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燈謎
「妙啊。」那田公子小扇輕敲手掌,臉上滿是笑容道:「小姐容顏絕麗,天仙化人,又有如此才華,田某佩服佩服,兩位小姐快請上樓。」
林晚榮對大小姐豎了豎大拇指,蕭玉若面色輕紅,看他一眼,拉住妹妹的手道:「玉霜,我們上去看看。」
那田公子便率先在前引路,引著兩位小姐上樓而去,不時與二人說幾句話,文質彬彬,斯文有禮,說了半天話,卻謹守禮數,不問小姐姓名,端的是風度翩翩,讓人生出好感。
以林晚榮的身份,自然只能走在最後,他不以為意的笑笑,跟在了幾人後面。
上了樓來,裡面已是人聲喧嘩,叫好聲,嬌笑聲不絕於耳。
林晚榮抬頭望去,只見這雲來仙境環境幽雅,佈置簡單大方,處處掛著花燈,燈火通明,甚是雅緻。廳中擺放著許多桌子,圍成個圓形,三三兩兩的公子小姐坐在席前,寫字的寫字,作詩的作詩,彈琴的彈琴,甚是熱鬧。
見著田公子到來,幾個年輕才子走過來抱拳道:「田兄,你怎的來的遲了,罰酒,罰酒三杯。」
田文鏡笑著作揖道:「方纔有些事情耽擱了,這才遲到,諸位同僚勿怪。」
原本正在嬉笑的女子也都停止了喧嘩,走過來笑著行禮。其中一個女子見了田公子身邊的蕭家姐妹二人,頓時驚道:「田公子,這是你在哪裡尋著的姐姐妹妹,生的這般貌美,咯咯──」
田文鏡點頭一笑:「這二位是金陵來的小姐。不僅相貌美麗,才學也是高人一籌,田某也佩服萬分啊。」他含笑向大小姐看了一眼道:「哦。田某唐突,還未請教二位小姐尊姓芳名呢。」
這田公子倒是有心之人,在私下不問姓名,到了這人數眾多場合開口相詢,語出自然。卻也叫人拒絕不得。
大小姐是經商出身,點點頭道:「小女子姓蕭,喚作玉若,此乃家妹玉霜。方自金陵而來。因敬仰這雲來仙境美名,特冒昧打擾,還請各位公子小姐見諒。」
田公子道:「蕭小姐勿要客氣,你可是正大光明登樓而來。」他將方纔那燈謎之事說了一遍。眾人皆是稱讚,倒叫大小姐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晚榮上這酒樓來地目的便是探訪一番,但見這樓上並無通向頂部的樓梯,他心裡略微有些失望。
空氣中傳來一陣淡淡地蘭花幽香,眾人聞不出來。林晚榮卻是分外敏感。這蘭花香水乃是他親手釀造,自然熟悉得很,此處樓中用了香水的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兩人。且她姐妹與蕭夫人都是鍾愛玫瑰香水,唯有青璇用的是獨一無二的蘭花香水。
他用力嗅了幾下。心裡大喜,急忙四處搜尋起來。
這樓上開闊,每個人都可清晰看見。林晚榮緩緩靠近窗邊,那幽香似是從樓頂傳來。他探出身去四處打量,只見月色如水,靜謐之極,哪裡去尋青璇地影子。想起那並蒂蓮花燈,林晚榮呆呆愣了半晌,原來青璇真的來過。
田公子極為慇勤的將京華學院的一眾公子小姐,一一介紹與大小姐認識。大小姐想著日後在京中經營之時,這些都是寶貴地人力資源,自然含笑見過。
田公子見這金陵來的蕭大小姐,溫婉達理,美麗大方,心裡更是高興,笑道:「蕭小姐,這幾位都是京華學院裡有名的才子佳人,有飽讀詩書的教習,也有才華橫溢地學生,其中還有幾位是入過朝堂旁聽議政的,乃是我大華未來的棟樑之才。另外還有兩位尚未到來,這兩位可是名動京華的才子佳人,聲名之盛,無出其右者,待會兒我再介紹他們與你相識。
這位田公子初次見面便如此熱心,大小姐也有些不好意思,點頭謝過道:「看田公子學問滿腹,為人謙和,極具風範,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公子?
