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四章 鐵庫被爆 疑雲重重</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四章 鐵庫被爆 疑雲重重</h3><br /><br />  雲五風的那幾句話,說得雖然簡單,但卻是無可反駁的,連高翔在事發倉猝之際,他也未曾想到這一點,他也一直只當歹徒是因為警鐘響起,而倉皇逃走的。<br /><br />  但現在聽了雲五風的分析,情形顯然不是那樣簡單的了!<br /><br />  歹徒至多有足夠的時間裝置發煙器,和搬走一切使他們進入保險庫的工具。<br /><br />  而這些時間,又是他們在可以進入保險庫之後所發生的。歹徒在可以進入保險庫之後,為什麼不予取予擄,而好整以暇地做這些事呢?<br /><br />  雲五風道:「照我看來,歹徒進入保險庫時,警鐘根本沒有響,他們不可能能夠進行如此巨大的工程,而連銀行的警鐘系統,也不予破壞,他們一定是在從容退出之後,再度進入保險庫,響起警鐘,放出濃煙,等候警方人員趕到的。」<br /><br />  穆秀珍不禁笑了起來,道:「五風,照你這樣說來,這批歹徒全是神經病,有鈔票不拿,卻因和警方開一個玩笑!」<br /><br />  高翔聽到了這裡,轉身對身旁的一個警官道:「請銀行的負責人來!」<br /><br />  那警官應聲走了開去,雲五風和穆秀珍仍然在爭論著,雲五風道:「我不知歹徒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照事實來分析的!」<br /><br />  穆秀珍仍然不服氣地道:「我只是知道,世界上決不會有那樣的笨賊,笨到辛辛苦苦進了大銀行的保險庫,只放一輪煙就算了!」<br /><br />  在他們爭論的時候,那位警官已和兩個銀行的高級職員,走了進來,一個職員道:「高主任,我們已經和原來建造保險庫的承建公司聯絡過,他們表示明天就可以開工,來補好這個破洞。」<br /><br />  高翔點著頭,道:「那是銀行方面的事,警方不會加以干預,但是我們經過詳細的研究,斷定歹徒決不會入寶山空手而回,所以請銀行方面,最好再仔細查點一次,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損失。」<br /><br />  那兩個職員略呆了一呆,道:「高主任,我們已經檢查過一次了!」<br /><br />  高翔道:「我知道,但是再查一次,可以有更正確的結論!」<br /><br />  那兩個職員互望了一眼,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嫌高翔的提議太麻煩了些,但是結果,他們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再查一次!」<br /><br />  他們兩人離了開去,高翔已經知道了安妮的失蹤,心頭十分沉重,他在保險庫中來回踱著,不一會,大批銀行職員,走進保險庫來,先由銀行的保安專家,檢查著每一個鐵柵外的電子鎖控制器,證明那完全未曾遭受過任何的破壞。<br /><br />  然後,就由一個警方人員,一個銀行的保安人員,陪同著銀行職員,走進鐵柵,監點著一扎一扎的鈔票,有幾個鐵柵中,架上所放的,還完全是未曾發行的新鈔。<br /><br />  高翔,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四人,站在一旁看看,在忙碌了大半小時之後,一個銀行高級職員,來到了高翔的身前,道:「點查的結果,和上次一樣,銀庫中沒有任何損失!」<br /><br />  穆秀珍忙道:「再查一遍!」<br /><br />  銀行的高級職員立時皺起了眉,高翔也苦笑著,道:「算了,經過兩次查點,不會再有錯的,警方人員將一直守到保險庫修好為止!」<br /><br />  那銀行高級職員走了開去,高翔道:「我們要不要從這破洞中,經過歹徒掘出的地道,到那幢大廈的地窖中去看一看!」<br /><br />  穆秀珍立時道:「好!」<br /><br />  雲四風也道:「這件事的確太怪異了,值得進一步的研究,高翔,請你帶路。」<br /><br />  高翔向在場的警務人員,吩咐了幾句,就先從那破洞中鑽了出去,穆秀珍跟在他的後面,雲氏兄弟,則緊隨在穆秀珍之後。<br /><br />  他們經過了那破洞,來到了水泥管口,水泥管中的污水,也早被抽去,高翔等四人鑽進了管子之中,一起向前爬行著,不一會,就從管子的另一端,爬了出來。<br /><br />  在那一端,也有許多警方人員守衛著,四人全爬出了水泥管,高翔才道:「我們剛才,已從地下爬過了本市最繁盛的一條街道,再向前去,就是那另一幢大廈的地窖了,小心碰到頭!」<br /><br />  他們慢慢地向前走出,來到了那大廈的地牢,雲五風看看那大廈地窖牆上的破洞,道:「和保險庫的外牆一樣,那也是新型爆炸儀造成的,照我看,就算是第一流的工程人員,要造成這樣的一條地下通道,和爆破工程,至少也得五天的時間!」<br /><br />  穆秀珍立時道:「那就容易了,查一查這間大廈的管理人員,就可以明白了,有人在這裡工作了至少五天之多,管理處的工作人員,沒有理由不知道的!」<br /><br />  高翔道:「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可是,這幢大廈的管理處,一共有七個人,事發之後,全部失蹤,事情根本就是他們幹的。」<br /><br />  雲四風道:「這七個人,難道全沒有檔案,地址?」<br /><br />  雲四風的話,使得高翔又苦笑了起來,道:「這是一件計劃得十分周詳的行動,管理處的負責人,在一個月之前死去,他手下的幾個人,本來是管理處負責人包工請來的,負責人一死,他們就散了,大廈業主是輾轉經人介紹,請了這七個人來的,那介紹人也失了蹤,我已命人遍訪曾見過這七個人的大廈中人,將他們的樣子畫出來,請法院下通緝令了!」<br /><br />  雲五風道:「原來管理處的負責人,是被謀殺的?」<br /><br />  高翔搖著頭道:「還不能肯定,我已命人去查了,不過,我看多半是被謀殺的。」才講到這裡,就看到警方謀殺調查科的楊科長,知另一個高級警官,自大廈地窖的入口處,走了進來,高翔忙道:「有結果了麼?」<br /><br />  楊科長的神情,十分古怪,他一面點著頭,一面向前走來,來到了高翔的面前,才道:「有結果了,原來的那管理員,叫季之發──」<br /><br />  高翔道:「這我們知道了,他是怎麼死的?」<br /><br />  楊科長道:「他的死因很特別,據他的家人說,在一個月前,他接受了一項打賭,一個人到西郊的一家古屋中過一夜,那間古屋,傳說是有鬼的,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被發現死在古屋中!」<br /><br />  高翔一聽到這裡,臉色就變了!<br /><br />  楊科長繼續道:「經過剖驗屍體,醫生說他是因為受了極度的驚恐而死!」<br /><br />  高翔發出了一下近乎呻吟也似的聲音來,道:「那古屋,是白鶴圍,林家古屋?」<br /><br />  楊科長有點奇怪高翔怎麼會知道,是以他先望了高翔一眼,才道:「是的,在那間古屋之中,已發生了幾件事故,三個人死亡,一個人瘋狂。」<br /><br />  高翔喃喃地道:「一個人失蹤!」<br /><br />  高翔所指的一個人失蹤,自然是指昨晚才發生的安妮失蹤事件而言,但是楊科長卻不明白高翔那樣說是什麼意思,只是用詢問的眼光望定了高翔。<br /><br />  而高翔在那時,心中真是亂到了極點,他絕未曾想到,發生在大銀行保險庫中神秘的事件,會和林家古屋內的事有關連。<br /><br />  然而,從現在的調查所得看來,那分明是有關連的,那麼,安妮的失蹤,是不是也和這件奇案有關呢?<br /><br />  高翔的思緒極之紊亂,一點也想不出頭緒來,在那樣的情形下,他只盼望快點和木蘭花見面。<br /><br />  也就在這時,穆秀珍大聲道:「高翔,蘭花姐到那裡去了,她為什麼不來?」<br /><br />  高翔定了定神,道:「我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去找她。」<br /><br />  穆秀珍道:「走,我們一起去!」<br /><br />  高翔望了望穆秀珍,又望了望雲五風,他想,他沒有理由拒絕穆秀珍,不讓她和自己一起去找木蘭花,既然如此,那麼也沒有必要將安妮失蹤的那件事,再對他們瞞下去了!<br /><br />  因為他們一見到了木蘭花,一定會明白的。<br /><br />  是以,他嘆了一聲,道:「好,蘭花現在也正在忙著,安妮昨晚接受了她同學的打賭,獨自在那間有鬼的屋子中過了一夜,蘭花早上趕到那屋子,發現安妮已經失蹤了!」<br /><br />  高翔的話,令得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三人,齊齊發出了「啊!」地一聲驚呼,穆秀珍忙頓足道:「高翔,你怎麼不早說?」<br /><br />  高翔苦笑著,搖著頭,道:「是蘭花不讓我說,她還說,不論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能來幫我,我本來認為這兩件事,是截然無關的,但是現在看來,卻分明有著聯繫!」<br /><br />  穆秀珍急得團團亂轉,道:「蘭花姐還在那古屋中?快和她聯絡!」<br /><br />  高翔立時到了大廈地窖中,臨時設立的通訊台前,利用無線電話,聯繫上了那輛在西郊林家古屋前的警車,可是,木蘭花卻已不在了。<br /><br />  木蘭花是在半小時之前離開的。<br /><br />  ※※※<br /><br />  在幾名警員,對古屋作了詳細的檢查,而仍然沒有任何發現之後,又有三輛警車駛到。<br /><br />  木蘭花請他們在古屋的附近,再展開搜索,她自己,駕了昨天晚上借來的那輛車子,駛上了公路去。<br /><br />  在那時候,木蘭花的臉上,現出了一種罕見的憔悴的神色來。<br /><br />  那種憔悴的神色,的確很少在木蘭花的臉上出現,因為木蘭花對任何事,都充滿了信心,而一個充滿了信心的人,是不會感到疲倦的。