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十二部:河底獲寶</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十二部:河底獲寶</h3><br /><br />  白素向我望來,我大聲道:「先把小郭放出來!」<br /><br />  我以為提出這個要求,一定會有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誰知道黃蟬真有過人之能,竟然一口答應:「好,我們這就啟程──只是郭先生的事件,在到我手之前,他已受了不少驚恐,與我無關,而且與他所犯的事的嚴重性來比較,他所受的驚恐,也不算甚麼,請兩位諒解!」<br /><br />  我忙道:「那不要緊,能恢復他的自由就好。」<br /><br />  黃蟬的回答更乾脆:「明天見。」<br /><br />  等通話完畢,我才問:「受了點驚恐,那是甚麼意思,嚴刑拷打?」<br /><br />  白素搖頭:「小郭也算是國際知名人士,不致於,但提出的那些指控,足夠他在牢獄過一輩子,你猜這傻瓜做了些甚麼?」<br /><br />  我苦笑,稱小郭為「這傻瓜」,我完全同意。我道:「他一定在散佈二活佛是假的訊息。」<br /><br />  白素皺著眉:「黃蟬要見我們,又是為了甚麼?」<br /><br />  我道:「那更簡單了,他們絕不容許這個訊息散佈出去──我看,小郭在『驚恐』之中,已經把訊息是自我這裏來的供了出來,所以黃蟬才要來根查。」<br /><br />  白素皺著眉,要應付黃蟬不難,但要和黃蟬身後那龐大的支持勢力周旋,卻是麻煩之極的事。<br /><br />  我想了一想:「以不變應萬變,逐步應付。」<br /><br />  白素伸出手來,和我互握,我們兩人同心合力,度過不少難關,每當雙手互握,勇氣就會倍增。<br /><br />  黃蟬來得好快,第二天凌晨,天還沒有亮,門鈴聲大作,她和小郭已在門口了──這種時候來到,她當然是通過特別安排的交通工具來的。<br /><br />  一進門,小郭就擁抱我,他看來並沒有怎樣,只是臉色極度蒼白,他道:「衛斯理,對不起,我招了你出來。」<br /><br />  這一事,我早已料到了,但我還是吃驚:「他們對你動了刑?」<br /><br />  小郭搖頭:「沒有,只是一落入他們手中,他們提出來的指控,罪證確鑿,我畢生都將在黑牢度過,那種極度的恐懼感,令我精神崩潰,只求有超生的機會,明知會替你帶來麻煩,也顧不得了!」<br /><br />  小郭說得很是懇切,我也了解到人在絕望時所產生的恐懼感,是如何之可怕。<br /><br />  而且,老實說,就算沒有小郭這次把我招了出來,黃蟬還是會找上門來的──誰都知道我和衛七的關係!<br /><br />  我拍著他的肩:「別放在心上,最緊急的時候,想到朋友,是應該的。」<br /><br />  我和小郭,大有劫後重逢之感。可是那邊廂,白素和黃蟬,像老友相見一樣,正言笑甚歡。<br /><br />  我轉過身去,向黃蟬道:「多謝你立刻放人!」<br /><br />  黃蟬還是那樣動人,尤其當她秀眉略蹙之際,簡直古典之至:「是費了一點勁,是我在最高領導人面前力爭。才能成事──這位仁兄,竟然在一座喇嘛寺中,向幾百個喇嘛,說才圓寂不久的二活佛是假的!」<br /><br />  我望著小郭苦笑,小郭想是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縮了縮頭。<br /><br />  黃蟬接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不是我賣關子,而是她的話,我、白素和小郭,都絕想不到,所以聽了之後,神情之錯愕,簡直難以形容。<br /><br />  而我們會有這樣的反應,自然都在黃蟬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只是笑嘻嘻地望著我們。<br /><br />  黃蟬說的是:「郭先生所說的,若是謠言,倒也罷了,最糟糕的是他說出了絕不能夠洩漏的極度機密!」<br /><br />  一時之間,我們三個人望定了她,實在不知說些甚麼才好!<br /><br />  因為根據黃蟬的話,他們竟像是早知道那二活佛是假的了!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是經由甚麼途徑知道的?是七叔傳出去的消息,何以他們竟會相信?<br /><br />  黃蟬吸了一口氣:「紙包不住火,隔了那麼多年,這件事終於傳了開去──兩位正致力傳播這件事,但我們嚴厲封鎖這訊息,相信兩位也知道,這件事一旦證實了,會引發大變動。」<br /><br />  白素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說的話卻針鋒相對,尖銳無比:「有變動未必不好,有一些變動,是必然會發生的,例如,有壓迫就有反抗。」<br /><br />  黃蟬笑:「白姐,可是我們卻不想有任何變動!」<br /><br />  我不由自主搖頭,這兩位女性,所爭持的問題是如此嚴肅,可是看她們的神態,宛若在討論一盤牛肉,是紅燒還是清煮!