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is_file():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4096):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tp://www.w3.org/TR/xhtml11/DTD/xhtml11.dtd"> <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lang="zh-TW"> <head> <title>《假瘋子兇殺案》松本清張著、陸仁譯</title> <link href="stylesheet.css" type="text/css" rel="stylesheet" /> <link rel="stylesheet" type="application/vnd.adobe-page-template+xml" href="page-template.xpgt"/> </head> <body> <div> <h3>《假瘋子兇殺案》松本清張著、陸仁譯</h3>《二○一六年五月六日版》<br />《好讀書櫃》典藏版<br /><br /><br />譯序<br /><br /><br /><br />  在臺灣的讀書界,松本清張的名字早就不算陌生。歷年來被譯介過來的松本推理小說,為數不少;他的作品改編而成的電影,此間也曾經上映過。在我們印象裡,松本是日本推理小說的頂尖作家,喜歡他的推理作品的讀者,似乎也頗多。尤其他多年前起即是靠一枝筆而成為可以和若干大企業家比肩的高所得人物,是吾人所耳熟能詳的。這些似乎就是他給此間社會人士的綜合印象。<br /><br />  在日本,他的名氣之大,堪稱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但是,值得在此特別提出來的,是他的推理小說,使廣大的日本讀書界裡,前此從不看推理小說,乃至討厭推理小說的無數讀者,也牢牢地被吸引住,成為推理小說迷──不,應該說是松本清張迷才更恰當。因為這些無數的被松本吸引住,一致消除了對推理的成見的松本迷之中,很大一部分是「非松本作品不看、是松本作品必看」的讀者。由這一點而言,松本確實是給日本推理界帶來了新貌的作家,並進而形成今日日本讀書界裡推理小說全盛時代的關鍵性作家。<br /><br />  然則松本推理小說的魔力又在哪裡呢?首先是「小說性」。推理小說,先天上即以「謎與解謎」為作品的骨格,這是吾人所熟知的。但是,人間的謎畢竟有限,要推陳出新,在推理小說界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然的結果,是為解謎而造謎,甚或為謎而謎,推理作家都只是為了設計出異想天開、匪夷所思的謎而用盡心思,彷彿只有出奇,才能致勝。推理小說到了這種地步,自然只有迷入死巷,再無出路了。在這當兒,松本摒棄了向來的推理作風,以「小說」為基礎邁出了他的步子。易言之,他的推理小說依然有文學為底的厚重。這也難怪,松本原來就是純文學作家,曾獲日本純文學最高榮譽的芥川獎,文學基礎深厚。這也就是松本能在泛泛的推理界獨出機杼、作品經得起高水準讀者欣賞的原因。<br /><br />  其次是日常性,或云現實性。由於推理小說都是以兇殺等犯罪為主要內容,因而常見的推理小說都有特異的場景及狀況的設計,連人物往往也是特異的。易言之,推理的小說世界多半是虛擬的、架空的,這也是為謎而謎的自然結果。松本一改這種作風,不管是謎也好,解謎的方式也好,都以日常性、現實性為基礎,也就是他的事件總是社會上、日常上常見的,甚至讀者身邊即可能發生的。<br /><br />  尤其人物的真實性,更為松本所著重,前此常見的被作者牽著鼻子走的沒有靈魂、沒有個性的人物,亦即為謎與解謎而設計出來的人物,是為松本所不取的。松本本人即有如下自述:「從戰前以來,到戰後的偵探小說,都沒有把人物寫好。不,寧可說,作者根本就無意於人物的刻畫與描寫。」想來,這番話該是松本從衷心說出來的。以松本為嚆矢的這種推理作風,後來被評家取了個名字叫「社會派」,此名稱恰當與否,容有商榷餘地,不過由此亦可見松本確乎是給日本推理界帶來新風。<br /><br />  松本清張的推理作品雖然以長篇巨作為主,例如「點與線」「眼之壁」(中譯死神之網)等,數量極為可觀,亦不乏以解謎為重點之作。但是,這是為了維持懸疑,不得不爾,唯追究犯罪的動機、剖析心理奧妙,且以活生生的人物為主的作風則是一貫的。不過松本下筆之際絕不拘於一格,經常都在探索、嚐試著推理小說的可能性。