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第七章</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第七章</h3><br /><br />  木蘭花一出手,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之內,便擊倒了兩人,另外兩人,看出勢頭不對,一起向後,退開了一步,刀光閃耀,兩人已各握了一把牛肉刀在手!<br /><br />  而木蘭花也在這時,向左邊的那個人疾撲了過去,那人揮著一尺多長的尖刀,向木蘭花迎面砍了下來,木蘭花的身形,十分靈活,立時側轉身,避開了那一刀。<br /><br />  在她避開那一刀的同時,她伸足一勾,勾住了那人的足踝。<br /><br />  木蘭花的身子還在繼續向前衝去,是以被她勾住了足踝的那人,不由自主,身子向前,直撲了出去,撲向另一個人。那巷子本來就十分狹窄,他一向另一個人撲了過去,就等於是持刀向另一個人疾砍而出一樣!<br /><br />  那人怪叫了一聲,道:「你作什麼?」<br /><br />  他一面叫,一面挺刀前刺,牛肉刀竟直刺進了那人的肚子中,那人慘叫著俯下身來,木蘭花也早已衝了過去,身子躍起,撞在另一人的頭頂上,那人立時被撞得昏了過去。<br /><br />  木蘭花倏地轉過身來,道:「亨利,你還有什麼同伴在這裡?」<br /><br />  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下,亨利眼看木蘭花身形矯捷,動作如風,將那四個平日誰也不能招惹的流氓,打得落花流水,他不禁嚇呆了!<br /><br />  直到木蘭花大聲呼喝,他才道:「他們……他們不是我的同伴。」<br /><br />  高翔推著他向前走去,道:「少廢話,是在哪一間屋子中,快帶我們去!」<br /><br />  亨利跌跌撞撞,向前又走出了十多碼,在一扇門前站定,道:「就是這裡了,佐治,快開門,是我,亨利,快開門!」<br /><br />  亨利一面叫著,一面不斷用腳踢著門,發出「蓬蓬」的聲響來,可是他叫了片刻,門內卻並沒有回答,高翔推著他,向門上用力撞去,連撞了兩下,那扇門已被撞了開來,亨利也跌進了門中。<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忙跟了進去,只見那是一間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屋子,幾乎沒有陳設,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破爛的椅子。<br /><br />  屋中亮著一盞昏黃的電燈,是以他們才一進屋子。就可以發現,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人,那人的口中,塞著一塊手帕。<br /><br />  那人在不停地掙扎著,但是卻無法掙脫綁縛。<br /><br />  高翔一衝進了屋子,立時拉脫了那人口中的手帕,那人是一個頭髮長得同茅草一樣的骯髒漢子,自他的身上,直透出一股劣等威士忌的氣味來。<br /><br />  那人自然也不是木蘭花和高翔要找的人!<br /><br />  亨利來到了那人的身前,道:「佐治,怎麼一回事?我們的客人呢?不是你看守著他的麼?」<br /><br />  那個被稱為「佐治」的酒徒,哭喪著臉,道:「我一不小心,他用酒瓶敲我的頭,將我打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已被他綁起來了!」<br /><br />  高翔忙喝問道:「那人呢?」<br /><br />  佐治道:「我怎麼知道?我已昏了過去,他總不見得在我的旁邊,等我醒來!」<br /><br />  亨利頓著腳,重重地摑打著佐治,佐治鬼嚎也似地叫了起來,道:「為什麼打我,那又不是我的錯,我早叫你將他綁起來的!」<br /><br />  亨利怒道:「我叫你動手綁住他,你為什麼不綁?」<br /><br />  佐治道:「……我告訴過你,這小子有一股別人沒有的氣勢,他一定不是平常人,你卻偏不肯聽!」<br /><br />  他們兩人,在不住地爭執著,木蘭花一伸手,取過了高翔手中的那塊手帕來,她將那手帕抖了開來,立時向高翔道:「你看!」<br /><br />  高翔轉過頭去,看到了那方白手帕的一角,有一個紅色的絲秀,那絲秀的圖案,正足以代表他們要找的那人的身份!<br /><br />  高翔呆了一呆,木蘭花已握著高翔的手,奔出了那屋子,他們一口氣地奔出了那小巷,那四個流氓,仍然倒在小巷中,木蘭花和高翔,也根本不去理會他們,奔到了車前,立時進了車子。<br /><br />  高翔喘著氣,道:「蘭花,我們上哪裡去?」<br /><br />  木蘭花已發動了車子,道:「如果你是他,你現在到哪裡去?」<br /><br />  高翔略呆了一呆,關上了車門,道:「你是說,他回船上去了?」<br /><br />  木蘭花點了點頭,車子已向前疾駛而出。<br /><br />  高翔緊張得雙手緊緊地握著拳,他的手心,在冒著汗,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只在短短的十分鐘之內,便已到了三號碼頭之前。<br /><br />  可是,當他們來到了三號碼頭之前,木蘭花陡地停下車子時,他們兩人都呆住了。他們的確是停在三號碼頭之前,可是「海上魔鬼號」已不在了!<br /><br />  木蘭花和高翔跳出了車子,他們划著小艇,划到了原來在「海上魔鬼號」旁邊的那艘船邊,高翔上了船,大聲叫著,用力踏著甲板。<br /><br />  那船的船艙,亮起了燈,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一面咒罵著,一面走了出來,他向高翔倫著拳頭,狠狠地道:「媽的,你想找死?」<br /><br />  高翔忙道:「請問,你旁邊的船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們有極重要的事!」<br /><br />  那大漢怒道:「誰知道?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將你扔下海去?」<br /><br />  木蘭花這時,也已上了船,高翔道:「不論你是不是知道那船是什麼時候走的,那船一定走了不久,我們要借你的船去追它!」<br /><br />  那大漢一聽得高翔那樣說,反倒楞住了,他道:「你們是什麼人?」<br /><br />  高翔道:「我是國際警方的人員,我們會付給你一切費用,加倍地付,快去開船,快!」<br /><br />  那大漢又呆了片刻,才轉身走了進去,又叫醒了一個婦人,那婦人就是木蘭花剛上「海上魔鬼號」時,曾和她講過話的。<br /><br />  他們一起來到駕駛艙,那船立時就發動,緩緩地駛了出去,可是,當駛離了碼頭之後,向前望去,前面只是一片漆黑的,茫茫的大海!<br /><br />  「海上魔鬼號」就算是在十分鐘前駛出的,這時再要追上它,也是不可能的事了,高翔急得在甲板上直頓腳,木蘭花倒是十分鎮定,她道:「快駛回去,我們必須要用水上飛機來追蹤!」<br /><br />  那大漢又將船駛向碼頭,高翔從身邊掏出了一大疊濕淋淋的鈔票來,給了那大漢。自從落水追捕亨利之後,他根本沒有機會換衣服!<br /><br />  他們上了岸,又進了車子。<br /><br />  他們還記得那位曾在他們到直布羅陀之前,在機場上迎接他們的那中年人的官銜,是以他們逕自駛向那中年人的官邸。<br /><br />  四十分鐘之後,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已經駕著一架小型的水上飛機,在一個小型機場上起飛,起飛後十分鐘,飛機已經在海面上了。<br /><br />  可是這時候,海面上卻已起了一層濃霧!<br /><br />  高翔看到海上的霧,越來越濃,向下望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之際,他不禁嘆了一雙,道:「唉,我們的運氣太差了!」<br /><br />  木蘭花道:「還算好,在霧中,船也駛不快,我們可以先在水面上停下來,等明天早上,霧散去了,再開始尋找它!」<br /><br />  水上飛機迅速降低,在水面上滑行著。<br /><br />  水上飛機在水面上滑行時,水面響起「嘩嘩」的聲響來,在霧夜中聽來,那種聲響,十分優美,可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心中卻十分焦急,他們只盼濃霧快快散去,可以繼續追尋「海上魔鬼號」的痕跡。<br /><br />  水上飛機終於在海面上,完全靜止了下來。<br /><br />  濃霧之中,海上靜得出奇,簡直一點聲音也沒有,自機艙的窗口向外望去,棉絮一樣的霧團,在海面上浮來浮去,他們甚至難以看到十尺之外的東西。