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四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四章</h3><br /><br />  這不是太湊巧了麼?木蘭花的臉中,立時閃電也似。閃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這以前,她一直以為昨天晚上在這裡發生的事是無關緊要的。<br /><br />  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樣了!<br /><br />  如果芝蘭路二十號,正是屈夫人的住所的話,那麼,昨天晚上,那件看來像是無聊的惡作劇一樣的事,一定是另有作用的。<br /><br />  那件事究竟有著什麼作用呢?<br /><br />  木蘭花雖然緊皺著雙眉,在苦苦思索著,但是她心中卻亂成一片,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和屈夫人無關,是另一些人安排的。自然,木蘭花也說不出那「另一些人」是什麼人。木蘭花向屈夫人望了一眼,屈夫人已下車,木蘭花連忙跟在她的身邊,道:「在屈先生前妻所生的兒子中,有一個大約十六、七歲,叫作羅拔的麼?」屈夫人像是感到這個問題,來得十分突然,她突然站住了身子,搖頭道:「沒有啊,你為什麼問得那樣奇怪?」<br /><br />  木蘭花笑了笑,並不理會屈夫人的反問,她只是向幾個警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走在自己的身邊,以防止有什麼意外的發生。<br /><br />  而另外幾個警員,則早已散了開來,注意附近可能伏有狙擊手的地點。屈夫人有點膽怯的樣子,道:「我們可以快些趕到飛機場去就好了。」<br /><br />  「你說得對,所以你的行動要快些!」木蘭花和屈夫人已走進了鐵門,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大廳中,屈大大人向樓梯上走去。<br /><br />  木蘭花緊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屈夫人華麗的臥室中。<br /><br />  木蘭花在一張安樂椅上坐了下來,道:「在這幢洋房之中,住些什麼人,希望你可以照實講給我聽。」<br /><br />  屈夫人將一隻箱子打了開來,將一些東西放進去,一面放著,一面道:「你為什麼像是對這幢屋子,感到特別的興趣?」<br /><br />  木蘭花直視著她,道:「自然,你記得麼?昨天晚上,當你到我家中去的時候,我出去了。我就是到這裏來的,所以我才覺得好奇。」<br /><br />  屈夫人的面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br /><br />  看來,因為木蘭花的話,她心中是極度地吃驚了。但是她卻又像是竭力要掩飾自己心中的吃驚,所以她連忙轉過頭去。<br /><br />  她轉過頭去,取過了一隻首飾盒,將之放在手提箱中。然後,才又轉回身來,木蘭花注意到,在她又轉回頭來之後,她面上的神色,已然恢復正常了!<br /><br />  木蘭花的心中冷笑了一下,她還想不透為什麼屈夫人一聽到了她的話,便如此吃驚,但是,屈夫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中,便掩飾了她內心的吃驚,這卻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木蘭花本來是想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向屈夫人講一講的,但她也在那剎那之間改變了主意。<br /><br />  屈夫人吸了一口氣,道:「真的?那麼巧,你不會是來找我的吧?你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我可以知道麼?」<br /><br />  木蘭花淡然一笑,道:「沒有什麼事,忘了它吧!」<br /><br />  在屈夫人的臉上,又現出一絲十分焦急的神情來,從她那種神情看來,她像是十分想知道木蘭花為什麼來,但卻又不便問。<br /><br />  自然,她那種焦急的神情,也是一閃而過的。<br /><br />  也自然,那是逃不過木蘭花敏銳的目光的。<br /><br />  到現在為止,木蘭花已然發現了許多疑點,但是這許多疑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木蘭花卻仍是一點也說不上來。<br /><br />  屈夫人一笑,也沒有再說下去,她闔上了手提箱,將之提了起來,道:「我們可以走了。」<br /><br />  木蘭花立時拉開了房門,她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女傭人。像屈夫人那樣的地位,她的住處,僕從如雲,本來是不足為奇的。<br /><br />  但是當她向那兩個女人一看的時候,心中陡地一驚!<br /><br />  當屈夫人走出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傭伸手出來,道:「夫人,我來提箱子。」屈夫人將那箱子交給了那女傭人。<br /><br />  木蘭花是在那時候心中陡地一驚的。因為她看到那女傭人的手背上,在指骨上的皮膚,形成兩個十分厚而硬的硬塊。<br /><br />  這種硬塊,落在別人的眼中,或者根本不會注意,但是木蘭花卻是行家,她一看便看出來,那是練過「重擊流」空手道的人的特徵。<br /><br />  空手道和柔道一樣,也有許多流派,「重擊流」是其中的一派,這一派的空手道功夫,練的人不多,再加上他們的空手道手法十分重,往往出手便傷人,是以最是厲害,在各種流派之中,也有著特別的神秘意味。<br /><br />  木蘭花的授業恩師,兒島強介曾向木蘭花說及過他當年和「重擊流」中一個高手動過手的事,告誡木蘭花如果遇到了「重擊流」的高手,一定要小心應付,不可大意,並且也將「重擊流」中人無可掩飾的特徵,告訴了木蘭花。<br /><br />  木蘭花在好幾年來,遇到過許多各國武術界的高手,卻是未曾遇到過「重擊流」中的人物,她再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見到了「重擊流」的高手,而那位高手,卻居然還是一個女傭人!<br /><br />  自然,那不會真的是女傭人,只不過是一種掩飾而已。<br /><br />  這樣一個武術高手,以女傭人的身份出現,從好的方面去想,可能那只是屈夫人僱來,作她私人的近身護衛的。<br /><br />  但是若從另一方面去想呢?可以設想的可能太多了,她可能是一個匪黨中的得力人物,也可以是屈夫人的特別助手!<br /><br />  木蘭花雖然已認出了那女傭的真正身份,但是她臉上是一點驚異的神色都沒有的,她只是十分自然地向那女傭人打量了一眼。<br /><br />  那女傭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矮矮胖胖,膚色麗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br /><br />  木蘭花再向另一個女傭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來。<br /><br />  木蘭花心中暗忖,自己現在被許多許多的疑點包圍,本來,屈夫人來求自己幫助,她應該是可以被自己相信的人了。<br /><br />  但是。許多疑點,正是發生在屈夫人身上的。<br /><br />  木蘭花已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她不應該相信任何人,每一個人,都應該當作對她含有敵意的人來對待,要將警惕性提得最高。