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四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四章</h3><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可以斷定,他們要找的那個人,是決計不會租了一條船,先做什麼非法勾當的,但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卻也想不出他們要找的人,租了一條船到什麼地方去了!<br /><br />  然而無論如何,他們找到了法勒.韋定,總算沒有白找,因為他們已在法勒的口中,得到了一項十分重要的線索!<br /><br />  那線索便是:他們要找的人,是乘搭一艘船,離開葡萄牙的!<br /><br />  高翔的手指,鬆了一鬆,法勒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木蘭花已問道:「好了。你的船叫什麼名字,有多大,性能怎樣,快說!」<br /><br />  法勒苦著臉,道:「我的船,是可以環遊全世界,它叫作海上魔鬼號。是以我的名字作登記的,船隻離開,港務局一定有登記──。」<br /><br />  高翔又道:「那我們知道。」<br /><br />  法勒住了口,不再言語,高翔伸手在法勒的胸口,用力推了一推,推得法勒一個踉蹌,向後跌出了兩步,坐倒在一張椅子上。<br /><br />  而他向後退去之際,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早已退出了門口。法勒在椅子上呆呆坐了不到半分鐘,便一躍而起,伸手撫摸著咽喉處,剛才被高翔捏住的地方,他的臉上,也現出了恨恨的神色來。<br /><br />  他先拿起一隻酒瓶,對著瓶口,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後來到了電話旁,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br /><br />  一有人接聽,他便道:「我是法勒。」<br /><br />  那邊是一個很低沉的聲音,道:「你已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了麼?」<br /><br />  「我不知道,但是剛才,有兩個東方人,好像是中國人,也來追問他的下落,你說過,我向你提供任何消息,都可以有報酬的!」<br /><br />  那邊低沉聲音,笑了起來,道:「不錯,你可以得到報酬,可是中國人怎會對他的行蹤,表示興趣,你莫不是酒喝多了吧!」<br /><br />  法勒忙道:「不,絕不,他們才離開我這裡,而且,一定是到海務局去調查「海上魔鬼」號離開港口的日期和方向了。」<br /><br />  那邊沉默了片刻,道:「很好!」<br /><br />  法勒忙道:「那麼,我的報酬──」<br /><br />  他一句話還未曾講完,那邊已掛上了電話!<br /><br />  法勒苦笑了一下,也放下了電話。他又拿起了酒瓶了,嘓嘟嘓嘟地喝了幾口酒,然後,抹了抹口,又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br /><br />  他在坐了下來之後,口中還在咕咕嚕嚕地道:「向我租船的那傢伙一定是個重要人物,哼,早知那樣,該向他多要點租金!」<br /><br />  他一面說,一面伸手去取酒瓶。<br /><br />  可是,就在他伸過手去的那一瞬間,門被打了開來,法勒抬起頭來,他還未曾看清那是什麼人,就已經看到了一柄槍!<br /><br />  那柄手槍上,套著長長的滅音管!<br /><br />  法勒.韋定再也看不清那不速之客是什麼人了,他只聽得「拍」地一聲響,那一下聲響,不會比他拔開酒瓶的瓶塞時更大聲些。<br /><br />  然而,殺人甚至是可以一點兒聲音也不發出來的。<br /><br />  法勒的雙眼之間,已然中了一槍,他的身子向後一仰,連人帶椅,向後翻了出去,跌倒在地,一點掙扎也沒有,就已經死了。<br /><br />  而幾乎在他一跌倒之際,門又已關上了!<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在一離開法勒.韋定的住所之後,便直接到港務局去,高翔有著國際警方的特種文件,要到任何國家的港務局,去調查一艘船的離去的日期,都不會遭到拒絕的。<br /><br />  而他們,不但需要知道這艘船是什麼時候離去的,而且,也一定要知道,這艘船的目的地,是什麼地方,雖然對於後一點,他們幾乎沒有寄什麼希望,因為就算船在出海之前,曾往登記下目的地,一出了海之後。還不是隨時可以改變的?<br /><br />  他們走出了一條街,便攔住了一輛街車,兩人的心頭都十分凝重,高翔說出了地址,那司機顯然很少載東方人,是以向他們投以好奇的一眼。<br /><br />  但是那司機也沒有多說什麼,立時駕著車,向前駛去,在車子駛出了一條街之後,高翔才道:「蘭花,你可有一點頭緒了?」<br /><br />  木蘭花搖了搖頭。<br /><br />  高翔苦笑了起來,道:「我們本來以為,可以在這幾個月中。輕鬆一下,卻不料遇上了最扎手的一件事,真是倒霉!」<br /><br />  木蘭花笑著,道:「高翔,那也怨不得別人,答應去找人,那是我們自己答應下來的,我們也可以不答應而一走了之啊!」<br /><br />  高翔瞪了瞪眼,道:「在我們知道委託人的身份之後,你想,我們還能拒絕麼?」<br /><br />  木蘭花卻始終還是那麼淡然地笑著,道:「我們不拒絕,就是我們自己要將這件事拉在身上,是怨不得我們的委託人的!」<br /><br />  高翔輕輕嘆了一聲,道:「我也沒有怨她,不過──」<br /><br />  高翔才講到這裡,那街車的司機,身子突然向旁,側了一側,他的雙手,還扶在駕駛盤上,是以,隨著他的一側,車子突然轉了一轉,向街角的一支燈柱之上,疾撞了上去!<br /><br />  高翔大吃一驚,連忙撲向前去。<br /><br />  等到他的雙手,也握在駕駛盤上,想硬將車子扭過來時,卻已遲了!只聽得「砰」地一聲響,車頭已撞在燈柱上!<br /><br />  那一撞的力道,令得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身子,一起震動了一下,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們兩人都看到,在那街車司機的太陽穴上,有一股濃稠的鮮血,流了下來,那司機已然死了!<br /><br />  以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經驗而論,一看,就可以看出,那街車司機,是被一柄來福槍射死的,而且,發這一槍的人,毫無疑問是神槍手!<br /><br />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盡皆一呆!<br /><br />  他們兩人的反應,何等快疾,那一呆的時間,決計不會超過一秒鐘,然後,他們兩人的身子一分,只要再有一秒鐘的時間,他們便一定可以打開車門,向車外滾躍出去的了。<br /><br />  然而,也就在那一瞬間,兩柄來福槍的槍管,已從車子前面的車窗中,伸了進去,槍口對準了他們,同時,兩邊車門一起被打開。<br /><br />  車門被打開之後,他們聽到了一個十分低沉的聲音,道:「出來!將手放在頭上,如果有任何抵抗,警察就會在這裡,發現三具屍體!」<br /><br />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互望了一眼,又各自吸了一口氣,他們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手放在頭上,側著身,出了車子。<br /><br />  他們一出了車子,便看到在車外,一共是三個人。<br /><br />  有兩個人的手上,持著來福槍,從他們持槍的姿勢來看,他們絕對是使來福槍的老手,而他們也知道,要在一個使槍的老手手中,奪下來福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另一個人,身形魁偉,面目森嚴,正是出聲十分低沉的人。