他旁邊一個叫餘杭地公子笑道:「蕭大小姐你還不知吧,我們這位田文鏡田兄,乃是工部尚書田大人的公子,乃是真正的名門之後。
「哦?」小姐驚奇了一聲:「原來是田大人地公子,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了。
田文鏡急忙謙道:「蕭小姐說笑了。家父一再教育文鏡,做人要謙謹,不可仗勢凌人,不可欺負弱小,文鏡一向是遵照他老人家教導行事,低調做人,低調做人,萬事只求低調。」他臉上謙恭,眼中卻閃過絲絲得色。
林晚榮雖是心掛青璇,只是聽到這田公子的話,也是忍不住偷笑。低調?你小子果然低調,比我低調多了。
大小姐微微一笑,也未有田文鏡想像中地那般趨之若鶩,這叫田公子有些失望,卻也更加的感興趣起來。
見林晚榮心緒低落、不發一語,大小姐悄悄走過來,拉住他袖輕聲道:「你怎麼了?」
林晚榮抬頭笑道:「沒有什麼,就是有點餓了,大小姐,我們開飯吧──今天你請客!」
大小姐輕嗔一聲:「你要吃便吃了,誰還能綁住你不成。」
上樓之前,那位「低調」的田公子便說今晚由他做東,知道這公子要討好大小姐,有冤大頭可宰,林晚榮也不客氣,揀貴的點了幾個。
大小姐知道他今日心情不佳,執了酒壺,將美酒倒出一半,才交給他道:「今天不准多喝,小心誤事。」
那邊的田公子見蕭大小姐對一個下人如此客氣,微微一發愣,他旁邊的那個叫餘杭的公子看在眼裡,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餘杭站起身來,輕拍桌子道:「各位,既然葉兄和芷晴小姐尚未到來,我們便先尋個樂子吧。今日是正月十五,賞花燈,猜燈謎,正是當時。小弟不才,便拋磚引玉出一謎謎面,與各位猜上一猜。我這謎面是,豕品佳釀貓學步,猜的是這廳中一物事。」
話音一落,廳中諸人便都大笑起來,蕭家那個家丁正提著美酒倒入杯中欲要品嚐,這餘杭公子便是取的這個典故,指明了猜的是廳中一物事,就是故意要羞辱蕭家的這個下人。
見自己這隱謎得了眾人讚賞,餘杭一拉長袍,得意的四周抱了抱拳,笑道:「承讓,承讓。」他體形瘦高,這一番動作,望著便像是一個正在作揖的猴子,叫人忍俊不禁。
這謎底不用猜,大家也知道說的是誰。眾人嘻嘻哈哈間,大小姐俏臉帶怒,正要站起身來,林晚榮微微一笑,拉住她手道:「我來吧,幹這事我最擅長。」
二小姐聽到這些人侮辱林三,早已怒火沖天,緊緊拉住林三手道:「壞人,好好教訓他們。」
林晚榮在她小手上刮了一下,站起身來長笑道:「這位餘杭余公子是吧,好名字,好氣勢啊。方才您出這謎面,在下我駑鈍,卻是聽不懂。」
餘杭輕蔑笑道:「量你也聽不懂。一個粗鄙的下人,喧賓奪主,主子面前,哪有你坐下的地方?」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坐不坐,卻不是你說了算。余公子高才,你那謎面我猜不出。不過我也有個燈謎,不知道余公子能否猜出。你那燈謎是豕品佳釀貓學步,我這謎面叫做,猿舒殘臂犬作揖,與您那句對應,也是猜這廳中一件物事。」
眾人一愣間,蕭家二小姐卻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罵還一罵,林三這句絕了!
