了,他們兩人是因為那筆巨款而死的,現在那筆巨款已落在你的手中了,你每分鐘都有被人殺害的可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一點,和警方合作那是你唯一的生路!」

  高達攤開了雙手,黎探長的那些話,是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的,是以他應付起來,也十分容易,他道:「探長,我想你弄錯了。」

  黎探長的神色十分憤怒道:「你別再自作聰明了,妮娜生前曾經向警方報告,說是你在她的手中,奪走了那箱鈔票。」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

  「那就不對了,前天晚上我和人在俱樂部玩橋牌,黎探長,如果你需要人證的話,我可以找出一打以上的人證來。」

  黎探長望著高達,半晌不說話,高達神色自若,黎探長望了高達足足有兩三分鐘之久,他才搖著頭,嘆了一聲道:「太可惜了,高達,我只是不想你和這兩個人一樣,血肉模糊地死去,而你卻愚蠢到連這一點也不明白,太可惜了!」

  高達笑著道:「或者是,但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如果你將那筆錢拿出來,高達,你可以獲得百分之十的獎金!」黎探長拍著高達的肩頭。「那夠你享受一陣了!」

  高達垂首回道:「可是如果我不交出來,卻可以得到百分之百,那可以使我享受更久,黎探長,如果你不準備起訴──」

  黎探長的怒容更甚,他冷笑一聲道:「我當然不準備起訴,因為妮娜已經死了,而你又有充份的不在現場的『證人』!」

  他在「證人」兩個字上,特別加重語氣,那表示黎探長他也完全知道高達的所謂「證人」,全然是虛假的,但是高達卻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安排是無懈可擊的,在法律上,他一點責任也沒有,即使人人都知道他的證人是假的!

  高達微笑著道:「那麼我想告辭了!」

  他一面說,一面已向外走去,黎探長也不去阻攔他,一直到高達走到了門口,黎探長才一個箭步,竄向前去,伸手搭住了高達的肩頭。

  高達立即站住,轉過頭來。

  黎探長冷冷地道:「高達,是我,你不用害怕,當忽然有人搭住你的肩頭,而你回過頭一看,你身後的人居然是蠍子老大時,你再吃驚不遲。」

  高達的面色變了一變,一直掛在他口角的那個笑容,雖然未曾斂去,但是在那一剎間看來,卻也變得相當勉強,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如果你真遇到了困難,打電話給我,」黎探長又說:「雖然你不相信警方,但是實際上,相信警方會對你有好處的。」

  高達仍不說什麼,只是聳了聳肩。

  黎探長縮回了他的手,道:「去吧!」

  高達立刻向前走了開去,他還聽到黎探長在道:「祝你好運,希望蠍子老大找不到你。」

  高達仍不答腔,他只是加快了腳步,轉眼之間,便來到了樓梯的轉角處,並且迅速地走下了三層,他雖然離開黎探長很遠了,但是黎探長的話,卻還像是在他耳際響著一樣,那自然是因為他知道黎探長所說的一切,絕不是虛言恫嚇之故。

  警方知道巨款在他那裏,蠍子老大自然也知道。

  對付警方,他可以利用偽造的人證,使警方奈何他不得,但是對付蠍子老大,他卻不能用那一套,如果他被蠍子老大發現了──

  高達想到這裏,因為他如果落在蠍子老大的手中,蠍子老大一定用一切方法,要他交出那筆巨款,而蠍子老大有的是辦法,不怕他不會講出來。

  高達現在想到保存部一筆巨款,實在是一個極重的負擔,蠍子老大的爪牙,隨時隨地都可以出現,而他必須以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付。

  當高達想到這點時,他真想和警方合作,將那筆巨款交出來,平平安安的享受那十分之一的獎金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那才是一九六六年最大的怪事了,因為那和他的性格是絕不相合的,他喜歡鈔票,絕不會放棄已到手的鈔票,雖然要保有那些鈔票,可能要付出生命來做代價,他寧願冒險去搏一搏的!

  如果他是一個喜歡平安生活的人,那麼他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有足夠謀一份高薪的學歷,他又何必去做一個浪子!