<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才一出車子,一輛黑色的大房車,便已駛到了近前,木蘭花一側頭間,看到那車子的車頭,有著外交人員車輛的標誌。<br /><br />  然而,她還不及細認,黑色大房車的門,已自動打了開來,那身形魁偉的中年人沉聲喝道:「進去,別做愚蠢的事!」<br /><br />  在那樣的情形下,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實在沒有反抗的餘地,他們只好仍然將手放在頭上,進了大房車的後廂之中。<br /><br />  高翔以為,在他們一坐進了車子之後,會有人坐在他們的身邊,監視著他們的,可是,他們兩人才一坐進去,「砰」地一聲,車門已經關上。<br /><br />  車門一關上了之後,他們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br /><br />  高翔忙伸手在車窗上,叩了一下,可是,手指叩在車窗上,卻發出金屬的聲音來,那是鋼板!整個車子的後廂,簡直就是一隻鋼箱子!<br /><br />  高翔吃了一驚,他已經可以覺出,車子正在向前駛去,而且駛出的速度,還相當高,他忙道:「蘭花,我們怎麼辦?」<br /><br />  木蘭花徐徐地道:「看來,除了跟他們到目的地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br /><br />  高翔又急急問道:「他們是什麼人?」<br /><br />  木蘭花卻嘆了一聲,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她竟然責備起高翔來,道:「唉,高翔,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你太粗心了!」<br /><br />  高翔在黑暗中瞪大了眼,道:「我粗心?」<br /><br />  「是的,各國對於外交人員車輛的區別標誌,雖然不同,但是大致上有一個格式,我們乘坐的那輛車子,就有那樣的標誌。」<br /><br />  高翔呆了半晌,道:「是外國特務?」<br /><br />  木蘭花並不出聲。<br /><br />  高翔又道:「是哪一國的?可是為了我們要尋找的那人,才逼我們上車的?」<br /><br />  木蘭花並沒有回答高翔的問題,她只是突然用十分急速的語調,道:「我們一被他們帶到了目的地之後,一定會被分隔開來,他們一定會向我們問起我們要尋找的那人,高翔,我們的回答是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的處境,會十分危險──」<br /><br />  木蘭花講到這裡,車子突然停了一停。<br /><br />  木蘭花忙道:「我們當然會處身在一座外交使館之中,也就是說,絕沒有什麼人,可以救得了我們,一切要小心才好!」<br /><br />  高翔在黑暗之中,伸出手去,握住了木蘭花的手!<br /><br />  這時,他的心情,實在是複雜到難以形容的!<br /><br />  他和木蘭花兩人。新婚燕爾,情愛正濃,他恨不得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和木蘭花在一起,然而,他也知道木蘭花的話是對的!<br /><br />  對方為了要從他們的口中套出消息來,一定會將他們兩人分離開來。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高翔的心中,怎能不亂?<br /><br />  車子只停了極短的時間,便又向前駛去。<br /><br />  這一次,只駛了段極短的路程,便又停了下來,車子一停,車門就打開,那低沉的聲音又喝道:「你們可以出來了!」<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特意一起從一邊車門,走了出來。<br /><br />  他們一出來,就看到自己是置身在一幢十分古老宏偉的建築物的院子之中,在那建築物的牆角,門口處,全是武裝警衛人員。<br /><br />  木蘭花四周一看,冷冷地道:「貴國的大使館警衛森嚴,是為了歡迎我們!」<br /><br />  那中年人道:「或許是,兩位請!」<br /><br />  一到了目的地之後,那中年人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並沒有逼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將手放在頭上,那自然是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不必擔心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會突圍而走之故。<br /><br />  他們走上石階,進入了那幢建築物,在木蘭花和高翔的身後,始終跟著武裝的警衛人員。他們被帶到一扇門前,那中年人敲了敲門。<br /><br />  在門內傳來了一下回答之後,他就推開了門。<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一下了車之後,想先弄明白,這究竟是那一國的大使館,但是,他們卻找不到絲毫可以辨認的標誌。<br /><br />  只不過,他們所遇到的人,都是白種人,自然,那一定是歐洲國家的成分居多!<br /><br />  當他們走進了那扇門後,看到在一張寫字桌後,坐著一個頭髮都已花白了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疊文件。<br /><br />  直到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走進來,他才抬起了頭來。<br /><br />  他臉上帶著職業外交家特有的那種笑容,道:「兩位,請坐,我們用的方法雖然突兀,但是,我們的目的,是想請兩位合作!」<br /><br />  高翔立時發出了憤怒的一下冷笑聲來,木蘭花卻笑了起來,道:「你明白了麼?這位先生威脅人的方法,倒很奇妙呢!」<br /><br />  那頭髮花白的中年人又笑了笑,道:「蘭花小姐,你能使得人人都佩服你,倒不是偶然的,至少你的鎮定,已令人驚訝了!」<br /><br />  木蘭花略怔了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誰?」<br /><br />  那人將他的手,壓在他面前的那疊文件,笑道:「我剛好看完有關你們兩個人的詳細資料,那已足使我瞭解你們了。」<br /><br />  木蘭花淡然笑著,高翔瞪著眼,道:「既然你已自稱瞭解我們,那就該立時讓我們離去!」<br /><br />  那人站了起來,但是立時又坐了下來,他搖著雙手,道:「兩位,我知道你們正在尋找一個人,所以我想請問你們幾個問題。」<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都不出聲。<br /><br />  那人自顧自道:「第一個問題:他是誰?」<br /><br />  木蘭花一聽得對方問出了那樣的一個問題來,她立時笑了起來,看來,對方對這件事的瞭解,並不是十分多,甚至可以說一點也不知道!<br /><br />  那中年人的雙眼,一直盯在木蘭花的臉上,他看到木蘭花輕鬆地笑著,皺了皺眉道:「蘭花小姐,我們憑藉種種的情報資料,也可以猜得到這個人是什麼人的,你相信麼?」<br /><br />  「當然不相信。」木蘭花回答。<br /><br />  高翔也立時笑道:「如果你們自己猜得出,又何必來問我?」<br /><br />  那人苦笑了一下,他仍然不斷地搖著手,那可能是他在用腦筋的習慣,他又道:「說得對,但我們希望獲得更確切的資料。根據我們已有的情報來看,那人……嘿,還是不可能的事!」<br /><br />  木蘭花聽得對方那樣說,她的心頭,反倒「怦」地一跳!因為對方越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越證明他獲得的情報是正確的!<br /><br />  因為他們要尋找的人身份極其特殊!