那叫做餘杭的才子滿面通紅,說不出話來。京華學院的公子小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笑出聲來。沒想到這蕭家,不僅小姐極具才華,就連一個家丁也是這般機智,著實輕視不得。
林晚榮走回自己桌邊,大小姐輕嗔道:「就會胡鬧。」臉上卻是笑成了一朵花。
沉默不語的田文鏡見眼前冷了場,便笑道:「方纔只是個小小的玩笑,諸位都不要介意。今日是賞燈猜謎,那我們便從這廳中懸掛的燈籠開始吧。大家看到這燈籠下掛的玉穗了沒有,不同顏色,便代表不同難度。有橙,紅,藍三種顏色。橙色最難,那是芷晴小姐親自出的謎題,難度可想而知了。」
一聽說是芷晴小姐親自出的謎,廳中諸人便露出興奮中又帶著怯怯的神色,林晚榮不知道這位芷晴小姐是什麼人,便拉了拉玉若道:「大小姐,這芷晴小姐是老虎麼?怎麼這麼多人變色?」
大小姐沒有說話,玉霜卻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這位芷晴姐姐學究天人,大家都答不上她出的題目,所以對她又敬又怕。哼,連一個女子出的題目都猜不出,這些人也太沒膽色了,還是壞人你有本事。」
林晚榮嘿嘿一笑,湊在她耳邊輕聲道:「那不如你也出幾個謎,我來猜一猜。猜中了,便罰你被我一下,猜不中,便罰我被你親一下,如何?」
二小姐輕呸一聲,大小姐聽在耳裡,也是面孔羞紅。偏三人還要在人前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緊張之餘,又有些刺激。
為了玩的熱鬧些,誰要是猜不中,那便罰酒一杯。而如果有人猜中了芷晴小姐的謎面,待會兒人來了,便請芷晴小姐與他喝上一杯,諸位覺得如何?」
眾人轟然應好,眼中皆是躍躍欲試的神色,看來那個芷晴小姐的魅力不小。大小姐身處眾人之中,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田文鏡先摘下一盞紅穗燈籠,交給一個執事,那執事取出謎面念道:「人無信不立。猜一個字。」
田文鏡笑道:「如此看來,倒是我選了個最簡單的了,這是個言字。」眾人鼓掌齊贊,阿諛不絕。
林晚榮聽得暗笑,就他媽這麼一個簡單的謎語,十歲小孩都會念。
接著便臨到那餘杭。餘杭親自爬上梯子,摘下一個紅穗的燈籠,拆開謎面卻是──「一口咬掉牛尾巴。」
這個題倒有點難度,餘杭想了半天,正愁眉苦臉間,這邊的二小姐輕笑著道:「真笨,不就是個告示的告字麼?」
二小姐聲音雖小,卻落進了眾人的耳中,餘杭面孔一紅,眾位才子才女見二小姐生的明眸皓齒,美麗之極,便都紛紛鼓起掌來。
林晚榮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果然不愧我老婆啊,深得我真傳。玉霜秀臉通紅,躲在姐姐懷裡不敢抬起頭來。
接著便輪到蕭玉若猜謎了。她在橙色,紅色,藍色三色的燈籠穗中卻有些犯愁,便輕聲對林晚榮道:「林三,我們選哪個為好?」
田文鏡見大小姐躊躇。便笑著道:「蕭小姐,你便選個紅穗的燈籠吧。你才學出眾,這紅穗難不倒你的。最不濟。在下與你一起猜這謎題好了。」
大小姐聽得面色一變,同猜一謎,這田公子方才彬彬有禮,只是這句話卻近乎輕薄了。她如何受的了,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田文鏡得意之下。話一出口便知自己犯了大錯,心中一慌,急急道:「蕭小姐休要誤會,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光棍眼裡揉不得沙子。林晚榮是什麼人物,天下何曾有過他害怕地人?眼見著大小姐在自己面前受到調戲,這都能忍的話,他還不如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得了。
林晚榮刷的站起。你娘地,老子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三哥的屁股摸不得。
大小姐見他神色便知這人要發飆了,急急拉了他一下,神色懇切的望他一眼。示意不要胡來。林晚榮冷哼道:「他欺負你,便是欺負我。你坐好了,不要說話。」
見他如此霸道。蕭玉若心裡有點委屈,又有點甜蜜。卻不敢說話,拉著妹妹坐在一起,看他如何治人。
「蕭小姐休要誤會,方才在下只是語出關心,並無他意──」田文鏡心裡無限後悔,正要尋蕭小姐解釋,卻見蕭家跟著的那個家丁,笑嘻嘻的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是田眼鏡公子是吧?」
田文鏡在下人面前可不含糊,臉色一板,道:「本人田文鏡,非是田眼鏡。」
「哦,對不起,記錯了。最近忙著趕路,睡眠嚴重不足,記憶力衰退了,田眼鏡──哦,田文鏡公子可不要責怪。」鏡道林晚榮雙手一攤,嘻嘻笑著阻在他身前。
「你要做什麼?」因著他是蕭家的家人,田文鏡為了留下個好印象,只得強忍了沒有發作。
「不做什麼。田公子不是想與我家小姐同猜一謎麼?在下受小姐委託,便來考察田公子一番,看看您老夠不夠資格。」林晚榮臉色沒一點正經,說出來的話卻是滿座皆驚。
就算田公子方才說錯話在先,但憑這個,蕭小姐竟然派了個小小家丁來考察田公子,這不是太目中無人了麼?一個小小家丁能有什麼能耐?