<br /><br />  他們兩人都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木蘭花才緩緩地道:「高翔,你可曾想到,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如果是在敵人的手中,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br /><br />  高翔呆了半晌,才道:「蘭花,在這件事上,我看不出我們有什麼敵人。雖然我們曾被囚禁,但是囚禁我們的人,也未必會害他!」<br /><br />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高翔,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們推測他是到非洲去,他去的目的,是想憑他個人的影響,去阻止一個政權的產生,我想我們的推測,是近乎事實的。」<br /><br />  高翔點著頭,表示同意木蘭花的說法。<br /><br />  木蘭花又道:「可是,那一批要組織奴役性政權的人,卻是志在必行的,如果他再到了那批人的手中,那就是說,那批人更可以有恃無恐了!」<br /><br />  高翔挺了挺身子,道:「我明白了。」<br /><br />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所以,我們實際上,是捲進了一個極其嚴重的政治漩渦之中,所以,我們才會被人囚禁!」<br /><br />  高翔望著窗外,又苦澀地笑了起來,道:「可是,如果我們找到了我們要找的人,也並不能使那個奴役性的政權不成立!」<br /><br />  木蘭花悻悻地道:「自然,要使那個政權不成立,除非有一次規模十分龐大的戰爭,而在如今世界的形勢下,那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早日將他找回來,至少可以避免很多國際性的糾紛!」<br /><br />  高翔又嘆了一聲,他仍然望著窗外,道:「這要命的霧,怎麼還不散?」<br /><br />  木蘭花的聲音,聽來十分平靜。她道:「天不亮,太陽不出,霧是不會散的。你怎麼連這一點常識也沒有了!」<br /><br />  高翔苦笑著,在海面上,水上飛機在輕輕搖晃著,他們兩人不由自主握住了手,這是他們的蜜月旅行,然而,這只怕是世界上,最奇特的蜜月旅行了!<br /><br />  天終於漸漸亮了!<br /><br />  當金黃色的陽光,透過濃霧,照射下來之際,濃霧在迅速地消散著,木蘭花駕著飛機,在水面上滑行,兩分鐘後,飛機已起飛了。<br /><br />  等到飛機起飛之後,濃霧已散去了七八成,木蘭花並未將飛機飛得太高,高翔持著望遠鏡,在海面上仔細地觀察著!<br /><br />  海面上揚著微微的細波,陽光映了上去,閃閃生光,變幻出各種奪目的色彩來。高翔看到有一隊漁船,在緩緩行駛著。<br /><br />  但是那隊漁船,顯然不是他們要尋找的「海上魔鬼號」。木蘭花繼續向前飛著,為了可以使高翔看到更遠的範圍,飛機在漸漸升高。而且,一直在向著非洲的北海岸飛去。一小時後,高翔看到了「海上魔鬼號」。<br /><br />  高翔曾見過那船一次,對那船的印象,十分深刻,是以他一從望遠鏡發現了它,便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要找的船了!<br /><br />  他伸手在木蘭花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道:「我看到它了,向右飛,降低高度,咦!船好像是停在水面上,不在向前駛!」<br /><br />  木蘭花道:「是麼?那很可能是因為機件損壞了!」<br /><br />  高翔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他心中在想,也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木蘭花也想到了這一點,是以當水上飛機漸漸逼近「海上魔鬼號」的時候,她問道:「高翔,看到了有人沒有?」<br /><br />  高翔道:「還沒有──」<br /><br />  他只講了三個字,就已經看到,有一個人,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以手遮額,抬頭向飛機望來,那人顯然是聽到了飛機聲才走出來的。<br /><br />  高翔忙道:「有人了!」<br /><br />  木蘭花拉下操縱桿,飛機在迅速地降低。<br /><br />  那時候,木蘭花不必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到「海上魔鬼號」了。<br /><br />  飛機在距離「海上魔鬼號」一百碼處,降到了水面上,迅速地滑行著,繞著「海上魔鬼號」,轉了兩個圈,然後,美妙地在距離「海上魔鬼號」只有十多碼的地方,停了下來。<br /><br />  飛機一停,木蘭花便道:「高翔,我們不必一和他見面,就表示我們是特意來找他的。不然,他只怕不肯跟我們回去!」<br /><br />  高翔點著頭,這時,「海上魔鬼號」上的那個人,也已來到了船弦上,向水上飛機望來,高翔和木蘭花和那人相隔只不過十來碼,是以他們可以將那人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個六尺高下的年輕人,兩人只向他看了一眼,就肯定是他們要找的人了!<br /><br />  木蘭花低聲道:「是他了!」<br /><br />  高翔已推開了飛機的艙門,探出頭去,大聲道:「有什麼麻煩?」<br /><br />  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像是對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突然出現,表示著懷疑。但是當他看到高翔是一個東方人的時候,他的懷疑似乎又消失了。<br /><br />  他皺著眉,回答道:「很糟糕,我的燃料用完了!」<br /><br />  高翔笑了一下,道:「那真的糟糕得很了,據我知道,離這裡最近的補充燃料的地方,是直布羅陀!」<br /><br />  那年輕人道:「我正是從那裡來的,本來,我是準備在那裡補充燃料的,但是我遭到了一點意外,離開得太倉猝了些。」<br /><br />  高翔已沿著機艙,走了出來,他放下了一隻小艇,然後,又扶著木蘭花,也出了機艙,兩人一起劃向「海上魔鬼號」。<br /><br />  當他們登上「海上魔鬼號」之後,他們自然裝出全然不認識那年輕人是什麼人的樣子來,高翔道:「唔。這船不錯啊,只有你一個人?」<br /><br />  那年輕人的雙眼,十分明澈,充滿了智慧,他望著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顯然是在打量著他們,和猜測他們的身份。<br /><br />  是以他道:「你們兩位是──」<br /><br />  「我們隸屬一個海洋測量隊,」木蘭花回答,「如果你的船沒有燃料,那麼,你除了回直布羅陀之外,可以說沒有別的辦法了!」<br /><br />  當木蘭花在那樣說的時候,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整套行動的計劃了!<br /><br />  她的計劃是,只要那年輕人肯和他們一起回到直布羅陀去,那麼,一到直布羅陀,他們就可以通知委託他們找人的「主顧」,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又可以繼續他們的蜜月旅程了!<br /><br />  是以,她在那樣說的時候,雖然像是很不經意的樣子,實際上,卻在仔細留心對方的反應。<br /><br />  那年輕人皺起了眉,道:「看來我好像必須回直布羅陀去,但是事實上,我必需繼續我的航程,我有極重要的任務在身!」<br /><br />  高翔「噢」地一聲,他攤了攤手,道:「你任務再重要,也無法游水到目的地去的,我看,我們可以帶你回直布羅陀去──」<br /><br />  高翔的話還未曾講完,那年輕人便作了一個十分堅決的手勢,道:「不,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借你們的飛機一用,可以麼?」<br /><br />  木蘭花還未曾回答,高翔已笑了起來,道:「我們水上飛機的燃料,也無法飛到非洲──」<br /><br />  高翔才講到這裡,便陡地住了口,因為他立即感到,自己已經說漏了口,在那一瞬間,他只希望那年輕人未曾聽出來。<br /><br />  可是,那年輕人顯然十分聰慧,他立時就聽出來了,他的神色變了一變,後退了一步。雙眼之中,炯炯生光,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知我要到非洲去?」