<br /><br />  然而這時,當木蘭花駕著車離開去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的信心在動搖了,<br /><br />  安妮在古屋失蹤,已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們找了一個上午,現在差不多是中午了。可是安妮是如何失蹤的,她卻一點也不知道。<br /><br />  她甚至無法作出任何的推測,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古屋中有「鬼」,是「鬼」在作祟,但是木蘭花又怎會接受這樣的解釋?<br /><br />  她在駕車離去之際,甚至有點精神恍惚,最先來到的那輛警車的負責警官,來到了車前,道:「蘭花小姐,你到那裡去?高主任如果有電話來,我好告訴他。」<br /><br />  木蘭花略想了一想,道:「我到離這裡大約有七哩,一條斜路上的一幢的歐式洋房子,在公路上,可以看到那幢屋子的。」<br /><br />  那警官可能有點好奇,他問了一句道:「到那屋子去幹什麼?」<br /><br />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br /><br />  她倒絕不是不想回答那警官的問題,而是事實上,她的確不知道自己去作什麼,<br /><br />  她知道,自己被人用安眠藥弄得在公路邊上,睡了一夜,和安妮的失蹤,是有關連的,那是有人不想她及時趕到林家古屋去保護安妮!<br /><br />  而她也知道,她就算再趕到那屋子去,昨夜在屋中的那些人一定早已不在了,那麼,她還去做什麼呢?一點作用也沒有!<br /><br />  但是她卻不能不去,因為她不能放過這一個線索,那是她唯一的線索了!<br /><br />  木蘭花踏下油門,車子飛也似地向前駛出。<br /><br />  即使是在白天,這條偏僻的公路上,也是車輛稀少,木蘭花直駛到那幢屋子的門前,她聽不到犬吠聲,她伸手推鐵門,鐵門也沒有下鎖。<br /><br />  木蘭花推開了鐵門,走了進去,來到了那個佈置得相當華麗舒適的客廳中,壁爐中還有餘燼,可是正如她所料,一個人也沒有!<br /><br />  木蘭花在屋子上下,走了一遭,就在客廳中坐了下來,屋子四周圍十分靜,她只是手撐著頭,一動也不動地坐著,苦苦地思索著。<br /><br />  在大半小時後,高翔,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一齊進了那屋子的客廳,木蘭花仍然呆坐著。<br /><br />  木蘭花自然聽到車聲,而且,她也立即在車聲停止之後,聽到了穆秀珍的叫嚷聲,但是她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到他們四個人走了進來,她才苦笑了一下,道:「高翔,你已經說了?」<br /><br />  高翔點了點頭,道:「是的,蘭花,你在這裡做什麼?」<br /><br />  木蘭花像是忽然之間,又充滿了精力一樣,她陡地站了起來,道:「來,我們好好地搜查一下這間房子,不要放過了任何細小的東西!」<br /><br />  高翔、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四人,全都驚訝莫明,道:「為什麼?」<br /><br />  木蘭花道:「我本來昨天晚上就可以趕到林家古屋的,但是卻在這裡,著了道兒!」<br /><br />  木蘭花用簡單的概括,將她和高翔分手之後,所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br /><br />  高翔在木蘭花講完之後,也道:「蘭花,林家古屋,和大銀行保險庫的劫案有關連的!」<br /><br />  木蘭花揚起了眉,道:「那怎麼可能?」<br /><br />  高翔也將大銀行保險庫中發生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br /><br />  木蘭花用心地聽著,不時發出一些問題來,等到高翔說完,她道:「那真是有趣極了!」<br /><br />  穆秀珍哭喪著臉,道:「蘭花姐,安妮被那古屋中的猛鬼,不知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而你還說有趣!」<br /><br />  木蘭花道:「不是鬼,是人!而且,我看他們,也未必會加害安妮!」<br /><br />  雲五風道:「何以那麼肯定?」<br /><br />  木蘭花道:「你想想,他們昨天晚上,有害死我的機會,但是他們卻不用毒藥,而只是在酒中和了強力的安眠藥,如果安妮已死在他們的手中,那麼,我們早就在古屋中發現安妮的屍體了!」<br /><br />  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道:「在我未知道大銀行的怪案,和林家古屋有聯繫之前,我的確很關心,但現在,我可以確信,那一批足智多謀的大盜,他們並不想謀殺人命!」<br /><br />  高翔道:「可是,曾經有幾個人死在那古屋中呀!」<br /><br />  木蘭花說道:「那些人可能真的是自己嚇死的,我對整件事,已經有了一個大約的概念,我的推測是──」<br /><br />  木蘭花說到這裡,電話鈴聲竟然響了起來,大家循聲看去,電話就在酒櫃上,穆秀珍搶前一步,要去接電話,木蘭花道:「等我來!」<br /><br />  木蘭花到了酒櫃之前,拿起了電話,她並不出聲,只聽得電話中傳來了一陣「嗤嗤」的笑聲,道:「是警方人員,還是木蘭花小姐?」<br /><br />  木蘭花道:「兩者都有!」<br /><br />  那聲音又笑著,道:「你們來得太遲了,我已經打了三次電話哩,不過我知道,木蘭花小姐,你一定會來的,你還認得出我的聲音麼?」<br /><br />  木蘭花冷冷地道:「當然認得出,謝謝你的那杯酒,也謝謝你的車子!」<br /><br />  那聲音道:「真對不起,和鼎鼎大名的木蘭花小姐,開了一個大玩笑,真對不起!」<br /><br />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那只不過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而已,你們在大銀行保險庫中開的那個玩笑,就不同了,可以使你們每個人坐上二十年的牢!」<br /><br />  那面的聲音,陡地停了下來,像是他絕料不到木蘭花會講出那樣的話來一樣!<br /><br />  木蘭花冷笑著,道:「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後悔開那樣的大玩笑了?」<br /><br />  那聲音這才勉強地乾笑了一下,道:「蘭花小姐,你真名不虛傳,真了不起!」<br /><br />  木蘭花道:「你太誇獎我了,我只不過是你們開玩笑的對象而已,我再問你一句,安妮在什麼地方,我限你們立即恢復她的自由!」<br /><br />  那人又是一呆,尖聲叫了起來,道:「那太冤枉了,我們絕不知道安妮在什麼地方,昨天晚上,我們的幾個朋友,幾乎還著了她的手腳……對不起,我說得實在太多了,再見!」<br /><br />  木蘭花忙道:「喂,等一等,你剛才那樣說,究竟是什麼意思?」<br /><br />  可是,木蘭花的那句話才一出口,她得到的回答,只是「得」地一聲響,對方已掛斷了電話。<br /><br />  木蘭花還拿著電話聽筒,發了一會怔,道:「你們全聽到的了,那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br /><br />  各人全都搖了搖頭,他們實在無法明白那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br /><br />  而且,他們也根本無法想像,在林家古屋漫長的一夜之中,安妮遇到了一些什麼怪事。<br /><br />  安妮在林家古屋中的遭遇,必需補述明白。<br /><br />  ※※※<br /><br />  安妮將背靠在門口,在門外,似乎又響起了一陣那種難聽之極的爬搔聲來!<br /><br />  安妮剛才曾經打開過門,她什麼人也沒有看到,只是看到墻上有許多黑影,而這時,她背靠著門,聽著那種可怕的爬搔聲,似乎是那些黑影一起離開了牆,撲在門口,在用力爬著,想將門爬穿!<br /><br />  安妮這時的恐懼,真是到了頂點,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尖叫過,而在那樣的情形下,她反而叫不出來了,而她的腦中,突然映出了一個她一直根本不願去想及的大字,那個字是:「鬼!」<br /><br />  當安妮才一想到那個「鬼」字的時候,她的身子,劇烈地震動了一下。<br /><br />  然而,接之而來的變化,卻是連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在樓下傳來的怪聲,將她驚醒之後,一連串的怪事,使她沉浸在極度的恐怖之中,在她下意識中,實在已經千百次地想到過那個「鬼」字的了,但是由於恐懼,她根本不敢正面地去想一想。<br /><br />  直到這時,她身受的恐懼,已然到達了頂點,她才陡地想起了「有鬼」來。而一想到這一點之後,她的恐懼,反倒迅速消失了,<br /><br />  她若是肯定了一切怪事,全是因為有鬼而來的,那實在是和她平時所受的教育,完全相違背的,她根本不信有鬼,正因為那樣,所以她才會獨自到這林家古屋中來過上一夜的!<br /><br />  如今那一切怪事,卻是實實在在發生著的,她也的確曾經看到那些可怕的怪影,但,這一切,如果不是鬼所造成的,那就只有一個答案,那是人為的!<br /><br />  既然是人為的,她何必害怕成這樣?<br /><br />  當安妮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真感到自己剛才的尖叫,如此的恐懼,實在值得慚愧!<br /><br />  她定了定神,在她身後的那種爬搔聲,仍然在持續著,安妮移了移身子,當她的身子移動之際,那種爬搔聲就停止。<br /><br />  而當她的背靠在墻上之後,那種爬搔聲,卻又連續地發出來。