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八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八章</h3><br /><br />  高翔點著頭,他將他自己和雲四風,穆秀珍化了裝,如何分頭在機場和碼頭守候著,而他在到了機場之後不久,就發現了一男一女,那男的上裝上,少了一枚銅鈕扣,便認定了他是目標,叫穆秀珍來和他會合等情形,講了一遍。<br /><br />  當他講到對方和老婦人會合後,他就攔截了對方,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高翔,你中了計了,你一無所獲,是不是?」<br /><br />  高翔苦道:「是的,但也不是一無所獲,當我們找不到半絲印製偽鈔的紙張,但是秀珍卻注意到箱中的衣服,全是第一時裝公司的出品。」<br /><br />  「那定是吉蒂的衣服,她以考究衣著出名?」<br /><br />  「是的,我們追到時裝公司,得了吉蒂的住址,那是霍德遜路十二號,我們在海上用遠程望遠鏡進行監視──」高翔又將經過情形詳述了一遍。「可是,當我們衝了進去之後。卻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顯然已在我們到達之前搬走了。」<br /><br />  木蘭花並不說什麼。病房中沉靜得出奇。過了一分鐘,高翔才道:「蘭花,我們的行動如此機密,何以貝泰已先知道了呢?難道貝泰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麼?」<br /><br />  「當然不會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木蘭花略停了一停,才又問道:「那時候,大概是什麼時候,是下午三四點左右麼?」<br /><br />  「正是。」高翔有點驚訝。<br /><br />  因為他並未向木蘭花提及過時間,木蘭花卻知道了!<br /><br />  木蘭花吸進了一口氣,道:「問題就是在這裡了,我到過霍德遜路,那裡的房子,如果是向海的話,就是向東的,是不是?」<br /><br />  「是。」高翔還有點不明白。<br /><br />  「你們在海上可以看到那房子,在那房子,自然也可以看得到你們的。」木蘭說,「那是一定的道理,是麼?」<br /><br />  「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在監視著他們的啊。」<br /><br />  「他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時間卻幫了他們的忙,你們在海上,望遠鏡對準了房子,鏡頭是向西的,下午三點鐘,太陽已開始西斜,照在望遠鏡的鏡頭上,一定起了一點十分奪目的閃光,這點閃光,被他們在無意中發現了,毛病就出在這裡!」<br /><br />  給木蘭花那樣一講,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如夢初醒。「啊」地一聲,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之後,他們也用望遠鏡進行反觀察了?」<br /><br />  「是的,」木蘭花說,「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一定可以捉住元兇了,貝泰是十分機伶的人,他未必知道在監視他的是什麼人,但是一發現有人監視,他就立刻放棄了那地方,所以,當你們趕到的時候,他們早已從後門溜走了!」<br /><br />  「唉!」高翔重重地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掌。<br /><br />  木蘭花道:「別垂頭喪氣,一個機會失去了,第二個機會又會來的,你說,在那幢屋子中,所有的一切,全是空的?」<br /><br />  「是,什麼也沒有發現。」<br /><br />  木蘭花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我未曾到過現場,但是據我想,在屋後的山上,應該有一條小徑,是通向山上去的,是不是?」<br /><br />  高翔叫了起來,問道:「是啊,你怎麼會知道的?」<br /><br />  木蘭花卻並不回答,看樣子。她正在沉思。<br /><br />  木蘭花沉默了許久,才道:「那是推測而來的結果,那屋子可能只是貝泰許多房子中的一幢。當然不會在那裡留有太多的東西,但也不可能一點也沒有的,那當然是他們帶走了,而他們又是從後門走的,霍德遜路的後面全是山,一定有捷徑可供他們離去的。」<br /><br />  高翔頓足道:「我當時竟未曾想到這一點!」<br /><br />  木蘭花停了半晌,道:「而且。照我的猜測,你們進攻搜查那屋子的情形,貝泰一定是看得十分清楚的,因為他不可能走得太遠!」<br /><br />  高翔的心中。大是疑惑,道:「那末,你的意思是──」<br /><br />  木蘭花接著講下去,道:「我是說,他們的巢穴,一定就在附近,而且,是從山上的那條小徑,可以直通過去,那裡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房子麼?」<br /><br />  高翔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陣慚愧。<br /><br />  因為他根本沒有注意這一點,當然,這時,對木蘭花的那個問題,他也無從回答得出的,他只好苦笑了一下!<br /><br />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她的聲音,已顯得十分疲乏,她道:「高翔,秀珍,我想你們應該立刻照我的想法,去觀察一下。」<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一齊道:「是!」<br /><br />  木蘭花又道:「你們兩人的行動,當然是秘密的,但是在你們行動之前,你卻可以派大量警員,再到那房子去搜查。」<br /><br />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蘭花,」高翔立刻說著,一面抬頭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我們一定將那幢屋子弄得燈火通明,好讓貝泰在暗中笑我們全是天大的傻瓜!而事實上,我們另有行動!」<br /><br />  「對了,」木蘭花發出了一下輕輕的笑聲來,「最好在警官中,揀一男一女扮成你們的模樣,祝你們成功。」<br /><br />  高翔將手放在木蘭花的手背之上,道:「蘭花,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成功,一定要將貝泰和他的同黨繩之以法的,你好好休息。」<br /><br />  木蘭花點了點頭,又道:「秀珍,要聽高翔的話。」<br /><br />  秀珍的大眼睛中,淚花又骨碌碌地轉動地起來,但是她卻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來愉快,道:「你放心,蘭花姐!」<br /><br />  木蘭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們去吧!」<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一齊退出了病房。<br /><br />  但是他們當然不是就此離開了醫院的,高翔用電話召來了四名極其幹練的警官,吩咐他們兩人穿著制服,兩人便裝,保護著木蘭花,木蘭花若是再有什麼意外,那唯他們四人是問!四人也知責任重大,連聲答應。<br /><br />  然後。高翔和穆秀珍才回到了警局。<br /><br />  在警局中,他們照木蘭花的指示佈置著一切。<br /><br />  半小時之後一輛大警車,載著四十名警員出發了,而且,還有探照燈車和警官的車輛同行,聲勢浩大,浩浩蕩蕩,開赴霍德遜路而去。