這一點,也正是松本作品能普受歡迎,歷久不衰的原因了。<br /><br />  這些松本的特色,我以為在他的系列短篇作品裡表現得最為明顯。他這一類作品,隨便一舉便有「小說日本藝譚」「黑色畫集」「影車」「別冊黑色畫集」「黑色樣式」等,為數亦不少。這些短篇作品群雖然各個獨立,卻似乎形成一隻隻環,緊緊地扣在一塊,成為一條強力的鎖鍊,統一在一個主題下。本書即為這一類系列短篇形式的作品群之一。<br /><br />  首篇「車禍死亡一名」裡所處理的題材,是一種不可抗力的車禍案,不用說是司空見慣的,在此篇裡計程車公司的職員扮演偵探的角色,可是表面上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自自然然的常見車禍,肇事的計程車司機也被判了刑正在坐牢。然而,過了一年,這位職員腦子裡偶然掠過的一個疑惑,使他重新開始調查。原來這是一樁利用警方及一般民眾的慣常心理設計出來的謀殺,真相終得大白,平反了司機的冤情。這一類推理作品,向來都是事件發生馬上有名探之類的人物出場,運用巧妙的推理手法來破案。松本不落窠臼的文風,由此篇亦可看出端倪。<br /><br />  「家紋」裡是父母遭殺害的孩子長大了,在案發後十八年才推理出真兇;「史疑」則過了七年之後,才有鄉土史家推理出兇嫌。「舊書」也要過了十個月,始出現線索,「不在場的宴會」亦需事隔七個月,才在當事人無意下洩露出真實;在「土偶」裡,也須在事過十二年歲月後,真兇的確切證據才顯現。松本的一改速戰速決的明快破案慣例,採取這種現實性手法,正是他自出機杼之處。<br /><br />  一般而言,現實的案情裡,短期內順利破案的情形並不多見,而在推理小說裡通常都要在明快的情形下解決一切。為此,推理作家多半需要一名敏銳的名探來辦案。這是自從「福爾摩斯」以來的推理小說典型作風。但是此法用濫之後,名探也好,聰明的犯案者也好,都成了作者操縱下的木偶,是無法存在於現實裡的人物。這正是松本認為需要另闢蹊徑之處。也因此,在嚴密的現實性安排之下,許多案子都是在真兇被暗示出來之後,作品即戛然而止。其後的嫌犯的拘捕、偵訊等等手續,也就非必需了。也因此,松本的短篇推理都有一種乾淨俐落的爽快感。本書各篇裡都不乏此例,寫到將兇手繩之以法的,僅得「假瘋子兇殺案」一篇而已。<br /><br />  在此篇裡,兇手想在殺人後免除刑責,這就是兇手假裝瘋子的原因,然而越是以巧妙方式偽裝,便越是露出破綻,終究難逃恢恢法網。這種情形,也正好打破了慣常的推理小說格局,即:小說開始就提示兇案與謎,然後才有破案者的推理。松本則反其道而行。「史疑」的學者想偷珍貴文獻被發現,為了自我防衛而犯下兇殺,又以激情造成姦淫,埋下了破案的種子;「年輕的戀人」裡則是一個老處女為了保持自尊;「舊書」裡被抓住了辮子的作家;「波斯星象儀」裡的課長因愛情糾紛;「土偶」裡因女人無端地恐懼起來大聲喊叫,結果一個黑市掮客竟將她殺死等等,犯行多半出自偶然。「海灣的記憶」裡,更有帶小姨子愛人回到故鄉的男子,一面回憶幽微的兒時記憶,末了才出人不意地吐露了犯行的意念。<br /><br />  總之,本書裡的各篇,無一不是描寫人的慾念、愛恨等人性險惡的一面,只因都是發自人性,所以他們也都在不知不覺中陷身萬劫不復的境地,因此與常見的安排謎局來吸引讀者的推理格局,有其迥異其趣之處。但是,松本所提示出來的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無一不有其日常性,每一個讀者都可以在身邊發現到類似的人物,因而其犯罪的動機乃至手法,也都不是奇特而不可能的。這該也是松本作品世界之所以予人親切感的最大原因了。<br /><br />  不拘一格,避免類型化,但是每一個樹枝上都掛著一粒粒死亡的果子,這便是松本在這個系列短篇集裡苦心經營的。<br /><br />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 譯者附識</div></body></html> in /var/www/vhosts/enjoyreadinghour.com/zh.enjoyreadinghour.com/eKatab/REST.class.php on line 799
假瘋子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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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瘋子兇殺案》松本清張著、陸仁譯

