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七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七章</h3><br /><br />  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叫道:「你們上當了!你們上當了!你們用心在保護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屈寶宗的太太,你們完全上當了!」<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心中一動,穆秀珍立時問道:「不是屈夫人那麼這個女人是誰?我查過屈夫人的照片,的確是她。」<br /><br />  那人眼珠骨碌碌轉著道:「如果我說了──」<br /><br />  高翔沉聲道:「如果你的供詞,對警方的工作真是有幫助的,那麼,我們自然會建議法庭對你從輕發落,或者使你成為控方的證人。」<br /><br />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那女人,是屈寶宗的大姨,她叫秦蕙蘭──」<br /><br />  高翔霍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怒叱道:「胡說!」<br /><br />  「不是胡說,是真的。」<br /><br />  「秦蕙蘭?就是那個吃人花?她早已死了……」<br /><br />  「不,她沒有死,當日的槍戰中,她只不過受了傷,給她的兩個得力助手救了出去,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養傷,所以人家以為她死了!」<br /><br />  高翔直視著那人,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又如何會知道這些秘密的。」<br /><br />  那人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道:「我?我叫解森,是當年叱吒一時的走私黨中第五號人物,當年總部的槍戰,我也參加的。」<br /><br />  高翔心知解森所提供的一切,對了解整件事的本質,有著極其重大的作用,是以他又道:「你說,只要你照實說,我絕不難為你,說不定你還可以得到獎金!」<br /><br />  解森又苦笑了一下,道:「吃人花人如鮮花,但是毒如蛇蠍,她雖然有才能,但是她在走私黨內的地位,也不應該如此之高的,可是首領迷於她的美色,將一切重要的黨務全都交給了她,想不到她還不滿足,竟然害死了首領,想自當首領!」<br /><br />  穆秀珍道:「你們不服她麼?」<br /><br />  「我們早就不服她了,當她向我們宣佈首領死亡的消息時。我們自然心有疑惑,當時便群起責難,她見勢不妙,就先動了手。當時,我們有十個人,她先發難,她手下有一個神槍手,姓宋,一發難便射倒了三個人,我一槍打熄了屋中的燈,混戰開始,我逃了出來,後來,我只知道連我在內,只逃出來了四個人,六個人死在總部,而最後總部突然發生了爆炸,其餘的人,自然生死不明,我們起先以為全死了。」<br /><br />  「後來你們怎麼開始懷疑的呢?」高翔問。<br /><br />  「事發之後,我們四個人並沒有立時碰頭,我們四個人見面,還是在三年之後的事情,那時,我們各自做些零星的買賣,手下各有些人,四個人見了面一商議,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走私黨有許多錢存在銀行中,是由黨中的司庫主管的,當我們通過種種方法,去調查這幾筆存款時,才發現那幾筆存款,在事後不多久,便已被人從銀行中提走。」<br /><br />  穆秀珍問道:「司庫在你們四人之中?」<br /><br />  「不。」解森回答。<br /><br />  穆秀珍中指和大姆指相叩,發出「得」的一聲來,道:「那就是了,自總部槍戰中逃出來的,一定不止你們四人,那司庫一定也逃出來了!」<br /><br />  「我們也是那樣懷疑,那司庫不但逃出來,而且捲走了全部的錢,那些錢,本來我們全有份的,當然不甘心給那司庫獨吞。」<br /><br />  「你們找到了司庫?」<br /><br />  「是的。」<br /><br />  「他和吃人花在一起?」<br /><br />  「不。他娶了吃人花的妹妹。」<br /><br />  解森的話,令得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直跳了起來,失聲道:「你們走私黨的司庫,就是屈寶宗?那不可能的。」<br /><br />  高翔接著又道:「屈寶宗是著名的富商,他的照片,一個月之內,至少在報紙上出現十七八次,他難道不知道你們中有人沒有死,會找他的麼?」<br /><br />  「他當然知道,」解森指著他自己的臉,「但是,他卻經過了精巧的整容手術,使他完全變成了第二個人。我們還是從二姑娘處著手調查,才發現我們的鍾司庫,原來就是大商家屈寶宗,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是一個高興之極的發現!」<br /><br />  高翔問道:「你說的二姑娘,是──」<br /><br />  「是吃人花的妹妹,她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我們上下都那樣稱呼她的。我們早就知道二姑娘和鍾司庫在熱戀著,鍾司庫的年紀,其賞並不大,只不過在整容之後,故意整成一個中年人的,我們調查了他的秘密。曾和他談判了兩次。」<br /><br />  「鍾司庫……,屈寶宗怎麼說?」穆秀珍問。<br /><br />  「鍾司庫說這些年來,他一點也沒有犯罪,而且還用這筆錢,做了不少有益社會的事,他決定不再犯罪了,他說可以將錢分給我們,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們拿了這筆錢之後,也不能再幹犯罪的勾當,我們知道那筆錢的數字十分大,也答應了他的條件。」<br /><br />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件看來是十分簡單的事;一個少婦來向木蘭花求助。可是一點一滴發展下去,結果卻隱藏著那麼多意想不到的秘密,還牽涉到當年規模龐大的走私黨!他問道:「那麼,應該沒有事了,何以鍾司庫又死了?」<br /><br />  「是的,本來事情是沒有變化的了,鍾司庫說他將錢存在鄰埠的銀行中,他必須去那裡辦手續,要我們在兩天之後等他回音,可是,他卻就在那次短途飛行之中,因為飛機失事而喪了生!」解森敘述到這裡,神情黯然。<br /><br />  「那可能又是鍾司庫的詭計!」<br /><br />  「是的,我們起先也那樣以為,但事實上,屈寶宗的屍體卻被發現了,我們都去認過,那的確是他。他真的死了!」解森嘆了一聲,「他死了,那是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我們無計可施,只得繼續留意二姑娘的行動,我們發現二姑娘一點也不悲傷,她忙於辦埋接收遺產的手續,那實在不是二姑娘的性格,二姑娘和她姐姐不同,為人十分溫柔,十分和善,絕不是丈夫死了,就只管要錢的人!」<br /><br />  解森講到這裡,穆秀珍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道:「那已經不是二姑娘了,那是吃人花,吃人花假扮了她的妹妹!」<br /><br />  解森點頭道:「對了,她們兩姐妹,本就十分相似,但因為我們以為吃人花早已死了,所以才未曾想到這一點,直到有一次,我們無意中看到了姓宋的神槍手和一個空手道的高手阿彩,和她一齊出入,我們才知道,吃人花並沒有死,她也找到了鍾司庫,並且,用極其巧妙的手段,將鍾司庫的錢,轉到了她的手中,她謀殺了屈寶宗,而她以屈寶宗未亡人的身分出現!」<br /><br />  安妮一直在一旁一聲不出,這時才道:「那麼二姑娘呢?」<br /><br />  解森道:「或者給她軟禁了起來,或者給她殺了。」<br /><br />  「一定是給吃人花囚禁了起來,」穆秀珍突然想通了,「還記得那個求救電話麼?安妮,那一定就是二姑娘打來的了!」<br /><br />  「什麼求救電話?」高翔並不知道有這件事。<br /><br />  穆秀珍將經過的情形,約略說了一遍。<br /><br />  高翔點著頭,他又問解森:「你們發現了是吃人花假裝屈夫人,你們難道就此算數了麼?」<br /><br />  「我們當然不肯就此算數,我們曾逼她和我們見面,她卻不肯,我們就威脅要殺她,她雖然鬼計多端。兇狠莫名。但是也敵不過我們人多,我們已令她吃了兩次驚,當然我們不是真的要殺她,我們只是要她將錢拿出來。」解森恨恨地說。<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可以說得上真相大白了,吃人花自度自己勢單力孤,難以和解森他們對敵,是以她又設下了妙計,以屈夫人的身分,來向木蘭花求助,她編了一個故事,要木蘭花陪她到巴黎去!<br /><br />  可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還有一點不明白的,為什麼吃人花要到巴黎去呢?何以她到了巴黎便會安全了呢?難道解森他們不會追蹤前去麼?<br /><br />  穆秀珍心急,首先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br /><br />  解森呆了一呆,道:「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想,她可能是隨便揀一個地方,因為我們一定要找她,而如果木蘭花在她的身邊,那麼她就可以借木蘭花的力量。來消滅我們了。」<br /><br />  然而,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知道解森的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吃人花的確要到巴黎,到巴黎去的目的,是送一些東西去!<br /><br />  現在。她自己不便露面,她還要以木蘭花的生命威脅自己替她送去,那些必須被送到巴黎去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有著特殊的用途!<br /><br />  自然。