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三部:電腦專業熟練無比</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三部:電腦專業熟練無比</h3><br /><br />  本來,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世上本沒有這個人,但忽然來了,可是,每一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是嬰兒,只有卜連昌,似乎一來到世上,便是成人,他有他的記憶,有他的生活,但是,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他是多出來的一個人!<br /><br />  我等了極短的時間,便傳來了敲門聲,我道:「請進來。」<br /><br />  卜連昌推開了門,走了進來。<br /><br />  我向我面前的一張椅子,指了一指:「請坐。」<br /><br />  然後,在他坐下之後,我將那份調查報告,交給他看:「你先看看這個!」<br /><br />  自從我認識卜連昌以來,他的臉色,就是那麼蒼白,當他接過那份報告書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指,在神經質地發著抖。<br /><br />  但是,他卻沒有說甚麼,接過了報告書,仔細地看看,一面看,一面手指抖得更厲害。<br /><br />  他花了十分鐘的時間,看完了那份報告。<br /><br />  在那十分鐘之內,我留心觀察他臉上的神情。<br /><br />  我雖然已可以肯定,卜連昌所說的一切,決不是他為了達到任何目的而說的謊,但是,那份報告書,卻等於是一個判決書,判決他根本以前是不屬於這個世界,世上是根本沒有他這一個人的。<br /><br />  我想知道他在明白這一點之後,有甚麼反應,是以我留心著他的神情。<br /><br />  他在初看的時候,現出了一種極其憎惡的樣子來,他的臉色也格外蒼白。而當他看到了一半時,他那種哀切的神情,更顯著了,他的口唇哆嗦著,可是他卻又未曾發出任何的聲音來。<br /><br />  卜連昌看完了那份報告,他將之放了下來,呆了極短的時間,然後用雙手掩住了臉。<br /><br />  他的身子仍然在發著抖。<br /><br />  過了好一會,他依然掩著臉,講了一句任何人都會同情他的話:「那麼──我是甚麼人呢?」<br /><br />  我苦笑了一下:「這要問你,你難道一點也想不起你是甚麼人?」<br /><br />  他慢慢地放了手,失神落魄地望定了我。<br /><br />  他道:「我不知道,我只知我自己是卜連昌,但是看來,我不是──卜連昌,我是甚麼人,為甚麼沒有一個人認識我,我──是從哪裏來的?」<br /><br />  我望了他一會,才道:「你似乎還未曾將吉祥號遇險經過,詳細告訴過我。」<br /><br />  我是想進一步知道,他突然來到世上的情形,是以才又和他提起舊事來的。<br /><br />  他雙手按在桌上:「我可以詳詳細細和你講述這一切經過。」<br /><br />  接著,他便講了起來。<br /><br />  他講得十分詳細,講到如何船在巨浪中搖晃,如何大家驚惶地在甲板上奔來奔去,如何船長下令棄船,他和幾個人一起擠進了救生艇。<br /><br />  他不但敘述著當時的情形,而且還詳細地講述著當時每一個人的反應,和他在救生艇中,跌進海內,被救起來之後的情形。<br /><br />  我仔細聽著,他的敘述,是無懈可擊的,從他的敘述中,可以絕對證明他是吉祥號輪中的一員,因為若不是一個身歷其境的人,決不能將一件事,講得如此詳細,如此生動!<br /><br />  他講完之後,才嘆了一聲:「事情就是那樣,當我被救起來之後,所有的人,都變得不認識我了,甚至未曾聽見過我的名字。」<br /><br />  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想:「現在,你只好仍然在我的公司中服務,慢慢再說。」<br /><br />  卜連昌站了起來,他忽然講了一句令我吃驚的話:「我還是死了的好!」<br /><br />  我將手按在他的肩頭上:「千萬別那麼想,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而你現在,也可以生活下去,你的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br /><br />  卜連昌發出了一連串苦澀笑聲來,他握住了我的手:「謝謝你,衛先生,我想,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話,真只有死路一條了!」<br /><br />  他退出了我的辦公室,我又想了片刻,才決定應該怎樣做。<br /><br />  我和小郭聯絡,請他派最能幹的人,跟蹤卜連昌。同時,我又和在南美死的那個卜連昌的熟人接觸,了解那個卜連昌的一切。<br /><br />  因為我深信在兩個卜連昌之間,一定有著一種極其微妙的聯繫的。