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三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三章</h3><br /><br />  兩顆氫彈,這意味著這件事關係著整個世界的大局,伸引開去,說這件事關係著整個人類的命運,那也絕不是誇張的說法!<br /><br />  因為那兩顆氫彈若是落在好戰份子的手中,濫加使用的話,必然引起報復,那就是核子戰爭的爆發。<br /><br />  而核子戰爭的爆發,便是人類的末日,這一點,即使是白癡也不會否認的了。這樣的大事,會隨著那輛跟蹤汽車被毀而大事化無麼?<br /><br />  木蘭花想了足足有半小時,她越想越是覺得難以安枕,她側耳聽了一下,穆秀珍和安妮兩人,都已睡著了,發出輕微的,均勻的呼吸聲。<br /><br />  木蘭花站了起來,輕輕地走出了臥室。<br /><br />  這件事,她料定絕不會如此輕易地了結,那麼,與其被動地被人找上門來,還是她先設法去弄清楚那份偷印的文件,究竟是什麼人弄到手的,而這人弄到這份偷印的文件,目的又是什麼來得好些,那樣,就算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也容易應付了。<br /><br />  她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到了書房中,換了裝束,帶了一些應用的東西,自窗口攀了下去,駕著車,向市區直駛而去。<br /><br />  木蘭花駕著車,在寂靜的街道上左轉右彎,在進入市區之後十五分鐘。她的車子便停了下來。車子是停在一個破舊的廢物收購公司的門口。<br /><br />  木蘭花下了車,在幾間破舊的屋子旁,是一大塊空地,那塊空地之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廢銅爛鐵,和被壓扁的汽車殼。<br /><br />  看來,這塊空地上十分寂靜,什麼也沒有。<br /><br />  但是,當木蘭花踏著廢物,向前走去的時候,不多久,便聽得前面,傳來了兩下貓叫聲。木蘭花停了下來,低聲道:「我來找丁七手的手下。」<br /><br />  這地方,是一個十分秘密的所在,通常,是小偷、扒手的聚會之所,各自將偷到的東西,或是扒到的東西交換,使之容易脫手。這地方木蘭花雖然早已知道,但還是第一次來,她自然知道這地方龍蛇混雜,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就會吃虧的,但是她卻相信,這裡的人對她都不會有惡意的。<br /><br />  她那句話說出口之後。只覺得四周圍靜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木蘭花肯定這裡一定有人的話,她一定會以為自己事實上是在一個渺無一人的曠地之上了。約莫過了一分鐘,才聽得貓叫聲又傳了過來。<br /><br />  貓叫聲是自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的。<br /><br />  貓叫聲才一傳出。便看到在各種各樣的廢物之後,有許多人影,站了起來,有一個人,向木蘭花慢慢地接近,走了過來。<br /><br />  當他來到了木蘭花面前,只有五六尺的時候,只見他陡地一呆,隨後叫道:「大家不必驚,來的是女黑俠木蘭花!」<br /><br />  只聽得四面八方的人,全鬆了一口氣。<br /><br />  木蘭花見他們已認出了自己,心知事情更易辦了,她忙又道:「我有事和丁七手的手下談談,哪幾位是丁七手的手下?」<br /><br />  立時有六七個黑影,幽靈也似從人叢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木蘭花的前面。木蘭花又道:「哪一位是今天在機場和丁七手一起做生意的?」<br /><br />  那六七人中的一個矮個子踏前一步,道:「我。」<br /><br />  木蘭花點頭道:「請你跟著我來,我有些話要問你!」她一面講,一面轉身就走,那人絕無異議地跟在她的後面,而當他們兩人踏出了曠地之後,所有的黑影,也立即隱沒在廢物堆中了!<br /><br />  木蘭花帶著那人來到了車邊,讓那人坐在她的身邊,她駕著車,緩緩地向前駛去,那人先道:「蘭花小姐,丁七哥找你去了,你見到了他?」<br /><br />  「見到了。」木蘭花嘆了一聲:「可是,他一出門,就被人謀殺了。」<br /><br />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面色大變。<br /><br />  「今天。丁七手在機場扒到的是什麼,你可知道?」<br /><br />  「我……不知道。」那人的聲音在發抖。<br /><br />  「那麼,他為什麼命你跟蹤失主?」<br /><br />  「那是丁七哥的規矩,他在扒了人家的東西之後,一定派手下跟住失主的,那樣,可以知道失主是不是失落得起,如果失主失了東西便過不去的話,那麼丁七哥便一定會將東西送回去的。丁七哥常說,這叫作……嗯……叫作盜亦有道!」<br /><br />  木蘭花又問道:「那麼,今天跟蹤失主的是你了?」<br /><br />  「是……是的。」那人回答。<br /><br />  木蘭花偏過頭去,打量著那人。<br /><br />  只見那人約有四十上下年紀,一雙老鼠眼,眼珠在骨碌碌地亂轉,生就一副賊相,他這種樣子,自然是十分不得人好感的。<br /><br />  「好,那麼,失主是什麼人,你明白了嗎?」<br /><br />  「我看……失主多半是遊客,他住在本市最華麗的大酒店的十四層的一個大套房中,當他走進酒店的時候,有兩個人在迎接他。」<br /><br />  「十四樓的套房。」木蘭花重複了一句。然後再問:「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將他的特徵,向我詳細地說一說!」<br /><br />  木蘭花說著,已然轉了一個彎,這條路,是通向那間酒店去的。那人眨著眼,道:「他金頭髮,個子很高,有六尺一吋,是外國人,他……他的領帶夾……是一株粉紅的天然珊瑚。他還提著一隻占士邦式的公文包,看來像個大人物。」<br /><br />  木蘭花用心地聽著,她突然道:「你是從機場直接跟蹤去的,回來後又未曾見過丁七手,你如何知道他到我這裡來了?」<br /><br />  那人忙道:「七哥曾吩咐別的手下,叫我回來之後等他,他是到你府上去了。」<br /><br />  木蘭花又將那人的話,想了一遍,這時,她在那人的話中。