<br /><br />  那女傭人走在前面,木蘭花和屈夫人跟在後面,三個人一直穿過了花園,又來到了警車之前,一位警官過來告訴木蘭花,高翔已先到機場去替她們辦理手續了。屈夫人則回頭吩咐那女傭人道:「我要出遠門,你們好好地照顧家中的一切。」<br /><br />  那女傭人立時答應道:「是,夫人。」<br /><br />  木蘭花扶著屈夫人,登上了警車。警車又直向飛機場駛去。屈夫人的神情顯得很不安,木蘭花卻微笑著,她突然道:「屈夫人,剛才替你提手提箱的工人叫什麼?」<br /><br />  「她?叫阿彩。」<br /><br />  「真麼,」木蘭花故意作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還向屈夫人眨了眨眼,「你叫阿彩保護你到巴黎去,只怕比叫我保護更妥當啦!」<br /><br />  屈夫人勉強笑了一下,道:「你真會說笑。」<br /><br />  木蘭花本來想用言語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的,但是屈夫人答了那樣的一句話,卻令得她的試探,一點結果也得不到。<br /><br />  木蘭花閉上了眼睛,她在竭力地思索著。而她的思索,是以昨天晚上的那件事開始的。昨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求救的電話,可是等到她趕來之後,卻發現原來是一個惡作劇,但是,那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惡作劇呢?<br /><br />  如果不是屈夫人恰好住在芝蘭路二十號的話,那麼,她是絕不會再去考慮這個問題的了,但是現在,她卻非考慮不可!<br /><br />  警車駛得相當快,木蘭花的思潮更是起伏不已,她說了那種假定,都是不能成立的,最後,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為那個求救電話,是假的,所以,想來想去,都想不通這件事的真正用意是什麼。但實際上,那求救的電話,可能是真的!<br /><br />  那求救電話是真的整件事便容易解釋得多了!<br /><br />  那個求救電話是打到了一半,便突然中斷了的,自然,打電話求救的人,是被人發現了,或者,也被人知道他打電話給什麼人求救。<br /><br />  那麼,就有人知道木蘭花立時會來!<br /><br />  當然,預先知道木蘭花會前來,可以有許多應付木蘭花的方法。<br /><br />  但是,可以用什麼巧妙得過假裝是個惡作劇呢?<br /><br />  事實上,木蘭花在離開之後,對那個求救的電話,已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了!<br /><br />  木蘭花一想到了這一點,心中不禁暗自吃驚,因為根據那樣的設想,只能達到一個結論:有一個人被囚在芝蘭路二十號!<br /><br />  這個被囚的人,昨晚曾有機會向木蘭花求救!<br /><br />  那被囚的是什麼人呢!<br /><br />  木蘭花睜開了眼睛,道:「屈夫人,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未曾回答我,在那所房子中,總共住著多少人?」<br /><br />  屈夫人道:「我,阿彩,阿寧,廚子老吳,司機小喬和花王,他沒有死的時候,還有他,現在,他自然不再是屋中的一員了。」<br /><br />  木蘭花知道屈夫人口中的「他」是指屈寶宗而言的。木蘭花裝著不在意地伸了一個懶腰,道:「沒有別人了麼?有沒有特別的客人?」<br /><br />  屈夫人皺起了眉。道:「我不明白──」<br /><br />  「如果你不將你以前的一切告訴我,」木蘭花語氣咄咄迫人地說著,「我為什麼要保護你?因為你使我懷疑,你是否需要保護!」<br /><br />  屈夫人著急了起來,道:「蘭花小姐,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真的需要保護,我身在危險中,你……你是知道的!」<br /><br />  警車在此時,已然駛進了機場。<br /><br />  木蘭花看到高翔站在門口,她立時向高翔招了招手,高翔快步奔了過來,木蘭花道:「高翔。請你暫時保護著屈夫人,我要離開一會!」<br /><br />  屈夫人著急地叫了起來,道:「那怎麼可以,你──」<br /><br />  「我臨時想起了些十分要緊的事,必須離開一會,你可以放心,高主任是國際聞名的警務人員,他可以負起保護你的責任的。」木蘭花又轉問高翔,「什麼時候有飛往巴黎的班機,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麼?」<br /><br />  「有,兩小時之後,有一班班機,只在喀拉嗤停一停,就直飛巴黎,什麼都準備好了,蘭花,你是去──」高翔也想知道木蘭花究竟有什麼「急事」的。<br /><br />  但是,木蘭花卻不等高翔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屈夫人,你放心,飛機起飛之前,我盡可能會趕回來的!」<br /><br />  屈夫人的眼珠轉動著,她有點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br /><br />  在她的嘆息聲中,木蘭花早已跳上了機場大廈門口的計程車,關上了車門,才小聲地吩咐司機:「芝蘭路,請盡量快些!」<br /><br />  木蘭花的確想在飛機起飛之前趕回來,那麼,她只有兩小時的時間可以行事。她自然是要到芝蘭路二十號去。<br /><br />  她要去證實,她的假設是不是對的。<br /><br />  如果她證明了她的假設是真的事實,那麼,她就要去救出那個被囚的人,而她也相信,只要救出了那個人後,那麼,遮住整件事的迷霧,就可以漸漸散開了,那個被囚在芝蘭路二十號中的,一定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br /><br />  然而,在沒有事實證明之前,她是不能肯定自己的假設是不是一定對的,她也知道,芝蘭路二十號,是一個不平凡的穴,至少其中有著空手道「重擊流」的高手!<br /><br />  但是,即使是虎穴。她也要去闖一闖!<br /><br />  和昨晚一樣,在芝蘭路的路口,木蘭花就下了車。<br /><br />  她站在路口,向前看去,除了一個中年婦人,正拖著一隻貴婦狗在慢慢地走著之外,整條路上,幾乎沒有人。<br /><br />  她向前走出了幾步,才有一輛車在她的身邊駛過,穿出了對面的路口駛遠了。木蘭花在走到了十八號之時,便轉到了後巷。<br /><br />  後巷中更冷僻,靠牆處蜷伏著幾隻貓兒。<br /><br />  木蘭花來到了二十號的牆後,她在一轉到後巷之際,便是以背貼著牆移動的,那樣,屋子中就算有人從二樓的窗口監視著後巷的話,也是無法看到她的。<br /><br />  木蘭花來到了二十號的後門,她貼耳在木門上聽了聽,裡面十分寂靜,從門縫中望進去,整個後院中,一個人也沒有。<br /><br />  木蘭花略想了一想,先用萬能鑰匙打開了彈簧鎖,再用一柄極薄的小刀,慢慢地撥動管門栓,約莫費了五分鐘,她已經輕輕地推開了門。<br /><br />  她用極輕盈的步法,閃身進去,輕輕便將門推上。<br /><br />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有腳步聲自右面的屋角處傳了過來。木蘭花非但不避開,反倒迎了上去,就躲在屋角處。<br /><br />  腳步聲越來越近。木蘭花甚至可以聽到一種咀嚼聲,她肯定那向前走來的只有一個人,木蘭花屏住了氣息,轉眼之間,那人便已轉過了牆角!<br /><br />  木蘭花一看到了那人,便倏地伸手,左手陡地抓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右手的小刀,已經抵住了那人的下頷,將那人拖過了屋角。