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爭執
這是我的窩麼?怎麼幾天沒回來就變了樣子呢?林晚榮巡視了一圈,卻見桌上放著幾本線裝書,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幾本《金剛經》
他忍不住笑了笑,能在這蕭宅中唸經的,除了二小姐那丫頭還會有誰?不用說,這屋裡肯定是她偷偷來收拾的了。
這小丫頭吃齋念佛,自然希望林三也能和她一樣多頌些經文。哪裡知道林晚榮對什麼《金剛經》毫無興趣,要是來點《玉女心經》說不定倒可一觀。
第二天,林晚榮切切實實的睡了個大懶覺。他現在是夫人小姐眼裡的紅人,圓丁部的工作早就不用幹了,除了夫人和兩位小姐,無人敢指派他,自然都由得他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三哥,三哥,大小姐請你前去議事堂一起商議事情。」林晚榮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傳來「丫鬟」的呼喚,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林晚榮渾不在意,打了個呵欠道:「外面的姐姐,幾點,哦,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嘻嘻。」外面的丫鬟笑道。
「天還沒黑呢,再睡會。」林晚榮自言自語道。
外面「丫鬟」聽了卻是急了,哼了一聲闖進來道:「林三,快些起來。」
林晚榮望著蕭玉霜的小臉,笑著道:「二小姐,今兒個怎麼這麼有興致,冒充起丫鬟來了?我可承受不起啊。」
蕭玉霜知道他早就聽出了自己的聲音。顯然是故意調笑自己的,臉上一紅,哼道:「你這人,昨兒個晚上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整天擔心。」
林晚榮早已起了床,笑道:「昨天我們回來的時候,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那麼大地動靜,怎麼沒有人告訴你麼?」
二小姐臉上羞赧道:「我這幾日天天念佛經,不讓別人打擾,昨兒個又幫你收拾這屋子,夜裡回房卻是念著念著睡著了,不知道你們回來了。」
這丫頭,還真是虔誠啊。說到底,都是為了我,林晚榮心裡感動。拉住她小手道:「不打緊,你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那佛經不念也罷。天上的菩薩吃的是香火,要的是銀錢,可不吃這佛經。我多賺點銀子施捨點香火,就可以了。」
二小姐急忙伸出小手摀住他嘴道:「林三,不要瞎說。上次你和姐姐安然無恙,都是菩薩顯靈,不可不敬。為了你們,念上一月地佛經算得了什麼,便是念上一輩子我也願意。」
聞著她手指上的淡淡幽香,林晚榮心裡一動,驚奇的道:「二小姐,你用的可是香水?」
蕭玉霜小臉羞紅道:「我用了些母親的玫瑰香水,林三。好聞麼?」
好聞,太他娘好聞了,這蕭家娘仨竟然都喜歡玫瑰香水,嘿嘿,有趣之極。
林晚榮拉過她小手道:「好聞,好聞極了。二小姐,幾日不見,你清減了許多啊。」
蕭玉霜點點頭道:「這些時日都吃些齋菜,自然會瘦些了。」
林晚榮盯著她胸部剛剛發育完成、已經初見規模的蓓蕾,正色道:「二小姐,你正處在青春發育期,很多地方都長得很快的。光吃齋是不行的,一定要葷素搭配,這樣才能促進胸部,哦,全身的發育。來,我來抱抱,看你到底瘦了幾斤。」
二小姐飛一般的逃開,雙頰生暈,羞道:「你這人,就會欺負我,真討厭死你了。姐姐說,我們女兒家地身體珍若性命,可不能給別人碰著了。」
林晚榮想起臨走那晚,躲在蕭二小姐房中聽到大小姐教給玉霜的女子防狼術,心中大是不爽,嘿嘿笑道:「二小姐,那匕首藏在身上十分的危險,不如交給我來替你保管吧,我這人最正經了,從不佔人便宜。」
二小姐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升起兩片紅暈,緩緩垂下頭去,道:「林三,你不要怕。那匕首乃是我防身地,是防著別人的。你這人雖壞,我卻是被你欺壓慣了,便是被你欺負死了,我也毫無怨言。」