<br /><br />  經過了半個月之久,我得到結果如下:<br /><br />  先說那個死在南美洲的卜連昌,他有很多朋友,幾乎全是海員,那些人都說,卜連昌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傢伙,動不動就喜歡出手打人,而且,根本沒有唸過甚麼書,是一個粗人。<br /><br />  但是現在的這個卜連昌,卻十分溫文,而且,雖然未受過良好的教育,他的航海知識也極豐富,他說是在航海學校畢業的,他的知識,足資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三副,而絕不是一個粗人。<br /><br />  兩個卜連昌是截然不同的,相同的只有一點,就是現在這個卜連昌,認為死在南美洲的那個卜連昌的遺孀和子女,是他的妻子和子女。<br /><br />  小郭偵探事務所的私家偵探,跟蹤卜連昌的結果是,卜連昌幾乎沒有任何娛樂,他一離開公司,就在那大廈附近徘徊著。<br /><br />  他曾好幾次,買了很多玩具、食品,給在大廈門口玩耍的阿牛和阿珠。<br /><br />  他也曾幾次,當那個叫「彩珍」的女人出街時,上去和她講話,直到那女人尖聲叫了起來,他才急急忙忙地逃走,那大廈附近的人,幾乎都已認識了他,也都稱呼他為「神經佬」。<br /><br />  卜連昌的生活,極其單調,他做著他不稱職的工作,一有空,就希望他的「妻子」、「子女」,能夠認識他,那似乎並沒有再可注意之處了。<br /><br />  我的心中,那個謎雖然仍未曾解開,但是對於這件事,我也漸漸淡忘了。<br /><br />  我有我自己的事,實在很忙,我和卜連昌大約已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那天上午,我正準備整裝出門,去赴一個朋友的約會,電話突然響了。<br /><br />  白素拿起電話來,聽了一聽,就叫我道:「是你的電話,公司經理打來的。」<br /><br />  公司的經理,是我的父執,整間公司的業務,全是由他負責的,我只不過掛一個名而已,如果靠我來支持業務,像我那樣,經常一個月不到辦公室去,公司的業務,怎能蒸蒸日上?<br /><br />  所以,公司既然有電話來找我,那一定有重要的事,我是非聽不可的。<br /><br />  我忙來到了電話前,自白素的手中,接過電話聽筒來,道:「甚麼事?」<br /><br />  經理說:「我們訂購的那副電腦,今天已裝置好了。」<br /><br />  聽到是那樣的小事,我不禁笑了起來:「就是這件事麼?」<br /><br />  「不,還有,我們早些時候,曾登報聘請過電腦管理員,有兩個人來應徵,索取的薪水奇高!」<br /><br />  我道:「那也沒有辦法啊,電腦管理員是一門需要極其高深學問的人才能擔任的職業,薪水高一點,也是應該的。」<br /><br />  經理略停了一停:「但是,我想我們不必外求了,就在我們公司中,有職員懂得操縱電腦,而且,操縱得十分熟練!」<br /><br />  我怔了一怔:「別開玩笑了!」<br /><br />  「是真的,裝置電腦的德國工程師,稱讚他是他們所見過的第一流的電腦技術員。願意請他到德國總公司去!」<br /><br />  我大感興趣:「是麼?原來我們公司中有那樣的人才在,他是誰?」<br /><br />  「他就是那個怪人,卜連昌。」<br /><br />  我又呆了一呆:「不會吧,他怎麼會操縱電腦?他──可能一生之中,從來也未曾見過電腦,而我們訂購的那副,還是最新型的。」<br /><br />  「是啊,裝置電腦的工程師,也頻頻說奇怪,他說想不到我們公司有那樣的人才,既然他可以稱職,我想就錄用他好了。」<br /><br />  我道:「這倒不成問題,但是我想見見他,我立即就到公司來。」<br /><br />  在那一剎間,我完全忘記了那個朋友的約會了,卜連昌竟會操縱電腦,這實在不可思議之極了!<br /><br />  就算照他所說,他是一艘船上的三副,那麼,那一艘船上的三副,是受過新型電腦的操縱訓練的?<br /><br />  卜連昌本來就是一個怪得不可思議的怪人,現在,他那種怪異的色彩,似乎又增加了幾分。<br /><br />  我不斷地在想著這個問題,以致在駕車到公司去的時候,好幾次幾乎撞到了行人路上去,當我急急走進公司時,經理迎了上來。<br /><br />  我第一句話就問道:「卜連昌在哪裏?」<br /><br />  經理道:「他在電腦控制室中,那工程師也在,他仍然在不斷推許著卜連昌。」<br /><br />  我忙和他一起走進電腦控制室,這間控制室,是為了裝置電腦,而特別劃出來的。我一走進去,就看到房間的三面牆壁之前,全是閃閃的燈光。<br /><br />  卜連昌坐在控制台前,手指熟練地在許多鍵上敲動著,同時注視著儀表。<br /><br />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德國人。<br /><br />  那德國人我是認得的,他是電腦製造廠的代表工程師,來負責替電腦的買家,安裝電腦。我曾請他吃過飯,也曾託他代我找一個電腦管理員。<br /><br />  他一看到了我,便轉過身來,指著卜連昌道:「衛先生,他是第一流的電腦技師,如果你肯答應的話,我想代表我的工廠,請他回去服務。」<br /><br />  卜連昌也看到我了,他停下手,站起身來,在他的臉上,仍然是那種孤苦無依的神情。