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二、特製的書桌】</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二、特製的書桌】</h3><br /><br />  溫寶裕一得意,接下來的「偉論,」就有點不敢恭維了:「氣體人,古已有之。太上老君一氣化三清,是最佳例子。還有一些擅長變化的人,我看也是氣體人。」<br /><br />  大家都不出聲,看起來都不以為然。可是聽他繼續說下去,卻又令人不得不服他確然有非同小可的想像力。<br /><br />  他說:「氣體的形狀最不固定,可以在剎那之間,千變萬化,所以氣體人的外型,能作任何形狀的改變。傳說之中,善於把身體外型作改變的氣體人很多,最著名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齊天大聖孫悟空!」<br /><br />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向各人望了一眼。所有人之中,只有紅綾一個,不知道孫悟空是什麼人──她雖然知識豐富之極,只怕再也沒有一個地球人比得上,但是還是有一些知識,尤其是文學上的知識,她還未曾接觸到。她徹底知道下雪的原因,也可能知道何以雪花都呈美麗的六角形的秘密,可是如果對她說到竇娥蒙冤六月飛雪,她就會瞠目不知所對了。<br /><br />  她有一個好處,不明白,立刻問:「孫悟空是什麼人?」<br /><br />  對她的這一類問題,我和白素,必然盡心回答:「孫悟空是一個神話人物,是一頭石猴的化身,他會七十二般變化。」<br /><br />  這是最簡單的介紹,溫寶裕立時接了上去:「所謂七十二般變化,只是方便的說法,事實上,他能千變萬化,又能拔一根毫毛,作為化身。這一切,只有他本身是氣體,才能做得到。」<br /><br />  他說了之後,又停了一停,續道:「同樣有變化能力的,還有二郎神楊戩──」<br /><br />  我道:「夠了,神話傳說中會『搖身一變』的人太多了,不必一一枚舉!」<br /><br />  溫寶裕竟趁勢作了結論:「他們全是氣體人!」<br /><br />  聽了他這種設想,人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怪不可言。可是想要反駁,卻也很難。<br /><br />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著。我想各人全是一樣的心思:氣體人這個現象,實在正超乎我們的想像力之外,以致有很多情形,全然無法設想。<br /><br />  例如,氣體人要雜在物質三態俱全的地球人之間生活,他是如何克服不被人發覺的困難的?他進食液態或固態的食物之後,如何消化它們?<br /><br />  他又是用什麼方法來維持他氣態身體的營養?他有血液嗎──難道連血都是氣態的?<br /><br />  我常說,外星高級生命的形態,地球人無法設想。地球人往往設想外星人有六個頭十八隻腳,那是因為地球上的生命形態有頭有腳的緣故,想像力是根據事實衍化出來的。<br /><br />  而等到有一種外星生命形式,是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的時候,就無法作出設想了,氣體人只不過是其中一例而已。我很懊喪竟然沒有和氣體人進一步打交道的機會,只好寄望錯過了這一次,日後還會有機會。而且,世上玄妙的事情實在太多,又怎能每一件事都參與?在《運氣》這個故事之中,我竟然知道了生命可以以氣態的方式而生存,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收穫了!<br /><br />  我把我所想到的說了出來,大家都表示同意。溫寶裕立時拋開了氣體人這個題目,大聲問:「那頭鷹是怎麼一回事?」<br /><br />  他也立即想到了亞洲之鷹羅開:「是我們的朋友有消息要傳遞?」<br /><br />  我搖頭:「我看不是──」<br /><br />  我把在海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再取出了那一對金環來給各人傳看。<br /><br />  溫寶裕的意見最多:「阿拉伯人最喜養獵鷹,看這上面的花紋,很有點阿拉伯風格。」<br /><br />  藍絲則說:「可以肯定,這花紋,這東西,和降頭術沒有關係。」<br /><br />  紅綾看得很仔細,然後道:「它不在我的知識範圍之內,不過我可以知道,它是成色很高的黃金,接近純金。」<br /><br />  白素和曹金福並沒有發表意見,只是搖頭,表示他們說不出所以然來。<br /><br />  溫寶裕一再叮囑:「找到了鷹主人,記得通知我!」<br /><br />  當時,我認為那是很容易的事,所以立即答應。誰知道一連三天,我的「尋找廣告在各種傳播介上出現,已經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甚至有記者專程找上門來,可是鷹主人卻始終未曾出現。」<br /><br />  這時,那頭鷹早已醒過來了。<br /><br />  那鷹醒來的經過,也頗為驚心動魄。當晚我們討論氣體人的事,到了夜深,溫寶裕和藍絲先告辭離去。