林晚榮除了感慨還是感慨,誰說這丫頭只有十六七歲?她說出的這些話,就是二十六七歲的丫頭也未必說的出來,感動死老子了。
蕭玉霜畢竟年紀不大,正像花骨朵般,林晚榮抱著養肥了再殺地心態,也不去過分調戲她,只與她說些話兒,偶爾輕薄一番,相處的也十分美好。
林晚榮將這杭州一路的見聞說給玉霜聽,他本人便是講故事高手,語氣抑揚頓挫,情節曲折婉轉,二小姐聽得如癡如醉,拉住他手道:「早知道這麼好玩,我也要去了。昨日晨時,姐姐已經派人先期趕回,報了此次地經過。林三,你這次立了大功,母親對你也是讚不絕口,說你乃是蕭家棟樑,他日成就必定非同凡響。」
林晚榮聽得暗自好笑,蕭家儘是女人當家,老子這次,卻是婦男能頂半邊天了。他現在對蕭夫人卻是很有些好奇,聽徐渭話裡的意思,這蕭夫人當年在京中也是個人物,連徐文長那樣的人物都對她讚賞有加,不知道她有些什麼故事呢。
「哎呀──」蕭玉霜與他說了半天話,突然一聲驚叫起來:「糟了。林三,姐姐還等著你議事呢,我見了你,竟把這事給忘了。你快去議事堂。」
議事堂?林晚榮想起當日擅闖議事堂,一怒為玉霜的事情,心裡一笑。
蕭玉霜卻似是與他心有靈犀,望著他羞澀一笑,輕輕道:「你去了可要與姐姐、母親好生說話,莫要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了,你要不聽勸告這次再挨了板子,可沒人去替你了。」
林晚榮呵呵一笑,離了小屋往議事堂趕去,途中卻遇見久違的郭無常表少爺。郭無常正帶著四德和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興沖沖往外走,見了林三,頓時高興的道:「林三,你這次做的好,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林晚榮不明就理,只是見郭無常滿面春光的騷包樣子,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便笑道:「少爺,此時時辰尚早,那妙玉坊還未營業,要『交流』也得趁著晚些功夫啊。」
郭無常尷尬一笑道:「林三,我不是『交流』去。我這是去陶家店舖裡逛逛去。哦,不對,現在應該說是蕭家店舖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叫那姓陶地王八再如何囂張。」
原來表少爺是等不及了,帶著人要去抄家啊,林晚榮聽得好笑,他知道郭無常對陶東成絕無好感,此時痛打落水狗自然迫不及待。
也不知道那姓陶的被人救了沒有?一柱擎天可不是好玩的,最起碼要到窯子找三個小妞才能解決,真替他脆弱的海綿體擔心,嘿嘿。
林晚榮趕到議事堂的時候,大小姐和蕭夫人皆是在場,蕭家各地的管事也都正襟危坐,似乎在等著他的到來。蕭夫人見了他,含笑起身道:「林三,你辛苦了。」
林晚榮笑道:「夫人太客氣了,我只是一個跑腿的,最辛苦的是大小姐。」蕭玉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事情的經過,我都聽玉若說過了,此次杭州之行,我們蕭家不僅重新奪得了金陵商會的龍頭地位,而且還獲取了陶家布莊,林三你功勞最大,我一定重重有賞。」蕭夫人笑著道。
「哪裡,哪裡,夫人過獎了。正是有了夫人高屋建瓴、高瞻遠矚的眼光,加上大小姐踏實肯幹的英明作風,我們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我不過在中間起了一點小──小的作用而已,微不足道,微不足道。」林晚榮「謙虛」道。
大小姐強忍住笑聽他賣乖,對大廳中的管事道:「林三此次功勞最大,我與娘親商量後決定,日後林三可入這議事堂自由議事,諸位可有異議?」
這在座的都是蕭家的宗親,見一個小小家丁竟能跟他們平起平坐,心裡自然不服氣,不過晴雨樓上林三與大小姐鏖戰陶東成的故事早已流傳開來,特別是那神鬼莫測的油鍋洗手,也讓他們心驚,便無人提出反對。
林晚榮尋了個座位坐下,四周一瞅,心道,老子這算是進入了蕭家的董事會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個蕭家董事長幹幹?