<br /><br />  在她出手制住那人之際,由於她的出手,實在太快,是以連她自己,也未曾看清那走過來的究竟是什麼人。<br /><br />  直到她已經用刀尖抵住了那人的下頷,她定睛看去。不禁發出了一下冷笑雙來,那人就是昨天晚上的「大孩子」羅拔!<br /><br />  但昨天晚上,他顯然經過精心的化妝,使得他在街燈下看來,至少年輕了十歲。只有十六七歲模樣,而實際上,他已有二十六七歲了。<br /><br />  這時候,這位羅拔先生臉上的神情之難看,實在是難以形容的,本來他是在嚼著香口膠的,自然已停了下來,他的口唇在抖著,雙眼瞪得老大。<br /><br />  木蘭花向他笑了一笑,道:「還認得我麼?」<br /><br />  羅拔叫了起來,道:「你──」<br /><br />  但是他只叫了一個字,木蘭花手中的小刀便向前略伸了一伸,刀尖已刺了他頸際的皮膚,那比任何喝令,更加有效,他立時住了口,喉際發出了一陣「咯咯」的聲響來,然後,才用近乎顫抖的聲音道:「木……木蘭花?」<br /><br />  「算你的記性不錯,你是主人,應該找一個適宜於我們兩人談話的地方去,當然,我不希望我們的會面有任何第三者看到!」<br /><br />  木蘭花冷冷地說著,尖刀又向前伸了一下。令得那人頸際的割口再大了些,鮮血濬澤而下,那人的全身都發起抖來。<br /><br />  他忙道:「是……是……我們到雜物間去。」「在哪裡?」木蘭花問。<br /><br />  羅拔向前指了一指,道:「就是那裏。」<br /><br />  木蘭花循他所指看去,他指的是不遠處的一扇門,看來並沒有鎖著。木蘭花低聲地命令著,道:「你先進去,將門打開。等我進來。」<br /><br />  木蘭花放下了尖刀,但是迅速地握了一柄槍在手。她鬆開羅拔,羅拔呼了一口氣,慢慢地向那扇門走去,他推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br /><br />  木蘭花從推開的門中,可以看到門內的情形。<br /><br />  那的確是一間雜物室,凌亂地堆了很多東西。從那間雜物室中,當然可以通到屋子的其它地方去,但到這時為止,卻沒有別人。<br /><br />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用極快的步伐。衝了過去,她一進了門,立時將門關上:甩背頂住了門,手中的槍對住了羅拔。果然,不出她所料,雜物室另有一扇門是可以通到別處去的,木蘭花向那扇門指了一指,道:「那是通向何處去的?」<br /><br />  「是通到洗衣工作間去的。」羅拔回答。<br /><br />  木蘭花又傾聽了片刻,聽不到什麼聲音,才冷冷地道:「你聽著。我問你的話,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然。你再也嚼不成香口膠了!」<br /><br />  羅拔狼狽地點著頭。<br /><br />  木蘭花一字一頓地道:「那個被囚的人,囚在何處?」<br /><br />  羅拔實是做夢也想不到木蘭花開門見山,一問就問了那樣一個問題,他的身子,突然震動了一下。那一下震動是如此之劇烈,以致令得他身旁的一隻箱子,被震得自一個舊籐架上跌了下來,發出「嘩啦」、「劈拍」的巨響聲來!<br /><br />  羅拔還沒有回答木蘭花的問題,但是他因為木蘭花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而受了如此重大的震動,木蘭花也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br /><br />  她的猜測對了!那也證明,整件事,都要比一開始預料的更要複雜得多,其中一定還有著十分巨大的隱秘在!<br /><br />  木蘭花並沒有因為木箱跌落的巨響聲而驚惶。她只是向兩扇門看了看,因為如果有人聽到聲響走進來,是一定要從那兩扇門進來的。<br /><br />  但是,並沒有人進來。<br /><br />  木蘭花第二句話更直截了,她命令道:「帶我去!」<br /><br />  羅拔搖著手,道:「我……我不能,我……我也不知道,你以為我是大頭目麼?我只是小腳色,我不知道人囚在什麼地方。」<br /><br />  「好,那麼被囚的是什麼人?」<br /><br />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個女子,我只是奉命來這裏,扮演司機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羅拔的額上開始冒汗。<br /><br />  木蘭花不說什麼:只是用極緩慢的動作,慢慢地按下了手槍的保險掣,發出「克列」一下聲響來,那一下聲響雖然十分輕,但卻是驚心動魄的。<br /><br />  羅拔在突然之間,雙腿一曲,竟向木蘭花跪了下來,他喘著氣,哀求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br /><br />  木蘭花怔了一怔,會有那樣的場面出現,那倒也不是她始料能及的,她冷冷地道:「你是什麼組織的人,你聽誰的命令?」<br /><br />  羅拔的臉仰向上,道:「我……我是西塘之虎的手下十三太保之一,我們的大哥,就是西塘之虎,他叫……大合成。」<br /><br />  木蘭花不禁皺了皺眉,如果羅拔講的是真話,那麼事情就要費解了。木蘭花自然不認識那個什麼西塘之虎大合成,但是,她卻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人了。<br /><br />  西塘是本市的一個區,那是一個貧民區,聚居的全是收入微薄的勞苦大眾,所謂「西塘之虎」,就是西塘這一區的流氓,是靠欺壓良善人民過日子的苦賊!<br /><br />  這樣的一個人,和芝蘭路二十號那樣高貴的住宅,以及木蘭花想像中的國際性犯罪組織,以及「重擊流」的高手,是根本不應該發生任何聯繫的。<br /><br />  那麼,西塘之虎的手下,又怎會在這裏呢?當然一定是有人在利用西塘之虎,利用著本地流氓來進行巨大的犯罪案件。<br /><br />  木蘭花又問道:「那麼,大合成接受什麼人的指揮?」<br /><br />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br /><br />  「大合成也在這裏?」<br /><br />  「是的,他假扮花王。」<br /><br />  假扮司機,假扮花王,那個重擊流高手,假扮著女傭,所有的僕人,看來全是假扮的,那麼,芝蘭路二十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br /><br />  所有的僕人全是假扮的。那麼,作為他們的主人屈夫人,何以竟若無其事呢?<br /><br />  當木蘭花一想到這一個問題的時候,她心頭閃電也似,晃了一晃,毫無疑問;女主人,也是假扮的!<br /><br />  只有因為女主人也是假扮的,是以對假扮的下人,才一點不覺得驚異!<br /><br />  木蘭花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雖然她不知經歷過多少驚濤駭浪,但是這件事,在剎那之間的轉折變化,起伏得實在太驚人了,令得她也不禁心頭呯呯亂跳!<br /><br />  女主人也是假扮的,那麼原來的女主人呢?<br /><br />  那個被囚禁求救的,是不是就是原來的女主人呢?<br /><br />  木蘭花回憶那個求救電話中的聲音。那聲音聽來像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相當尖銳,但也正是一個在驚恐中的女子聲音。<br /><br />  木蘭花甚至已可以肯定那被囚的是真正的屈夫人了,那麼,第二個問題又來了,假扮屈夫人的,又是什麼人?<br /><br />  木蘭花在剎那之間,不斷地思索著,連羅拔已然站了起來也不覺得,羅拔站了起來之後,慢慢地打橫跨出了一步,接著,陡地轉過身,向外飛奔而出!