紅綾打了一個呵欠,跳上她的繩床,也就鼾聲大作。曹金福進了客房,我和白素,也已安睡。<br /><br />  我把鷹放在書房的一張安樂椅上,我的想法是,鷹的雙翅受傷,牠不能飛,自然也不會傷人,所以,也就沒有多作防範。<br /><br />  約莫是在天色將明時,我們忽然被一陣可怕之極的聲響所驚醒。<br /><br />  那聲響的內容很複雜,既有尖厲的叫聲,又有像是在刮你的骨頭一樣的爬搔聲,而且就發生在我們的房門口,所以聽來格外驚人。<br /><br />  我一躍而起,已聽到門外又傳來紅綾的呼喝聲,她喝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可是突然之間,一切聲音,都靜了下來。<br /><br />  我第一時間打開門,看到了一個十分奇妙的現象──那鷹站在地上,紅綾蹲著身子,正用手在輕拍牠的背部。隨著紅綾的動作,那鷹一身聳起的翎毛,也正在迅速地回復常態。<br /><br />  看來,那鷹剛才正處於極度激動的情緒,在紅綾的撫慰之下,才平靜下來。<br /><br />  紅綾自幼在山野之間長大,長期與獸為伍,我一直相信她有和非人類相處的特殊能力,現在又得到了證明。<br /><br />  尤其是當我看到房門上滿是鷹爪所造成的抓痕時,更知道要使這鋼喙鐵爪的鷹,自憤怒之極到立刻平靜,是多少不容易的事,可是紅綾輕而易舉做到了。<br /><br />  那時,這鷹站著,身子還在微微發抖,紅綾的手輕輕拍打牠的背部──這情景並不特別,特別的是,紅綾和那鷹對望著,在她和牠的目光之中,我可以肯定,兩者之間,必然有某種程度的溝通。<br /><br />  這種情形,維持了約有幾秒鐘,那鷹忽然又發出了一陣古怪的聲響來。<br /><br />  紅綾一聽,就眉心打結,失聲道:「爸,牠想告訴我們什麼!」<br /><br />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感到鷹確然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可是,紅綾再神通廣大,她也沒有法子聽得懂──古時,傳說有一個叫公冶長的人,倒是通鳥語的,可現在上哪兒去找一個懂鷹語的人?<br /><br />  這時,曹金福也出來了,傻大個子瞪大了眼,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br /><br />  鷹聽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尖,也越來越急促,紅綾一面拍打牠,一面道:「我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用別的方法表達你的意思?」<br /><br />  我剛想說鷹怎麼聽得懂她的話,那鷹已靜下來,忽然側身,一雙強而有力的腿,先是一陣蹬動,然後,不住用右爪抓左腳,又用左爪抓右腳。<br /><br />  這樣的動作,牠重複了幾次之後,我、白素和紅綾就一起叫了起來:「我們明白牠的意思了!」<br /><br />  牠是想要回繞在牠腳上的金環!<br /><br />  那一對金環,我研究了一會,看不出什麼名堂。就放在書桌上,這時,我一面聽著,一面已飛快地奔進書房,取了它們出來。<br /><br />  鷹一見那對金環,就興奮得想撲翼。怎奈牠雙翅被綁得很緊,所以竟變成了身子一陣發顫。<br /><br />  紅綾也興奮得大叫:「爸、媽,這鷹通靈的程度,不在靈猴之下!」<br /><br />  我也知道,這鷹至少是聽得懂人話的──受豢養久了的動物,都可以有這種能力,但程度如此之深,也屬於罕見之極。<br /><br />  我把一隻金環遞給了紅綾,我們兩人,一邊一個,替牠把金環繞上。牠這才站了起來,走動幾步,不時用喙去啄那金環,像是表示牠對這金環的重視。<br /><br />  突然,紅綾飛奔下樓,不一會,就拿了肉食上來,想要餵鷹,可是鷹卻一下子抓了過來,自己用喙撕了吃,狼吞虎嚥,食量奇大。<br /><br />  紅綾越看越喜歡忽發奇想:「牠主人不找上門來就好了!」<br /><br />  我笑了起來:「不可能吧,把一頭鷹調教到這種程度,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怎會不來把牠領回去!」<br /><br />  紅綾聽了,不免愀然不樂,曹金福在一旁道:「鄉下也有人養鷹的,但若不是從小養起,很難馴服!」<br /><br />  紅綾就算不樂,也維持不了十秒鐘時間,聞言一揮手:「牠主人來了也好,可以向他討教馴鷹的方法!」<br /><br />  說著,她站了起來,隨意走動了幾步。有趣的是,那鷹竟然亦趨地跟著她,把紅綾逗得大樂。紅綾進了房間,那鷹也跟了進去,就在紅綾的房間中棲息。<br /><br />  我以為第二天,鷹主人就會出現,至少會和我聯絡。可是一連三天,卻音訊全無。<br /><br />  這時,鷹和我們已極熟了,牠和紅綾尤其熟,竟以紅綾的肩頭為牠的息棲之所。<br /><br />  紅綾本來已夠高大怪異的了,身邊又老跟著一個長大壯碩得異乎尋常的曹金福。這時,肩上再站著一頭約有一公尺高的蒼鷹造型之古怪,堪稱世所罕見。她一出現,雖然不致於引起大混亂,但小小的不正常情形自然難免。各種傳媒再一渲染,可以說無人不知,甚至國際性的通訊社,也將之當成了花邊新聞。