<br /><br />  高翔相信,貝泰是如此狡猾和老謀深算的人,那麼他定在警局的附近,派有眼線,在注意著自己的行動的。<br /><br />  所以,他錄了一卷錄音帶,當幾輛警車,一起離開警局之際,可以斷斷續續聽到他和穆秀珍兩人自車中傳出來的聲音,高翔是在發號施令而穆秀珍則像是和他在爭論些什麼,顯示他們兩人,正在車子之中。<br /><br />  而事實上,他們兩人在警車出發的同時,自警局的後門,向外溜了出去,這時,他們已經換了裝束,而且在身邊,盡可能地帶了各種應用的工具!<br /><br />  他們離開了警局的後門之後,走過了幾條馬路,來到了一輛很舊的小汽車之旁,上了車子,駛到了離霍德遜路還有一條街,便停了下來。<br /><br />  他們兩人,手挽著手,看來像是一雙情侶,他們由霍德遜路的後街,走了上去,等到他們來到了那幢洋房的後面之際,警方人員早已到達了,整幢房子,只見燈火通明,人影不絕,更妙的是高翔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br /><br />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靠著山邊的木叢,慢慢地向前走著,不一會,便看到一條樹木掩映的小徑,向上通去。<br /><br />  那小徑只不過三尺來寬,倒是水泥築成的,但顯然年代已經十分久遠了,是以有著許多殘缺,而且生滿了青苔,那是絕不受人注意的一條小徑,但這時,當高翔對它開始注意了之後,他就更知道木蘭花的判斷是對的。<br /><br />  因為在那條小徑的盡頭,是一排欄杆,另有一條小路,通向一幢十分古老的,灰色的牆上滿是爬山虎的房子,而且,在小徑上,有許多打橫伸出,攔住了小徑的樹枝斷折了,這證明有人匆忙地經過這裡!<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伏在小徑之下,打量了幾分鐘。<br /><br />  這時,天色已更黑暗了,那幢洋房的出奇的光亮,更顯得這條小徑的幽暗,他們躲著,倒是不怕人發現的。<br /><br />  但是,如果他們開始向上走去呢?<br /><br />  穆秀珍好幾次要向上衝去,但卻被高翔止住。<br /><br />  在等了幾分鐘之後,高翔才向穆秀珍作了一個手勢,穆秀珍立刻會意,兩人一起取出了一具小型的紅外線望遠鏡來。這種小型的望遠鏡,有紅外線裝置,是在黑暗中觀察附近的一種極理想的工具。<br /><br />  高翔通過紅外線望遠鏡,看到小徑兩旁,濃密的灌木叢中,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是向上望去,在小徑的盡頭處,那排欄杆之旁,卻有兩個人憑欄而立,那兩個人的身形,十分魁梧,他們站著,當然不是在看風景!<br /><br />  高翔用肘碰了碰穆秀珍。穆秀珍道:「我看到了,有兩個人監視著,但是他們好像並不注意這一條小徑!」<br /><br />  「可是,如果我們走上去的話,也必然會被發現的。」<br /><br />  「我先設法將他們解決掉!」穆秀珍雙手握著拳說。<br /><br />  「用什麼法子?」<br /><br />  「這條小徑不過三十尺高,手槍的射程是不止六十尺的,我可以在三秒鐘之內,射中他們,而滅聲器又使得我發槍的聲音。不會大過樹枝斷折之聲。」穆秀珍一面說著,一面已然取出槍來,裝上了滅聲器。<br /><br />  高翔搖頭道:「那不是好辦法。」<br /><br />  穆秀珍不服道:「怎麼不是好辦法?」<br /><br />  「那幢灰色的大房子,看來像是殷實世家的舊宅,但實際上可能就是貝泰在本市的總部,說不定他準備在那裡印製偽鈔,那兩個人若是就在屋前被射殺。會不引起屋中人的注意麼?最好將他們引下來!」<br /><br />  穆秀珍搔著頭,道:「要將他們引下來──」<br /><br />  她講到一半,突然高興了起來,道:「我有辦法了,我可以將他們引下來了,你想,我怪叫一聲,怎樣?」<br /><br />  高翔笑了起來。<br /><br />  穆秀珍又道:「那麼,我不斷地亮一個小電筒,一閃一閃地發出光亮,這兩個傢伙覺得好奇了,一定會下來的了。不信我和你打賭。」<br /><br />  高翔想了一想,道:「不必打賭,這辦法是好的。」<br /><br />  穆秀珍連忙收起了槍,取出了一隻比大姆指更大的手電筒來,連續地按著,亮了十七八下,只見那兩個人已開始移動了。<br /><br />  而他們之中的一個,終於順著小徑,向下走了下來。<br /><br />  高翔低聲道:「秀珍,你成功了一半!」<br /><br />  「有一個人下來就好辦了,禁聲!」她繼續亮著小電筒,那人越走越下,走到了離高翔和穆秀珍兩人藏身的木叢只有六七尺之際,他停了一停,講了一句話,那是一句泰語;樹中的是什麼人?在搗什麼鬼?<br /><br />  穆秀珍忍住了並不出聲,但是高翔則發出了一下與呻吟聲差不多的聲音來,也用泰語道:「快……來扶……我……」<br /><br />  一聽到那下來的男子,講的是泰語,高翔更可以肯定,自己找對了目標,因為貝泰的外號叫「暹羅鬥魚」,他正是從泰國來的!<br /><br />  在高翔講了那一句話之後,只聽得那人咕嚕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講些什麼,但是他卻已經向著灌木中走來了。<br /><br />  穆秀珍這時,已不再按那小電筒,她看著那人的雙腳,慢慢地向前移動,終於來到了她伸手可以抓得住的地方之際,猛地一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足踝,用力向後一扯,而高翔也立刻身形站起。迎面便是一拳!<br /><br />  他們兩人,身手何等高強。合力對付一個全然未曾提防的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那人只發出了一下難聽的悶哼聲,便已昏了過去。<br /><br />  而那人一倒地,高翔立刻便踏出了灌木叢。<br /><br />  這一切變化,總共不到三秒鐘。在上面的另一人,就算是雙眼一眨地注意著下面的情形,在那麼黑暗之中,他最多看到他的同伴進了灌木叢,又立刻退了出來而已。他是無法看清進出之間,已換了一個人的!<br /><br />  高翔在外,站了極短的時間,便裝出一副懶洋洋的神態,向上走去。在高翔向上走去之際,穆秀珍也有許多事要做的。<br /><br />  首先,她在那傢伙的後腦上,又加了一掌,好令那傢伙在半小時之內,不會醒轉來,然後,她又取出了槍,瞄準了上面的那個人。<br /><br />  她那樣做,是為了萬一那人有所警覺。要對高翔不利之際,那麼,她就可以立刻開槍,先下手為強了!<br /><br />  當然,她是不希望會有那樣的情形出現的,那會破壞了他們整個計劃。穆秀珍只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br /><br />  她抬頭向上看著,高翔正在慢慢地向上走去。<br /><br />  這時,高翔的心中,也很緊張,他是冒充著剛才下來察看究竟的那個人走上去的,他必須接近那人而不被發覺!<br /><br />  是以,他一直都低著頭,等到他漸漸接近那人時,他聽得那人也以泰語問道:「什麼事?下面可是有人麼?」<br /><br />  高翔含糊地應了一句。連他自己也聽不出是在講些件麼,那人怒道:「你究竟講些什麼?下面有什麼事?」<br /><br />  高翔向上連跨了幾步。已來到了那人的面前。<br /><br />  直至此際,他才突然抬起頭來!<br /><br />  當他一抬起頭來之後,那人陡地一怔,但是還不等那人有任何反應,高翔一手抓住了那人的胸口,一拳已擊中了那人的左頰。<br /><br />  那一拳,高翔用的力道並不大,但是他中指上所戴的那枚戒指,卻已壓在那人的臉頰上,而一受了壓力,戒指中的一枚尖針,也跳了出來,刺中了那人的臉頰,而強烈的麻醉劑,也已進入了那人的血液之中!<br /><br />  那人張大了口想叫,但是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便已經全身麻木,一動也不能動了,高翔仍扶住了他的身子,向下招了招手。<br /><br />  穆秀珍一看到高翔招手,便知道高翔已經得手了!