<br /><br />  我吸了一口氣,先叫了他一聲。<br /><br />  卜連昌答應著,然後我又問他:「卜連昌,你是如何懂得操縱電腦的?」<br /><br />  卜連昌眨著眼,像是不明白我的問題是甚麼意思一樣,他也不出聲。<br /><br />  我陡地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在大聲呼喝了,因為在那剎間,我有被騙的感覺。我那樣照顧著卜連昌,可是他卻一定向我隱瞞了重大的事實,要不然,他何以會操縱新型的電腦?<br /><br />  我大聲呼喝道:「我在問你,你聽到沒有?你是如何會操縱那電腦的?」<br /><br />  卜連昌嚇了一跳,他忙搖著手:「衛先生,你別生氣,這沒有甚麼奇怪,我本來就會的,這種簡單的操作,我本來就會的啊!」<br /><br />  我大喝:「你在胡說些甚麼!」<br /><br />  卜連昌哭喪著臉:「我沒有胡說,衛先生,我──我可以反問你一個問題麼?」<br /><br />  我衝到了他的面前:「你說!」<br /><br />  或許我的神態,十分兇惡,是以卜連昌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和我的大聲呼喝比較起來,他的聲音,更是低得可憐,他雙唇發著抖,道:「二加二等於多少?」<br /><br />  我只覺得怒氣往上衝,喝道:「等於四,你這個不要臉的騙子!」<br /><br />  他對於我的辱罵,顯然感到極其傷心,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地蒼白。<br /><br />  但是他還是問了下去:「衛先生,你是在甚麼時候,懂得二加二等於四的?」<br /><br />  我不禁呆了一呆,我是在甚麼時候懂得二加二等於四的?這實在是一個極其可笑的問題,但卻也是很難回答的問題。<br /><br />  用這個問題去問任何一個人,任何人都不容易回答,因為二加二等於四,那實在太淺顯了,任何人在小時候就已經懂的了,自然也沒有人會記得自己是在那年那月,開始懂得這條簡單的加數的。<br /><br />  我瞪視著卜連昌,當時我真想在他的臉上,重重地擊上一拳!<br /><br />  但是當我瞪著他,也望著我的時候,我卻突然明白了,我明白了他這樣問我的意思,他是以這個問題,在答覆我剛才的問題。<br /><br />  我問他:「甚麼時候懂得操縱電腦呢?」<br /><br />  他問我:「甚麼時候懂得二加二等於四的?」<br /><br />  那也就是說,在卜連昌的心目中,操縱那種新型的、複雜的電腦,就像是二加二等於四一樣簡單,他根本說不上是甚麼時候學會的了!<br /><br />  我的心中,在那片刻間,起了一陣極其奇異的感覺。我說不上在那剎間,我想到了甚麼,但是我卻感到了說不出來的詭異!<br /><br />  我望著他,好半晌不言語,所有的人都靜下來,望定了我,控制室中,只有電腦還在發出「格格格」的聲音,而卜連昌根本連望也不望控制台,只是順手在控制台的許多按鈕中的幾個上,按了兩下,電腦中發出的聲響,也停止了。<br /><br />  整間控制室之中,變得一點聲音也沒有了。<br /><br />  直到這時,我才緩緩地道:「你是說,你早已知道操縱這種電腦的了,在你看來,那就像是二加二等於四一樣的簡單?」卜連昌點著頭:「正是那樣。」我盡量使我的聲音聽來柔和,我道:「然而,卜連昌,你自己想一想,那是不可能的,操縱電腦,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問,你若不是經過長期的、專門的訓練,你如何能夠懂?而你在你的經歷之中,你那一個時期,曾接受過這樣的訓練?」<br /><br />  卜連昌睜大了眼,現出了一片茫然的神色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道:「那實在是很簡單的,我一看到它,就會使用了,就像我看到了剪刀,就知道怎麼用它一樣。」<br /><br />  我緊盯著他,問道:「你不必隱瞞了,你是甚麼人?」<br /><br />  卜連昌臉上,那種茫然的神情更甚:「我──我是甚麼人?我是卜連昌啊!」<br /><br />  老實說,我絕不懷疑卜連昌這時所說的話,他的確以為他自己是卜連昌。<br /><br />  但是,事實上,他決不是卜連昌,他是另一個人。他如果是卜連昌,怎麼會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他如果是卜連昌,怎會懂得操縱電腦?<br /><br />  但是,當我肯定這一點的時候,我又不禁在想:如果他不是卜連昌,那麼,他又怎能知道卜連昌該知道的一切事情?<br /><br />  我實在糊塗了,因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甚麼人!他或者是一個怪物,但即使是一個怪物,也一定是突然多出來的怪物!<br /><br />  我嘆了一口氣。經理問我,道:「董事長,你看──怎麼樣?」<br /><br />  我點頭道:「既然他懂得操縱電腦,那就讓他當電腦控制室的主任,給他應得的薪水。」