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神祕的陌生人》馬克.吐溫/林顯榮譯</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神祕的陌生人》馬克.吐溫/林顯榮譯</h3>《二○一七年十二月一日版》<br />《好讀書櫃》典藏版<br /><br /><br />一 阿多爾夫教父<br /><br /><br />  那是一五九〇年的冬天。奧地利在沉睡中,與世界隔得遠遠的。那一直是中世紀的奧地利。有人甚至於把它推溯到好幾個世紀以前,認為從靈智的鐘擺來衡量,它還一直停留在「使徒時代」的奧地利之情況。不過,他們這樣說,實在是一種恭維,而不是揶揄;我們也為此感到驕傲。雖然我只不過是一個小男孩,但我還記得很牢,對於它所帶給我的歡樂時光,更是難以忘懷。<br /><br />  是的,奧地利與世界隔得遠遠的,而且是正在沉睡。我們的村莊位於奧地利的中部,也正在沉睡。它深深的隱沒於孤寂的山谷與叢林中,難得有傳自現實世界的絲毫消息,來擾亂它的清夢。村莊的前面潺流著清冽的溪流,水面上顫漾著雲彩,也顫漾著划過的平底船以及運石船的迴影。溪流的後面隆起長滿樹木的懸崖絕壁,從懸崖頂上展現一座巨大的堡壘:高聳的塔頂與稜堡上延伸著葡萄藤。越過河流,約左邊三哩的地方,林木叢生,是蜿蜒的峽谷所劈開的小山。陽光從來不曾穿透那些峽谷。我們可以從右邊的懸崖上俯瞰溪流;在懸崖與那些小山之間,展現著廣闊的平原,平原上的果園以及濃蔭的樹木間,點綴著疏落的人家。<br /><br />  這整個區域好幾哩的周圍,是一個王子的承繼產業。他的部下把這一座堡壘管得好好的,但王子或他的家屬,難得在五年內來過一次。當他們光臨時,真好像是世界之王在這裡降臨,而且是把他的王土所有的榮耀,也一起帶來了。但等到他們一離去,一切都沉寂下來,宛如一場狂歡熱舞過後的酣然大睡。<br /><br />  伊色道爾夫是我們孩子的樂園。一向並沒有繁重的學校教育來折磨我們;主要的,我們被訓練成良善的教徒──要尊敬聖母馬利亞、尊敬教堂、尊敬聖徒。除了這些以外,我們不需要知道太多,而且,事實上我們也不許知道太多。知識對一般人並無好處;有了知識以後,會對上帝的指示表示不滿。對那些挑剔上帝的安排的人,祂是不能忍受的。<br /><br />  我們有兩位教父,一位是阿多爾夫,一位是彼得。阿多爾夫教父是一位很熱心而且很有毅力的人。在某些方面還有別的教父會比阿多爾夫更好,但是在我們的地區,卻沒有一位會受到更嚴肅、更可怕的尊敬。他絕對的不怕魔鬼;他是我所知道唯一配得上稱為基督徒的人。就這一點人們對他相當害怕;因為他們想:在他身上必定有些什麼神異的力量;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大膽,而且又那麼自信。每一個人都難免要咒罵魔鬼,但是以一種敬謹的態度,而不敢像阿多爾夫教父那樣率直。阿多爾夫教父的方式真是截然不同。他以每一個想得到的名字,直接稱呼魔鬼。每一個聽到的人,都禁不住震顫發抖,他更常以戲謔、嘲弄的口吻提到魔鬼;那時聽到的人遠遠的繞他而過,趕快離去,深怕某些可怕的事情會發生。<br /><br />  阿多爾夫教父曾經不止一次面對面的碰見撒旦。他竟然敢公然的抗拒那惡魔。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那是阿多爾夫親自講出來的。他絕不把它當作祕密般隱藏起來,而是率直地講出來了。他所說的話是真實的:至少有一個事實可以作為證明。因為在當時,他跟那惡魔爭論,勇猛地把瓶子向它摔去;有那麼一個瓶子碰觸、摔碎的記號,留在他的書房牆上。<br /><br />  另一個教父彼得卻最讓我們喜愛,但我們也最為他擔心。有人攻擊他,說他散播異端的言論,認為上帝非常仁慈,而且上帝會設法解救所有祂的可憐的人類。這真是可怕極了。但並沒有任何絕對的證據,可證明他曾經那樣說過。但從彼得教父的性格來看,他那樣子說真是很自然的,因為他經常都是很善良、很溫和、很可靠。攻擊他的人並沒有說他在講壇上公然的講到那一件事;而是在私下裡提到的。既然如此,那麼敵人要無事生非,「製造」那些言論,當然是很容易的。彼得教父有一個非常強而有力的敵人,他是占星家,住在山谷上面一個破舊的塔裡。晚上他就在塔裡研究星象。每一個人都知道他能夠預言戰爭和飢荒;雖然那並不見得頂了不起──因為經常都有一場戰爭,而且總會有一場飢荒,在這世界上某一個角落裡發生。他擁有一部大部頭的書,藉著那一本書,他能夠經由星象的動向而讀出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命運。他又能夠找到失去的財物。除了彼得教父以外,我們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怕他;甚至於曾與魔鬼相對抗的阿多爾夫教父,看到這一位占星家走過我們的村莊時,對他也有幾分尊敬。──占星家戴著高高、尖尖的帽子,飄垂的長袍上綴著星星;他夾著那一本大書,帶著手杖。大家都知道那手杖具有神奇的魔力。有時主教自己也要傾聽這一位占星家所說的;因為聽說這位占星家除研究星象及作預言以外,有時也賣弄虔誠,作敬神的表演。這當然使得主教大為感動。<br /><br />  但彼得教父並不信任那占星家,並且公開斥責他是大騙子──不具有半點有價值的知識的騙子,不具有比一般人類更高的力量的騙子。這種指責自然使占星家對他深惡痛絕,而急切的希望把他毀了。我們大家都深信,把那一件有關彼得教父致命的中傷,傳到主教那邊的人,就是占星家。聽說彼得教父那些話,是向他的姪女瑪格特說的。雖然瑪格特否認,並懇求主教相信她,憐憫她年老、窮困的叔父,使他免於受到屈辱,但主教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雖然還不至於苛刻到只聽一個人的片面之詞,就把他開除教籍;但他把彼得教父無限期的停職。現在彼得教父已經離職兩年多,我們的另一個教父阿多爾夫,也就順理成章的擁有了彼得的教徒。<br /><br />  對彼得教父和瑪格特來說,這幾年真是很艱苦的日子。他們曾經是很使人喜愛的人,但是,當主教對他們蹙眉頭的時候,這種情勢改觀了。許多朋友全然的跑開,其餘的變得很冷漠。當麻煩降臨到他們身上時,瑪格特正是年方十八的妙齡女郎;而且在村子裡,她的腦筋是最聰敏的。她教豎琴,用她自己的辛勞獲取所有她自己的服飾以及零用錢。但現在她的學生一個一個的離去。當村子裡年輕人舉行舞會時,她總是被人家拋在腦後。在那些年輕人之中,除了威廉.馬德林之外,誰也不再到她家去。而他可能也已經躊躇不前了。她和她的叔父都很傷心;他們被遺棄在輕視與不名譽之中。陽光已經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這兩年中,事情顯得越來越糟。衣服都已經破損不堪;想要取得麵包,真是一天比一天困難。所羅門.依沙克自願地把錢借給他們;但現在他已經通知他們:明天起,他什麼也不再送來了。</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神祕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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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祕的陌生人》馬克.吐溫/林顯榮譯