<br /><br />  她連忙拉起了那人,以極快的步伐,直向上奔去。<br /><br />  這時,她背著的那人,不會輕於兩百磅,而她又要奔上三四十級石級,若不是平時她鍛鍊有素,是會體力不繼的,她一奔到了上面,高翔便低聲道:「行了,將他們兩人,並排靠在欄杆上,小心別讓他們跌下去。」<br /><br />  穆秀珍點了點頭,將肩上的人卸了下來。她和高翔後退了幾步,到了一個十分陰暗的角落中,打量著那幢古老的房子。<br /><br />  這時他們所站的地方,是那古老房子的右側,所有的窗子,都是黑沉沉地,可以看得出,全垂著那種古老的木頭百葉簾。<br /><br />  房子一共有三層高,而從它建築的地形來看,可能還有地窖。在小心的觀察下,只有三樓的窗中,略現光芒。<br /><br />  他們剛才上來的時候曾看到,如果轉過屋角的話,便有一個圓拱形的門,他們當然不會魯莽到從正門走進屋子去的!<br /><br />  他們靠牆而立,大約呆了近五分鐘,穆秀珍才用極低的聲音問道:「我們怎麼辦?」<br /><br />  高翔道:「當然是爬進去。」<br /><br />  穆秀珍道:「三樓好像有燈光,我們上二樓可好?」<br /><br />  高翔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取出了一根不銹鋼的管子來,大約如普通墨水筆般大小,他們的手指在一端一按,「颼」地一聲響,一枚尖釘向上激射而出,發出了「啪啪」兩下低微的聲響,已釘實在二樓的窗台之下了。<br /><br />  而在那兩枚鋼釘之下,連著一股十分細的細絲,那是特種金屬的合金絲,雖然不會比頭髮粗多少,但是卻可以承擔三百磅的份量。<br /><br />  他們一起用力向下扯了扯,證明的確已經釘上了,這才又按下了另一個制,而他們的右手,緊緊地抓住那管子。<br /><br />  管子中的強烈絞動齒輪,開始轉動,將合金絲收捲起來,是以將他們兩人,吊得向空中升了上去,轉眼之間。他們伸手,已可以抓住二樓窗口的窗台了。<br /><br />  他們將那兩具「爬窗器」留在窗外,高翔又取出了玻璃切割器來,在玻璃窗中,割下了巴掌大小的一塊玻璃來,伸手進去,輕輕拔開了窗栓。<br /><br />  果然,窗子內不但關上了木製的百葉簾,而且還有十分厚的厚窗簾,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小心地將身子塞了進去。他們的眼前,只覺得一片漆黑,以致根本無法知道自己是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之中,他們沉著氣,背靠背而立,一動也不動。<br /><br />  那房間中十分靜,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br /><br />  他們僵立了半分鐘,穆秀珍按亮了小電筒。<br /><br />  小電筒發出的光芒不十分強烈,但是卻也足夠看清眼前的情形了,而當他們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後,兩人都不禁呆了一呆!<br /><br />  那竟是一間空房間,沒有任何陳設!<br /><br />  但是,那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的一間房間,因為它十分乾淨,穆秀珍將電光筒最後停在那扇關著的門上。<br /><br />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一齊向那扇門走去,門把是銅鑄的,被擦得十分亮。高翔已經十分小心了,他用一支「電筆」試試門柄上是不是帶電。<br /><br />  然後,他才伸手握住了門柄,轉了一轉。<br /><br />  門鎖發出輕輕的「卡」地一響,顯然是沒有下著鎖,高翔心中一喜,將門柄轉到盡頭,慢慢地將門拉開來。<br /><br />  可是,他才將門拉開了一道縫,突然之間,眼前陡地一亮,大放光明,那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燈亮了起來!<br /><br />  他和穆秀珍兩人,在強光突然出現的最初幾秒鐘之內,簡直什麼什麼也看不到,高翔陡然一呆,只覺手一緊,那扇門已被人關上。<br /><br />  高翔立刻一個轉身,道:「快退出去!」<br /><br />  可是,緊接著,只聽得「錚錚錚」幾下向,他們的視力,已經可以適應光線了,他們看到三扇窗前,都有鐵柵落了下來。<br /><br />  穆秀珍和高翔兩人,陡地站定。<br /><br />  在那一剎間,形勢實是再明朗也沒有,他們被困在這間房間中,走不出去了!穆秀珍連忙拔槍在手,衝向門口,向門鎖連射了三槍!<br /><br />  那三槍,射毀了門鎖,門已向內打開了些許,穆秀珍一拉。已將門拉了開來,門一打開之後,她立即看到門外站著好幾個人,在最前面的兩個,一個是身形十分高大的男子,另一個,則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婦人。<br /><br />  那婦人倚在男子的身上,看來十分親熱。而那男子,就算他燒成了灰,穆秀珍也還是可以認得出他來的。<br /><br />  他,就是在廚房中一出手就擒住了穆秀珍的那人──「暹羅鬥魚」貝泰!<br /><br />  穆秀珍陡地一呆之下,便立刻揚起槍來。<br /><br />  可是,在她面前,就在門外,離她只不過六七尺的那幾個人,見到穆秀珍揚起了槍來,非但無動於衷,反倒笑了起來。<br /><br />  他們笑著,然而奇怪的是,只看到他們笑的動作,卻又聽不到他們笑的聲音,穆秀珍連連拉動著槍把,又放了四槍。她槍中的子彈已射完了!<br /><br />  可是,那四槍,卻沒有令門外的任何一個人受傷!<br /><br />  她的子彈只射出了兩尺,便反射了回來,其中有一顆,還幾乎傷害了她自己,穆秀珍陡地一呆,用力地將槍拋了出去。<br /><br />  「砰」地一聲響,她拋出了槍,也在她面前三尺處受阻,落了下來。到了這時候,穆秀珍完全明白了,在門外,一幅優良的防彈玻璃,隔住了她和貝泰!<br /><br />  所以,貝泰和他的情婦在笑著,穆秀珍也聽不到,因為聲音也被那塊玻璃隔住了!只見貝泰笑得更得意了!<br /><br />  穆秀珍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高翔的身邊。<br /><br />  突然間,貝泰的轟笑聲,傳了進來,那顯然是從屋角處的兩具揚聲器中傳進來的,貝泰一面笑,一面還在道:「兩位,科學真是奇妙,是不是?玻璃是脆而易碎的,這個觀念太陳舊了,它的用處。實是一言難盡!」<br /><br />  在他身邊的「洋娃娃」吉蒂的嬌笑聲,也不斷傳了進來,她母雞也似地「咯咯」笑著,道:「是啊,玻璃可以做為偽鈔的版模,又可以用來做籠子,不怕籠中的野獸發怒,說不定將來,還可以用玻璃來做時裝啦!」<br /><br />  貝泰又「呵呵」笑了起來,拍著吉蒂的屁股,道:「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一定不讓你穿玻璃製成的衣服!」<br /><br />  在那樣的情形下,高翔和穆秀珍兩人,自然又驚又怒,但是他們仍然保持著鎮定,高翔沉聲道:「貝泰,你快作選擇吧,我們已將這裡包圍了!」<br /><br />  貝泰笑著,向下指了一指,道:「你們包圍了下面這幢房子,而不是這幢。」<br /><br />  高翔冷笑了一聲,道:「如果你這樣想。那你未免太天真了,我們兩人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我們的行動,無人知道麼?」<br /><br />  貝泰略呆了一呆,轉頭向著身後的幾人望了一眼。<br /><br />  那幾個人一定是貝泰十分得力的助手,因為他們立刻明白了貝泰的意思,一起轉身,匆匆地向外走了出去。<br /><br />  高翔的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那幾個人走出去,自然是沒有人包圍這幢房子!<br /><br />  高翔知道自己對貝泰的恐嚇,是起不了作用的了。