<br /><br />  安妮本來,早就試過那樣的情形,只不過那時,她正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根本不及去想及其它,這時,她的心緒已然已經鎮定了下來,那就大不相同了,她立時發覺,自己的背,若不是靠在墻上,就不會有那聲音發出來。她起先還以為那種聲音,是從墻上或是門上所發出來的,但是在仔細聆聽了片刻之後,她聽出,那種聲音,竟是從她背後發出來的!<br /><br />  安妮連忙把手伸到背後,她也立時摸到,在她背後的衣服上,掛著一隻小小的方形盒子,那方形小盒,用一支針,插在她背後的衣服上。<br /><br />  安妮將那方形的小盒,摘了下來,在黑暗中摸索著,當她摸到了一個凹凸的掣鈕之際,那種可怕的爬搔聲,立時從盒中發了出來!<br /><br />  安妮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大聲道:「好了,鬼花樣玩完了麼?」<br /><br />  她這時,雖然在那樣大聲喝著,但是她的心中,仍然不免十分疑惑,因為這房間中,決不可能有人進來的,她甚至可以肯定,直到這時,房間之中,仍然只有她一個人在!那麼,是什麼人將這個可以發出怪聲的小盒子掛在她背後的。<br /><br />  不單是那小盒子,又是什麼力量,熄了那盞燈,是什麼力量,使得手電筒滾開去,又是什麼,使得墻上,出現一個人影?<br /><br />  然而,儘管安妮的心中,還有著這些疑問,而這一切,全是人造成的,而不是鬼造成的,那是再也沒有疑問的事了,總不成鬼還科學到會利用發聲的小盒子!<br /><br />  是以安妮大喝了一聲之後,又厲聲道:「還不出來,躲在古屋之中,裝神弄鬼,究竟是什麼意思呢?」<br /><br />  在安妮的連聲斷喝之下,安妮所在的那間房間之中,突然怪聲大作,種種聽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不斷傳了出來。<br /><br />  然而這時候,就算那些聲音再古怪一點,也是嚇不倒安妮的了。<br /><br />  安妮在屋中,緩緩地移動著,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著,她還記得剛才那支手電筒飛出去的方位,而她並沒有用了多久,就摸到了那支電筒。<br /><br />  在摸到了手電筒之後,她仍然蹲著身子,花了大約一兩分來鐘,辨別那些聲音的來源,當她發現,那些怪聲,是從天花板上傳下來的時候,她陡地按著了電筒,射向天花板。<br /><br />  古屋中的天花板,已經殘舊不堪,很多地方,天花板已經剝落,現出一條一條的木樑來。如果是檢查古屋內是不是有秘道,即使連木蘭花那樣細心的人,也不會留意到幾乎碰一碰就坍下來的天花板的。<br /><br />  但是,這時安妮突然之間按亮了電筒,射向天花板,她雖然沒有看到什麼,卻立時聽到,在天花板傳下來的怪聲中,夾雜著一陣腳步聲。<br /><br />  安妮大聲叫道:「還想逃走?」<br /><br />  她那一聲大喝之後,所有的怪聲,一起停了下來,只有腳步聲還在繼續著,天花板之下,另有通道,那是毫無疑問的事了!<br /><br />  安妮正在考慮著,用什麼方法,才可以最快地爬上天花板,去追那個裝神扮鬼的人,也就在這時,「拍」地一聲響,天花板上,翻下了一塊兩尺見方的活板來,同時,有一枝細如手指的鐵枝,一端有著鉤,自那翻板翻出,出現的洞中,跌了下來,那鐵板足有八九尺長,<br /><br />  等到安妮看到了那個洞和那根鐵枝之後,她已經完全明白了!<br /><br />  利用一具折光幻燈機,就可以在牆上製造不論數目的黑影,利用那鐵枝,就可以撥熄燈掣,就可以將手電筒點開去,就可以將那發出怪聲的小盒,掛在鐵枝的鉤上,將她在慌亂之際,掛在她的背上去。<br /><br />  自然,那人一定戴著紅外線的眼鏡,不然,他就不能在黑暗中行事了,<br /><br />  安妮抓著那鐵枝,迅速地向上爬去,她爬進了那個洞口,發現天花板上,是一條十分寬敞的通道,從房間中看來,天花板的剝落,殘破的情形,全是偽裝!<br /><br />  安妮不禁慶欣自己的運氣,因為若不是那人走得匆忙,未曾將翻板鉤牢,而使翻板自己跌了下來的話,她再也不可能發現在天花板上,有著一條甬道。<br /><br />  安妮拉起了鐵枝,又將翻板扣上。<br /><br />  那時候,她絕未想到自己會一去,去了那麼久,她也未曾想到,木蘭花會來找她。如果她想到這一點的話,她就不會扣牢翻板,那麼,木蘭花和她的同學,一進入這間房間,就可以知道她怎麼離去的了!<br /><br />  而她在向上爬來的時候,鐵枝十分細,她必需雙手並用,是以也沒有法子將手電筒帶上去。<br /><br />  這時,她看到甬道的盡頭處,好像有光亮在閃動著,她就向前奔了出去,她腳踏著的,是堅實的木板,和整幢古屋,腳步放重些,就會咯吱咯吱發響,大不相同。<br /><br />  她奔了十來尺,就來到了甬道的盡頭,有一度狹窄的暗門蓋掩著。<br /><br />  安妮推開了那度暗門,一股寒風,挾著細雨,撲面而來,她幾乎跌了出去!安妮向外看了看,已回到了林家古屋的外牆,離地大約有十五六尺,她還看到,有兩個人,正翻過古屋的圍牆,向外奔過去。<br /><br />  安妮小心地沿著牆,爬了出去,在離地還有六七尺時,她一縱身,跳了下去。<br /><br />  當她跳下去之後,她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祇見那甬道的出口處,在外面看來,是,一道一尺來寬的裂縫,這幢古屋的外牆上,這樣的裂縫,少說也有七八十條之多,真是誰也想不到,那樣的裂縫之中,有一條,會是甬道的出入口!<br /><br />  安妮一落地之後,也轉過身,向前奔去,她翻過了圍牆,那兩個人在她面前三十多碼處,還在田野中奔著,安妮大聲呼喝,追了上去。<br /><br />  轉眼之間,便來到了公路上,公路邊上有兩輛車子停著,那兩個人來到了車前,各自打開車門,上了車,其中一輛車子,立時發動,疾駛而去,而另一輛車子的車頭,卻發出一連串「軋軋」聲,未能立時發動。<br /><br />  安妮一直追了上來,離他們本就不遠,若是兩輛車子一起發動駛走,安妮自然追不上,可是那輛車子一耽擱,安妮卻已追到了車旁。<br /><br />  車中那人看看不對頭,推開車門,向外便逃,安妮一縱身,已躍上了車頂,接著,她從車頂上直撲了下來,身子還在半空之中,雙足便已蹬出,那人正在向前奔跑著,安妮的雙足,重重蹬在他的背上,蹬得他身子向前一仆,跌倒在地。<br /><br />  而安妮的身子,也落下地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那人剛掙扎著站了起來,安妮便已經滾到了他的身邊,雙足一踢,踢在那人的小腿上,那人二個站不穩,重又跌倒,安妮一躍而起,手肘撞向那人的後腦。<br /><br />  這接二連三的攻擊,全都是迅疾無比,那人根本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他的後腦被安妮撞中,前額又重重撞在公路的路面上,那人立時發出了一下呻吟聲來,道:「別再動手了!」<br /><br />  安妮一欠身,回手抓住了那人背後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br /><br />  天仍然下著細雨,天色很陰暗,安妮雖然和那人面對面,但是也祇是約略可以看出,那人是一個十分瘦削的年輕人。<br /><br />  在木蘭花嚴格的訓練下,安妮的技擊術,足夠對付三個大漢而有餘,對方祇是一個瘦削青年人,自然更不是安妮的手腳了。<br /><br />  安妮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厲聲道:「你在林家古屋中,扮鬼嚇人,是為了什麼。」<br /><br />  安妮一面喝問間,一面還用力搖撼著那人的身子,那人喘著氣,道:「不,不為什麼,祇是為了好玩。」<br /><br />  安妮冷笑一聲道:「好玩得很麼?你怎麼知道我會在古屋中留著,你的同伴逃到哪裡去了?」<br /><br />  那年輕人卻抿著嘴,再也不開口。<br /><br />  安妮推著他,直來到了那輛車旁,道:「走,跟我一起到警局去!」<br /><br />  那人本來已經不再掙扎了,可是一聽得安妮要揪他到警局去,他又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也就在這時,先前駛走的那輛車,突然著亮車頭燈,又疾駛了回來,安妮忙將那人拖到了車後,在那人的後腦上,重重加了一拳,將那人擊昏了過去。<br /><br />  那輛車子,疾駛到近前停下,車中一個人探出頭來,叫道:「怎麼還不走,別惹麻煩,首領吩咐過,我們的行動,不能有任何枝節的!」<br /><br />  看來,那駕車回來的人,還不知道他的同伴已著了道兒,安妮看準了機會,剛想再撲出之間,那人話一說完,頭便縮了回去,立時又將車掉了頭,道:「快跟我來!」<br /><br />  安妮打開了車後座的門,將那昏了過去的人,塞進了車中,她上了司機位,發動了車子。<br /><br />  這時候,安妮已經知道事情絕不那麼簡單了,那兩個人在古屋中扮鬼,決不是為了好玩,而是他們組織有計劃的行動的一部份!<br /><br />  他們的組織,可能是很龐大,至少有一個「首領」。<br /><br />  安妮其實還全然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在做些什麼事,但是,她敏銳的感覺,卻已感到了強烈的犯罪氣味。<br /><br />  那時,那輛車子在向前駛去,安妮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她若是跟蹤前去,就可以發現他們的那個組織,和弄明白他們究竟是在幹什麼。<br /><br />  所以安妮立時踏下油門,她和前面那輛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前面那輛車越駛越快,安妮仍然緊緊跟隨著,公路上除了他們兩輛車之外,什麼車輛也沒有,越向前駛去,越是荒僻。<br /><br />  十分鐘之後,安妮看到前面的那輛車子,轉上了一條上山的斜路,那斜路十分陡斜,一轉上斜路,就可以看到上面的一個高坡上,依著山勢,有一幢相當宏偉的洋房。