<br /><br />  我轉過頭去,在卜連昌的肩頭上拍了一下:「卜連昌,我想和你再詳細談談,你關於這具電腦,還有甚麼問題麼?」<br /><br />  「沒有甚麼問題,」他回答。<br /><br />  「不必要這位工程師再指導你了?」我問。<br /><br />  「不必了,」卜連昌又道:「我想,我可能比他更熟悉這個裝置。」<br /><br />  我苦笑了一下:「好的,那麼,你以後就負責管理這副電腦,你可以和我一起離開一會?」卜連昌道:「自然可以的。」<br /><br />  我又吩咐了經理幾句,和那德國工程師握手道別,然後,和卜連昌一起走出了公司。我在考慮著該說些甚麼才好。卜連昌也低著頭不出聲。<br /><br />  一直到了停車場,坐進了我的車子,我才首先開了口,道:「卜連昌,我想我們是好朋友了,我們之間,不必有甚麼隱瞞的,是不是?」<br /><br />  「是,衛先生,剛才你叫我騙子,那──使我很傷心,我甚麼也沒有騙你。」<br /><br />  「你真的是卜連昌?」<br /><br />  「真的是!」他著急起來:「真是的,我有妻子,有子女,只不過──所有的人,都不認識我了!」<br /><br />  我望了他半晌,才徐徐地道:「可是,我卻認為你是另一個人。」<br /><br />  「我?那麼我是誰?我的照片,在報上登了七天,但是沒有人知道我是誰!」<br /><br />  我又道:「你可能根本不是這個城市的人,那當然沒有人認識你了!」<br /><br />  卜連昌的神情更憂戚,他反問我道:「那麼,我是從哪裏來的?我實實在在,是被他們從海中救起來的,衛先生,我的老婆,我和她感情很好,她──卻不認識我了,我是卜連昌!」<br /><br />  他的心情一定很激動,因為他講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而且,他的聲音中,也帶著哭音。<br /><br />  我只好再安慰著他:「你別急,事情總會有結果的,你提到你的妻子,你可以講一些你和你妻子間的事,給我聽聽?」<br /><br />  卜連昌呆了片刻,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他講了很多他和妻子間的事。<br /><br />  我又道:「你從你自己有記憶開始,講講你的一生。」<br /><br />  卜連昌又講述著他的一生。他講得很詳細,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著他,如果他所講的話,是捏造出來的,那麼,其間一定會有破綻的。<br /><br />  可是,他講述的,卻一點破綻也沒有!<br /><br />  當然,在他的經歷之中,並沒有他接受電腦訓練的歷程,但他卻會操縱那電腦!<br /><br />  我覺得我實在沒有甚麼別的辦法可想了,我只好嘆了一聲:「你還有去看你妻子麼?」<br /><br />  他苦笑著:「有,然而她根本不認識我,我去和她講話,她叫警察來趕我走。」<br /><br />  這一點,在私家偵探的報告書中,是早已有了的,我又嘆了一聲。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公司的一個練習生,急急奔了過來。<br /><br />  他奔到了車前,道:「董事長,有兩個外國人,在公司等著要見你!」<br /><br />  我皺了皺眉:「叫經理接見他們!」<br /><br />  練習生道:「不是,董事長,是經理叫我來請你的,那兩個外國人,手中拿著報紙,那是有怪人照片的報紙,他們說是來找怪人的!」<br /><br />  我「啊」地一聲,卜連昌也高興起來:「有人認識我了!」<br /><br />  他已急不及待,打開車門,我也連忙走出車子,我們三個人,急急回到公司中,我問道:「那兩個外國人,在甚麼地方?」<br /><br />  「在你的辦公室中。」練習生回答。<br /><br />  我連忙和卜連昌,一起推門走進了我的辦公室。<br /><br />  在我的辦公室中,果然坐著兩個外國人,經理正陪著他們,那兩個外國人正用非常生硬的英語,在和經理交談著。<br /><br />  當他們看到我和卜連昌走了進來之後,陡地站了起來,他們一起望著我身後的卜連昌,現出一種極其古怪的神色來。<br /><br />  那種神色之古怪,實在是難以形容的。由於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甚麼人,所以我也根本沒有法子知道他們兩人的心中,在想些甚麼。<br /><br />  但是,從這兩人面上的古怪神情看來,有一點,卻是我可以肯定的,那便是這兩個人,一定認識卜連昌,不然,他們不會一看到了卜連昌,就表現得如此奇特。<br /><br />  我連忙轉過頭,向卜連昌看去。<br /><br />  我那時,是要看卜連昌的反應。因為既然有人認識卜連昌,如果卜連昌也認識他們的話,那麼,整件事,都算是解決了!</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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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電腦專業熟練無比



