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癡情應笑你老兄
「我替你報了仇了。」
杜漸居然還對莊懷飛這樣說，然後「嗖」地收回了他的劍，也「搜」走了上風雲的命。
「我替你殺了他。」
※※※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此仇雖報，莊懷飛卻覺得很是疲乏。
──身心俱疲。
──一切如夢。
「我只是要你欠我一個人情。」
杜漸臉上漸漸又形成了一個微笑：
笑得很狡。
很獪。
就在這時候，莊懷飛驀覺急風自後急掠而至。
他想回身應敵，但腥風撲面，已來不及。
那是七、八道暗器。
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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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了的缸所掉出來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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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當然不會主動作攻擊。
魚是給人擲出來的。
出手的人是唐天海。
他的禁制突然解除了。
他扔出來的當然是「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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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唐天海的毒魚卻沾不上莊懷飛。
是一個原因：
他身受「冰火」之毒一旦解除之時，幾乎在同時，鐵手身上的「七重天」毒也暫時解開了。
他馬上相助莊懷飛。
他接下了魚，接住了攻襲，也接過了敵手。
唐天海怒叱：「你狗拿耗子──」
他還沒說完，鐵手已鎮靜的接道：「不，我打的是老虎。」
──唐天海恃位行兇，貪贓枉法，一樣是「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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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魚」，雖不是給莊懷飛險險閃過，就是給鐵手接下來了，但也有一兩尾，幾乎落在戀戀的身上，使得她驚呼了一聲。
莊懷飛定了定神，立即掠了過去，護住了她。
卻聽鐵手大吼了一聲：「小心──」
可是唐天海已發動了總攻擊。
他整個人衝了過去。
他以他偌大的身軀抱住了他。
他全身都是毒。
他本身就是件暗器。
──一件極龐大、極危險、極具殺傷力的暗器！
鐵手因分心於莊懷飛那兒．一失神間，竟給唐天海抱個正著，他只有施展渾身解數，畢生功力，以抗唐天海的暗器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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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悶哼，莊懷飛猝然推開了戀戀，吼了一聲。
他雙手本來仍搭在戀戀肩上。
戀戀手上有刀。
刀已沒入他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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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懷飛從來沒有想過戀戀也會暗算他，所以，他此刻是吃驚多於痛楚，痛苦大於疼痛。
「妳……」
「你殺了我爹，你背叛他，就為了那女人！」戀戀長髮一甩，手指向離離一指，咬著唇，恨聲道：「你為了維護她爹，就殺了我爹……我要替爹報仇！」
然後她閉上了眼睛，橫了心的說：「你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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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一聽那吼聲，就知道大錯已然鑄成，來不及挽救了。
他剛才便覺得不大對勁：
戀戀是不大可能不報父仇的，何況，據他剛才的推想，戀戀在場的時候，正是莊懷飛施計、下毒得逞之時，偏是他說對她衷心愛戀的話語之際，她又不在現場，難免，戀戀會對莊懷飛懷恨於心。
然而他更不曉得，在「愚缸」之前，戀戀恰好偷聽到莊懷飛與離離的對話，異常親暱，莊懷飛向離離表示心繫戀戀的談話、戀戀又恰巧已悄悄離去，上天弄人，一至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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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弄人的是：在這節骨眼上，唐天海和鐵手都一齊失去了功力。
「冰火七重天」第四度散功。
正值此時！
卻在此刻！
竟在此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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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頓住了，就相擁著，愣在那兒。
只聽杜漸嘖、嘖嘖、嘖嘖嘖的笑道：「莊兄啊莊兄，多情應笑你老哥千劫百險渡得，就是太癡於情過不了美人關啊！」
說完，他便在歎息中出手。
歎息裏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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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連他的劍也充滿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