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七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七章</h3><br /><br />  木蘭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計劃在自己的行動,順利完成之後,如何來用這筆錢,這世界上,需要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br /><br />  隨便舉一個例來說,在印度,就有著上億飢餓的人,那一大筆錢,用來購買澳洲,美國和加拿大的剩餘糧食,就可以使饑民免於捱餓了!<br /><br />  木蘭花又講了一些具體的計劃,例如計劃在附近的小島上訓練招募來的僱傭兵等等,聽得杜道夫中將,為之興奮不已。<br /><br />  當木蘭花講完了那一切之後,她並沒有多逗留,便離開了「俾士麥號」,離開的時候,她仍然是由彈道小潛艇離去的。<br /><br />  這一次,她詳細地觀察了彈道小潛艇離去的情形。小潛艇似乎全是由另一個控制中心控制行動的,那個控制中心在什麼地方,木蘭花並不知道。她假裝對小潛艇有興趣,問了幾個問題。<br /><br />  可是和她在一起的人,卻一句話也不說。<br /><br />  木蘭花可以說不得要領地離開了俾士麥號,當小潛艇在三小時航程的最後,再浮上海面時,那架水上飛機,仍停在海面。<br /><br />  木蘭花在俾士麥號時,也不知俾士麥號是否移動過,雖然小潛艇的航程仍然是三小時,但俾士麥號仍然是可以變換位置的。<br /><br />  木蘭花上了水上飛機之後,又飛回那遊艇的所在地,然後,循著原來的路線,她又回到了巴黎,那便是她第一次故意要求會見杜道夫。<br /><br />  在到了巴黎之後,木蘭花只住了幾天。就通知威勒移交歐洲情報網負責人的職務,作為她的第一助手,和她一起到海地共和國的首都太子港去。他們將在那裡展開工作。而接下來的一個月之中,木蘭花在中美洲各國的首都來來往往。<br /><br />  看來,她所策劃的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一個半月之後,在巴拿馬,木蘭花才和高翔作了一次秘密的長途電話通話。<br /><br />  這是她和高翔在巴黎分手後的第一次通話。<br /><br />  高翔在電話中告訴她,那艘深水潛艇,半個月之前設計完成,已集中全力在開始製造了,至多七十天就可以完工了。木蘭花在知道了這個事實之後她便在海地和多明尼加兩國的若干不重要的小城鎮中,策動了幾次巫都教徒的示威。<br /><br />  然後。她再次提出要會見杜道夫中將。<br /><br />  這時候,木蘭花的地位,已十分重要了,她也不必通過威勒提出要求,而是在一艘大遊艇上,利用健全的通訊設備,直接提出的。<br /><br />  杜道夫接納了她的要求,第二天下午,仍是上次的那兩個人,到了太子港,找到了木蘭花,這一次,他們的水上飛機,在加勒比海上空飛行著。<br /><br />  他們的飛機,飛過了狹長的中美洲,到了太平洋的上空,才停了下來。在水上飛機停下之後,木蘭花便看到了彈道潛艇。彈道潛艇這次航行的時間更長,在五小時之後。方才停了下來。<br /><br />  木蘭花再度會見了杜道夫中將,並且知道,杜道夫也實行了他的「有條件」對付穆秀珍的辦法,他們三人可以在潛艇中行動,但必須受武器監視。當木蘭花和穆秀珍他們單獨相會時,穆秀珍搖著頭,告訴木蘭花,他們三人在潛艇各處走動的結果,也認為小潛艇是逃亡的好工具。<br /><br />  但是,小潛艇的控制室在什麼地方,他們卻不知道。<br /><br />  木蘭花並沒有出聲,她的心情十分沉重。<br /><br />  因為,即使知道了控制室在什麼地方,他們之中,也必然要留下一人在控制室中,發射小潛艇,好讓別的人離開。<br /><br />  而小潛艇一離去,高翔就必須立刻發動攻擊,要不然,小潛艇必然是會被毀滅的,那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一個人,看來無法不犧牲。<br /><br />  木蘭花並沒有說出這一點,而事實上也沒有說出的必要,因為她已決定犧牲自己了。<br /><br />  木蘭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他們,千萬不可生出事故來,她又到了杜道夫中將的艙中,道:「中將。我必須明白俾士麥號的攻擊能力。」<br /><br />  杜道夫怔了一怔,道:「為什麼?」<br /><br />  「我計劃俾士麥號是攻擊太子港的主力。」木蘭花答。<br /><br />  「那不可能,如果俾士麥號參加攻擊的話,我又何必要你去組織政變?」杜道夫中將氣憤得站起來,大聲地叫著。<br /><br />  可是木蘭花即還是那樣地鎮定,道:「你必須使俾士麥號參加行動,或許,在我們發動之際,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形,外國的兵艦會來干涉,那麼,就必須依靠俾士麥號的力量了。如果你堅持不肯的話,那麼,我至少要三年的準備時間。」<br /><br />  杜道夫呆了半晌,才道:「好,你可以和我手下的軍官,去瞭解俾士麥號的攻擊力量,所有的攻擊力量,全是由一間控制室控制的。」<br /><br />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道:「這間控制室,自從造成之後,還只有四個人進去過,元首,我,和兩個負責實際工作的軍官。」<br /><br />  木蘭花的心中十分緊張,但是她卻裝出若無其事的神態來,道:「那麼,從現在起,再增加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br /><br />  杜道夫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定了木蘭花,他的心中當然是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給木蘭花走進那間控制室去,而木蘭花卻裝出根本不知道他在考慮什麼的樣;道:「還有一個問題,彈道小潛艇,可也是從那個控制室發射的麼?」<br /><br />  杜道夫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道:「是。」<br /><br />  木蘭花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盡量掩飾著她心中的緊張,然後才道:「好,那麼,你現在就帶我到控制室中去看看。」<br /><br />  杜道夫中將突然狡猾地笑了起來,道:「有這個必須麼?小姐?你只要瞭解俾士麥號的攻擊力量,就足夠了,至於控制室,那只是執行命令的地方而已。」<br /><br />  木蘭花望著杜道夫,道:「你不相信我麼?」<br /><br />  杜道夫的臉上,仍然掛著狡猾的笑容,道:「那是一個絕對秘密的所在,如果你一定要滿足好奇心的話,我想,在政變完或之後,我可以讓你參觀一下。」<br /><br />  木蘭花並不再堅持下去,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定要堅持的話,那只有引起對方更大的疑心,她攤了攤手。道:「那麼,只有增加任務的困難,譬如說,我要利用彈道小潛艇進行工作,要如何發命令,才能夠使控制室的軍官知道呢?」<br /><br />  「在彈道小潛艇的所在處,有電視攝影管,控制室的管理軍官,不但可以聽到現場的聲音:而且可以看到現場的情形,管理彈道潛艇的軍官一下命令,控制室的管理員,自然會發射潛艇的,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通過我來下達命令。」<br /><br />  木蘭花用心地聽眷,心中不禁苦笑!<br /><br />  彈道小潛艇是可以讓穆秀珍等人離去的唯一途徑,但是現在聽來,那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自己無法知道控制室的所在處,而如果威脅那負責彈道潛艇的軍官下命令,控制室中的人,也可以看到登上潛艇的是人質,而拒不接受命令的!<br /><br />  那麼,應該怎麼辦呢?<br /><br />  木蘭花的臉上神色,十分鎮定,但她的心中卻很焦急。