  本來,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世上本沒有這個人,但忽然來了,可是,每一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是嬰兒,只有卜連昌,似乎一來到世上,便是成人,他有他的記憶,有他的生活,但是,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他是多出來的一個人!

  我等了極短的時間,便傳來了敲門聲,我道:「請進來。」

  卜連昌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我向我面前的一張椅子,指了一指:「請坐。」

  然後,在他坐下之後,我將那份調查報告,交給他看:「你先看看這個!」

  自從我認識卜連昌以來,他的臉色,就是那麼蒼白,當他接過那份報告書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指,在神經質地發著抖。

  但是,他卻沒有說甚麼,接過了報告書,仔細地看看,一面看,一面手指抖得更厲害。

  他花了十分鐘的時間,看完了那份報告。

  在那十分鐘之內,我留心觀察他臉上的神情。

  我雖然已可以肯定,卜連昌所說的一切,決不是他為了達到任何目的而說的謊,但是,那份報告書,卻等於是一個判決書,判決他根本以前是不屬於這個世界,世上是根本沒有他這一個人的。

  我想知道他在明白這一點之後,有甚麼反應,是以我留心著他的神情。

  他在初看的時候,現出了一種極其憎惡的樣子來,他的臉色也格外蒼白。而當他看到了一半時,他那種哀切的神情,更顯著了,他的口唇哆嗦著,可是他卻又未曾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卜連昌看完了那份報告,他將之放了下來,呆了極短的時間,然後用雙手掩住了臉。

  他的身子仍然在發著抖。

  過了好一會,他依然掩著臉,講了一句任何人都會同情他的話:「那麼──我是甚麼人呢?」

  我苦笑了一下:「這要問你,你難道一點也想不起你是甚麼人?」

  他慢慢地放了手,失神落魄地望定了我。

  他道:「我不知道,我只知我自己是卜連昌,但是看來,我不是──卜連昌,我是甚麼人,為甚麼沒有一個人認識我,我──是從哪裏來的?」

  我望了他一會,才道:「你似乎還未曾將吉祥號遇險經過,詳細告訴過我。」

  我是想進一步知道,他突然來到世上的情形,是以才又和他提起舊事來的。

  他雙手按在桌上:「我可以詳詳細細和你講述這一切經過。」

  接著,他便講了起來。

  他講得十分詳細,講到如何船在巨浪中搖晃,如何大家驚惶地在甲板上奔來奔去,如何船長下令棄船,他和幾個人一起擠進了救生艇。

  他不但敘述著當時的情形,而且還詳細地講述著當時每一個人的反應,和他在救生艇中,跌進海內,被救起來之後的情形。

  我仔細聽著,他的敘述,是無懈可擊的,從他的敘述中,可以絕對證明他是吉祥號輪中的一員,因為若不是一個身歷其境的人,決不能將一件事,講得如此詳細,如此生動!

  他講完之後,才嘆了一聲:「事情就是那樣,當我被救起來之後,所有的人,都變得不認識我了,甚至未曾聽見過我的名字。」

  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想:「現在,你只好仍然在我的公司中服務,慢慢再說。」

  卜連昌站了起來,他忽然講了一句令我吃驚的話:「我還是死了的好!」

  我將手按在他的肩頭上:「千萬別那麼想,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而你現在,也可以生活下去,你的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卜連昌發出了一連串苦澀笑聲來,他握住了我的手:「謝謝你,衛先生,我想,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話,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退出了我的辦公室,我又想了片刻,才決定應該怎樣做。