<br /><br />  但是,他心中卻還存著萬一的希望。因為在小徑下面洋房中,負責的警官,是知道他和穆秀珍到小徑上面來偵查的。<br /><br />  那可以說是他的唯一希望了!<br /><br />  他的腦中在迅速地轉著念,而只不過三四分鐘,那四個離去的人已回來了,他們都向貝泰搖了搖頭,貝泰的臉上,立刻現出得意的神色來,道:「好,請我們的客人休息一會,聽說他們的身手很好,我可有伴了!」<br /><br />  所有的人,一起笑了起來。<br /><br />  但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麼好笑!<br /><br />  而事實上,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們知道了對方好笑的原因,他們也是不會發笑的!只見一個人走到了牆前,轉動著一個轉盤。<br /><br />  突然,房間中的一堵牆,開始移動,向他們逼了過來!<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大吃了一驚,連忙向後退去,可是,那牆卻在繼續移動,轉眼之間,他們已被逼在一道只有三尺寬的狹縫中了!<br /><br />  而牆還在向前移來!<br /><br />  他們很快地便要被壓成肉醬了!<br /><br />  他們兩人,背抵在牆上,雙手用力地去推前面正在向他們壓來的那堵牆,可是他們兩人的氣力,是萬不能和機器的力量相比擬的!<br /><br />  那堵牆仍然向前壓來,他們存身的空間,越來越狹窄了,三尺……兩尺半……兩尺……一尺半……一尺……<br /><br />  到了只有一尺之際,他們的身子已然被那堵牆緊緊地挾住,一動也不能動了,若是那堵牆再向前移動一吋,那他們一定可以聽到自己肋骨斷折的聲音了。<br /><br />  他們兩人,額上汗如雨下,除了喘息之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而也就在這時,那堵牆突然停止不再移動了。<br /><br />  穆秀珍大口地喘著氣,道:「高──」<br /><br />  她只講出了一個字,「嗤」地一聲響,一股霧自上噴了下來,那股噴霧,帶著一種異樣的香味,兩人一聞,便已昏了過去。<br /><br />  在他們將昏未昏的一剎那,他們只覺得腳下的地板向下斜去,而他們的身子,也向下疾滑了下去。但是究竟滑向何處,他們卻不知道了。<br /><br />  是的,在他們將昏之際,他們的身子,確然向下滑了下去,他們滑到了下面一層,而下面的一層,也是燈火通明。<br /><br />  如果未曾到過下面這一層的人,是萬萬想不到在這樣古老的房子中,會有一個如此現代化設備的健身房的!<br /><br />  那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健身房。在健身房中,白色的墊子,鋪成了一個約有一百五十平方尺的正方形,有幾個人正在練習柔道。<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才一跌了下來,跌在墊子上,貝泰也已帶著一干人進來,他大模大樣地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然後,向高翔穆秀珍兩人一指。道:「好好地搜查他們,將一切可疑的東西搜去!」<br /><br />  一個大漢和「洋娃娃」吉蒂,一起走了過去。<br /><br />  不到十五分鐘,不但高翔和穆秀珍兩人身邊所帶的一切,全被搜了出來。其實連他們衣服上的扣子,也被拉下!<br /><br />  貝泰仍然坐在椅上。道:「道具倒不少啊?」<br /><br />  吉蒂回過頭來,道:「全是致命的。」<br /><br />  貝泰笑道:「寶貝,這兩個人,全是空手道和柔道的高手,是世界著名的,我好久又有找到這樣的高手和我對打了,你不會要我就此用槍將他們打死吧?」<br /><br />  「當然不,」吉蒂媚笑著,「可是,他們果然是第一流的高手,那卻令我為你擔心,你有把握勝得過他們?」<br /><br />  貝泰怪聲笑了起來,道:「你在瞎操心了,我勝得過任何人,因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技擊家,你可以看到他們在我的手下,骨頭根根斷折了,對了,我今天要一敵二,要不然,一上來就勝,太不夠刺激了!」<br /><br />  另外幾個人一齊湊趣,道:「我們可以大開眼界了!」<br /><br />  「將他們弄醒!」貝泰得意洋洋地吩咐著。<br /><br />  兩個大漢取過了一具噴射器,按下了掣,一陣水花。將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噴了一頭一臉,兩人立刻坐了起來。<br /><br />  他們使勁地搖了搖頭,互相扶著。站了起來。<br /><br />  高翔四面一看,他也不能夠肯定自己,是不是還在那幢古老大屋之中,他厲聲道:「貝泰,你以為你可以逃得過法網麼?」<br /><br />  貝泰站了起來,道:「兩位,現在我們何必討論這個問題?我聽說兩位對各國的技擊,都有相當的研究,恰巧我也極好此道,我們既然遇到了,那麼,何不較量一番?我好久沒有高手和我動手了,那實在不是有趣的事。」<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呆了一呆。<br /><br />  他們互望了一眼,穆秀珍道:「你這是什麼意思?」<br /><br />  貝泰笑嘻嘻地道:「我要你們和我動手,你們兩個人一起,我以一敵二,你們可以盡量用力來打贏我。」<br /><br />  高翔冷笑了一聲,道:「等到你處於下風的時候,你的手下早就用槍了,你不必用這種詭計,我們絕不奉陪!」<br /><br />  貝泰獰笑著,道:「我的手下,若是在看到我處於下風之際而出手幫我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那會得到看不起首領應有的懲罰。我是世上最有名的技擊高手,你們如果不敢和我動手,立刻會像豬一樣地死去!」<br /><br />  高翔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秀珍,怎樣?」<br /><br />  「蘭花姐說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我卻不信我們兩人打他一個,還會打不過他!」穆秀珍低聲回答著。<br /><br />  高翔立時道:「好,我們動手!」<br /><br />  貝泰「霍」地站了起來,身子突然向旁,連竄了三步,到了一幅白色的墊子之上,大喝道:「快過來!」<br /><br />  一看到貝泰如此矯捷的身手,穆秀珍和高翔兩人的心中,都不禁打了一個顫,他們又互望了一眼,才慢慢地向前走去。<br /><br />  等他們來到了墊子的邊上之際,高翔陡地一聲大喝,一掌已向前劈出,而穆秀珍在那一剎間,身形疾轉,轉到了貝泰的背後!<br /><br />  貝泰藝高人膽大,迎著高翔那一掌的來勢,身形反倒向前逼出了半步,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高翔的衣袖。身子跑著反倒,手背一振「呼」地一聲,已將高翔的身子,翻得向後直跌了出去,向穆秀珍疾撞了過去。<br /><br />  穆秀珍一個打滾,攻向前去,忽然看到高翔向自己撞了下來,大吃一驚,連忙又一個打滾,向旁滾了開去。<br /><br />  她一滾開,高翔自然未曾壓到她,結結實實,跌了下來,那一跤,在平常人而言,可能已倒地不起了,但是高翔也是久經訓練的柔道家。這樣的一跌,在他來說,卻是決不當作一回事的,他立刻翻身站了起來。<br /><br />  而穆秀珍在滾開之後,也立即一躍而起。<br /><br />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貝泰的兩邊。<br /><br />  貝泰撒開著手,像是若無其事地站著,道:「來啊!」</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玻璃偽鈔模

