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三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三章</h3><br /><br />  雖然一年的時間,未免長些,但終究只要一年!高翔興奮得漲紅了臉,他緊握住木蘭花的手,木蘭花微笑著,高翔俯頭,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br /><br />  他們兩人靠在一起,什麼話也不說,直到天際的晚霞,漸漸消去,他們才又慢慢地踱回酒店去,那一路上,他們兩人心情的愉快,更是難以形容。<br /><br />  他們才一走進酒店,一位侍者便迎了上來,道:「兩位,你們有一位訪客,他已來了很久了,正在二樓等著你們!」<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都不禁「啊」地一聲,他們留戀於島上的景色,又陶醉於相互之間的感情交溶之中,竟忘了國際警方會派人送資料來!<br /><br />  他們急忙奔上樓梯,看到二樓的客廳中,坐著一個樣貌看來十分忠誠老實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見到了他們,立時投以注意的目光。<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向他走去,那中年人站了起來。<br /><br />  高翔和那中年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他們講的,也是同一句話:「日落西山!」<br /><br />  衹不過,高翔講的是英語,而那中年人講的是希臘語。在講出了那句話之後,他們兩人,一起笑了起來,高翔道:「真不好意思,令你久候了!」<br /><br />  那中年人伸出手來,和高翔,木蘭花握著手,道:「沒有什麼,能夠和兩位相識,實在太令人高興,我的名字是范達。」<br /><br />  「范達先生,請。」高翔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中,木蘭花也跟了進來,范達的手中,提著一隻扁平的手提箱,看來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br /><br />  進了房間,范達就將手提箱放在几上,道:「維龍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裏,兩位如果要與他作對的話,那麼他是一個十分難以應付的敵人!」<br /><br />  高翔「噢」地一聲道:「他的專長是什麼?」<br /><br />  「很多,」范達回答著,「而最令得我們頭痛的事是,他精於化裝,他能夠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完全變成另一個人!」<br /><br />  木蘭花已打開了手提箱,她聽得范達那樣說,立時抬起頭來,向范達望了一眼,范達笑了起來,道:「所以,為了小心起見,你們兩位,應該檢查一下我的證件。」<br /><br />  高翔也笑了起來,道:「真那麼可怕?」<br /><br />  范達自上衣袋中,拿出了他的證件來,高翔和木蘭花看了一下,就還給了他,木蘭花在手提箱中取出了幾個文件夾來。<br /><br />  她並沒有打開那些文件夾,祇是按住了那些夾子,抬起頭來,道:「范達先生,這些資料,我們要進行長時間的研究……」<br /><br />  木蘭花並沒有明言,但是,她的用意已十分明顯。<br /><br />  她未曾講出來的話是:范達先生,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可以離去了,而我們,還需要保留還些資料,日後自會歸還的。<br /><br />  木蘭花之所以未曾將那幾句話明講出來,一則,是由於禮貌,二則,她想,作為一個國際警方的幹練人員,應該能領悟她的意思。<br /><br />  范達果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br /><br />  他的臉上,現出十分為難的神情來,他搓著手,道:「蘭花小姐,這……些資料,是從總部來的,總部的規定是──」<br /><br />  木蘭花忙道:「不要緊,你說。」<br /><br />  「總部的規定是,我們絕不能離開這些資料,像兩位這樣的身份,自然有權借閱這些資料,但是,我卻也不能離開它們!」范達的笑容也很拘謹。<br /><br />  木蘭花立時諒解地點了點頭,她拿起了那幾隻文件夾,分了兩隻給高翔,道:「高翔,那我們就快看看這些資料,好將它還給范達先生!」<br /><br />  高翔接過了文件夾,向范達先生道:「你請隨便坐!」<br /><br />  范達立即答應著,高翔和木蘭花,便打開了文件夾,埋頭研究起有關維龍先生的資料來,他們不時將自己看到的重要資料,講給對方聽。<br /><br />  綜合起來之後,他們對這位在黑手黨中享佔有極重要地位的維龍先生,已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維龍今年,已經六十八歲了。<br /><br />  從資料的記載來著,他的前半生,完全是在軍隊中渡過的,他最早的從軍記錄,是帝俄沙皇麾下,諾曼伯爵的直屬兵團的少校,那一年,他才不過十八歲,他率領的輕騎兵團,曾馳騁在頓河平原和西伯利亞平原。