<br /><br />  而那樣身份特殊的人竟然會神秘失蹤,下落不明,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根據情報,而推測到了那樣的結論,的確是令人無法相信的!<br /><br />  木蘭花心中暗吃了一驚,但是在面上,她卻是不動聲色,她道:「你弄錯了,我們根本不是在找尋什麼人,我們正在度蜜月!」<br /><br />  那中年人又翻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道:「不錯,你們是在度蜜月,但是請告訴我,度蜜月期間,為什麼要找法勒.韋定?」<br /><br />  一聽得對方講出了法勒.韋定的名字來,高翔先自吃了一驚,但是木蘭花卻先笑了起來,道:「法勒不是有一艘船出租麼?」<br /><br />  那中年人盯著木蘭花。<br /><br />  木蘭花又道:「他有一艘船出租,他的船,有著良好的性能,而我們又想租一艘船,在海上度過一段時光,那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br /><br />  那中年人不住地點著頭。<br /><br />  看他點頭的動作。他像已經相信了木蘭花的話,但是,他卻立即道:「蘭花小姐,你掩飾得可以說是天衣無縫!」<br /><br />  木蘭花也知道,對方絕不會被自己的三言兩語,便能騙信的,所以,她聽得對方那樣講,倒也一點也沒有吃驚的表示。<br /><br />  那人又緩緩地道:「你們在到葡萄牙之前,在義大利,曾和某一個人,有一次神秘的會見,對不對?」<br /><br />  木蘭花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br /><br />  「你知道的,蘭花小姐!」那中年人的語音,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會見的那人,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人物,因為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無論我們用什麼方法,都刺探不到任何消息!」<br /><br />  高翔心中暗忖,那傢伙這幾句倒是實話,因為一個身份如此特殊的人,她有秘密行動,而隨便會被人刺探到消息,那才是笑話了!<br /><br />  木蘭花淡淡地道:「是麼?」<br /><br />  那中年人又站了起來,喝道:「他是誰?你們是不是在義大利接受了委託去找人的?」<br /><br />  木蘭花打了一個呵欠,道:「你自己不覺得厭倦麼?」<br /><br />  那中年人「哼」地一聲,道:「好,蘭花小姐,如果你不肯說什麼的話,你的丈夫,或者肯和我們合作,先請蘭花小姐去休息!」<br /><br />  兩個武裝警衛立時向前走來。<br /><br />  木蘭花毫不在意地站了起來,她在站了起來之後,甚至還伸了一個懶腰,笑著對高翔道:「我的確需要休息一下了,你陪這位先生談談吧!」<br /><br />  眼看著木蘭花要離去,高翔的心中,實是十分著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並沒有力量可以阻止他們帶木蘭花走的!<br /><br />  而且,他對於木蘭花的毅力,也有相當的信心,是以他也看不出有什麼緊張的神態來,只是笑著,道:「好,我會的。」<br /><br />  木蘭花在兩個大漢的手槍指押下,走了出去。<br /><br />  那中年人也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他搓著手,來到了高翔的近前,道:「高先生,這是一件極大的大事,你知道麼?」<br /><br />  高翔自然是知道的!<br /><br />  但是,高翔卻眨著眼,道:「我和我的新婚妻子在度蜜月,我看不出有什麼轟動。」<br /><br />  那中年人彎下了身子,離得高翔十分近,他的面上,那種歡樂的笑容,早已消失了,他森嚴地道:「你能提供我們確切的情報,我們可以付極高的代價!」<br /><br />  高翔搖著頭,笑道:「你全白說了!」<br /><br />  那中年人又逼近了半步!<br /><br />  這時,他已來到了離高翔極近的地方了,而且,他仍然俯著身!<br /><br />  那也就是說,高翔一伸手,就可以捏住他的脖子,或者,一拳打出,可以擊中他的肚子,或者,可以伸足將他絆倒!<br /><br />  但是,高翔卻也知道,在他的身後,有兩柄槍在!<br /><br />  值不值得冒險呢?<br /><br />  高翔只考慮了不到十分之一秒,實際上,當他一想到這一個念頭時,他已然決定那麼做了,是以他右拳已然疾打了出去!<br /><br />  那一拳,是打向那中年人肚子的。<br /><br />  高翔準備,一擊中了那中年人的肚子,那中年人一定會痛得縮起了身子的,那麼,他只要一伸手臂,就可以挾住對方的頭頸了!<br /><br />  而如果在挾住了對方的頭頸之際,那麼,他自然可以說,已經控制了局面了!<br /><br />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高翔的意料之外!<br /><br />  高翔的一拳,才一擊出,那中年人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了,但是他的行動,卻仍然矯健得像是一頭豹一樣,立時向後,躍了開去!<br /><br />  高翔的那一拳,打了一個空!<br /><br />  那中年人已「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高先生,你以為我二十多年的軍隊生涯,是白過的麼?你這一拳,已落空了!」<br /><br />  高翔悻然道:「我自然知道已落空了,又何必要你來多說?」<br /><br />  那中年人道:「高先生,我想你已知道,這裡是使館,而我現在的行動,是奉了我國最高當局的命令在行事的,你明白那是什麼意思?」<br /><br />  高翔只是冷笑著,並不出聲。<br /><br />  那中年人道:「那就是說,除非我國和葡萄牙成為交戰國,不然,絕不可能有外人進來的,連委託你們辦事的人,也無能為力!」<br /><br />  高翔的回答,只是一連串的冷笑聲。<br /><br />  那中年人的面色,又陡地一沉,道:「也更表示,如果你們兩人不合作的話,就沒有機會走出這個地方!」<br /><br />  高翔道:「以前很多人對我那樣說過,但是我不但早已走出了他們說不能走出的地方,而且,他們倒好像永遠走不出棺材了!」<br /><br />  高翔一面說著,一面站了起來,道:「你想怎麼樣,只管說吧!」<br /><br />  那中年人看到高翔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依然還有那樣的氣概,他也不禁現出了吃驚的神色來,但是隨即,在他的臉上,便現出了十分陰沉的冷笑,道:「現在,先想請你去休息一下!」<br /><br />  高翔一聽,立時昂然轉過身,也立時有兩個武裝人員,押著他走了出去,一出門,經過了一條走廊,上了一層樓,高翔走進了一間小房間中。<br /><br />  那間房間雖然小,但是陳設卻也十分華美,只不過根本沒有窗子,高翔一進了房間,房門就關上,高翔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br /><br />  高翔靜靜地想了幾分鐘,他在想,木蘭花現在的處境,多半是和自己一樣的,但是木蘭花現在,在想些什麼呢?她是不是在設法逃出去?<br /><br />  木蘭花這時的處境,真是和高翔一樣的。<br /><br />  她也在一間同樣大小的,陳設華美,沒有窗子的小房間中,不過,她的房間。是在三樓,而且,她也根本不是在想逃出去。<br /><br />  她在睡覺!<br /><br />  她真的睡著了,因為她知道,現在和對手的鬥爭,是長期的鬥爭,她最好的應付辦法,便是保持著充沛的體力!<br /><br />  木蘭花睡了一覺,當她醒來時,昏黃的燈光,映著架上的鐘,她知道,自己睡了四小時之久,在那四小時之中,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平靜得可怕。