<br /><br />  那洋房看來,和有錢人的郊區別墅,沒有什麼不同,前面的那輛車子,在大洋房門前停下,車中那人,也自車中走了出來。<br /><br />  安妮略為猶豫了一下,將車子直駛向前去,幾乎就在那人的身後停了下來。<br /><br />  那人呆了一呆,轉過身來,可是他還未曾出聲,安妮已經打開了車門,同時,那柄小手槍,也已抵住了他的背心,安妮在那人的驚愕中,冷冷地道:「想不到吧,跟在你後面的,一直就不是你的同伴!」<br /><br />  那人舉起了手,在門柱上的燈光照映之下,他的面色,顯得蒼白而憤怒,他道:「小姐,你太過份了!」<br /><br />  安妮冷笑著,道:「在林家古屋,我幾乎被你們嚇死,現在,我這樣就叫過份了?」<br /><br />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小姐,你現在最好做法,就是忘記一切,立即回家去。」<br /><br />  安妮「哼」地一聲,道:「你就想我那樣做了,可是你現在沒有反抗的餘地,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讓我弄明白你們這樣裝神弄鬼的目的,究竟是什麼!」<br /><br />  安妮和木蘭花,穆秀珍在一起之後,自然也經歷了不少驚險百出的事情,但是像如今那樣!由她單獨一人,制住了敵人,直闖敵人的巢穴,卻還是第一次。是以她的心中,也十分緊張。<br /><br />  不過,她的行動,語氣,卻十分鎮定,那人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這時,大洋房內,已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一面走著,一面道:「將那小姑娘嚇走了麼?」<br /><br />  那人苦笑了一下,他還未曾出聲,安妮已陡地揚起槍來,扳動了槍機。麻醉針隔著鐵門,射了進去,恰好射在走出來的那人的胸前,那人呆了一呆,不到一秒鐘,他的身子就向前一衝,他的手揚了起來,像是想抓住什麼,穩住他的身子。<br /><br />  然而,他卻什麼也抓不任,手才一揚了起來,他就倒了下去。<br /><br />  在安妮身前的那人,趁機向前撲了出去,但是安妮立時又射出了另一枝麻醉針,射中了那人的後腦,那人的身子向前一撲,撲在鐵門之上,發出了「砰」地一聲響,接著,就一動也不動了!<br /><br />  而在那「砰」地一聲響之後,周圍又靜了下來,簡直靜得出奇。<br /><br />  安妮向屋子看去,祇見屋子的下層幾個窗口,有暗淡的燈光透了出來,整幢屋子中,似乎沒有別的人了。<br /><br />  安妮祇打量了極短的時間,就攀過了鐵門,進了花園,通向屋子的大門虛掩著,安妮一伸手,推開了門,身子立時閃了一閃。<br /><br />  她是怕門一被自己推開後,屋中便有人衝了出來。<br /><br />  可是,門被她推開之後,屋中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安妮握著麻醉槍,走進了屋子,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一個陳設得十分華麗,新穎的大客廳。<br /><br />  在客廳中,有著兩組淺米色的沙發,和滿鋪著橘紅色的長毛地毯,客廳中一個人也沒有,祇有一盞座燈亮著,發出柔和的光芒。<br /><br />  安妮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她來到了客廳的正中,大聲道:「好了,你們全可以出來了,躲不了哩!」<br /><br />  她這時,那樣大聲呼喝著,原來的用意,祇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屋子中是不是有人,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她一出聲之後,客廳正中的大水晶燈,陡地亮著,在樓梯口,沙發後,全有人站了起來!<br /><br />  同時,在她的背後,也有一根硬而圓的金屬管子,抵住了她的背心,那毫無疑問的,是一柄來福槍。<br /><br />  安妮陡地呆了一呆,剎那之間,會有那樣的變化,她實在是料不到的,<br /><br />  這時,祇見樓梯口的那人走向前來,那人的面上戴著一個面具,安妮又發現,其餘五六個人也一樣戴著各種各樣的面具,她倒是像置身於化裝舞會一樣!<br /><br />  那人揚了揚手,道:「安妮小姐,你手中的麻醉槍,還不肯放棄麼?」<br /><br />  安妮仍然緊緊地握著麻醉槍,她實在不想放棄她的武器,可是,在她背後已被人家的武器抵住的情形之下,她想不放棄也是不行的了!<br /><br />  她發出憤怒的悶哼聲,用力將麻醉槍拋在地上,在她面前的那人,一腳將那柄麻醉槍踢了開去,安妮道:「你就是首領了?」<br /><br />  那人搖頭道:「不是,但我是第二負責人,小姐,你為什麼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膽小,一聽到了怪聲,一見到了怪影,立時逃走?」<br /><br />  安妮冷冷地道:「那使你們遭到了損失,是不是?」<br /><br />  那人臉上的神情如何,由於他戴著面具,安妮當然看不到,但是他的聲音,卻躊躇了一下然後才道:「直到目前為止,還不能說我們遭到了損失,但是你替我們增加了不少麻煩,倒是真的,首先,我們不知道要如何處置你才好!」<br /><br />  安妮冷然道:「如果你們的重大犯罪陰謀,因我而不得逞,那麼,可以將我殺死,在這樣僻靜的郊外,沒有人會注意一下槍響的!」<br /><br />  那人笑了起來,道:「小姐,你的鎮定和勇敢,大有木蘭花之風,不過你可能早已知道,我們是不想殺人的,如果我們要殺人,早在林家古屋,就可以下手,我們是運用超人的智力,來得到報酬,殺人是醜惡的行徑,我們絕不會採取的!」<br /><br />  安妮道:「你們的犯罪計劃是什麼?」<br /><br />  那人「哦」地一聲,道:「安妮小姐,那太過份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已逼得我們要放棄這裡,我也只好委屈你一次了!」<br /><br />  那人的右手,一直放在背後,直到此際,他才陡地揚起手來。在他的手中,是一隻圓柱形的鐵罐,而他的食指,正按在鐵罐的一個掣上。<br /><br />  一看到那樣的鐵罐,安妮便立即知道,那是一罐噴霧,那人一定是想利用噴霧,令自己昏迷過去,是以她立時側過頭去。<br /><br />  可是,她反應雖快,卻也來不及了,那人的手指,按了下去,「嗤」地一聲響,一股噴霧射了出來,安妮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麻醉藥氣味,撲鼻而來,她嗆咳了一下,便覺得天旋地轉。<br /><br />  而那時,她背後的那人,也後退了一步,安妮的身子搖幌著,在她身前的那人,還在對著她,不斷地噴霧,安妮終於倒了下去。那人拋開了手中的鐵罐,大叫道:「我們快撤退!」<br /><br />  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道:「我們已經放棄了一個據點,再放棄下去怎麼辦?」<br /><br />  另一個道:「林家古屋也靠不住了,我看我們不必再撤退了!」<br /><br />  那人卻叱道:「胡說,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而且已經成功了,只不過放棄幾個據點,有什麼大不了,安妮和木蘭花的出現,本就是意外,現在意外已經過去,我們的計劃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失!」<br /><br />  其餘幾個人不再說什麼,他們一起外向退去,到了外面,將那兩個仍然昏迷不醒的人,扶上了車,所有的人,都擠進了兩輛車子中,駛走了。<br /><br />  ※※※<br /><br />  安妮一直躺在柔軟的地毯上,等到她又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射進客廳來,安妮掙扎著站起身來,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br /><br />  安妮仍然覺得有點頭重腳輕,她腳步虛浮地走向前,在地毯上,拾起了她那柄麻醉槍來。<br /><br />  她一手扶著沙發的靠背,定了定神,屋子中很靜,她已可以肯定一個人也沒有了,她來到了電話旁,拿起了電話聽筒。電話線並沒有被割斷,她先打了個電話到家中,沒有人接聽,才又打電話到警局,值日警官接到了安妮的電話,忙道:「安妮小姐,請你快到林家古屋去!」<br /><br />  安妮道:「你能通知林家古屋的警方人員,派一輛車子來接我麼?我在林家大屋以西,約十哩的一幢大洋房門前等他們!」<br /><br />  值日警官道:「自然可以!」<br /><br />  安妮放下了電話,走了出去,寒冷而嚴肅的北風向她吹來,使她清醒了不少,她等了不到二十分鐘,一輛警車,已然駛到。<br /><br />  安妮請兩個警員,留守著那幢洋房,她登上了警車,她上了警車,才知道木蘭花他們全來了,只不過他們不在林家古屋,在搜索另一屋間子。<br /><br />  當安妮走進那幢北歐式房子的時候,木蘭花等人,也正好對這幢屋子,作了徹底的搜查,但是卻一無所獲,各人的心情,十分沮喪,但是安妮安然回來,卻使得他們全都高興了起來。<br /><br />  穆秀珍緊握著安妮的手不放,道:「小鬼頭,你到那裡去了?可是給鬼迷住了麼?」<br /><br />  安妮看到了各人,她也十分興奮,她將她昨天晚上的遭遇,講了一遍,各人用心聽著,她講完之後,才補充道:「那幢大洋房,和林家古屋,我看全是一個犯罪組織的據點。」</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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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鐵庫被爆 疑雲重重