<br /><br />  我打岔道:「不必討論這些,你們是怎麼知道二活佛是假的,何時知道的?」<br /><br />  黃蟬的行事態度,十分爽快,她一點沒作額外的說明,就把最高機密向我們說了出來。雖然我們的立場明顯敵對,但她的這種行事方式,也深得人好感。<br /><br />  她道:「當年拉休寺靜室之中,叛徒行兇,除了登珠之外,另外還有兩個小喇嘛,恰好在暗處,看到了血案發生的全部經過。」<br /><br />  我除了發出「啊啊」的聲響之外,迅速地在轉念──是不是她編出來的故事呢?<br /><br />  可是她接著往下說,我沒有法子不信。因為自她口中說出來的,正是當年發生的事──若不是由目擊者轉述出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br /><br />  她繼續說的是:「那兩個小喇嘛見到的情形是,叛者抽出利刃,在二活佛手才拿到銅鈴時,就齊腕斬斷了二活佛的手,在一旁的登珠活佛,不等斷掌落地,就接住了手掌,接著,他就拾起銅鈴,衝向門外,在經過供桌時,又順手取走了一簇供奉的神花。那時,二活佛正運氣自斷經脈,全身發出可怕的聲響,令反叛者震呆,所以未及阻止,登珠才得以脫身。」<br /><br />  我和白素,聽得面面相覷,因為黃蟬所說的,比我們所知的還要詳細!連二活佛的轉世,向我敘述時,也沒有那麼詳細,那當然是由於這段經歷,絕非有趣,他不想詳說之故!<br /><br />  我們的反應,在黃蟬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自顧自說下去:「那兩個小喇嘛一見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嚇得逃離了寺院,一直東躲西藏,直到教中發生了大變化之後,叛教者也死亡,勢力完全減弱之後,才敢出面,向我們說出了當年目擊的經過──那是七年之前的事了。」<br /><br />  我直到這時,才說了一句:「你們早知道那二活佛是假的?」<br /><br />  黃蟬點頭:「是,根據當時的情形,二活佛若是轉世,必然和三件物事有關:手掌、銅鈴、花。那個二活佛被確認,由反叛者一手包辦,和那三件物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肯定是假的。」<br /><br />  我和白素,聽她已分析到了三件法物的作用,又是暗驚,又是佩服,但我們全然不動聲色,甚至沒有互望一眼。<br /><br />  黃蟬笑了笑:「對我們來說,二活佛是真是假,都是一樣,假的或者更好,更聽話,容易控制──事實也確然如此。那是國家的絕頂機密,知道的人,不超過十二個,以為是再也不會洩漏的了。」<br /><br />  我吞了一口口水:「當年目擊的那兩個喇嘛呢?」<br /><br />  黃蟬妙目流盼,向我望了一眼,像是怪我多此一問。我感到了一股寒意──我確然多此一問,那兩個喇嘛,當然立即被滅口了!<br /><br />  黃蟬接著又道:「總以為那二活佛至少還可以活幾十年,可以相安無事,誰知道他養尊處優,日子過得太好,竟然短命早死了!」<br /><br />  自黃蟬美麗優雅的神態之中,說出這等俗而不敬的話來,我並不感到意外,她當然不會對喇嘛教的活佛有甚麼敬意,何況是個假的。<br /><br />  黃蟬垂下了眼瞼:「現在,情勢十分複雜,二活佛是假的訊息,傳了出去,會引起我們不想發生的混亂。」<br /><br />  白素居然回敬了一句他們的慣用語:「客觀事物的發展,不會因主觀願望而轉移!」<br /><br />  黃蟬笑靨如花:「白姐,你太理想主義了吧!」<br /><br />  我從思緒紊亂之中,勉力定過神來:「請問你來見我們的目的是甚麼?」<br /><br />  黃蟬收起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笑意:「從訊息的傳播到巨額賞格的出現,到郭先生的出現,全世界人都在找衛七先生──」<br /><br />  不等她講完,我就道:「我不知道七叔的下落。」<br /><br />  黃蟬道:「他的下落,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登珠活佛當年帶走的三件物事的下落。」<br /><br />  我沉聲道:「我甚至不知道有這三件物事──」<br /><br />  我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黃蟬以一陣清脆的笑聲所打斷:「衛先生,我對你坦白,也希望你用同樣的態度!」<br /><br />  我苦笑:「好,我知道有這樣三件物事,也知道這三件物事關係重大,但是我不知道它們的下落。」<br /><br />  小郭在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過甚麼,直到這時,他才向黃蟬一指,石破天驚地道:「那三件法物,落入他們的手中了!」<br /><br />  我大吃一驚,望向黃蟬,黃蟬直認不諱:「不錯,東西能再出現,歸功於郭先生找到它們,現在,三件所謂法物,在我們手裏!」