但是,他才剛奔出了一步,木蘭花早已一躍而起,槍柄重重地敲在他的後腦之上,令得他昏了過去。<br /><br />  木蘭花來到了那通向洗衣間的門前,立即停了下來。<br /><br />  她在心中自己問自己;應該怎麼辦呢?<br /><br />  此行,雖然只見到了羅拔一個人,但是收穫之大,已經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了。給自己想通了許多疑點,自己下一步應該怎樣呢?<br /><br />  是闖進去,先救出被囚的人,大鬧一場,還是悄然退卻,在假扮的屈夫人身上動腦筋呢?木蘭花考慮了半晌,決定了後者。<br /><br />  因為後一個辦法,可靠得多。<br /><br />  她可以回到機場,一面敷衍著假扮的屈夫人,另一方面,令高翔知會穆秀珍,帶著大隊警員,出其不意地圍攻芝蘭路二十號。<br /><br />  那麼,救出被囚者,擒住「西塘之虎」以及另外一批匪徒(木蘭花相信指揮西塘之虎的才是真正的大匪徒),是十拿九穩的事!<br /><br />  這比由她一個人去冒險從事,要妥當得多了。<br /><br />  所以,她從那扇門前退了回來,退出了兩步,才轉過了身,向另一扇門走去。可是,就在那一剎間,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br /><br />  在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聾呼喝,道:「木蘭花,別動!」<br /><br />  木蘭花立時身形向下一矮,就地一個打滾。<br /><br />  她不但立時向旁滾去,而且還順手抄起地上的一隻木箱來,向前抬去,而這時,她也看出,突然推門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阿彩。<br /><br />  那木箱向阿彩疾飛了過去,阿彩揚起手來,「叭」地一掌,劈在木箱之上,那木箱立時碎成了十七八片,四下飛散了開去。<br /><br />  木蘭花仍然是握著槍的,她剛想揚起槍來,阿彩已然飛撲了過來,一腳踢向木蘭花的手腕,將木蘭花手中的槍踢出老遠。<br /><br />  但木蘭花卻絕不是弱者,就在她手槍脫手的同時,木蘭花左手反手一勾,已勾住了阿彩的足踝,將阿彩整個一勾得向後跌去!<br /><br />  阿彩一跌倒,木蘭花已一躍而起,阿彩跌在一堆雜物之上,身子胡也立時彈了起來,雙掌「呼呼」有聲,向木蘭花砍了過來。<br /><br />  阿彩剛才一掌劈爛木箱的功夫,木蘭花已經看到過了,木蘭花自然知道,如果被她砍上一掌,那絕對不是鬧著玩的事。<br /><br />  是以她極其輕巧的身形,騰挪閃避著。<br /><br />  木蘭花一面跳動著,一面道:「想不到在這裏,竟遇到了重擊流的高手,難得。真難得!」<br /><br />  阿彩聽得木蘭花道出了她的來歷,略呆了呆,木蘭花妞地在她的身旁掠過,掠過之際,伸足一勾,反手一掌,擊在阿彩的背上!<br /><br />  那一掌之力,是足以可以令得個人當場昏過去的!<br /><br />  但是阿彩卻只是就前衝出了步,而且在她向前衝出之際,她還得來及翻手向後擊出了一擊,木蘭花若不是身形靈巧,還險險乎被她擊中!<br /><br />  木蘭花剛才一掌,擊中阿彩的背部之際,只覺得觸手處,似乎有一股力道反彈了過來一樣,可知阿彩是在武學上造詣極高的高手!<br /><br />  阿彩在衝出了一步之後,立時轉過身來,而木蘭花也因為要避開阿彩的一掌,而在跨出了幾步之後,方始轉過身來。<br /><br />  就在這時,好幾個人,已經在兩邊門口出現,有兩個持著手提機槍的漢子,已然跨了進來,但阿彩卻大喝道:「你們全出去!」<br /><br />  一個漢子大聲道:「她是木蘭花,你──」<br /><br />  阿彩怒道:「我知道她是木蘭花,人人都說木蘭花如何了得,沒有人敵得過她,我就是想要和她動動手,看是誰行!」<br /><br />  木蘭花在看到兩邊門都有人出現,而且還有人持著手提機槍,她的心便向下一沉,因為她已經處在極度的劣勢之中了。<br /><br />  但是當她聽得阿彩那樣說法,心中又不禁一喜,因為只要阿彩堅持和她徒手搏鬥的話,那麼她就不一定會佔下風,還是有機可乘的,她也看出,阿彩雖然假扮著女傭。但是卻有著發號施令的權力,是以木蘭花冷冷地道:「只怕你也不行?」<br /><br />  阿彩嘿嘿地笑了起來,她的膚色很黑,嘴唇又厚,掀唇冷笑之際,看來十足像是一頭人猿,她冷笑了幾下,突然跳了起來,「呼」地一掌,便向木蘭花的胸前,疾插了過來。<br /><br />  木蘭花身子向旁一閃,倏地避了過去。阿彩那一插的勢勁十分快,木蘭花一避避過,她仍然向前衝出了兩三步,五指插進了一張沙發之中。<br /><br />  而當阿彩的身子衝過去之後,木蘭花早已轉過身來,重重一掌,斜砍阿彩的肩頭,那一擘,也是空手道中的「手刀」功夫,木蘭花剛才已然試過,知道阿彩皮堅肉厚,甚至在中國武術中的「氣功」,或是日本武術中的「合氣道」,也有相當造詣,是以她那一掌,用的力道相當大!<br /><br />  那一掌再砍了下去,只聽得「拍」地一聲響,阿彩的身子,向旁突然側了一側,可是緊接著,她卻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br /><br />  木蘭花不禁陡地吸了一口氣,心中大是駭然!<br /><br />  她那一掌,不僅用的力道十分大,而且她一掌砍下去,正好砍在對方的肩頭,接近頸際的要害之處,那地方受了重擊。會牽制到頸際的大動脈,是可以令得受到攻擊的人身受重傷的,可是阿彩卻若無其事地轉過了身來!<br /><br />  阿彩在轉過身之後,再次掀唇弊笑,道:「來啊,多砍我幾掌,看看你是不是能傷得了我,哼,木蘭花,你算是什麼武術高手?」<br /><br />  木蘭花向後疾退了一步,阿彩這樣說,木蘭花並不發怒,因為她可以肯定,阿彩的武術造詣,絕對在她之上。但木蘭花承認了這一點,自然不等於承認失敗,因為雙方動手,武術的造詣自然重要,但是善於運用戰略,卻更加重要。<br /><br />  最好的戰略,自然便是以自己的長處,去攻對方的短處!木蘭花退後了兩步之後,四面一看,只見那兩個持著手提機槍的漢子,槍口仍然是對準著她。<br /><br />  木蘭花冷笑一聲,道:「我不是武術高手,你才是武術高手哩,武術高手和人動手的時候,是要兩挺機槍押陣壯膽的!」<br /><br />  木蘭花的話,令得阿彩陡地暴怒了起來,厲聲喝道:「你們滾開去!」<br /><br />  那些人似乎十分為難,道:「我們──」<br /><br />  阿彩再度厲聲喝罵,道:「你們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我可以先將你們一個個掃了出去,再來對付木蘭花的,快滾!」<br /><br />  那些人似乎十分怕阿彩,只得退了開去。<br /><br />  阿彩又叫道:「將門關上,不是我叫,不准進來!」<br /><br />  那兩個漢子在退出去之後,果然帶上了門。<br /><br />  木蘭花點頭笑道:「對了,這才不錯。」<br /><br />  阿彩冷笑著,道:「木蘭花,你別以為你可以玩弄什麼詭計,他們雖然退開了,但是我一個人,卻也是可以收拾你了!」<br /><br />  木蘭花雙眉一揚,道:「是麼?」</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蜘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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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不是太湊巧了麼?木蘭花的臉中,立時閃電也似。閃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這以前,她一直以為昨天晚上在這裡發生的事是無關緊要的。