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沒有將那一點講出來。<br /><br />  他們沉默著,解森十分焦急地搓著手,道:「我要講的話講完了,高主任,我……我……」<br /><br />  他遲疑著沒有講下去,高翔道:「你提供的情報,十分有用,我可以盡量幫助你,只要你有改邪歸正的決心。你那三個同伴呢?」<br /><br />  「我隨時可以和他們聯絡的。」解森說。<br /><br />  「你們知道吃人花活動的地方麼?」高翔問。<br /><br />  「負責跟蹤吃人花下落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芝蘭路二十號,她難道已經不在了麼?」<br /><br />  「不在了,你替我問出吃人花的下落來。」<br /><br />  解森來到了電話旁邊,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等著,過了許久,那邊才有人接聽,解森立時道:「我是五號。」<br /><br />  高翔按下了電話播音器的掣,那邊的聲音,辦公室中所有的人,都可以聽得到,那聲音道:「五號,你在機場失了手怎會有機會打電話給我的?」<br /><br />  「我和高翔講出了經過。」解森回答。<br /><br />  「你!」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惱怒,「出賣了我們?」<br /><br />  「絕不是出賣了你們。」解森的聲音聽來十分心平氣和,「七號,我是為了要對付吃人花,你想想,吃人花暫時不是我們的敵手,但是她手中有了大量的錢,她可以迅速地發展組織。我們若對付不了她。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她那種狠辣手法,你沒有領教過麼?」<br /><br />  那邊呆了半晌,才又道:「那又怎樣,我們如果落在警方手中,還不是一樣?」<br /><br />  「不,高主任說,我們如果真能改邪歸正的話,他可以幫助我們。而且,如果能取回在吃人花手中的鉅款,我們還可以得到一筆獎金。」<br /><br />  那邊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即可以聽到一陣議論的聲音,約莫過了幾分鐘,才聽得那聲音道:「你的辦法聽來不錯,我們該怎樣?」<br /><br />  解森向高翔望來,高翔接過了電話,道:「我是高翔,你們暫時什麼也不必做,只是要向我提供情報,我想知道吃人花的活動地點。」<br /><br />  「那是芝蘭路二十號。」<br /><br />  「這個地點我知道,除此之外呢?」<br /><br />  「除此之外,她好像有一條船,不過我們不能肯定,我們曾跟踪宋先生──那是吃人花手下的一個神槍手,好幾次他都到碼頭去,乘一艘快艇出海的。」<br /><br />  「什麼碼頭?」<br /><br />  「十六號碼頭。」<br /><br />  高翔的目光立時移到牆上所掛的地圖上,十六號碼頭以南,是汪洋大海,用一艘船來做活動據點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br /><br />  「你們沒有別的線索麼?」<br /><br />  「沒有了。」<br /><br />  「那麼,你們可知道吃人花為什麼要到巴黎去麼?」<br /><br />  「也不知道。」<br /><br />  高翔緩緩地道:「好,我們的聯絡,就到此為止,希望在未曾有進一步的聯絡之前,你們別採取任何行動,如果有情報,可以主動通知我。」<br /><br />  「我們知道了。」那邊回答著。<br /><br />  高翔放下了電話,按鈴召來了一位警官,道:「這位解先生。現在和警方合作,請他和他的司機,在招待貴賓的特別房間中休息,供應他所需要的一切。」<br /><br />  那警官答應著,帶著解森,走了出去。<br /><br />  解森一走,穆秀珍忙道:「一艘船,蘭花姐一定在船上,我們去搜索海面!」<br /><br />  高翔來到地圖之前,手掌按在地圖上,在廣大的海域上緩緩地移動著,道:「當然我們要展開搜索。但卻不能公開進行,否則,吃人花會先害了木蘭花。」<br /><br />  「那怎麼辦?」穆秀珍心急地問。<br /><br />  「等他們送了東西來再說,我們佯裝答應替他們送東西去巴黎,但是我們即進行搜索,秀珍,你先化裝起來,去向雲四風要「兄弟姐妹號」和一切應用的東西。安妮──」高翔講到這裡頓了一頓接著,出乎安妮意料之外,高翔竟然道:「你和秀珍一起去,在兄弟姐妹號上等著我,我們在十六號碼頭再見!」<br /><br />  「得令!」穆秀珍大聲應著,推著安妮走了出去。高翔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是不是能在海面上找到木蘭花,那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事。但高翔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木蘭花找到!<br /><br />  高翔深深地吸著氣,他看著鐘,時間差不多了,吃人花方面,應該有人來。高翔正在想著,內線電話便響了起來。<br /><br />  高翔按下了掣,值日警官的聲傳了過來,道:「高主任,有一個人拿著一包東西,說是一定要親自交給你的,讓他進來麼?」<br /><br />  高翔立時吩咐道:「讓他進來。」<br /><br />  他站了起來,先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不一會,他看到一個人捧著一個紙包,走了進來。一看那人,高翔便不禁一呆。<br /><br />  他認識那人的,那是離警局不遠處,一間飯店的伙計,高翔接過了那紙包,道:「是誰交給你的?那人在什麼地方?」<br /><br />  那伙計看到高翔的神情十分緊張,他不禁一呆,道:「是一個戴著黑眼鏡的中年人,他……交給了我,吩咐我立即交給你,給了我二十元,就走了!」高翔嘆了一聲,揮手道:「你走吧!」<br /><br />  伙計退了出去,高翔三把兩把,將包紙扯去,紙裡面包的,是一隻名貴的法國鱷魚皮的化粧箱。那化粧箱上著鎖。<br /><br />  也就在這時,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br /><br />  高翔拿起電話,便聽得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道:「高主任,東西已經收到了?我得告訴你,這化粧箱是特製的,它的鎖是密碼鎖,十分複雜。在開鎖的時候。稍有錯誤,就會爆炸。而且,原裝的鑰匙是有磁性的,普通的百合匙一伸進去就爆炸了,所以,你最好別想打開它來,只是照我們的話去做。」高翔心中雖然惱怒,但是他卻仍然一聲不出地聽著,等對方講完,他才道:「航空公司方面,要明天早上十時,才有飛機飛往巴黎。」<br /><br />  「那不要緊。」對方「嘿嘿」地笑著,「東西什麼時候送到,什麼時候放人,記著,地址是巴黎雲景大道四號,那是一幢最現代化的公寓,你到七樓,交給一位貝蒙先生。你記得這個地址了麼?要不要我再講一遍?」<br /><br />  「不必了。」高翔回答著。<br /><br />  「搭」地一聲,電話已掛上了。高翔也連忙放下了電話,他並不懷疑那人說的話,吃人花既然敢將那化粧箱交到他手中,當然是有特別裝置的。<br /><br />  高翔也想不出化粧箱中是有著什麼,但是他即可以委託國際警方查一下巴黎那個地址,以及那位貝蒙先生的背景的。<br /><br />  他將這件事吩咐下去之後不久,穆秀珍的電話已來了,高翔只和她講了一兩句,便放好了那化粧箱,出了警局。他唯恐有人跟蹤,是以繞道前往十六號碼頭。<br /><br />  他在半小時之後,登上了「兄弟姐妹號」。那時,恰好是下午六時,碼頭附近,大廈上的巨型自鳴鐘,噹噹噹地敲著。<br /><br />  天色已相當黑了。<br /><br />  高翔一登上了船,穆秀珍便問道:「東西送來了麼?是什麼?」<br /><br />  「是一隻化粧箱,要用特殊的方法才得打開,不然會爆炸的,我答應他明天早上十時,搭飛機到巴黎去。」高翔嘆了一口,「不論如何,只要蘭花還在他們手中,那我們明天十時,必須出現在機場,不然,吃人花就會對蘭花不利了!」<br /><br />  「開船!」穆秀珍向駕駛艙叫著。<br /><br />  安妮放下了機閘,「兄弟姐妹號」向前無聲地駛出去。<br /><br />  「兄弟姐妹號」駛出沒有多遠,海面上便起了一陣薄霧,天色也更黑了。但是,那卻是對高翔他們有利的。<br /><br />  因為「兄弟姐妹號」完全是利用雷達導航的,三百碼之外有東西,雷達的螢幕上,便可以有反應。而別的船隻,是難以發現他們的。<br /><br />  但是。要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搜索一艘他們完全未曾見過的船隻,那自然是一項極困難的任務,這種任務,在旁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br /><br />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在駕駛艙中,穆秀珍負責注意雷達螢光幕上的變化,安妮負責駕駛。而高翔則在船首的甲板之上。<br /><br />  這時,海面上不但霧濃,而且天色黑暗,向前看去,根本是什麼也看不到的,但是,通過紅外線望遠鏡,多少可以看到一些東西,如果在十幾碼附近有船的話,他是可以看到船的樣子的。<br /><br />  對他們來說。唯一有利的便是在他們出發之際,高翔曾用電話和港務當局聯繫過,港務當局告訴高翔,惡劣的天氣,早有預告,除了大輪船之外,其餘的小型貨船、漁船以及私人遊艇,早已接受了天氣的警告,而停止活動了!<br /><br />  所以,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可以肯定,如果在海面上發現了有船隻的話,那麼,那船一定便是蒙受著十分重大的嫌疑的。<br /><br />  可是,他們駕駛船出海已很久了,海面上除了霧之外,幾乎什麼也沒有,「兄弟姐妹號」在霧中行駛著,幾乎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br /><br />  而霧則越來越濃了,在船艙頂上的雷達探測網不斷在轉動著,雷達是最奇妙的東西,霧再濃,也是絕不會影響它的「視線」的!