  我和小郭聯絡,請他派最能幹的人,跟蹤卜連昌。同時,我又和在南美死的那個卜連昌的熟人接觸,了解那個卜連昌的一切。

  因為我深信在兩個卜連昌之間,一定有著一種極其微妙的聯繫的。

  經過了半個月之久,我得到結果如下:

  先說那個死在南美洲的卜連昌,他有很多朋友,幾乎全是海員,那些人都說,卜連昌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傢伙,動不動就喜歡出手打人,而且,根本沒有唸過甚麼書,是一個粗人。

  但是現在的這個卜連昌,卻十分溫文,而且,雖然未受過良好的教育,他的航海知識也極豐富,他說是在航海學校畢業的,他的知識,足資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三副,而絕不是一個粗人。

  兩個卜連昌是截然不同的,相同的只有一點,就是現在這個卜連昌,認為死在南美洲的那個卜連昌的遺孀和子女,是他的妻子和子女。

  小郭偵探事務所的私家偵探,跟蹤卜連昌的結果是,卜連昌幾乎沒有任何娛樂,他一離開公司,就在那大廈附近徘徊著。

  他曾好幾次,買了很多玩具、食品,給在大廈門口玩耍的阿牛和阿珠。

  他也曾幾次,當那個叫「彩珍」的女人出街時,上去和她講話,直到那女人尖聲叫了起來,他才急急忙忙地逃走,那大廈附近的人,幾乎都已認識了他,也都稱呼他為「神經佬」。

  卜連昌的生活,極其單調,他做著他不稱職的工作,一有空,就希望他的「妻子」、「子女」,能夠認識他,那似乎並沒有再可注意之處了。

  我的心中,那個謎雖然仍未曾解開,但是對於這件事,我也漸漸淡忘了。

  我有我自己的事,實在很忙,我和卜連昌大約已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那天上午,我正準備整裝出門,去赴一個朋友的約會,電話突然響了。

  白素拿起電話來,聽了一聽,就叫我道:「是你的電話,公司經理打來的。」

  公司的經理,是我的父執,整間公司的業務,全是由他負責的,我只不過掛一個名而已,如果靠我來支持業務,像我那樣,經常一個月不到辦公室去,公司的業務,怎能蒸蒸日上?

  所以,公司既然有電話來找我,那一定有重要的事,我是非聽不可的。

  我忙來到了電話前,自白素的手中,接過電話聽筒來,道:「甚麼事?」

  經理說:「我們訂購的那副電腦,今天已裝置好了。」

  聽到是那樣的小事,我不禁笑了起來:「就是這件事麼?」

  「不,還有,我們早些時候,曾登報聘請過電腦管理員,有兩個人來應徵,索取的薪水奇高!」

  我道:「那也沒有辦法啊,電腦管理員是一門需要極其高深學問的人才能擔任的職業,薪水高一點,也是應該的。」

  經理略停了一停:「但是,我想我們不必外求了,就在我們公司中,有職員懂得操縱電腦,而且,操縱得十分熟練!」

  我怔了一怔:「別開玩笑了!」

  「是真的,裝置電腦的德國工程師,稱讚他是他們所見過的第一流的電腦技術員。願意請他到德國總公司去!」

  我大感興趣:「是麼?原來我們公司中有那樣的人才在,他是誰?」

  「他就是那個怪人,卜連昌。」

  我又呆了一呆:「不會吧,他怎麼會操縱電腦?他──可能一生之中,從來也未曾見過電腦,而我們訂購的那副,還是最新型的。」

  「是啊,裝置電腦的工程師,也頻頻說奇怪,他說想不到我們公司有那樣的人才,既然他可以稱職,我想就錄用他好了。」

  我道:「這倒不成問題,但是我想見見他,我立即就到公司來。」

  在那一剎間,我完全忘記了那個朋友的約會了,卜連昌竟會操縱電腦,這實在不可思議之極了!

  就算照他所說,他是一艘船上的三副,那麼,那一艘船上的三副,是受過新型電腦的操縱訓練的?