  雲五風的那幾句話,說得雖然簡單,但卻是無可反駁的,連高翔在事發倉猝之際,他也未曾想到這一點,他也一直只當歹徒是因為警鐘響起,而倉皇逃走的。

  但現在聽了雲五風的分析,情形顯然不是那樣簡單的了!

  歹徒至多有足夠的時間裝置發煙器,和搬走一切使他們進入保險庫的工具。

  而這些時間,又是他們在可以進入保險庫之後所發生的。歹徒在可以進入保險庫之後,為什麼不予取予擄,而好整以暇地做這些事呢?

  雲五風道:「照我看來,歹徒進入保險庫時,警鐘根本沒有響,他們不可能能夠進行如此巨大的工程,而連銀行的警鐘系統,也不予破壞,他們一定是在從容退出之後,再度進入保險庫,響起警鐘,放出濃煙,等候警方人員趕到的。」

  穆秀珍不禁笑了起來,道:「五風,照你這樣說來,這批歹徒全是神經病,有鈔票不拿,卻因和警方開一個玩笑!」

  高翔聽到了這裡,轉身對身旁的一個警官道:「請銀行的負責人來!」

  那警官應聲走了開去,雲五風和穆秀珍仍然在爭論著,雲五風道:「我不知歹徒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照事實來分析的!」

  穆秀珍仍然不服氣地道:「我只是知道,世界上決不會有那樣的笨賊,笨到辛辛苦苦進了大銀行的保險庫,只放一輪煙就算了!」

  在他們爭論的時候,那位警官已和兩個銀行的高級職員,走了進來,一個職員道:「高主任,我們已經和原來建造保險庫的承建公司聯絡過,他們表示明天就可以開工,來補好這個破洞。」

  高翔點著頭,道:「那是銀行方面的事,警方不會加以干預,但是我們經過詳細的研究,斷定歹徒決不會入寶山空手而回,所以請銀行方面,最好再仔細查點一次,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損失。」

  那兩個職員略呆了一呆,道:「高主任,我們已經檢查過一次了!」

  高翔道:「我知道,但是再查一次,可以有更正確的結論!」

  那兩個職員互望了一眼,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嫌高翔的提議太麻煩了些,但是結果,他們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再查一次!」

  他們兩人離了開去,高翔已經知道了安妮的失蹤,心頭十分沉重,他在保險庫中來回踱著,不一會,大批銀行職員,走進保險庫來,先由銀行的保安專家,檢查著每一個鐵柵外的電子鎖控制器,證明那完全未曾遭受過任何的破壞。

  然後,就由一個警方人員,一個銀行的保安人員,陪同著銀行職員,走進鐵柵,監點著一扎一扎的鈔票,有幾個鐵柵中,架上所放的,還完全是未曾發行的新鈔。

  高翔,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四人,站在一旁看看,在忙碌了大半小時之後,一個銀行高級職員,來到了高翔的身前,道:「點查的結果,和上次一樣,銀庫中沒有任何損失!」

  穆秀珍忙道:「再查一遍!」

  銀行的高級職員立時皺起了眉,高翔也苦笑著,道:「算了,經過兩次查點,不會再有錯的,警方人員將一直守到保險庫修好為止!」

  那銀行高級職員走了開去,高翔道:「我們要不要從這破洞中,經過歹徒掘出的地道,到那幢大廈的地窖中去看一看!」

  穆秀珍立時道:「好!」

  雲四風也道:「這件事的確太怪異了,值得進一步的研究,高翔,請你帶路。」

  高翔向在場的警務人員,吩咐了幾句,就先從那破洞中鑽了出去,穆秀珍跟在他的後面,雲氏兄弟,則緊隨在穆秀珍之後。

  他們經過了那破洞,來到了水泥管口,水泥管中的污水,也早被抽去,高翔等四人鑽進了管子之中,一起向前爬行著,不一會,就從管子的另一端,爬了出來。

  在那一端,也有許多警方人員守衛著,四人全爬出了水泥管,高翔才道:「我們剛才,已從地下爬過了本市最繁盛的一條街道,再向前去,就是那另一幢大廈的地窖了,小心碰到頭!」

  他們慢慢地向前走出,來到了那大廈的地牢,雲五風看看那大廈地窖牆上的破洞,道:「和保險庫的外牆一樣,那也是新型爆炸儀造成的,照我看,就算是第一流的工程人員,要造成這樣的一條地下通道,和爆破工程,至少也得五天的時間!」

  穆秀珍立時道:「那就容易了,查一查這間大廈的管理人員,就可以明白了,有人在這裡工作了至少五天之多,管理處的工作人員,沒有理由不知道的!」

  高翔道:「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可是,這幢大廈的管理處,一共有七個人,事發之後,全部失蹤,事情根本就是他們幹的。」

  雲四風道:「這七個人,難道全沒有檔案,地址?」

  雲四風的話,使得高翔又苦笑了起來,道:「這是一件計劃得十分周詳的行動,管理處的負責人,在一個月之前死去,他手下的幾個人,本來是管理處負責人包工請來的,負責人一死,他們就散了,大廈業主是輾轉經人介紹,請了這七個人來的,那介紹人也失了蹤,我已命人遍訪曾見過這七個人的大廈中人,將他們的樣子畫出來,請法院下通緝令了!」

  雲五風道:「原來管理處的負責人,是被謀殺的?」

  高翔搖著頭道:「還不能肯定,我已命人去查了,不過,我看多半是被謀殺的。」才講到這裡,就看到警方謀殺調查科的楊科長,知另一個高級警官,自大廈地窖的入口處,走了進來,高翔忙道:「有結果了麼?」

  楊科長的神情,十分古怪,他一面點著頭,一面向前走來,來到了高翔的面前,才道:「有結果了,原來的那管理員,叫季之發──」

  高翔道:「這我們知道了,他是怎麼死的?」

  楊科長道:「他的死因很特別,據他的家人說,在一個月前,他接受了一項打賭,一個人到西郊的一家古屋中過一夜,那間古屋,傳說是有鬼的,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被發現死在古屋中!」

  高翔一聽到這裡,臉色就變了!

  楊科長繼續道:「經過剖驗屍體,醫生說他是因為受了極度的驚恐而死!」

  高翔發出了一下近乎呻吟也似的聲音來,道:「那古屋,是白鶴圍,林家古屋?」

  楊科長有點奇怪高翔怎麼會知道,是以他先望了高翔一眼,才道:「是的,在那間古屋之中,已發生了幾件事故,三個人死亡,一個人瘋狂。」

  高翔喃喃地道:「一個人失蹤!」

  高翔所指的一個人失蹤,自然是指昨晚才發生的安妮失蹤事件而言,但是楊科長卻不明白高翔那樣說是什麼意思,只是用詢問的眼光望定了高翔。

  而高翔在那時,心中真是亂到了極點,他絕未曾想到,發生在大銀行保險庫中神秘的事件,會和林家古屋內的事有關連。

  然而,從現在的調查所得看來,那分明是有關連的,那麼,安妮的失蹤,是不是也和這件奇案有關呢?

  高翔的思緒極之紊亂,一點也想不出頭緒來,在那樣的情形下,他只盼望快點和木蘭花見面。

  也就在這時,穆秀珍大聲道:「高翔,蘭花姐到那裡去了,她為什麼不來?」

  高翔定了定神,道:「我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去找她。」

  穆秀珍道:「走,我們一起去!」

  高翔望了望穆秀珍,又望了望雲五風,他想,他沒有理由拒絕穆秀珍,不讓她和自己一起去找木蘭花,既然如此,那麼也沒有必要將安妮失蹤的那件事,再對他們瞞下去了!