後來,退到了中國的東北。<br /><br />  在中國,他曾擔任過軍閥的獨立兵團司令,然後,他參加了外國僱傭兵團,在非洲作戰,又曾參加西班牙的內戰和印度獨立戰爭。<br /><br />  他離開了軍隊生涯,是在離開印度之後,據說,他和幾個富有的印度大王,關係十分好,那幾個大王都贈給他巨大的財富,委託他組織軍隊。<br /><br />  而他帶著那筆財富,離開了印度,他曾經企圖以那筆巨大的財富,在喜馬拉雅山下,建立一個完全屬於他的獨立王國。<br /><br />  但是,他卻低估了當地居民的宗教力量,是以他失敗了,他帶著大量財富,到了歐洲,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內,他神秘失蹤。<br /><br />  在那漫長的戰爭歲月中,維龍先生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一時期,他是在什麼地方,據猜測,他可能是在軸心國的軍隊中,擔任著高級而又極其秘密的職務。<br /><br />  當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在緬甸出現,又回到了歐洲,購買了好幾艘大船,作為他船務公司的開始,現在,他是西歐最大的工業家之一。<br /><br />  然而,有關他是黑手黨頭子的資料,也十分貧乏,祇知道他和幾個已知是黑手黨頭子的人,保持著經常的聯絡而已。<br /><br />  維龍先生有著幾十個不同的化名,資料中也有他各個不同時期的照片,最近的一張照片,是他在雅典公開露面時拍攝的。<br /><br />  看來,他像是一個嚴肅的老人,和他的大工業家的身份,十分相合。他幾乎精通世界各地的語言,他的學識豐富之極。他精於出神入化的化裝術。<br /><br />  在資料的最後,有著國際警方幾個最高級首腦對維龍的評語,評語一致認為,維龍是極其危險的人物,對他的行動,宜密切注意。<br /><br />  最後的一項備註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南美幾個國家的政變,至少有兩次,證明他曾經插手,和他屬下的輪船,曾載運大量的軍火前往支援叛黨!<br /><br />  當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看完了全部資料之後,天色早已黑了,他們足足看了一小時之久,而在一小時中,范達先生一直坐著。<br /><br />  范達先生的那種警務人員應有的耐心,使得高翔十分欽佩,高翔掩上了文件夾,道:「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看完了!」<br /><br />  他將幾個文件夾一起放進手提箱,將手提箱推向范達,范達提起了手提箱,站了起來,道:「兩位如果需要幫助的話──」<br /><br />  木蘭花立時笑了一下,道:「多謝,我們如果需要幫助,一定會隨時和你們聯絡的,現在,我們其實不是採取什麼行動,祇是在一旁觀察而已。」<br /><br />  范達點了點頭,道:「再見,祝你們成功!」<br /><br />  他向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鞠躬,十分有禮貌地退了出去,高翔和木蘭花一直送他到了門口,看著他走向樓梯,才回進了房間中。<br /><br />  高翔望著木蘭花,道:「蘭花,看來那位維龍,絕不是等閒人物,我們這次,是遇到一個極強的勁敵了!」<br /><br />  但是木蘭花回答的話,卻和高翔所說的話,全然無關,她道:「高翔,你不覺得這位范達先生,多少有一點可疑麼?」<br /><br />  高翔聽了,不禁大為愕然。<br /><br />  他忙道:「可疑?那從何說起?」<br /><br />  木蘭花來回走了幾步,道:「你不妨再和負責與你聯絡的國際警方人員,通一個電話,詳細詢問他關於范達的外貌。」<br /><br />  高翔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仍然拿起了電話來,十分鐘之後,他放下了電話,道:「蘭花,來的的確是范達──」<br /><br />  高翔才講了一句話,在酒店下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尖叫聲,看來,那一下尖叫聲,是好幾個婦人看到了吃驚之極的事情之後,一起發出來的。<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連忙奔到窗前,向外面的街道上看去,可是他們卻看不到什麼,可知呼叫聲是從酒店的大堂中傳上來的。<br /><br />  他們連忙離開了房間,奔下樓梯。<br /><br />  他們才一下了樓梯,便已可以看到,大堂中亂成了一片,一個少婦正在掩面哭泣著,酒店的職員,都圍在那少婦的身邊。<br /><br />  一個已上了年紀的警員,已走了進來,來到了那少婦的身邊,那少婦一面哭,一面道:「太可怕了,那實在太可怕了!」<br /><br />  而這時候,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也早已看到,在一圈圍著一根大柱的沙發上,倒著一個人,那人正是范達先生!<br /><br />  范達先生的右手指彎曲著,看來,他像是握著什麼東西。