<br /><br />  她只是裝出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道:「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和你不是合作者,而只不過是你在吩咐我做事,我服從命令而已。」<br /><br />  杜道夫仍然不說什麼,只是狡猾地笑著。<br /><br />  「那樣看來,」木蘭花繼續道,「就算我策動政變成功,我也是得不到什麼實際好處的。將軍,你以為這是鼓動我工作熱情的好方法麼?」<br /><br />  「小姐,」杜道夫中將沉聲道:「你可以得到好處,那就是在政變成功之後,你可以救回三個你必須救的人!這是你唯一救他們的方法。」<br /><br />  木蘭花又呆了片刻,道:「那麼看來,我太奢望了。」<br /><br />  當然杜道夫自然也瞭解到,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沒有木蘭花,他的野心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他立刻又放軟了聲音,「如果你有興趣在新國家中擔任職務的話,那麼,一定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職務在等著你,只怕你沒有興趣而已。」<br /><br />  木蘭花緩緩地搖著頭,道:「將軍,請恕我坦率地說,你的話,其實是毫無誠意的,在我的心中,起不了絲毫共鳴的作用。」<br /><br />  杜道夫的面色變了變道:「你的意思是──」<br /><br />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替你從事的工作,是如此危險,如果我一不小心被捕了,在那種落後國家之中,我可能不經審判便被槍決,或者是在黑牢中過幾十年,這種事,需要人以全副熱情去從事,當一個人不被信任時,是很難以去做這樣工作的。」<br /><br />  「可是你別忘了你必須救出三個人!」<br /><br />  「將軍,人是自私的,你想想,如果我察覺到了自身處境的危險,和可能在事成之後,你仍然不守信用,因而我不再理會他們三個人時,那又怎樣?」<br /><br />  杜道夫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發出了兩下聽來十分乾澀的苦笑聲,道:「你會麼?從你已往的記錄來看,你不會那樣的。」<br /><br />  木蘭花冷冷地回答道:「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將軍,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我想,我要告辭了,在事情有進展時,我會再和你會晤的。」<br /><br />  杜道夫沒有出聲,而從他雙眉緊蹙的情形來看,他正在沉思,木蘭花自然知道,杜道夫正在想,要不要讓她進入那秘密控制室!<br /><br />  木蘭花根本不希望杜道夫突然改變主意。<br /><br />  她剛才的態度,剛才的話,像是投在杜道夫心中的一枚定時炸彈一樣,是不會立即就產生作用的,但是,杜道夫都不能不考慮,他考慮的結果,可能是為要更好地拉攏木蘭花,便會將那秘密控制室的秘密,向木蘭花透露,那便是木蘭花的目的了。<br /><br />  木蘭花走到了艙門口,才又道:「我想,你對他們三人,也不必監視得太嚴密了,事實上,他們是無法逃走的,監視得過於嚴密會惹起反感的!」<br /><br />  杜道夫忙道:「那是很容易做到的。」<br /><br />  木蘭花走出了艙門,將門關上。她特地在門前站了一會,側著頭,耳貼在門上,她聽得杜道夫正在吩咐:「木蘭花要離去了。替她準備彈道小潛艇。」<br /><br />  木蘭花的心又向下沉了沉,因為她知道,彈道小潛艇的發射,實際上,是要杜道夫中將親自下命令的,除了自己奪得控制室之外,別無其他途徑可循的了。<br /><br />  當木蘭花在走廊中向前走去之際,穆秀珍追了上來。在穆秀珍的後面,仍然跟著兩個德國兵。木蘭花低聲道:「我已知道潛艇上有一間秘密控制室,你們要不露痕跡地去調查它的所在,千萬不要露出痕跡來引起他們的疑心,我會再來的。」<br /><br />  穆秀珍點了點頭,問道:「我們有希望麼?」<br /><br />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這只怕是我們的經歷之中最困難的一次了,但我們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找到了控制室!」<br /><br />  穆秀珍又點了點頭。這時,她們已來到了彈道小潛艇的發射處,幾個兵士,攔住了穆秀珍的去路,卻讓木蘭花登上了小潛艇。<br /><br />  木蘭花心想,以雲四風、穆秀珍和安妮三人的能力而論,要出其不意,制服那幾個士兵,登上了小潛艇,是十分輕易的一件事。<br /><br />  現在,問題的癥結,就在那秘密控制室了。<br /><br />  木蘭花登上小潛艇之後不久。小潛艇猛地向前射出,在一陣劇烈的震盪之後,木蘭花已經離開了俾士麥號,而在海中潛航了。<br /><br />  也就在那一剎間,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亮,她想到了一點對她十分有利的事。她可以向盟軍的檔案方面,去查閱俾士麥號的資料的。<br /><br />  在俾士麥號的建造資料中,應有控制室的線索!<br /><br />  木蘭花的心中,有了一線希望,當小潛艇浮上水面,在水上飛機旁停下來的時候,木蘭花已經想好了她行動的計劃。<br /><br />  她要和盟軍方面聯絡,首先,她先得在杜道夫派來監視她的人中「失蹤」。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駕著水上飛機,就算監視人員有著無線電跟蹤儀,也只不過能找到一架空飛機而已,是不可能知道她究竟到了什麼地方去的。她駕著飛機,離開了原定的航線。<br /><br />  她一直飛到了加勒比海的上空,才停了下來,那裡靠近美國的海岸,有許多漁船和遊艇,木蘭花在飛機停下之後,登上了一艘橡皮艇,在海面上劃著。<br /><br />  她在海中流浪,只不過兩小時左右,便被一艘漁船,救了起來。漁船中的人,對木蘭花捏造的故事,沒有表示絲毫的懷疑。<br /><br />  兩天之後,木蘭花已經經過妥善的化裝,而且,以國際警方高級人員的身份,出現在盟軍總部的秘密檔案室之中了。<br /><br />  檔案室的人員,為她找出了有關「俾士麥號」的全部檔案,使得木蘭花高興不已的是,其中竟有著一百多幅,俾士麥號的詳細建造圖樣!<br /><br />  木蘭花仔細地研究著這些圖樣,她曾經好幾次登上俾士麥號,而以她敏銳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來說,她可以記得俾士麥號的大體構造。<br /><br />  那圖樣中所顯示的一切,正和她所到過的俾士麥號,完全相同,而且,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在圖樣上也有說明。<br /><br />  例如,在圖樣上,說明彈道小潛艇一共是二十艘,它特種金屬的外殼,可以使它作一千尺的深水潛航,而速度又達到每小時三十海浬。<br /><br />  木蘭花小心地研究著每一張圖樣,一個一個艙研究著,可是她足足化了兩天時間,卻仍找不出那個秘密控制室的所在來。<br /><br />  木蘭花幾乎要失望了,她知道,世界上所存的有關俾士麥號的資料,全在這裡了,如果在這裡也找不到控制室的所在,那麼,只有設法逼杜道夫講出來了。<br /><br />  但是,要逼他講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br /><br />  木蘭花在第三天的上午,又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仍然一無所獲,她幾乎要放棄了,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有了一個新發現。<br /><br />  這時,她所審視的一幅藍圖,是一幅「全潛艇通訊線路之一──司令室至各艙通訊線路圖」,「司令室」就是杜道夫的那個艙,從杜道夫的那個艙中,通訊線路,可以抵達每一個船艙,幾乎是全潛艇的每一個角落。那本來是不足為奇的,潛艇司令,當然需要有完整的通訊網,以使他的命令能夠傳達每一個部下。<br /><br />  但是,有一條直通線路,抑引起了木蘭花的懷疑。