<br /><br />  我感到喉頭發乾,說不出話來。二活佛曾說過,那三件法物,一定會出現,而且,會在「適當時候」之前出現,果然被他說中了,可是,東西卻落在對二活佛絕對無利的對方手中!<br /><br />  我望向小郭,想知道他是如何發現找尋那三件物事的線索的,小郭現出憤然的神情,低聲道:「憑勢強奪,算甚麼行為,那三件東西是我的!」<br /><br />  黃蟬並不理會小郭:「郭先生很了不起,能一下子就把湮沒了那麼多年的東西找出線索。衛先生,我們也肯定,你知道二活佛的轉世靈童的存在。」<br /><br />  我完完全全控制著自己的臉部肌肉,不現出絲毫的特別反應。<br /><br />  黃蟬的話,她說我知道二活佛轉世的存在,這證明她知道得雖然多,但是還不夠多。她不知道大活佛見過我,也不知道我見過二活佛。<br /><br />  她也不知道二活佛的驚人計劃。<br /><br />  我絕不能讓她知道那些──為了隱瞞更大的事實,就必須說出一些小的事實。<br /><br />  所以我道:「是,有兩封信,寄自剛渡,我認為是二活佛轉世靈童寄來的。」<br /><br />  我把那兩封信的情形說了,而且,把那年一大批喇嘛走了之後,七叔對我說的話也說了──比我告訴小郭的還多,我告訴小郭,只說是一隻長盒子,沒說盒中的東西,所以小郭一面聽,一面衝我瞪眼睛。<br /><br />  黃蟬聽得十分用心,白素在一開始的時候,略有吃驚的神情,那一定是因為我說出了「剛渡」這個地名的緣故,暴露了二活佛的所在,但是她隨即想到,要在剛渡找一個小喇嘛,就像在海灘找一粒砂一樣,不是容易的事,況且黃蟬也不知道二活佛已經是小喇嘛了,所以二活佛的安全,沒有問題。<br /><br />  白素的神情,自然逃不過黃蟬銳利的目光,那也就增加了我敘述的可靠性。<br /><br />  我說完了後,攤了攤手,表示所知止於此。<br /><br />  黃蟬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決定,把當年的血案,永遠成為秘密,不久,很快,就會確認二活佛的轉世,在剛渡的那個,永遠沒有希望成為二活佛。」<br /><br />  白素像是想說甚麼,可是卻沒有說出來。<br /><br />  我淡然道:「很好,你們怎麼做,我沒有意見──別人有意見也不要緊,反正你們有足夠的監獄。」<br /><br />  黃蟬嘆了一聲:「無論如何,我對兩位總有異樣的尊敬,我帶一句話給兩位,切勿做任何事──後果會極嚴重,這是認真的。」<br /><br />  我和白素同時笑了起來,黃蟬忙道:「只是一片好意,絕非警告。」<br /><br />  我和白素,都沒有說甚麼,黃蟬忽然說了一句:「二活佛的確認儀式,會隆重舉行,轉世再生這種事,神秘莫名,世人都有興趣,兩位可有興趣參加?」<br /><br />  我著實吃了一驚,為了使我不現出吃驚的神情,臉部肌肉甚至僵硬,我很佩服白素,她看來自然得多(後來,她說我看來自然得多)。<br /><br />  我們齊聲道:「到時再說吧。」<br /><br />  黃蟬轉身向外走:「郭先生在三年之內,最好不要入境──你的記錄壞極了。」<br /><br />  小郭悶哼一聲:「要不是我,你們再也找不到那三件法物!」<br /><br />  黃蟬笑:「對,就憑了這一點,我才能向最高當局說情,閣下才能全身而退。」<br /><br />  白素道:「你們準備不論真假,另立二活佛,這三件東西,也沒有甚麼用處了。」<br /><br />  黃蟬搖頭:「太有用了。那鈴不知是甚麼合金所鑄,所發出的聲音,音頻極高,世上獨一無二,教中都知道是二活佛的遺物,那簇花據說千年不謝,也是神花,我們找到了靈童,再教他當眾認出兩件法物,他二活佛的地位,就舉世公認,誰也搶不走──即使真正二活佛的轉世,也搶不了他的地位,這間接是郭先生的功勞!」<br /><br />  我冷冷地道:「直接,自然是你的功勞了。」<br /><br />  黃蟬很是佻皮地向我福了一福:「這是小女子應盡的責任!」<br /><br />  我沒好氣:「還有那隻斷掌呢?準備如何利用?」<br /><br />  黃蟬笑得甜:「我想不出有甚麼用處來,衛先生可有甚麼提議?」<br /><br />  我又悶哼了一聲,黃蟬一副大穫全勝的姿態,一路嬌笑著,走了出去──她厲害在並沒有警告我們甚麼,只是把事實全部攤開來,好叫我們知難而退。<br /><br />  的確,事情正如她所說,真正的二活佛轉世,就算能在這個典禮之中出現,也不會有機會。二活佛所說的「適當時機」,已不存在了。<br /><br />  我和白素的心情都很沉重,事情看來像是壞在小郭手裏,但實在又不關他的事,我問他:「你是怎麼一下子找到那三件物事的?」<br /><br />  小郭仍有氣:「我可不知道甚麼三件法物,只知道是一隻長盒子!」<br /><br />  我道:「好了,當時對你略有隱瞞,是為了事關重大,況且你去找人,不是找物!」<br /><br />  小郭嘆了一贅:「那長盒子是一個大線索,根據你的敘述,衛七帶著它登船,等到落船時,身邊已沒有了,他不會把盒子留在船上,唯一的可能──」<br /><br />  我失聲叫:「沉到河中去了!」<br /><br />  小郭一翻眼:「那還用說!