《二○一六年五月六日版》
《好讀書櫃》典藏版


譯序



  在臺灣的讀書界,松本清張的名字早就不算陌生。歷年來被譯介過來的松本推理小說,為數不少;他的作品改編而成的電影,此間也曾經上映過。在我們印象裡,松本是日本推理小說的頂尖作家,喜歡他的推理作品的讀者,似乎也頗多。尤其他多年前起即是靠一枝筆而成為可以和若干大企業家比肩的高所得人物,是吾人所耳熟能詳的。這些似乎就是他給此間社會人士的綜合印象。

  在日本,他的名氣之大,堪稱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但是,值得在此特別提出來的,是他的推理小說,使廣大的日本讀書界裡,前此從不看推理小說,乃至討厭推理小說的無數讀者,也牢牢地被吸引住,成為推理小說迷──不,應該說是松本清張迷才更恰當。因為這些無數的被松本吸引住,一致消除了對推理的成見的松本迷之中,很大一部分是「非松本作品不看、是松本作品必看」的讀者。由這一點而言,松本確實是給日本推理界帶來了新貌的作家,並進而形成今日日本讀書界裡推理小說全盛時代的關鍵性作家。

  然則松本推理小說的魔力又在哪裡呢?首先是「小說性」。推理小說,先天上即以「謎與解謎」為作品的骨格,這是吾人所熟知的。但是,人間的謎畢竟有限,要推陳出新,在推理小說界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然的結果,是為解謎而造謎,甚或為謎而謎,推理作家都只是為了設計出異想天開、匪夷所思的謎而用盡心思,彷彿只有出奇,才能致勝。推理小說到了這種地步,自然只有迷入死巷,再無出路了。在這當兒,松本摒棄了向來的推理作風,以「小說」為基礎邁出了他的步子。易言之,他的推理小說依然有文學為底的厚重。這也難怪,松本原來就是純文學作家,曾獲日本純文學最高榮譽的芥川獎,文學基礎深厚。這也就是松本能在泛泛的推理界獨出機杼、作品經得起高水準讀者欣賞的原因。

  其次是日常性,或云現實性。由於推理小說都是以兇殺等犯罪為主要內容,因而常見的推理小說都有特異的場景及狀況的設計,連人物往往也是特異的。易言之,推理的小說世界多半是虛擬的、架空的,這也是為謎而謎的自然結果。松本一改這種作風,不管是謎也好,解謎的方式也好,都以日常性、現實性為基礎,也就是他的事件總是社會上、日常上常見的,甚至讀者身邊即可能發生的。

  尤其人物的真實性,更為松本所著重,前此常見的被作者牽著鼻子走的沒有靈魂、沒有個性的人物,亦即為謎與解謎而設計出來的人物,是為松本所不取的。松本本人即有如下自述:「從戰前以來,到戰後的偵探小說,都沒有把人物寫好。不,寧可說,作者根本就無意於人物的刻畫與描寫。」想來,這番話該是松本從衷心說出來的。以松本為嚆矢的這種推理作風,後來被評家取了個名字叫「社會派」,此名稱恰當與否,容有商榷餘地,不過由此亦可見松本確乎是給日本推理界帶來新風。