木蘭花自然知道,他的右手所握著的,應該是那手提箱的把手。<br /><br />  但是現在,范達的手中卻是空的。<br /><br />  而且,從范達那種可怕的臉色來著,他分明已死了!<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互望了一眼,他們都沒有再向前走去,祇是遠遠站著,聽那少婦尖聲在敘述著事情發生的經過。<br /><br />  那少婦的聲音很尖銳,顯然她是受了極度的驚恐。<br /><br />  她道:「我看到這位先生坐著,我想問他這個城中,是不是有別的酒店,因為這裏住滿了人,他抬起頭來,向我望了一下,突然倒了下去!」<br /><br />  那個警員安慰著那少婦,進:「太意外了,夫人,你不必怕,像這位先生那樣年齡的人,是很容易有心臟病猝發症的。」<br /><br />  在亂成一團的人叢中,還有幾個嘰嘰喳喳,不停在講著話的中年婦人,證實那少婦所說的是事實,那少婦又掩面哭了起來。<br /><br />  高翔看到這裏,立時道:「蘭花,我去通知國際警方!」<br /><br />  木蘭花點頭道:「好的,你留在房間中,安妮和秀珍,今晚應該可以到了。」<br /><br />  高翔回答道:「你有什麼事?」<br /><br />  「我去跟蹤那少婦。」木蘭花的回答很簡單。<br /><br />  高翔臉上的神情,更是怪異,因為他實在想不透,木蘭花為什麼要去跟蹤那少婦,那少婦看來只是一個外地來的遊客而已。<br /><br />  但是不等高翔問由來,木蘭花已經道:「這少婦是兇手,范達是她殺死的,我會去跟蹤她,我想她和黑手黨一定有聯繫!」<br /><br />  高翔還想再問木蘭花,根據什麼,才如此肯定那少婦是兇手的,但是這時,那警員已替少婦挽起了一隻旅行衣箱,推開了別人,向外走出去。<br /><br />  另外幾個警員和醫生趕到,檢查著范達,侍者正向後來的警員說著話,木蘭花道:「高翔,你還得應付警員的盤問,我先走了!」<br /><br />  她說一聲走,立時低著頭,向外走了開去,她轉過了人叢,來到了酒店門口,當她到了酒店門口,回頭望去時,已看到一名警官向站在梯口的高翔走了過去。<br /><br />  那是木蘭花意料中的事!<br /><br />  因為侍者是知道范達到酒店來的目的,是來找他們的,侍者自然會將自己所知告知警方,警方當然也會向高翔來調查的。<br /><br />  但高翔絕不會有什麼麻煩,因為高翔只消說明身份,和道出范達的身份,那就沒有事了,是以木蘭花又立時向外走去。<br /><br />  在她走下石階時,看到那少婦在那名警員的挾持下,押上了一輛警車,木蘭花立時走向最近的一輛出租汽車,她將一疊鈔票放進出租汽車司機的手中,且簡單地講了一句,道:「向前去,跟著那輛警車。」<br /><br />  那司機退了一步,看看手上的鈔票,吹了一下口哨,立時發動車子,尾隨在那輛警車之後,不到十分鐘,車子便停在警局門口。<br /><br />  木蘭花下了車,揮手叫出租汽車離去。<br /><br />  她先在警局附近,走了一遭,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車輛與行人,她就在警局的門口,一株大樹之下,站立著不動。<br /><br />  她大約等了五分鐘,便看到兩名警員,送那少婦走了出來,那兩名警員,看來像是要送那少婦離去,但那少婦在堅決拒絕著。<br /><br />  終於,那少婦成功了,她單獨離去,手中提著她的衣箱,那衣箱看來很輕,因為那少婦提著它,一點也不覺得什麼吃力。<br /><br />  這更令得木蘭花的信心增加,使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錯,那少婦根本不是什麼遊客,而是殺害范達的兇手!<br /><br />  而她的衣箱中,可能什麼也沒有,只有范達的手提袋!<br /><br />  那少婦在獨自走下了警局的石階之後,向前面走出了兩步,向前張望了一下,才繼續向前走去,木蘭花連忙跟在她的後面。<br /><br />  才跟過了一條街,木蘭花便加快了腳步,接近那少婦,那少婦也十分警覺,在木蘭花向她接近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br /><br />  但是,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木蘭花已在她的身前了,而且,根本不等她開口,木蘭花便已說道:「夫人,卡爾沙大酒店並沒有住滿人,你的謊話太拙劣了!」<br /><br />  那少婦陡地一呆,她的神色立時變了。<br /><br />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不妨再來一次尖叫,警局離這裏很近,立時會有警方人員趕到的,那時,事情就很有趣了!」<br /><br />  那少婦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的右手提著手提箱,但是她的左手,立時揚起。<br /><br />  木蘭花早就發覺到她左手上所戴的那枚戒指,大得很異樣,是以一看到她提起左手,便立時趨前一步,一伸手,托起她的左手。<br /><br />  就在那一剎間,只聽聞極輕微的「拍」的一聲響,發自那枚戒指之中,而在那戒指中,也像是有什麼東西射了出來。