她並不擔心高翔,因為她既然沒有事,高翔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她這才開始細心打量自己所在的這一間房中的一切。<br /><br />  那房間佈置得很華麗,木蘭花來到了門前,仔細察看了一會,她不必再動手,就知道她要弄開那扇門出去,是沒有可能的事。<br /><br />  她背負著雙手,踱了一會,她的神態,看來十分優閒,絕不像是一個在危急中的人,而且,她也已發現了,在房間這天花板的一個角落處,有一支隱藏著的電視攝影管在,那也就是說,她在房間中的一舉一動,都是有人監視著的。<br /><br />  木蘭花也找到了一具對講機,對講機就在一張安樂椅旁,精美的義大利手工製造的木几上,木蘭花在那張椅上,坐了下來。<br /><br />  她按下了對講機的掣,立時聽得有人應道:「蘭花小姐,有什麼吩咐!」<br /><br />  木蘭花笑著,道:「我肚子餓了,你們以為我可以不必吃東西的麼?」<br /><br />  對講機中傳出了一下答應聲。<br /><br />  木蘭花又等了片刻,她心中想,對方不會就這樣將自己關在這裡就算的,自己已和他們講話,他們應該有所表示才是。<br /><br />  可是,對講機中,傳來了那一下答應聲之後,便是「卡」地一下響,顯然,對方認為通話已然完畢,沒有必要再講下去。<br /><br />  木蘭花略呆了一呆,也按下了對講機的掣,她仍然在房間中踱著步,又向著隱藏在屋角處的電視攝影管,望了一眼。<br /><br />  然後,她來到了那幅牆下面,牆上裱糊著精美的牆紙,木蘭花伸手在牆上按著,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條連接攝影管的電線。<br /><br />  木蘭花取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來,就在那條電線上,用力割了一下,將那條電線割斷。<br /><br />  雖然木蘭花還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但是無論如何,給別人監視著,絕不會是愉快的事,是以她先割斷了那電線再說。<br /><br />  她在割斷了電線之後,便來到了門旁,靠牆而立。<br /><br />  她知道,大使館中的人,會替她送食物來,而只要有人開門走進來的話,她現在所站的地位,十分有利,總多少有點辦法可想的。<br /><br />  可是,木蘭花卻又料錯了!<br /><br />  她靠牆站了約莫十五分鐘,在那十五分鐘中,她看來好像只是站著不動,但事實上,她是用心在傾聽著門外的動靜。<br /><br />  門外如果有腳步聲傳來,那麼,她就可以預早作偷襲的準備了。然而,在等了約莫十五分鐘之後,門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br /><br />  反倒是在牆上,傳來了「拍」地一聲響,一幅油畫,彈開了少許,接著,對講機中,便傳出了「叮」地一聲響,一個人道:「你要的食物來了,蘭花小姐,你割斷了電線,那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你是絕不會有機會逃出去的,希望你明白。」<br /><br />  木蘭花「哼」地一聲,道:「食物在哪裡?」<br /><br />  「你揭開油畫。就可以看到食物了!」那人回答。<br /><br />  木蘭花略呆了一呆,走向前去,將那幅油畫,揭了開來。在那幅油畫之後,是一個二十吋立方的方洞,一籃食物,就放在方洞之中。<br /><br />  木蘭花只不過是略呆了一呆,就立時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了,牆後有一個空間,那個空間之中,有一個小型的升降機,可以將食物送上來。<br /><br />  木蘭花想到了這一點,心中十分高興,她取起了那只籃子,看到一塊木板,緩緩地向下降去,牆後的空洞,便是一個煙囪。<br /><br />  木蘭花已可以肯定,自己是可以從那個空間中爬出去,那是一條逃走的捷徑,木蘭花放下油畫,盤中的食物。相當精美。<br /><br />  木蘭花吃了一個飽,她又按下對講機的掣,道:「食物很不錯,你們用什麼方法來取回餐具,還是從油畫後面來遞送麼?」<br /><br />  她的問題,立時得到了回答:「是的,但是小姐,必須提醒你,你不要以為可以順著那空間逃走,你會後悔莫及的。」<br /><br />  木蘭花聽得對方那樣警告她,她倒也不感到十分意外,因為在那樣幾乎密封的一間房間中,有著一條那樣的通道,誰也會想到,那是逃走的捷徑!<br /><br />  而這間房間,當然是要來囚禁人的,留這樣的一條捷徑給人逃走,顯然是不合理的,木蘭花也早想到,在這條通道的出口處,一定是有著嚴密的守衛。<br /><br />  但是木蘭花並不改變她的主意。<br /><br />  那是因為她在看到了這條通道之後,她已經有了主意,她並不準備向下走。而準備向上攀去,雖然那樣做,未必可以逃得出去,但是至少可以離開這間房間了。木蘭花的推測是,對方在通道的下端,有著嚴密的防衛,但在通道的上端,未必加以注意!<br /><br />  木蘭花端著盤子,來到了油畫之前,揭起了油畫,就看到那塊木板,升了上來,木蘭花將籃子放在木板上,伸手在木板上拍了兩下。<br /><br />  那塊木板。又緩緩向下落去。<br /><br />  當那塊木板落下了四五尺之後,木蘭花便拉過了那一張椅子,鑽進了那個洞中,那條通道十分的狹窄。人在鑽了進去之後,幾乎全被擠在通道之中了。<br /><br />  而且,通道的四面,全是直上直下的,十分光滑,在那樣煙囪一樣的通道中,人要向下落,自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br /><br />  但是,要向上攀去的話,就不是那麼容易了!<br /><br />  但是,也正由於通道的狹窄,木蘭花整個人,幾乎是擠在通道之中的,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她人也不至於向下跌下去。<br /><br />  木蘭花略定了定神,她先以雙膝頂在通道的四壁上,然後,雙肘用力向上,撐了一撐,就憑著那一撐之力,她身子向上,移動了兩三吋。<br /><br />  木蘭花抬頭向上看去,通道在她頭頂上十二尺左右,已是盡頭,但是,在離她十尺處,卻顯然是一個出口處。那出口處,大約也只有二十吋見方,木蘭花可以預料得到,那一定也是房間中的一幅油畫的後面。<br /><br />  那也就是說,如果她可以到達那一個出口處而鑽出去的話,那麼,她至少可以到達另一個房間之中了。雖然,她可能辛苦一場,仍然不能逃出那房間,但總比被困在原來的房間中好!<br /><br />  木蘭花不斷地利用雙膝、雙肘的支撐,向上移動著,被困在一個如此狹窄的空間中,要那樣向上移動,可以說全身的肌肉。沒有一處不在出力!<br /><br />  像木蘭花那樣,一直保持著極其強健體格的人,在向上升了五六尺之後,她也已經感到全身發酸,不住地喘起氣來。<br /><br />  木蘭花在停了一停,汗水順著她的額角向下流,令得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但是她卻根本沒有法子去抹拭額上的汗。<br /><br />  因為那空間太狹窄了。她的雙臂,根本無法揚起來!</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蜜月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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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可以斷定,他們要找的那個人,是決計不會租了一條船,先做什麼非法勾當的,但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卻也想不出他們要找的人,租了一條船到什麼地方去了!