<br /><br />  穆秀珍專注著暗綠色的螢光幕,好幾次,她眼花以為在螢光幕上出現了亮點,但是當她揉揉眼睛之後,才發現那是並不存在的。<br /><br />  時間慢慢地溜過,穆秀珍已是十分不耐煩了!<br /><br />  她長嘆了一聲,伸了一個懶腰!<br /><br />  就在她伸懶腰之際,儀器中突然傳來了「的的」聲,穆秀珍連忙向螢光幕上看去,她也立時低聲道:「安妮,左三十七度方向有船!」<br /><br />  安妮扭轉了方向,穆秀珍仍注視著螢光幕,道:「現在,我們正對著那艘船在駛過去,距離是二百五十碼,高翔,你看到什麼嗎?」<br /><br />  「什麼也看不到!」高翔在甲板上回答,「我們減慢速度,盡量接近對方,我們想已找到目的物了,我們離岸已經很遠,而且在那樣的天氣情形下,正常的商船,是絕不會還逗留在海面的,將速度減慢,我們不動聲色地接近對方!」<br /><br />  「高翔哥,」安妮回答道:「我已將引擎完全關閉了,船只是在水面滑行,估計在離目的物三十碼外,船便可以停下來了。」<br /><br />  「很好,船停下之後,我和秀珍潛水去察看究竟,你留在船上。」高翔走到了駕駛艙的門口,「可能在敵船上,會有一場惡鬥發生──」<br /><br />  他講到這裏略頓了一頓。<br /><br />  安妮立時現出了十分憂鬱的神情來,道:「那麼,我有什麼可以做的呢?」<br /><br />  「你有最重要的事要做」高翔嚴肅地吩咐著,「你密切注意著我們上了船之後敵船的動靜,如果你接到我所發的信號,那麼你就立即用毀滅性的攻擊,消滅敵船,你千萬要留意,我們三人是否能逃生,全靠你發出的攻擊是不是及時!」<br /><br />  安妮用心地聽著,她臉上那種憂鬱的神情,也一掃而空。安妮不幸,是一個殘廢的孩子,正因為她是一個殘廢的孩子,所以她心理上,就更要竭力證明她並不是廢人,而是一個有用的人。所以,當她看到人人都有事可做,而她都空閒著的時候,她就會感到異乎尋常的難過!<br /><br />  而如果她同樣也負有任務的話,她就會感到高興。尤其當她所負的任務是十分重要之際,她更加感到高興。<br /><br />  穆秀珍、高翔和木蘭花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有時,特意派很艱難的事給安妮做,事實證明安妮從來也未曾負過他們的託付!<br /><br />  這時,「兄弟姐妹號」繼續在向前滑行著,但是速度已減得十分之慢了。終於,船已經全然靜止不動了,只是在水面上輕輕地搖幌著。<br /><br />  而在雷達螢光幕上,那亮綠色的一點,也固定不動了,儀表上的數字顯示,前面的那艘船,是在離他們只有三十碼外。<br /><br />  安妮按下了一個開動紅外線電視攝影管的掣,電視螢光幕上出現了一團團的濃霧,隱約可以看到濃霧中有一艘船停著。<br /><br />  安妮又調整電視攝影管的遠攝控制,螢光幕上的那艘船,漸漸地移近,他們已然可以看清,那是一艘形式十分古老的漁船!<br /><br />  穆秀珍不禁呆了一呆,道:「高翔,你認為那艘漁船,就是我們要找尋的目標?蘭花姐會在那樣的一艘船上麼?」<br /><br />  高翔看到了那只不過是一艘從外表看來十分殘舊的漁船,他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疑惑。因為據解森說,吃人花在一艘船上,那艘船是吃人花活動的總部,那麼,它應該是一艘設備十分現代化的遊艇才是,如何會是一艘破舊的漁船呢?<br /><br />  所以,高翔一時之間。對穆秀珍這問題,也覺得十分難以回答,而就在此際,只聽得安妮低聲叫道:「看,有人上來了!」<br /><br />  她一面說,一面伸手指著電視螢光幕。<br /><br />  通過遠攝鏡,電視螢光幕上,那艘漁船的甲板上,出現了兩個人,那兩個人站在甲板上,向前張望著,他們身上的衣服,證明他們絕不是漁民!<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一看到這種情形,便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低呼,齊聲道:「看,原來那只是他們巧妙的偽裝!」<br /><br />  那的確是十分巧妙的偽裝,一個大規模的,現代化的犯罪組織的總部,卻設在一個外表上看來,是十分之古老的漁船之上!<br /><br />  安妮顯得十分緊張,道:「那兩個人會不會發現我們?」<br /><br />  「我想不會的。」高翔回答,「霧如此之濃,他們自以為停在海中心,是十分安全的。而且,他們也絕計想不到,我們已從解森的口中,獲得了重大的情報,會追蹤到海面上來。敵人的數量可能遠較我們為多。但是我們卻可以攻其不備!」<br /><br />  穆秀珍道:「我們準備潛水了?」<br /><br />  高翔點著頭,他們兩人退出了駕駛艙。<br /><br />  安妮則繼續從電視螢光幕上,注意著那艘「漁船」上的變化。只見又有一個人,走上了甲板來。那人看來,好像是女子。<br /><br />  那先走上甲板上的兩人,立時轉過身去,他們三人,顯然是在交談些什麼。但是安妮自然無法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br /><br />  安妮只看到其中有一個攤開了手,向海面指了一指,作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看他的動作,像是對濃霧的天氣在表示埋怨。<br /><br />  安妮並沒有看了多久,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已經換好了全副潛水的裝備和應用的工具,他們一齊低聲吩咐著安妮道:「小心觀察敵方情形。」<br /><br />  安妮的心中十分高興,但是她究竟年紀還小。木蘭花又失陷在敵人手中,這樣的情景下,她無法不感到緊張,她又不由自主地咬起手指甲來。<br /><br />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在右舷處的梯子上,向下爬去,不一會,他們兩人,便已然浸在漆黑的海水之中了。<br /><br />  穆秀珍的泳術之佳,是木蘭花也及不上的,她人一到了海水之中,身子向後翻了一翻,雙足輕輕一蹈,整個人便像條魚也似竄了出去。<br /><br />  高翔跟在她的後面,也游了出去,他們為了不發出任何聲響來。是以並不是在水面上向前游去,而是在水底下三四呎處向前游出的。<br /><br />  穆秀珍在水下面,首先碰到那艘「漁船」的底部,她慢慢地冒出了水面來,高翔也跟著浮起,兩人一齊取出了一副爬牆用的「橡皮足」來。<br /><br />  那種「橡皮足」的形狀,像是一個半圓形的球體,是用彈性十分足,而且十分柔軟的橡皮製成的,利用這種「橡皮足」,人可以輕而易舉地爬得十分高。<br /><br />  它的原理很簡單,當一用力將半圓形的橡皮球向牆上壓去之際,裡面的空氣被壓出去,形成真空狀態,外面的大氣壓力,就足以將橡皮球貼在牆上,其附足之強,如果那牆的表面是十分光滑的話。足可以掛起兩千磅以上的重量!<br /><br />  而在「橡皮足」之上,另有一個十分小巧的裝置,那是一個小小的活塞,當這個活塞一被打開之後,空氣進入橡皮球之中「橡皮足」又可以自由移動了。這並不算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好幾十年之前,搬運工人在運裝大件的玻璃時,就是用這種方法的。<br /><br />  當然,「橡皮足」也不是無往不利的,如果被攀登的表面,是十分粗糙和凹凸不平的話,那麼就不會很順利,而是十分危險的了。<br /><br />  然而船身卻是十分利於攀登的,因為船身十分平滑。<br /><br />  而且,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在碰到了那「漁船」的船身之後,也立時覺察到,表面上看來,那船似乎是一塊塊木塊拼成的。但是事實上,那卻只不過是巧妙的油漆所造成的錯覺而已,事實上,在油漆的掩蓋之下,船身完全是鐵鑄的!<br /><br />  那對高翔和穆秀珍來說,自然更加有利!<br /><br />  因為那樣,他們更容易攀上去了!<br /><br />  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套在手腕上的「橡皮足」中空氣擠出去,又在拔動著小活塞,讓空氣灌進去,他們幾乎是無聲無響地在向上攀去。<br /><br />  當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伸手已然可以攀到船舷之際,他們兩人略停了一停,穆秀珍用手指在腰帶上按動了幾下,那是她在通知安妮,要安妮向他們報告那艘「漁船」上的情形。他們兩人的行動。安妮在電視螢光幕上,是全可以看得清的。<br /><br />  當她一收到了穆秀珍要她報告情況的信號之後,她忙道:「那兩個人遠在甲板中,那女人已進去了,他們在甲板上來回地走著,你們如果上去,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br /><br />  安妮的聲音,穆秀珍和高翔兩人都可以聽到,那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左耳上,都塞著耳塞形的無線電對講機的原故。<br /><br />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高翔立時摸出了一粒小小的鋼珠來,向穆秀珍揚了一揚。穆秀珍也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br /><br />  高翔一揚手,將那枚小鋼珠向船上拋去。<br /><br />  小網珠落在甲板上的時候,所發出來的聲音,並不是十分太響,只是輕微的「拍」地一聲,接著,便是小鋼珠向前滾出的聲音。<br /><br />  小鋼珠向前滾出的聲音,聽來更輕,但是海面之上,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卻是清晰可聞。而且,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立時可以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循著小鋼珠滾出的方向,走了過去,安妮也立時通知他們:「那兩人走開去了!」