  他只是略想了一想,便將這個念頭放開,來到了電梯門口,等電梯到了,他便跨了進去,他心中想著,現在起,對在自己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懷疑,不能讓蠍子老大的爪牙,有接近自己的機會,在自己身邊也應該多帶一些防身的武器。

  當他決定和蠍子老大鬥一鬥之際,他的心情反倒輕鬆了不少,是以又自然而然地想起寶玲來,想起了寶玲,當然也想起了海天別墅。

  他右手一揮,中指和大姆指相扣,發出了「得」的一聲來,海天別墅,寶玲,他,這使他構成了一個極好的好主意。

  他可以和寶玲兩人,在海天別墅中住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或者更久,和寶玲在一起,就算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或者更久,即使不出房門一步,也不會感到厭煩的。

  他走向電話間,拉上了玻璃門,接了海天別墅的電話,電話一通,他就問道:「鍾小姐還在嗎?」

  「還在,」那邊的侍者認出了高達的聲音:「你是高先生吧,鍾小姐正在等你,可要我將電話接到她的房間去?」

  「不必了,也別告訴她,我馬上來。」

  「是。」

  高達吹著口哨,走了出來,他並不打算去找自己的車子,因為他的車子是一個目標,黎探長曾注意過這個目標,蠍子老大也會注意的。

  他走出了酒店的旋轉門,門僮已趕前打開了一輛計程車的門,他順手彈出了一張簇新的鈔票,賞了門僮,然後在車中坐下,吩咐司機道:「海天別墅。」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寶玲在海天別墅等他,那多麼像一個妻子在家中等待遠出未歸的丈夫?對於忽然想到了一個「家」字,高達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但那只是寶玲一個女人給他有這樣的感覺,別的任何女人,都不會使他和「家」這個字發生聯想關係的。

  他伸了個懶腰,深深吸進一口氣,才睜開眼來,而當他一睜開眼來之際,他就已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了!

  車子在向前疾駛,但不是向海天別墅去的那條路!

  一般人在那樣的情形下,一定會大驚失色,厲聲質問司機為什麼走錯了路,但高達卻立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知道,那計程車司機,是蠍子老大的手下!

  當他一知道了這一點之後,他心頭不禁怦怦亂跳了起來,但是他的反應卻是又閉上了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已有了意外一樣。

  他並不是真的閉上了眼睛,在那幾秒鐘內,他迅速地轉念著,車子當時正駛出了路口,高達突然一欠身,重重地一拳,擊在那計程車司機的後腦之上!

  他那一拳的手法,在捏緊拳頭之際,中指微微向外突出,而在他的中指上,又戴著一枚相當大的不鏽鋼的戒指,是以那一擊,就足以令得任何再強壯的人昏過去的,那司機的頭立刻向旁一側,車子登時失去了控制,突然轉彎,向路邊撞去。

  而就在那一剎那間,高達已打開了車門,抱著頭向外滾了出去,當他的身子落地之際,彈起了一尺來高,然後向外滾去。

  高達的手背被擦傷,但是他也根本不覺得疼痛,因為接之而來的那一下轟然巨響,實在太驚人了,高達已穿過了一條街,停了下來。

  他在一根電燈柱下,停了下來。

  剛才他如果遲了幾秒鐘跳出車子,那就難以想像了,他翻轉手,看到手背上的傷痕在流血,他用口吮吸著手背上的傷痕。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邊有人道:「不行,那樣你的傷口會發炎的!」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高達連忙回過頭去,他看到一位牽著一隻黑色貴婦狗的女人,那女人穿著一套黑色的常服,更顯得她的皮膚,異樣的細白。

  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化粧,但是那更顯得她有一股異樣的,近乎原始的誘惑,正帶著關切的神色,望著高達的傷口。

  高達笑了一笑道:「多謝妳的關懷,小姐。」

  那女人冷冷地望著他道:「我看見你從那輛車子中跳出來的,沒有別人注意你,你走脫了,我想你一定是不法之徒。」

  高達略呆了一呆,但是他卻並沒有過份吃驚,雖然那女人看來好像凜然不可侵犯,頗有一股冷若冰霜的感覺,但她顯然不會是警方人員,而且剛才高達既然在馬路中心從車中跳出來的,那麼給人家看到,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你猜對了,」高達呆著,故作神祕之狀。「小姐,我是一個不法之徒,我是個採花大盜!」