《二○一七年十二月一日版》
《好讀書櫃》典藏版


一 阿多爾夫教父


  那是一五九〇年的冬天。奧地利在沉睡中,與世界隔得遠遠的。那一直是中世紀的奧地利。有人甚至於把它推溯到好幾個世紀以前,認為從靈智的鐘擺來衡量,它還一直停留在「使徒時代」的奧地利之情況。不過,他們這樣說,實在是一種恭維,而不是揶揄;我們也為此感到驕傲。雖然我只不過是一個小男孩,但我還記得很牢,對於它所帶給我的歡樂時光,更是難以忘懷。

  是的,奧地利與世界隔得遠遠的,而且是正在沉睡。我們的村莊位於奧地利的中部,也正在沉睡。它深深的隱沒於孤寂的山谷與叢林中,難得有傳自現實世界的絲毫消息,來擾亂它的清夢。村莊的前面潺流著清冽的溪流,水面上顫漾著雲彩,也顫漾著划過的平底船以及運石船的迴影。溪流的後面隆起長滿樹木的懸崖絕壁,從懸崖頂上展現一座巨大的堡壘:高聳的塔頂與稜堡上延伸著葡萄藤。越過河流,約左邊三哩的地方,林木叢生,是蜿蜒的峽谷所劈開的小山。陽光從來不曾穿透那些峽谷。我們可以從右邊的懸崖上俯瞰溪流;在懸崖與那些小山之間,展現著廣闊的平原,平原上的果園以及濃蔭的樹木間,點綴著疏落的人家。

  這整個區域好幾哩的周圍,是一個王子的承繼產業。他的部下把這一座堡壘管得好好的,但王子或他的家屬,難得在五年內來過一次。當他們光臨時,真好像是世界之王在這裡降臨,而且是把他的王土所有的榮耀,也一起帶來了。但等到他們一離去,一切都沉寂下來,宛如一場狂歡熱舞過後的酣然大睡。

  伊色道爾夫是我們孩子的樂園。一向並沒有繁重的學校教育來折磨我們;主要的,我們被訓練成良善的教徒──要尊敬聖母馬利亞、尊敬教堂、尊敬聖徒。除了這些以外,我們不需要知道太多,而且,事實上我們也不許知道太多。知識對一般人並無好處;有了知識以後,會對上帝的指示表示不滿。對那些挑剔上帝的安排的人,祂是不能忍受的。