<br /><br />  可是鷹主人卻一直未曾出現。<br /><br />  我和紅綾,把鷹帶到獸醫處,拆了舊包紮,換上新的,三天一次,三次之後,傷已完全好了,那鷹展開雙翅,更是雄偉無比。<br /><br />  我們把牠帶到了一處空地,牠立時騰空而起,轉眼之間,直上高空,成了一個小黑點,但是在陽光之下,仍然可以看到極細微的金光閃耀。<br /><br />  紅綾一直昂著頭,口中喃喃自語:「你可不要一去不回頭。」<br /><br />  我安慰她:「牠的主人,可能是世外高人,不願意露面,牠一定是飛回主人那裡去了!」<br /><br />  紅綾嘆了聲:「牠至少應該經常來看我們!」<br /><br />  說話之間,紅綾又歡呼了起來,只見天上,金光閃閃──那鷹又盤旋直下,不一會雙翅一收,竟又穩穩當當,停在紅綾的肩頭之上。<br /><br />  紅綾喜得又蹦又跳,又大打筋斗──每當她翻滾時,鷹就騰空而起;她一停止,鷹又落在她的肩上。一人一鷹,動作矯健之極,蔚為前所未有的奇觀。<br /><br />  紅綾發表意見:「這鷹是我的了!」<br /><br />  說了之後,她略覺不妥,這才修正:「至少,和牠的原主人,一人一半!」<br /><br />  說著,她拍著鷹頭:「好不好?」<br /><br />  那鷹竟然點頭撲翅,表示同意!<br /><br />  鷹主人在半個月之後,還未曾露面。<br /><br />  那天,我正在憑窗閒眺,忽然看到一輛大房車,自斜路上駛上來。斜路只通向我的住所,所以這輛陌生的大房車,目的地必然是我的住所。<br /><br />  我只看到車子由穿制服的司機駕駛,看不到坐在車後的是什麼人。<br /><br />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鷹主人終於來了!從這大房車的氣派來看,鷹主人的身份可想而知。<br /><br />  由於我心急想知道下車來的是何等樣人,所以我停留在窗前。<br /><br />  這時,曹金福和紅綾都不在,那鷹自然也和他們在一起,所以屋子中很靜。<br /><br />  果然,車子直開到門口,穿制服的司機先下車,打開車門,自車中走出了一個人來。<br /><br />  雖然居高臨下看去,並不能完全看清那人的臉面,可是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他是什麼來。而且,心中也驚訝之極,因為我怎麼也料不到這個人會來找我!<br /><br />  這個人,當然不會是那鷹的主人,其人非別,姓關名大鵬,是商界的一個成功人士,各位對他的大名若是不熟悉,那其過在我,因為在上一個故事《運氣》之中,他雖然出場甚多,但我一直稱他為「關老頭」而不名。<br /><br />  那當然不是一種尊重他的態度,事實上,我也絕無意尊重這樣的一個人物,相反地,還很是討厭這種人──並不是說因這種人成功而討厭,只是我個人情緒上的感覺。<br /><br />  這瘦小精悍的關先生,除了是關氏機構的總裁之外,還是著名的美人兒小仙的丈夫,而小仙女士,就是《運氣》這個故事的主要人物,她被改造成為了氣體人在空氣之中消失了!<br /><br />  本來,對於氣體人這種超乎想像的奇特現象,我極有興趣作進一步的研究。除了小仙和氣體人金兒之外,關老頭也是應該接觸的對象。可是我由於討厭他的為人,自然不再去找他,想不到他竟找上門來了!<br /><br />  他會有什麼事來找我呢?<br /><br />  我看到了關老頭下車之後,遲疑了一下,才來到門口,伸手想按鈴,可是才一伸出手,卻又縮了回去,可見他心中對是不是要見我,很猶豫不決──通常,只有有求於人,才會這樣。<br /><br />  我心中又想:他有什麼事求我呢?<br /><br />  就在這時,我抽屜中的小電話,響了起來,那電話知者甚少,能夠知道的,自然是至親好友。<br /><br />  我放下關老頭不理,打開抽屜,按下掣鈕,聽到了老朋友陶啟泉的聲音:「那關總裁到你家沒有?」<br /><br />  我笑道:「是你把這個人推到我這裡來的?」<br /><br />  陶啟泉也笑:「別那麼說,不久之前,你想見他見不著,還是我幫的忙──他說,他有事要你幫忙,可是又怕你不答應,所以想起我曾介紹你去見他,便來求我。衛斯理,世事都有因有果,今日之果,正是你早日種下的因啊,怎能怪我!」<br /><br />  我「嘖嘖」連聲:「真了不起,大商家怎麼兼任大哲學家了?好,我會見他,但不一定能答應他的要求!」<br /><br />  陶啟泉道:「那當然──還有,他的那位夫人怎麼了?我見過幾次,真是艷光照人,不可方物,這老頭,艷福真是無邊!」<br /><br />  我笑道:「故事太長,有機會才告訴你!」<br /><br />  說到這裡,門鈴才響了起來,可知他在門口,猶豫的時間真長。<br /><br />  陶啟泉道:「好,再聯絡!」<br /><br />  我關上了抽屜,聽到樓下老蔡已在盤問來人。老蔡對來找我的人,若是他未曾見過的,態度之壞,無以復加,所以我由得關老頭這個平日氣焰萬丈的總裁,去試一下這種滋味。<br /><br />  果然,下面傳來了老蔡的吆喝聲,和關老頭忍氣吞聲的回答。老蔡最後下逐客令:「我家主人向來不見閒雜人等,別說你是坐了車子來的,搭火箭來的,也一概不見,你打道回府吧!」