  那女郎向後退了一步,吃驚道:「你別過來,我──立即去通知警察,你如果過來,我的狗會咬你,我──也會大聲喊叫。」

  高達感到很好笑,他隨便和對方開了一個玩笑,對方便大驚失色,一個美麗的女人,原來在吃驚的時候,也同樣的美麗。

  高達聳聳肩,攤開了手道:「那太可惜了,電影和小說中,高貴的小姐遇到了受傷的大盜,總是同情大盜的!」

  那女郎的大眼睛眨眨道:「你這人倒很有趣。」

  高達趁機道:「是啊,如果妳通知警方,那麼我這個有趣的人,便可能在監獄中被關上幾十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老頭子了,不再有趣了。」

  那女郎蹙起了眉,那是一種十分動人的神情,看得高達心神盪漾起來,他向前走了一步道:「小姐,妳有機會救我,妳可有妥當的地方給我養傷?」

  女郎吃了一驚道:「不,不,我不能收留你!」

  高達哀求道:「小姐,我的生命掌握在妳的手中,難道妳見死不救嗎?我逃不遠,警察就會追上我,妳牽著狗在散步,一定住在這附近──」

  這時警車的嗚嗚聲,已傳了過來,高達更作出惶急無依之狀來,那女郎突然將手臂勾住了高達的臂彎道:「我們慢慢地走!」

  高達忙道:「是!」

  他一面說著,一面趁機攬住了那女郎的腰肢,那女郎的腰真細,而且放手上去,十分柔軟,那是真正的細腰,絕不是用腰封束出來的。

  當高達的手攬住那女郎的細腰之際,那女郎抬起頭來,高達在她的眼中,看出了十分異樣的一種神情來,那種神情,使高達將她攬得更緊一些。

  他們向前走去,不一會,便轉進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來到了一幢屋子前,上了三樓,那女郎用鑰匙打開了門道:「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這裏。」

  「一個人?」高達有點懷疑。

  「是的,我的丈夫在和我蜜月旅行途中,遇到了飛機失事,他死了,我卻沒有事,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星期。」那女郎幽幽地說著。

  高達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子不大,但是很清雅,高達道:「很對不起,但是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老是哀傷,那也不是辦法,對嗎?」

  「唉!」女郎嘆了一聲:「讓我替你包紮傷口。」

  她打開了一道門,高達跟著她走了進去,那是一間很雅緻舒服的臥室,那女郎已走進了和臥室相連的浴室之中。高達似乎生來就是一個多艷遇的人,如果是在以前,他對於自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而進入一個美麗、年輕的寡婦的閨房,一定不會起任何思疑,而認為那是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但是自從被妮娜誣指他是金康時,令得他幾乎難以脫身之後,他卻已有了戒心,要研究一下艷福是不是來得有些突然了。

  他在那女郎進浴室的時候,迅速地打量著這間臥室,他看不出臥室有什麼異樣來,他只是發覺臥室中少了一樣東西!

  不是細心的人,是不會覺察這一點的,然而處在危險情形下的高達,卻恰是個十分精細的人,他看到那張鋪著乳白色床單的,法國宮殿式的床頭上,掛著那女郎的相片,在梳粧台上,也放著兩幀不同姿勢的照片,全是屬於那女郎的。

  看來那似乎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和那女郎自述的故事,未免不怎麼配合了,那女郎說她是在蜜月旅行中失去了丈夫的,那麼她的房間中,怎能沒有她那短命丈夫的相片?怎會沒有他們新婚的照片?高達已可以肯定那女郎是在撒謊!

  當然高達還不明白那女郎何以要撒謊,而且他即使知道那女郎是在撒謊,他也沒有離去的意思,因為即使高達多艷遇,但像那樣淑靜美麗型的女郎,他也不是經常遇得到的!