  因為他們一見到了木蘭花,一定會明白的。

  是以,他嘆了一聲,道:「好,蘭花現在也正在忙著,安妮昨晚接受了她同學的打賭,獨自在那間有鬼的屋子中過了一夜,蘭花早上趕到那屋子,發現安妮已經失蹤了!」

  高翔的話,令得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三人,齊齊發出了「啊!」地一聲驚呼,穆秀珍忙頓足道:「高翔,你怎麼不早說?」

  高翔苦笑著,搖著頭,道:「是蘭花不讓我說,她還說,不論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能來幫我,我本來認為這兩件事,是截然無關的,但是現在看來,卻分明有著聯繫!」

  穆秀珍急得團團亂轉,道:「蘭花姐還在那古屋中?快和她聯絡!」

  高翔立時到了大廈地窖中,臨時設立的通訊台前,利用無線電話,聯繫上了那輛在西郊林家古屋前的警車,可是,木蘭花卻已不在了。

  木蘭花是在半小時之前離開的。

  ※※※

  在幾名警員,對古屋作了詳細的檢查,而仍然沒有任何發現之後,又有三輛警車駛到。

  木蘭花請他們在古屋的附近,再展開搜索,她自己,駕了昨天晚上借來的那輛車子,駛上了公路去。

  在那時候,木蘭花的臉上,現出了一種罕見的憔悴的神色來。

  那種憔悴的神色,的確很少在木蘭花的臉上出現,因為木蘭花對任何事,都充滿了信心,而一個充滿了信心的人,是不會感到疲倦的。

  然而這時,當木蘭花駕著車離開去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的信心在動搖了,

  安妮在古屋失蹤,已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們找了一個上午,現在差不多是中午了。可是安妮是如何失蹤的,她卻一點也不知道。

  她甚至無法作出任何的推測,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古屋中有「鬼」,是「鬼」在作祟,但是木蘭花又怎會接受這樣的解釋?

  她在駕車離去之際,甚至有點精神恍惚,最先來到的那輛警車的負責警官,來到了車前,道:「蘭花小姐,你到那裡去?高主任如果有電話來,我好告訴他。」

  木蘭花略想了一想,道:「我到離這裡大約有七哩,一條斜路上的一幢的歐式洋房子,在公路上,可以看到那幢屋子的。」

  那警官可能有點好奇,他問了一句道:「到那屋子去幹什麼?」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

  她倒絕不是不想回答那警官的問題,而是事實上,她的確不知道自己去作什麼,

  她知道,自己被人用安眠藥弄得在公路邊上,睡了一夜,和安妮的失蹤,是有關連的,那是有人不想她及時趕到林家古屋去保護安妮!

  而她也知道,她就算再趕到那屋子去,昨夜在屋中的那些人一定早已不在了,那麼,她還去做什麼呢?一點作用也沒有!

  但是她卻不能不去,因為她不能放過這一個線索,那是她唯一的線索了!

  木蘭花踏下油門,車子飛也似地向前駛出。

  即使是在白天,這條偏僻的公路上,也是車輛稀少,木蘭花直駛到那幢屋子的門前,她聽不到犬吠聲,她伸手推鐵門,鐵門也沒有下鎖。

  木蘭花推開了鐵門,走了進去,來到了那個佈置得相當華麗舒適的客廳中,壁爐中還有餘燼,可是正如她所料,一個人也沒有!

  木蘭花在屋子上下,走了一遭,就在客廳中坐了下來,屋子四周圍十分靜,她只是手撐著頭,一動也不動地坐著,苦苦地思索著。

  在大半小時後,高翔,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一齊進了那屋子的客廳,木蘭花仍然呆坐著。

  木蘭花自然聽到車聲,而且,她也立即在車聲停止之後,聽到了穆秀珍的叫嚷聲,但是她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到他們四個人走了進來,她才苦笑了一下,道:「高翔,你已經說了?」

  高翔點了點頭,道:「是的,蘭花,你在這裡做什麼?」

  木蘭花像是忽然之間,又充滿了精力一樣,她陡地站了起來,道:「來,我們好好地搜查一下這間房子,不要放過了任何細小的東西!」

  高翔、穆秀珍,雲四風和雲五風四人,全都驚訝莫明,道:「為什麼?」

  木蘭花道:「我本來昨天晚上就可以趕到林家古屋的,但是卻在這裡,著了道兒!」

  木蘭花用簡單的概括,將她和高翔分手之後,所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高翔在木蘭花講完之後,也道:「蘭花,林家古屋,和大銀行保險庫的劫案有關連的!」

  木蘭花揚起了眉,道:「那怎麼可能?」

  高翔也將大銀行保險庫中發生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木蘭花用心地聽著,不時發出一些問題來,等到高翔說完,她道:「那真是有趣極了!」

  穆秀珍哭喪著臉,道:「蘭花姐,安妮被那古屋中的猛鬼,不知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而你還說有趣!」

  木蘭花道:「不是鬼,是人!而且,我看他們,也未必會加害安妮!」

  雲五風道:「何以那麼肯定?」

  木蘭花道:「你想想,他們昨天晚上,有害死我的機會,但是他們卻不用毒藥,而只是在酒中和了強力的安眠藥,如果安妮已死在他們的手中,那麼,我們早就在古屋中發現安妮的屍體了!」

  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道:「在我未知道大銀行的怪案,和林家古屋有聯繫之前,我的確很關心,但現在,我可以確信,那一批足智多謀的大盜,他們並不想謀殺人命!」

  高翔道:「可是,曾經有幾個人死在那古屋中呀!」

  木蘭花說道:「那些人可能真的是自己嚇死的,我對整件事,已經有了一個大約的概念,我的推測是──」

  木蘭花說到這裡,電話鈴聲竟然響了起來,大家循聲看去,電話就在酒櫃上,穆秀珍搶前一步,要去接電話,木蘭花道:「等我來!」

  木蘭花到了酒櫃之前,拿起了電話,她並不出聲,只聽得電話中傳來了一陣「嗤嗤」的笑聲,道:「是警方人員,還是木蘭花小姐?」

  木蘭花道:「兩者都有!」

  那聲音又笑著,道:「你們來得太遲了,我已經打了三次電話哩,不過我知道,木蘭花小姐,你一定會來的,你還認得出我的聲音麼?」

  木蘭花冷冷地道:「當然認得出,謝謝你的那杯酒,也謝謝你的車子!」

  那聲音道:「真對不起,和鼎鼎大名的木蘭花小姐,開了一個大玩笑,真對不起!」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那只不過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而已,你們在大銀行保險庫中開的那個玩笑,就不同了,可以使你們每個人坐上二十年的牢!」

  那面的聲音,陡地停了下來,像是他絕料不到木蘭花會講出那樣的話來一樣!

  木蘭花冷笑著,道:「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後悔開那樣的大玩笑了?」

  那聲音這才勉強地乾笑了一下,道:「蘭花小姐,你真名不虛傳,真了不起!」

  木蘭花道:「你太誇獎我了,我只不過是你們開玩笑的對象而已,我再問你一句,安妮在什麼地方,我限你們立即恢復她的自由!」

  那人又是一呆,尖聲叫了起來,道:「那太冤枉了,我們絕不知道安妮在什麼地方,昨天晚上,我們的幾個朋友,幾乎還著了她的手腳……對不起,我說得實在太多了,再見!」

  木蘭花忙道:「喂,等一等,你剛才那樣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是,木蘭花的那句話才一出口,她得到的回答,只是「得」地一聲響,對方已掛斷了電話。

  木蘭花還拿著電話聽筒,發了一會怔,道:「你們全聽到的了,那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各人全都搖了搖頭,他們實在無法明白那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而且,他們也根本無法想像,在林家古屋漫長的一夜之中,安妮遇到了一些什麼怪事。

  安妮在林家古屋中的遭遇,必需補述明白。

  ※※※

  安妮將背靠在門口,在門外,似乎又響起了一陣那種難聽之極的爬搔聲來!

  安妮剛才曾經打開過門,她什麼人也沒有看到,只是看到墻上有許多黑影,而這時,她背靠著門,聽著那種可怕的爬搔聲,似乎是那些黑影一起離開了牆,撲在門口,在用力爬著,想將門爬穿!

  安妮這時的恐懼,真是到了頂點,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尖叫過,而在那樣的情形下,她反而叫不出來了,而她的腦中,突然映出了一個她一直根本不願去想及的大字,那個字是:「鬼!」

  當安妮才一想到那個「鬼」字的時候,她的身子,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然而,接之而來的變化,卻是連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在樓下傳來的怪聲,將她驚醒之後,一連串的怪事,使她沉浸在極度的恐怖之中,在她下意識中,實在已經千百次地想到過那個「鬼」字的了,但是由於恐懼,她根本不敢正面地去想一想。

  直到這時,她身受的恐懼,已然到達了頂點,她才陡地想起了「有鬼」來。而一想到這一點之後,她的恐懼,反倒迅速消失了,

  她若是肯定了一切怪事,全是因為有鬼而來的,那實在是和她平時所受的教育,完全相違背的,她根本不信有鬼,正因為那樣,所以她才會獨自到這林家古屋中來過上一夜的!

  如今那一切怪事,卻是實實在在發生著的,她也的確曾經看到那些可怕的怪影,但,這一切,如果不是鬼所造成的,那就只有一個答案,那是人為的!