<br /><br />  關老頭忽出絕招,竟不理會老蔡,大聲叫起來:「衛先生,陶翁給你打電話了沒有?請你給個面子!」<br /><br />  我看著他也受辱得差不多了,所以走到樓梯口,大聲叫:「老蔡,讓他進來!」<br /><br />  老蔡有了我的吩咐,悶哼一聲,轉身就走,我再揚聲:「請上來!」<br /><br />  關老頭面色青白,上了樓梯,喘著氣:「貴管家──」<br /><br />  但總算他夠機靈,說了三個字,就沒有再往下說去,我把他領進了書房,給了他一杯酒:「請直話直說,我不喜兜圈子。」<br /><br />  關老頭喝了一口酒:「小仙她究竟上哪裡去了?我無法接受警方的解釋!」<br /><br />  我反問:「警方怎麼說?」<br /><br />  關老頭用力揮了一下手:「說他和金兒私奔了!」<br /><br />  我倒很佩服黃堂的用詞,我點頭:「確然如此!」<br /><br />  關老頭漲紅了臉:「可是他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有人說得上來?」<br /><br />  我望了他一會,才道:「情形極特別,那不是一般情形的私奔,我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是你聽到的最接近事實的推測!」<br /><br />  於是,我把金兒可能是氣體人,小仙也可能變成了氣體人的推測說給他聽。我說了大約十來分鐘,在這段時間中,他沒有停止過搖頭,表示不相信。<br /><br />  最後,他總結了一句:「我不相信!」<br /><br />  我預期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攤了攤手,沒有再說什麼。關老頭卻道:「我有方法可以知道真相!」<br /><br />  我作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懶得開口。關老頭又道:「可是我打不開那桌子的任何一隻抽屜。」<br /><br />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又道:「小仙有一張書桌,是特別訂製的,是她嫁給我時提出的要求之一。那桌子是瑞典一家精工鑄造廠的傑作。它們專製造舉世無雙的保險箱──」<br /><br />  他說到這裡,我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我立即想起,在《運氣》這個故事中,我曾偷進過他的住所,發現在二樓其中一間房內,有一張很是特別的書桌。<br /><br />  當時我只是注意到它的特別,並沒有作進一步的研究,如今聽到老頭這樣說,這桌子竟大有文章!<br /><br />  這時,我也被引發了好奇心──一張由舉世無雙的保險箱製造商所製造的書桌,那意味著什麼呢?<br /><br />  當然是表示小仙有許多秘密,要鎖在那書桌之內。<br /><br />  我略牽動了一下身子:「你打不開書桌的抽屜?」<br /><br />  關老頭神情沮喪:「一共有七個抽屜,一個都打不開,我知道其中蘊藏著小仙的秘密!」<br /><br />  我揚了揚眉,表示奇怪他何以如此肯定。他道:「當日,在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她說過,雖然成了夫妻,但是她還要保留個人的一些秘密。所以要一個妥當的保存秘密的所在。我實在愛她,所以答應了,那桌子的造價是三十萬英鎊,全是堅硬的合金鋼鑄成,所以──」<br /><br />  我接了上去:「所以,你不能循正當的途徑打開它,也無法用破壞的手段!」<br /><br />  關老頭神情無奈地點著頭。<br /><br />  這時,我已經大致可以知道他來找我的目的了,他是要我出手,去打開那書桌的抽屜!<br /><br />  我並不先提出這一點,只是問他:「你一定曾和製造商聯絡過,請他們提供你方法?」<br /><br />  關老頭道:「是,聯絡過。製造商方面的回答是:對不起,他們做不到──他們並不是知道而不肯說,而是真正的不知道!」<br /><br />  我皺眉:「這好像不太合常規!」<br /><br />  關老頭嘆了一聲,忽然取出了幾張紙來,放在我面前:「請看,這是當日小仙給製造商的信,前幾天他們傳真來給我的。」<br /><br />  我接過來,信有好幾封,先是關夫人小仙,當日以顧客的身份,向製造商提出的要求。<br /><br />  她要求製造商製造「絕對只有使用者一個人打得開的密鎖,而任何人企圖用不正當方法打開,就會令裡面的物件銷毀」。<br /><br />  製造商第一次的回復是「據知,目前無法有這種技術可滿足夫人的要求。」<br /><br />  小仙再堅持:「貴廠號稱在保險箱製造業之中,舉世無雙,必有令顧客滿意之方法,若不能,則交易取消,且對貴廠的廠譽,造成一定程度之損害!請貴廠盡最大之努力,感激不盡。」</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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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特製的書桌】