<br /><br />  高翔苦笑了一下,向木蘭花望了一眼,木蘭花十分平靜,她道:「你問得對,我們的確是不必再假裝下去的了!」<br /><br />  那年輕人嚴肅地說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br /><br />  木蘭花向高翔指了一指,道:「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東方一個大城市的警務工作負責人,我們在蜜月旅行中,受到了你母親的邀請。」<br /><br />  那年輕人的臉上,現出十分疑惑的神色來。道:「我的母親,那不可能吧!」<br /><br />  木蘭花正色道:「那是真的,在羅馬的一幢古堡中,我們謁見了你的母親。她對你的單獨行動,表示十分焦急,她委託我們,找你回去!」<br /><br />  那年輕人望了木蘭花半晌,才輕聲的說道:「你是──」<br /><br />  「我是木蘭花!」<br /><br />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道:「木蘭花,是,我聽到過你的名字。你在巴黎和世界性暗殺集團戰爭時,那時,我也剛好在巴黎!」<br /><br />  他一面說著,一面向旁走開了兩步,在甲板上的一張帆布椅子上坐了下來,望著閃閃生光的海面,神情顯得十分嚴肅。<br /><br />  隔了片刻,他才道:「我的行動十分秘密,你們居然找到了我!」<br /><br />  木蘭花笑了一笑,道:「如果不是閣下在直布羅陀,遇到了那兩個流氓的話,我們早就該見面了,我們是因為猜到了你要到什麼地方去,去做什麼,是以才能夠找上你的!」<br /><br />  那年輕人抬起頭來,他的雙眼之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他道:「遇到你們,那再好也沒有了,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前去!」<br /><br />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不,我們的任務,是請你回去,回到你母親的身邊去!」<br /><br />  那年輕人霍地站了起來,揮著手,激動地道:「如果你們知道我想做什麼,那就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的,你們究竟知道了多少?」<br /><br />  「我們可以說什麼也不知道,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只是猜測。」木蘭花回答。<br /><br />  「你猜我要做什麼?」那年輕人興奮地問。<br /><br />  木蘭花徐徐地道:「我猜你是想以個人的力量,去阻止一個醜惡政權的誕生,這個政權將在非洲出現,以奴役黑人為目標!」<br /><br />  那年輕人用力拍了一下手掌,又掠了掠頭髮,道:「是啊,你猜得對,你真了不起,這不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情麼?」<br /><br />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自然,這件事極有意義,但是請原諒我對閣下的唐突,這件事,其實只不過是年輕人的狂熱而已!」<br /><br />  那年輕人似乎有些惱怒,說道:「我不是普通人!」<br /><br />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木蘭花回答,「但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你如果去了,只有使那個政權,有了要挾,更容易成立!」<br /><br />  那年輕人揮著手,道:「別說了,我命令你們將你們的飛機,交給我使用。」<br /><br />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我們沒有義務要接受你的命令,倒是我們接受了你母親的委託,一定要將你送到她的身邊去!」<br /><br />  那年輕人的神情,十分憤怒,他大聲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應該可以做一些令得全世界都尊敬我的事,你不能令我改變主意的。」<br /><br />  木蘭花道:「或許我不能改變你的主意,但是我一定要提醒你,你有著數不盡向全世界表現你的才能的機會。而你現在要去做的事,只不過表現了一種勇敢和固執,那是很多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並不出奇,也不足以證明你和常人有異!」<br /><br />  那年輕人瞪視著木蘭花,可能是由於他的特殊地位的緣故,從來也沒有人對他講過那樣的話,是以使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br /><br />  高翔伸手,在那年輕人的肩頭上拍了拍,道:「你應該結束你的單獨行動了,將你要處理的事,讓給政治家去解決吧!」<br /><br />  那年輕人苦笑了一下,道:「不行,我──」<br /><br />  他只講了二個字,突然,在天空中傳來了一陣「軋軋」的飛機聲,那年輕人呆了一呆,不再向下講了,高翔和木蘭花也忙抬起了頭來。<br /><br />  他們循聲看去,便看到天上,銀光閃閃,有三架大型的水上飛機,正在迅速接近,轉眼之間,已飛到了距船很近的地方!<br /><br />  在那三架水上飛機的機身上,沒有任何國家的標誌!<br /><br />  木蘭花只抬頭看了一眼,便立即向那年輕人道:「你快進船艙裡躲一躲!」<br /><br />  那三架來歷不明的水上飛機,顯然是向著「海上魔鬼」號飛來的,而且,也明顯地不懷好意,是以那年輕人的面色,也有點蒼白。<br /><br />  可是,他卻還是昂然挺胸而立,道:「我不是有了危險就等不及躲起來的人!」<br /><br />  高翔和木蘭花一起笑了起來,高翔道:「好,那就讓我們一起來應付危難,你在船上,可有什麼武器?」<br /><br />  那年輕人道:「我只有一把手槍。」<br /><br />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那不行,我們一定要走,快,趁他們還未曾降落,我們還可以登上飛機,以高速飛回直布羅陀去!」<br /><br />  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他顯然是在考慮木蘭花的提議,但是這時候,就算他肯接受木蘭花的提議。也已經來不及了!<br /><br />  那三架迅速飛來的水上飛機,其中有一架,突然以極高的速率,俯衝而下,向著停在水面上的那架水上飛機,衝了過來!<br /><br />  當它在木蘭花的水上飛機上面,只有十來碼外掠過之際,便響起了一陣心驚動魄的機槍聲。木蘭花的水上飛機的機翼上,立時出現了許多彈孔,子彈終於射穿了機翼下的油箱!<br /><br />  當那架水上飛機,又昂首向上衝了出去之際,「轟」地一聲巨聲,木蘭花的那架水上飛機,已然爆炸成為一團眩目的火光!<br /><br />  高翔在火光出現的一瞬間,用力一推,推開那年輕人。他自己和木蘭花,也一個打滾,三個人一起滾到了船艙的門口,才停了下來。<br /><br />  猛烈的爆炸,爆得「海上魔鬼號」在海面上劇烈地搖擺震盪了起來,爆炸噴出的碎片,呼嘯飛了過來,有好多碎片,深深嵌在甲板上。<br /><br />  那時候,三架水上飛機,已一起在「海上魔鬼號」的上空盤旋著,在爆炸發生後的幾分鐘,木蘭花的那架水上飛機便消失了。<br /><br />  海面上浮著一團又一團的汽油,有的油花,還在水面上燃燒著。那年輕人面色蒼白,但是神情激怒,道:「他們想謀殺我!」<br /><br />  木蘭花立時道:「絕不是,如果他們想殺害你,那麼,剛才那幾百發機槍子彈,就應該掃向船上,而不會掃向飛機了!」<br /><br />  那年輕人又憤怒地吼叫道:「那麼,他們想幹什麼?」<br /><br />  木蘭花道:「如果我料得不錯,你落在他們的手中,對於他們新政權的成立,會有很大的作用,而且,還會替你的國家,造成極惡劣的影響。」<br /><br />  那年輕人雙手緊握著拳,怒聲道:「他們太可惡了!」<br /><br />  高翔冷冷地道:「那些人,竟敢在世界文明早已放棄了奴役的時代,還要建立那麼醜惡的政權,他們還有什麼事作不出來的?」<br /><br />  那年輕人仍然緊握著拳,說道:「我們該怎麼辦?」<br /><br />  木蘭花抬頭向上看看,海上的火焰,已完全熄滅了,那三架水上飛機,已經在盤旋下降,木蘭花沉聲道:「將你的手槍給我!」<br /><br />  那年輕人道:「那是我們唯一的武器!」<br /><br />  「是的!」木蘭花說,「我們最好不要使用它,但如果迫得一定要用它的話,那麼,料想我比你更會使用武器!」