舊時船上,都有油布,桐油泥灰的補漏,那是防水的好材料,又有壓艙的大石,將盒子密封了,綁上石塊,沉到河底去,是最好的保管方法!那一段水路又不是太長,我僱了八九十人逐尺找,第四天就把它撈了起來。」<br /><br />  我和白素互望,我用力一頓足:「那怎麼又會驚動了那樣的高層?」<br /><br />  小郭恨恨地道:「這就要怪你了,你沒告訴我那盒中是甚麼,我打開盒子一看,莫名其妙,只猜到那是喇嘛教中的東西,那鈴,那花倒也罷了,那隻斷掌,我可以發誓,確是人的手掌,只差沒有溫度了。」<br /><br />  我駭然:「你敢去碰它?」<br /><br />  小郭倒老實:「也猶豫了很久,像是有生命一樣。」<br /><br />  我苦笑:「於是你帶著它們,去找喇嘛教?」<br /><br />  小郭點頭:「才到了一座喇嘛寺,幾個老喇嘛一看,就認出了銅鈴是二活佛的遺物。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他們都對我客氣之極,又有了不少老喇嘛來,紛紛問我這三件物事的來歷,我就照實說了,第三天,我就啷噹入獄了。要是我早知道這三件物事如此重要,一得了手,立刻回來,神不知,鬼不覺。」<br /><br />  我也絕想不到向小郭守了一些秘密,會有這樣的後果,只好一聲不出。<br /><br />  小郭又道:「花和手掌,都是有生命的,何以經過那麼多年,生命在它們身上,只是凝止,並未消失?」<br /><br />  我駭然道:「你說甚麼啊,手掌有甚麼生命?人才是有生命的。」<br /><br />  小郭很固執:「手掌的情形,和花一樣,花被剪下來,生命還在,手掌被切下來,自然也有它的生命,何以生命竟然凝止,像是隨時可以再生?」<br /><br />  我答不出來,白素平靜地道:「或許,這就是活佛的超自然能力!」<br /><br />  小郭呆了半晌,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因為白素的話,雖然是唯一的解釋,但也難以接受。<br /><br />  我再問:「東西給你找到了,人呢?可有訊息?」<br /><br />  小郭搖頭:「沒有,問了幾個老人,有的還記得有外地人帶了一個可愛的女嬰來找奶媽的事,那陌生人第二天,把女嬰留在莊主家裏就走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br /><br />  我嘆了一聲,小郭忽然現出了很是古怪的神情:「那女嬰成了莊主的義女,跟著莊主姓穆,你猜,莊主為她取了一個甚麼名字?」<br /><br />  我不耐煩:「誰能猜得到?」<br /><br />  白素忽然驚訝地道:「莫非叫秀珍。」<br /><br />  小郭用力一拍大腿:「正是!」<br /><br />  我呆了一呆:「就是教紅綾潛水,最近又借超等小飛機給我的穆秀珍?我怎麼不知道她是我的同鄉?只怕是同名同姓吧!」<br /><br />  白素道:「總有機會見到她的,一問就知──這裏面,不知道又有甚麼故事了!」<br /><br />  我感到世事真是不可思議之至,除了不住搖頭之外,別無反應。<br /><br />  小郭走後,我才懊喪之至:「我壞了二活佛的大事,那三件法物,落到了他們的手中!」<br /><br />  白素道:「也不見得,天機玄妙得很,或許正要有如此一個曲折,到時二活佛一出現,東西現成在那裏,更方便些!」<br /><br />  我望了白素半晌:「現在你還認為有那『適當時機』的存在?」<br /><br />  白素點頭,我叫了起來:「你沒聽黃蟬的計劃?他們都安排好了!」<br /><br />  白素語意堅定:「可是你別忘了,不論他們怎麼安排,他們都不知道暗號第二,只有二活佛才知道。我相信到時,暗號第二一定會發生巨大的作用,使他們的一切安排都崩潰!」<br /><br />  我沒好氣:「會出現甚麼情形?」<br /><br />  白素搖頭:「非但我不知道,連大活佛也不知道,只有二活佛一個人才知道。」<br /><br />  白素的回答,無可反駁。<br /><br />  到時,會有甚麼事情發生,也只有等到時才知道了。現在,只能設想。原則是:二活佛一再有行動,一定能使人人都確認他的地位。<br /><br />  各位,我記述故事,都是在整個事件解決之後,才記述出來,所以都有頭有尾,唯獨這個故事,到此暫告結束,因為那「適當時候」還沒有來臨,還沒有發生的事,我當然不能先記述出來。<br /><br />  這個「適當時候」一定會來臨的,而且,正如黃蟬所說,規模會很大。或許,到時所發生的事,一剎那間,就可以傳遍全世界,那也就不必我再來記述了。<br /><br />      (全文完)</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轉世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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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部:河底獲寶



