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還鄉
爆竹聲中,全國軍民含著熱淚慶祝勝利的降臨,日本鬼子終於無條件的投降了。這是中國軍民用熱血和無數生命、財產換來的勝利成果。誰知共產黨卻借八年抗戰坐大了,在全國各地製造動亂。父親於三十四年八月底隨閻長官先回到太原。我們從吉縣騎著馬,母親及全家坐著大車,慢慢向太原前進,賈乙和叔叔騎著馬領隊,沿途我和守仁就想騎馬跑才過癮,乙和叔怕我們跑,所以沿途給我們講故事,要聽故事就得慢慢走,乙和叔說的是個傻女婿的故事。
有一年過年,王員外家有三位姑爺來給岳父家拜年,吃年夜飯。大女婿是做官的,二女婿是做生意的,唯有三女婿沒什麼專長,是個種地的老實莊稼人。飯桌上大姐二姐想修理三妹,因她長得最漂亮,又最聰明,個性又好,最得父母寵愛,所以兩個姐姐就向父親提議,說成語作樂。老員外就以「仁」字為題,每個女婿說一句,然後才能吃飯。
大女婿說:仁能弘道,非道弘仁。二女婿說:仁者安仁,智者利仁。三女婿沒唸過書,那知道他們說些甚麼?三女兒坐在旁邊,一急,就在丈夫腿上擰了一把。丈夫一急就說:人愈不會,愈來擰人。員外一聽,這三女婿說的是現實情況,最好,大家恭賀一杯。
李員外家財萬貫,遺憾只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三個女兒也是三女兒長的最漂亮,性情也最好,可惜也是天不從願嫁了莊稼漢,有天老岳父把三個女兒女婿邀在一起商量後事,岳父說:我對你們三個女兒和女婿同樣愛,現在我年紀大了,要安排後事,我出個題目你們三個女婿答,誰答得最好,將來全部財產就歸他。老員外說:就以騎馬比快作對聯,誰的馬最快,財產就是誰的。大女婿是做官的,當然見多識廣,會胡吹亂蓋,說話不負責任,敢胡說八道,是非黑白顛倒。二女婿是唸書的,卻是個無恥文棍。三女婿是個老實種田的莊稼漢,一聽老岳父這話,他知道自己哪能和這兩位連襟比?就心平氣和地坐在那等他們回答。
大女婿說:火上燒鵝毛,騎馬到平遙,平遙又返回,鵝毛尚未焦。
二女婿說:水裡沉銀針,騎馬到臨汾,臨汾又返回,銀針尚未沉。
三女婿正在那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老岳母也正為三女兒著急,一急,杜!放了個屁。三女婿一聽,靈感突生,就說:丈母放個屁,騎馬到永濟,永濟又返回,屁門尚未閉。結果當然是傻人有傻福,永濟離太原最遠,三女婿得了全部財產,把岳父岳母都養老送終,和三小姐過著美滿的生活。
就這樣我們曉行夜宿,歷經艱險,終于在介休附近搭上火車,回到久別的太原。當時抗戰剛勝利,真是篳路藍縷,民窮財盡,百廢待興,我們就借住警憲指揮處一小院中,慢慢使生活步上常軌。我和守仁都進了克難小學,校長還是克難坡時的校長趙佩蘭,同學也有很多是老同學,記得我和閻樹柯還是同班,曲樹華、曲振華姐妹兩也同班,我就開始學騎自行車,當時在太原騎自行車可是奢侈品,記得在學校只有閻樹楹,閻樹柯、我和趙總司令的兒子四個人騎自行車,樹楹是閻長官唯一的孫子可惜只活了十二、三歲就因出痲疹,被醫生誤診而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