  然而無論如何,他們找到了法勒.韋定,總算沒有白找,因為他們已在法勒的口中,得到了一項十分重要的線索!

  那線索便是:他們要找的人,是乘搭一艘船,離開葡萄牙的!

  高翔的手指,鬆了一鬆,法勒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木蘭花已問道:「好了。你的船叫什麼名字,有多大,性能怎樣,快說!」

  法勒苦著臉,道:「我的船,是可以環遊全世界,它叫作海上魔鬼號。是以我的名字作登記的,船隻離開,港務局一定有登記──。」

  高翔又道:「那我們知道。」

  法勒住了口,不再言語,高翔伸手在法勒的胸口,用力推了一推,推得法勒一個踉蹌,向後跌出了兩步,坐倒在一張椅子上。

  而他向後退去之際,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早已退出了門口。法勒在椅子上呆呆坐了不到半分鐘,便一躍而起,伸手撫摸著咽喉處,剛才被高翔捏住的地方,他的臉上,也現出了恨恨的神色來。

  他先拿起一隻酒瓶,對著瓶口,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後來到了電話旁,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

  一有人接聽,他便道:「我是法勒。」

  那邊是一個很低沉的聲音,道:「你已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了麼?」

  「我不知道,但是剛才,有兩個東方人,好像是中國人,也來追問他的下落,你說過,我向你提供任何消息,都可以有報酬的!」

  那邊低沉聲音,笑了起來,道:「不錯,你可以得到報酬,可是中國人怎會對他的行蹤,表示興趣,你莫不是酒喝多了吧!」

  法勒忙道:「不,絕不,他們才離開我這裡,而且,一定是到海務局去調查「海上魔鬼」號離開港口的日期和方向了。」

  那邊沉默了片刻,道:「很好!」

  法勒忙道:「那麼,我的報酬──」

  他一句話還未曾講完,那邊已掛上了電話!

  法勒苦笑了一下,也放下了電話。他又拿起了酒瓶了,嘓嘟嘓嘟地喝了幾口酒,然後,抹了抹口,又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

  他在坐了下來之後,口中還在咕咕嚕嚕地道:「向我租船的那傢伙一定是個重要人物,哼,早知那樣,該向他多要點租金!」

  他一面說,一面伸手去取酒瓶。

  可是,就在他伸過手去的那一瞬間,門被打了開來,法勒抬起頭來,他還未曾看清那是什麼人,就已經看到了一柄槍!

  那柄手槍上,套著長長的滅音管!

  法勒.韋定再也看不清那不速之客是什麼人了,他只聽得「拍」地一聲響,那一下聲響,不會比他拔開酒瓶的瓶塞時更大聲些。

  然而,殺人甚至是可以一點兒聲音也不發出來的。

  法勒的雙眼之間,已然中了一槍,他的身子向後一仰,連人帶椅,向後翻了出去,跌倒在地,一點掙扎也沒有,就已經死了。

  而幾乎在他一跌倒之際,門又已關上了!

  木蘭花和高翔,在一離開法勒.韋定的住所之後,便直接到港務局去,高翔有著國際警方的特種文件,要到任何國家的港務局,去調查一艘船的離去的日期,都不會遭到拒絕的。

  而他們,不但需要知道這艘船是什麼時候離去的,而且,也一定要知道,這艘船的目的地,是什麼地方,雖然對於後一點,他們幾乎沒有寄什麼希望,因為就算船在出海之前,曾往登記下目的地,一出了海之後。還不是隨時可以改變的?

  他們走出了一條街,便攔住了一輛街車,兩人的心頭都十分凝重,高翔說出了地址,那司機顯然很少載東方人,是以向他們投以好奇的一眼。

  但是那司機也沒有多說什麼,立時駕著車,向前駛去,在車子駛出了一條街之後,高翔才道:「蘭花,你可有一點頭緒了?」

  木蘭花搖了搖頭。

  高翔苦笑了起來,道:「我們本來以為,可以在這幾個月中。輕鬆一下,卻不料遇上了最扎手的一件事,真是倒霉!」

  木蘭花笑著,道:「高翔,那也怨不得別人,答應去找人,那是我們自己答應下來的,我們也可以不答應而一走了之啊!」

  高翔瞪了瞪眼,道:「在我們知道委託人的身份之後,你想,我們還能拒絕麼?」

  木蘭花卻始終還是那麼淡然地笑著,道:「我們不拒絕,就是我們自己要將這件事拉在身上,是怨不得我們的委託人的!」

  高翔輕輕嘆了一聲,道:「我也沒有怨她,不過──」

  高翔才講到這裡,那街車的司機,身子突然向旁,側了一側,他的雙手,還扶在駕駛盤上,是以,隨著他的一側,車子突然轉了一轉,向街角的一支燈柱之上,疾撞了上去!

  高翔大吃一驚,連忙撲向前去。

  等到他的雙手,也握在駕駛盤上,想硬將車子扭過來時,卻已遲了!只聽得「砰」地一聲響,車頭已撞在燈柱上!

  那一撞的力道,令得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身子,一起震動了一下,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們兩人都看到,在那街車司機的太陽穴上,有一股濃稠的鮮血,流了下來,那司機已然死了!

