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入學師大附中
有人幫我接洽遺族中學入學,當時正好遺族中學要併入師範學院附屬中學,我就插班進了初二上學期的乙班,我因是中途插班進來,而初一是在北京商育中學唸的,三天停課,兩天遊行,連體育課也沒上過,所以功課根本跟不上,加上人家體育課是分組上課,我是半路出家,大廟不收,小廟不留,只好做散仙。別人下午上體育課,我就逃課雲遊四海。到重慶南路書店看小說,當年書店還有巴金、徐訏、無名氏等人的小說,《家》,《春》,《秋》,等巨著我都是靠在櫃臺邊看完的。要不就是到出租小說的店中,租看武俠小說,還珠樓主的幾十本《蜀山劍俠傳》,《青城十九俠》,王度廬的全套《鐵騎銀瓶》,《寶劍金釵》…等,武俠小說我幾乎全看過。我還常鑽在圖書館借小說看。那時中國小說己看得太多了,就又看翻譯的小說。《茶花女》,《基度山恩仇記》,《戰爭與和平》,《雙城記》,等等每天都沉迷於小說中。期終考試我只有國文和歷史兩科及格。看小說和吸鴉片烟一樣,會上癮,一個年青無人管的中學生,中了看小說的毒,那功課真是無可救葯了!我就在這苦海中沉淪,功課跟不上留級,這時遺族中學正式合併入附中。我就進了新制的附中初二十七班。那也是附中有名的太保班,我從小就不敢和人打架鬥毆,但和這些太保同學謝以威…等相處還很融洽。
附中有幾件事值得一記。在我初二那一年,國文老師由師大畢業的學生來實習,有位王民強女老師,來教我們國文。王老師很年青,個子不高,圓圓的臉,梳兩條長長的大辮子,皮膚稍黑點,樣子很像我姐姐,所以我對國文特別用功。也許就是這原因,我國文比較好。還有音樂老師申學庸,教我們唱歌。記得考試時我唱踏雪尋梅。可惜那會兒沒發現自己有個好嗓子,要不也許唱歌做歌星了。還有位國文老師何宗周,我很佩服他,後來我到了中壢中學,有次在火車站碰到他,我怕他不認識我了,所以沒和他打招呼。結果他和童子軍的翁老師談起我。想想年輕時我的個性比較保守。不像現在這樣外向。有很多位老師都常記在我心中。現在恐怕多己不在人世了。
那時我認識了到臺灣的第一個朋友毛廷新,他是山東人,國文很好,常背古文觀止上的文章給我聽,…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我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我常請他到福利社吃冰棒,我那時零用錢比較寬裕。
曹操倒楣遇蔣幹。梁安仁壞運碰到兔二爺。毛延新外號叫兔二爺,他和我很好。我在附中,初二下學期時,勞作老師叫我們用竹子做筆筒。做好就交到老師辦公室的桌子上去。有天毛延新就到辨公室去偷了別的同學做好的兩個筆筒。給了我一個,他自己留下一個。說拿回去改一改,就不用自己做了。我一想這真好。省事多啦!就拿回去把人家的名字用橡皮擦乾淨,改了自己的名字,就又拿去交了。這下出了大問題。同學交了作業,沒有成績,老師就查所有的作業。我交上去的作業被原主人一眼就認出來了。老師就叫我去問話。兔二爺就教我,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絕不要承認是偷人家的。更不能說是他送的。當時的導師是一位教化學姓俞的女老師。我功課不好,但品性很好,在班上很規矩,也不多說話。
那時班上有些同學不是太保就是太妹,俞老師就哄我說:你承認了就不會處罰。大家都知道我和兔二爺很好。他的勞作也被查了,但他有先見之明,把偷來的勞作,都用黑墨給塗了,別人就無法指認。他又死硬的不承認,老師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從我這突破。我被老師一勸再勸,就承認了是別人送我的,不是自己做的。誰送的卻始終沒說。學校因為我身分特別,不好開除,就叫我自動轉學。就這樣我就背上書包,回西北公司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