<br /><br />  那少婦的手腕已被木蘭花托高,自她手上所戴的戒指之中射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未曾射中木蘭花,而不知射到什麼地方去了!<br /><br />  木蘭花立時冷笑了一聲,道:「你就是用這個方法來謀殺范達的,是不是?范達的資料,當然也在你的衣箱之中了?」<br /><br />  那少婦的面色,在燈光之下看來,蒼白得難以形容,木蘭花一轉手,將那少婦的手背扭了過來,令那少婦背對著她。<br /><br />  那少婦低聲地呼叫了一下,道:「你……想怎樣?」<br /><br />  木蘭花一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衣箱,道:「帶我到你們的總部去,我想知道黑手黨在這裏,派出什麼人來對付我!」<br /><br />  那少婦突然轉過頭來。<br /><br />  她被木蘭花扭著手背,是以,她轉過頭來的姿勢,十分勉強,但是她還是硬轉過身來,用一種十分驚訝的神色望著木蘭花。<br /><br />  她的聲音之中,也充滿了驚訝,道:「你……說什麼?黑手黨?你以為我是黑手黨的?」<br /><br />  「當然是,小姐。」木蘭花冷冷地回答。<br /><br />  那少婦陡然鬆了一口氣,道:「那麼,你弄錯了。」<br /><br />  木蘭花冷笑著道:「我弄錯?你殺了范達!」<br /><br />  「我沒有殺他……我只不過將他昏迷過去而已!」那少婦連忙分辯著,「我的目的,只是奪過他手中的那隻手提箱。」<br /><br />  木蘭花略笑了一笑,事情會有那樣的變化,倒是她想不到的,她立即又道:「那麼,你要他的手提箱,又是為了什麼?」<br /><br />  那少婦的神情,已鎮定了許多,她道:「那手提箱中,有維龍的資料,是不是?我們需要對他作進一步的了解。」<br /><br />  木蘭花立時又問道:「所謂你們,那又是什麼人?」<br /><br />  那少婦並沒有回答,而只是又問道:「你……你是誰?」<br /><br />  「我是木蘭花。」<br /><br />  那少婦一聽到木蘭花的名字,立時現出了驚喜交集的神情來,道:「我知道你,我們都知道你,你和范達──我明白了,你也是為維龍而來的。」<br /><br />  木蘭花皺著眉,她仍然不明白那少婦的身份。<br /><br />  那少婦卻顯得十分興奮,她道:「你可以相信我和我的朋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們,我會帶你去見他們的,你肯去麼?」<br /><br />  木蘭花暗中想了一想,就鬆開了那少婦的手。<br /><br />  但是,她在鬆開了那少婦手的同時,順手將她手上的那枚戒指,褪了下來,那少婦揮了揮手,道:「請跟我來,木蘭花小姐。」<br /><br />  木蘭花和那少婦,一起向前走去,他們走出了幾條街,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那少婦有節奏地拍著門,門立即打開了。<br /><br />  當那扇門打開來的一剎間,木蘭花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緊張。她看到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鬈頭髮中年人,他用奇異的眼光望著木蘭花。<br /><br />  那少婦已經走了進去,木蘭花就跟在她的後面,那少婦進門之後,第一句話就道:「他們全在麼,我帶了一個好消息回來。」<br /><br />  那鬈頭髮的人點了點頭,目光仍然停留在木蘭花的身上,他後退著,打開了另一扇門,那是一間很清雅的會客室。<br /><br />  有三個人坐著,那少婦已向木蘭花道:「小姐請!」<br /><br />  他們走了進去,裏面的三個人,全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已有三十左右的人,是一個殘廢,他斷了一條腿,用木拐支撐著身子。<br /><br />  那少婦走到了客廳的正中,木蘭花仍靠近正門站著,因為她直到如今為止,仍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br /><br />  她那樣靠近門口站著,如果突然間有什麼變故,那麼,她至少可以先退去,不至於被困在這個起居室之中。<br /><br />  木蘭花一站定,那少婦已帶著殷勤的聲音道:「各位,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木蘭花小姐,我們聽聞她的名字,已不止一次了!」<br /><br />  各人的臉上,立時都現出驚奇的神情來。</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珊瑚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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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雖然一年的時間,未免長些,但終究只要一年!高翔興奮得漲紅了臉,他緊握住木蘭花的手,木蘭花微笑著,高翔俯頭,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