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她停了車,道:「你叫什麼名字。」<br /><br />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人人都叫我老鼠炳。」<br /><br />  木蘭花當然也不會期望一個扒手有什麼堂皇的名字,她打開了車門,道:「謝謝你,我或許還會來找你的,再見了。」<br /><br />  老鼠炳下了車,木蘭花駕車離去,十分鐘後,她已來到了大酒店燈光輝煌的停車場中。酒店附設的夜總會和酒吧,是通宵營業的,木蘭花在夜總會的角落中。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下,她招手叫來侍者,吩咐道:「請拿電話給我用一用。」<br /><br />  那侍者鞠躬如也地退了開去,不一會,便拿著一具電話,放在桌上,又將插頭插在桌子邊的插頭上,才恭敬地退了開去。<br /><br />  木蘭花拿起了電話:這時夜總會中的音樂,正十分悠揚。是不會妨礙講話的,等到聽到了接線生的聲音之後,她立即道:「請接十四樓套房。」<br /><br />  她立即又聽到電話被接通的聲音,電話鈴只響了三次,就有人來接聽了,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之中一點睡意也沒有。<br /><br />  從電話立即有人接聽,以及聲音一點睡意也沒有這兩點看來,套房中的人當然沒有睡覺,而現在已將凌晨四時,還不睡覺,這多少有點不尋常。<br /><br />  那男人的聲音首先問道:「誰?」<br /><br />  木蘭花將聲音壓得十分低沉,道:「我在找一位先生,這位先生今天一出機場,便失去了一隻黑色鱷魚皮的皮包,請這位先生講話。」<br /><br />  那邊停了足有半分鐘,沒有聲音。<br /><br />  然後,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道:「誰?你是誰?」<br /><br />  他的聲音,聽來十個急促,而且十分憤怒。<br /><br />  「先生,」木蘭花知道她已經找到了她要找的人了,她不急不徐地說著:「你不必理會我是誰,我先向你問幾個問題。」<br /><br />  木蘭花只當自己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不論對方是何等樣人,總可以令得對方吃驚的,可是,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br /><br />  她那兩句話才一講完,那男子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正當木蘭花大覺愕然間,已聽得對方道:「我們不必猜謎了,你是木蘭花。大名鼎鼎的東方三俠之首,木蘭花,很榮幸能聽到你的聲音!」<br /><br />  木蘭花在那一剎那間,心頭的震驚,的確難以形容!但是,她即立時鎮定了下來,她也笑著,道:「就算我是木蘭花好了,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打算取回這隻銀包來,嗯?」<br /><br />  對方的回答,又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br /><br />  只聽得那男子道:「你留下來,作為一個紀念品好了!」<br /><br />  而且,那男子在一講完了這句話之後,「啪」地一聲,竟已掛上了電話!這令木蘭花實在有啼笑皆非的尷尬之感。<br /><br />  失去那份機密文件的人,竟然對那份機密文件,絲毫不在乎,這實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木蘭花的心中,也無可避免地充滿了疑惑!<br /><br />  她首先想到,失主對那份秘密文件,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那麼,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經沒有事了?對方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br /><br />  木蘭花本就不想和這件事發生關係,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倒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然而,事情真會那樣地簡單麼?<br /><br />  她也放下了電話,揮手叫侍者取走電話,然後,要了一杯馬丁尼酒,慢慢地呻著,在想看失主為什麼會對那樣重要的秘密文件,不放在心上。<br /><br />  她只顧低著頭在沉思,等到突然之間,她覺出有什麼不對,陡地抬起頭來時,兩名大漢,已然來到了她的面前,而且,毫不客氣地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其中一個,才一坐下,便伸手到桌下。<br /><br />  而另一個,則以一種十分有禮的語氣道:「小姐,請你看看桌下,對住你的是什麼。」<br /><br />  木蘭花拉起桌布,低頭向桌下看了一眼。<br /><br />  她早已知道那是什麼了,是以她雖然看到了那一柄套著滅音器的手槍,但是她卻也一點不驚,雖然她知道如果對方扳動槍機,那麼,在幾乎沒有什麼聲響發出的情形下,她便會伏屍桌上了。但是,她的臉上,卻仍然現出了笑容來。<br /><br />  她立時抬起頭來,道:「這倒是很特別的禮貌啊!」<br /><br />  那大漢也笑了一下,道:「小姐,現在,你得聽我們的話來行動,你應該知道,你的敵人。不只是我們兩個人,你看看四周圍。」<br /><br />  木蘭花又向四面看了看。就在她一瞥之間,她已至少看到了六七個可疑之人。<br /><br />  那大漢又道:「請你站起來,跟在我的後面,我可以告訴你,你幾乎隨時都在三支手槍的射程之內,所以你還是聽我的話的好。」<br /><br />  木蘭花又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道:「我想,你們是想將我帶到十四樓的套房中去,是不是?那正是我剛想去的地方!」<br /><br />  那漢子已站了起來,道:「你料對了!」<br /><br />  木蘭花也跟著站了起夾。