  以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經驗而論,一看,就可以看出,那街車司機,是被一柄來福槍射死的,而且,發這一槍的人,毫無疑問是神槍手!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盡皆一呆!

  他們兩人的反應,何等快疾,那一呆的時間,決計不會超過一秒鐘,然後,他們兩人的身子一分,只要再有一秒鐘的時間,他們便一定可以打開車門,向車外滾躍出去的了。

  然而,也就在那一瞬間,兩柄來福槍的槍管,已從車子前面的車窗中,伸了進去,槍口對準了他們,同時,兩邊車門一起被打開。

  車門被打開之後,他們聽到了一個十分低沉的聲音,道:「出來!將手放在頭上,如果有任何抵抗,警察就會在這裡,發現三具屍體!」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互望了一眼,又各自吸了一口氣,他們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手放在頭上,側著身,出了車子。

  他們一出了車子,便看到在車外,一共是三個人。

  有兩個人的手上,持著來福槍,從他們持槍的姿勢來看,他們絕對是使來福槍的老手,而他們也知道,要在一個使槍的老手手中,奪下來福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另一個人,身形魁偉,面目森嚴,正是出聲十分低沉的人。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才一出車子,一輛黑色的大房車,便已駛到了近前,木蘭花一側頭間,看到那車子的車頭,有著外交人員車輛的標誌。

  然而,她還不及細認,黑色大房車的門,已自動打了開來,那身形魁偉的中年人沉聲喝道:「進去,別做愚蠢的事!」

  在那樣的情形下,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實在沒有反抗的餘地,他們只好仍然將手放在頭上,進了大房車的後廂之中。

  高翔以為,在他們一坐進了車子之後,會有人坐在他們的身邊,監視著他們的,可是,他們兩人才一坐進去,「砰」地一聲,車門已經關上。

  車門一關上了之後,他們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高翔忙伸手在車窗上,叩了一下,可是,手指叩在車窗上,卻發出金屬的聲音來,那是鋼板!整個車子的後廂,簡直就是一隻鋼箱子!

  高翔吃了一驚,他已經可以覺出,車子正在向前駛去,而且駛出的速度,還相當高,他忙道:「蘭花,我們怎麼辦?」

  木蘭花徐徐地道:「看來,除了跟他們到目的地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

  高翔又急急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木蘭花卻嘆了一聲,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她竟然責備起高翔來,道:「唉,高翔,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你太粗心了!」

  高翔在黑暗中瞪大了眼,道:「我粗心?」

  「是的,各國對於外交人員車輛的區別標誌,雖然不同,但是大致上有一個格式,我們乘坐的那輛車子,就有那樣的標誌。」

  高翔呆了半晌,道:「是外國特務?」

  木蘭花並不出聲。

  高翔又道:「是哪一國的?可是為了我們要尋找的那人,才逼我們上車的?」

  木蘭花並沒有回答高翔的問題,她只是突然用十分急速的語調,道:「我們一被他們帶到了目的地之後,一定會被分隔開來,他們一定會向我們問起我們要尋找的那人,高翔,我們的回答是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的處境,會十分危險──」

  木蘭花講到這裡,車子突然停了一停。

  木蘭花忙道:「我們當然會處身在一座外交使館之中,也就是說,絕沒有什麼人,可以救得了我們,一切要小心才好!」

  高翔在黑暗之中,伸出手去,握住了木蘭花的手!

  這時,他的心情,實在是複雜到難以形容的!

  他和木蘭花兩人。新婚燕爾,情愛正濃,他恨不得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和木蘭花在一起,然而,他也知道木蘭花的話是對的!

  對方為了要從他們的口中套出消息來,一定會將他們兩人分離開來。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高翔的心中,怎能不亂?

  車子只停了極短的時間,便又向前駛去。

  這一次,只駛了段極短的路程,便又停了下來,車子一停,車門就打開,那低沉的聲音又喝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木蘭花和高翔,特意一起從一邊車門,走了出來。

  他們一出來,就看到自己是置身在一幢十分古老宏偉的建築物的院子之中,在那建築物的牆角,門口處,全是武裝警衛人員。

  木蘭花四周一看,冷冷地道:「貴國的大使館警衛森嚴,是為了歡迎我們!」

  那中年人道:「或許是,兩位請!」

  一到了目的地之後,那中年人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並沒有逼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將手放在頭上,那自然是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不必擔心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會突圍而走之故。

  他們走上石階,進入了那幢建築物,在木蘭花和高翔的身後,始終跟著武裝的警衛人員。他們被帶到一扇門前,那中年人敲了敲門。

  在門內傳來了一下回答之後,他就推開了門。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一下了車之後,想先弄明白,這究竟是那一國的大使館,但是,他們卻找不到絲毫可以辨認的標誌。

  只不過,他們所遇到的人,都是白種人,自然,那一定是歐洲國家的成分居多!

  當他們走進了那扇門後,看到在一張寫字桌後,坐著一個頭髮都已花白了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疊文件。

  直到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走進來,他才抬起了頭來。

  他臉上帶著職業外交家特有的那種笑容,道:「兩位,請坐,我們用的方法雖然突兀,但是,我們的目的,是想請兩位合作!」

  高翔立時發出了憤怒的一下冷笑聲來,木蘭花卻笑了起來,道:「你明白了麼?這位先生威脅人的方法,倒很奇妙呢!」

  那頭髮花白的中年人又笑了笑,道:「蘭花小姐,你能使得人人都佩服你,倒不是偶然的,至少你的鎮定,已令人驚訝了!」

  木蘭花略怔了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誰?」

  那人將他的手,壓在他面前的那疊文件,笑道:「我剛好看完有關你們兩個人的詳細資料,那已足使我瞭解你們了。」

  木蘭花淡然笑著,高翔瞪著眼,道:「既然你已自稱瞭解我們,那就該立時讓我們離去!」

  那人站了起來,但是立時又坐了下來,他搖著雙手,道:「兩位,我知道你們正在尋找一個人,所以我想請問你們幾個問題。」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都不出聲。

  那人自顧自道:「第一個問題:他是誰?」

  木蘭花一聽得對方問出了那樣的一個問題來,她立時笑了起來,看來,對方對這件事的瞭解,並不是十分多,甚至可以說一點也不知道!