<br /><br />  那一條直通線路,通到一間小艙房中,那間小艙房被註明是「雜物室」。雜物室自然是儲藏雜物的,司令員和雜物室之間,有什麼通話的必要呢?<br /><br />  木蘭花呆了半分鐘,她立刻又在許多圖樣中,找出了有那間「雜物室」的那一張來,雜物室的兩旁,全是高級軍官的艙房。而雜物室的門,則可以通出走廊,一切似乎沒有可疑之處,那麼大的一艘潛艇,是應該有一個雜物室的。<br /><br />  但是木蘭花卻又發現了一點,那個「雜物室」的四壁特別厚,厚到一尺兩吋,那是驚人的厚度!潛艇設計最重要的原則,便是利用每一吋的空間,絕對沒有理由在一間雜物室的牆上,浪費那麼多空間的,除非這間「雜物室」有著特殊的用途!<br /><br />  木蘭花高興得幾乎要跳了起來!<br /><br />  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已找到了那秘密控制室了!<br /><br />  當然,她未曾真的跳起來,相反地,她還閉上了眼睛,使自己鎮定下來,好好地回想著自己在俾士麥號上的種種情形。<br /><br />  不用多久,她便記起來了!<br /><br />  她見過那間「雜物室」的,然而她以前一點也未曾注意到那間雜物室有什麼可疑之處,因為誰也不會去注意一間雜物室的!<br /><br />  在秘室控制室的門外,掛上「雜物室」的牌子,這可以說是一項最聰明的偽裝,木蘭花將所有的圖樣整理妥當,還給了檔案室。<br /><br />  而她在「失蹤」了四天之後,又出現在杜道夫派出監視她的人之前。當然,在這之前,她又和高翔聯絡了一次。<br /><br />  高翔的報告,也是使得她欣慰的,高翔告訴她,那艘潛艇,正在順利地建造之中,木蘭花本來是想使「政變」工作暫時停頓,使杜道夫發急,對她讓步的。<br /><br />  但現在她可以不必用這個低能的方法了,因為她對俾士麥號上的秘密控制室,已經有了線索,而且她相信那是可靠的線索。<br /><br />  所以,她的「政變」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甚至在公海上,建立了一個電波十分強的廣播電臺,來加強她的「工作」。<br /><br />  這一切,都使得杜道夫十分滿意。<br /><br />  而半個月之後,木蘭花又再次要求和杜道夫會晤。<br /><br />  杜道夫對木蘭花的提防,已經越來越鬆懈,這一次,木蘭花在水上飛機降落之後兩分鐘,便看到彈道小潛艇浮上了水面。<br /><br />  而木蘭花在登上了潛艇之後半小時,便已進入了俾士麥號,而且這一次,她破例地坐在潛艇駕駛員的旁邊,她可以從一個小圓窗中,看到海中的情形。<br /><br />  當然,在接近俾士麥號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俾士麥號。在外形上看來。俾士麥號,簡直就是一堆海底的礁石,偽裝得十分巧妙!<br /><br />  這一次的會晤,可以說是十分愉快的會晤,杜道夫對木蘭花的工作表示十分滿意,木蘭花也沒有表現任何新的要求。<br /><br />  而木蘭花在到了潛艇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一具有磁性的竊聽器,貼在那間「雜物室」的門上,那竊聽器只不過和一枚螺絲釘的頭差不多大小,貼在門上,是不會給人察覺的。那是構造十分精緻的竊聽器,可以將極微的音波擴大。<br /><br />  而它的接聽器,就是木蘭花的耳環。<br /><br />  木蘭花將竊聽器貼在門上之後,又去和雲四風、穆秀珍和安妮三個見了面。他們在俾士麥號上,已經相當自由了。可是他們卻沒有查出控制室在何處。<br /><br />  木蘭花將自己的發現用「唇語」告訴了穆秀珍,然後她又和杜道夫見面。因為「政變」工作看來進行得很順利,所以杜道夫十分高興。<br /><br />  而木蘭花也盡量使自己心不在焉,因為她一面和杜道夫高談,一面還要留心聽著,她的耳環中是不是有聲音發出來。<br /><br />  如果她耳環中有聲音發出來的話,那麼,聲音一定是從「雜物室」中傳來的,而聲音將會十分低,連木蘭花自己,也要十分小心才能聽得到。<br /><br />  時間慢慢地過去,她要和杜道夫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而如果沒有別的理由的話,木蘭花也應該離去了,可是她還未曾聽得任何聲音。<br /><br />  那就是說,她還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那間「雜物室」就是控制室。而她實在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高翔的潛艇就要造好,她要開始行動了!<br /><br />  她的心中十分焦急,但是在表面上,她卻一點也不顯出焦急的神態來,她又閒談了幾分鐘,直到不能再拖了,她才起身告辭。<br /><br />  杜道夫中將也不挽留她,木蘭花來到了門口,略停了一停,便打開了艙門,也就在她打開艙門的一剎間,她聽到她的耳環發出了十分低微的聲音。<br /><br />  她聽出,那是兩人在交談!<br /><br />  一個道:「傑夫,將軍說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海底,而且,我們每一個人都將擔任十分重要的職務,你看可靠麼?」<br /><br />  另一個道:「我們不應對長官有任何懷疑,尤其是我們,我們是擔任著如此重要的任務的,如果你再有這樣的問題,我將報告上去了。」<br /><br />  那最先講話的一個道:「不,請你不要。」<br /><br />  然後,木闌花又聽得那一個道:「是,將軍,木蘭花要離去了。」<br /><br />  尤其是最後的那句話,使得木蘭花的心中,一陣狂喜!她知道,那是控制室中的軍官,在回答杜道夫所下的命令。當她離開的時候,杜道夫和上次一樣,下令替她準備彈道小潛艇,而那軍官在接受了命令之後,正回答著,表示他已聽到了。<br /><br />  從這一句話看來,毫無疑問,那間所謂「雜物室」,實際上就是秘密控制室。木蘭花一直來到了那「雜物室」的門前。她先趁人不備,將竊聽器取了下來。<br /><br />  然後,她迅速地打量著那「雜物室」的門。她知道那扇門足有一尺厚,但是木蘭花卻看到有一個相當大的鎖匙孔。<br /><br />  特製的強烈炸藥塞進鎖匙孔中,所產生的爆炸可以損壞門鎖,使它打開控制室的門。當然,爆炸可能使她也受傷的,那就是說,她要穿上防爆炸的衣服。<br /><br />  而在她的計劃中,等到她炸開了門之後,應該是穆秀珍等三人,制服了看守的士兵,登上彈道小潛艇的那一剎間了。<br /><br />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又和穆秀珍等三人閒談了一會,但是她卻沒有將自己的計劃講給他們三人聽,因為這一切,必須在極度的秘密之下,突然發動,才有成功的希望,她怕先和他們說了,穆秀珍或是安妮會沉不住氣,那就完了。<br /><br />  木蘭花又離開了俾士麥號。<br /><br />  她這一次離開之後。替她的計劃,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一切準備工作,都是在很秘密的情形之下進行的。而事實上,杜道夫這時,已對木蘭花十分放心,而且,反而怕木蘭花起反感,所以已不再命人跟蹤木蘭花了,這使木蘭花方便了不少。<br /><br />  從她最後一次離開「俾士麥號」起,又過了十二天。<br /><br />  在她和高翔的定期聯絡中,她得到了高翔的喜訊,高翔在電話中興奮地告訴木蘭花道:「蘭花,潛艇造好了,性能十分優越,已經通過了試驗!」<br /><br />  木蘭花道:「好的,造價是多少?」<br /><br />  「一時間難以估計,雲氏兄弟是全力以赴的。」<br /><br />  「你可以告訴他們,這筆錢,他們可以得到償付的,我相信杜道夫瑞士銀行零頭中的錢,足夠他們的支出而有餘了。」<br /><br />  高翔道:「我想那是不成問題的,他們也出得起。」<br /><br />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是,但我們何必去沾人家的光?」<br /><br />  高翔的心中,十分高興,他知道木蘭花的為人,最不喜歡無緣無故去佔人便宜,而她肯對自己這樣說,那表示在她的心中,已完全不將自己當外人了!<br /><br />  木蘭花又道:「我想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巴哈馬的首都那索來,我們在那裡見面,我將在那裡發出要求和杜道夫會面的請求,一切細節,見面時再討論。」