  卜連昌本來就是一個怪得不可思議的怪人,現在,他那種怪異的色彩,似乎又增加了幾分。

  我不斷地在想著這個問題,以致在駕車到公司去的時候,好幾次幾乎撞到了行人路上去,當我急急走進公司時,經理迎了上來。

  我第一句話就問道:「卜連昌在哪裏?」

  經理道:「他在電腦控制室中,那工程師也在,他仍然在不斷推許著卜連昌。」

  我忙和他一起走進電腦控制室,這間控制室,是為了裝置電腦,而特別劃出來的。我一走進去,就看到房間的三面牆壁之前,全是閃閃的燈光。

  卜連昌坐在控制台前,手指熟練地在許多鍵上敲動著,同時注視著儀表。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德國人。

  那德國人我是認得的,他是電腦製造廠的代表工程師,來負責替電腦的買家,安裝電腦。我曾請他吃過飯,也曾託他代我找一個電腦管理員。

  他一看到了我,便轉過身來,指著卜連昌道:「衛先生,他是第一流的電腦技師,如果你肯答應的話,我想代表我的工廠,請他回去服務。」

  卜連昌也看到我了,他停下手,站起身來,在他的臉上,仍然是那種孤苦無依的神情。

  我吸了一口氣,先叫了他一聲。

  卜連昌答應著,然後我又問他:「卜連昌,你是如何懂得操縱電腦的?」

  卜連昌眨著眼,像是不明白我的問題是甚麼意思一樣,他也不出聲。

  我陡地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在大聲呼喝了,因為在那剎間,我有被騙的感覺。我那樣照顧著卜連昌,可是他卻一定向我隱瞞了重大的事實,要不然,他何以會操縱新型的電腦?

  我大聲呼喝道:「我在問你,你聽到沒有?你是如何會操縱那電腦的?」

  卜連昌嚇了一跳,他忙搖著手:「衛先生,你別生氣,這沒有甚麼奇怪,我本來就會的,這種簡單的操作,我本來就會的啊!」

  我大喝:「你在胡說些甚麼!」

  卜連昌哭喪著臉:「我沒有胡說,衛先生,我──我可以反問你一個問題麼?」

  我衝到了他的面前:「你說!」

  或許我的神態,十分兇惡,是以卜連昌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和我的大聲呼喝比較起來,他的聲音,更是低得可憐,他雙唇發著抖,道:「二加二等於多少?」

  我只覺得怒氣往上衝,喝道:「等於四,你這個不要臉的騙子!」

  他對於我的辱罵,顯然感到極其傷心,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地蒼白。

  但是他還是問了下去:「衛先生,你是在甚麼時候,懂得二加二等於四的?」

  我不禁呆了一呆,我是在甚麼時候懂得二加二等於四的?這實在是一個極其可笑的問題,但卻也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用這個問題去問任何一個人,任何人都不容易回答,因為二加二等於四,那實在太淺顯了,任何人在小時候就已經懂的了,自然也沒有人會記得自己是在那年那月,開始懂得這條簡單的加數的。

  我瞪視著卜連昌,當時我真想在他的臉上,重重地擊上一拳!

  但是當我瞪著他,也望著我的時候,我卻突然明白了,我明白了他這樣問我的意思,他是以這個問題,在答覆我剛才的問題。

  我問他:「甚麼時候懂得操縱電腦呢?」

  他問我:「甚麼時候懂得二加二等於四的?」

  那也就是說,在卜連昌的心目中,操縱那種新型的、複雜的電腦,就像是二加二等於四一樣簡單,他根本說不上是甚麼時候學會的了!

  我的心中,在那片刻間,起了一陣極其奇異的感覺。我說不上在那剎間,我想到了甚麼,但是我卻感到了說不出來的詭異!

  我望著他,好半晌不言語,所有的人都靜下來,望定了我,控制室中,只有電腦還在發出「格格格」的聲音,而卜連昌根本連望也不望控制台,只是順手在控制台的許多按鈕中的幾個上,按了兩下,電腦中發出的聲響,也停止了。

  整間控制室之中,變得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直到這時,我才緩緩地道:「你是說,你早已知道操縱這種電腦的了,在你看來,那就像是二加二等於四一樣的簡單?」卜連昌點著頭:「正是那樣。」我盡量使我的聲音聽來柔和,我道:「然而,卜連昌,你自己想一想,那是不可能的,操縱電腦,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問,你若不是經過長期的、專門的訓練,你如何能夠懂?而你在你的經歷之中,你那一個時期,曾接受過這樣的訓練?」

  卜連昌睜大了眼,現出了一片茫然的神色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道:「那實在是很簡單的,我一看到它,就會使用了,就像我看到了剪刀,就知道怎麼用它一樣。」

  我緊盯著他,問道:「你不必隱瞞了,你是甚麼人?」

  卜連昌臉上,那種茫然的神情更甚:「我──我是甚麼人?我是卜連昌啊!」

  老實說,我絕不懷疑卜連昌這時所說的話,他的確以為他自己是卜連昌。

  但是,事實上,他決不是卜連昌,他是另一個人。他如果是卜連昌,怎麼會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他如果是卜連昌,怎會懂得操縱電腦?