  溫寶裕一得意,接下來的「偉論,」就有點不敢恭維了:「氣體人,古已有之。太上老君一氣化三清,是最佳例子。還有一些擅長變化的人,我看也是氣體人。」

  大家都不出聲,看起來都不以為然。可是聽他繼續說下去,卻又令人不得不服他確然有非同小可的想像力。

  他說:「氣體的形狀最不固定,可以在剎那之間,千變萬化,所以氣體人的外型,能作任何形狀的改變。傳說之中,善於把身體外型作改變的氣體人很多,最著名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向各人望了一眼。所有人之中,只有紅綾一個,不知道孫悟空是什麼人──她雖然知識豐富之極,只怕再也沒有一個地球人比得上,但是還是有一些知識,尤其是文學上的知識,她還未曾接觸到。她徹底知道下雪的原因,也可能知道何以雪花都呈美麗的六角形的秘密,可是如果對她說到竇娥蒙冤六月飛雪,她就會瞠目不知所對了。

  她有一個好處,不明白,立刻問:「孫悟空是什麼人?」

  對她的這一類問題,我和白素,必然盡心回答:「孫悟空是一個神話人物,是一頭石猴的化身,他會七十二般變化。」

  這是最簡單的介紹,溫寶裕立時接了上去:「所謂七十二般變化,只是方便的說法,事實上,他能千變萬化,又能拔一根毫毛,作為化身。這一切,只有他本身是氣體,才能做得到。」

  他說了之後,又停了一停,續道:「同樣有變化能力的,還有二郎神楊戩──」

  我道:「夠了,神話傳說中會『搖身一變』的人太多了,不必一一枚舉!」

  溫寶裕竟趁勢作了結論:「他們全是氣體人!」

  聽了他這種設想,人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怪不可言。可是想要反駁,卻也很難。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著。我想各人全是一樣的心思:氣體人這個現象,實在正超乎我們的想像力之外,以致有很多情形,全然無法設想。

  例如,氣體人要雜在物質三態俱全的地球人之間生活,他是如何克服不被人發覺的困難的?他進食液態或固態的食物之後,如何消化它們?

  他又是用什麼方法來維持他氣態身體的營養?他有血液嗎──難道連血都是氣態的?

  我常說,外星高級生命的形態,地球人無法設想。地球人往往設想外星人有六個頭十八隻腳,那是因為地球上的生命形態有頭有腳的緣故,想像力是根據事實衍化出來的。

  而等到有一種外星生命形式,是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的時候,就無法作出設想了,氣體人只不過是其中一例而已。我很懊喪竟然沒有和氣體人進一步打交道的機會,只好寄望錯過了這一次,日後還會有機會。而且,世上玄妙的事情實在太多,又怎能每一件事都參與?在《運氣》這個故事之中,我竟然知道了生命可以以氣態的方式而生存,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收穫了!

  我把我所想到的說了出來,大家都表示同意。溫寶裕立時拋開了氣體人這個題目,大聲問:「那頭鷹是怎麼一回事?」

  他也立即想到了亞洲之鷹羅開:「是我們的朋友有消息要傳遞?」

  我搖頭:「我看不是──」

  我把在海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再取出了那一對金環來給各人傳看。

  溫寶裕的意見最多:「阿拉伯人最喜養獵鷹,看這上面的花紋,很有點阿拉伯風格。」

  藍絲則說:「可以肯定,這花紋,這東西,和降頭術沒有關係。」

  紅綾看得很仔細,然後道:「它不在我的知識範圍之內,不過我可以知道,它是成色很高的黃金,接近純金。」

  白素和曹金福並沒有發表意見,只是搖頭,表示他們說不出所以然來。

  溫寶裕一再叮囑:「找到了鷹主人,記得通知我!」

  當時,我認為那是很容易的事,所以立即答應。誰知道一連三天,我的「尋找廣告在各種傳播介上出現,已經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甚至有記者專程找上門來,可是鷹主人卻始終未曾出現。」