<br /><br />  「好的,蘭花,再見。」高翔放下了電話。<br /><br />  高翔在放下了電話之後,立即駕車直赴機場,在跑道不受人注意的一角處,停著一架十分小的小型飛機,看來像是最初級的教練機。<br /><br />  這架「飛機」的兩翼十分小,是三角形,它被漆成一種十分難看的草綠色,再加上黑色的網形,和不規則的斑點。這種顏色,使之在海中時,和一堆海藻無異。<br /><br />  這架「飛機」,它的飛行速度,和普通的小型噴射機並無二致,而如果收起機翼,在陸地上行駛的話,它可以在美國的鹽湖試車場中,輕而易舉地打破陸上速度的紀錄。當然,它最主要的性能,還是在於深海潛水,它可以作高速的潛航!<br /><br />  這架飛機是好幾國科學家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的傑作,它的成本的確是無法估計的,雲氏集團為了它,拋售了一半以上的股票還出售了許多不動產。<br /><br />  而這架海陸空三用的「怪物」,毫無疑問,可以稱得上是如今世界上最新的科學結晶,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超卓成就!<br /><br />  高翔的車子在那架飛機旁停了下來,那飛機只能坐兩個人,高翔當然不準備和任何人同去,可是當他的車子一停下之際,他卻意外地發現,方局長早已在了!<br /><br />  高翔看到了方局長,不禁呆了一呆,他自然不是怕方局長會阻攔他的行動,而是他的一切,幾乎全是在秘密的情形下進行的,他從來也未曾向方局長提及過,何以在如今這樣的緊要關頭,方局長會突然出現呢?他一跨出車子,方局長便向他走了過來。<br /><br />  「方局長。」高翔叫了一聲。<br /><br />  方局長直來到了高翔的面前,才道:「高翔,我十分欣賞你的才能,但是卻不欣賞你有難題而不和朋友商量的那種態度。」<br /><br />  「我……沒有什麼難題。」高翔不免有點尷尬地說。<br /><br />  方局長笑了起來,道:「年輕人,如果你以為我那麼不中用,那你就錯了。木蘭花和穆秀珍已幾個月不知蹤跡,而你在這幾個月中,忙的事大多數和警方的業務無關,如果你沒有難題的話,怎會這樣?別忘了我是老警員,你瞞不過我的。」<br /><br />  高翔無可奈何地攤開了雙手,道:「是的,方局長,我們遇上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但是這件事,目前還必需保持極度的秘密!」「即使是我?」<br /><br />  「當然不是,但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必須盡快地趕去和木蘭花相會,這次事情的成敗與否,可以說是我們的生死大關!」<br /><br />  方局長吸了一口氣,道:「高翔,我在這裡等你,並不是想知道內情,更不是想阻攔你,我只是來問你,你需要什麼幫助?」<br /><br />  高翔十分感動,握住了方局長的手,道:「定會和你聯絡的,方局長,再見了。」<br /><br />  方局長也不禁有點黯然,道:「再見!」<br /><br />  高翔跨進了「飛機」,機翼向外略張開了些,方局長向後退去。<br /><br />  「飛機」發出了轟然的巨響,在跑道上向前,如箭也似射了出去。<br /><br />  接著,它便離開了陸地,機首向上一昂,機身是四十五度斜角,直衝上了天空,轉眼之間,便投入了雲層之中了!<br /><br />  巴哈馬島的海灘,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海灘之一。尤其是當夕陽西下,滿天紅霞的時候,海景之美,簡直令人以為自己身在仙境。<br /><br />  在一簇棕櫚樹下,幾個黑人正在彈琴唱歌,沙灘上三三兩兩,躺者不少男女,一個黑人小孩,拿著幾隻美麗的貝殼,正在向人兜售。<br /><br />  高翔在他泳褲的小袋中,摸出一元美金,向那黑人小孩買了一隻十分美麗的「皇后風螺」,這種螺的內唇,泛著一種異樣的緋紅色的光芒。<br /><br />  高翔把玩著那枚貝殼,向坐在他身邊的木蘭花道:「蘭花,你已試過那潛艇的效能了,你認為怎樣?可以擔當任務麼?」<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他們看來和別的遊客絕無分別,誰也料不到他們這時商量的,竟是那麼嚴重的問題。<br /><br />  木蘭花抓起了一把漂白的細沙,又讓沙在指縫中慢慢地漏下去,她道:「可以了,今天晚上,我就和杜道夫聯絡會面。」<br /><br />  「你們會面的程序如何?」<br /><br />  「在我和杜道夫聯絡之後,杜道夫就會指定一個地點,給我的水上飛機降落,我先將這地點告訴你,你在海中等著。」<br /><br />  高翔又問道:「然後呢?」<br /><br />  「然後,就會有小潛艇來接我,小潛艇可能在水中航行三小時,但有一次卻只有半小時,你跟蹤著小潛艇,這必須十分小心,因為時間是在黑夜,而小潛艇的顏色,幾乎和海水一樣的。為了你不被他們發現,所以我選擇在晚上。」<br /><br />  高翔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做得到這一點的。」<br /><br />  木蘭花又道:「你別將這一點看得太容易了,這是真正的海底跟蹤,任何無線電儀器都沒有用,你必須緊盯著它,而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跟著後面的,一切計劃,都以你跟蹤成功為基礎,如果你跟蹤失敗,那麼,整個計劃也就完了!」<br /><br />  高翔的面色十分嚴肅的道:「我明白了。」<br /><br />  木蘭花這才又道:「然後,在你看到小潛艇進入了一堆大礁石之後,你就停下來,伺伏著,那就是俾士麥號了,它大多數是不移動的,如果它萬一移動了,那你就繼續跟蹤!一直到你看到有小潛艇自俾士麥號中射出來,你就可以開始攻擊了!」<br /><br />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那麼,我怎知小潛艇中的一定是你們呢?如果潛艇中不是你們,而我又發動了攻擊的話,那豈不是──」<br /><br />  「你放心,」木蘭花的聲音,變得十分的低沉,「我一進入俾士麥號之後,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動,來解決這一切,不會有別的小潛艇出來的。」<br /><br />  高翔點著頭,表示他已接受了木蘭花的辦法。<br /><br />  但是高翔卻不知道,木蘭花和他說的計劃,並不是計劃的全部,而是隱瞞了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部份。木蘭花未告訴高翔的是,當她進入俾士麥號之後,她將設法攻佔控制室,立即送穆秀珍等三人送出來,而那時,她自己,還在俾士麥號之中。<br /><br />  而她必須命令高翔在一見到有小潛艇出來之際,便立刻攻擊俾士麥號,因為「俾士麥號」是立即可以察覺穆秀珍等三人的逃亡,只要「俾士麥號」發現,那麼穆秀珍等三人是絕無逃生的機會。而高翔的潛艇,構造再好,也難以和俾士麥號相對抗的。<br /><br />  木蘭花可以說全然沒有選擇的餘地!<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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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艇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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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木蘭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計劃在自己的行動,順利完成之後,如何來用這筆錢,這世界上,需要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隨便舉一個例來說,在印度,就有著上億飢餓的人,那一大筆錢,用來購買澳洲,美國和加拿大的剩餘糧食,就可以使饑民免於捱餓了!