  白素向我望來,我大聲道:「先把小郭放出來!」

  我以為提出這個要求,一定會有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誰知道黃蟬真有過人之能,竟然一口答應:「好,我們這就啟程──只是郭先生的事件,在到我手之前,他已受了不少驚恐,與我無關,而且與他所犯的事的嚴重性來比較,他所受的驚恐,也不算甚麼,請兩位諒解!」

  我忙道:「那不要緊,能恢復他的自由就好。」

  黃蟬的回答更乾脆:「明天見。」

  等通話完畢,我才問:「受了點驚恐,那是甚麼意思,嚴刑拷打?」

  白素搖頭:「小郭也算是國際知名人士,不致於,但提出的那些指控,足夠他在牢獄過一輩子,你猜這傻瓜做了些甚麼?」

  我苦笑,稱小郭為「這傻瓜」,我完全同意。我道:「他一定在散佈二活佛是假的訊息。」

  白素皺著眉:「黃蟬要見我們,又是為了甚麼?」

  我道:「那更簡單了,他們絕不容許這個訊息散佈出去──我看,小郭在『驚恐』之中,已經把訊息是自我這裏來的供了出來,所以黃蟬才要來根查。」

  白素皺著眉,要應付黃蟬不難,但要和黃蟬身後那龐大的支持勢力周旋,卻是麻煩之極的事。

  我想了一想:「以不變應萬變,逐步應付。」

  白素伸出手來,和我互握,我們兩人同心合力,度過不少難關,每當雙手互握,勇氣就會倍增。

  黃蟬來得好快,第二天凌晨,天還沒有亮,門鈴聲大作,她和小郭已在門口了──這種時候來到,她當然是通過特別安排的交通工具來的。

  一進門,小郭就擁抱我,他看來並沒有怎樣,只是臉色極度蒼白,他道:「衛斯理,對不起,我招了你出來。」

  這一事,我早已料到了,但我還是吃驚:「他們對你動了刑?」

  小郭搖頭:「沒有,只是一落入他們手中,他們提出來的指控,罪證確鑿,我畢生都將在黑牢度過,那種極度的恐懼感,令我精神崩潰,只求有超生的機會,明知會替你帶來麻煩,也顧不得了!」

  小郭說得很是懇切,我也了解到人在絕望時所產生的恐懼感,是如何之可怕。

  而且,老實說,就算沒有小郭這次把我招了出來,黃蟬還是會找上門來的──誰都知道我和衛七的關係!

  我拍著他的肩:「別放在心上,最緊急的時候,想到朋友,是應該的。」

  我和小郭,大有劫後重逢之感。可是那邊廂,白素和黃蟬,像老友相見一樣,正言笑甚歡。

  我轉過身去,向黃蟬道:「多謝你立刻放人!」

  黃蟬還是那樣動人,尤其當她秀眉略蹙之際,簡直古典之至:「是費了一點勁,是我在最高領導人面前力爭。才能成事──這位仁兄,竟然在一座喇嘛寺中,向幾百個喇嘛,說才圓寂不久的二活佛是假的!」

  我望著小郭苦笑,小郭想是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縮了縮頭。

  黃蟬接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不是我賣關子,而是她的話,我、白素和小郭,都絕想不到,所以聽了之後,神情之錯愕,簡直難以形容。

  而我們會有這樣的反應,自然都在黃蟬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只是笑嘻嘻地望著我們。

  黃蟬說的是:「郭先生所說的,若是謠言,倒也罷了,最糟糕的是他說出了絕不能夠洩漏的極度機密!」

  一時之間,我們三個人望定了她,實在不知說些甚麼才好!

  因為根據黃蟬的話,他們竟像是早知道那二活佛是假的了!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是經由甚麼途徑知道的?是七叔傳出去的消息,何以他們竟會相信?