大小姐見林晚榮坐定,微微一點頭,對眾人道:「此次接手陶家布莊的事情,如何順利方便,我想聽聽各位管事的意見。」在座的管事是蕭家宗親,但大小姐做起生意來很有魄力,只稱管事,不稱叔伯。
廳中一人站起來道:「玉若賢侄女,要接手陶公子的布莊,此事萬萬不可啊。」
這個人林晚榮認得,當日義救二小姐的時候,就是這個管事從中阻撓,林晚榮還與他罵過一陣,好像是蕭老爺的堂弟,記得蕭夫人曾叫他「四弟」的。
果然,大小姐聽完他的話,神色一變,冷冷說道:「有何不可?四叔倒是說來聽聽。」
那四叔振振有詞的道:「玉若賢侄女,陶宇陶大人乃是蘇州織造,掌管江蘇一省織紡大事。我蕭家經營布莊多年,與蘇州織造乃是休戚相關,多年來相安無事不也甚好?蕭家的經營,都還指望著陶大人多多關照,怎麼能與他們唱反調呢?如今卻為著這事,得罪了陶公子不說,更是開罪了陶大人,只要織造大人一句話,我們布莊連生存都是問題,這對蕭家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生存?若沒林三,我們早就被那陶家吞併了,還到哪裡談生存?蕭玉若哼了一聲,咬著嘴唇問道:「那依四叔之見,該當如何處置為妥呢?」
四叔道:「賢侄女,四叔我比你多活了這些年,見識的事情多了。依我淺見,倒不如把這陶家布莊歸還陶家,以示我蕭家誠意,以及期盼雙方修好之意。」
果然是淺見,還真他媽淺啊,照這個老頭的意思,怕是巴不得蕭大小姐和陶家聯姻,以示「修好」吧。林晚榮對這個什麼狗屁的蕭家遠親四叔鄙視無比,典型的綏靖政策,還說得冠冕堂皇。
大小姐忍住怒火道:「四叔,自陶家經營布莊以來,我們與他們經營上的衝突也非一次兩次了。四叔說要與陶家修好,但侄女卻要反問一聲,以那蕭家的所作所為,何時曾與我們修好過?上次逼我蕭家與他聯營,此次杭州之行,更是仗著金陵商會龍頭身份,與杭州商會勾結一起,刁難我蕭家。若不是林三相助,我此刻恐怕已經──」
大小姐銀牙一咬不說話了,林晚榮知道她話裡的意思,這些蕭家的族親們。坐著說話不腰疼,只會等著拿銀子,哪裡明白大小姐一個弱女子在外拚搏的艱辛呢。此次若不是老子有兩把刷子,蕭家真地就被陶東成打垮了。
那四叔還待再說,林晚榮忽然站起來笑道:「但不知這位管事貴姓啊?」
那四叔管事傲然道:「我蕭家族譜排行第四,你要叫一聲四老爺。」
「原來姓蕭啊。聽這位老爺談了半天,我還以為你姓陶呢。」林晚榮嘿嘿道。
那蕭四老爺面色一變,怒道:「大膽,這裡哪有你放肆的地方。」
大小姐見林三出頭,感激看他一眼。對那四叔生硬的道:「四叔此言差矣,准許林三進入議事堂議事,乃是我與母親的決定。方才諸位管事業已認同,他現在身份與你相當,在此說話又有何不可?」
那管事白眼一翻,找不出話來反駁,他是認識林晚榮地。當下怒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打嘴仗林晚榮還沒怕過誰呢?他冷冷一笑道:「這位蕭死老爺方才口口聲聲說著要與陶家修好,要為陶家著想。我還以為死老爺是陶家的一員呢,沒想到原來是我們蕭家中人。一個蕭家人,吃著蕭家的,喝著蕭家的,不想想怎樣為蕭家盡力,反而整日想著維護別人,寧願損了蕭家利益,也要去討好他人,實在讓人好生詫異。」
蕭四老爺怒聲道:「我這是為蕭家基業著想。不願意望著祖宗基業毀在你們手中。」
你媽媽的,你一個蕭家遠親,還是在族譜上找來的,八桿子打不著,也好意思來說為蕭家祖宗基業著想,怕覬覦蕭家財產才是真吧。林晚榮眼睛毒辣,這個蕭死老爺,數次都跳出來為陶家說話,上次差點連累玉霜和自己挨板子。這次別人都安安靜靜,他卻又跳了出來,難道真的是他剛直不阿?狗屁,看那雙三角眼,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是收了陶家的好處,就是想奪蕭家的財產,跑不了。
「為蕭家基業著想?死老爺,夫人乃是老太爺兒媳,大小姐二小姐乃是老太爺嫡親孫女,你為蕭家著想,難道她們便是故意為難蕭家麼?歸還店舖,以示修好?這兩句話說的容易之極,卻是讓蕭老太爺蒙羞。陶家狼子野心,處處為難蕭家,前次有強迫聯營之事,此次杭州之行更甚,陶家如何聯合浙商,如何欺侮蕭家,整個金陵商會都是親眼所見,人人皆為蕭家鳴不平。難道死老爺你就沒有耳聞?任誰都知道陶家要對蕭家趕盡殺絕,可是有人卻一再為陶家說話,其行詭異,其心難測,莫不是想從中間撈些什麼好處?」林晚榮望著四老爺,擲地有聲說道。