<br /><br />  她的心中,不禁暗自埋怨自己的疏忽。<br /><br />  因為她在放下電話之後,沒有立時離開夜總會,而對方自然十分輕易,便可以查明電話是從夜總會中打上來的,那麼,要到夜總會來找她,不是十分容易麼?<br /><br />  由此可知,那人在電話中,表示出毫不在乎的態度,完全是一種做作,藉以引起她的疏忽,那人當然也不是易對付的人了!木蘭花自然想見一見那人,她要將經過的情形向那人說明,表示自己和這件事無關,而那份文件,也已經徹底被毀了。<br /><br />  是以,她跟在那大漢的身後,走向電梯。<br /><br />  電梯在上升之際,除了木蘭花之外,還有四個人。那四個人各自分據在電梯的一角,監視著木蘭花。電梯在十四樓停下,五個人一起走了出來,在套房之前停下,輕輕地叩了幾下,房門被一個人打開,木蘭花走了進去。<br /><br />  在一個十分寬大的客廳中,已經有四五個人在了。那四五個人,一看到木蘭花,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突然之間,向木蘭花疾撲了過來!<br /><br />  木蘭花從來也未曾見到過一個人的身手,有如此之矯捷的,那人的行動,快得簡直像是一頭美洲黑豹。他發出一聲怪叫,單掌向木蘭花劈下!<br /><br />  木蘭花看出那人的身形雖然不大,但是這一掌的來勢,卻實在非同小可,那是空手道之中一下十分厲害的招數!而由於是身子的躍起,凌空劈下的,是以勢子特別猛烈!木蘭花陡地身子向旁一側,避開了那人的一劈,同時伸手向那人的手臂抓去。<br /><br />  那人的身形,當真靈活之極,他突然發動的一劈劈了個空,但是他卻立即縮回手來,在他縮手之際,他的身子也突然一縮。<br /><br />  由於他身子的一縮。木蘭花的那一抓,也抓了個空,但木蘭花這時,已然佔了主動,她身子突然向前跌去,看來像是她站立不穩一樣。<br /><br />  然而。在她向前跌出之際,她一掌卻也「呼」地劈下,正劈中在那人的肩頭上,將那人「砰」地一下,劈得跌出了三四步。<br /><br />  而木蘭花的身子向地上一倒,疾打了幾個滾。滾到了一張沙發之後,一揮手,已然握了一柄手槍在手中,這時,形勢已對她大是有利了!<br /><br />  她一聲冷笑,道:「如果你們竟是這樣歡迎客人的話,那麼,我也有對付主人的辦法,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才好!」<br /><br />  那被大蘭花劈中了一掌的男子,這時右手按著左肩站起來,面上的神情顯示出他正覺得十分痛苦,他苦著臉,道:「蘭花小姐,你下手好重啊!」木蘭花陡地一怔;心想這是什麼話?<br /><br />  她立時又想到,那一定是對方故意這樣說,好令得自己分神的。然而就在此際,她又聽得自屏風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笑聲。接著,一個身高六尺以上,滿頭金髮的男子,便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那正是老鼠炳形容的失主,而他,卻正是木蘭花所認識的,國際警方的高級人員納爾遜。<br /><br />  一看到納爾遜,木蘭花已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立時收起了手槍,站了起來。<br /><br />  納爾遜一面笑著,一面道:「我早已說過,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木蘭花的對手,你們偏不信,現在可吃了苦頭了?」<br /><br />  木蘭花忙道:「納爾遜,怎麼一回事?」<br /><br />  納爾遜卻道:「來,來,中國人有一句話,叫作不打不成相識,蘭花小姐,我替你介紹幾位朋友,這位推了你一掌的,是拉丁美洲著名的人物占.泰嘉,我們都叫他老虎。這一位是國際警方派駐阿拉斯加的代表,愛斯基摩文揚,這一位是──」<br /><br />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納爾遜,我不明白你在弄些什麼玄虛,失去那份文件的人,是不是你?你先告訴我。」<br /><br />  納爾遜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別的人也紛紛坐了下來。<br /><br />  木蘭花只覺得氣氛十分神秘。因為她不明白納爾遜的葫蘆中賣的是什麼藥!<br /><br />  納爾遜又道:「蘭花小姐,請坐。」<br /><br />  木蘭花坐了下來,納爾遜又道:「那份文件,是被人盜印出去,而由我追尋回來的,卻不料一到本市,又失去了。」<br /><br />  木蘭花側著頭,道:「你不是在國際警方服務的麼?」<br /><br />  木蘭花這樣問,是有道理的,因為國際警方並無涉及政治,它所管的事,絕大多數,是刑事方面的事情,和政治事務是無關的。<br /><br />  而如今這件事,卻絕不是刑事案件!<br /><br />  納爾遜也立時知道了木蘭花這一問的意思,他笑了一笑,道:「這是一件秘密,但卻不妨和你說一說,這是國際警方應某方面的請求而做的事。」<br /><br />  木蘭花仍然有些懷疑,道:「這和國際警方的宗旨不怎麼合罷,照我的想法,國際警方是不應該答應這件事情的啊!」<br /><br />  納爾遜嘆了一口氣,道:「可是國際警方卻是有苦衷,所以我們不能不答應,而我們的任務,也只是追回這份文件而已。」<br /><br />  木蘭花並沒有再問下去。<br /><br />  因為納爾遜說國際警方有苦衷,如果那苦衷是可以公開的,那麼她不必問,納爾遜也一定會告訴她的,如果不能告訴別人,那麼,她問了豈不是令得對方難堪?<br /><br />  她只是道:「那麼,如今來說,這份文件,已經徹底毀去,也可以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因為這和得回那份文件是一樣的。」<br /><br />  納爾遜點著頭,在房間中,背負著雙手,踱來踱去,等到他踱到第三個圈子的時候、木蘭花站了起來,道:「我告辭了。」<br /><br />  納爾遜卻忙道:「蘭花小姐,別急著要走,我還有話說。」<br /><br />  木蘭花停了下來,而納爾遜的臉上,則現出了十分為難的神色來,好幾次欲言又止,木蘭花和納爾遜相識很久,納爾遜可以說是世界上許多最能幹的年輕警官之一,木蘭花對他的印象十分好,是以這時,她道:「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好了。」