  他們兩人靠在一起,什麼話也不說,直到天際的晚霞,漸漸消去,他們才又慢慢地踱回酒店去,那一路上,他們兩人心情的愉快,更是難以形容。

  他們才一走進酒店,一位侍者便迎了上來,道:「兩位,你們有一位訪客,他已來了很久了,正在二樓等著你們!」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都不禁「啊」地一聲,他們留戀於島上的景色,又陶醉於相互之間的感情交溶之中,竟忘了國際警方會派人送資料來!

  他們急忙奔上樓梯,看到二樓的客廳中,坐著一個樣貌看來十分忠誠老實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見到了他們,立時投以注意的目光。

  木蘭花和高翔向他走去,那中年人站了起來。

  高翔和那中年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他們講的,也是同一句話:「日落西山!」

  衹不過,高翔講的是英語,而那中年人講的是希臘語。在講出了那句話之後,他們兩人,一起笑了起來,高翔道:「真不好意思,令你久候了!」

  那中年人伸出手來,和高翔,木蘭花握著手,道:「沒有什麼,能夠和兩位相識,實在太令人高興,我的名字是范達。」

  「范達先生,請。」高翔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中,木蘭花也跟了進來,范達的手中,提著一隻扁平的手提箱,看來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進了房間,范達就將手提箱放在几上,道:「維龍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裏,兩位如果要與他作對的話,那麼他是一個十分難以應付的敵人!」

  高翔「噢」地一聲道:「他的專長是什麼?」

  「很多,」范達回答著,「而最令得我們頭痛的事是,他精於化裝,他能夠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木蘭花已打開了手提箱,她聽得范達那樣說,立時抬起頭來,向范達望了一眼,范達笑了起來,道:「所以,為了小心起見,你們兩位,應該檢查一下我的證件。」

  高翔也笑了起來,道:「真那麼可怕?」

  范達自上衣袋中,拿出了他的證件來,高翔和木蘭花看了一下,就還給了他,木蘭花在手提箱中取出了幾個文件夾來。

  她並沒有打開那些文件夾,祇是按住了那些夾子,抬起頭來,道:「范達先生,這些資料,我們要進行長時間的研究……」

  木蘭花並沒有明言,但是,她的用意已十分明顯。

  她未曾講出來的話是:范達先生,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可以離去了,而我們,還需要保留還些資料,日後自會歸還的。

  木蘭花之所以未曾將那幾句話明講出來,一則,是由於禮貌,二則,她想,作為一個國際警方的幹練人員,應該能領悟她的意思。

  范達果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臉上,現出十分為難的神情來,他搓著手,道:「蘭花小姐,這……些資料,是從總部來的,總部的規定是──」

  木蘭花忙道:「不要緊,你說。」

  「總部的規定是,我們絕不能離開這些資料,像兩位這樣的身份,自然有權借閱這些資料,但是,我卻也不能離開它們!」范達的笑容也很拘謹。

  木蘭花立時諒解地點了點頭,她拿起了那幾隻文件夾,分了兩隻給高翔,道:「高翔,那我們就快看看這些資料,好將它還給范達先生!」

  高翔接過了文件夾,向范達先生道:「你請隨便坐!」

  范達立即答應著,高翔和木蘭花,便打開了文件夾,埋頭研究起有關維龍先生的資料來,他們不時將自己看到的重要資料,講給對方聽。

  綜合起來之後,他們對這位在黑手黨中享佔有極重要地位的維龍先生,已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維龍今年,已經六十八歲了。