  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樣了!

  如果芝蘭路二十號,正是屈夫人的住所的話,那麼,昨天晚上,那件看來像是無聊的惡作劇一樣的事,一定是另有作用的。

  那件事究竟有著什麼作用呢?

  木蘭花雖然緊皺著雙眉,在苦苦思索著,但是她心中卻亂成一片,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和屈夫人無關,是另一些人安排的。自然,木蘭花也說不出那「另一些人」是什麼人。木蘭花向屈夫人望了一眼,屈夫人已下車,木蘭花連忙跟在她的身邊,道:「在屈先生前妻所生的兒子中,有一個大約十六、七歲,叫作羅拔的麼?」屈夫人像是感到這個問題,來得十分突然,她突然站住了身子,搖頭道:「沒有啊,你為什麼問得那樣奇怪?」

  木蘭花笑了笑,並不理會屈夫人的反問,她只是向幾個警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走在自己的身邊,以防止有什麼意外的發生。

  而另外幾個警員,則早已散了開來,注意附近可能伏有狙擊手的地點。屈夫人有點膽怯的樣子,道:「我們可以快些趕到飛機場去就好了。」

  「你說得對,所以你的行動要快些!」木蘭花和屈夫人已走進了鐵門,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大廳中,屈大大人向樓梯上走去。

  木蘭花緊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屈夫人華麗的臥室中。

  木蘭花在一張安樂椅上坐了下來,道:「在這幢洋房之中,住些什麼人,希望你可以照實講給我聽。」

  屈夫人將一隻箱子打了開來,將一些東西放進去,一面放著,一面道:「你為什麼像是對這幢屋子,感到特別的興趣?」

  木蘭花直視著她,道:「自然,你記得麼?昨天晚上,當你到我家中去的時候,我出去了。我就是到這裏來的,所以我才覺得好奇。」

  屈夫人的面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

  看來,因為木蘭花的話,她心中是極度地吃驚了。但是她卻又像是竭力要掩飾自己心中的吃驚,所以她連忙轉過頭去。

  她轉過頭去,取過了一隻首飾盒,將之放在手提箱中。然後,才又轉回身來,木蘭花注意到,在她又轉回頭來之後,她面上的神色,已然恢復正常了!

  木蘭花的心中冷笑了一下,她還想不透為什麼屈夫人一聽到了她的話,便如此吃驚,但是,屈夫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中,便掩飾了她內心的吃驚,這卻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木蘭花本來是想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向屈夫人講一講的,但她也在那剎那之間改變了主意。

  屈夫人吸了一口氣,道:「真的?那麼巧,你不會是來找我的吧?你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我可以知道麼?」

  木蘭花淡然一笑,道:「沒有什麼事,忘了它吧!」

  在屈夫人的臉上,又現出一絲十分焦急的神情來,從她那種神情看來,她像是十分想知道木蘭花為什麼來,但卻又不便問。

  自然,她那種焦急的神情,也是一閃而過的。

  也自然,那是逃不過木蘭花敏銳的目光的。

  到現在為止,木蘭花已然發現了許多疑點,但是這許多疑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木蘭花卻仍是一點也說不上來。

  屈夫人一笑,也沒有再說下去,她闔上了手提箱,將之提了起來,道:「我們可以走了。」

  木蘭花立時拉開了房門,她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女傭人。像屈夫人那樣的地位,她的住處,僕從如雲,本來是不足為奇的。

  但是當她向那兩個女人一看的時候,心中陡地一驚!

  當屈夫人走出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傭伸手出來,道:「夫人,我來提箱子。」屈夫人將那箱子交給了那女傭人。

  木蘭花是在那時候心中陡地一驚的。因為她看到那女傭人的手背上,在指骨上的皮膚,形成兩個十分厚而硬的硬塊。

  這種硬塊,落在別人的眼中,或者根本不會注意,但是木蘭花卻是行家,她一看便看出來,那是練過「重擊流」空手道的人的特徵。

  空手道和柔道一樣,也有許多流派,「重擊流」是其中的一派,這一派的空手道功夫,練的人不多,再加上他們的空手道手法十分重,往往出手便傷人,是以最是厲害,在各種流派之中,也有著特別的神秘意味。

  木蘭花的授業恩師,兒島強介曾向木蘭花說及過他當年和「重擊流」中一個高手動過手的事,告誡木蘭花如果遇到了「重擊流」的高手,一定要小心應付,不可大意,並且也將「重擊流」中人無可掩飾的特徵,告訴了木蘭花。

  木蘭花在好幾年來,遇到過許多各國武術界的高手,卻是未曾遇到過「重擊流」中的人物,她再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見到了「重擊流」的高手,而那位高手,卻居然還是一個女傭人!

  自然,那不會真的是女傭人,只不過是一種掩飾而已。

  這樣一個武術高手,以女傭人的身份出現,從好的方面去想,可能那只是屈夫人僱來,作她私人的近身護衛的。

  但是若從另一方面去想呢?可以設想的可能太多了,她可能是一個匪黨中的得力人物,也可以是屈夫人的特別助手!