<br /><br />  高翔右手一伸,抓住了船舷,手腕上一用力,人已向上升高了小許,緊接著,手在船上一撐,人已輕輕巧巧,翻上了甲板。<br /><br />  兩人迅速地向前奔出了幾步,在一大堆纜繩之旁,伏了下來。他們伏下之後還不到十秒鐘,那兩個人便已經走了回來。<br /><br />  其中一個在低聲咕喃著,道:「奇怪,剛才明明聽到有聲響的,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木蘭花在船上,總不免有點古怪。」<br /><br />  另一個笑道:「看你,疑神疑鬼作什麼?木蘭花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鬥不過我們。現在她被囚在船上,插翅難飛了!」<br /><br />  他們一面說,一面向穆秀珍和高翔兩人的伏身之處,走了過來,一等到他們來到了纜繩的附近,穆秀珍便已扳動了槍機!<br /><br />  兩枝麻醉針,分別射中了兩人的小腿,那兩人的身子,向上挺了一挺,便向後倒來,但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不等他們的身子掉在甲板上,便自繩堆後跳出來,將他們兩人扶住。那兩人中了麻醉針,雖然只不過幾秒鐘,但已然昏迷不醒了。<br /><br />  高翔將扶住的那人,擺出一個坐的姿勢,令他「坐」在繩堆上,而穆秀珍則使另一個人。靠著那「坐」著的人。弄得他們看起來好像是「站」著一樣。<br /><br />  然後。他們兩人,迅速地掩向船艙的入口處。<br /><br />  入口處掛著一幅布簾,但是當穆秀珍一伸手。掀開了布簾之後,即發現布簾之後,是一扇鐵門!穆秀珍攤了攤手,高翔向旁指了一指。他們一齊貼著船艙,在狹窄的船舨上,慢慢地移動著,不多久,他們便已然來到了船尾,穆秀珍輕輕跳到了甲板上。<br /><br />  她才一跳上甲板,便聽得尾艙中有人聲傳了出去,有一個人在道:「甲板上好像有聲響,待我走出去看看。」<br /><br />  另一個人道:「又不是你當值,你出去看做什麼?」<br /><br />  那人顯然未曾聽另一人的勸告,因為立時傳來了開門的聲響,穆秀珍連忙身形一閃,閃到了門邊,高翔則在船艙轉角處站立不動。<br /><br />  尾艙的門推開,一個人探頭出來。<br /><br />  那人才一探頭出來,穆秀珍身形一轉,立時轉到了他的身前,那人突然之間,看到有人出現在他的身前,不禁大吃一驚,立時張大了口。<br /><br />  穆秀珍早已料到,自己如果突如其來地出現的話,受了驚嚇的人,一定會張大口的,是以她也早已準備好了一團破布!<br /><br />  那人才一張大口,穆秀珍手揚起,順手一塞,已將那團破布,塞進了那人的口中,緊接著,穆秀珍五指一緊,已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反向,將那人的手臂勘了過來。那人為了避免手臂被穆秀珍砌斷,是以不得不轉過身子去。<br /><br />  那一切,都不過是在幾秒鐘之內發生的事!<br /><br />  穆秀珍制住了那人,立時將那人推進了尾艙中,只見船艙裏面。和船的外表,絕不相同,十分之現代化,一張雙層的鋪,上層躺著一個人,那人背向著艙口,正在就著燈光,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有裸女封面的雜誌,他竟根本不知道在門口發生了甚麼事!<br /><br />  但是,他總算聽到了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br /><br />  他也不轉過頭來,只是道:「沒有事,是不是?我們停在海中央,外面的霧又那麼濃,怎會有事?還是快睡罷,別總是吵人了!」<br /><br />  這時,高翔也已走了進來,他等那人講完,才應了一聲,道:「事倒是沒有甚麼事,可是卻有兩個陌生人,闖了進來!」<br /><br />  一聽到高翔的聲音,那個人如同遭到雷殛也似。直跳了起來,疾伸手,向橫放在床頭上的手提機槍抓去,但是高翔的手彈出了一枚小鋼珠,「拍」地一聲,正彈中在他的手背之上,那人痛得立時縮回手來。高翔一步趕過,將兩柄手提機槍一起取了過來。<br /><br />  他拋了一柄給穆秀珍,穆秀珍一接了手提機槍在手,便用力一推,推開了那人,那人雖然已被鬆開,但是過了好久,他的手背,才能伸回到前面來。穆秀珍的槍口,對準著他們兩人。<br /><br />  高翔卻將手提機槍掛在肩頭上,他的樣子。看來十分輕鬆,仰抬起一隻腳,踏在一張凳子上,在桌上的盒子中,拿起一隻蘋果來,咬了一口。<br /><br />  那兩人臉色慘白,額上的汗珠不斷地滲了出來,那一個曾被穆秀珍勘住手臂的,想來因為驚惶過度,是以被放開之後,竟也忘了將口中的布團取出來。高翔咬了一口蘋果,才沉聲問道:「認識我們麼?」<br /><br />  「你……你是高翔?」一個戰戰兢兢地問。<br /><br />  「對了,算你很聰明,這一位是穆秀珍,我們是為甚麼來的,我想你們大概也知道的了,是不是?」高翔向前踏出了一步。<br /><br />  「知道,知道,你們是為木蘭花而來的。」<br /><br />  「那就行了,如果你們不想做海上孤魂,就得和我合作。木蘭花在甚麼地方?」高翔說著,又向前走出一步,一伸手抓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br /><br />  那人忙搖頭道:「我們只知道木蘭花在船上。和二姑娘一起被囚在同一個艙中,可是船上密艙十分多,卻不知道究竟在何處?」<br /><br />  「那麼,誰知道?」<br /><br />  「吃人花,只有她和……宋先生。」<br /><br />  高翔聳了聳肩,道:「那也一樣,只不過事情總得從你們的身上開始,你們設法將吃人花或是宋先生,叫到尾艙來。」<br /><br />  那兩個人的臉上都現出十分為難的神色來,一個道:「宋先生……的地位十分高,我們有甚麼事,也不能去見他,只能等他召喚我們。」<br /><br />  高翔皺起了眉,他們兩個人已上了敵船,一切行動,都非極之謹慎不可,要不然,不但救不出木蘭花。而且連他們自己也要失陷了!<br /><br />  從那兩個人的神情看來,他們講的可能是實話,那麼自己應該怎麼辦呢?他迅速地轉著念頭,他只是考慮了極短的時間。就道:「那麼,吃人花和神鎗手宋先生,是在船上的甚麼地方?」<br /><br />  「他們在主艙。」<br /><br />  「如何可以到主艙去?」<br /><br />  那兩個人苦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向另一扇艙門指了一指,道:「打開那道門,是一條走廊,很窄,走廊的一旁全是艙房,主艙在正中的兩間。」<br /><br />  高翔鬆開了那人胸前的衣服,立刻到了那扇門邊,伸手便待去開門,可是那人刮急叫了起來,道:「可是你不能打開那門!」<br /><br />  「為甚麼?」高翔立時反問。<br /><br />  「那走廊的兩頭,都裝有電視傳真設備,任何人一在走廊中出現,吃人花就可以在她的艙房中看得到的。而她只要一按鈕,密集的鎗彈,會使蒼蠅也飛不過去!」<br /><br />  高翔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立時冷冷地道:「你為甚麼要提醒我這一點?是不是你故意嚇我,使我不敢打開這扇門!」<br /><br />  那人苦笑了起來,道:「高先生,一打開門,吃人花一看到是你,自然是會對你不客氣,你想想,如果你遭了殃,穆小姐肯放過我們麼?我們實在是為自己著想!」<br /><br />  高翔果然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br /><br />  他們已經十分接近木蘭花了。他們甚至和木蘭花在同一艘船上,但是他們要救出木蘭花,卻還絕不是容易的一件事。<br /><br />  高翔沉聲道:「走廊有多闊?」<br /><br />  那人道:「兩呎,高先生,不會有機會的。任何人都不能通過那走廊,除非是我們自己人,吃人花行事,十分之小心的。」<br /><br />  高翔斜視著那人,道:「我想你一定跟隨她很久了,是不是?」<br /><br />  那人低下頭去,並不回答。<br /><br />  高翔又緩緩地道:「我想,你當然不致於認為我們兩人是單獨來的。在這艘船的四周圍,有八艘水警輪,已將你們團團圍住了!」<br /><br />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br /><br />  高翔又道:「你們想想,就算在混戰中,你們不被打死,你今年多少歲了?你還有希望使自己不死在監獄中麼,嗯?」<br /><br />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那一個人到這時,才將口中的布團拉了出來,道:「高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將功贖罪?」<br /><br />  高翔點頭道:「是的,如果你們能徹底合作,那麼不但可以免於起訴,而且可以得到一筆獎金,你們根本不必懼怕同黨的報復,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漏網,那是肯定的事了,吃人花再狡猾。這次也是難以逃得過去的了!」<br /><br />  那兩人互望著,誰也不出聲。<br /><br />  整個船艙之中,靜到了極點。</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蜘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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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叫道:「你們上當了!你們上當了!你們用心在保護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屈寶宗的太太,你們完全上當了!」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心中一動,穆秀珍立時問道:「不是屈夫人那麼這個女人是誰?我查過屈夫人的照片,的確是她。」