  從資料的記載來著,他的前半生,完全是在軍隊中渡過的,他最早的從軍記錄,是帝俄沙皇麾下,諾曼伯爵的直屬兵團的少校,那一年,他才不過十八歲,他率領的輕騎兵團,曾馳騁在頓河平原和西伯利亞平原。後來,退到了中國的東北。

  在中國,他曾擔任過軍閥的獨立兵團司令,然後,他參加了外國僱傭兵團,在非洲作戰,又曾參加西班牙的內戰和印度獨立戰爭。

  他離開了軍隊生涯,是在離開印度之後,據說,他和幾個富有的印度大王,關係十分好,那幾個大王都贈給他巨大的財富,委託他組織軍隊。

  而他帶著那筆財富,離開了印度,他曾經企圖以那筆巨大的財富,在喜馬拉雅山下,建立一個完全屬於他的獨立王國。

  但是,他卻低估了當地居民的宗教力量,是以他失敗了,他帶著大量財富,到了歐洲,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內,他神秘失蹤。

  在那漫長的戰爭歲月中,維龍先生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一時期,他是在什麼地方,據猜測,他可能是在軸心國的軍隊中,擔任著高級而又極其秘密的職務。

  當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在緬甸出現,又回到了歐洲,購買了好幾艘大船,作為他船務公司的開始,現在,他是西歐最大的工業家之一。

  然而,有關他是黑手黨頭子的資料,也十分貧乏,祇知道他和幾個已知是黑手黨頭子的人,保持著經常的聯絡而已。

  維龍先生有著幾十個不同的化名,資料中也有他各個不同時期的照片,最近的一張照片,是他在雅典公開露面時拍攝的。

  看來,他像是一個嚴肅的老人,和他的大工業家的身份,十分相合。他幾乎精通世界各地的語言,他的學識豐富之極。他精於出神入化的化裝術。

  在資料的最後,有著國際警方幾個最高級首腦對維龍的評語,評語一致認為,維龍是極其危險的人物,對他的行動,宜密切注意。

  最後的一項備註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南美幾個國家的政變,至少有兩次,證明他曾經插手,和他屬下的輪船,曾載運大量的軍火前往支援叛黨!

  當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看完了全部資料之後,天色早已黑了,他們足足看了一小時之久,而在一小時中,范達先生一直坐著。

  范達先生的那種警務人員應有的耐心,使得高翔十分欽佩,高翔掩上了文件夾,道:「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看完了!」

  他將幾個文件夾一起放進手提箱,將手提箱推向范達,范達提起了手提箱,站了起來,道:「兩位如果需要幫助的話──」

  木蘭花立時笑了一下,道:「多謝,我們如果需要幫助,一定會隨時和你們聯絡的,現在,我們其實不是採取什麼行動,祇是在一旁觀察而已。」

  范達點了點頭,道:「再見,祝你們成功!」

  他向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鞠躬,十分有禮貌地退了出去,高翔和木蘭花一直送他到了門口,看著他走向樓梯,才回進了房間中。

  高翔望著木蘭花,道:「蘭花,看來那位維龍,絕不是等閒人物,我們這次,是遇到一個極強的勁敵了!」

  但是木蘭花回答的話,卻和高翔所說的話,全然無關,她道:「高翔,你不覺得這位范達先生,多少有一點可疑麼?」

  高翔聽了,不禁大為愕然。

  他忙道:「可疑?那從何說起?」

  木蘭花來回走了幾步,道:「你不妨再和負責與你聯絡的國際警方人員,通一個電話,詳細詢問他關於范達的外貌。」

  高翔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仍然拿起了電話來,十分鐘之後,他放下了電話,道:「蘭花,來的的確是范達──」

  高翔才講了一句話,在酒店下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尖叫聲,看來,那一下尖叫聲,是好幾個婦人看到了吃驚之極的事情之後,一起發出來的。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連忙奔到窗前,向外面的街道上看去,可是他們卻看不到什麼,可知呼叫聲是從酒店的大堂中傳上來的。

  他們連忙離開了房間,奔下樓梯。

  他們才一下了樓梯,便已可以看到,大堂中亂成了一片,一個少婦正在掩面哭泣著,酒店的職員,都圍在那少婦的身邊。

  一個已上了年紀的警員,已走了進來,來到了那少婦的身邊,那少婦一面哭,一面道:「太可怕了,那實在太可怕了!」

  而這時候,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也早已看到,在一圈圍著一根大柱的沙發上,倒著一個人,那人正是范達先生!