  這時,那頭鷹早已醒過來了。

  那鷹醒來的經過,也頗為驚心動魄。當晚我們討論氣體人的事,到了夜深,溫寶裕和藍絲先告辭離去。紅綾打了一個呵欠,跳上她的繩床,也就鼾聲大作。曹金福進了客房,我和白素,也已安睡。

  我把鷹放在書房的一張安樂椅上,我的想法是,鷹的雙翅受傷,牠不能飛,自然也不會傷人,所以,也就沒有多作防範。

  約莫是在天色將明時,我們忽然被一陣可怕之極的聲響所驚醒。

  那聲響的內容很複雜,既有尖厲的叫聲,又有像是在刮你的骨頭一樣的爬搔聲,而且就發生在我們的房門口,所以聽來格外驚人。

  我一躍而起,已聽到門外又傳來紅綾的呼喝聲,她喝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可是突然之間,一切聲音,都靜了下來。

  我第一時間打開門,看到了一個十分奇妙的現象──那鷹站在地上,紅綾蹲著身子,正用手在輕拍牠的背部。隨著紅綾的動作,那鷹一身聳起的翎毛,也正在迅速地回復常態。

  看來,那鷹剛才正處於極度激動的情緒,在紅綾的撫慰之下,才平靜下來。

  紅綾自幼在山野之間長大,長期與獸為伍,我一直相信她有和非人類相處的特殊能力,現在又得到了證明。

  尤其是當我看到房門上滿是鷹爪所造成的抓痕時,更知道要使這鋼喙鐵爪的鷹,自憤怒之極到立刻平靜,是多少不容易的事,可是紅綾輕而易舉做到了。

  那時,這鷹站著,身子還在微微發抖,紅綾的手輕輕拍打牠的背部──這情景並不特別,特別的是,紅綾和那鷹對望著,在她和牠的目光之中,我可以肯定,兩者之間,必然有某種程度的溝通。

  這種情形,維持了約有幾秒鐘,那鷹忽然又發出了一陣古怪的聲響來。

  紅綾一聽,就眉心打結,失聲道:「爸,牠想告訴我們什麼!」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感到鷹確然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可是,紅綾再神通廣大,她也沒有法子聽得懂──古時,傳說有一個叫公冶長的人,倒是通鳥語的,可現在上哪兒去找一個懂鷹語的人?

  這時,曹金福也出來了,傻大個子瞪大了眼,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鷹聽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尖,也越來越急促,紅綾一面拍打牠,一面道:「我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用別的方法表達你的意思?」

  我剛想說鷹怎麼聽得懂她的話,那鷹已靜下來,忽然側身,一雙強而有力的腿,先是一陣蹬動,然後,不住用右爪抓左腳,又用左爪抓右腳。

  這樣的動作,牠重複了幾次之後,我、白素和紅綾就一起叫了起來:「我們明白牠的意思了!」

  牠是想要回繞在牠腳上的金環!

  那一對金環,我研究了一會,看不出什麼名堂。就放在書桌上,這時,我一面聽著,一面已飛快地奔進書房,取了它們出來。

  鷹一見那對金環,就興奮得想撲翼。怎奈牠雙翅被綁得很緊,所以竟變成了身子一陣發顫。

  紅綾也興奮得大叫:「爸、媽,這鷹通靈的程度,不在靈猴之下!」

  我也知道,這鷹至少是聽得懂人話的──受豢養久了的動物,都可以有這種能力,但程度如此之深,也屬於罕見之極。

  我把一隻金環遞給了紅綾,我們兩人,一邊一個,替牠把金環繞上。牠這才站了起來,走動幾步,不時用喙去啄那金環,像是表示牠對這金環的重視。

  突然,紅綾飛奔下樓,不一會,就拿了肉食上來,想要餵鷹,可是鷹卻一下子抓了過來,自己用喙撕了吃,狼吞虎嚥,食量奇大。

  紅綾越看越喜歡忽發奇想:「牠主人不找上門來就好了!」

  我笑了起來:「不可能吧,把一頭鷹調教到這種程度,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怎會不來把牠領回去!」

  紅綾聽了,不免愀然不樂,曹金福在一旁道:「鄉下也有人養鷹的,但若不是從小養起,很難馴服!」

  紅綾就算不樂,也維持不了十秒鐘時間,聞言一揮手:「牠主人來了也好,可以向他討教馴鷹的方法!」

  說著,她站了起來,隨意走動了幾步。有趣的是,那鷹竟然亦趨地跟著她,把紅綾逗得大樂。紅綾進了房間,那鷹也跟了進去,就在紅綾的房間中棲息。

  我以為第二天,鷹主人就會出現,至少會和我聯絡。可是一連三天,卻音訊全無。

  這時,鷹和我們已極熟了,牠和紅綾尤其熟,竟以紅綾的肩頭為牠的息棲之所。

  紅綾本來已夠高大怪異的了,身邊又老跟著一個長大壯碩得異乎尋常的曹金福。這時,肩上再站著一頭約有一公尺高的蒼鷹造型之古怪,堪稱世所罕見。她一出現,雖然不致於引起大混亂,但小小的不正常情形自然難免。各種傳媒再一渲染,可以說無人不知,甚至國際性的通訊社,也將之當成了花邊新聞。