<br /><br />  納爾遜尷尬地笑了一笑,道:「蘭花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明知是十分不應該提出來的,但是我還是非說不可。」<br /><br />  「請說好了。」木蘭花客氣地回答。<br /><br />  納爾遜道:「我想請你幫我們找回那兩顆失蹤的氫彈。」<br /><br />  木蘭花呆了一呆,剎那之間,她心中想起了許多事。<br /><br />  第一,她想到,納爾遜奪回了文件,為什麼要到本市來?而以他那樣幹練的警務人員,竟會將如此重要的文件給扒手扒了去,這是不可思議的。<br /><br />  第二、納爾遜只不過失去了文件,在文件失去了之後所發生的事,他是沒有理由知道的,而此際他這樣說,分明是已經知道木蘭花看到了文件的,他怎知道?<br /><br />  第三,他提出那請求的神氣,表示他不是倉卒決定的。當木蘭花想到了這三點時,她明白了一個事實,納爾遜是故意來到本市的。<br /><br />  由這一點決定聯想開去,丁七手可能也是受雇的。<br /><br />  丁七手假稱他扒到了那樣一份文件,來見木蘭花,而目的無非是想引木蘭花出來,要木蘭花來參與這件事,這一切,可能都是納爾遜的安排!<br /><br />  當木蘭花想到此處時,她嘆了一口氣,道:「納爾遜先生,我是將你當做好朋友,在好朋友之間用詭計,那實在不是君子的所為!」<br /><br />  木蘭花一講完,站起身子,向外就走。<br /><br />  納爾遜在猝然之間聽到了木蘭花這樣指責他,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是以頓時手足無措起來。<br /><br />  他的臉漲得通紅,連忙攔在門前,道:「蘭花小姐,請你原諒我,我實在沒有法子,才出此下策的,請你原諒我!」<br /><br />  木蘭花道:「我可以原諒你,但這件事我絕不插手!」<br /><br />  納爾遜有些絕望地反問道:「為什麼呢?」<br /><br />  「這件事,絕不是我的力量所能辦得到的,納爾遜先生。」木蘭花平靜地回答著:「所以,我答應你,也是沒有用處的。」<br /><br />  納爾遜沮喪地低下頭去,嘆了一聲,道:「木蘭花小姐,如果你也覺得無能為力,那麼還有什麼人可以做得成這件事呢?」<br /><br />  「你別將我看得太高了,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br /><br />  「不,你有異於普通人,這件事,如果有你參加,那我們還有一線希望,要不然的話,我們就沒有希望了。」納爾遜慢慢地踱了開去。<br /><br />  從他臉上顯露出來的絕望神色,是如此之深,是以令得木蘭花心中也不忍起來,她道:「先生,我看不出這件事有什麼嚴重,這兩顆氫彈,落在沒有氫彈的國家中,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因為氫彈的運輸、儲存,都要有高度的科學設施才行,要不然,只有兩顆氫彈,是起不了訛詐作用的。」<br /><br />  納爾遜道:「你的見解不錯。」<br /><br />  木蘭花又道:「如果落在本來已有氫彈的國家中,那麼情形也沒有什麼不同,因為它們本來已有氫彈了,也不在乎這兩顆。」<br /><br />  「是的,」納爾遜又點著頭,「但是,還有第三種情況,得到氫彈的,並不是一個國家,而只是一個集團,這個集團只是將氫彈放在離原來失落地不遠的地方,那麼,他就可以向許多國家進行訛詐了,算算看,這兩顆氫彈如果爆炸,那麼,冰島首當其衝,這個國家將不復存在,而斯堪的那維亞半島上的國家,連芬蘭在內,都將受到巨大的損失,格陵蘭的一大半,將受到致命的影響,而更要命的是,氫彈爆炸所產生的熱量,可以使北極的冰塊,發生融化──」<br /><br />  納爾遜越講越是激動,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然後道:「那時,整個歐洲,所有沿海城市,就全在水平線之下了。」<br /><br />  木蘭花靜靜地聽著,並不打斷納爾遜的話。<br /><br />  因為她知道納爾遜所說的話,全是事實,一點也沒有誇張,如果這兩顆氫彈爆炸的話,那麼,實際上所造成的災害,絕不止如納爾遜所說的那些。<br /><br />  納爾遜停了一刻,接著又道:「那些國家應該怎樣?」<br /><br />  「他們應該聯合起來,在最短期間內,找到氫彈。」<br /><br />  「你以為他們沒有盡過力麼?他們已盡了一切力量,可是到如今為止,仍然什麼也沒有得到,這便是那次會議所舉行的原因。」<br /><br />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我很同情他們,但是我想。當勒索者開始出現的時候,總可以有些線索的,他們可以等待。」<br /><br />  「不。小姐。不能等了,這兩顆氫彈失蹤到現在,已有二十天了,而再過二天,如果再不經過專家的特殊處理,那麼,就會自動爆炸了。」<br /><br />  木蘭花呆了一呆,她未曾聽說過氫彈會在某種情形下自動爆炸這件事,但是她對於氫彈,卻所知不多,木蘭花是一個對任何事都採取科學態度的人。而對自己不瞭解的事不妄加評論。自然是最要緊的科學態度。<br /><br />  是以,她只是道:「有這可能麼?」<br /><br />  納爾遜臉上又紅了一下,道:「蘭花小姐,你可以相信我,這一點,我絕不騙你的,在氫彈由飛機攜帶飛行之際,被裝置在一個金屬外殼之中,這個金屬外殼,是一種稀有金屬製成的,可以最有效地防止輻射線的散佈,其效能勝過鉛十七倍。」<br /><br />  「那麼還怕什麼呢?」<br /><br />  「可是這種金屬卻有缺點,他十分不穩定,容易和空氣,和水,甚至在真空狀態之下,也會起變化。它至長能維持四十天。」<br /><br />  木蘭花有點明白了,她也覺得納爾遜的話可信了。</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北極氫彈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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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兩顆氫彈,這意味著這件事關係著整個世界的大局,伸引開去,說這件事關係著整個人類的命運,那也絕不是誇張的說法!