玻璃偽鈔模 線上小說閱讀

第八章



  高翔點著頭,他將他自己和雲四風,穆秀珍化了裝,如何分頭在機場和碼頭守候著,而他在到了機場之後不久,就發現了一男一女,那男的上裝上,少了一枚銅鈕扣,便認定了他是目標,叫穆秀珍來和他會合等情形,講了一遍。

  當他講到對方和老婦人會合後,他就攔截了對方,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高翔,你中了計了,你一無所獲,是不是?」

  高翔苦道:「是的,但也不是一無所獲,當我們找不到半絲印製偽鈔的紙張,但是秀珍卻注意到箱中的衣服,全是第一時裝公司的出品。」

  「那定是吉蒂的衣服,她以考究衣著出名?」

  「是的,我們追到時裝公司,得了吉蒂的住址,那是霍德遜路十二號,我們在海上用遠程望遠鏡進行監視──」高翔又將經過情形詳述了一遍。「可是,當我們衝了進去之後。卻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顯然已在我們到達之前搬走了。」

  木蘭花並不說什麼。病房中沉靜得出奇。過了一分鐘,高翔才道:「蘭花,我們的行動如此機密,何以貝泰已先知道了呢?難道貝泰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麼?」

  「當然不會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木蘭花略停了一停,才又問道:「那時候,大概是什麼時候,是下午三四點左右麼?」

  「正是。」高翔有點驚訝。

  因為他並未向木蘭花提及過時間,木蘭花卻知道了!

  木蘭花吸進了一口氣,道:「問題就是在這裡了,我到過霍德遜路,那裡的房子,如果是向海的話,就是向東的,是不是?」

  「是。」高翔還有點不明白。

  「你們在海上可以看到那房子,在那房子,自然也可以看得到你們的。」木蘭說,「那是一定的道理,是麼?」

  「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在監視著他們的啊。」

  「他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時間卻幫了他們的忙,你們在海上,望遠鏡對準了房子,鏡頭是向西的,下午三點鐘,太陽已開始西斜,照在望遠鏡的鏡頭上,一定起了一點十分奪目的閃光,這點閃光,被他們在無意中發現了,毛病就出在這裡!」

  給木蘭花那樣一講,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如夢初醒。「啊」地一聲,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之後,他們也用望遠鏡進行反觀察了?」

  「是的,」木蘭花說,「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一定可以捉住元兇了,貝泰是十分機伶的人,他未必知道在監視他的是什麼人,但是一發現有人監視,他就立刻放棄了那地方,所以,當你們趕到的時候,他們早已從後門溜走了!」

  「唉!」高翔重重地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掌。

  木蘭花道:「別垂頭喪氣,一個機會失去了,第二個機會又會來的,你說,在那幢屋子中,所有的一切,全是空的?」

  「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木蘭花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我未曾到過現場,但是據我想,在屋後的山上,應該有一條小徑,是通向山上去的,是不是?」

  高翔叫了起來,問道:「是啊,你怎麼會知道的?」

  木蘭花卻並不回答,看樣子。她正在沉思。

  木蘭花沉默了許久,才道:「那是推測而來的結果,那屋子可能只是貝泰許多房子中的一幢。當然不會在那裡留有太多的東西,但也不可能一點也沒有的,那當然是他們帶走了,而他們又是從後門走的,霍德遜路的後面全是山,一定有捷徑可供他們離去的。」

  高翔頓足道:「我當時竟未曾想到這一點!」

  木蘭花停了半晌,道:「而且。照我的猜測,你們進攻搜查那屋子的情形,貝泰一定是看得十分清楚的,因為他不可能走得太遠!」

  高翔的心中。大是疑惑,道:「那末,你的意思是──」

  木蘭花接著講下去,道:「我是說,他們的巢穴,一定就在附近,而且,是從山上的那條小徑,可以直通過去,那裡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房子麼?」

  高翔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陣慚愧。

  因為他根本沒有注意這一點,當然,這時,對木蘭花的那個問題,他也無從回答得出的,他只好苦笑了一下!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她的聲音,已顯得十分疲乏,她道:「高翔,秀珍,我想你們應該立刻照我的想法,去觀察一下。」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一齊道:「是!」

  木蘭花又道:「你們兩人的行動,當然是秘密的,但是在你們行動之前,你卻可以派大量警員,再到那房子去搜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蘭花,」高翔立刻說著,一面抬頭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我們一定將那幢屋子弄得燈火通明,好讓貝泰在暗中笑我們全是天大的傻瓜!而事實上,我們另有行動!」

  「對了,」木蘭花發出了一下輕輕的笑聲來,「最好在警官中,揀一男一女扮成你們的模樣,祝你們成功。」

  高翔將手放在木蘭花的手背之上,道:「蘭花,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成功,一定要將貝泰和他的同黨繩之以法的,你好好休息。」

  木蘭花點了點頭,又道:「秀珍,要聽高翔的話。」

  秀珍的大眼睛中,淚花又骨碌碌地轉動地起來,但是她卻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來愉快,道:「你放心,蘭花姐!」

  木蘭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們去吧!」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一齊退出了病房。

  但是他們當然不是就此離開了醫院的,高翔用電話召來了四名極其幹練的警官,吩咐他們兩人穿著制服,兩人便裝,保護著木蘭花,木蘭花若是再有什麼意外,那唯他們四人是問!四人也知責任重大,連聲答應。

  然後。高翔和穆秀珍才回到了警局。

  在警局中,他們照木蘭花的指示佈置著一切。

  半小時之後一輛大警車,載著四十名警員出發了,而且,還有探照燈車和警官的車輛同行,聲勢浩大,浩浩蕩蕩,開赴霍德遜路而去。

  高翔相信,貝泰是如此狡猾和老謀深算的人,那麼他定在警局的附近,派有眼線,在注意著自己的行動的。

  所以,他錄了一卷錄音帶,當幾輛警車,一起離開警局之際,可以斷斷續續聽到他和穆秀珍兩人自車中傳出來的聲音,高翔是在發號施令而穆秀珍則像是和他在爭論些什麼,顯示他們兩人,正在車子之中。

  而事實上,他們兩人在警車出發的同時,自警局的後門,向外溜了出去,這時,他們已經換了裝束,而且在身邊,盡可能地帶了各種應用的工具!