  既然是人為的,她何必害怕成這樣?

  當安妮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真感到自己剛才的尖叫,如此的恐懼,實在值得慚愧!

  她定了定神,在她身後的那種爬搔聲,仍然在持續著,安妮移了移身子,當她的身子移動之際,那種爬搔聲就停止。

  而當她的背靠在墻上之後,那種爬搔聲,卻又連續地發出來。

  安妮本來,早就試過那樣的情形,只不過那時,她正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根本不及去想及其它,這時,她的心緒已然已經鎮定了下來,那就大不相同了,她立時發覺,自己的背,若不是靠在墻上,就不會有那聲音發出來。她起先還以為那種聲音,是從墻上或是門上所發出來的,但是在仔細聆聽了片刻之後,她聽出,那種聲音,竟是從她背後發出來的!

  安妮連忙把手伸到背後,她也立時摸到,在她背後的衣服上,掛著一隻小小的方形盒子,那方形小盒,用一支針,插在她背後的衣服上。

  安妮將那方形的小盒,摘了下來,在黑暗中摸索著,當她摸到了一個凹凸的掣鈕之際,那種可怕的爬搔聲,立時從盒中發了出來!

  安妮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大聲道:「好了,鬼花樣玩完了麼?」

  她這時,雖然在那樣大聲喝著,但是她的心中,仍然不免十分疑惑,因為這房間中,決不可能有人進來的,她甚至可以肯定,直到這時,房間之中,仍然只有她一個人在!那麼,是什麼人將這個可以發出怪聲的小盒子掛在她背後的。

  不單是那小盒子,又是什麼力量,熄了那盞燈,是什麼力量,使得手電筒滾開去,又是什麼,使得墻上,出現一個人影?

  然而,儘管安妮的心中,還有著這些疑問,而這一切,全是人造成的,而不是鬼造成的,那是再也沒有疑問的事了,總不成鬼還科學到會利用發聲的小盒子!

  是以安妮大喝了一聲之後,又厲聲道:「還不出來,躲在古屋之中,裝神弄鬼,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在安妮的連聲斷喝之下,安妮所在的那間房間之中,突然怪聲大作,種種聽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不斷傳了出來。

  然而這時候,就算那些聲音再古怪一點,也是嚇不倒安妮的了。

  安妮在屋中,緩緩地移動著,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著,她還記得剛才那支手電筒飛出去的方位,而她並沒有用了多久,就摸到了那支電筒。

  在摸到了手電筒之後,她仍然蹲著身子,花了大約一兩分來鐘,辨別那些聲音的來源,當她發現,那些怪聲,是從天花板上傳下來的時候,她陡地按著了電筒,射向天花板。

  古屋中的天花板,已經殘舊不堪,很多地方,天花板已經剝落,現出一條一條的木樑來。如果是檢查古屋內是不是有秘道,即使連木蘭花那樣細心的人,也不會留意到幾乎碰一碰就坍下來的天花板的。

  但是,這時安妮突然之間按亮了電筒,射向天花板,她雖然沒有看到什麼,卻立時聽到,在天花板傳下來的怪聲中,夾雜著一陣腳步聲。

  安妮大聲叫道:「還想逃走?」

  她那一聲大喝之後,所有的怪聲,一起停了下來,只有腳步聲還在繼續著,天花板之下,另有通道,那是毫無疑問的事了!

  安妮正在考慮著,用什麼方法,才可以最快地爬上天花板,去追那個裝神扮鬼的人,也就在這時,「拍」地一聲響,天花板上,翻下了一塊兩尺見方的活板來,同時,有一枝細如手指的鐵枝,一端有著鉤,自那翻板翻出,出現的洞中,跌了下來,那鐵板足有八九尺長,

  等到安妮看到了那個洞和那根鐵枝之後,她已經完全明白了!

  利用一具折光幻燈機,就可以在牆上製造不論數目的黑影,利用那鐵枝,就可以撥熄燈掣,就可以將手電筒點開去,就可以將那發出怪聲的小盒,掛在鐵枝的鉤上,將她在慌亂之際,掛在她的背上去。

  自然,那人一定戴著紅外線的眼鏡,不然,他就不能在黑暗中行事了,

  安妮抓著那鐵枝,迅速地向上爬去,她爬進了那個洞口,發現天花板上,是一條十分寬敞的通道,從房間中看來,天花板的剝落,殘破的情形,全是偽裝!

  安妮不禁慶欣自己的運氣,因為若不是那人走得匆忙,未曾將翻板鉤牢,而使翻板自己跌了下來的話,她再也不可能發現在天花板上,有著一條甬道。

  安妮拉起了鐵枝,又將翻板扣上。

  那時候,她絕未想到自己會一去,去了那麼久,她也未曾想到,木蘭花會來找她。如果她想到這一點的話,她就不會扣牢翻板,那麼,木蘭花和她的同學,一進入這間房間,就可以知道她怎麼離去的了!

  而她在向上爬來的時候,鐵枝十分細,她必需雙手並用,是以也沒有法子將手電筒帶上去。

  這時,她看到甬道的盡頭處,好像有光亮在閃動著,她就向前奔了出去,她腳踏著的,是堅實的木板,和整幢古屋,腳步放重些,就會咯吱咯吱發響,大不相同。

  她奔了十來尺,就來到了甬道的盡頭,有一度狹窄的暗門蓋掩著。

  安妮推開了那度暗門,一股寒風,挾著細雨,撲面而來,她幾乎跌了出去!安妮向外看了看,已回到了林家古屋的外牆,離地大約有十五六尺,她還看到,有兩個人,正翻過古屋的圍牆,向外奔過去。

  安妮小心地沿著牆,爬了出去,在離地還有六七尺時,她一縱身,跳了下去。

  當她跳下去之後,她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祇見那甬道的出口處,在外面看來,是,一道一尺來寬的裂縫,這幢古屋的外牆上,這樣的裂縫,少說也有七八十條之多,真是誰也想不到,那樣的裂縫之中,有一條,會是甬道的出入口!

  安妮一落地之後,也轉過身,向前奔去,她翻過了圍牆,那兩個人在她面前三十多碼處,還在田野中奔著,安妮大聲呼喝,追了上去。

  轉眼之間,便來到了公路上,公路邊上有兩輛車子停著,那兩個人來到了車前,各自打開車門,上了車,其中一輛車子,立時發動,疾駛而去,而另一輛車子的車頭,卻發出一連串「軋軋」聲,未能立時發動。

  安妮一直追了上來,離他們本就不遠,若是兩輛車子一起發動駛走,安妮自然追不上,可是那輛車子一耽擱,安妮卻已追到了車旁。

  車中那人看看不對頭,推開車門,向外便逃,安妮一縱身,已躍上了車頂,接著,她從車頂上直撲了下來,身子還在半空之中,雙足便已蹬出,那人正在向前奔跑著,安妮的雙足,重重蹬在他的背上,蹬得他身子向前一仆,跌倒在地。

  而安妮的身子,也落下地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那人剛掙扎著站了起來,安妮便已經滾到了他的身邊,雙足一踢,踢在那人的小腿上,那人二個站不穩,重又跌倒,安妮一躍而起,手肘撞向那人的後腦。

  這接二連三的攻擊,全都是迅疾無比,那人根本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他的後腦被安妮撞中,前額又重重撞在公路的路面上,那人立時發出了一下呻吟聲來,道:「別再動手了!」

  安妮一欠身,回手抓住了那人背後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

  天仍然下著細雨,天色很陰暗,安妮雖然和那人面對面,但是也祇是約略可以看出,那人是一個十分瘦削的年輕人。

  在木蘭花嚴格的訓練下,安妮的技擊術,足夠對付三個大漢而有餘,對方祇是一個瘦削青年人,自然更不是安妮的手腳了。

  安妮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厲聲道:「你在林家古屋中,扮鬼嚇人,是為了什麼。」

  安妮一面喝問間,一面還用力搖撼著那人的身子,那人喘著氣,道:「不,不為什麼,祇是為了好玩。」

  安妮冷笑一聲道:「好玩得很麼?你怎麼知道我會在古屋中留著,你的同伴逃到哪裡去了?」

  那年輕人卻抿著嘴,再也不開口。

  安妮推著他,直來到了那輛車旁,道:「走,跟我一起到警局去!」

  那人本來已經不再掙扎了,可是一聽得安妮要揪他到警局去,他又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也就在這時,先前駛走的那輛車,突然著亮車頭燈,又疾駛了回來,安妮忙將那人拖到了車後,在那人的後腦上,重重加了一拳,將那人擊昏了過去。

  那輛車子,疾駛到近前停下,車中一個人探出頭來,叫道:「怎麼還不走,別惹麻煩,首領吩咐過,我們的行動,不能有任何枝節的!」

  看來,那駕車回來的人,還不知道他的同伴已著了道兒,安妮看準了機會,剛想再撲出之間,那人話一說完,頭便縮了回去,立時又將車掉了頭,道:「快跟我來!」

  安妮打開了車後座的門,將那昏了過去的人,塞進了車中,她上了司機位,發動了車子。

  這時候,安妮已經知道事情絕不那麼簡單了,那兩個人在古屋中扮鬼,決不是為了好玩,而是他們組織有計劃的行動的一部份!