  木蘭花雖然已認出了那女傭的真正身份,但是她臉上是一點驚異的神色都沒有的,她只是十分自然地向那女傭人打量了一眼。

  那女傭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矮矮胖胖,膚色麗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木蘭花再向另一個女傭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木蘭花心中暗忖,自己現在被許多許多的疑點包圍,本來,屈夫人來求自己幫助,她應該是可以被自己相信的人了。

  但是。許多疑點,正是發生在屈夫人身上的。

  木蘭花已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她不應該相信任何人,每一個人,都應該當作對她含有敵意的人來對待,要將警惕性提得最高。

  那女傭人走在前面,木蘭花和屈夫人跟在後面,三個人一直穿過了花園,又來到了警車之前,一位警官過來告訴木蘭花,高翔已先到機場去替她們辦理手續了。屈夫人則回頭吩咐那女傭人道:「我要出遠門,你們好好地照顧家中的一切。」

  那女傭人立時答應道:「是,夫人。」

  木蘭花扶著屈夫人,登上了警車。警車又直向飛機場駛去。屈夫人的神情顯得很不安,木蘭花卻微笑著,她突然道:「屈夫人,剛才替你提手提箱的工人叫什麼?」

  「她?叫阿彩。」

  「真麼,」木蘭花故意作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還向屈夫人眨了眨眼,「你叫阿彩保護你到巴黎去,只怕比叫我保護更妥當啦!」

  屈夫人勉強笑了一下,道:「你真會說笑。」

  木蘭花本來想用言語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的,但是屈夫人答了那樣的一句話,卻令得她的試探,一點結果也得不到。

  木蘭花閉上了眼睛,她在竭力地思索著。而她的思索,是以昨天晚上的那件事開始的。昨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求救的電話,可是等到她趕來之後,卻發現原來是一個惡作劇,但是,那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惡作劇呢?

  如果不是屈夫人恰好住在芝蘭路二十號的話,那麼,她是絕不會再去考慮這個問題的了,但是現在,她卻非考慮不可!

  警車駛得相當快,木蘭花的思潮更是起伏不已,她說了那種假定,都是不能成立的,最後,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為那個求救電話,是假的,所以,想來想去,都想不通這件事的真正用意是什麼。但實際上,那求救的電話,可能是真的!

  那求救電話是真的整件事便容易解釋得多了!

  那個求救電話是打到了一半,便突然中斷了的,自然,打電話求救的人,是被人發現了,或者,也被人知道他打電話給什麼人求救。

  那麼,就有人知道木蘭花立時會來!

  當然,預先知道木蘭花會前來,可以有許多應付木蘭花的方法。

  但是,可以用什麼巧妙得過假裝是個惡作劇呢?

  事實上,木蘭花在離開之後,對那個求救的電話,已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了!

  木蘭花一想到了這一點,心中不禁暗自吃驚,因為根據那樣的設想,只能達到一個結論:有一個人被囚在芝蘭路二十號!

  這個被囚的人,昨晚曾有機會向木蘭花求救!

  那被囚的是什麼人呢!

  木蘭花睜開了眼睛,道:「屈夫人,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未曾回答我,在那所房子中,總共住著多少人?」

  屈夫人道:「我,阿彩,阿寧,廚子老吳,司機小喬和花王,他沒有死的時候,還有他,現在,他自然不再是屋中的一員了。」

  木蘭花知道屈夫人口中的「他」是指屈寶宗而言的。木蘭花裝著不在意地伸了一個懶腰,道:「沒有別人了麼?有沒有特別的客人?」

  屈夫人皺起了眉。道:「我不明白──」

  「如果你不將你以前的一切告訴我,」木蘭花語氣咄咄迫人地說著,「我為什麼要保護你?因為你使我懷疑,你是否需要保護!」

  屈夫人著急了起來,道:「蘭花小姐,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真的需要保護,我身在危險中,你……你是知道的!」

  警車在此時,已然駛進了機場。

  木蘭花看到高翔站在門口,她立時向高翔招了招手,高翔快步奔了過來,木蘭花道:「高翔。請你暫時保護著屈夫人,我要離開一會!」

  屈夫人著急地叫了起來,道:「那怎麼可以,你──」

  「我臨時想起了些十分要緊的事,必須離開一會,你可以放心,高主任是國際聞名的警務人員,他可以負起保護你的責任的。」木蘭花又轉問高翔,「什麼時候有飛往巴黎的班機,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麼?」

  「有,兩小時之後,有一班班機,只在喀拉嗤停一停,就直飛巴黎,什麼都準備好了,蘭花,你是去──」高翔也想知道木蘭花究竟有什麼「急事」的。

  但是,木蘭花卻不等高翔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屈夫人,你放心,飛機起飛之前,我盡可能會趕回來的!」

  屈夫人的眼珠轉動著,她有點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

  在她的嘆息聲中,木蘭花早已跳上了機場大廈門口的計程車,關上了車門,才小聲地吩咐司機:「芝蘭路,請盡量快些!」

  木蘭花的確想在飛機起飛之前趕回來,那麼,她只有兩小時的時間可以行事。她自然是要到芝蘭路二十號去。

  她要去證實,她的假設是不是對的。

  如果她證明了她的假設是真的事實,那麼,她就要去救出那個被囚的人,而她也相信,只要救出了那個人後,那麼,遮住整件事的迷霧,就可以漸漸散開了,那個被囚在芝蘭路二十號中的,一定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然而,在沒有事實證明之前,她是不能肯定自己的假設是不是一定對的,她也知道,芝蘭路二十號,是一個不平凡的穴,至少其中有著空手道「重擊流」的高手!

  但是,即使是虎穴。她也要去闖一闖!

  和昨晚一樣,在芝蘭路的路口,木蘭花就下了車。

  她站在路口,向前看去,除了一個中年婦人,正拖著一隻貴婦狗在慢慢地走著之外,整條路上,幾乎沒有人。

  她向前走出了幾步,才有一輛車在她的身邊駛過,穿出了對面的路口駛遠了。木蘭花在走到了十八號之時,便轉到了後巷。

  後巷中更冷僻,靠牆處蜷伏著幾隻貓兒。

  木蘭花來到了二十號的牆後,她在一轉到後巷之際,便是以背貼著牆移動的,那樣,屋子中就算有人從二樓的窗口監視著後巷的話,也是無法看到她的。

  木蘭花來到了二十號的後門,她貼耳在木門上聽了聽,裡面十分寂靜,從門縫中望進去,整個後院中,一個人也沒有。

  木蘭花略想了一想,先用萬能鑰匙打開了彈簧鎖,再用一柄極薄的小刀,慢慢地撥動管門栓,約莫費了五分鐘,她已經輕輕地推開了門。

  她用極輕盈的步法,閃身進去,輕輕便將門推上。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有腳步聲自右面的屋角處傳了過來。木蘭花非但不避開,反倒迎了上去,就躲在屋角處。

  腳步聲越來越近。木蘭花甚至可以聽到一種咀嚼聲,她肯定那向前走來的只有一個人,木蘭花屏住了氣息,轉眼之間,那人便已轉過了牆角!

  木蘭花一看到了那人,便倏地伸手,左手陡地抓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右手的小刀,已經抵住了那人的下頷,將那人拖過了屋角。

  在她出手制住那人之際,由於她的出手,實在太快,是以連她自己,也未曾看清那走過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直到她已經用刀尖抵住了那人的下頷,她定睛看去。不禁發出了一下冷笑雙來,那人就是昨天晚上的「大孩子」羅拔!