  范達先生的右手指彎曲著,看來,他像是握著什麼東西。木蘭花自然知道,他的右手所握著的,應該是那手提箱的把手。

  但是現在,范達的手中卻是空的。

  而且,從范達那種可怕的臉色來著,他分明已死了!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互望了一眼,他們都沒有再向前走去,祇是遠遠站著,聽那少婦尖聲在敘述著事情發生的經過。

  那少婦的聲音很尖銳,顯然她是受了極度的驚恐。

  她道:「我看到這位先生坐著,我想問他這個城中,是不是有別的酒店,因為這裏住滿了人,他抬起頭來,向我望了一下,突然倒了下去!」

  那個警員安慰著那少婦,進:「太意外了,夫人,你不必怕,像這位先生那樣年齡的人,是很容易有心臟病猝發症的。」

  在亂成一團的人叢中,還有幾個嘰嘰喳喳,不停在講著話的中年婦人,證實那少婦所說的是事實,那少婦又掩面哭了起來。

  高翔看到這裏,立時道:「蘭花,我去通知國際警方!」

  木蘭花點頭道:「好的,你留在房間中,安妮和秀珍,今晚應該可以到了。」

  高翔回答道:「你有什麼事?」

  「我去跟蹤那少婦。」木蘭花的回答很簡單。

  高翔臉上的神情,更是怪異,因為他實在想不透,木蘭花為什麼要去跟蹤那少婦,那少婦看來只是一個外地來的遊客而已。

  但是不等高翔問由來,木蘭花已經道:「這少婦是兇手,范達是她殺死的,我會去跟蹤她,我想她和黑手黨一定有聯繫!」

  高翔還想再問木蘭花,根據什麼,才如此肯定那少婦是兇手的,但是這時,那警員已替少婦挽起了一隻旅行衣箱,推開了別人,向外走出去。

  另外幾個警員和醫生趕到,檢查著范達,侍者正向後來的警員說著話,木蘭花道:「高翔,你還得應付警員的盤問,我先走了!」

  她說一聲走,立時低著頭,向外走了開去,她轉過了人叢,來到了酒店門口,當她到了酒店門口,回頭望去時,已看到一名警官向站在梯口的高翔走了過去。

  那是木蘭花意料中的事!

  因為侍者是知道范達到酒店來的目的,是來找他們的,侍者自然會將自己所知告知警方,警方當然也會向高翔來調查的。

  但高翔絕不會有什麼麻煩,因為高翔只消說明身份,和道出范達的身份,那就沒有事了,是以木蘭花又立時向外走去。

  在她走下石階時,看到那少婦在那名警員的挾持下,押上了一輛警車,木蘭花立時走向最近的一輛出租汽車,她將一疊鈔票放進出租汽車司機的手中,且簡單地講了一句,道:「向前去,跟著那輛警車。」

  那司機退了一步,看看手上的鈔票,吹了一下口哨,立時發動車子,尾隨在那輛警車之後,不到十分鐘,車子便停在警局門口。

  木蘭花下了車,揮手叫出租汽車離去。

  她先在警局附近,走了一遭,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車輛與行人,她就在警局的門口,一株大樹之下,站立著不動。

  她大約等了五分鐘,便看到兩名警員,送那少婦走了出來,那兩名警員,看來像是要送那少婦離去,但那少婦在堅決拒絕著。

  終於,那少婦成功了,她單獨離去,手中提著她的衣箱,那衣箱看來很輕,因為那少婦提著它,一點也不覺得什麼吃力。

  這更令得木蘭花的信心增加,使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錯,那少婦根本不是什麼遊客,而是殺害范達的兇手!

  而她的衣箱中,可能什麼也沒有,只有范達的手提袋!