  黃蟬吸了一口氣:「紙包不住火,隔了那麼多年,這件事終於傳了開去──兩位正致力傳播這件事,但我們嚴厲封鎖這訊息,相信兩位也知道,這件事一旦證實了,會引發大變動。」

  白素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說的話卻針鋒相對,尖銳無比:「有變動未必不好,有一些變動,是必然會發生的,例如,有壓迫就有反抗。」

  黃蟬笑:「白姐,可是我們卻不想有任何變動!」

  我不由自主搖頭,這兩位女性,所爭持的問題是如此嚴肅,可是看她們的神態,宛若在討論一盤牛肉,是紅燒還是清煮!

  我打岔道:「不必討論這些,你們是怎麼知道二活佛是假的,何時知道的?」

  黃蟬的行事態度,十分爽快,她一點沒作額外的說明,就把最高機密向我們說了出來。雖然我們的立場明顯敵對,但她的這種行事方式,也深得人好感。

  她道:「當年拉休寺靜室之中,叛徒行兇,除了登珠之外,另外還有兩個小喇嘛,恰好在暗處,看到了血案發生的全部經過。」

  我除了發出「啊啊」的聲響之外,迅速地在轉念──是不是她編出來的故事呢?

  可是她接著往下說,我沒有法子不信。因為自她口中說出來的,正是當年發生的事──若不是由目擊者轉述出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她繼續說的是:「那兩個小喇嘛見到的情形是,叛者抽出利刃,在二活佛手才拿到銅鈴時,就齊腕斬斷了二活佛的手,在一旁的登珠活佛,不等斷掌落地,就接住了手掌,接著,他就拾起銅鈴,衝向門外,在經過供桌時,又順手取走了一簇供奉的神花。那時,二活佛正運氣自斷經脈,全身發出可怕的聲響,令反叛者震呆,所以未及阻止,登珠才得以脫身。」

  我和白素,聽得面面相覷,因為黃蟬所說的,比我們所知的還要詳細!連二活佛的轉世,向我敘述時,也沒有那麼詳細,那當然是由於這段經歷,絕非有趣,他不想詳說之故!

  我們的反應,在黃蟬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自顧自說下去:「那兩個小喇嘛一見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嚇得逃離了寺院,一直東躲西藏,直到教中發生了大變化之後,叛教者也死亡,勢力完全減弱之後,才敢出面,向我們說出了當年目擊的經過──那是七年之前的事了。」

  我直到這時,才說了一句:「你們早知道那二活佛是假的?」

  黃蟬點頭:「是,根據當時的情形,二活佛若是轉世,必然和三件物事有關:手掌、銅鈴、花。那個二活佛被確認,由反叛者一手包辦,和那三件物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肯定是假的。」

  我和白素,聽她已分析到了三件法物的作用,又是暗驚,又是佩服,但我們全然不動聲色,甚至沒有互望一眼。

  黃蟬笑了笑:「對我們來說,二活佛是真是假,都是一樣,假的或者更好,更聽話,容易控制──事實也確然如此。那是國家的絕頂機密,知道的人,不超過十二個,以為是再也不會洩漏的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當年目擊的那兩個喇嘛呢?」

  黃蟬妙目流盼,向我望了一眼,像是怪我多此一問。我感到了一股寒意──我確然多此一問,那兩個喇嘛,當然立即被滅口了!

  黃蟬接著又道:「總以為那二活佛至少還可以活幾十年,可以相安無事,誰知道他養尊處優,日子過得太好,竟然短命早死了!」

  自黃蟬美麗優雅的神態之中,說出這等俗而不敬的話來,我並不感到意外,她當然不會對喇嘛教的活佛有甚麼敬意,何況是個假的。

  黃蟬垂下了眼瞼:「現在,情勢十分複雜,二活佛是假的訊息,傳了出去,會引起我們不想發生的混亂。」

  白素居然回敬了一句他們的慣用語:「客觀事物的發展,不會因主觀願望而轉移!」

  黃蟬笑靨如花:「白姐,你太理想主義了吧!」

  我從思緒紊亂之中,勉力定過神來:「請問你來見我們的目的是甚麼?」

  黃蟬收起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笑意:「從訊息的傳播到巨額賞格的出現,到郭先生的出現,全世界人都在找衛七先生──」

  不等她講完,我就道:「我不知道七叔的下落。」

  黃蟬道:「他的下落,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登珠活佛當年帶走的三件物事的下落。」

  我沉聲道:「我甚至不知道有這三件物事──」

  我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黃蟬以一陣清脆的笑聲所打斷:「衛先生,我對你坦白,也希望你用同樣的態度!」

  我苦笑:「好,我知道有這樣三件物事,也知道這三件物事關係重大,但是我不知道它們的下落。」

  小郭在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過甚麼,直到這時,他才向黃蟬一指,石破天驚地道:「那三件法物,落入他們的手中了!」

  我大吃一驚,望向黃蟬,黃蟬直認不諱:「不錯,東西能再出現,歸功於郭先生找到它們,現在,三件所謂法物,在我們手裏!」

  我感到喉頭發乾,說不出話來。二活佛曾說過,那三件法物,一定會出現,而且,會在「適當時候」之前出現,果然被他說中了,可是,東西卻落在對二活佛絕對無利的對方手中!