  因為那兩顆氫彈若是落在好戰份子的手中,濫加使用的話,必然引起報復,那就是核子戰爭的爆發。

  而核子戰爭的爆發,便是人類的末日,這一點,即使是白癡也不會否認的了。這樣的大事,會隨著那輛跟蹤汽車被毀而大事化無麼?

  木蘭花想了足足有半小時,她越想越是覺得難以安枕,她側耳聽了一下,穆秀珍和安妮兩人,都已睡著了,發出輕微的,均勻的呼吸聲。

  木蘭花站了起來,輕輕地走出了臥室。

  這件事,她料定絕不會如此輕易地了結,那麼,與其被動地被人找上門來,還是她先設法去弄清楚那份偷印的文件,究竟是什麼人弄到手的,而這人弄到這份偷印的文件,目的又是什麼來得好些,那樣,就算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也容易應付了。

  她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到了書房中,換了裝束,帶了一些應用的東西,自窗口攀了下去,駕著車,向市區直駛而去。

  木蘭花駕著車,在寂靜的街道上左轉右彎,在進入市區之後十五分鐘。她的車子便停了下來。車子是停在一個破舊的廢物收購公司的門口。

  木蘭花下了車,在幾間破舊的屋子旁,是一大塊空地,那塊空地之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廢銅爛鐵,和被壓扁的汽車殼。

  看來,這塊空地上十分寂靜,什麼也沒有。

  但是,當木蘭花踏著廢物,向前走去的時候,不多久,便聽得前面,傳來了兩下貓叫聲。木蘭花停了下來,低聲道:「我來找丁七手的手下。」

  這地方,是一個十分秘密的所在,通常,是小偷、扒手的聚會之所,各自將偷到的東西,或是扒到的東西交換,使之容易脫手。這地方木蘭花雖然早已知道,但還是第一次來,她自然知道這地方龍蛇混雜,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就會吃虧的,但是她卻相信,這裡的人對她都不會有惡意的。

  她那句話說出口之後。只覺得四周圍靜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木蘭花肯定這裡一定有人的話,她一定會以為自己事實上是在一個渺無一人的曠地之上了。約莫過了一分鐘,才聽得貓叫聲又傳了過來。

  貓叫聲是自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的。

  貓叫聲才一傳出。便看到在各種各樣的廢物之後,有許多人影,站了起來,有一個人,向木蘭花慢慢地接近,走了過來。

  當他來到了木蘭花面前,只有五六尺的時候,只見他陡地一呆,隨後叫道:「大家不必驚,來的是女黑俠木蘭花!」

  只聽得四面八方的人,全鬆了一口氣。

  木蘭花見他們已認出了自己,心知事情更易辦了,她忙又道:「我有事和丁七手的手下談談,哪幾位是丁七手的手下?」

  立時有六七個黑影,幽靈也似從人叢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木蘭花的前面。木蘭花又道:「哪一位是今天在機場和丁七手一起做生意的?」

  那六七人中的一個矮個子踏前一步,道:「我。」

  木蘭花點頭道:「請你跟著我來,我有些話要問你!」她一面講,一面轉身就走,那人絕無異議地跟在她的後面,而當他們兩人踏出了曠地之後,所有的黑影,也立即隱沒在廢物堆中了!

  木蘭花帶著那人來到了車邊,讓那人坐在她的身邊,她駕著車,緩緩地向前駛去,那人先道:「蘭花小姐,丁七哥找你去了,你見到了他?」

  「見到了。」木蘭花嘆了一聲:「可是,他一出門,就被人謀殺了。」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面色大變。

  「今天。丁七手在機場扒到的是什麼,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那人的聲音在發抖。

  「那麼,他為什麼命你跟蹤失主?」

  「那是丁七哥的規矩,他在扒了人家的東西之後,一定派手下跟住失主的,那樣,可以知道失主是不是失落得起,如果失主失了東西便過不去的話,那麼丁七哥便一定會將東西送回去的。丁七哥常說,這叫作……嗯……叫作盜亦有道!」

  木蘭花又問道:「那麼,今天跟蹤失主的是你了?」

  「是……是的。」那人回答。

  木蘭花偏過頭去,打量著那人。

  只見那人約有四十上下年紀,一雙老鼠眼,眼珠在骨碌碌地亂轉,生就一副賊相,他這種樣子,自然是十分不得人好感的。

  「好,那麼,失主是什麼人,你明白了嗎?」

  「我看……失主多半是遊客,他住在本市最華麗的大酒店的十四層的一個大套房中,當他走進酒店的時候,有兩個人在迎接他。」

  「十四樓的套房。」木蘭花重複了一句。然後再問:「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將他的特徵,向我詳細地說一說!」