田文鏡看了蕭大小姐一眼,見她微笑不語,沒有否認這家丁的話,那便自是承認了。田文鏡是京華學院地教習,又是工部尚書田大人的公子,素有才名,今日竟受到這般輕視,還是在自己青睞的女子面前,怎能不讓他火冒三丈。
見這田眼鏡臉色鐵青,林晚榮連連冷笑,媽的,敢在我面前調戲大小姐,你是活地不耐煩了。大小姐是什麼人物,除了三哥我,誰也調戲不得。
「怎麼,怕了?」林晚榮嘻嘻笑道。
田文鏡冷哼道:「你一個小小家丁,有何資格與我猜謎?再說了,那藍穗燈籠,本公子也不屑與你猜去,你倒是可以和我家下人交流一下。」
「哈哈──」京華學院的眾人放聲大笑起來,這蕭家的下人也著實膽大包天,竟敢挑戰田公子。
林晚榮聳聳肩,無所謂道:「本來我也不屑於與你玩謎語的,不過你既然想與我家小姐猜謎,而我家小姐才華蓋世,舉世無雙,豈是人人都能接觸的?迫於無奈之下,在下只好打個先鋒了,你若勝了我,方才有資格和我家小姐說話,這個叫做公平。至於選什麼顏色地燈籠,田公子說的很對,那藍穗燈籠不吉利,咱們不能選。要選就選個好看點的吧,勉勉強強,橙色穗地看著漂亮,就選那橙色的吧。」
「大膽!」那餘杭率先跳起來道:「橙色燈籠乃是芷晴小姐出題,這世上能有幾人猜地?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
林晚榮臉色一變,冷笑道:「好極了,好極了,連徐渭徐大人也不敢說我不知好歹,你這作揖的猴子倒是有如此膽量。」
一提徐渭,眾人皆是愣了,他一個小小家丁,如何識得天下第一學士?定是假冒的。
田文鏡見他肌膚獨特,雖是一襲青布小衫。卻不卑不亢,腰桿筆直,根本就沒有一個身為下人的自覺。心裡倒有些遲疑了。
這老徐的名頭挺管用的啊,林晚榮心裡偷樂,這橙色燈籠他也沒多大把握能猜中,不過看這些人無一人敢去猜那橙色地謎面,就可知他們也無自信。若是去摘那中等難度的紅色燈籠。依田文鏡的能耐,定然會猜中幾個。如此一來,反而不如去猜那最高難度地橙色燈籠,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最不濟大家都猜不中,我也沒什麼損失。
田文鏡猶豫良久,才道:「好,你既有如此膽量。我便與你猜上一猜,為防有人說我欺壓於你,我便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這橙色與紅色燈穗,你隨便選吧。」
「橙色嘛,我早已經選過了。越有難度我越喜歡。」林晚榮笑道。
田文鏡看了蕭大小姐一眼。一咬牙:「橙色便橙色。我二人同猜,先中者為贏。」
林晚榮見他緊張的樣子,爽朗一笑。大聲道:「正該如此。」
芷晴小姐掛的燈謎,從來都是四題。取地事事如意的吉祥綵頭。雖只有四題,但每年都是最難猜透的,中者寥寥無幾,幾年下來,大家都已形成了心理恐慌,但凡芷晴小姐的燈籠,無人敢摘。
沒想到今日因著這金陵來地蕭小姐,田公子竟要摘燈籠,大家緊張之餘,又覺得刺激。
那諸人選出的執事,緩緩取下橙色穗子的燈籠,抽出一張紙團,大聲念道:「前三題,乃是猜一字。第一題的謎面是──鏡中人!」
話音一落,那田文鏡便眉頭緊皺,深深思索起來。
林晚榮一聽,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起來,媽地,這不就是腦筋急轉彎嗎?和我玩這個,誰能比的過我。
大小姐見他又是發愣又是微笑,緊張的手心裡滿是汗珠,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林晚榮取出紙筆,寫了四個小字,又對田文鏡笑道:「田公子,猜出來了麼?這第一輪的機會,我便讓給你先答吧,會答就趕快答,千萬不要和我客氣啊。」
田文鏡緊張的滿頭大汗,卻不敢接他地話,深怕一說話就亂了心神。
林晚榮將紙條遞給那執事道:「念一下這四個字!」
那執事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得拿起紙團大聲道:「出入平安,這是何意?莫非這便是你的答案?」
林晚榮呵呵一笑道:「莫急,莫急,這四個字裡面的第二字,你再念一下。」
那執事只得道:「第二字是入,出入平安地入!」
林晚榮一拍手道:「正確,出入平安的入,這便是謎底。」
大廳中人愣了一下,不久就有人反應過來了,這謎底可不就是個「入」字嘛。