這幾日金陵商界流傳著杭州晴雨樓之事,蕭家以一己之力,力拒金陵杭州兩地商會龍頭地聯合壓迫,早已為人所知。眾商雖是嘴上不言,心裡對蕭家的抗爭還是深感佩服的,對蕭家重新出任金陵商會龍頭,也是抱著歡迎地態度的。在座的都是經商之人,這些事情自然聽說了不少。這林三說的句句在理,倒是那個蕭四老爺一再為陶家說話,叫人心裡生疑。
「你胡說,我哪裡收了好處?」遠親蕭四老爺一下子跳了起來,眼中陰光一閃,大聲道:「玉若孤女寡母,難免受人利用,你一個小小家丁,竟能登堂入室,不是你迷惑了她們,又是什麼?」
「大膽。」大小姐還未開口,久未說話的蕭夫人重重一拍桌面,站立了起來。
蕭夫人面帶寒霜,眼中神光一掃,廳中諸人皆是噤若寒蟬,那四老爺偷偷瞄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夫人冷冷說道:「我蕭家孤女寡母,一心經營,素不惹事,但若是有人以為我們怕了他,那卻是看錯了。我雖是一介女子,昔年卻也上過朝堂,會過六部,拜過皇帝,何曾怕過誰來?我蕭家便儘是女流之輩,那也不是人人都能編排地。今日議事堂中,蕭家祖宗面前,有人敢欺侮我蕭家,我定然不能輕饒。」
夫人一說話,這蕭家的遺老遺少們就再不敢吱聲了。大小姐雖然也有些氣勢,但畢竟年歲還輕,威望不及母親。蕭夫人面沉如水,眼光在眾人身上巡視一圈,無人敢與她對視,由此可見威望之盛。
林晚榮心道,這蕭夫人還真有些威嚴。聽她話中說,當年她在京中還上過朝堂,不知是真是假。以她年歲來看,當年在京中的時候,不會超過二十歲,又怎麼會拜過朝堂?這位郭小姐,還真不簡單那。
林晚榮見眾人不敢說話,心裡忍不住好笑,都說這是男尊女卑地社會,可是這一群大男人被大小姐母女幾句話,唬的頭都不敢抬,也實在無趣了些。
數十號人,唯有林晚榮神情怡然自得,他見識過的人物多了,從朝廷一品大員,到地方高級首長,還真沒怕過誰呢。
蕭夫人在打量別人,林晚榮卻在打量她。這蕭夫人雖是三十七八的年紀了,卻是肌膚晶瑩,面頰生暈,身材窈窕,魅力動人,望著便像三十不到的花信少婦。此時怒氣之下,柳眉鳳眼,酥胸急顫,更是雍容華貴,艷麗無匹,氣質十分的高雅。
蕭夫人目光冷峻,巡視四周,望著林晚榮的時候,倒是溫和了許多,面上帶著笑意,微一點頭,以示讚許。
蕭夫人哼了一聲道:「今日議事堂上,在蕭家列祖列宗面前,竟敢有人口出厥詞,辱我母女,辱我蕭家,我饒他不得。」
蕭夫人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那遠房四叔身上,當日二小姐擅闖議事堂,蕭夫人連自己女兒也要棒打,何況是一個遠房叔伯兄弟。
「蕭四維,你父親與老太爺乃是同宗同族,我便依了族譜請你入蕭家事務,聘你為管事,乃是希望你看在同族同宗的面上,為蕭家盡心盡力。但你卻不思進取,平日裡胡作非為,暗地裡還收了別人銀錢,以次布充了上好絲綢,敗壞我蕭家名聲,我看在你父親地面上,數次饒過了你,便是希望你悔改。但你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失望透頂,今日更是辱我母女,辱我蕭家祖先,我不罰你,天理難容。今日,我便罷黜你這管事之職,責罰一百大板,你還有何話說?」夫人望著那四叔,嚴詞說道。
那蕭家四叔臉色蒼白,大聲道:「你敢?我是蕭家宗親,誰也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聽我言,吃虧在前,那陶大人今日便到了金陵,與他合作才是正途,否則,唯有死路──」
「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逐出家門。」蕭夫人怒道。
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便衝了進來,將四叔拉了出去,不一會兒,一陣驚天慘叫便傳了過來。
原來還真是一叛徒啊,林晚榮無奈搖頭,這傢伙早已經惡行纍纍,也虧蕭夫人能忍他,換了我,早就讓他滾蛋了。
蕭夫人面色一板,對大廳中諸人道:「我蕭家已被逼至此,哪裡還有退路?諸位管事只管想了法兒,協助玉若接收陶家布莊,其他事情皆不用理會。」
她望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紅唇輕啟,低聲說道:「林三,你跟我來。」
待二人進了旁邊廂房,蕭夫人望著他一笑道:「林三,你覺得玉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