  那中年人的雙眼,一直盯在木蘭花的臉上,他看到木蘭花輕鬆地笑著,皺了皺眉道:「蘭花小姐,我們憑藉種種的情報資料,也可以猜得到這個人是什麼人的,你相信麼?」

  「當然不相信。」木蘭花回答。

  高翔也立時笑道:「如果你們自己猜得出,又何必來問我?」

  那人苦笑了一下,他仍然不斷地搖著手,那可能是他在用腦筋的習慣,他又道:「說得對,但我們希望獲得更確切的資料。根據我們已有的情報來看,那人……嘿,還是不可能的事!」

  木蘭花聽得對方那樣說,她的心頭,反倒「怦」地一跳!因為對方越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越證明他獲得的情報是正確的!

  因為他們要尋找的人身份極其特殊!

  而那樣身份特殊的人竟然會神秘失蹤,下落不明,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根據情報,而推測到了那樣的結論,的確是令人無法相信的!

  木蘭花心中暗吃了一驚,但是在面上,她卻是不動聲色,她道:「你弄錯了,我們根本不是在找尋什麼人,我們正在度蜜月!」

  那中年人又翻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道:「不錯,你們是在度蜜月,但是請告訴我,度蜜月期間,為什麼要找法勒.韋定?」

  一聽得對方講出了法勒.韋定的名字來,高翔先自吃了一驚,但是木蘭花卻先笑了起來,道:「法勒不是有一艘船出租麼?」

  那中年人盯著木蘭花。

  木蘭花又道:「他有一艘船出租,他的船,有著良好的性能,而我們又想租一艘船,在海上度過一段時光,那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那中年人不住地點著頭。

  看他點頭的動作。他像已經相信了木蘭花的話,但是,他卻立即道:「蘭花小姐,你掩飾得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木蘭花也知道,對方絕不會被自己的三言兩語,便能騙信的,所以,她聽得對方那樣講,倒也一點也沒有吃驚的表示。

  那人又緩緩地道:「你們在到葡萄牙之前,在義大利,曾和某一個人,有一次神秘的會見,對不對?」

  木蘭花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蘭花小姐!」那中年人的語音,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會見的那人,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人物,因為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無論我們用什麼方法,都刺探不到任何消息!」

  高翔心中暗忖,那傢伙這幾句倒是實話,因為一個身份如此特殊的人,她有秘密行動,而隨便會被人刺探到消息,那才是笑話了!

  木蘭花淡淡地道:「是麼?」

  那中年人又站了起來,喝道:「他是誰?你們是不是在義大利接受了委託去找人的?」

  木蘭花打了一個呵欠,道:「你自己不覺得厭倦麼?」

  那中年人「哼」地一聲,道:「好,蘭花小姐,如果你不肯說什麼的話,你的丈夫,或者肯和我們合作,先請蘭花小姐去休息!」

  兩個武裝警衛立時向前走來。

  木蘭花毫不在意地站了起來,她在站了起來之後,甚至還伸了一個懶腰,笑著對高翔道:「我的確需要休息一下了,你陪這位先生談談吧!」

  眼看著木蘭花要離去,高翔的心中,實是十分著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並沒有力量可以阻止他們帶木蘭花走的!

  而且,他對於木蘭花的毅力,也有相當的信心,是以他也看不出有什麼緊張的神態來,只是笑著,道:「好,我會的。」

  木蘭花在兩個大漢的手槍指押下,走了出去。

  那中年人也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他搓著手,來到了高翔的近前,道:「高先生,這是一件極大的大事,你知道麼?」

  高翔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高翔卻眨著眼,道:「我和我的新婚妻子在度蜜月,我看不出有什麼轟動。」

  那中年人彎下了身子,離得高翔十分近,他的面上,那種歡樂的笑容,早已消失了,他森嚴地道:「你能提供我們確切的情報,我們可以付極高的代價!」

  高翔搖著頭,笑道:「你全白說了!」

  那中年人又逼近了半步!

  這時,他已來到了離高翔極近的地方了,而且,他仍然俯著身!

  那也就是說,高翔一伸手,就可以捏住他的脖子,或者,一拳打出,可以擊中他的肚子,或者,可以伸足將他絆倒!

  但是,高翔卻也知道,在他的身後,有兩柄槍在!

  值不值得冒險呢?

  高翔只考慮了不到十分之一秒,實際上,當他一想到這一個念頭時,他已然決定那麼做了,是以他右拳已然疾打了出去!

  那一拳,是打向那中年人肚子的。

  高翔準備,一擊中了那中年人的肚子,那中年人一定會痛得縮起了身子的,那麼,他只要一伸手臂,就可以挾住對方的頭頸了!

  而如果在挾住了對方的頭頸之際,那麼,他自然可以說,已經控制了局面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高翔的意料之外!

  高翔的一拳,才一擊出,那中年人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了,但是他的行動,卻仍然矯健得像是一頭豹一樣,立時向後,躍了開去!

  高翔的那一拳,打了一個空!

  那中年人已「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高先生,你以為我二十多年的軍隊生涯,是白過的麼?你這一拳,已落空了!」

  高翔悻然道:「我自然知道已落空了,又何必要你來多說?」

  那中年人道:「高先生,我想你已知道,這裡是使館,而我現在的行動,是奉了我國最高當局的命令在行事的,你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高翔只是冷笑著,並不出聲。

  那中年人道:「那就是說,除非我國和葡萄牙成為交戰國,不然,絕不可能有外人進來的,連委託你們辦事的人,也無能為力!」

  高翔的回答,只是一連串的冷笑聲。

  那中年人的面色,又陡地一沉,道:「也更表示,如果你們兩人不合作的話,就沒有機會走出這個地方!」

  高翔道:「以前很多人對我那樣說過,但是我不但早已走出了他們說不能走出的地方,而且,他們倒好像永遠走不出棺材了!」

  高翔一面說著,一面站了起來,道:「你想怎麼樣,只管說吧!」

  那中年人看到高翔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依然還有那樣的氣概,他也不禁現出了吃驚的神色來,但是隨即,在他的臉上,便現出了十分陰沉的冷笑,道:「現在,先想請你去休息一下!」

  高翔一聽,立時昂然轉過身,也立時有兩個武裝人員,押著他走了出去,一出門,經過了一條走廊,上了一層樓,高翔走進了一間小房間中。

  那間房間雖然小,但是陳設卻也十分華美,只不過根本沒有窗子,高翔一進了房間,房門就關上,高翔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高翔靜靜地想了幾分鐘,他在想,木蘭花現在的處境,多半是和自己一樣的,但是木蘭花現在,在想些什麼呢?她是不是在設法逃出去?

  木蘭花這時的處境,真是和高翔一樣的。

  她也在一間同樣大小的,陳設華美,沒有窗子的小房間中,不過,她的房間。是在三樓,而且,她也根本不是在想逃出去。

  她在睡覺!

  她真的睡著了,因為她知道,現在和對手的鬥爭,是長期的鬥爭,她最好的應付辦法,便是保持著充沛的體力!