  他們離開了警局的後門之後,走過了幾條馬路,來到了一輛很舊的小汽車之旁,上了車子,駛到了離霍德遜路還有一條街,便停了下來。

  他們兩人,手挽著手,看來像是一雙情侶,他們由霍德遜路的後街,走了上去,等到他們來到了那幢洋房的後面之際,警方人員早已到達了,整幢房子,只見燈火通明,人影不絕,更妙的是高翔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靠著山邊的木叢,慢慢地向前走著,不一會,便看到一條樹木掩映的小徑,向上通去。

  那小徑只不過三尺來寬,倒是水泥築成的,但顯然年代已經十分久遠了,是以有著許多殘缺,而且生滿了青苔,那是絕不受人注意的一條小徑,但這時,當高翔對它開始注意了之後,他就更知道木蘭花的判斷是對的。

  因為在那條小徑的盡頭,是一排欄杆,另有一條小路,通向一幢十分古老的,灰色的牆上滿是爬山虎的房子,而且,在小徑上,有許多打橫伸出,攔住了小徑的樹枝斷折了,這證明有人匆忙地經過這裡!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伏在小徑之下,打量了幾分鐘。

  這時,天色已更黑暗了,那幢洋房的出奇的光亮,更顯得這條小徑的幽暗,他們躲著,倒是不怕人發現的。

  但是,如果他們開始向上走去呢?

  穆秀珍好幾次要向上衝去,但卻被高翔止住。

  在等了幾分鐘之後,高翔才向穆秀珍作了一個手勢,穆秀珍立刻會意,兩人一起取出了一具小型的紅外線望遠鏡來。這種小型的望遠鏡,有紅外線裝置,是在黑暗中觀察附近的一種極理想的工具。

  高翔通過紅外線望遠鏡,看到小徑兩旁,濃密的灌木叢中,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是向上望去,在小徑的盡頭處,那排欄杆之旁,卻有兩個人憑欄而立,那兩個人的身形,十分魁梧,他們站著,當然不是在看風景!

  高翔用肘碰了碰穆秀珍。穆秀珍道:「我看到了,有兩個人監視著,但是他們好像並不注意這一條小徑!」

  「可是,如果我們走上去的話,也必然會被發現的。」

  「我先設法將他們解決掉!」穆秀珍雙手握著拳說。

  「用什麼法子?」

  「這條小徑不過三十尺高,手槍的射程是不止六十尺的,我可以在三秒鐘之內,射中他們,而滅聲器又使得我發槍的聲音。不會大過樹枝斷折之聲。」穆秀珍一面說著,一面已然取出槍來,裝上了滅聲器。

  高翔搖頭道:「那不是好辦法。」

  穆秀珍不服道:「怎麼不是好辦法?」

  「那幢灰色的大房子,看來像是殷實世家的舊宅,但實際上可能就是貝泰在本市的總部,說不定他準備在那裡印製偽鈔,那兩個人若是就在屋前被射殺。會不引起屋中人的注意麼?最好將他們引下來!」

  穆秀珍搔著頭,道:「要將他們引下來──」

  她講到一半,突然高興了起來,道:「我有辦法了,我可以將他們引下來了,你想,我怪叫一聲,怎樣?」

  高翔笑了起來。

  穆秀珍又道:「那麼,我不斷地亮一個小電筒,一閃一閃地發出光亮,這兩個傢伙覺得好奇了,一定會下來的了。不信我和你打賭。」

  高翔想了一想,道:「不必打賭,這辦法是好的。」

  穆秀珍連忙收起了槍,取出了一隻比大姆指更大的手電筒來,連續地按著,亮了十七八下,只見那兩個人已開始移動了。

  而他們之中的一個,終於順著小徑,向下走了下來。

  高翔低聲道:「秀珍,你成功了一半!」

  「有一個人下來就好辦了,禁聲!」她繼續亮著小電筒,那人越走越下,走到了離高翔和穆秀珍兩人藏身的木叢只有六七尺之際,他停了一停,講了一句話,那是一句泰語;樹中的是什麼人?在搗什麼鬼?

  穆秀珍忍住了並不出聲,但是高翔則發出了一下與呻吟聲差不多的聲音來,也用泰語道:「快……來扶……我……」

  一聽到那下來的男子,講的是泰語,高翔更可以肯定,自己找對了目標,因為貝泰的外號叫「暹羅鬥魚」,他正是從泰國來的!

  在高翔講了那一句話之後,只聽得那人咕嚕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講些什麼,但是他卻已經向著灌木中走來了。

  穆秀珍這時,已不再按那小電筒,她看著那人的雙腳,慢慢地向前移動,終於來到了她伸手可以抓得住的地方之際,猛地一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足踝,用力向後一扯,而高翔也立刻身形站起。迎面便是一拳!

  他們兩人,身手何等高強。合力對付一個全然未曾提防的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那人只發出了一下難聽的悶哼聲,便已昏了過去。

  而那人一倒地,高翔立刻便踏出了灌木叢。

  這一切變化,總共不到三秒鐘。在上面的另一人,就算是雙眼一眨地注意著下面的情形,在那麼黑暗之中,他最多看到他的同伴進了灌木叢,又立刻退了出來而已。他是無法看清進出之間,已換了一個人的!

  高翔在外,站了極短的時間,便裝出一副懶洋洋的神態,向上走去。在高翔向上走去之際,穆秀珍也有許多事要做的。

  首先,她在那傢伙的後腦上,又加了一掌,好令那傢伙在半小時之內,不會醒轉來,然後,她又取出了槍,瞄準了上面的那個人。

  她那樣做,是為了萬一那人有所警覺。要對高翔不利之際,那麼,她就可以立刻開槍,先下手為強了!

  當然,她是不希望會有那樣的情形出現的,那會破壞了他們整個計劃。穆秀珍只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

  她抬頭向上看著,高翔正在慢慢地向上走去。

  這時,高翔的心中,也很緊張,他是冒充著剛才下來察看究竟的那個人走上去的,他必須接近那人而不被發覺!

  是以,他一直都低著頭,等到他漸漸接近那人時,他聽得那人也以泰語問道:「什麼事?下面可是有人麼?」

  高翔含糊地應了一句。連他自己也聽不出是在講些件麼,那人怒道:「你究竟講些什麼?下面有什麼事?」

  高翔向上連跨了幾步。已來到了那人的面前。

  直至此際,他才突然抬起頭來!

  當他一抬起頭來之後,那人陡地一怔,但是還不等那人有任何反應,高翔一手抓住了那人的胸口,一拳已擊中了那人的左頰。

  那一拳,高翔用的力道並不大,但是他中指上所戴的那枚戒指,卻已壓在那人的臉頰上,而一受了壓力,戒指中的一枚尖針,也跳了出來,刺中了那人的臉頰,而強烈的麻醉劑,也已進入了那人的血液之中!