<br /><br />  那年輕人略想了一想,轉身走進艙內,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也跟了進去,年輕人一到了船艙中,就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了一支大型的軍用手槍來。<br /><br />  他將那支手槍,放在掌心上拋了拋,道:「這是我在軍隊服役時,射擊成績優良所得的紀念品,你剛才的話,是不是過份了!」<br /><br />  他一面說,一面望定了木蘭花。<br /><br />  木蘭花卻已一伸手,將手槍接了過來,道:「一點也不過份,現在,我們就留在船艙中,他們會登上船來,我們一定要小心應付!」<br /><br />  高翔轉頭向海外看去,三架水上飛機,都已降落在水面上了。其中的一架,艙門已打開,首先從艙中拋出來的,是一艘充氣的橡皮艇。<br /><br />  那橡皮挺被拋出來之後,發出「嗤嗤」的聲響,迅速發大,落在水面上,接著,便是八個持著手提機槍的大漢,跳了出來。<br /><br />  在另外兩架的水上飛機的艙口,也拋出了橡皮艇,三艘橡皮艇上,各載著八個人。自三個不同的方向,向「海上魔鬼號」接近!<br /><br />  在那樣的情形下,除非在「海上魔鬼號」上。有一挺遠射程的重機關鎗,否則,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登上船來。<br /><br />  而此際,他們三人,卻只有一把手槍!<br /><br />  眼看那三艘橡皮艇已越划越近了,那年輕人突然道:「我去阻止他們!」<br /><br />  高翔忙道:「不行,他們是有計劃來對付你的,你怎能阻止得了他們?不如等他們上了船,我們再見機行事的好!」<br /><br />  那年輕人卻根本不聽高翔的話,已經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高翔想要伸手去阻止他,但是木蘭花卻向高翔使了一個眼色。<br /><br />  那年輕人已出了船艙,木蘭花和高翔,也向外走去,他們三人,一起站在甲板上,這時,第一艘橡皮艇,已經靠在「海上魔鬼號」的船邊,八個人已經一起攀上船來,當第一個人站上甲板的時候,那年輕人已厲聲喝道:「你們想做什麼?」<br /><br />  那登上甲板來的人。挺直身子站著,他雖然穿便服,但是他那種挺立的姿勢,卻一望而知,他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官。<br /><br />  那年輕人一喝,他便舉手,向那年輕人行了一個敬禮,但是卻又立即端起了手提機槍來,對準了那年輕人,在那年輕人的臉上,現出了一個幾乎是天真的,近乎高傲的笑容來,道:「你用槍對住我,又有什麼用?我不信你敢向我射擊!」<br /><br />  那人並不出聲,這時,其餘的人,也都上了甲板,二十多個人,將木蘭花,高翔和那年輕人三個人,緊緊圍在中心。<br /><br />  每一個登上甲板的人,都向那年輕人行著敬禮,從他們行禮的姿勢來看,可以肯定他們全是職業軍人,一個已有四十上下的漢子,只有他的手中,沒有武器,他踏前兩步,道:「我們奉命,來請閣下去參加我們新政府成立的典禮!」<br /><br />  那年輕人憤怒得臉色發青,道:「你們太無恥了!」<br /><br />  那大漢的回答,卻十分狡猾,他道:「對不起,那是政治家的事情,我們是軍人,我們只知道執行上級的命令,請閣下原諒!」<br /><br />  那年輕人冷笑著,叱道:「你們是軍人?你們算是什麼軍人?你們沒有制服,你們甚至不能在飛機上漆上標誌。你們是什麼種類的軍人?」<br /><br />  那年輕人叱喝得義正嚴詞,那大漢的臉上,也不禁略紅了一紅,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對那年輕人的氣概,也暗暗佩服。<br /><br />  可是,那年輕人的話,卻顯然未能扭轉眼前的情勢,那大漢仍然堅持著,道:「請閣下登上我們的飛機,一切都保證安全!」<br /><br />  那年輕人憤怒得講不出話來!<br /><br />  在他身邊的木蘭花低聲道:「現在,你已證明我和你才一見面時所說的話是對的了,你的行動,只是一種盲目的勇敢,而盲目的勇敢,非但不能成事,而且,還足以壞事,那是不足取的!」<br /><br />  木蘭花在那樣的情形下,仍然用那麼嚴厲的話。去責備那年輕人,這令得在一旁的高翔,也感到不安,想要阻止她講下去。<br /><br />  可是,那年輕人卻顯然很願意接受木蘭花的指責,因為他並沒有對木蘭花表示憤怒,他只是轉過頭來,向木蘭花苦笑了一下。<br /><br />  木蘭花立時提高了聲音,對那大漢道:「你們先退回去。我們要商議一下,是不是接受你們的這種邀請!」<br /><br />  那大漢用懷疑的眼光,望著木蘭花,道:「你是什麼人,怎可以代表他發言?」<br /><br />  木蘭花冷冷地道:「我們是他的好朋友。」<br /><br />  那大漢道:「可是,我看沒有什麼可考慮的,去,或者像剛才那架水上飛機一樣,在海面上消失。這件事,將不會有別人知道!」<br /><br />  木蘭花的心中,也不禁震動了一下!<br /><br />  的確,那年輕人的行蹤,太神秘了,根本沒有別人知道,而她和高翔,如果在海面上消失的話,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在什麼地方遇難的。<br /><br />  就算在事後。有人懷疑,也沒有確實的證據,那麼,這將永遠成為歷史上的謎了!<br /><br />  而且,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就算對方肯撤退,那麼,「海上魔鬼號」的燃料已經用光,他們也根本無法回到直布羅陀去!<br /><br />  是以,無論如何,先登上他們的水上飛機,那是唯一的辦法,在登上了他們的水上飛機之後,然後才能進一步設法逃走!<br /><br />  木蘭花想到了這裡,沉聲道:「那麼,請你們在甲板上,等十分鐘!」<br /><br />  她轉過頭來,對那年輕人道:「我們進船艙去,我有一個妙策!」<br /><br />  那年輕人略為遲疑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和高翔,木蘭花一起,走進了船艙中,一進了船艙,木蘭花就道:「我們要先登上他們的水上飛機!」<br /><br />  那年輕人立時反對道:「不行,一上了飛機,就直飛到他們的勢力範圍,我就要被迫參加他們新政府成立的典禮,那是絕不能成為事實的!」<br /><br />  木蘭花道:「從這裡起飛,不可能直飛到他們的地方去,中途他們一定還有新的花樣,但如果不上他們的飛機,我們可有第二個離去的辦法?」<br /><br />  那年輕人又道:「如果我上了他們的飛機,我豈不是成了俘虜?」<br /><br />  「你當然不是俘虜。我和我的丈夫,願意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證你不成為任何人的俘虜!」木蘭花說得十分嚴肅、誠懇。<br /><br />  那年輕人望了望木蘭花,又望了望高翔。才道:「好,由你們決定!」<br /><br />  木蘭花站起身來,來到了艙門口,向那大漢招了招手。那大漢走了過來,木蘭花道:「你們的邀請,暫時可以被接受,但是,我們三個人必須在一架機上!」<br /><br />  那大漢立時道:「你錯了,我們只奉命請他一個人!」<br /><br />  木蘭花堅持著,道:「你以為我們會答應?」<br /><br />  「看來你們非答應不可!」那大漢的回答,像是全然有恃無恐一樣!<br /><br />  木蘭花立時笑了起來,道:「你錯了,在你們的飛機一出現之際,我們就和直布羅陀方面有了聯絡,你以為能將我們消滅在海面上,而神不知鬼不覺麼?」<br /><br />  那大漢的神色變了一變,道:「可是,沒有證據!」<br /><br />  木蘭花厲聲道:「你帶來的二三十人,你能說,這二三十人中,沒有一個人,會受良心的驅策,來揭發這種無恥的謀殺?」<br /><br />  那大漢震動了一下,但是他隨即冷笑了起來,道:「看來好像你對我的部下,比我更瞭解!」<br /><br />  木蘭花平靜地道:「人總是一樣的。」</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蜜月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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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木蘭花一出手,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之內,便擊倒了兩人,另外兩人,看出勢頭不對,一起向後,退開了一步,刀光閃耀,兩人已各握了一把牛肉刀在手!