  可是鷹主人卻一直未曾出現。

  我和紅綾,把鷹帶到獸醫處,拆了舊包紮,換上新的,三天一次,三次之後,傷已完全好了,那鷹展開雙翅,更是雄偉無比。

  我們把牠帶到了一處空地,牠立時騰空而起,轉眼之間,直上高空,成了一個小黑點,但是在陽光之下,仍然可以看到極細微的金光閃耀。

  紅綾一直昂著頭,口中喃喃自語:「你可不要一去不回頭。」

  我安慰她:「牠的主人,可能是世外高人,不願意露面,牠一定是飛回主人那裡去了!」

  紅綾嘆了聲:「牠至少應該經常來看我們!」

  說話之間,紅綾又歡呼了起來,只見天上,金光閃閃──那鷹又盤旋直下,不一會雙翅一收,竟又穩穩當當,停在紅綾的肩頭之上。

  紅綾喜得又蹦又跳,又大打筋斗──每當她翻滾時,鷹就騰空而起;她一停止,鷹又落在她的肩上。一人一鷹,動作矯健之極,蔚為前所未有的奇觀。

  紅綾發表意見:「這鷹是我的了!」

  說了之後,她略覺不妥,這才修正:「至少,和牠的原主人,一人一半!」

  說著,她拍著鷹頭:「好不好?」

  那鷹竟然點頭撲翅,表示同意!

  鷹主人在半個月之後,還未曾露面。

  那天,我正在憑窗閒眺,忽然看到一輛大房車,自斜路上駛上來。斜路只通向我的住所,所以這輛陌生的大房車,目的地必然是我的住所。

  我只看到車子由穿制服的司機駕駛,看不到坐在車後的是什麼人。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鷹主人終於來了!從這大房車的氣派來看,鷹主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由於我心急想知道下車來的是何等樣人,所以我停留在窗前。

  這時,曹金福和紅綾都不在,那鷹自然也和他們在一起,所以屋子中很靜。

  果然,車子直開到門口,穿制服的司機先下車,打開車門,自車中走出了一個人來。

  雖然居高臨下看去,並不能完全看清那人的臉面,可是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他是什麼來。而且,心中也驚訝之極,因為我怎麼也料不到這個人會來找我!

  這個人,當然不會是那鷹的主人,其人非別,姓關名大鵬,是商界的一個成功人士,各位對他的大名若是不熟悉,那其過在我,因為在上一個故事《運氣》之中,他雖然出場甚多,但我一直稱他為「關老頭」而不名。

  那當然不是一種尊重他的態度,事實上,我也絕無意尊重這樣的一個人物,相反地,還很是討厭這種人──並不是說因這種人成功而討厭,只是我個人情緒上的感覺。

  這瘦小精悍的關先生,除了是關氏機構的總裁之外,還是著名的美人兒小仙的丈夫,而小仙女士,就是《運氣》這個故事的主要人物,她被改造成為了氣體人在空氣之中消失了!

  本來,對於氣體人這種超乎想像的奇特現象,我極有興趣作進一步的研究。除了小仙和氣體人金兒之外,關老頭也是應該接觸的對象。可是我由於討厭他的為人,自然不再去找他,想不到他竟找上門來了!

  他會有什麼事來找我呢?

  我看到了關老頭下車之後,遲疑了一下,才來到門口,伸手想按鈴,可是才一伸出手,卻又縮了回去,可見他心中對是不是要見我,很猶豫不決──通常,只有有求於人,才會這樣。

  我心中又想:他有什麼事求我呢?

  就在這時,我抽屜中的小電話,響了起來,那電話知者甚少,能夠知道的,自然是至親好友。

  我放下關老頭不理,打開抽屜,按下掣鈕,聽到了老朋友陶啟泉的聲音:「那關總裁到你家沒有?」

  我笑道:「是你把這個人推到我這裡來的?」

  陶啟泉也笑:「別那麼說,不久之前,你想見他見不著,還是我幫的忙──他說,他有事要你幫忙,可是又怕你不答應,所以想起我曾介紹你去見他,便來求我。衛斯理,世事都有因有果,今日之果,正是你早日種下的因啊,怎能怪我!」