  那人眼珠骨碌碌轉著道:「如果我說了──」

  高翔沉聲道:「如果你的供詞,對警方的工作真是有幫助的,那麼,我們自然會建議法庭對你從輕發落,或者使你成為控方的證人。」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那女人,是屈寶宗的大姨,她叫秦蕙蘭──」

  高翔霍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怒叱道:「胡說!」

  「不是胡說,是真的。」

  「秦蕙蘭?就是那個吃人花?她早已死了……」

  「不,她沒有死,當日的槍戰中,她只不過受了傷,給她的兩個得力助手救了出去,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養傷,所以人家以為她死了!」

  高翔直視著那人,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又如何會知道這些秘密的。」

  那人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道:「我?我叫解森,是當年叱吒一時的走私黨中第五號人物,當年總部的槍戰,我也參加的。」

  高翔心知解森所提供的一切,對了解整件事的本質,有著極其重大的作用,是以他又道:「你說,只要你照實說,我絕不難為你,說不定你還可以得到獎金!」

  解森又苦笑了一下,道:「吃人花人如鮮花,但是毒如蛇蠍,她雖然有才能,但是她在走私黨內的地位,也不應該如此之高的,可是首領迷於她的美色,將一切重要的黨務全都交給了她,想不到她還不滿足,竟然害死了首領,想自當首領!」

  穆秀珍道:「你們不服她麼?」

  「我們早就不服她了,當她向我們宣佈首領死亡的消息時。我們自然心有疑惑,當時便群起責難,她見勢不妙,就先動了手。當時,我們有十個人,她先發難,她手下有一個神槍手,姓宋,一發難便射倒了三個人,我一槍打熄了屋中的燈,混戰開始,我逃了出來,後來,我只知道連我在內,只逃出來了四個人,六個人死在總部,而最後總部突然發生了爆炸,其餘的人,自然生死不明,我們起先以為全死了。」

  「後來你們怎麼開始懷疑的呢?」高翔問。

  「事發之後,我們四個人並沒有立時碰頭,我們四個人見面,還是在三年之後的事情,那時,我們各自做些零星的買賣,手下各有些人,四個人見了面一商議,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走私黨有許多錢存在銀行中,是由黨中的司庫主管的,當我們通過種種方法,去調查這幾筆存款時,才發現那幾筆存款,在事後不多久,便已被人從銀行中提走。」

  穆秀珍問道:「司庫在你們四人之中?」

  「不。」解森回答。

  穆秀珍中指和大姆指相叩,發出「得」的一聲來,道:「那就是了,自總部槍戰中逃出來的,一定不止你們四人,那司庫一定也逃出來了!」

  「我們也是那樣懷疑,那司庫不但逃出來,而且捲走了全部的錢,那些錢,本來我們全有份的,當然不甘心給那司庫獨吞。」

  「你們找到了司庫?」

  「是的。」

  「他和吃人花在一起?」

  「不。他娶了吃人花的妹妹。」

  解森的話,令得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直跳了起來,失聲道:「你們走私黨的司庫,就是屈寶宗?那不可能的。」

  高翔接著又道:「屈寶宗是著名的富商,他的照片,一個月之內,至少在報紙上出現十七八次,他難道不知道你們中有人沒有死,會找他的麼?」

  「他當然知道,」解森指著他自己的臉,「但是,他卻經過了精巧的整容手術,使他完全變成了第二個人。我們還是從二姑娘處著手調查,才發現我們的鍾司庫,原來就是大商家屈寶宗,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是一個高興之極的發現!」

  高翔問道:「你說的二姑娘,是──」

  「是吃人花的妹妹,她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我們上下都那樣稱呼她的。我們早就知道二姑娘和鍾司庫在熱戀著,鍾司庫的年紀,其賞並不大,只不過在整容之後,故意整成一個中年人的,我們調查了他的秘密。曾和他談判了兩次。」

  「鍾司庫……,屈寶宗怎麼說?」穆秀珍問。

  「鍾司庫說這些年來,他一點也沒有犯罪,而且還用這筆錢,做了不少有益社會的事,他決定不再犯罪了,他說可以將錢分給我們,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們拿了這筆錢之後,也不能再幹犯罪的勾當,我們知道那筆錢的數字十分大,也答應了他的條件。」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件看來是十分簡單的事;一個少婦來向木蘭花求助。可是一點一滴發展下去,結果卻隱藏著那麼多意想不到的秘密,還牽涉到當年規模龐大的走私黨!他問道:「那麼,應該沒有事了,何以鍾司庫又死了?」

  「是的,本來事情是沒有變化的了,鍾司庫說他將錢存在鄰埠的銀行中,他必須去那裡辦手續,要我們在兩天之後等他回音,可是,他卻就在那次短途飛行之中,因為飛機失事而喪了生!」解森敘述到這裡,神情黯然。

  「那可能又是鍾司庫的詭計!」

  「是的,我們起先也那樣以為,但事實上,屈寶宗的屍體卻被發現了,我們都去認過,那的確是他。他真的死了!」解森嘆了一聲,「他死了,那是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我們無計可施,只得繼續留意二姑娘的行動,我們發現二姑娘一點也不悲傷,她忙於辦埋接收遺產的手續,那實在不是二姑娘的性格,二姑娘和她姐姐不同,為人十分溫柔,十分和善,絕不是丈夫死了,就只管要錢的人!」

  解森講到這裡,穆秀珍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道:「那已經不是二姑娘了,那是吃人花,吃人花假扮了她的妹妹!」

  解森點頭道:「對了,她們兩姐妹,本就十分相似,但因為我們以為吃人花早已死了,所以才未曾想到這一點,直到有一次,我們無意中看到了姓宋的神槍手和一個空手道的高手阿彩,和她一齊出入,我們才知道,吃人花並沒有死,她也找到了鍾司庫,並且,用極其巧妙的手段,將鍾司庫的錢,轉到了她的手中,她謀殺了屈寶宗,而她以屈寶宗未亡人的身分出現!」

  安妮一直在一旁一聲不出,這時才道:「那麼二姑娘呢?」

  解森道:「或者給她軟禁了起來,或者給她殺了。」

  「一定是給吃人花囚禁了起來,」穆秀珍突然想通了,「還記得那個求救電話麼?安妮,那一定就是二姑娘打來的了!」

  「什麼求救電話?」高翔並不知道有這件事。

  穆秀珍將經過的情形,約略說了一遍。

  高翔點著頭,他又問解森:「你們發現了是吃人花假裝屈夫人,你們難道就此算數了麼?」

  「我們當然不肯就此算數,我們曾逼她和我們見面,她卻不肯,我們就威脅要殺她,她雖然鬼計多端。兇狠莫名。但是也敵不過我們人多,我們已令她吃了兩次驚,當然我們不是真的要殺她,我們只是要她將錢拿出來。」解森恨恨地說。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可以說得上真相大白了,吃人花自度自己勢單力孤,難以和解森他們對敵,是以她又設下了妙計,以屈夫人的身分,來向木蘭花求助,她編了一個故事,要木蘭花陪她到巴黎去!

  可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還有一點不明白的,為什麼吃人花要到巴黎去呢?何以她到了巴黎便會安全了呢?難道解森他們不會追蹤前去麼?