  而木蘭花也在這時,向左邊的那個人疾撲了過去,那人揮著一尺多長的尖刀,向木蘭花迎面砍了下來,木蘭花的身形,十分靈活,立時側轉身,避開了那一刀。

  在她避開那一刀的同時,她伸足一勾,勾住了那人的足踝。

  木蘭花的身子還在繼續向前衝去,是以被她勾住了足踝的那人,不由自主,身子向前,直撲了出去,撲向另一個人。那巷子本來就十分狹窄,他一向另一個人撲了過去,就等於是持刀向另一個人疾砍而出一樣!

  那人怪叫了一聲,道:「你作什麼?」

  他一面叫,一面挺刀前刺,牛肉刀竟直刺進了那人的肚子中,那人慘叫著俯下身來,木蘭花也早已衝了過去,身子躍起,撞在另一人的頭頂上,那人立時被撞得昏了過去。

  木蘭花倏地轉過身來,道:「亨利,你還有什麼同伴在這裡?」

  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下,亨利眼看木蘭花身形矯捷,動作如風,將那四個平日誰也不能招惹的流氓,打得落花流水,他不禁嚇呆了!

  直到木蘭花大聲呼喝,他才道:「他們……他們不是我的同伴。」

  高翔推著他向前走去,道:「少廢話,是在哪一間屋子中,快帶我們去!」

  亨利跌跌撞撞,向前又走出了十多碼,在一扇門前站定,道:「就是這裡了,佐治,快開門,是我,亨利,快開門!」

  亨利一面叫著,一面不斷用腳踢著門,發出「蓬蓬」的聲響來,可是他叫了片刻,門內卻並沒有回答,高翔推著他,向門上用力撞去,連撞了兩下,那扇門已被撞了開來,亨利也跌進了門中。

  木蘭花和高翔忙跟了進去,只見那是一間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屋子,幾乎沒有陳設,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破爛的椅子。

  屋中亮著一盞昏黃的電燈,是以他們才一進屋子。就可以發現,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人,那人的口中,塞著一塊手帕。

  那人在不停地掙扎著,但是卻無法掙脫綁縛。

  高翔一衝進了屋子,立時拉脫了那人口中的手帕,那人是一個頭髮長得同茅草一樣的骯髒漢子,自他的身上,直透出一股劣等威士忌的氣味來。

  那人自然也不是木蘭花和高翔要找的人!

  亨利來到了那人的身前,道:「佐治,怎麼一回事?我們的客人呢?不是你看守著他的麼?」

  那個被稱為「佐治」的酒徒,哭喪著臉,道:「我一不小心,他用酒瓶敲我的頭,將我打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已被他綁起來了!」

  高翔忙喝問道:「那人呢?」

  佐治道:「我怎麼知道?我已昏了過去,他總不見得在我的旁邊,等我醒來!」

  亨利頓著腳,重重地摑打著佐治,佐治鬼嚎也似地叫了起來,道:「為什麼打我,那又不是我的錯,我早叫你將他綁起來的!」

  亨利怒道:「我叫你動手綁住他,你為什麼不綁?」

  佐治道:「……我告訴過你,這小子有一股別人沒有的氣勢,他一定不是平常人,你卻偏不肯聽!」

  他們兩人,在不住地爭執著,木蘭花一伸手,取過了高翔手中的那塊手帕來,她將那手帕抖了開來,立時向高翔道:「你看!」

  高翔轉過頭去,看到了那方白手帕的一角,有一個紅色的絲秀,那絲秀的圖案,正足以代表他們要找的那人的身份!

  高翔呆了一呆,木蘭花已握著高翔的手,奔出了那屋子,他們一口氣地奔出了那小巷,那四個流氓,仍然倒在小巷中,木蘭花和高翔,也根本不去理會他們,奔到了車前,立時進了車子。

  高翔喘著氣,道:「蘭花,我們上哪裡去?」

  木蘭花已發動了車子,道:「如果你是他,你現在到哪裡去?」

  高翔略呆了一呆,關上了車門,道:「你是說,他回船上去了?」

  木蘭花點了點頭,車子已向前疾駛而出。

  高翔緊張得雙手緊緊地握著拳,他的手心,在冒著汗,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只在短短的十分鐘之內,便已到了三號碼頭之前。

  可是,當他們來到了三號碼頭之前,木蘭花陡地停下車子時,他們兩人都呆住了。他們的確是停在三號碼頭之前,可是「海上魔鬼號」已不在了!

  木蘭花和高翔跳出了車子,他們划著小艇,划到了原來在「海上魔鬼號」旁邊的那艘船邊,高翔上了船,大聲叫著,用力踏著甲板。

  那船的船艙,亮起了燈,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一面咒罵著,一面走了出來,他向高翔倫著拳頭,狠狠地道:「媽的,你想找死?」

  高翔忙道:「請問,你旁邊的船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們有極重要的事!」

  那大漢怒道:「誰知道?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將你扔下海去?」

  木蘭花這時,也已上了船,高翔道:「不論你是不是知道那船是什麼時候走的,那船一定走了不久,我們要借你的船去追它!」

  那大漢一聽得高翔那樣說,反倒楞住了,他道:「你們是什麼人?」

  高翔道:「我是國際警方的人員,我們會付給你一切費用,加倍地付,快去開船,快!」

  那大漢又呆了片刻,才轉身走了進去,又叫醒了一個婦人,那婦人就是木蘭花剛上「海上魔鬼號」時,曾和她講過話的。

  他們一起來到駕駛艙,那船立時就發動,緩緩地駛了出去,可是,當駛離了碼頭之後,向前望去,前面只是一片漆黑的,茫茫的大海!

  「海上魔鬼號」就算是在十分鐘前駛出的,這時再要追上它,也是不可能的事了,高翔急得在甲板上直頓腳,木蘭花倒是十分鎮定,她道:「快駛回去,我們必須要用水上飛機來追蹤!」

  那大漢又將船駛向碼頭,高翔從身邊掏出了一大疊濕淋淋的鈔票來,給了那大漢。自從落水追捕亨利之後,他根本沒有機會換衣服!