  我望向小郭,想知道他是如何發現找尋那三件物事的線索的,小郭現出憤然的神情,低聲道:「憑勢強奪,算甚麼行為,那三件東西是我的!」

  黃蟬並不理會小郭:「郭先生很了不起,能一下子就把湮沒了那麼多年的東西找出線索。衛先生,我們也肯定,你知道二活佛的轉世靈童的存在。」

  我完完全全控制著自己的臉部肌肉,不現出絲毫的特別反應。

  黃蟬的話,她說我知道二活佛轉世的存在,這證明她知道得雖然多,但是還不夠多。她不知道大活佛見過我,也不知道我見過二活佛。

  她也不知道二活佛的驚人計劃。

  我絕不能讓她知道那些──為了隱瞞更大的事實,就必須說出一些小的事實。

  所以我道:「是,有兩封信,寄自剛渡,我認為是二活佛轉世靈童寄來的。」

  我把那兩封信的情形說了,而且,把那年一大批喇嘛走了之後,七叔對我說的話也說了──比我告訴小郭的還多,我告訴小郭,只說是一隻長盒子,沒說盒中的東西,所以小郭一面聽,一面衝我瞪眼睛。

  黃蟬聽得十分用心,白素在一開始的時候,略有吃驚的神情,那一定是因為我說出了「剛渡」這個地名的緣故,暴露了二活佛的所在,但是她隨即想到,要在剛渡找一個小喇嘛,就像在海灘找一粒砂一樣,不是容易的事,況且黃蟬也不知道二活佛已經是小喇嘛了,所以二活佛的安全,沒有問題。

  白素的神情,自然逃不過黃蟬銳利的目光,那也就增加了我敘述的可靠性。

  我說完了後,攤了攤手,表示所知止於此。

  黃蟬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決定,把當年的血案,永遠成為秘密,不久,很快,就會確認二活佛的轉世,在剛渡的那個,永遠沒有希望成為二活佛。」

  白素像是想說甚麼,可是卻沒有說出來。

  我淡然道:「很好,你們怎麼做,我沒有意見──別人有意見也不要緊,反正你們有足夠的監獄。」

  黃蟬嘆了一聲:「無論如何,我對兩位總有異樣的尊敬,我帶一句話給兩位,切勿做任何事──後果會極嚴重,這是認真的。」

  我和白素同時笑了起來,黃蟬忙道:「只是一片好意,絕非警告。」

  我和白素,都沒有說甚麼,黃蟬忽然說了一句:「二活佛的確認儀式,會隆重舉行,轉世再生這種事,神秘莫名,世人都有興趣,兩位可有興趣參加?」

  我著實吃了一驚,為了使我不現出吃驚的神情,臉部肌肉甚至僵硬,我很佩服白素,她看來自然得多(後來,她說我看來自然得多)。

  我們齊聲道:「到時再說吧。」

  黃蟬轉身向外走:「郭先生在三年之內,最好不要入境──你的記錄壞極了。」

  小郭悶哼一聲:「要不是我,你們再也找不到那三件法物!」

  黃蟬笑:「對,就憑了這一點,我才能向最高當局說情,閣下才能全身而退。」

  白素道:「你們準備不論真假,另立二活佛,這三件東西,也沒有甚麼用處了。」

  黃蟬搖頭:「太有用了。那鈴不知是甚麼合金所鑄,所發出的聲音,音頻極高,世上獨一無二,教中都知道是二活佛的遺物,那簇花據說千年不謝,也是神花,我們找到了靈童,再教他當眾認出兩件法物,他二活佛的地位,就舉世公認,誰也搶不走──即使真正二活佛的轉世,也搶不了他的地位,這間接是郭先生的功勞!」