  那人張大了口想叫,但是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便已經全身麻木,一動也不能動了,高翔仍扶住了他的身子,向下招了招手。

  穆秀珍一看到高翔招手,便知道高翔已經得手了!

  她連忙拉起了那人,以極快的步伐,直向上奔去。

  這時,她背著的那人,不會輕於兩百磅,而她又要奔上三四十級石級,若不是平時她鍛鍊有素,是會體力不繼的,她一奔到了上面,高翔便低聲道:「行了,將他們兩人,並排靠在欄杆上,小心別讓他們跌下去。」

  穆秀珍點了點頭,將肩上的人卸了下來。她和高翔後退了幾步,到了一個十分陰暗的角落中,打量著那幢古老的房子。

  這時他們所站的地方,是那古老房子的右側,所有的窗子,都是黑沉沉地,可以看得出,全垂著那種古老的木頭百葉簾。

  房子一共有三層高,而從它建築的地形來看,可能還有地窖。在小心的觀察下,只有三樓的窗中,略現光芒。

  他們剛才上來的時候曾看到,如果轉過屋角的話,便有一個圓拱形的門,他們當然不會魯莽到從正門走進屋子去的!

  他們靠牆而立,大約呆了近五分鐘,穆秀珍才用極低的聲音問道:「我們怎麼辦?」

  高翔道:「當然是爬進去。」

  穆秀珍道:「三樓好像有燈光,我們上二樓可好?」

  高翔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取出了一根不銹鋼的管子來,大約如普通墨水筆般大小,他們的手指在一端一按,「颼」地一聲響,一枚尖釘向上激射而出,發出了「啪啪」兩下低微的聲響,已釘實在二樓的窗台之下了。

  而在那兩枚鋼釘之下,連著一股十分細的細絲,那是特種金屬的合金絲,雖然不會比頭髮粗多少,但是卻可以承擔三百磅的份量。

  他們一起用力向下扯了扯,證明的確已經釘上了,這才又按下了另一個制,而他們的右手,緊緊地抓住那管子。

  管子中的強烈絞動齒輪,開始轉動,將合金絲收捲起來,是以將他們兩人,吊得向空中升了上去,轉眼之間。他們伸手,已可以抓住二樓窗口的窗台了。

  他們將那兩具「爬窗器」留在窗外,高翔又取出了玻璃切割器來,在玻璃窗中,割下了巴掌大小的一塊玻璃來,伸手進去,輕輕拔開了窗栓。

  果然,窗子內不但關上了木製的百葉簾,而且還有十分厚的厚窗簾,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小心地將身子塞了進去。他們的眼前,只覺得一片漆黑,以致根本無法知道自己是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之中,他們沉著氣,背靠背而立,一動也不動。

  那房間中十分靜,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們僵立了半分鐘,穆秀珍按亮了小電筒。

  小電筒發出的光芒不十分強烈,但是卻也足夠看清眼前的情形了,而當他們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後,兩人都不禁呆了一呆!

  那竟是一間空房間,沒有任何陳設!

  但是,那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的一間房間,因為它十分乾淨,穆秀珍將電光筒最後停在那扇關著的門上。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一齊向那扇門走去,門把是銅鑄的,被擦得十分亮。高翔已經十分小心了,他用一支「電筆」試試門柄上是不是帶電。

  然後,他才伸手握住了門柄,轉了一轉。

  門鎖發出輕輕的「卡」地一響,顯然是沒有下著鎖,高翔心中一喜,將門柄轉到盡頭,慢慢地將門拉開來。

  可是,他才將門拉開了一道縫,突然之間,眼前陡地一亮,大放光明,那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燈亮了起來!

  他和穆秀珍兩人,在強光突然出現的最初幾秒鐘之內,簡直什麼什麼也看不到,高翔陡然一呆,只覺手一緊,那扇門已被人關上。

  高翔立刻一個轉身,道:「快退出去!」

  可是,緊接著,只聽得「錚錚錚」幾下向,他們的視力,已經可以適應光線了,他們看到三扇窗前,都有鐵柵落了下來。

  穆秀珍和高翔兩人,陡地站定。

  在那一剎間,形勢實是再明朗也沒有,他們被困在這間房間中,走不出去了!穆秀珍連忙拔槍在手,衝向門口,向門鎖連射了三槍!

  那三槍,射毀了門鎖,門已向內打開了些許,穆秀珍一拉。已將門拉了開來,門一打開之後,她立即看到門外站著好幾個人,在最前面的兩個,一個是身形十分高大的男子,另一個,則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婦人。

  那婦人倚在男子的身上,看來十分親熱。而那男子,就算他燒成了灰,穆秀珍也還是可以認得出他來的。

  他,就是在廚房中一出手就擒住了穆秀珍的那人──「暹羅鬥魚」貝泰!

  穆秀珍陡地一呆之下,便立刻揚起槍來。

  可是,在她面前,就在門外,離她只不過六七尺的那幾個人,見到穆秀珍揚起了槍來,非但無動於衷,反倒笑了起來。

  他們笑著,然而奇怪的是,只看到他們笑的動作,卻又聽不到他們笑的聲音,穆秀珍連連拉動著槍把,又放了四槍。她槍中的子彈已射完了!

  可是,那四槍,卻沒有令門外的任何一個人受傷!

  她的子彈只射出了兩尺,便反射了回來,其中有一顆,還幾乎傷害了她自己,穆秀珍陡地一呆,用力地將槍拋了出去。

  「砰」地一聲響,她拋出了槍,也在她面前三尺處受阻,落了下來。到了這時候,穆秀珍完全明白了,在門外,一幅優良的防彈玻璃,隔住了她和貝泰!

  所以,貝泰和他的情婦在笑著,穆秀珍也聽不到,因為聲音也被那塊玻璃隔住了!只見貝泰笑得更得意了!

  穆秀珍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高翔的身邊。

  突然間,貝泰的轟笑聲,傳了進來,那顯然是從屋角處的兩具揚聲器中傳進來的,貝泰一面笑,一面還在道:「兩位,科學真是奇妙,是不是?玻璃是脆而易碎的,這個觀念太陳舊了,它的用處。實是一言難盡!」

  在他身邊的「洋娃娃」吉蒂的嬌笑聲,也不斷傳了進來,她母雞也似地「咯咯」笑著,道:「是啊,玻璃可以做為偽鈔的版模,又可以用來做籠子,不怕籠中的野獸發怒,說不定將來,還可以用玻璃來做時裝啦!」

  貝泰又「呵呵」笑了起來,拍著吉蒂的屁股,道:「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一定不讓你穿玻璃製成的衣服!」

  在那樣的情形下,高翔和穆秀珍兩人,自然又驚又怒,但是他們仍然保持著鎮定,高翔沉聲道:「貝泰,你快作選擇吧,我們已將這裡包圍了!」

  貝泰笑著,向下指了一指,道:「你們包圍了下面這幢房子,而不是這幢。」

  高翔冷笑了一聲,道:「如果你這樣想。那你未免太天真了,我們兩人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我們的行動,無人知道麼?」

  貝泰略呆了一呆,轉頭向著身後的幾人望了一眼。

  那幾個人一定是貝泰十分得力的助手,因為他們立刻明白了貝泰的意思,一起轉身,匆匆地向外走了出去。

  高翔的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那幾個人走出去,自然是沒有人包圍這幢房子!