  那少婦在獨自走下了警局的石階之後,向前面走出了兩步,向前張望了一下,才繼續向前走去,木蘭花連忙跟在她的後面。

  才跟過了一條街,木蘭花便加快了腳步,接近那少婦,那少婦也十分警覺,在木蘭花向她接近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

  但是,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木蘭花已在她的身前了,而且,根本不等她開口,木蘭花便已說道:「夫人,卡爾沙大酒店並沒有住滿人,你的謊話太拙劣了!」

  那少婦陡地一呆,她的神色立時變了。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不妨再來一次尖叫,警局離這裏很近,立時會有警方人員趕到的,那時,事情就很有趣了!」

  那少婦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的右手提著手提箱,但是她的左手,立時揚起。

  木蘭花早就發覺到她左手上所戴的那枚戒指,大得很異樣,是以一看到她提起左手,便立時趨前一步,一伸手,托起她的左手。

  就在那一剎間,只聽聞極輕微的「拍」的一聲響,發自那枚戒指之中,而在那戒指中,也像是有什麼東西射了出來。

  那少婦的手腕已被木蘭花托高,自她手上所戴的戒指之中射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未曾射中木蘭花,而不知射到什麼地方去了!

  木蘭花立時冷笑了一聲,道:「你就是用這個方法來謀殺范達的,是不是?范達的資料,當然也在你的衣箱之中了?」

  那少婦的面色,在燈光之下看來,蒼白得難以形容,木蘭花一轉手,將那少婦的手背扭了過來,令那少婦背對著她。

  那少婦低聲地呼叫了一下,道:「你……想怎樣?」

  木蘭花一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衣箱,道:「帶我到你們的總部去,我想知道黑手黨在這裏,派出什麼人來對付我!」

  那少婦突然轉過頭來。

  她被木蘭花扭著手背,是以,她轉過頭來的姿勢,十分勉強,但是她還是硬轉過身來,用一種十分驚訝的神色望著木蘭花。

  她的聲音之中,也充滿了驚訝,道:「你……說什麼?黑手黨?你以為我是黑手黨的?」

  「當然是,小姐。」木蘭花冷冷地回答。

  那少婦陡然鬆了一口氣,道:「那麼,你弄錯了。」

  木蘭花冷笑著道:「我弄錯?你殺了范達!」

  「我沒有殺他……我只不過將他昏迷過去而已!」那少婦連忙分辯著,「我的目的,只是奪過他手中的那隻手提箱。」

  木蘭花略笑了一笑,事情會有那樣的變化,倒是她想不到的,她立即又道:「那麼,你要他的手提箱,又是為了什麼?」

  那少婦的神情,已鎮定了許多,她道:「那手提箱中,有維龍的資料,是不是?我們需要對他作進一步的了解。」

  木蘭花立時又問道:「所謂你們,那又是什麼人?」

  那少婦並沒有回答,而只是又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木蘭花。」

  那少婦一聽到木蘭花的名字,立時現出了驚喜交集的神情來,道:「我知道你,我們都知道你,你和范達──我明白了,你也是為維龍而來的。」

  木蘭花皺著眉,她仍然不明白那少婦的身份。

  那少婦卻顯得十分興奮,她道:「你可以相信我和我的朋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們,我會帶你去見他們的,你肯去麼?」

  木蘭花暗中想了一想,就鬆開了那少婦的手。

  但是,她在鬆開了那少婦手的同時,順手將她手上的那枚戒指,褪了下來,那少婦揮了揮手,道:「請跟我來,木蘭花小姐。」

  木蘭花和那少婦,一起向前走去,他們走出了幾條街,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那少婦有節奏地拍著門,門立即打開了。

  當那扇門打開來的一剎間,木蘭花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緊張。她看到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鬈頭髮中年人,他用奇異的眼光望著木蘭花。

  那少婦已經走了進去,木蘭花就跟在她的後面,那少婦進門之後,第一句話就道:「他們全在麼,我帶了一個好消息回來。」

  那鬈頭髮的人點了點頭,目光仍然停留在木蘭花的身上,他後退著,打開了另一扇門,那是一間很清雅的會客室。

  有三個人坐著,那少婦已向木蘭花道:「小姐請!」

  他們走了進去,裏面的三個人,全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已有三十左右的人,是一個殘廢,他斷了一條腿,用木拐支撐著身子。

  那少婦走到了客廳的正中,木蘭花仍靠近正門站著,因為她直到如今為止,仍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她那樣靠近門口站著,如果突然間有什麼變故,那麼,她至少可以先退去,不至於被困在這個起居室之中。

  木蘭花一站定,那少婦已帶著殷勤的聲音道:「各位,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木蘭花小姐,我們聽聞她的名字,已不止一次了!」

  各人的臉上,立時都現出驚奇的神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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