  我們有兩位教父,一位是阿多爾夫,一位是彼得。阿多爾夫教父是一位很熱心而且很有毅力的人。在某些方面還有別的教父會比阿多爾夫更好,但是在我們的地區,卻沒有一位會受到更嚴肅、更可怕的尊敬。他絕對的不怕魔鬼;他是我所知道唯一配得上稱為基督徒的人。就這一點人們對他相當害怕;因為他們想:在他身上必定有些什麼神異的力量;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大膽,而且又那麼自信。每一個人都難免要咒罵魔鬼,但是以一種敬謹的態度,而不敢像阿多爾夫教父那樣率直。阿多爾夫教父的方式真是截然不同。他以每一個想得到的名字,直接稱呼魔鬼。每一個聽到的人,都禁不住震顫發抖,他更常以戲謔、嘲弄的口吻提到魔鬼;那時聽到的人遠遠的繞他而過,趕快離去,深怕某些可怕的事情會發生。

  阿多爾夫教父曾經不止一次面對面的碰見撒旦。他竟然敢公然的抗拒那惡魔。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那是阿多爾夫親自講出來的。他絕不把它當作祕密般隱藏起來,而是率直地講出來了。他所說的話是真實的:至少有一個事實可以作為證明。因為在當時,他跟那惡魔爭論,勇猛地把瓶子向它摔去;有那麼一個瓶子碰觸、摔碎的記號,留在他的書房牆上。

  另一個教父彼得卻最讓我們喜愛,但我們也最為他擔心。有人攻擊他,說他散播異端的言論,認為上帝非常仁慈,而且上帝會設法解救所有祂的可憐的人類。這真是可怕極了。但並沒有任何絕對的證據,可證明他曾經那樣說過。但從彼得教父的性格來看,他那樣子說真是很自然的,因為他經常都是很善良、很溫和、很可靠。攻擊他的人並沒有說他在講壇上公然的講到那一件事;而是在私下裡提到的。既然如此,那麼敵人要無事生非,「製造」那些言論,當然是很容易的。彼得教父有一個非常強而有力的敵人,他是占星家,住在山谷上面一個破舊的塔裡。晚上他就在塔裡研究星象。每一個人都知道他能夠預言戰爭和飢荒;雖然那並不見得頂了不起──因為經常都有一場戰爭,而且總會有一場飢荒,在這世界上某一個角落裡發生。他擁有一部大部頭的書,藉著那一本書,他能夠經由星象的動向而讀出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命運。他又能夠找到失去的財物。除了彼得教父以外,我們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怕他;甚至於曾與魔鬼相對抗的阿多爾夫教父,看到這一位占星家走過我們的村莊時,對他也有幾分尊敬。──占星家戴著高高、尖尖的帽子,飄垂的長袍上綴著星星;他夾著那一本大書,帶著手杖。大家都知道那手杖具有神奇的魔力。有時主教自己也要傾聽這一位占星家所說的;因為聽說這位占星家除研究星象及作預言以外,有時也賣弄虔誠,作敬神的表演。這當然使得主教大為感動。

  但彼得教父並不信任那占星家,並且公開斥責他是大騙子──不具有半點有價值的知識的騙子,不具有比一般人類更高的力量的騙子。這種指責自然使占星家對他深惡痛絕,而急切的希望把他毀了。我們大家都深信,把那一件有關彼得教父致命的中傷,傳到主教那邊的人,就是占星家。聽說彼得教父那些話,是向他的姪女瑪格特說的。雖然瑪格特否認,並懇求主教相信她,憐憫她年老、窮困的叔父,使他免於受到屈辱,但主教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雖然還不至於苛刻到只聽一個人的片面之詞,就把他開除教籍;但他把彼得教父無限期的停職。現在彼得教父已經離職兩年多,我們的另一個教父阿多爾夫,也就順理成章的擁有了彼得的教徒。

  對彼得教父和瑪格特來說,這幾年真是很艱苦的日子。他們曾經是很使人喜愛的人,但是,當主教對他們蹙眉頭的時候,這種情勢改觀了。許多朋友全然的跑開,其餘的變得很冷漠。當麻煩降臨到他們身上時,瑪格特正是年方十八的妙齡女郎;而且在村子裡,她的腦筋是最聰敏的。她教豎琴,用她自己的辛勞獲取所有她自己的服飾以及零用錢。但現在她的學生一個一個的離去。當村子裡年輕人舉行舞會時,她總是被人家拋在腦後。在那些年輕人之中,除了威廉.馬德林之外,誰也不再到她家去。而他可能也已經躊躇不前了。她和她的叔父都很傷心;他們被遺棄在輕視與不名譽之中。陽光已經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這兩年中,事情顯得越來越糟。衣服都已經破損不堪;想要取得麵包,真是一天比一天困難。所羅門.依沙克自願地把錢借給他們;但現在他已經通知他們:明天起,他什麼也不再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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