  他們上了岸,又進了車子。

  他們還記得那位曾在他們到直布羅陀之前,在機場上迎接他們的那中年人的官銜,是以他們逕自駛向那中年人的官邸。

  四十分鐘之後,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已經駕著一架小型的水上飛機,在一個小型機場上起飛,起飛後十分鐘,飛機已經在海面上了。

  可是這時候,海面上卻已起了一層濃霧!

  高翔看到海上的霧,越來越濃,向下望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之際,他不禁嘆了一雙,道:「唉,我們的運氣太差了!」

  木蘭花道:「還算好,在霧中,船也駛不快,我們可以先在水面上停下來,等明天早上,霧散去了,再開始尋找它!」

  水上飛機迅速降低,在水面上滑行著。

  水上飛機在水面上滑行時,水面響起「嘩嘩」的聲響來,在霧夜中聽來,那種聲響,十分優美,可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心中卻十分焦急,他們只盼濃霧快快散去,可以繼續追尋「海上魔鬼號」的痕跡。

  水上飛機終於在海面上,完全靜止了下來。

  濃霧之中,海上靜得出奇,簡直一點聲音也沒有,自機艙的窗口向外望去,棉絮一樣的霧團,在海面上浮來浮去,他們甚至難以看到十尺之外的東西。

  他們兩人都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木蘭花才緩緩地道:「高翔,你可曾想到,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如果是在敵人的手中,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高翔呆了半晌,才道:「蘭花,在這件事上,我看不出我們有什麼敵人。雖然我們曾被囚禁,但是囚禁我們的人,也未必會害他!」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高翔,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們推測他是到非洲去,他去的目的,是想憑他個人的影響,去阻止一個政權的產生,我想我們的推測,是近乎事實的。」

  高翔點著頭,表示同意木蘭花的說法。

  木蘭花又道:「可是,那一批要組織奴役性政權的人,卻是志在必行的,如果他再到了那批人的手中,那就是說,那批人更可以有恃無恐了!」

  高翔挺了挺身子,道:「我明白了。」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所以,我們實際上,是捲進了一個極其嚴重的政治漩渦之中,所以,我們才會被人囚禁!」

  高翔望著窗外,又苦澀地笑了起來,道:「可是,如果我們找到了我們要找的人,也並不能使那個奴役性的政權不成立!」

  木蘭花悻悻地道:「自然,要使那個政權不成立,除非有一次規模十分龐大的戰爭,而在如今世界的形勢下,那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早日將他找回來,至少可以避免很多國際性的糾紛!」

  高翔又嘆了一聲,他仍然望著窗外,道:「這要命的霧,怎麼還不散?」

  木蘭花的聲音,聽來十分平靜。她道:「天不亮,太陽不出,霧是不會散的。你怎麼連這一點常識也沒有了!」

  高翔苦笑著,在海面上,水上飛機在輕輕搖晃著,他們兩人不由自主握住了手,這是他們的蜜月旅行,然而,這只怕是世界上,最奇特的蜜月旅行了!

  天終於漸漸亮了!

  當金黃色的陽光,透過濃霧,照射下來之際,濃霧在迅速地消散著,木蘭花駕著飛機,在水面上滑行,兩分鐘後,飛機已起飛了。

  等到飛機起飛之後,濃霧已散去了七八成,木蘭花並未將飛機飛得太高,高翔持著望遠鏡,在海面上仔細地觀察著!

  海面上揚著微微的細波,陽光映了上去,閃閃生光,變幻出各種奪目的色彩來。高翔看到有一隊漁船,在緩緩行駛著。

  但是那隊漁船,顯然不是他們要尋找的「海上魔鬼號」。木蘭花繼續向前飛著,為了可以使高翔看到更遠的範圍,飛機在漸漸升高。而且,一直在向著非洲的北海岸飛去。一小時後,高翔看到了「海上魔鬼號」。

  高翔曾見過那船一次,對那船的印象,十分深刻,是以他一從望遠鏡發現了它,便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要找的船了!

  他伸手在木蘭花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道:「我看到它了,向右飛,降低高度,咦!船好像是停在水面上,不在向前駛!」

  木蘭花道:「是麼?那很可能是因為機件損壞了!」

  高翔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他心中在想,也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木蘭花也想到了這一點,是以當水上飛機漸漸逼近「海上魔鬼號」的時候,她問道:「高翔,看到了有人沒有?」

  高翔道:「還沒有──」

  他只講了三個字,就已經看到,有一個人,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以手遮額,抬頭向飛機望來,那人顯然是聽到了飛機聲才走出來的。

  高翔忙道:「有人了!」

  木蘭花拉下操縱桿,飛機在迅速地降低。

  那時候,木蘭花不必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到「海上魔鬼號」了。

  飛機在距離「海上魔鬼號」一百碼處,降到了水面上,迅速地滑行著,繞著「海上魔鬼號」,轉了兩個圈,然後,美妙地在距離「海上魔鬼號」只有十多碼的地方,停了下來。

  飛機一停,木蘭花便道:「高翔,我們不必一和他見面,就表示我們是特意來找他的。不然,他只怕不肯跟我們回去!」

  高翔點著頭,這時,「海上魔鬼號」上的那個人,也已來到了船弦上,向水上飛機望來,高翔和木蘭花和那人相隔只不過十來碼,是以他們可以將那人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個六尺高下的年輕人,兩人只向他看了一眼,就肯定是他們要找的人了!

  木蘭花低聲道:「是他了!」

  高翔已推開了飛機的艙門,探出頭去,大聲道:「有什麼麻煩?」

  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像是對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突然出現,表示著懷疑。但是當他看到高翔是一個東方人的時候,他的懷疑似乎又消失了。

  他皺著眉,回答道:「很糟糕,我的燃料用完了!」

  高翔笑了一下,道:「那真的糟糕得很了,據我知道,離這裡最近的補充燃料的地方,是直布羅陀!」

  那年輕人道:「我正是從那裡來的,本來,我是準備在那裡補充燃料的,但是我遭到了一點意外,離開得太倉猝了些。」

  高翔已沿著機艙,走了出來,他放下了一隻小艇,然後,又扶著木蘭花,也出了機艙,兩人一起劃向「海上魔鬼號」。

  當他們登上「海上魔鬼號」之後,他們自然裝出全然不認識那年輕人是什麼人的樣子來,高翔道:「唔。這船不錯啊,只有你一個人?」

  那年輕人的雙眼,十分明澈,充滿了智慧,他望著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顯然是在打量著他們,和猜測他們的身份。

  是以他道:「你們兩位是──」

  「我們隸屬一個海洋測量隊,」木蘭花回答,「如果你的船沒有燃料,那麼,你除了回直布羅陀之外,可以說沒有別的辦法了!」

  當木蘭花在那樣說的時候,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整套行動的計劃了!

  她的計劃是,只要那年輕人肯和他們一起回到直布羅陀去,那麼,一到直布羅陀,他們就可以通知委託他們找人的「主顧」,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又可以繼續他們的蜜月旅程了!