  我「嘖嘖」連聲:「真了不起,大商家怎麼兼任大哲學家了?好,我會見他,但不一定能答應他的要求!」

  陶啟泉道:「那當然──還有,他的那位夫人怎麼了?我見過幾次,真是艷光照人,不可方物,這老頭,艷福真是無邊!」

  我笑道:「故事太長,有機會才告訴你!」

  說到這裡,門鈴才響了起來,可知他在門口,猶豫的時間真長。

  陶啟泉道:「好,再聯絡!」

  我關上了抽屜,聽到樓下老蔡已在盤問來人。老蔡對來找我的人,若是他未曾見過的,態度之壞,無以復加,所以我由得關老頭這個平日氣焰萬丈的總裁,去試一下這種滋味。

  果然,下面傳來了老蔡的吆喝聲,和關老頭忍氣吞聲的回答。老蔡最後下逐客令:「我家主人向來不見閒雜人等,別說你是坐了車子來的,搭火箭來的,也一概不見,你打道回府吧!」

  關老頭忽出絕招,竟不理會老蔡,大聲叫起來:「衛先生,陶翁給你打電話了沒有?請你給個面子!」

  我看著他也受辱得差不多了,所以走到樓梯口,大聲叫:「老蔡,讓他進來!」

  老蔡有了我的吩咐,悶哼一聲,轉身就走,我再揚聲:「請上來!」

  關老頭面色青白,上了樓梯,喘著氣:「貴管家──」

  但總算他夠機靈,說了三個字,就沒有再往下說去,我把他領進了書房,給了他一杯酒:「請直話直說,我不喜兜圈子。」

  關老頭喝了一口酒:「小仙她究竟上哪裡去了?我無法接受警方的解釋!」

  我反問:「警方怎麼說?」

  關老頭用力揮了一下手:「說他和金兒私奔了!」

  我倒很佩服黃堂的用詞,我點頭:「確然如此!」

  關老頭漲紅了臉:「可是他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有人說得上來?」

  我望了他一會,才道:「情形極特別,那不是一般情形的私奔,我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是你聽到的最接近事實的推測!」

  於是,我把金兒可能是氣體人,小仙也可能變成了氣體人的推測說給他聽。我說了大約十來分鐘,在這段時間中,他沒有停止過搖頭,表示不相信。

  最後,他總結了一句:「我不相信!」

  我預期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攤了攤手,沒有再說什麼。關老頭卻道:「我有方法可以知道真相!」

  我作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懶得開口。關老頭又道:「可是我打不開那桌子的任何一隻抽屜。」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又道:「小仙有一張書桌,是特別訂製的,是她嫁給我時提出的要求之一。那桌子是瑞典一家精工鑄造廠的傑作。它們專製造舉世無雙的保險箱──」

  他說到這裡,我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我立即想起,在《運氣》這個故事中,我曾偷進過他的住所,發現在二樓其中一間房內,有一張很是特別的書桌。

  當時我只是注意到它的特別,並沒有作進一步的研究,如今聽到老頭這樣說,這桌子竟大有文章!

  這時,我也被引發了好奇心──一張由舉世無雙的保險箱製造商所製造的書桌,那意味著什麼呢?

  當然是表示小仙有許多秘密,要鎖在那書桌之內。

  我略牽動了一下身子:「你打不開書桌的抽屜?」

  關老頭神情沮喪:「一共有七個抽屜,一個都打不開,我知道其中蘊藏著小仙的秘密!」

  我揚了揚眉,表示奇怪他何以如此肯定。他道:「當日,在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她說過,雖然成了夫妻,但是她還要保留個人的一些秘密。所以要一個妥當的保存秘密的所在。我實在愛她,所以答應了,那桌子的造價是三十萬英鎊,全是堅硬的合金鋼鑄成,所以──」

  我接了上去:「所以,你不能循正當的途徑打開它,也無法用破壞的手段!」

  關老頭神情無奈地點著頭。

  這時,我已經大致可以知道他來找我的目的了,他是要我出手,去打開那書桌的抽屜!

  我並不先提出這一點,只是問他:「你一定曾和製造商聯絡過,請他們提供你方法?」

  關老頭道:「是,聯絡過。製造商方面的回答是:對不起,他們做不到──他們並不是知道而不肯說,而是真正的不知道!」

  我皺眉:「這好像不太合常規!」

  關老頭嘆了一聲,忽然取出了幾張紙來,放在我面前:「請看,這是當日小仙給製造商的信,前幾天他們傳真來給我的。」

  我接過來,信有好幾封,先是關夫人小仙,當日以顧客的身份,向製造商提出的要求。

  她要求製造商製造「絕對只有使用者一個人打得開的密鎖,而任何人企圖用不正當方法打開,就會令裡面的物件銷毀」。

  製造商第一次的回復是「據知,目前無法有這種技術可滿足夫人的要求。」

  小仙再堅持:「貴廠號稱在保險箱製造業之中,舉世無雙,必有令顧客滿意之方法,若不能,則交易取消,且對貴廠的廠譽,造成一定程度之損害!請貴廠盡最大之努力,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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