  木蘭花又講了一些具體的計劃,例如計劃在附近的小島上訓練招募來的僱傭兵等等,聽得杜道夫中將,為之興奮不已。

  當木蘭花講完了那一切之後,她並沒有多逗留,便離開了「俾士麥號」,離開的時候,她仍然是由彈道小潛艇離去的。

  這一次,她詳細地觀察了彈道小潛艇離去的情形。小潛艇似乎全是由另一個控制中心控制行動的,那個控制中心在什麼地方,木蘭花並不知道。她假裝對小潛艇有興趣,問了幾個問題。

  可是和她在一起的人,卻一句話也不說。

  木蘭花可以說不得要領地離開了俾士麥號,當小潛艇在三小時航程的最後,再浮上海面時,那架水上飛機,仍停在海面。

  木蘭花在俾士麥號時,也不知俾士麥號是否移動過,雖然小潛艇的航程仍然是三小時,但俾士麥號仍然是可以變換位置的。

  木蘭花上了水上飛機之後,又飛回那遊艇的所在地,然後,循著原來的路線,她又回到了巴黎,那便是她第一次故意要求會見杜道夫。

  在到了巴黎之後,木蘭花只住了幾天。就通知威勒移交歐洲情報網負責人的職務,作為她的第一助手,和她一起到海地共和國的首都太子港去。他們將在那裡展開工作。而接下來的一個月之中,木蘭花在中美洲各國的首都來來往往。

  看來,她所策劃的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一個半月之後,在巴拿馬,木蘭花才和高翔作了一次秘密的長途電話通話。

  這是她和高翔在巴黎分手後的第一次通話。

  高翔在電話中告訴她,那艘深水潛艇,半個月之前設計完成,已集中全力在開始製造了,至多七十天就可以完工了。木蘭花在知道了這個事實之後她便在海地和多明尼加兩國的若干不重要的小城鎮中,策動了幾次巫都教徒的示威。

  然後。她再次提出要會見杜道夫中將。

  這時候,木蘭花的地位,已十分重要了,她也不必通過威勒提出要求,而是在一艘大遊艇上,利用健全的通訊設備,直接提出的。

  杜道夫接納了她的要求,第二天下午,仍是上次的那兩個人,到了太子港,找到了木蘭花,這一次,他們的水上飛機,在加勒比海上空飛行著。

  他們的飛機,飛過了狹長的中美洲,到了太平洋的上空,才停了下來。在水上飛機停下之後,木蘭花便看到了彈道潛艇。彈道潛艇這次航行的時間更長,在五小時之後。方才停了下來。

  木蘭花再度會見了杜道夫中將,並且知道,杜道夫也實行了他的「有條件」對付穆秀珍的辦法,他們三人可以在潛艇中行動,但必須受武器監視。當木蘭花和穆秀珍他們單獨相會時,穆秀珍搖著頭,告訴木蘭花,他們三人在潛艇各處走動的結果,也認為小潛艇是逃亡的好工具。

  但是,小潛艇的控制室在什麼地方,他們卻不知道。

  木蘭花並沒有出聲,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因為,即使知道了控制室在什麼地方,他們之中,也必然要留下一人在控制室中,發射小潛艇,好讓別的人離開。

  而小潛艇一離去,高翔就必須立刻發動攻擊,要不然,小潛艇必然是會被毀滅的,那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一個人,看來無法不犧牲。

  木蘭花並沒有說出這一點,而事實上也沒有說出的必要,因為她已決定犧牲自己了。

  木蘭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他們,千萬不可生出事故來,她又到了杜道夫中將的艙中,道:「中將。我必須明白俾士麥號的攻擊能力。」

  杜道夫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我計劃俾士麥號是攻擊太子港的主力。」木蘭花答。

  「那不可能,如果俾士麥號參加攻擊的話,我又何必要你去組織政變?」杜道夫中將氣憤得站起來,大聲地叫著。

  可是木蘭花即還是那樣地鎮定,道:「你必須使俾士麥號參加行動,或許,在我們發動之際,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形,外國的兵艦會來干涉,那麼,就必須依靠俾士麥號的力量了。如果你堅持不肯的話,那麼,我至少要三年的準備時間。」

  杜道夫呆了半晌,才道:「好,你可以和我手下的軍官,去瞭解俾士麥號的攻擊力量,所有的攻擊力量,全是由一間控制室控制的。」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道:「這間控制室,自從造成之後,還只有四個人進去過,元首,我,和兩個負責實際工作的軍官。」

  木蘭花的心中十分緊張,但是她卻裝出若無其事的神態來,道:「那麼,從現在起,再增加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

  杜道夫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定了木蘭花,他的心中當然是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給木蘭花走進那間控制室去,而木蘭花卻裝出根本不知道他在考慮什麼的樣;道:「還有一個問題,彈道小潛艇,可也是從那個控制室發射的麼?」

  杜道夫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道:「是。」

  木蘭花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盡量掩飾著她心中的緊張,然後才道:「好,那麼,你現在就帶我到控制室中去看看。」

  杜道夫中將突然狡猾地笑了起來,道:「有這個必須麼?小姐?你只要瞭解俾士麥號的攻擊力量,就足夠了,至於控制室,那只是執行命令的地方而已。」

  木蘭花望著杜道夫,道:「你不相信我麼?」

  杜道夫的臉上,仍然掛著狡猾的笑容,道:「那是一個絕對秘密的所在,如果你一定要滿足好奇心的話,我想,在政變完或之後,我可以讓你參觀一下。」

  木蘭花並不再堅持下去,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定要堅持的話,那只有引起對方更大的疑心,她攤了攤手。道:「那麼,只有增加任務的困難,譬如說,我要利用彈道小潛艇進行工作,要如何發命令,才能夠使控制室的軍官知道呢?」

  「在彈道小潛艇的所在處,有電視攝影管,控制室的管理軍官,不但可以聽到現場的聲音:而且可以看到現場的情形,管理彈道潛艇的軍官一下命令,控制室的管理員,自然會發射潛艇的,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通過我來下達命令。」

  木蘭花用心地聽眷,心中不禁苦笑!