  但昨天晚上,他顯然經過精心的化妝,使得他在街燈下看來,至少年輕了十歲。只有十六七歲模樣,而實際上,他已有二十六七歲了。

  這時候,這位羅拔先生臉上的神情之難看,實在是難以形容的,本來他是在嚼著香口膠的,自然已停了下來,他的口唇在抖著,雙眼瞪得老大。

  木蘭花向他笑了一笑,道:「還認得我麼?」

  羅拔叫了起來,道:「你──」

  但是他只叫了一個字,木蘭花手中的小刀便向前略伸了一伸,刀尖已刺了他頸際的皮膚,那比任何喝令,更加有效,他立時住了口,喉際發出了一陣「咯咯」的聲響來,然後,才用近乎顫抖的聲音道:「木……木蘭花?」

  「算你的記性不錯,你是主人,應該找一個適宜於我們兩人談話的地方去,當然,我不希望我們的會面有任何第三者看到!」

  木蘭花冷冷地說著,尖刀又向前伸了一下。令得那人頸際的割口再大了些,鮮血濬澤而下,那人的全身都發起抖來。

  他忙道:「是……是……我們到雜物間去。」「在哪裡?」木蘭花問。

  羅拔向前指了一指,道:「就是那裏。」

  木蘭花循他所指看去,他指的是不遠處的一扇門,看來並沒有鎖著。木蘭花低聲地命令著,道:「你先進去,將門打開。等我進來。」

  木蘭花放下了尖刀,但是迅速地握了一柄槍在手。她鬆開羅拔,羅拔呼了一口氣,慢慢地向那扇門走去,他推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

  木蘭花從推開的門中,可以看到門內的情形。

  那的確是一間雜物室,凌亂地堆了很多東西。從那間雜物室中,當然可以通到屋子的其它地方去,但到這時為止,卻沒有別人。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用極快的步伐。衝了過去,她一進了門,立時將門關上:甩背頂住了門,手中的槍對住了羅拔。果然,不出她所料,雜物室另有一扇門是可以通到別處去的,木蘭花向那扇門指了一指,道:「那是通向何處去的?」

  「是通到洗衣工作間去的。」羅拔回答。

  木蘭花又傾聽了片刻,聽不到什麼聲音,才冷冷地道:「你聽著。我問你的話,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然。你再也嚼不成香口膠了!」

  羅拔狼狽地點著頭。

  木蘭花一字一頓地道:「那個被囚的人,囚在何處?」

  羅拔實是做夢也想不到木蘭花開門見山,一問就問了那樣一個問題,他的身子,突然震動了一下。那一下震動是如此之劇烈,以致令得他身旁的一隻箱子,被震得自一個舊籐架上跌了下來,發出「嘩啦」、「劈拍」的巨響聲來!

  羅拔還沒有回答木蘭花的問題,但是他因為木蘭花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而受了如此重大的震動,木蘭花也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

  她的猜測對了!那也證明,整件事,都要比一開始預料的更要複雜得多,其中一定還有著十分巨大的隱秘在!

  木蘭花並沒有因為木箱跌落的巨響聲而驚惶。她只是向兩扇門看了看,因為如果有人聽到聲響走進來,是一定要從那兩扇門進來的。

  但是,並沒有人進來。

  木蘭花第二句話更直截了,她命令道:「帶我去!」

  羅拔搖著手,道:「我……我不能,我……我也不知道,你以為我是大頭目麼?我只是小腳色,我不知道人囚在什麼地方。」

  「好,那麼被囚的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個女子,我只是奉命來這裏,扮演司機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羅拔的額上開始冒汗。

  木蘭花不說什麼:只是用極緩慢的動作,慢慢地按下了手槍的保險掣,發出「克列」一下聲響來,那一下聲響雖然十分輕,但卻是驚心動魄的。

  羅拔在突然之間,雙腿一曲,竟向木蘭花跪了下來,他喘著氣,哀求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木蘭花怔了一怔,會有那樣的場面出現,那倒也不是她始料能及的,她冷冷地道:「你是什麼組織的人,你聽誰的命令?」

  羅拔的臉仰向上,道:「我……我是西塘之虎的手下十三太保之一,我們的大哥,就是西塘之虎,他叫……大合成。」

  木蘭花不禁皺了皺眉,如果羅拔講的是真話,那麼事情就要費解了。木蘭花自然不認識那個什麼西塘之虎大合成,但是,她卻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西塘是本市的一個區,那是一個貧民區,聚居的全是收入微薄的勞苦大眾,所謂「西塘之虎」,就是西塘這一區的流氓,是靠欺壓良善人民過日子的苦賊!

  這樣的一個人,和芝蘭路二十號那樣高貴的住宅,以及木蘭花想像中的國際性犯罪組織,以及「重擊流」的高手,是根本不應該發生任何聯繫的。

  那麼,西塘之虎的手下,又怎會在這裏呢?當然一定是有人在利用西塘之虎,利用著本地流氓來進行巨大的犯罪案件。

  木蘭花又問道:「那麼,大合成接受什麼人的指揮?」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大合成也在這裏?」

  「是的,他假扮花王。」

  假扮司機,假扮花王,那個重擊流高手,假扮著女傭,所有的僕人,看來全是假扮的,那麼,芝蘭路二十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的僕人全是假扮的。那麼,作為他們的主人屈夫人,何以竟若無其事呢?

  當木蘭花一想到這一個問題的時候,她心頭閃電也似,晃了一晃,毫無疑問;女主人,也是假扮的!

  只有因為女主人也是假扮的,是以對假扮的下人,才一點不覺得驚異!

  木蘭花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雖然她不知經歷過多少驚濤駭浪,但是這件事,在剎那之間的轉折變化,起伏得實在太驚人了,令得她也不禁心頭呯呯亂跳!

  女主人也是假扮的,那麼原來的女主人呢?

  那個被囚禁求救的,是不是就是原來的女主人呢?

  木蘭花回憶那個求救電話中的聲音。那聲音聽來像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相當尖銳,但也正是一個在驚恐中的女子聲音。

  木蘭花甚至已可以肯定那被囚的是真正的屈夫人了,那麼,第二個問題又來了,假扮屈夫人的,又是什麼人?

  木蘭花在剎那之間,不斷地思索著,連羅拔已然站了起來也不覺得,羅拔站了起來之後,慢慢地打橫跨出了一步,接著,陡地轉過身,向外飛奔而出!但是,他才剛奔出了一步,木蘭花早已一躍而起,槍柄重重地敲在他的後腦之上,令得他昏了過去。

  木蘭花來到了那通向洗衣間的門前,立即停了下來。

  她在心中自己問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此行,雖然只見到了羅拔一個人,但是收穫之大,已經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了。給自己想通了許多疑點,自己下一步應該怎樣呢?