  穆秀珍心急,首先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解森呆了一呆,道:「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想,她可能是隨便揀一個地方,因為我們一定要找她,而如果木蘭花在她的身邊,那麼她就可以借木蘭花的力量。來消滅我們了。」

  然而,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知道解森的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吃人花的確要到巴黎,到巴黎去的目的,是送一些東西去!

  現在。她自己不便露面,她還要以木蘭花的生命威脅自己替她送去,那些必須被送到巴黎去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有著特殊的用途!

  自然。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沒有將那一點講出來。

  他們沉默著,解森十分焦急地搓著手,道:「我要講的話講完了,高主任,我……我……」

  他遲疑著沒有講下去,高翔道:「你提供的情報,十分有用,我可以盡量幫助你,只要你有改邪歸正的決心。你那三個同伴呢?」

  「我隨時可以和他們聯絡的。」解森說。

  「你們知道吃人花活動的地方麼?」高翔問。

  「負責跟蹤吃人花下落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芝蘭路二十號,她難道已經不在了麼?」

  「不在了,你替我問出吃人花的下落來。」

  解森來到了電話旁邊,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等著,過了許久,那邊才有人接聽,解森立時道:「我是五號。」

  高翔按下了電話播音器的掣,那邊的聲音,辦公室中所有的人,都可以聽得到,那聲音道:「五號,你在機場失了手怎會有機會打電話給我的?」

  「我和高翔講出了經過。」解森回答。

  「你!」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惱怒,「出賣了我們?」

  「絕不是出賣了你們。」解森的聲音聽來十分心平氣和,「七號,我是為了要對付吃人花,你想想,吃人花暫時不是我們的敵手,但是她手中有了大量的錢,她可以迅速地發展組織。我們若對付不了她。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她那種狠辣手法,你沒有領教過麼?」

  那邊呆了半晌,才又道:「那又怎樣,我們如果落在警方手中,還不是一樣?」

  「不,高主任說,我們如果真能改邪歸正的話,他可以幫助我們。而且,如果能取回在吃人花手中的鉅款,我們還可以得到一筆獎金。」

  那邊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即可以聽到一陣議論的聲音,約莫過了幾分鐘,才聽得那聲音道:「你的辦法聽來不錯,我們該怎樣?」

  解森向高翔望來,高翔接過了電話,道:「我是高翔,你們暫時什麼也不必做,只是要向我提供情報,我想知道吃人花的活動地點。」

  「那是芝蘭路二十號。」

  「這個地點我知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她好像有一條船,不過我們不能肯定,我們曾跟踪宋先生──那是吃人花手下的一個神槍手,好幾次他都到碼頭去,乘一艘快艇出海的。」

  「什麼碼頭?」

  「十六號碼頭。」

  高翔的目光立時移到牆上所掛的地圖上,十六號碼頭以南,是汪洋大海,用一艘船來做活動據點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

  「你們沒有別的線索麼?」

  「沒有了。」

  「那麼,你們可知道吃人花為什麼要到巴黎去麼?」

  「也不知道。」

  高翔緩緩地道:「好,我們的聯絡,就到此為止,希望在未曾有進一步的聯絡之前,你們別採取任何行動,如果有情報,可以主動通知我。」

  「我們知道了。」那邊回答著。

  高翔放下了電話,按鈴召來了一位警官,道:「這位解先生。現在和警方合作,請他和他的司機,在招待貴賓的特別房間中休息,供應他所需要的一切。」

  那警官答應著,帶著解森,走了出去。

  解森一走,穆秀珍忙道:「一艘船,蘭花姐一定在船上,我們去搜索海面!」

  高翔來到地圖之前,手掌按在地圖上,在廣大的海域上緩緩地移動著,道:「當然我們要展開搜索。但卻不能公開進行,否則,吃人花會先害了木蘭花。」

  「那怎麼辦?」穆秀珍心急地問。

  「等他們送了東西來再說,我們佯裝答應替他們送東西去巴黎,但是我們即進行搜索,秀珍,你先化裝起來,去向雲四風要「兄弟姐妹號」和一切應用的東西。安妮──」高翔講到這裡頓了一頓接著,出乎安妮意料之外,高翔竟然道:「你和秀珍一起去,在兄弟姐妹號上等著我,我們在十六號碼頭再見!」

  「得令!」穆秀珍大聲應著,推著安妮走了出去。高翔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是不是能在海面上找到木蘭花,那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事。但高翔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木蘭花找到!

  高翔深深地吸著氣,他看著鐘,時間差不多了,吃人花方面,應該有人來。高翔正在想著,內線電話便響了起來。

  高翔按下了掣,值日警官的聲傳了過來,道:「高主任,有一個人拿著一包東西,說是一定要親自交給你的,讓他進來麼?」

  高翔立時吩咐道:「讓他進來。」

  他站了起來,先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不一會,他看到一個人捧著一個紙包,走了進來。一看那人,高翔便不禁一呆。

  他認識那人的,那是離警局不遠處,一間飯店的伙計,高翔接過了那紙包,道:「是誰交給你的?那人在什麼地方?」

  那伙計看到高翔的神情十分緊張,他不禁一呆,道:「是一個戴著黑眼鏡的中年人,他……交給了我,吩咐我立即交給你,給了我二十元,就走了!」高翔嘆了一聲,揮手道:「你走吧!」

  伙計退了出去,高翔三把兩把,將包紙扯去,紙裡面包的,是一隻名貴的法國鱷魚皮的化粧箱。那化粧箱上著鎖。

  也就在這時,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高翔拿起電話,便聽得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道:「高主任,東西已經收到了?我得告訴你,這化粧箱是特製的,它的鎖是密碼鎖,十分複雜。在開鎖的時候。稍有錯誤,就會爆炸。而且,原裝的鑰匙是有磁性的,普通的百合匙一伸進去就爆炸了,所以,你最好別想打開它來,只是照我們的話去做。」高翔心中雖然惱怒,但是他卻仍然一聲不出地聽著,等對方講完,他才道:「航空公司方面,要明天早上十時,才有飛機飛往巴黎。」

  「那不要緊。」對方「嘿嘿」地笑著,「東西什麼時候送到,什麼時候放人,記著,地址是巴黎雲景大道四號,那是一幢最現代化的公寓,你到七樓,交給一位貝蒙先生。你記得這個地址了麼?要不要我再講一遍?」

  「不必了。」高翔回答著。

  「搭」地一聲,電話已掛上了。高翔也連忙放下了電話,他並不懷疑那人說的話,吃人花既然敢將那化粧箱交到他手中,當然是有特別裝置的。

  高翔也想不出化粧箱中是有著什麼,但是他即可以委託國際警方查一下巴黎那個地址,以及那位貝蒙先生的背景的。

  他將這件事吩咐下去之後不久,穆秀珍的電話已來了,高翔只和她講了一兩句,便放好了那化粧箱,出了警局。他唯恐有人跟蹤,是以繞道前往十六號碼頭。

  他在半小時之後,登上了「兄弟姐妹號」。那時,恰好是下午六時,碼頭附近,大廈上的巨型自鳴鐘,噹噹噹地敲著。

  天色已相當黑了。

  高翔一登上了船,穆秀珍便問道:「東西送來了麼?是什麼?」

  「是一隻化粧箱,要用特殊的方法才得打開,不然會爆炸的,我答應他明天早上十時,搭飛機到巴黎去。」高翔嘆了一口,「不論如何,只要蘭花還在他們手中,那我們明天十時,必須出現在機場,不然,吃人花就會對蘭花不利了!」

  「開船!」穆秀珍向駕駛艙叫著。

  安妮放下了機閘,「兄弟姐妹號」向前無聲地駛出去。

  「兄弟姐妹號」駛出沒有多遠,海面上便起了一陣薄霧,天色也更黑了。但是,那卻是對高翔他們有利的。

  因為「兄弟姐妹號」完全是利用雷達導航的,三百碼之外有東西,雷達的螢幕上,便可以有反應。而別的船隻,是難以發現他們的。

  但是。要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搜索一艘他們完全未曾見過的船隻,那自然是一項極困難的任務,這種任務,在旁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在駕駛艙中,穆秀珍負責注意雷達螢光幕上的變化,安妮負責駕駛。而高翔則在船首的甲板之上。

  這時,海面上不但霧濃,而且天色黑暗,向前看去,根本是什麼也看不到的,但是,通過紅外線望遠鏡,多少可以看到一些東西,如果在十幾碼附近有船的話,他是可以看到船的樣子的。

  對他們來說。唯一有利的便是在他們出發之際,高翔曾用電話和港務當局聯繫過,港務當局告訴高翔,惡劣的天氣,早有預告,除了大輪船之外,其餘的小型貨船、漁船以及私人遊艇,早已接受了天氣的警告,而停止活動了!