  彈道小潛艇是可以讓穆秀珍等人離去的唯一途徑,但是現在聽來,那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自己無法知道控制室的所在處,而如果威脅那負責彈道潛艇的軍官下命令,控制室中的人,也可以看到登上潛艇的是人質,而拒不接受命令的!

  那麼,應該怎麼辦呢?

  木蘭花的臉上神色,十分鎮定,但她的心中卻很焦急。

  她只是裝出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道:「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和你不是合作者,而只不過是你在吩咐我做事,我服從命令而已。」

  杜道夫仍然不說什麼,只是狡猾地笑著。

  「那樣看來,」木蘭花繼續道,「就算我策動政變成功,我也是得不到什麼實際好處的。將軍,你以為這是鼓動我工作熱情的好方法麼?」

  「小姐,」杜道夫中將沉聲道:「你可以得到好處,那就是在政變成功之後,你可以救回三個你必須救的人!這是你唯一救他們的方法。」

  木蘭花又呆了片刻,道:「那麼看來,我太奢望了。」

  當然杜道夫自然也瞭解到,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沒有木蘭花,他的野心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他立刻又放軟了聲音,「如果你有興趣在新國家中擔任職務的話,那麼,一定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職務在等著你,只怕你沒有興趣而已。」

  木蘭花緩緩地搖著頭,道:「將軍,請恕我坦率地說,你的話,其實是毫無誠意的,在我的心中,起不了絲毫共鳴的作用。」

  杜道夫的面色變了變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替你從事的工作,是如此危險,如果我一不小心被捕了,在那種落後國家之中,我可能不經審判便被槍決,或者是在黑牢中過幾十年,這種事,需要人以全副熱情去從事,當一個人不被信任時,是很難以去做這樣工作的。」

  「可是你別忘了你必須救出三個人!」

  「將軍,人是自私的,你想想,如果我察覺到了自身處境的危險,和可能在事成之後,你仍然不守信用,因而我不再理會他們三個人時,那又怎樣?」

  杜道夫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發出了兩下聽來十分乾澀的苦笑聲,道:「你會麼?從你已往的記錄來看,你不會那樣的。」

  木蘭花冷冷地回答道:「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將軍,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我想,我要告辭了,在事情有進展時,我會再和你會晤的。」

  杜道夫沒有出聲,而從他雙眉緊蹙的情形來看,他正在沉思,木蘭花自然知道,杜道夫正在想,要不要讓她進入那秘密控制室!

  木蘭花根本不希望杜道夫突然改變主意。

  她剛才的態度,剛才的話,像是投在杜道夫心中的一枚定時炸彈一樣,是不會立即就產生作用的,但是,杜道夫都不能不考慮,他考慮的結果,可能是為要更好地拉攏木蘭花,便會將那秘密控制室的秘密,向木蘭花透露,那便是木蘭花的目的了。

  木蘭花走到了艙門口,才又道:「我想,你對他們三人,也不必監視得太嚴密了,事實上,他們是無法逃走的,監視得過於嚴密會惹起反感的!」

  杜道夫忙道:「那是很容易做到的。」

  木蘭花走出了艙門,將門關上。她特地在門前站了一會,側著頭,耳貼在門上,她聽得杜道夫正在吩咐:「木蘭花要離去了。替她準備彈道小潛艇。」

  木蘭花的心又向下沉了沉,因為她知道,彈道小潛艇的發射,實際上,是要杜道夫中將親自下命令的,除了自己奪得控制室之外,別無其他途徑可循的了。

  當木蘭花在走廊中向前走去之際,穆秀珍追了上來。在穆秀珍的後面,仍然跟著兩個德國兵。木蘭花低聲道:「我已知道潛艇上有一間秘密控制室,你們要不露痕跡地去調查它的所在,千萬不要露出痕跡來引起他們的疑心,我會再來的。」

  穆秀珍點了點頭,問道:「我們有希望麼?」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這只怕是我們的經歷之中最困難的一次了,但我們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找到了控制室!」

  穆秀珍又點了點頭。這時,她們已來到了彈道小潛艇的發射處,幾個兵士,攔住了穆秀珍的去路,卻讓木蘭花登上了小潛艇。

  木蘭花心想,以雲四風、穆秀珍和安妮三人的能力而論,要出其不意,制服那幾個士兵,登上了小潛艇,是十分輕易的一件事。

  現在,問題的癥結,就在那秘密控制室了。

  木蘭花登上小潛艇之後不久。小潛艇猛地向前射出,在一陣劇烈的震盪之後,木蘭花已經離開了俾士麥號,而在海中潛航了。

  也就在那一剎間,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亮,她想到了一點對她十分有利的事。她可以向盟軍的檔案方面,去查閱俾士麥號的資料的。

  在俾士麥號的建造資料中,應有控制室的線索!

  木蘭花的心中,有了一線希望,當小潛艇浮上水面,在水上飛機旁停下來的時候,木蘭花已經想好了她行動的計劃。

  她要和盟軍方面聯絡,首先,她先得在杜道夫派來監視她的人中「失蹤」。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駕著水上飛機,就算監視人員有著無線電跟蹤儀,也只不過能找到一架空飛機而已,是不可能知道她究竟到了什麼地方去的。她駕著飛機,離開了原定的航線。

  她一直飛到了加勒比海的上空,才停了下來,那裡靠近美國的海岸,有許多漁船和遊艇,木蘭花在飛機停下之後,登上了一艘橡皮艇,在海面上劃著。

  她在海中流浪,只不過兩小時左右,便被一艘漁船,救了起來。漁船中的人,對木蘭花捏造的故事,沒有表示絲毫的懷疑。

  兩天之後,木蘭花已經經過妥善的化裝,而且,以國際警方高級人員的身份,出現在盟軍總部的秘密檔案室之中了。

  檔案室的人員,為她找出了有關「俾士麥號」的全部檔案,使得木蘭花高興不已的是,其中竟有著一百多幅,俾士麥號的詳細建造圖樣!

  木蘭花仔細地研究著這些圖樣,她曾經好幾次登上俾士麥號,而以她敏銳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來說,她可以記得俾士麥號的大體構造。

  那圖樣中所顯示的一切,正和她所到過的俾士麥號,完全相同,而且,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在圖樣上也有說明。

  例如,在圖樣上,說明彈道小潛艇一共是二十艘,它特種金屬的外殼,可以使它作一千尺的深水潛航,而速度又達到每小時三十海浬。

  木蘭花小心地研究著每一張圖樣,一個一個艙研究著,可是她足足化了兩天時間,卻仍找不出那個秘密控制室的所在來。

  木蘭花幾乎要失望了,她知道,世界上所存的有關俾士麥號的資料,全在這裡了,如果在這裡也找不到控制室的所在,那麼,只有設法逼杜道夫講出來了。

  但是,要逼他講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木蘭花在第三天的上午,又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仍然一無所獲,她幾乎要放棄了,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有了一個新發現。

  這時,她所審視的一幅藍圖,是一幅「全潛艇通訊線路之一──司令室至各艙通訊線路圖」,「司令室」就是杜道夫的那個艙,從杜道夫的那個艙中,通訊線路,可以抵達每一個船艙,幾乎是全潛艇的每一個角落。那本來是不足為奇的,潛艇司令,當然需要有完整的通訊網,以使他的命令能夠傳達每一個部下。

  但是,有一條直通線路,抑引起了木蘭花的懷疑。

  那一條直通線路,通到一間小艙房中,那間小艙房被註明是「雜物室」。雜物室自然是儲藏雜物的,司令員和雜物室之間,有什麼通話的必要呢?