  當高達回過頭來時,那女郎已拿著紗布和膠布,自浴室中走了出來,坐在高達的身邊,高達的手背上,只不過是擦傷了皮膚,血也止了,並沒有大礙的,他將手放在那女郎的大腿上,任由那女郎將膠布貼在他的手臂上,那女郎低著頭,在高達眼前的是雪白的一截粉頸。

  高達緩緩地吸著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味,問道:「我該怎麼稱呼妳。」

  「我?」那女郎一笑。「如你剛才所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叫我恩人好了。」

  高達笑了起來,對方不像剛才那樣冷冰冰了,高達叫道:「救命恩人!」他一面叫,一面輕輕地移動著他按在那女郎大腿上的手掌。

  那女郎穿的裙子很短,質地也很薄,高達的手,就像是直接撫摸在她的大腿上一樣,那女郎的氣息有些急促,她的動作也有點不自然起來。

  但她卻沒有推開高達的手,也沒有說什麼。

  高達進一步俯下頭去,在那女郎的後頸上,吻了一下,那女郎揚了揚手中的剪刀道:「小心些,採花大盜,我有武器在手上的。」

  高達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把剪刀,奪了過去,拋到了屋子的一角,他的左臂,已趁勢摟住了那女郎的纖腰,那女郎的身子向後折去,她的細腰,像是隨時都會折斷一樣,高達忙又將她扶住,但是她已向後跌出了一大步,兩人一齊跌倒在地毯上。

  高達的身子壓在她的上面,高達故意緊緊地壓著,那女郎的雙頰,已開始泛起一種美麗得難以形容的緋紅色來,她的雙手不是推開高達,而是勾住了高達的頸,他們兩人,立刻深深地吻在一起,高達只覺得她的舌尖,靈活得像蛇一樣!那是使任何男人都難以忍受的,高達也享受了熱得像火一般的一吻之後,再吻著她的頸,低聲道:「採花大盜要行動了,妳就是嬌艷的鮮花。」

  那女郎拉下了床單,遮住了自己的臉,但是卻發出了一陣充滿了誘惑的嬌笑聲來,高達慢慢地解開了她上衣的一粒鈕釦。

  等到她上衣的鈕釦全給高達解開之後,高達可以聽到她發出急速的喘息聲,高達一躍而起,關上了房門,將那頭貴婦狗關在門外。

  等他轉過身來時,女郎的動作一定十分快,因為她雪白修長的嬌軀已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高達的眼前!

  她仍然躺在地上,也仍然雙手翻轉著遮住了她自己的臉,然而她的雙手,卻並未能將她的臉遮盡,從指縫中,可以看到她的臉像火一樣紅!

  地毯是粉紅色的,她潔白的胴體,略為蜷曲著,躺在粉紅色的地毯上,那是足以令人瘋狂的情景,高達俯下身來,不斷地吻著她。

  高達的嘴唇在那時是十分乾燥的,乾燥的嘴唇不免粗糙,在接觸到了潔白細嫩的皮膚時,卻帶來加倍的刺激。

  開始的時候,她還只是呼吸越來越是急促,但是當高達的吻,像驟雨一樣地落向她的嬌軀之際,她的身子開始扭動起來。

  那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扭動,或者說是顫動,她像是要逃避那異樣的刺激,但是卻又要迎接那種刺激所帶來的快感,高達在驟然之間停止了吻,因為那女郎在那時,張開了雙臂,將高達緊緊地抱住了,她的雙頰紅得像是怒放的桃花,她眼中一片水汪汪,她嘴中在喃喃發著聲,但是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高達也完全陶醉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看到眼前的美人兒,那是如此需要他來慰藉的一個美人,他怎能辜負這一番美意?

  他左手伸到那女郎的腰後,輕輕托了一托,那女郎的腰向上略挺了一挺,就在那時候,那女郎發出了一下呻吟聲來。

  那是令人蕩魂蝕魄的呻吟聲,再加上她緊蹙的柳眉,高達突然發起狂來,那女郎的呻吟聲也越來越甚,她的嬌軀不斷地搖擺著,她想逃避,但是卻無法逃得開去,她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情,令得高達也不禁生出了憐惜之心,低聲道:「妳是處女?」

  那女郎睜開了眼,搖了搖頭,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當然不,但是──我丈夫──在結婚第三天就死了,他──死去三年了。」