  他們的組織,可能是很龐大,至少有一個「首領」。

  安妮其實還全然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在做些什麼事,但是,她敏銳的感覺,卻已感到了強烈的犯罪氣味。

  那時,那輛車子在向前駛去,安妮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她若是跟蹤前去,就可以發現他們的那個組織,和弄明白他們究竟是在幹什麼。

  所以安妮立時踏下油門,她和前面那輛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前面那輛車越駛越快,安妮仍然緊緊跟隨著,公路上除了他們兩輛車之外,什麼車輛也沒有,越向前駛去,越是荒僻。

  十分鐘之後,安妮看到前面的那輛車子,轉上了一條上山的斜路,那斜路十分陡斜,一轉上斜路,就可以看到上面的一個高坡上,依著山勢,有一幢相當宏偉的洋房。

  那洋房看來,和有錢人的郊區別墅,沒有什麼不同,前面的那輛車子,在大洋房門前停下,車中那人,也自車中走了出來。

  安妮略為猶豫了一下,將車子直駛向前去,幾乎就在那人的身後停了下來。

  那人呆了一呆,轉過身來,可是他還未曾出聲,安妮已經打開了車門,同時,那柄小手槍,也已抵住了他的背心,安妮在那人的驚愕中,冷冷地道:「想不到吧,跟在你後面的,一直就不是你的同伴!」

  那人舉起了手,在門柱上的燈光照映之下,他的面色,顯得蒼白而憤怒,他道:「小姐,你太過份了!」

  安妮冷笑著,道:「在林家古屋,我幾乎被你們嚇死,現在,我這樣就叫過份了?」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小姐,你現在最好做法,就是忘記一切,立即回家去。」

  安妮「哼」地一聲,道:「你就想我那樣做了,可是你現在沒有反抗的餘地,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讓我弄明白你們這樣裝神弄鬼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安妮和木蘭花,穆秀珍在一起之後,自然也經歷了不少驚險百出的事情,但是像如今那樣!由她單獨一人,制住了敵人,直闖敵人的巢穴,卻還是第一次。是以她的心中,也十分緊張。

  不過,她的行動,語氣,卻十分鎮定,那人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這時,大洋房內,已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一面走著,一面道:「將那小姑娘嚇走了麼?」

  那人苦笑了一下,他還未曾出聲,安妮已陡地揚起槍來,扳動了槍機。麻醉針隔著鐵門,射了進去,恰好射在走出來的那人的胸前,那人呆了一呆,不到一秒鐘,他的身子就向前一衝,他的手揚了起來,像是想抓住什麼,穩住他的身子。

  然而,他卻什麼也抓不任,手才一揚了起來,他就倒了下去。

  在安妮身前的那人,趁機向前撲了出去,但是安妮立時又射出了另一枝麻醉針,射中了那人的後腦,那人的身子向前一撲,撲在鐵門之上,發出了「砰」地一聲響,接著,就一動也不動了!

  而在那「砰」地一聲響之後,周圍又靜了下來,簡直靜得出奇。

  安妮向屋子看去,祇見屋子的下層幾個窗口,有暗淡的燈光透了出來,整幢屋子中,似乎沒有別的人了。

  安妮祇打量了極短的時間,就攀過了鐵門,進了花園,通向屋子的大門虛掩著,安妮一伸手,推開了門,身子立時閃了一閃。

  她是怕門一被自己推開後,屋中便有人衝了出來。

  可是,門被她推開之後,屋中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安妮握著麻醉槍,走進了屋子,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一個陳設得十分華麗,新穎的大客廳。

  在客廳中,有著兩組淺米色的沙發,和滿鋪著橘紅色的長毛地毯,客廳中一個人也沒有,祇有一盞座燈亮著,發出柔和的光芒。

  安妮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她來到了客廳的正中,大聲道:「好了,你們全可以出來了,躲不了哩!」

  她這時,那樣大聲呼喝著,原來的用意,祇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屋子中是不是有人,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她一出聲之後,客廳正中的大水晶燈,陡地亮著,在樓梯口,沙發後,全有人站了起來!

  同時,在她的背後,也有一根硬而圓的金屬管子,抵住了她的背心,那毫無疑問的,是一柄來福槍。

  安妮陡地呆了一呆,剎那之間,會有那樣的變化,她實在是料不到的,

  這時,祇見樓梯口的那人走向前來,那人的面上戴著一個面具,安妮又發現,其餘五六個人也一樣戴著各種各樣的面具,她倒是像置身於化裝舞會一樣!

  那人揚了揚手,道:「安妮小姐,你手中的麻醉槍,還不肯放棄麼?」

  安妮仍然緊緊地握著麻醉槍,她實在不想放棄她的武器,可是,在她背後已被人家的武器抵住的情形之下,她想不放棄也是不行的了!

  她發出憤怒的悶哼聲,用力將麻醉槍拋在地上,在她面前的那人,一腳將那柄麻醉槍踢了開去,安妮道:「你就是首領了?」

  那人搖頭道:「不是,但我是第二負責人,小姐,你為什麼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膽小,一聽到了怪聲,一見到了怪影,立時逃走?」

  安妮冷冷地道:「那使你們遭到了損失,是不是?」

  那人臉上的神情如何,由於他戴著面具,安妮當然看不到,但是他的聲音,卻躊躇了一下然後才道:「直到目前為止,還不能說我們遭到了損失,但是你替我們增加了不少麻煩,倒是真的,首先,我們不知道要如何處置你才好!」

  安妮冷然道:「如果你們的重大犯罪陰謀,因我而不得逞,那麼,可以將我殺死,在這樣僻靜的郊外,沒有人會注意一下槍響的!」

  那人笑了起來,道:「小姐,你的鎮定和勇敢,大有木蘭花之風,不過你可能早已知道,我們是不想殺人的,如果我們要殺人,早在林家古屋,就可以下手,我們是運用超人的智力,來得到報酬,殺人是醜惡的行徑,我們絕不會採取的!」

  安妮道:「你們的犯罪計劃是什麼?」

  那人「哦」地一聲,道:「安妮小姐,那太過份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已逼得我們要放棄這裡,我也只好委屈你一次了!」

  那人的右手,一直放在背後,直到此際,他才陡地揚起手來。在他的手中,是一隻圓柱形的鐵罐,而他的食指,正按在鐵罐的一個掣上。

  一看到那樣的鐵罐,安妮便立即知道,那是一罐噴霧,那人一定是想利用噴霧,令自己昏迷過去,是以她立時側過頭去。

  可是,她反應雖快,卻也來不及了,那人的手指,按了下去,「嗤」地一聲響,一股噴霧射了出來,安妮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麻醉藥氣味,撲鼻而來,她嗆咳了一下,便覺得天旋地轉。

  而那時,她背後的那人,也後退了一步,安妮的身子搖幌著,在她身前的那人,還在對著她,不斷地噴霧,安妮終於倒了下去。那人拋開了手中的鐵罐,大叫道:「我們快撤退!」

  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道:「我們已經放棄了一個據點,再放棄下去怎麼辦?」

  另一個道:「林家古屋也靠不住了,我看我們不必再撤退了!」

  那人卻叱道:「胡說,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而且已經成功了,只不過放棄幾個據點,有什麼大不了,安妮和木蘭花的出現,本就是意外,現在意外已經過去,我們的計劃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失!」

  其餘幾個人不再說什麼,他們一起外向退去,到了外面,將那兩個仍然昏迷不醒的人,扶上了車,所有的人,都擠進了兩輛車子中,駛走了。

  ※※※

  安妮一直躺在柔軟的地毯上,等到她又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射進客廳來,安妮掙扎著站起身來,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安妮仍然覺得有點頭重腳輕,她腳步虛浮地走向前,在地毯上,拾起了她那柄麻醉槍來。

  她一手扶著沙發的靠背,定了定神,屋子中很靜,她已可以肯定一個人也沒有了,她來到了電話旁,拿起了電話聽筒。電話線並沒有被割斷,她先打了個電話到家中,沒有人接聽,才又打電話到警局,值日警官接到了安妮的電話,忙道:「安妮小姐,請你快到林家古屋去!」

  安妮道:「你能通知林家古屋的警方人員,派一輛車子來接我麼?我在林家大屋以西,約十哩的一幢大洋房門前等他們!」

  值日警官道:「自然可以!」

  安妮放下了電話,走了出去,寒冷而嚴肅的北風向她吹來,使她清醒了不少,她等了不到二十分鐘,一輛警車,已然駛到。

  安妮請兩個警員,留守著那幢洋房,她登上了警車,她上了警車,才知道木蘭花他們全來了,只不過他們不在林家古屋,在搜索另一屋間子。

  當安妮走進那幢北歐式房子的時候,木蘭花等人,也正好對這幢屋子,作了徹底的搜查,但是卻一無所獲,各人的心情,十分沮喪,但是安妮安然回來,卻使得他們全都高興了起來。

  穆秀珍緊握著安妮的手不放,道:「小鬼頭,你到那裡去了?可是給鬼迷住了麼?」

  安妮看到了各人,她也十分興奮,她將她昨天晚上的遭遇,講了一遍,各人用心聽著,她講完之後,才補充道:「那幢大洋房,和林家古屋,我看全是一個犯罪組織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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