  高翔知道自己對貝泰的恐嚇,是起不了作用的了。

  但是,他心中卻還存著萬一的希望。因為在小徑下面洋房中,負責的警官,是知道他和穆秀珍到小徑上面來偵查的。

  那可以說是他的唯一希望了!

  他的腦中在迅速地轉著念,而只不過三四分鐘,那四個離去的人已回來了,他們都向貝泰搖了搖頭,貝泰的臉上,立刻現出得意的神色來,道:「好,請我們的客人休息一會,聽說他們的身手很好,我可有伴了!」

  所有的人,一起笑了起來。

  但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麼好笑!

  而事實上,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們知道了對方好笑的原因,他們也是不會發笑的!只見一個人走到了牆前,轉動著一個轉盤。

  突然,房間中的一堵牆,開始移動,向他們逼了過來!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大吃了一驚,連忙向後退去,可是,那牆卻在繼續移動,轉眼之間,他們已被逼在一道只有三尺寬的狹縫中了!

  而牆還在向前移來!

  他們很快地便要被壓成肉醬了!

  他們兩人,背抵在牆上,雙手用力地去推前面正在向他們壓來的那堵牆,可是他們兩人的氣力,是萬不能和機器的力量相比擬的!

  那堵牆仍然向前壓來,他們存身的空間,越來越狹窄了,三尺……兩尺半……兩尺……一尺半……一尺……

  到了只有一尺之際,他們的身子已然被那堵牆緊緊地挾住,一動也不能動了,若是那堵牆再向前移動一吋,那他們一定可以聽到自己肋骨斷折的聲音了。

  他們兩人,額上汗如雨下,除了喘息之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而也就在這時,那堵牆突然停止不再移動了。

  穆秀珍大口地喘著氣,道:「高──」

  她只講出了一個字,「嗤」地一聲響,一股霧自上噴了下來,那股噴霧,帶著一種異樣的香味,兩人一聞,便已昏了過去。

  在他們將昏未昏的一剎那,他們只覺得腳下的地板向下斜去,而他們的身子,也向下疾滑了下去。但是究竟滑向何處,他們卻不知道了。

  是的,在他們將昏之際,他們的身子,確然向下滑了下去,他們滑到了下面一層,而下面的一層,也是燈火通明。

  如果未曾到過下面這一層的人,是萬萬想不到在這樣古老的房子中,會有一個如此現代化設備的健身房的!

  那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健身房。在健身房中,白色的墊子,鋪成了一個約有一百五十平方尺的正方形,有幾個人正在練習柔道。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才一跌了下來,跌在墊子上,貝泰也已帶著一干人進來,他大模大樣地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然後,向高翔穆秀珍兩人一指。道:「好好地搜查他們,將一切可疑的東西搜去!」

  一個大漢和「洋娃娃」吉蒂,一起走了過去。

  不到十五分鐘,不但高翔和穆秀珍兩人身邊所帶的一切,全被搜了出來。其實連他們衣服上的扣子,也被拉下!

  貝泰仍然坐在椅上。道:「道具倒不少啊?」

  吉蒂回過頭來,道:「全是致命的。」

  貝泰笑道:「寶貝,這兩個人,全是空手道和柔道的高手,是世界著名的,我好久又有找到這樣的高手和我對打了,你不會要我就此用槍將他們打死吧?」

  「當然不,」吉蒂媚笑著,「可是,他們果然是第一流的高手,那卻令我為你擔心,你有把握勝得過他們?」

  貝泰怪聲笑了起來,道:「你在瞎操心了,我勝得過任何人,因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技擊家,你可以看到他們在我的手下,骨頭根根斷折了,對了,我今天要一敵二,要不然,一上來就勝,太不夠刺激了!」

  另外幾個人一齊湊趣,道:「我們可以大開眼界了!」

  「將他們弄醒!」貝泰得意洋洋地吩咐著。

  兩個大漢取過了一具噴射器,按下了掣,一陣水花。將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噴了一頭一臉,兩人立刻坐了起來。

  他們使勁地搖了搖頭,互相扶著。站了起來。

  高翔四面一看,他也不能夠肯定自己,是不是還在那幢古老大屋之中,他厲聲道:「貝泰,你以為你可以逃得過法網麼?」

  貝泰站了起來,道:「兩位,現在我們何必討論這個問題?我聽說兩位對各國的技擊,都有相當的研究,恰巧我也極好此道,我們既然遇到了,那麼,何不較量一番?我好久沒有高手和我動手了,那實在不是有趣的事。」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呆了一呆。

  他們互望了一眼,穆秀珍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貝泰笑嘻嘻地道:「我要你們和我動手,你們兩個人一起,我以一敵二,你們可以盡量用力來打贏我。」

  高翔冷笑了一聲,道:「等到你處於下風的時候,你的手下早就用槍了,你不必用這種詭計,我們絕不奉陪!」

  貝泰獰笑著,道:「我的手下,若是在看到我處於下風之際而出手幫我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那會得到看不起首領應有的懲罰。我是世上最有名的技擊高手,你們如果不敢和我動手,立刻會像豬一樣地死去!」

  高翔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秀珍,怎樣?」

  「蘭花姐說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我卻不信我們兩人打他一個,還會打不過他!」穆秀珍低聲回答著。

  高翔立時道:「好,我們動手!」

  貝泰「霍」地站了起來,身子突然向旁,連竄了三步,到了一幅白色的墊子之上,大喝道:「快過來!」

  一看到貝泰如此矯捷的身手,穆秀珍和高翔兩人的心中,都不禁打了一個顫,他們又互望了一眼,才慢慢地向前走去。

  等他們來到了墊子的邊上之際,高翔陡地一聲大喝,一掌已向前劈出,而穆秀珍在那一剎間,身形疾轉,轉到了貝泰的背後!

  貝泰藝高人膽大,迎著高翔那一掌的來勢,身形反倒向前逼出了半步,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高翔的衣袖。身子跑著反倒,手背一振「呼」地一聲,已將高翔的身子,翻得向後直跌了出去,向穆秀珍疾撞了過去。

  穆秀珍一個打滾,攻向前去,忽然看到高翔向自己撞了下來,大吃一驚,連忙又一個打滾,向旁滾了開去。

  她一滾開,高翔自然未曾壓到她,結結實實,跌了下來,那一跤,在平常人而言,可能已倒地不起了,但是高翔也是久經訓練的柔道家。這樣的一跌,在他來說,卻是決不當作一回事的,他立刻翻身站了起來。

  而穆秀珍在滾開之後,也立即一躍而起。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貝泰的兩邊。

  貝泰撒開著手,像是若無其事地站著,道:「來啊!」

玻璃偽鈔模 -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