  是以,她在那樣說的時候,雖然像是很不經意的樣子,實際上,卻在仔細留心對方的反應。

  那年輕人皺起了眉,道:「看來我好像必須回直布羅陀去,但是事實上,我必需繼續我的航程,我有極重要的任務在身!」

  高翔「噢」地一聲,他攤了攤手,道:「你任務再重要,也無法游水到目的地去的,我看,我們可以帶你回直布羅陀去──」

  高翔的話還未曾講完,那年輕人便作了一個十分堅決的手勢,道:「不,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借你們的飛機一用,可以麼?」

  木蘭花還未曾回答,高翔已笑了起來,道:「我們水上飛機的燃料,也無法飛到非洲──」

  高翔才講到這裡,便陡地住了口,因為他立即感到,自己已經說漏了口,在那一瞬間,他只希望那年輕人未曾聽出來。

  可是,那年輕人顯然十分聰慧,他立時就聽出來了,他的神色變了一變,後退了一步。雙眼之中,炯炯生光,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知我要到非洲去?」

  高翔苦笑了一下,向木蘭花望了一眼,木蘭花十分平靜,她道:「你問得對,我們的確是不必再假裝下去的了!」

  那年輕人嚴肅地說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木蘭花向高翔指了一指,道:「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東方一個大城市的警務工作負責人,我們在蜜月旅行中,受到了你母親的邀請。」

  那年輕人的臉上,現出十分疑惑的神色來。道:「我的母親,那不可能吧!」

  木蘭花正色道:「那是真的,在羅馬的一幢古堡中,我們謁見了你的母親。她對你的單獨行動,表示十分焦急,她委託我們,找你回去!」

  那年輕人望了木蘭花半晌,才輕聲的說道:「你是──」

  「我是木蘭花!」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道:「木蘭花,是,我聽到過你的名字。你在巴黎和世界性暗殺集團戰爭時,那時,我也剛好在巴黎!」

  他一面說著,一面向旁走開了兩步,在甲板上的一張帆布椅子上坐了下來,望著閃閃生光的海面,神情顯得十分嚴肅。

  隔了片刻,他才道:「我的行動十分秘密,你們居然找到了我!」

  木蘭花笑了一笑,道:「如果不是閣下在直布羅陀,遇到了那兩個流氓的話,我們早就該見面了,我們是因為猜到了你要到什麼地方去,去做什麼,是以才能夠找上你的!」

  那年輕人抬起頭來,他的雙眼之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他道:「遇到你們,那再好也沒有了,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前去!」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不,我們的任務,是請你回去,回到你母親的身邊去!」

  那年輕人霍地站了起來,揮著手,激動地道:「如果你們知道我想做什麼,那就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的,你們究竟知道了多少?」

  「我們可以說什麼也不知道,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只是猜測。」木蘭花回答。

  「你猜我要做什麼?」那年輕人興奮地問。

  木蘭花徐徐地道:「我猜你是想以個人的力量,去阻止一個醜惡政權的誕生,這個政權將在非洲出現,以奴役黑人為目標!」

  那年輕人用力拍了一下手掌,又掠了掠頭髮,道:「是啊,你猜得對,你真了不起,這不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情麼?」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自然,這件事極有意義,但是請原諒我對閣下的唐突,這件事,其實只不過是年輕人的狂熱而已!」

  那年輕人似乎有些惱怒,說道:「我不是普通人!」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木蘭花回答,「但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你如果去了,只有使那個政權,有了要挾,更容易成立!」

  那年輕人揮著手,道:「別說了,我命令你們將你們的飛機,交給我使用。」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我們沒有義務要接受你的命令,倒是我們接受了你母親的委託,一定要將你送到她的身邊去!」

  那年輕人的神情,十分憤怒,他大聲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應該可以做一些令得全世界都尊敬我的事,你不能令我改變主意的。」

  木蘭花道:「或許我不能改變你的主意,但是我一定要提醒你,你有著數不盡向全世界表現你的才能的機會。而你現在要去做的事,只不過表現了一種勇敢和固執,那是很多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並不出奇,也不足以證明你和常人有異!」

  那年輕人瞪視著木蘭花,可能是由於他的特殊地位的緣故,從來也沒有人對他講過那樣的話,是以使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高翔伸手,在那年輕人的肩頭上拍了拍,道:「你應該結束你的單獨行動了,將你要處理的事,讓給政治家去解決吧!」

  那年輕人苦笑了一下,道:「不行,我──」

  他只講了二個字,突然,在天空中傳來了一陣「軋軋」的飛機聲,那年輕人呆了一呆,不再向下講了,高翔和木蘭花也忙抬起了頭來。

  他們循聲看去,便看到天上,銀光閃閃,有三架大型的水上飛機,正在迅速接近,轉眼之間,已飛到了距船很近的地方!

  在那三架水上飛機的機身上,沒有任何國家的標誌!

  木蘭花只抬頭看了一眼,便立即向那年輕人道:「你快進船艙裡躲一躲!」

  那三架來歷不明的水上飛機,顯然是向著「海上魔鬼」號飛來的,而且,也明顯地不懷好意,是以那年輕人的面色,也有點蒼白。

  可是,他卻還是昂然挺胸而立,道:「我不是有了危險就等不及躲起來的人!」

  高翔和木蘭花一起笑了起來,高翔道:「好,那就讓我們一起來應付危難,你在船上,可有什麼武器?」

  那年輕人道:「我只有一把手槍。」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那不行,我們一定要走,快,趁他們還未曾降落,我們還可以登上飛機,以高速飛回直布羅陀去!」

  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他顯然是在考慮木蘭花的提議,但是這時候,就算他肯接受木蘭花的提議。也已經來不及了!

  那三架迅速飛來的水上飛機,其中有一架,突然以極高的速率,俯衝而下,向著停在水面上的那架水上飛機,衝了過來!

  當它在木蘭花的水上飛機上面,只有十來碼外掠過之際,便響起了一陣心驚動魄的機槍聲。木蘭花的水上飛機的機翼上,立時出現了許多彈孔,子彈終於射穿了機翼下的油箱!

  當那架水上飛機,又昂首向上衝了出去之際,「轟」地一聲巨聲,木蘭花的那架水上飛機,已然爆炸成為一團眩目的火光!

  高翔在火光出現的一瞬間,用力一推,推開那年輕人。他自己和木蘭花,也一個打滾,三個人一起滾到了船艙的門口,才停了下來。

  猛烈的爆炸,爆得「海上魔鬼號」在海面上劇烈地搖擺震盪了起來,爆炸噴出的碎片,呼嘯飛了過來,有好多碎片,深深嵌在甲板上。

  那時候,三架水上飛機,已一起在「海上魔鬼號」的上空盤旋著,在爆炸發生後的幾分鐘,木蘭花的那架水上飛機便消失了。

  海面上浮著一團又一團的汽油,有的油花,還在水面上燃燒著。那年輕人面色蒼白,但是神情激怒,道:「他們想謀殺我!」

  木蘭花立時道:「絕不是,如果他們想殺害你,那麼,剛才那幾百發機槍子彈,就應該掃向船上,而不會掃向飛機了!」

  那年輕人又憤怒地吼叫道:「那麼,他們想幹什麼?」

  木蘭花道:「如果我料得不錯,你落在他們的手中,對於他們新政權的成立,會有很大的作用,而且,還會替你的國家,造成極惡劣的影響。」

  那年輕人雙手緊握著拳,怒聲道:「他們太可惡了!」

  高翔冷冷地道:「那些人,竟敢在世界文明早已放棄了奴役的時代,還要建立那麼醜惡的政權,他們還有什麼事作不出來的?」

  那年輕人仍然緊握著拳,說道:「我們該怎麼辦?」

  木蘭花抬頭向上看看,海上的火焰,已完全熄滅了,那三架水上飛機,已經在盤旋下降,木蘭花沉聲道:「將你的手槍給我!」

  那年輕人道:「那是我們唯一的武器!」

  「是的!」木蘭花說,「我們最好不要使用它,但如果迫得一定要用它的話,那麼,料想我比你更會使用武器!」

  那年輕人略想了一想,轉身走進艙內,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也跟了進去,年輕人一到了船艙中,就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了一支大型的軍用手槍來。