  所以,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可以肯定,如果在海面上發現了有船隻的話,那麼,那船一定便是蒙受著十分重大的嫌疑的。

  可是,他們駕駛船出海已很久了,海面上除了霧之外,幾乎什麼也沒有,「兄弟姐妹號」在霧中行駛著,幾乎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

  而霧則越來越濃了,在船艙頂上的雷達探測網不斷在轉動著,雷達是最奇妙的東西,霧再濃,也是絕不會影響它的「視線」的!

  穆秀珍專注著暗綠色的螢光幕,好幾次,她眼花以為在螢光幕上出現了亮點,但是當她揉揉眼睛之後,才發現那是並不存在的。

  時間慢慢地溜過,穆秀珍已是十分不耐煩了!

  她長嘆了一聲,伸了一個懶腰!

  就在她伸懶腰之際,儀器中突然傳來了「的的」聲,穆秀珍連忙向螢光幕上看去,她也立時低聲道:「安妮,左三十七度方向有船!」

  安妮扭轉了方向,穆秀珍仍注視著螢光幕,道:「現在,我們正對著那艘船在駛過去,距離是二百五十碼,高翔,你看到什麼嗎?」

  「什麼也看不到!」高翔在甲板上回答,「我們減慢速度,盡量接近對方,我們想已找到目的物了,我們離岸已經很遠,而且在那樣的天氣情形下,正常的商船,是絕不會還逗留在海面的,將速度減慢,我們不動聲色地接近對方!」

  「高翔哥,」安妮回答道:「我已將引擎完全關閉了,船只是在水面滑行,估計在離目的物三十碼外,船便可以停下來了。」

  「很好,船停下之後,我和秀珍潛水去察看究竟,你留在船上。」高翔走到了駕駛艙的門口,「可能在敵船上,會有一場惡鬥發生──」

  他講到這裏略頓了一頓。

  安妮立時現出了十分憂鬱的神情來,道:「那麼,我有什麼可以做的呢?」

  「你有最重要的事要做」高翔嚴肅地吩咐著,「你密切注意著我們上了船之後敵船的動靜,如果你接到我所發的信號,那麼你就立即用毀滅性的攻擊,消滅敵船,你千萬要留意,我們三人是否能逃生,全靠你發出的攻擊是不是及時!」

  安妮用心地聽著,她臉上那種憂鬱的神情,也一掃而空。安妮不幸,是一個殘廢的孩子,正因為她是一個殘廢的孩子,所以她心理上,就更要竭力證明她並不是廢人,而是一個有用的人。所以,當她看到人人都有事可做,而她都空閒著的時候,她就會感到異乎尋常的難過!

  而如果她同樣也負有任務的話,她就會感到高興。尤其當她所負的任務是十分重要之際,她更加感到高興。

  穆秀珍、高翔和木蘭花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有時,特意派很艱難的事給安妮做,事實證明安妮從來也未曾負過他們的託付!

  這時,「兄弟姐妹號」繼續在向前滑行著,但是速度已減得十分之慢了。終於,船已經全然靜止不動了,只是在水面上輕輕地搖幌著。

  而在雷達螢光幕上,那亮綠色的一點,也固定不動了,儀表上的數字顯示,前面的那艘船,是在離他們只有三十碼外。

  安妮按下了一個開動紅外線電視攝影管的掣,電視螢光幕上出現了一團團的濃霧,隱約可以看到濃霧中有一艘船停著。

  安妮又調整電視攝影管的遠攝控制,螢光幕上的那艘船,漸漸地移近,他們已然可以看清,那是一艘形式十分古老的漁船!

  穆秀珍不禁呆了一呆,道:「高翔,你認為那艘漁船,就是我們要找尋的目標?蘭花姐會在那樣的一艘船上麼?」

  高翔看到了那只不過是一艘從外表看來十分殘舊的漁船,他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疑惑。因為據解森說,吃人花在一艘船上,那艘船是吃人花活動的總部,那麼,它應該是一艘設備十分現代化的遊艇才是,如何會是一艘破舊的漁船呢?

  所以,高翔一時之間。對穆秀珍這問題,也覺得十分難以回答,而就在此際,只聽得安妮低聲叫道:「看,有人上來了!」

  她一面說,一面伸手指著電視螢光幕。

  通過遠攝鏡,電視螢光幕上,那艘漁船的甲板上,出現了兩個人,那兩個人站在甲板上,向前張望著,他們身上的衣服,證明他們絕不是漁民!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一看到這種情形,便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低呼,齊聲道:「看,原來那只是他們巧妙的偽裝!」

  那的確是十分巧妙的偽裝,一個大規模的,現代化的犯罪組織的總部,卻設在一個外表上看來,是十分之古老的漁船之上!

  安妮顯得十分緊張,道:「那兩個人會不會發現我們?」

  「我想不會的。」高翔回答,「霧如此之濃,他們自以為停在海中心,是十分安全的。而且,他們也絕計想不到,我們已從解森的口中,獲得了重大的情報,會追蹤到海面上來。敵人的數量可能遠較我們為多。但是我們卻可以攻其不備!」

  穆秀珍道:「我們準備潛水了?」

  高翔點著頭,他們兩人退出了駕駛艙。

  安妮則繼續從電視螢光幕上,注意著那艘「漁船」上的變化。只見又有一個人,走上了甲板來。那人看來,好像是女子。

  那先走上甲板上的兩人,立時轉過身去,他們三人,顯然是在交談些什麼。但是安妮自然無法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安妮只看到其中有一個攤開了手,向海面指了一指,作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看他的動作,像是對濃霧的天氣在表示埋怨。

  安妮並沒有看了多久,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已經換好了全副潛水的裝備和應用的工具,他們一齊低聲吩咐著安妮道:「小心觀察敵方情形。」

  安妮的心中十分高興,但是她究竟年紀還小。木蘭花又失陷在敵人手中,這樣的情景下,她無法不感到緊張,她又不由自主地咬起手指甲來。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在右舷處的梯子上,向下爬去,不一會,他們兩人,便已然浸在漆黑的海水之中了。

  穆秀珍的泳術之佳,是木蘭花也及不上的,她人一到了海水之中,身子向後翻了一翻,雙足輕輕一蹈,整個人便像條魚也似竄了出去。

  高翔跟在她的後面,也游了出去,他們為了不發出任何聲響來。是以並不是在水面上向前游去,而是在水底下三四呎處向前游出的。

  穆秀珍在水下面,首先碰到那艘「漁船」的底部,她慢慢地冒出了水面來,高翔也跟著浮起,兩人一齊取出了一副爬牆用的「橡皮足」來。

  那種「橡皮足」的形狀,像是一個半圓形的球體,是用彈性十分足,而且十分柔軟的橡皮製成的,利用這種「橡皮足」,人可以輕而易舉地爬得十分高。

  它的原理很簡單,當一用力將半圓形的橡皮球向牆上壓去之際,裡面的空氣被壓出去,形成真空狀態,外面的大氣壓力,就足以將橡皮球貼在牆上,其附足之強,如果那牆的表面是十分光滑的話。足可以掛起兩千磅以上的重量!

  而在「橡皮足」之上,另有一個十分小巧的裝置,那是一個小小的活塞,當這個活塞一被打開之後,空氣進入橡皮球之中「橡皮足」又可以自由移動了。這並不算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好幾十年之前,搬運工人在運裝大件的玻璃時,就是用這種方法的。

  當然,「橡皮足」也不是無往不利的,如果被攀登的表面,是十分粗糙和凹凸不平的話,那麼就不會很順利,而是十分危險的了。

  然而船身卻是十分利於攀登的,因為船身十分平滑。

  而且,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在碰到了那「漁船」的船身之後,也立時覺察到,表面上看來,那船似乎是一塊塊木塊拼成的。但是事實上,那卻只不過是巧妙的油漆所造成的錯覺而已,事實上,在油漆的掩蓋之下,船身完全是鐵鑄的!

  那對高翔和穆秀珍來說,自然更加有利!

  因為那樣,他們更容易攀上去了!