  木蘭花說著,已然轉了一個彎,這條路,是通向那間酒店去的。那人眨著眼,道:「他金頭髮,個子很高,有六尺一吋,是外國人,他……他的領帶夾……是一株粉紅的天然珊瑚。他還提著一隻占士邦式的公文包,看來像個大人物。」

  木蘭花用心地聽著,她突然道:「你是從機場直接跟蹤去的,回來後又未曾見過丁七手,你如何知道他到我這裡來了?」

  那人忙道:「七哥曾吩咐別的手下,叫我回來之後等他,他是到你府上去了。」

  木蘭花又將那人的話,想了一遍,這時,她在那人的話中。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她停了車,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人人都叫我老鼠炳。」

  木蘭花當然也不會期望一個扒手有什麼堂皇的名字,她打開了車門,道:「謝謝你,我或許還會來找你的,再見了。」

  老鼠炳下了車,木蘭花駕車離去,十分鐘後,她已來到了大酒店燈光輝煌的停車場中。酒店附設的夜總會和酒吧,是通宵營業的,木蘭花在夜總會的角落中。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下,她招手叫來侍者,吩咐道:「請拿電話給我用一用。」

  那侍者鞠躬如也地退了開去,不一會,便拿著一具電話,放在桌上,又將插頭插在桌子邊的插頭上,才恭敬地退了開去。

  木蘭花拿起了電話:這時夜總會中的音樂,正十分悠揚。是不會妨礙講話的,等到聽到了接線生的聲音之後,她立即道:「請接十四樓套房。」

  她立即又聽到電話被接通的聲音,電話鈴只響了三次,就有人來接聽了,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之中一點睡意也沒有。

  從電話立即有人接聽,以及聲音一點睡意也沒有這兩點看來,套房中的人當然沒有睡覺,而現在已將凌晨四時,還不睡覺,這多少有點不尋常。

  那男人的聲音首先問道:「誰?」

  木蘭花將聲音壓得十分低沉,道:「我在找一位先生,這位先生今天一出機場,便失去了一隻黑色鱷魚皮的皮包,請這位先生講話。」

  那邊停了足有半分鐘,沒有聲音。

  然後,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道:「誰?你是誰?」

  他的聲音,聽來十個急促,而且十分憤怒。

  「先生,」木蘭花知道她已經找到了她要找的人了,她不急不徐地說著:「你不必理會我是誰,我先向你問幾個問題。」

  木蘭花只當自己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不論對方是何等樣人,總可以令得對方吃驚的,可是,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那兩句話才一講完,那男子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正當木蘭花大覺愕然間,已聽得對方道:「我們不必猜謎了,你是木蘭花。大名鼎鼎的東方三俠之首,木蘭花,很榮幸能聽到你的聲音!」

  木蘭花在那一剎那間,心頭的震驚,的確難以形容!但是,她即立時鎮定了下來,她也笑著,道:「就算我是木蘭花好了,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打算取回這隻銀包來,嗯?」

  對方的回答,又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只聽得那男子道:「你留下來,作為一個紀念品好了!」

  而且,那男子在一講完了這句話之後,「啪」地一聲,竟已掛上了電話!這令木蘭花實在有啼笑皆非的尷尬之感。

  失去那份機密文件的人,竟然對那份機密文件,絲毫不在乎,這實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木蘭花的心中,也無可避免地充滿了疑惑!

  她首先想到,失主對那份秘密文件,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那麼,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經沒有事了?對方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木蘭花本就不想和這件事發生關係,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倒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然而,事情真會那樣地簡單麼?

  她也放下了電話,揮手叫侍者取走電話,然後,要了一杯馬丁尼酒,慢慢地呻著,在想看失主為什麼會對那樣重要的秘密文件,不放在心上。

  她只顧低著頭在沉思,等到突然之間,她覺出有什麼不對,陡地抬起頭來時,兩名大漢,已然來到了她的面前,而且,毫不客氣地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其中一個,才一坐下,便伸手到桌下。

  而另一個,則以一種十分有禮的語氣道:「小姐,請你看看桌下,對住你的是什麼。」

  木蘭花拉起桌布,低頭向桌下看了一眼。

  她早已知道那是什麼了,是以她雖然看到了那一柄套著滅音器的手槍,但是她卻也一點不驚,雖然她知道如果對方扳動槍機,那麼,在幾乎沒有什麼聲響發出的情形下,她便會伏屍桌上了。但是,她的臉上,卻仍然現出了笑容來。

  她立時抬起頭來,道:「這倒是很特別的禮貌啊!」

  那大漢也笑了一下,道:「小姐,現在,你得聽我們的話來行動,你應該知道,你的敵人。不只是我們兩個人,你看看四周圍。」

  木蘭花又向四面看了看。就在她一瞥之間,她已至少看到了六七個可疑之人。

  那大漢又道:「請你站起來,跟在我的後面,我可以告訴你,你幾乎隨時都在三支手槍的射程之內,所以你還是聽我的話的好。」

  木蘭花又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道:「我想,你們是想將我帶到十四樓的套房中去,是不是?那正是我剛想去的地方!」

  那漢子已站了起來,道:「你料對了!」

  木蘭花也跟著站了起夾。

  她的心中,不禁暗自埋怨自己的疏忽。

  因為她在放下電話之後,沒有立時離開夜總會,而對方自然十分輕易,便可以查明電話是從夜總會中打上來的,那麼,要到夜總會來找她,不是十分容易麼?