  但是,當我肯定這一點的時候,我又不禁在想:如果他不是卜連昌,那麼,他又怎能知道卜連昌該知道的一切事情?

  我實在糊塗了,因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甚麼人!他或者是一個怪物,但即使是一個怪物,也一定是突然多出來的怪物!

  我嘆了一口氣。經理問我,道:「董事長,你看──怎麼樣?」

  我點頭道:「既然他懂得操縱電腦,那就讓他當電腦控制室的主任,給他應得的薪水。」

  我轉過頭去,在卜連昌的肩頭上拍了一下:「卜連昌,我想和你再詳細談談,你關於這具電腦,還有甚麼問題麼?」

  「沒有甚麼問題,」他回答。

  「不必要這位工程師再指導你了?」我問。

  「不必了,」卜連昌又道:「我想,我可能比他更熟悉這個裝置。」

  我苦笑了一下:「好的,那麼,你以後就負責管理這副電腦,你可以和我一起離開一會?」卜連昌道:「自然可以的。」

  我又吩咐了經理幾句,和那德國工程師握手道別,然後,和卜連昌一起走出了公司。我在考慮著該說些甚麼才好。卜連昌也低著頭不出聲。

  一直到了停車場,坐進了我的車子,我才首先開了口,道:「卜連昌,我想我們是好朋友了,我們之間,不必有甚麼隱瞞的,是不是?」

  「是,衛先生,剛才你叫我騙子,那──使我很傷心,我甚麼也沒有騙你。」

  「你真的是卜連昌?」

  「真的是!」他著急起來:「真是的,我有妻子,有子女,只不過──所有的人,都不認識我了!」

  我望了他半晌,才徐徐地道:「可是,我卻認為你是另一個人。」

  「我?那麼我是誰?我的照片,在報上登了七天,但是沒有人知道我是誰!」

  我又道:「你可能根本不是這個城市的人,那當然沒有人認識你了!」

  卜連昌的神情更憂戚,他反問我道:「那麼,我是從哪裏來的?我實實在在,是被他們從海中救起來的,衛先生,我的老婆,我和她感情很好,她──卻不認識我了,我是卜連昌!」

  他的心情一定很激動,因為他講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而且,他的聲音中,也帶著哭音。

  我只好再安慰著他:「你別急,事情總會有結果的,你提到你的妻子,你可以講一些你和你妻子間的事,給我聽聽?」

  卜連昌呆了片刻,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他講了很多他和妻子間的事。

  我又道:「你從你自己有記憶開始,講講你的一生。」

  卜連昌又講述著他的一生。他講得很詳細,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著他,如果他所講的話,是捏造出來的,那麼,其間一定會有破綻的。

  可是,他講述的,卻一點破綻也沒有!

  當然,在他的經歷之中,並沒有他接受電腦訓練的歷程,但他卻會操縱那電腦!

  我覺得我實在沒有甚麼別的辦法可想了,我只好嘆了一聲:「你還有去看你妻子麼?」

  他苦笑著:「有,然而她根本不認識我,我去和她講話,她叫警察來趕我走。」

  這一點,在私家偵探的報告書中,是早已有了的,我又嘆了一聲。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公司的一個練習生,急急奔了過來。

  他奔到了車前,道:「董事長,有兩個外國人,在公司等著要見你!」

  我皺了皺眉:「叫經理接見他們!」

  練習生道:「不是,董事長,是經理叫我來請你的,那兩個外國人,手中拿著報紙,那是有怪人照片的報紙,他們說是來找怪人的!」

  我「啊」地一聲,卜連昌也高興起來:「有人認識我了!」

  他已急不及待,打開車門,我也連忙走出車子,我們三個人,急急回到公司中,我問道:「那兩個外國人,在甚麼地方?」

  「在你的辦公室中。」練習生回答。

  我連忙和卜連昌,一起推門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在我的辦公室中,果然坐著兩個外國人,經理正陪著他們,那兩個外國人正用非常生硬的英語,在和經理交談著。

  當他們看到我和卜連昌走了進來之後,陡地站了起來,他們一起望著我身後的卜連昌,現出一種極其古怪的神色來。

  那種神色之古怪,實在是難以形容的。由於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甚麼人,所以我也根本沒有法子知道他們兩人的心中,在想些甚麼。

  但是,從這兩人面上的古怪神情看來,有一點,卻是我可以肯定的,那便是這兩個人,一定認識卜連昌,不然,他們不會一看到了卜連昌,就表現得如此奇特。

  我連忙轉過頭,向卜連昌看去。

  我那時,是要看卜連昌的反應。因為既然有人認識卜連昌,如果卜連昌也認識他們的話,那麼,整件事,都算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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