  他將那支手槍,放在掌心上拋了拋,道:「這是我在軍隊服役時,射擊成績優良所得的紀念品,你剛才的話,是不是過份了!」

  他一面說,一面望定了木蘭花。

  木蘭花卻已一伸手,將手槍接了過來,道:「一點也不過份,現在,我們就留在船艙中,他們會登上船來,我們一定要小心應付!」

  高翔轉頭向海外看去,三架水上飛機,都已降落在水面上了。其中的一架,艙門已打開,首先從艙中拋出來的,是一艘充氣的橡皮艇。

  那橡皮挺被拋出來之後,發出「嗤嗤」的聲響,迅速發大,落在水面上,接著,便是八個持著手提機槍的大漢,跳了出來。

  在另外兩架的水上飛機的艙口,也拋出了橡皮艇,三艘橡皮艇上,各載著八個人。自三個不同的方向,向「海上魔鬼號」接近!

  在那樣的情形下,除非在「海上魔鬼號」上。有一挺遠射程的重機關鎗,否則,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登上船來。

  而此際,他們三人,卻只有一把手槍!

  眼看那三艘橡皮艇已越划越近了,那年輕人突然道:「我去阻止他們!」

  高翔忙道:「不行,他們是有計劃來對付你的,你怎能阻止得了他們?不如等他們上了船,我們再見機行事的好!」

  那年輕人卻根本不聽高翔的話,已經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高翔想要伸手去阻止他,但是木蘭花卻向高翔使了一個眼色。

  那年輕人已出了船艙,木蘭花和高翔,也向外走去,他們三人,一起站在甲板上,這時,第一艘橡皮艇,已經靠在「海上魔鬼號」的船邊,八個人已經一起攀上船來,當第一個人站上甲板的時候,那年輕人已厲聲喝道:「你們想做什麼?」

  那登上甲板來的人。挺直身子站著,他雖然穿便服,但是他那種挺立的姿勢,卻一望而知,他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官。

  那年輕人一喝,他便舉手,向那年輕人行了一個敬禮,但是卻又立即端起了手提機槍來,對準了那年輕人,在那年輕人的臉上,現出了一個幾乎是天真的,近乎高傲的笑容來,道:「你用槍對住我,又有什麼用?我不信你敢向我射擊!」

  那人並不出聲,這時,其餘的人,也都上了甲板,二十多個人,將木蘭花,高翔和那年輕人三個人,緊緊圍在中心。

  每一個登上甲板的人,都向那年輕人行著敬禮,從他們行禮的姿勢來看,可以肯定他們全是職業軍人,一個已有四十上下的漢子,只有他的手中,沒有武器,他踏前兩步,道:「我們奉命,來請閣下去參加我們新政府成立的典禮!」

  那年輕人憤怒得臉色發青,道:「你們太無恥了!」

  那大漢的回答,卻十分狡猾,他道:「對不起,那是政治家的事情,我們是軍人,我們只知道執行上級的命令,請閣下原諒!」

  那年輕人冷笑著,叱道:「你們是軍人?你們算是什麼軍人?你們沒有制服,你們甚至不能在飛機上漆上標誌。你們是什麼種類的軍人?」

  那年輕人叱喝得義正嚴詞,那大漢的臉上,也不禁略紅了一紅,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對那年輕人的氣概,也暗暗佩服。

  可是,那年輕人的話,卻顯然未能扭轉眼前的情勢,那大漢仍然堅持著,道:「請閣下登上我們的飛機,一切都保證安全!」

  那年輕人憤怒得講不出話來!

  在他身邊的木蘭花低聲道:「現在,你已證明我和你才一見面時所說的話是對的了,你的行動,只是一種盲目的勇敢,而盲目的勇敢,非但不能成事,而且,還足以壞事,那是不足取的!」

  木蘭花在那樣的情形下,仍然用那麼嚴厲的話。去責備那年輕人,這令得在一旁的高翔,也感到不安,想要阻止她講下去。

  可是,那年輕人卻顯然很願意接受木蘭花的指責,因為他並沒有對木蘭花表示憤怒,他只是轉過頭來,向木蘭花苦笑了一下。

  木蘭花立時提高了聲音,對那大漢道:「你們先退回去。我們要商議一下,是不是接受你們的這種邀請!」

  那大漢用懷疑的眼光,望著木蘭花,道:「你是什麼人,怎可以代表他發言?」

  木蘭花冷冷地道:「我們是他的好朋友。」

  那大漢道:「可是,我看沒有什麼可考慮的,去,或者像剛才那架水上飛機一樣,在海面上消失。這件事,將不會有別人知道!」

  木蘭花的心中,也不禁震動了一下!

  的確,那年輕人的行蹤,太神秘了,根本沒有別人知道,而她和高翔,如果在海面上消失的話,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在什麼地方遇難的。

  就算在事後。有人懷疑,也沒有確實的證據,那麼,這將永遠成為歷史上的謎了!

  而且,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就算對方肯撤退,那麼,「海上魔鬼號」的燃料已經用光,他們也根本無法回到直布羅陀去!

  是以,無論如何,先登上他們的水上飛機,那是唯一的辦法,在登上了他們的水上飛機之後,然後才能進一步設法逃走!

  木蘭花想到了這裡,沉聲道:「那麼,請你們在甲板上,等十分鐘!」

  她轉過頭來,對那年輕人道:「我們進船艙去,我有一個妙策!」

  那年輕人略為遲疑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和高翔,木蘭花一起,走進了船艙中,一進了船艙,木蘭花就道:「我們要先登上他們的水上飛機!」

  那年輕人立時反對道:「不行,一上了飛機,就直飛到他們的勢力範圍,我就要被迫參加他們新政府成立的典禮,那是絕不能成為事實的!」

  木蘭花道:「從這裡起飛,不可能直飛到他們的地方去,中途他們一定還有新的花樣,但如果不上他們的飛機,我們可有第二個離去的辦法?」

  那年輕人又道:「如果我上了他們的飛機,我豈不是成了俘虜?」

  「你當然不是俘虜。我和我的丈夫,願意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證你不成為任何人的俘虜!」木蘭花說得十分嚴肅、誠懇。

  那年輕人望了望木蘭花,又望了望高翔。才道:「好,由你們決定!」

  木蘭花站起身來,來到了艙門口,向那大漢招了招手。那大漢走了過來,木蘭花道:「你們的邀請,暫時可以被接受,但是,我們三個人必須在一架機上!」

  那大漢立時道:「你錯了,我們只奉命請他一個人!」

  木蘭花堅持著,道:「你以為我們會答應?」

  「看來你們非答應不可!」那大漢的回答,像是全然有恃無恐一樣!

  木蘭花立時笑了起來,道:「你錯了,在你們的飛機一出現之際,我們就和直布羅陀方面有了聯絡,你以為能將我們消滅在海面上,而神不知鬼不覺麼?」

  那大漢的神色變了一變,道:「可是,沒有證據!」

  木蘭花厲聲道:「你帶來的二三十人,你能說,這二三十人中,沒有一個人,會受良心的驅策,來揭發這種無恥的謀殺?」

  那大漢震動了一下,但是他隨即冷笑了起來,道:「看來好像你對我的部下,比我更瞭解!」

  木蘭花平靜地道:「人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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