  由此可知,那人在電話中,表示出毫不在乎的態度,完全是一種做作,藉以引起她的疏忽,那人當然也不是易對付的人了!木蘭花自然想見一見那人,她要將經過的情形向那人說明,表示自己和這件事無關,而那份文件,也已經徹底被毀了。

  是以,她跟在那大漢的身後,走向電梯。

  電梯在上升之際,除了木蘭花之外,還有四個人。那四個人各自分據在電梯的一角,監視著木蘭花。電梯在十四樓停下,五個人一起走了出來,在套房之前停下,輕輕地叩了幾下,房門被一個人打開,木蘭花走了進去。

  在一個十分寬大的客廳中,已經有四五個人在了。那四五個人,一看到木蘭花,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突然之間,向木蘭花疾撲了過來!

  木蘭花從來也未曾見到過一個人的身手,有如此之矯捷的,那人的行動,快得簡直像是一頭美洲黑豹。他發出一聲怪叫,單掌向木蘭花劈下!

  木蘭花看出那人的身形雖然不大,但是這一掌的來勢,卻實在非同小可,那是空手道之中一下十分厲害的招數!而由於是身子的躍起,凌空劈下的,是以勢子特別猛烈!木蘭花陡地身子向旁一側,避開了那人的一劈,同時伸手向那人的手臂抓去。

  那人的身形,當真靈活之極,他突然發動的一劈劈了個空,但是他卻立即縮回手來,在他縮手之際,他的身子也突然一縮。

  由於他身子的一縮。木蘭花的那一抓,也抓了個空,但木蘭花這時,已然佔了主動,她身子突然向前跌去,看來像是她站立不穩一樣。

  然而。在她向前跌出之際,她一掌卻也「呼」地劈下,正劈中在那人的肩頭上,將那人「砰」地一下,劈得跌出了三四步。

  而木蘭花的身子向地上一倒,疾打了幾個滾。滾到了一張沙發之後,一揮手,已然握了一柄手槍在手中,這時,形勢已對她大是有利了!

  她一聲冷笑,道:「如果你們竟是這樣歡迎客人的話,那麼,我也有對付主人的辦法,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才好!」

  那被大蘭花劈中了一掌的男子,這時右手按著左肩站起來,面上的神情顯示出他正覺得十分痛苦,他苦著臉,道:「蘭花小姐,你下手好重啊!」木蘭花陡地一怔;心想這是什麼話?

  她立時又想到,那一定是對方故意這樣說,好令得自己分神的。然而就在此際,她又聽得自屏風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笑聲。接著,一個身高六尺以上,滿頭金髮的男子,便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那正是老鼠炳形容的失主,而他,卻正是木蘭花所認識的,國際警方的高級人員納爾遜。

  一看到納爾遜,木蘭花已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立時收起了手槍,站了起來。

  納爾遜一面笑著,一面道:「我早已說過,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木蘭花的對手,你們偏不信,現在可吃了苦頭了?」

  木蘭花忙道:「納爾遜,怎麼一回事?」

  納爾遜卻道:「來,來,中國人有一句話,叫作不打不成相識,蘭花小姐,我替你介紹幾位朋友,這位推了你一掌的,是拉丁美洲著名的人物占.泰嘉,我們都叫他老虎。這一位是國際警方派駐阿拉斯加的代表,愛斯基摩文揚,這一位是──」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納爾遜,我不明白你在弄些什麼玄虛,失去那份文件的人,是不是你?你先告訴我。」

  納爾遜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別的人也紛紛坐了下來。

  木蘭花只覺得氣氛十分神秘。因為她不明白納爾遜的葫蘆中賣的是什麼藥!

  納爾遜又道:「蘭花小姐,請坐。」

  木蘭花坐了下來,納爾遜又道:「那份文件,是被人盜印出去,而由我追尋回來的,卻不料一到本市,又失去了。」

  木蘭花側著頭,道:「你不是在國際警方服務的麼?」

  木蘭花這樣問,是有道理的,因為國際警方並無涉及政治,它所管的事,絕大多數,是刑事方面的事情,和政治事務是無關的。

  而如今這件事,卻絕不是刑事案件!

  納爾遜也立時知道了木蘭花這一問的意思,他笑了一笑,道:「這是一件秘密,但卻不妨和你說一說,這是國際警方應某方面的請求而做的事。」

  木蘭花仍然有些懷疑,道:「這和國際警方的宗旨不怎麼合罷,照我的想法,國際警方是不應該答應這件事情的啊!」

  納爾遜嘆了一口氣,道:「可是國際警方卻是有苦衷,所以我們不能不答應,而我們的任務,也只是追回這份文件而已。」

  木蘭花並沒有再問下去。

  因為納爾遜說國際警方有苦衷,如果那苦衷是可以公開的,那麼她不必問,納爾遜也一定會告訴她的,如果不能告訴別人,那麼,她問了豈不是令得對方難堪?