  木蘭花呆了半分鐘,她立刻又在許多圖樣中,找出了有那間「雜物室」的那一張來,雜物室的兩旁,全是高級軍官的艙房。而雜物室的門,則可以通出走廊,一切似乎沒有可疑之處,那麼大的一艘潛艇,是應該有一個雜物室的。

  但是木蘭花卻又發現了一點,那個「雜物室」的四壁特別厚,厚到一尺兩吋,那是驚人的厚度!潛艇設計最重要的原則,便是利用每一吋的空間,絕對沒有理由在一間雜物室的牆上,浪費那麼多空間的,除非這間「雜物室」有著特殊的用途!

  木蘭花高興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已找到了那秘密控制室了!

  當然,她未曾真的跳起來,相反地,她還閉上了眼睛,使自己鎮定下來,好好地回想著自己在俾士麥號上的種種情形。

  不用多久,她便記起來了!

  她見過那間「雜物室」的,然而她以前一點也未曾注意到那間雜物室有什麼可疑之處,因為誰也不會去注意一間雜物室的!

  在秘室控制室的門外,掛上「雜物室」的牌子,這可以說是一項最聰明的偽裝,木蘭花將所有的圖樣整理妥當,還給了檔案室。

  而她在「失蹤」了四天之後,又出現在杜道夫派出監視她的人之前。當然,在這之前,她又和高翔聯絡了一次。

  高翔的報告,也是使得她欣慰的,高翔告訴她,那艘潛艇,正在順利地建造之中,木蘭花本來是想使「政變」工作暫時停頓,使杜道夫發急,對她讓步的。

  但現在她可以不必用這個低能的方法了,因為她對俾士麥號上的秘密控制室,已經有了線索,而且她相信那是可靠的線索。

  所以,她的「政變」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甚至在公海上,建立了一個電波十分強的廣播電臺,來加強她的「工作」。

  這一切,都使得杜道夫十分滿意。

  而半個月之後,木蘭花又再次要求和杜道夫會晤。

  杜道夫對木蘭花的提防,已經越來越鬆懈,這一次,木蘭花在水上飛機降落之後兩分鐘,便看到彈道小潛艇浮上了水面。

  而木蘭花在登上了潛艇之後半小時,便已進入了俾士麥號,而且這一次,她破例地坐在潛艇駕駛員的旁邊,她可以從一個小圓窗中,看到海中的情形。

  當然,在接近俾士麥號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俾士麥號。在外形上看來。俾士麥號,簡直就是一堆海底的礁石,偽裝得十分巧妙!

  這一次的會晤,可以說是十分愉快的會晤,杜道夫對木蘭花的工作表示十分滿意,木蘭花也沒有表現任何新的要求。

  而木蘭花在到了潛艇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一具有磁性的竊聽器,貼在那間「雜物室」的門上,那竊聽器只不過和一枚螺絲釘的頭差不多大小,貼在門上,是不會給人察覺的。那是構造十分精緻的竊聽器,可以將極微的音波擴大。

  而它的接聽器,就是木蘭花的耳環。

  木蘭花將竊聽器貼在門上之後,又去和雲四風、穆秀珍和安妮三個見了面。他們在俾士麥號上,已經相當自由了。可是他們卻沒有查出控制室在何處。

  木蘭花將自己的發現用「唇語」告訴了穆秀珍,然後她又和杜道夫見面。因為「政變」工作看來進行得很順利,所以杜道夫十分高興。

  而木蘭花也盡量使自己心不在焉,因為她一面和杜道夫高談,一面還要留心聽著,她的耳環中是不是有聲音發出來。

  如果她耳環中有聲音發出來的話,那麼,聲音一定是從「雜物室」中傳來的,而聲音將會十分低,連木蘭花自己,也要十分小心才能聽得到。

  時間慢慢地過去,她要和杜道夫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而如果沒有別的理由的話,木蘭花也應該離去了,可是她還未曾聽得任何聲音。

  那就是說,她還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那間「雜物室」就是控制室。而她實在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高翔的潛艇就要造好,她要開始行動了!

  她的心中十分焦急,但是在表面上,她卻一點也不顯出焦急的神態來,她又閒談了幾分鐘,直到不能再拖了,她才起身告辭。

  杜道夫中將也不挽留她,木蘭花來到了門口,略停了一停,便打開了艙門,也就在她打開艙門的一剎間,她聽到她的耳環發出了十分低微的聲音。

  她聽出,那是兩人在交談!

  一個道:「傑夫,將軍說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海底,而且,我們每一個人都將擔任十分重要的職務,你看可靠麼?」

  另一個道:「我們不應對長官有任何懷疑,尤其是我們,我們是擔任著如此重要的任務的,如果你再有這樣的問題,我將報告上去了。」

  那最先講話的一個道:「不,請你不要。」

  然後,木闌花又聽得那一個道:「是,將軍,木蘭花要離去了。」

  尤其是最後的那句話,使得木蘭花的心中,一陣狂喜!她知道,那是控制室中的軍官,在回答杜道夫所下的命令。當她離開的時候,杜道夫和上次一樣,下令替她準備彈道小潛艇,而那軍官在接受了命令之後,正回答著,表示他已聽到了。

  從這一句話看來,毫無疑問,那間所謂「雜物室」,實際上就是秘密控制室。木蘭花一直來到了那「雜物室」的門前。她先趁人不備,將竊聽器取了下來。

  然後,她迅速地打量著那「雜物室」的門。她知道那扇門足有一尺厚,但是木蘭花卻看到有一個相當大的鎖匙孔。

  特製的強烈炸藥塞進鎖匙孔中,所產生的爆炸可以損壞門鎖,使它打開控制室的門。當然,爆炸可能使她也受傷的,那就是說,她要穿上防爆炸的衣服。

  而在她的計劃中,等到她炸開了門之後,應該是穆秀珍等三人,制服了看守的士兵,登上彈道小潛艇的那一剎間了。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又和穆秀珍等三人閒談了一會,但是她卻沒有將自己的計劃講給他們三人聽,因為這一切,必須在極度的秘密之下,突然發動,才有成功的希望,她怕先和他們說了,穆秀珍或是安妮會沉不住氣,那就完了。

  木蘭花又離開了俾士麥號。

  她這一次離開之後。替她的計劃,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一切準備工作,都是在很秘密的情形之下進行的。而事實上,杜道夫這時,已對木蘭花十分放心,而且,反而怕木蘭花起反感,所以已不再命人跟蹤木蘭花了,這使木蘭花方便了不少。

  從她最後一次離開「俾士麥號」起,又過了十二天。

  在她和高翔的定期聯絡中,她得到了高翔的喜訊,高翔在電話中興奮地告訴木蘭花道:「蘭花,潛艇造好了,性能十分優越,已經通過了試驗!」

  木蘭花道:「好的,造價是多少?」

  「一時間難以估計,雲氏兄弟是全力以赴的。」

  「你可以告訴他們,這筆錢,他們可以得到償付的,我相信杜道夫瑞士銀行零頭中的錢,足夠他們的支出而有餘了。」

  高翔道:「我想那是不成問題的,他們也出得起。」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是,但我們何必去沾人家的光?」

  高翔的心中,十分高興,他知道木蘭花的為人,最不喜歡無緣無故去佔人便宜,而她肯對自己這樣說,那表示在她的心中,已完全不將自己當外人了!