「林三,你真厲害!」蕭玉霜滿面笑顏,站起身來,用力拍著手。大小姐也對他笑了笑,微微點頭。
感謝物理老師,感謝數學老師,讓我明白虛像和投影定理,林晚榮眼淚嘩嘩流淌。
田文鏡沒想到這小小家丁竟然一上來就猜中了第一個謎面,心裡焦急,急急道:「第二題,快念第二題!」
那執事也急了,急忙取下第二個謎面,卻是「花前柳畔」四個字。
田文鏡額頭汗珠滾滾,林晚榮輕蔑冷笑,就憑心理素質這一點,你就輸了。
「拿紙來!」林晚榮微微一笑,輕道。那田文鏡驚駭地看他一眼,莫非他又猜中了不成。
「不要緊張,擦擦汗而已。」林晚榮呵呵一笑,接過執事遞過來的兩張白紙,一張擦擦手,卻在另一張上又寫下了四個字。
眾人一看,那四個字卻是──「元宵佳節!」
「什麼意思?」那執事道。
「看第四個字!」林晚榮嘻嘻笑道。
「節!」那執事一下子臉色煞白,眾人也明白,這一陣,蕭家家丁又勝了。
田文鏡再也不敢叫題了,他這才明白,難怪蕭家家丁敢於如此囂張,論起猜謎的本事,這人確實有一套,無人敢猜的芷晴小姐的燈謎,他如探囊取物般,一下子猜中了兩個,怎不叫人震驚。一個家丁都有如此本事,那這蕭大小姐又是如何了得?難道是與芷晴小姐一般的人物?
「田少爺,還要叫題麼?」那執事偷偷的對田文鏡道。
田文鏡還未說話,廳中早已有人叫道:「蕭大小姐,叫你這家人把這四題都猜了吧。芷晴小姐年年四題,從未有一人全部猜中,今日就讓你這家人試試運氣吧。」
大小姐看了林晚榮一眼,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叫你這人喜歡出風頭,眼下猜中了兩個,落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境地,看你如何收場。話雖如此說,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遮也遮不住。
汗,當老子是站街賣藝的了,你說猜就猜啊,沒點甜頭誰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走下去,蕭玉霜已經刷刷的跑到他身邊,臉頰酡紅,輕聲道:「壞人,你便再猜上兩個吧。頂多待會人家讓你親一下好了。」
這丫頭,玩色誘啊,老子還就吃這一套,林晚榮在她耳邊輕佻道:「親哪裡啊?一般的地方我可不親,嘿嘿。」
「討厭!」玉霜臉色通紅,跑到姐姐身邊躲在她懷裡不敢出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好,為了一個偉大而光榮的使命,我就再猜一猜吧,大家可不要見笑了。」
「好!」這次卻是京華學院眾人主動叫起好來了。敢於挑戰芷晴小姐的人,這年頭可不多見了啊。
那執事急急又取下一個橙色穗的燈籠,恭敬道:「第三題。還是一個字謎。」
他取出那紙團,眾人皆是一驚,只見那白紙上乾乾淨淨,空無一言。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芷晴小姐放錯了吧。
那執事也不敢多言,只得望著林晚榮,希望他發句話。
白紙一張?林晚榮心頭一驚,這他娘演的是哪齣戲?他急急踱了幾步,在廳內緩緩走動起來。諸人見他不說話,皆都安安靜靜,深怕打擾了他的思緒。
林晚榮可不會認為這是放錯了,這年頭,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多著呢,沒準這位什麼芷晴小姐就是喜歡弄一個無字謎呢。
無字謎?他腦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日啊,這可不就是無字謎麼?他取過紙筆,刷刷刷刷,龍飛鳳舞寫下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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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字謎第二個,「節」,繁體字與簡體字差異較大。該謎底是取其簡體字形,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