  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套在手腕上的「橡皮足」中空氣擠出去,又在拔動著小活塞,讓空氣灌進去,他們幾乎是無聲無響地在向上攀去。

  當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伸手已然可以攀到船舷之際,他們兩人略停了一停,穆秀珍用手指在腰帶上按動了幾下,那是她在通知安妮,要安妮向他們報告那艘「漁船」上的情形。他們兩人的行動。安妮在電視螢光幕上,是全可以看得清的。

  當她一收到了穆秀珍要她報告情況的信號之後,她忙道:「那兩個人遠在甲板中,那女人已進去了,他們在甲板上來回地走著,你們如果上去,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

  安妮的聲音,穆秀珍和高翔兩人都可以聽到,那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左耳上,都塞著耳塞形的無線電對講機的原故。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高翔立時摸出了一粒小小的鋼珠來,向穆秀珍揚了一揚。穆秀珍也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

  高翔一揚手,將那枚小鋼珠向船上拋去。

  小網珠落在甲板上的時候,所發出來的聲音,並不是十分太響,只是輕微的「拍」地一聲,接著,便是小鋼珠向前滾出的聲音。

  小鋼珠向前滾出的聲音,聽來更輕,但是海面之上,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卻是清晰可聞。而且,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立時可以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循著小鋼珠滾出的方向,走了過去,安妮也立時通知他們:「那兩人走開去了!」

  高翔右手一伸,抓住了船舷,手腕上一用力,人已向上升高了小許,緊接著,手在船上一撐,人已輕輕巧巧,翻上了甲板。

  兩人迅速地向前奔出了幾步,在一大堆纜繩之旁,伏了下來。他們伏下之後還不到十秒鐘,那兩個人便已經走了回來。

  其中一個在低聲咕喃著,道:「奇怪,剛才明明聽到有聲響的,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木蘭花在船上,總不免有點古怪。」

  另一個笑道:「看你,疑神疑鬼作什麼?木蘭花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鬥不過我們。現在她被囚在船上,插翅難飛了!」

  他們一面說,一面向穆秀珍和高翔兩人的伏身之處,走了過來,一等到他們來到了纜繩的附近,穆秀珍便已扳動了槍機!

  兩枝麻醉針,分別射中了兩人的小腿,那兩人的身子,向上挺了一挺,便向後倒來,但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不等他們的身子掉在甲板上,便自繩堆後跳出來,將他們兩人扶住。那兩人中了麻醉針,雖然只不過幾秒鐘,但已然昏迷不醒了。

  高翔將扶住的那人,擺出一個坐的姿勢,令他「坐」在繩堆上,而穆秀珍則使另一個人。靠著那「坐」著的人。弄得他們看起來好像是「站」著一樣。

  然後。他們兩人,迅速地掩向船艙的入口處。

  入口處掛著一幅布簾,但是當穆秀珍一伸手。掀開了布簾之後,即發現布簾之後,是一扇鐵門!穆秀珍攤了攤手,高翔向旁指了一指。他們一齊貼著船艙,在狹窄的船舨上,慢慢地移動著,不多久,他們便已然來到了船尾,穆秀珍輕輕跳到了甲板上。

  她才一跳上甲板,便聽得尾艙中有人聲傳了出去,有一個人在道:「甲板上好像有聲響,待我走出去看看。」

  另一個人道:「又不是你當值,你出去看做什麼?」

  那人顯然未曾聽另一人的勸告,因為立時傳來了開門的聲響,穆秀珍連忙身形一閃,閃到了門邊,高翔則在船艙轉角處站立不動。

  尾艙的門推開,一個人探頭出來。

  那人才一探頭出來,穆秀珍身形一轉,立時轉到了他的身前,那人突然之間,看到有人出現在他的身前,不禁大吃一驚,立時張大了口。

  穆秀珍早已料到,自己如果突如其來地出現的話,受了驚嚇的人,一定會張大口的,是以她也早已準備好了一團破布!

  那人才一張大口,穆秀珍手揚起,順手一塞,已將那團破布,塞進了那人的口中,緊接著,穆秀珍五指一緊,已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反向,將那人的手臂勘了過來。那人為了避免手臂被穆秀珍砌斷,是以不得不轉過身子去。

  那一切,都不過是在幾秒鐘之內發生的事!

  穆秀珍制住了那人,立時將那人推進了尾艙中,只見船艙裏面。和船的外表,絕不相同,十分之現代化,一張雙層的鋪,上層躺著一個人,那人背向著艙口,正在就著燈光,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有裸女封面的雜誌,他竟根本不知道在門口發生了甚麼事!

  但是,他總算聽到了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

  他也不轉過頭來,只是道:「沒有事,是不是?我們停在海中央,外面的霧又那麼濃,怎會有事?還是快睡罷,別總是吵人了!」

  這時,高翔也已走了進來,他等那人講完,才應了一聲,道:「事倒是沒有甚麼事,可是卻有兩個陌生人,闖了進來!」

  一聽到高翔的聲音,那個人如同遭到雷殛也似。直跳了起來,疾伸手,向橫放在床頭上的手提機槍抓去,但是高翔的手彈出了一枚小鋼珠,「拍」地一聲,正彈中在他的手背之上,那人痛得立時縮回手來。高翔一步趕過,將兩柄手提機槍一起取了過來。

  他拋了一柄給穆秀珍,穆秀珍一接了手提機槍在手,便用力一推,推開了那人,那人雖然已被鬆開,但是過了好久,他的手背,才能伸回到前面來。穆秀珍的槍口,對準著他們兩人。

  高翔卻將手提機槍掛在肩頭上,他的樣子。看來十分輕鬆,仰抬起一隻腳,踏在一張凳子上,在桌上的盒子中,拿起一隻蘋果來,咬了一口。

  那兩人臉色慘白,額上的汗珠不斷地滲了出來,那一個曾被穆秀珍勘住手臂的,想來因為驚惶過度,是以被放開之後,竟也忘了將口中的布團取出來。高翔咬了一口蘋果,才沉聲問道:「認識我們麼?」

  「你……你是高翔?」一個戰戰兢兢地問。

  「對了,算你很聰明,這一位是穆秀珍,我們是為甚麼來的,我想你們大概也知道的了,是不是?」高翔向前踏出了一步。

  「知道,知道,你們是為木蘭花而來的。」

  「那就行了,如果你們不想做海上孤魂,就得和我合作。木蘭花在甚麼地方?」高翔說著,又向前走出一步,一伸手抓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

  那人忙搖頭道:「我們只知道木蘭花在船上。和二姑娘一起被囚在同一個艙中,可是船上密艙十分多,卻不知道究竟在何處?」

  「那麼,誰知道?」

  「吃人花,只有她和……宋先生。」

  高翔聳了聳肩,道:「那也一樣,只不過事情總得從你們的身上開始,你們設法將吃人花或是宋先生,叫到尾艙來。」

  那兩個人的臉上都現出十分為難的神色來,一個道:「宋先生……的地位十分高,我們有甚麼事,也不能去見他,只能等他召喚我們。」

  高翔皺起了眉,他們兩個人已上了敵船,一切行動,都非極之謹慎不可,要不然,不但救不出木蘭花。而且連他們自己也要失陷了!

  從那兩個人的神情看來,他們講的可能是實話,那麼自己應該怎麼辦呢?他迅速地轉著念頭,他只是考慮了極短的時間。就道:「那麼,吃人花和神鎗手宋先生,是在船上的甚麼地方?」

  「他們在主艙。」

  「如何可以到主艙去?」

  那兩個人苦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向另一扇艙門指了一指,道:「打開那道門,是一條走廊,很窄,走廊的一旁全是艙房,主艙在正中的兩間。」

  高翔鬆開了那人胸前的衣服,立刻到了那扇門邊,伸手便待去開門,可是那人刮急叫了起來,道:「可是你不能打開那門!」

  「為甚麼?」高翔立時反問。

  「那走廊的兩頭,都裝有電視傳真設備,任何人一在走廊中出現,吃人花就可以在她的艙房中看得到的。而她只要一按鈕,密集的鎗彈,會使蒼蠅也飛不過去!」

  高翔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立時冷冷地道:「你為甚麼要提醒我這一點?是不是你故意嚇我,使我不敢打開這扇門!」

  那人苦笑了起來,道:「高先生,一打開門,吃人花一看到是你,自然是會對你不客氣,你想想,如果你遭了殃,穆小姐肯放過我們麼?我們實在是為自己著想!」

  高翔果然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已經十分接近木蘭花了。他們甚至和木蘭花在同一艘船上,但是他們要救出木蘭花,卻還絕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高翔沉聲道:「走廊有多闊?」

  那人道:「兩呎,高先生,不會有機會的。任何人都不能通過那走廊,除非是我們自己人,吃人花行事,十分之小心的。」

  高翔斜視著那人,道:「我想你一定跟隨她很久了,是不是?」

  那人低下頭去,並不回答。

  高翔又緩緩地道:「我想,你當然不致於認為我們兩人是單獨來的。在這艘船的四周圍,有八艘水警輪,已將你們團團圍住了!」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

  高翔又道:「你們想想,就算在混戰中,你們不被打死,你今年多少歲了?你還有希望使自己不死在監獄中麼,嗯?」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那一個人到這時,才將口中的布團拉了出來,道:「高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將功贖罪?」

  高翔點頭道:「是的,如果你們能徹底合作,那麼不但可以免於起訴,而且可以得到一筆獎金,你們根本不必懼怕同黨的報復,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漏網,那是肯定的事了,吃人花再狡猾。這次也是難以逃得過去的了!」

  那兩人互望著,誰也不出聲。

  整個船艙之中,靜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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