  木蘭花又道:「我想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巴哈馬的首都那索來,我們在那裡見面,我將在那裡發出要求和杜道夫會面的請求,一切細節,見面時再討論。」

  「好的,蘭花,再見。」高翔放下了電話。

  高翔在放下了電話之後,立即駕車直赴機場,在跑道不受人注意的一角處,停著一架十分小的小型飛機,看來像是最初級的教練機。

  這架「飛機」的兩翼十分小,是三角形,它被漆成一種十分難看的草綠色,再加上黑色的網形,和不規則的斑點。這種顏色,使之在海中時,和一堆海藻無異。

  這架「飛機」,它的飛行速度,和普通的小型噴射機並無二致,而如果收起機翼,在陸地上行駛的話,它可以在美國的鹽湖試車場中,輕而易舉地打破陸上速度的紀錄。當然,它最主要的性能,還是在於深海潛水,它可以作高速的潛航!

  這架飛機是好幾國科學家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的傑作,它的成本的確是無法估計的,雲氏集團為了它,拋售了一半以上的股票還出售了許多不動產。

  而這架海陸空三用的「怪物」,毫無疑問,可以稱得上是如今世界上最新的科學結晶,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超卓成就!

  高翔的車子在那架飛機旁停了下來,那飛機只能坐兩個人,高翔當然不準備和任何人同去,可是當他的車子一停下之際,他卻意外地發現,方局長早已在了!

  高翔看到了方局長,不禁呆了一呆,他自然不是怕方局長會阻攔他的行動,而是他的一切,幾乎全是在秘密的情形下進行的,他從來也未曾向方局長提及過,何以在如今這樣的緊要關頭,方局長會突然出現呢?他一跨出車子,方局長便向他走了過來。

  「方局長。」高翔叫了一聲。

  方局長直來到了高翔的面前,才道:「高翔,我十分欣賞你的才能,但是卻不欣賞你有難題而不和朋友商量的那種態度。」

  「我……沒有什麼難題。」高翔不免有點尷尬地說。

  方局長笑了起來,道:「年輕人,如果你以為我那麼不中用,那你就錯了。木蘭花和穆秀珍已幾個月不知蹤跡,而你在這幾個月中,忙的事大多數和警方的業務無關,如果你沒有難題的話,怎會這樣?別忘了我是老警員,你瞞不過我的。」

  高翔無可奈何地攤開了雙手,道:「是的,方局長,我們遇上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但是這件事,目前還必需保持極度的秘密!」「即使是我?」

  「當然不是,但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必須盡快地趕去和木蘭花相會,這次事情的成敗與否,可以說是我們的生死大關!」

  方局長吸了一口氣,道:「高翔,我在這裡等你,並不是想知道內情,更不是想阻攔你,我只是來問你,你需要什麼幫助?」

  高翔十分感動,握住了方局長的手,道:「定會和你聯絡的,方局長,再見了。」

  方局長也不禁有點黯然,道:「再見!」

  高翔跨進了「飛機」,機翼向外略張開了些,方局長向後退去。

  「飛機」發出了轟然的巨響,在跑道上向前,如箭也似射了出去。

  接著,它便離開了陸地,機首向上一昂,機身是四十五度斜角,直衝上了天空,轉眼之間,便投入了雲層之中了!

  巴哈馬島的海灘,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海灘之一。尤其是當夕陽西下,滿天紅霞的時候,海景之美,簡直令人以為自己身在仙境。

  在一簇棕櫚樹下,幾個黑人正在彈琴唱歌,沙灘上三三兩兩,躺者不少男女,一個黑人小孩,拿著幾隻美麗的貝殼,正在向人兜售。

  高翔在他泳褲的小袋中,摸出一元美金,向那黑人小孩買了一隻十分美麗的「皇后風螺」,這種螺的內唇,泛著一種異樣的緋紅色的光芒。

  高翔把玩著那枚貝殼,向坐在他身邊的木蘭花道:「蘭花,你已試過那潛艇的效能了,你認為怎樣?可以擔當任務麼?」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他們看來和別的遊客絕無分別,誰也料不到他們這時商量的,竟是那麼嚴重的問題。

  木蘭花抓起了一把漂白的細沙,又讓沙在指縫中慢慢地漏下去,她道:「可以了,今天晚上,我就和杜道夫聯絡會面。」

  「你們會面的程序如何?」

  「在我和杜道夫聯絡之後,杜道夫就會指定一個地點,給我的水上飛機降落,我先將這地點告訴你,你在海中等著。」

  高翔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會有小潛艇來接我,小潛艇可能在水中航行三小時,但有一次卻只有半小時,你跟蹤著小潛艇,這必須十分小心,因為時間是在黑夜,而小潛艇的顏色,幾乎和海水一樣的。為了你不被他們發現,所以我選擇在晚上。」

  高翔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做得到這一點的。」

  木蘭花又道:「你別將這一點看得太容易了,這是真正的海底跟蹤,任何無線電儀器都沒有用,你必須緊盯著它,而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跟著後面的,一切計劃,都以你跟蹤成功為基礎,如果你跟蹤失敗,那麼,整個計劃也就完了!」

  高翔的面色十分嚴肅的道:「我明白了。」

  木蘭花這才又道:「然後,在你看到小潛艇進入了一堆大礁石之後,你就停下來,伺伏著,那就是俾士麥號了,它大多數是不移動的,如果它萬一移動了,那你就繼續跟蹤!一直到你看到有小潛艇自俾士麥號中射出來,你就可以開始攻擊了!」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那麼,我怎知小潛艇中的一定是你們呢?如果潛艇中不是你們,而我又發動了攻擊的話,那豈不是──」

  「你放心,」木蘭花的聲音,變得十分的低沉,「我一進入俾士麥號之後,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動,來解決這一切,不會有別的小潛艇出來的。」

  高翔點著頭,表示他已接受了木蘭花的辦法。

  但是高翔卻不知道,木蘭花和他說的計劃,並不是計劃的全部,而是隱瞞了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部份。木蘭花未告訴高翔的是,當她進入俾士麥號之後,她將設法攻佔控制室,立即送穆秀珍等三人送出來,而那時,她自己,還在俾士麥號之中。

  而她必須命令高翔在一見到有小潛艇出來之際,便立刻攻擊俾士麥號,因為「俾士麥號」是立即可以察覺穆秀珍等三人的逃亡,只要「俾士麥號」發現,那麼穆秀珍等三人是絕無逃生的機會。而高翔的潛艇,構造再好,也難以和俾士麥號相對抗的。

  木蘭花可以說全然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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