  木蘭花睡了一覺,當她醒來時,昏黃的燈光,映著架上的鐘,她知道,自己睡了四小時之久,在那四小時之中,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平靜得可怕。她並不擔心高翔,因為她既然沒有事,高翔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她這才開始細心打量自己所在的這一間房中的一切。

  那房間佈置得很華麗,木蘭花來到了門前,仔細察看了一會,她不必再動手,就知道她要弄開那扇門出去,是沒有可能的事。

  她背負著雙手,踱了一會,她的神態,看來十分優閒,絕不像是一個在危急中的人,而且,她也已發現了,在房間這天花板的一個角落處,有一支隱藏著的電視攝影管在,那也就是說,她在房間中的一舉一動,都是有人監視著的。

  木蘭花也找到了一具對講機,對講機就在一張安樂椅旁,精美的義大利手工製造的木几上,木蘭花在那張椅上,坐了下來。

  她按下了對講機的掣,立時聽得有人應道:「蘭花小姐,有什麼吩咐!」

  木蘭花笑著,道:「我肚子餓了,你們以為我可以不必吃東西的麼?」

  對講機中傳出了一下答應聲。

  木蘭花又等了片刻,她心中想,對方不會就這樣將自己關在這裡就算的,自己已和他們講話,他們應該有所表示才是。

  可是,對講機中,傳來了那一下答應聲之後,便是「卡」地一下響,顯然,對方認為通話已然完畢,沒有必要再講下去。

  木蘭花略呆了一呆,也按下了對講機的掣,她仍然在房間中踱著步,又向著隱藏在屋角處的電視攝影管,望了一眼。

  然後,她來到了那幅牆下面,牆上裱糊著精美的牆紙,木蘭花伸手在牆上按著,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條連接攝影管的電線。

  木蘭花取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來,就在那條電線上,用力割了一下,將那條電線割斷。

  雖然木蘭花還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但是無論如何,給別人監視著,絕不會是愉快的事,是以她先割斷了那電線再說。

  她在割斷了電線之後,便來到了門旁,靠牆而立。

  她知道,大使館中的人,會替她送食物來,而只要有人開門走進來的話,她現在所站的地位,十分有利,總多少有點辦法可想的。

  可是,木蘭花卻又料錯了!

  她靠牆站了約莫十五分鐘,在那十五分鐘中,她看來好像只是站著不動,但事實上,她是用心在傾聽著門外的動靜。

  門外如果有腳步聲傳來,那麼,她就可以預早作偷襲的準備了。然而,在等了約莫十五分鐘之後,門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反倒是在牆上,傳來了「拍」地一聲響,一幅油畫,彈開了少許,接著,對講機中,便傳出了「叮」地一聲響,一個人道:「你要的食物來了,蘭花小姐,你割斷了電線,那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你是絕不會有機會逃出去的,希望你明白。」

  木蘭花「哼」地一聲,道:「食物在哪裡?」

  「你揭開油畫。就可以看到食物了!」那人回答。

  木蘭花略呆了一呆,走向前去,將那幅油畫,揭了開來。在那幅油畫之後,是一個二十吋立方的方洞,一籃食物,就放在方洞之中。

  木蘭花只不過是略呆了一呆,就立時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了,牆後有一個空間,那個空間之中,有一個小型的升降機,可以將食物送上來。

  木蘭花想到了這一點,心中十分高興,她取起了那只籃子,看到一塊木板,緩緩地向下降去,牆後的空洞,便是一個煙囪。

  木蘭花已可以肯定,自己是可以從那個空間中爬出去,那是一條逃走的捷徑,木蘭花放下油畫,盤中的食物。相當精美。

  木蘭花吃了一個飽,她又按下對講機的掣,道:「食物很不錯,你們用什麼方法來取回餐具,還是從油畫後面來遞送麼?」

  她的問題,立時得到了回答:「是的,但是小姐,必須提醒你,你不要以為可以順著那空間逃走,你會後悔莫及的。」

  木蘭花聽得對方那樣警告她,她倒也不感到十分意外,因為在那樣幾乎密封的一間房間中,有著一條那樣的通道,誰也會想到,那是逃走的捷徑!

  而這間房間,當然是要來囚禁人的,留這樣的一條捷徑給人逃走,顯然是不合理的,木蘭花也早想到,在這條通道的出口處,一定是有著嚴密的守衛。

  但是木蘭花並不改變她的主意。

  那是因為她在看到了這條通道之後,她已經有了主意,她並不準備向下走。而準備向上攀去,雖然那樣做,未必可以逃得出去,但是至少可以離開這間房間了。木蘭花的推測是,對方在通道的下端,有著嚴密的防衛,但在通道的上端,未必加以注意!

  木蘭花端著盤子,來到了油畫之前,揭起了油畫,就看到那塊木板,升了上來,木蘭花將籃子放在木板上,伸手在木板上拍了兩下。

  那塊木板。又緩緩向下落去。

  當那塊木板落下了四五尺之後,木蘭花便拉過了那一張椅子,鑽進了那個洞中,那條通道十分的狹窄。人在鑽了進去之後,幾乎全被擠在通道之中了。

  而且,通道的四面,全是直上直下的,十分光滑,在那樣煙囪一樣的通道中,人要向下落,自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但是,要向上攀去的話,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但是,也正由於通道的狹窄,木蘭花整個人,幾乎是擠在通道之中的,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她人也不至於向下跌下去。

  木蘭花略定了定神,她先以雙膝頂在通道的四壁上,然後,雙肘用力向上,撐了一撐,就憑著那一撐之力,她身子向上,移動了兩三吋。

  木蘭花抬頭向上看去,通道在她頭頂上十二尺左右,已是盡頭,但是,在離她十尺處,卻顯然是一個出口處。那出口處,大約也只有二十吋見方,木蘭花可以預料得到,那一定也是房間中的一幅油畫的後面。

  那也就是說,如果她可以到達那一個出口處而鑽出去的話,那麼,她至少可以到達另一個房間之中了。雖然,她可能辛苦一場,仍然不能逃出那房間,但總比被困在原來的房間中好!

  木蘭花不斷地利用雙膝、雙肘的支撐,向上移動著,被困在一個如此狹窄的空間中,要那樣向上移動,可以說全身的肌肉。沒有一處不在出力!

  像木蘭花那樣,一直保持著極其強健體格的人,在向上升了五六尺之後,她也已經感到全身發酸,不住地喘起氣來。

  木蘭花在停了一停,汗水順著她的額角向下流,令得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但是她卻根本沒有法子去抹拭額上的汗。

  因為那空間太狹窄了。她的雙臂,根本無法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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