  高達吻著她,那女郎不再呻吟,剛才只是高達一個人瘋狂,但這時很快地,他們兩個人一齊瘋狂了,他們在地上不斷地滾著。

  等到他們兩人靜了下來的時候,他們發現他們的身子相擁在一起,已從床邊到了屋子的另一角。

  那女郎將頭藏在高達的懷中,高達側了側身子,托著她的下顎,將她的俏臉抬了起來,那女郎的臉上充滿了喜悅,和高達在路上遇到她的時候,那種冷冰冰的情形,已完全不同了,高達像是一陣春風,吹開了嚴寒,使她的臉上,充滿了春意。

  那女郎還在微微地喘息著,當她和高達四目相視之際,她臉上又泛起了一股羞意,低聲道:「高達,你──你真了不起。」

  那是一句任何人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聽了,都會感到極為高興的話,但是高達一聽,卻突然跳了起來,因為那女郎叫他高達!

  他不知道女郎的名字,他們只是在街邊邂逅的,女郎自然也不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但那女郎叫他高達!

  等到高達跳了起來之後,那女郎也像是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的面色略變了一變,突然滾到了床邊,伸手在枕頭下面,取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高達。

  這一切變化,加起來只怕還不到兩秒鐘。

  高達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僵立著不動。

  那女郎在床沿坐了下來,手中的槍對準了高達,這樣的變化,對高達來說是太突兀了些,但是在那女郎而言,也是一樣的突兀!

  是以那女郎雖然已取得了主動,佔了上風,但是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一手持著槍,另一手掠了掠亂髮。

  剛才高達只是瘋狂地吻,和盡情地發洩著原始的慾望,這時高達反倒能有冷靜地欣賞那女郎的機會了,那女郎有著十分美妙的胴體,她決不是豐滿,但是也不瘦,她的嬌膚細滑得令人難以形容,高達在此際,也不禁感到喉際又有些發乾。

  她的腰肢細而且高,是以令得她的大腿,看來格外修長迷人,也唯有那樣的細腰,才能作出剛才那樣蕩人心魄的有節奏的擺動。

  高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首先開口說道:「小姐,我可以坐下來嗎?」

  在剛才他們兩人經過了如此瘋狂的「遊戲」之後,在如今他們幾乎是赤身相對,毫無保留的情形之下,高達忽然問了那樣彬彬有禮的一句話,那實在是近乎滑稽的一件事,那女郎顯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而高達已自顧自坐了下來。

  那女郎這才道:「你別亂動!」

  高達已漸漸恢復了鎮定道:「妳認識我?」

  「是的。」

  「那妳為什麼不早說?」

  「老大給我的任務是,」那女郎說:「將你帶到這裏來,然後再通知他。」

  老大!那自然是蠍子老大。

  高達的身子不禁震動了一下,那女郎是蠍子老大的手下,是蠍子老大派來勾引他的,他雖然一進臥房,就已起了懷疑,但是卻未曾想到這一點。

  高達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妳是蠍子老大的人,但是妳為什麼不在我一到,就通知老大,卻要和我──」他指了指那女郎。

  他指的地方是在正常情形下,一個男人絕不應如此指向一個女人的,他隔得那女郎雖然遠,那樣的一指,也令得那女郎的身子,自然而然地閃了一閃。

  就在那一閃間,高達的身子突然向旁,撲了開去,在地毯上打了一個滾,疾躍而起,當他躍起的時候,他雙手抓住了地毯的邊緣,用力一拉。

  地毯被拉向前,令得那女郎的雙足向前移來,身子也向後倒去,高達再撲上了床,抓住那女郎的右腕,將槍奪過來,拋了開去。

  那女郎的面色變得十分蒼白,緊咬著下唇。

  高達立刻站了起來,伸手在她飽滿堅挺,幾乎是處女才有的乳房上,輕輕拍了拍道:「甜心,那是很危險的遊戲,最好別再玩!」

  女郎拉起了一張毯子裹住身子,縮在床上。

  高達迅速地穿著衣服,心中尤有餘悸,那實在太危險了,蠍子老大的手下,幾乎在每個地方都監視著他,看來他不應該逃避,應該去對付他!

  高達穿好了衣服,才拾起了手槍來道:「通知老大,說妳已將我騙到這裏來了,要他立刻就來,和你們原來的計劃一樣。」

  那女郎道:「請你拿衣服給我。」

  「不!」高達笑道:「我喜歡欣賞妳的身體。」

   那女郎掀開毯子,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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