  我冷冷地道:「直接,自然是你的功勞了。」

  黃蟬很是佻皮地向我福了一福:「這是小女子應盡的責任!」

  我沒好氣:「還有那隻斷掌呢?準備如何利用?」

  黃蟬笑得甜:「我想不出有甚麼用處來,衛先生可有甚麼提議?」

  我又悶哼了一聲,黃蟬一副大穫全勝的姿態,一路嬌笑著,走了出去──她厲害在並沒有警告我們甚麼,只是把事實全部攤開來,好叫我們知難而退。

  的確,事情正如她所說,真正的二活佛轉世,就算能在這個典禮之中出現,也不會有機會。二活佛所說的「適當時機」,已不存在了。

  我和白素的心情都很沉重,事情看來像是壞在小郭手裏,但實在又不關他的事,我問他:「你是怎麼一下子找到那三件物事的?」

  小郭仍有氣:「我可不知道甚麼三件法物,只知道是一隻長盒子!」

  我道:「好了,當時對你略有隱瞞,是為了事關重大,況且你去找人,不是找物!」

  小郭嘆了一贅:「那長盒子是一個大線索,根據你的敘述,衛七帶著它登船,等到落船時,身邊已沒有了,他不會把盒子留在船上,唯一的可能──」

  我失聲叫:「沉到河中去了!」

  小郭一翻眼:「那還用說!舊時船上,都有油布,桐油泥灰的補漏,那是防水的好材料,又有壓艙的大石,將盒子密封了,綁上石塊,沉到河底去,是最好的保管方法!那一段水路又不是太長,我僱了八九十人逐尺找,第四天就把它撈了起來。」

  我和白素互望,我用力一頓足:「那怎麼又會驚動了那樣的高層?」

  小郭恨恨地道:「這就要怪你了,你沒告訴我那盒中是甚麼,我打開盒子一看,莫名其妙,只猜到那是喇嘛教中的東西,那鈴,那花倒也罷了,那隻斷掌,我可以發誓,確是人的手掌,只差沒有溫度了。」

  我駭然:「你敢去碰它?」

  小郭倒老實:「也猶豫了很久,像是有生命一樣。」

  我苦笑:「於是你帶著它們,去找喇嘛教?」

  小郭點頭:「才到了一座喇嘛寺,幾個老喇嘛一看,就認出了銅鈴是二活佛的遺物。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他們都對我客氣之極,又有了不少老喇嘛來,紛紛問我這三件物事的來歷,我就照實說了,第三天,我就啷噹入獄了。要是我早知道這三件物事如此重要,一得了手,立刻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我也絕想不到向小郭守了一些秘密,會有這樣的後果,只好一聲不出。

  小郭又道:「花和手掌,都是有生命的,何以經過那麼多年,生命在它們身上,只是凝止,並未消失?」

  我駭然道:「你說甚麼啊,手掌有甚麼生命?人才是有生命的。」

  小郭很固執:「手掌的情形,和花一樣,花被剪下來,生命還在,手掌被切下來,自然也有它的生命,何以生命竟然凝止,像是隨時可以再生?」

  我答不出來,白素平靜地道:「或許,這就是活佛的超自然能力!」

  小郭呆了半晌,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因為白素的話,雖然是唯一的解釋,但也難以接受。

  我再問:「東西給你找到了,人呢?可有訊息?」

  小郭搖頭:「沒有,問了幾個老人,有的還記得有外地人帶了一個可愛的女嬰來找奶媽的事,那陌生人第二天,把女嬰留在莊主家裏就走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我嘆了一聲,小郭忽然現出了很是古怪的神情:「那女嬰成了莊主的義女,跟著莊主姓穆,你猜,莊主為她取了一個甚麼名字?」

  我不耐煩:「誰能猜得到?」

  白素忽然驚訝地道:「莫非叫秀珍。」

  小郭用力一拍大腿:「正是!」

  我呆了一呆:「就是教紅綾潛水,最近又借超等小飛機給我的穆秀珍?我怎麼不知道她是我的同鄉?只怕是同名同姓吧!」

  白素道:「總有機會見到她的,一問就知──這裏面,不知道又有甚麼故事了!」

  我感到世事真是不可思議之至,除了不住搖頭之外,別無反應。

  小郭走後,我才懊喪之至:「我壞了二活佛的大事,那三件法物,落到了他們的手中!」

  白素道:「也不見得,天機玄妙得很,或許正要有如此一個曲折,到時二活佛一出現,東西現成在那裏,更方便些!」

  我望了白素半晌:「現在你還認為有那『適當時機』的存在?」

  白素點頭,我叫了起來:「你沒聽黃蟬的計劃?他們都安排好了!」

  白素語意堅定:「可是你別忘了,不論他們怎麼安排,他們都不知道暗號第二,只有二活佛才知道。我相信到時,暗號第二一定會發生巨大的作用,使他們的一切安排都崩潰!」

  我沒好氣:「會出現甚麼情形?」

  白素搖頭:「非但我不知道,連大活佛也不知道,只有二活佛一個人才知道。」

  白素的回答,無可反駁。

  到時,會有甚麼事情發生,也只有等到時才知道了。現在,只能設想。原則是:二活佛一再有行動,一定能使人人都確認他的地位。

  各位,我記述故事,都是在整個事件解決之後,才記述出來,所以都有頭有尾,唯獨這個故事,到此暫告結束,因為那「適當時候」還沒有來臨,還沒有發生的事,我當然不能先記述出來。

  這個「適當時候」一定會來臨的,而且,正如黃蟬所說,規模會很大。或許,到時所發生的事,一剎那間,就可以傳遍全世界,那也就不必我再來記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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