  是闖進去,先救出被囚的人,大鬧一場,還是悄然退卻,在假扮的屈夫人身上動腦筋呢?木蘭花考慮了半晌,決定了後者。

  因為後一個辦法,可靠得多。

  她可以回到機場,一面敷衍著假扮的屈夫人,另一方面,令高翔知會穆秀珍,帶著大隊警員,出其不意地圍攻芝蘭路二十號。

  那麼,救出被囚者,擒住「西塘之虎」以及另外一批匪徒(木蘭花相信指揮西塘之虎的才是真正的大匪徒),是十拿九穩的事!

  這比由她一個人去冒險從事,要妥當得多了。

  所以,她從那扇門前退了回來,退出了兩步,才轉過了身,向另一扇門走去。可是,就在那一剎間,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在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聾呼喝,道:「木蘭花,別動!」

  木蘭花立時身形向下一矮,就地一個打滾。

  她不但立時向旁滾去,而且還順手抄起地上的一隻木箱來,向前抬去,而這時,她也看出,突然推門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阿彩。

  那木箱向阿彩疾飛了過去,阿彩揚起手來,「叭」地一掌,劈在木箱之上,那木箱立時碎成了十七八片,四下飛散了開去。

  木蘭花仍然是握著槍的,她剛想揚起槍來,阿彩已然飛撲了過來,一腳踢向木蘭花的手腕,將木蘭花手中的槍踢出老遠。

  但木蘭花卻絕不是弱者,就在她手槍脫手的同時,木蘭花左手反手一勾,已勾住了阿彩的足踝,將阿彩整個一勾得向後跌去!

  阿彩一跌倒,木蘭花已一躍而起,阿彩跌在一堆雜物之上,身子胡也立時彈了起來,雙掌「呼呼」有聲,向木蘭花砍了過來。

  阿彩剛才一掌劈爛木箱的功夫,木蘭花已經看到過了,木蘭花自然知道,如果被她砍上一掌,那絕對不是鬧著玩的事。

  是以她極其輕巧的身形,騰挪閃避著。

  木蘭花一面跳動著,一面道:「想不到在這裏,竟遇到了重擊流的高手,難得。真難得!」

  阿彩聽得木蘭花道出了她的來歷,略呆了呆,木蘭花妞地在她的身旁掠過,掠過之際,伸足一勾,反手一掌,擊在阿彩的背上!

  那一掌之力,是足以可以令得個人當場昏過去的!

  但是阿彩卻只是就前衝出了步,而且在她向前衝出之際,她還得來及翻手向後擊出了一擊,木蘭花若不是身形靈巧,還險險乎被她擊中!

  木蘭花剛才一掌,擊中阿彩的背部之際,只覺得觸手處,似乎有一股力道反彈了過來一樣,可知阿彩是在武學上造詣極高的高手!

  阿彩在衝出了一步之後,立時轉過身來,而木蘭花也因為要避開阿彩的一掌,而在跨出了幾步之後,方始轉過身來。

  就在這時,好幾個人,已經在兩邊門口出現,有兩個持著手提機槍的漢子,已然跨了進來,但阿彩卻大喝道:「你們全出去!」

  一個漢子大聲道:「她是木蘭花,你──」

  阿彩怒道:「我知道她是木蘭花,人人都說木蘭花如何了得,沒有人敵得過她,我就是想要和她動動手,看是誰行!」

  木蘭花在看到兩邊門都有人出現,而且還有人持著手提機槍,她的心便向下一沉,因為她已經處在極度的劣勢之中了。

  但是當她聽得阿彩那樣說法,心中又不禁一喜,因為只要阿彩堅持和她徒手搏鬥的話,那麼她就不一定會佔下風,還是有機可乘的,她也看出,阿彩雖然假扮著女傭。但是卻有著發號施令的權力,是以木蘭花冷冷地道:「只怕你也不行?」

  阿彩嘿嘿地笑了起來,她的膚色很黑,嘴唇又厚,掀唇冷笑之際,看來十足像是一頭人猿,她冷笑了幾下,突然跳了起來,「呼」地一掌,便向木蘭花的胸前,疾插了過來。

  木蘭花身子向旁一閃,倏地避了過去。阿彩那一插的勢勁十分快,木蘭花一避避過,她仍然向前衝出了兩三步,五指插進了一張沙發之中。

  而當阿彩的身子衝過去之後,木蘭花早已轉過身來,重重一掌,斜砍阿彩的肩頭,那一擘,也是空手道中的「手刀」功夫,木蘭花剛才已然試過,知道阿彩皮堅肉厚,甚至在中國武術中的「氣功」,或是日本武術中的「合氣道」,也有相當造詣,是以她那一掌,用的力道相當大!

  那一掌再砍了下去,只聽得「拍」地一聲響,阿彩的身子,向旁突然側了一側,可是緊接著,她卻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

  木蘭花不禁陡地吸了一口氣,心中大是駭然!

  她那一掌,不僅用的力道十分大,而且她一掌砍下去,正好砍在對方的肩頭,接近頸際的要害之處,那地方受了重擊。會牽制到頸際的大動脈,是可以令得受到攻擊的人身受重傷的,可是阿彩卻若無其事地轉過了身來!

  阿彩在轉過身之後,再次掀唇弊笑,道:「來啊,多砍我幾掌,看看你是不是能傷得了我,哼,木蘭花,你算是什麼武術高手?」

  木蘭花向後疾退了一步,阿彩這樣說,木蘭花並不發怒,因為她可以肯定,阿彩的武術造詣,絕對在她之上。但木蘭花承認了這一點,自然不等於承認失敗,因為雙方動手,武術的造詣自然重要,但是善於運用戰略,卻更加重要。

  最好的戰略,自然便是以自己的長處,去攻對方的短處!木蘭花退後了兩步之後,四面一看,只見那兩個持著手提機槍的漢子,槍口仍然是對準著她。

  木蘭花冷笑一聲,道:「我不是武術高手,你才是武術高手哩,武術高手和人動手的時候,是要兩挺機槍押陣壯膽的!」

  木蘭花的話,令得阿彩陡地暴怒了起來,厲聲喝道:「你們滾開去!」

  那些人似乎十分為難,道:「我們──」

  阿彩再度厲聲喝罵,道:「你們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我可以先將你們一個個掃了出去,再來對付木蘭花的,快滾!」

  那些人似乎十分怕阿彩,只得退了開去。

  阿彩又叫道:「將門關上,不是我叫,不准進來!」

  那兩個漢子在退出去之後,果然帶上了門。

  木蘭花點頭笑道:「對了,這才不錯。」

  阿彩冷笑著,道:「木蘭花,你別以為你可以玩弄什麼詭計,他們雖然退開了,但是我一個人,卻也是可以收拾你了!」

  木蘭花雙眉一揚,道:「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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