  她只是道:「那麼,如今來說,這份文件,已經徹底毀去,也可以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因為這和得回那份文件是一樣的。」

  納爾遜點著頭,在房間中,背負著雙手,踱來踱去,等到他踱到第三個圈子的時候、木蘭花站了起來,道:「我告辭了。」

  納爾遜卻忙道:「蘭花小姐,別急著要走,我還有話說。」

  木蘭花停了下來,而納爾遜的臉上,則現出了十分為難的神色來,好幾次欲言又止,木蘭花和納爾遜相識很久,納爾遜可以說是世界上許多最能幹的年輕警官之一,木蘭花對他的印象十分好,是以這時,她道:「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好了。」

  納爾遜尷尬地笑了一笑,道:「蘭花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明知是十分不應該提出來的,但是我還是非說不可。」

  「請說好了。」木蘭花客氣地回答。

  納爾遜道:「我想請你幫我們找回那兩顆失蹤的氫彈。」

  木蘭花呆了一呆,剎那之間,她心中想起了許多事。

  第一,她想到,納爾遜奪回了文件,為什麼要到本市來?而以他那樣幹練的警務人員,竟會將如此重要的文件給扒手扒了去,這是不可思議的。

  第二、納爾遜只不過失去了文件,在文件失去了之後所發生的事,他是沒有理由知道的,而此際他這樣說,分明是已經知道木蘭花看到了文件的,他怎知道?

  第三,他提出那請求的神氣,表示他不是倉卒決定的。當木蘭花想到了這三點時,她明白了一個事實,納爾遜是故意來到本市的。

  由這一點決定聯想開去,丁七手可能也是受雇的。

  丁七手假稱他扒到了那樣一份文件,來見木蘭花,而目的無非是想引木蘭花出來,要木蘭花來參與這件事,這一切,可能都是納爾遜的安排!

  當木蘭花想到此處時,她嘆了一口氣,道:「納爾遜先生,我是將你當做好朋友,在好朋友之間用詭計,那實在不是君子的所為!」

  木蘭花一講完,站起身子,向外就走。

  納爾遜在猝然之間聽到了木蘭花這樣指責他,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是以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的臉漲得通紅,連忙攔在門前,道:「蘭花小姐,請你原諒我,我實在沒有法子,才出此下策的,請你原諒我!」

  木蘭花道:「我可以原諒你,但這件事我絕不插手!」

  納爾遜有些絕望地反問道:「為什麼呢?」

  「這件事,絕不是我的力量所能辦得到的,納爾遜先生。」木蘭花平靜地回答著:「所以,我答應你,也是沒有用處的。」

  納爾遜沮喪地低下頭去,嘆了一聲,道:「木蘭花小姐,如果你也覺得無能為力,那麼還有什麼人可以做得成這件事呢?」

  「你別將我看得太高了,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不,你有異於普通人,這件事,如果有你參加,那我們還有一線希望,要不然的話,我們就沒有希望了。」納爾遜慢慢地踱了開去。

  從他臉上顯露出來的絕望神色,是如此之深,是以令得木蘭花心中也不忍起來,她道:「先生,我看不出這件事有什麼嚴重,這兩顆氫彈,落在沒有氫彈的國家中,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因為氫彈的運輸、儲存,都要有高度的科學設施才行,要不然,只有兩顆氫彈,是起不了訛詐作用的。」

  納爾遜道:「你的見解不錯。」

  木蘭花又道:「如果落在本來已有氫彈的國家中,那麼情形也沒有什麼不同,因為它們本來已有氫彈了,也不在乎這兩顆。」

  「是的,」納爾遜又點著頭,「但是,還有第三種情況,得到氫彈的,並不是一個國家,而只是一個集團,這個集團只是將氫彈放在離原來失落地不遠的地方,那麼,他就可以向許多國家進行訛詐了,算算看,這兩顆氫彈如果爆炸,那麼,冰島首當其衝,這個國家將不復存在,而斯堪的那維亞半島上的國家,連芬蘭在內,都將受到巨大的損失,格陵蘭的一大半,將受到致命的影響,而更要命的是,氫彈爆炸所產生的熱量,可以使北極的冰塊,發生融化──」

  納爾遜越講越是激動,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然後道:「那時,整個歐洲,所有沿海城市,就全在水平線之下了。」

  木蘭花靜靜地聽著,並不打斷納爾遜的話。

  因為她知道納爾遜所說的話,全是事實,一點也沒有誇張,如果這兩顆氫彈爆炸的話,那麼,實際上所造成的災害,絕不止如納爾遜所說的那些。

  納爾遜停了一刻,接著又道:「那些國家應該怎樣?」

  「他們應該聯合起來,在最短期間內,找到氫彈。」

  「你以為他們沒有盡過力麼?他們已盡了一切力量,可是到如今為止,仍然什麼也沒有得到,這便是那次會議所舉行的原因。」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我很同情他們,但是我想。當勒索者開始出現的時候,總可以有些線索的,他們可以等待。」

  「不。小姐。不能等了,這兩顆氫彈失蹤到現在,已有二十天了,而再過二天,如果再不經過專家的特殊處理,那麼,就會自動爆炸了。」

  木蘭花呆了一呆,她未曾聽說過氫彈會在某種情形下自動爆炸這件事,但是她對於氫彈,卻所知不多,木蘭花是一個對任何事都採取科學態度的人。而對自己不瞭解的事不妄加評論。自然是最要緊的科學態度。

  是以,她只是道:「有這可能麼?」

  納爾遜臉上又紅了一下,道:「蘭花小姐,你可以相信我,這一點,我絕不騙你的,在氫彈由飛機攜帶飛行之際,被裝置在一個金屬外殼之中,這個金屬外殼,是一種稀有金屬製成的,可以最有效地防止輻射線的散佈,其效能勝過鉛十七倍。」

  「那麼還怕什麼呢?」

  「可是這種金屬卻有缺點,他十分不穩定,容易和空氣,和水,甚至在真空狀態之下,也會起變化。它至長能維持四十天。」

  木蘭花有點明白了,她也覺得納爾遜的話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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