  松本清張的推理作品雖然以長篇巨作為主,例如「點與線」「眼之壁」(中譯死神之網)等,數量極為可觀,亦不乏以解謎為重點之作。但是,這是為了維持懸疑,不得不爾,唯追究犯罪的動機、剖析心理奧妙,且以活生生的人物為主的作風則是一貫的。不過松本下筆之際絕不拘於一格,經常都在探索、嚐試著推理小說的可能性。這一點,也正是松本作品能普受歡迎,歷久不衰的原因了。

  這些松本的特色,我以為在他的系列短篇作品裡表現得最為明顯。他這一類作品,隨便一舉便有「小說日本藝譚」「黑色畫集」「影車」「別冊黑色畫集」「黑色樣式」等,為數亦不少。這些短篇作品群雖然各個獨立,卻似乎形成一隻隻環,緊緊地扣在一塊,成為一條強力的鎖鍊,統一在一個主題下。本書即為這一類系列短篇形式的作品群之一。

  首篇「車禍死亡一名」裡所處理的題材,是一種不可抗力的車禍案,不用說是司空見慣的,在此篇裡計程車公司的職員扮演偵探的角色,可是表面上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自自然然的常見車禍,肇事的計程車司機也被判了刑正在坐牢。然而,過了一年,這位職員腦子裡偶然掠過的一個疑惑,使他重新開始調查。原來這是一樁利用警方及一般民眾的慣常心理設計出來的謀殺,真相終得大白,平反了司機的冤情。這一類推理作品,向來都是事件發生馬上有名探之類的人物出場,運用巧妙的推理手法來破案。松本不落窠臼的文風,由此篇亦可看出端倪。

  「家紋」裡是父母遭殺害的孩子長大了,在案發後十八年才推理出真兇;「史疑」則過了七年之後,才有鄉土史家推理出兇嫌。「舊書」也要過了十個月,始出現線索,「不在場的宴會」亦需事隔七個月,才在當事人無意下洩露出真實;在「土偶」裡,也須在事過十二年歲月後,真兇的確切證據才顯現。松本的一改速戰速決的明快破案慣例,採取這種現實性手法,正是他自出機杼之處。

  一般而言,現實的案情裡,短期內順利破案的情形並不多見,而在推理小說裡通常都要在明快的情形下解決一切。為此,推理作家多半需要一名敏銳的名探來辦案。這是自從「福爾摩斯」以來的推理小說典型作風。但是此法用濫之後,名探也好,聰明的犯案者也好,都成了作者操縱下的木偶,是無法存在於現實裡的人物。這正是松本認為需要另闢蹊徑之處。也因此,在嚴密的現實性安排之下,許多案子都是在真兇被暗示出來之後,作品即戛然而止。其後的嫌犯的拘捕、偵訊等等手續,也就非必需了。也因此,松本的短篇推理都有一種乾淨俐落的爽快感。本書各篇裡都不乏此例,寫到將兇手繩之以法的,僅得「假瘋子兇殺案」一篇而已。

  在此篇裡,兇手想在殺人後免除刑責,這就是兇手假裝瘋子的原因,然而越是以巧妙方式偽裝,便越是露出破綻,終究難逃恢恢法網。這種情形,也正好打破了慣常的推理小說格局,即:小說開始就提示兇案與謎,然後才有破案者的推理。松本則反其道而行。「史疑」的學者想偷珍貴文獻被發現,為了自我防衛而犯下兇殺,又以激情造成姦淫,埋下了破案的種子;「年輕的戀人」裡則是一個老處女為了保持自尊;「舊書」裡被抓住了辮子的作家;「波斯星象儀」裡的課長因愛情糾紛;「土偶」裡因女人無端地恐懼起來大聲喊叫,結果一個黑市掮客竟將她殺死等等,犯行多半出自偶然。「海灣的記憶」裡,更有帶小姨子愛人回到故鄉的男子,一面回憶幽微的兒時記憶,末了才出人不意地吐露了犯行的意念。

  總之,本書裡的各篇,無一不是描寫人的慾念、愛恨等人性險惡的一面,只因都是發自人性,所以他們也都在不知不覺中陷身萬劫不復的境地,因此與常見的安排謎局來吸引讀者的推理格局,有其迥異其趣之處。但是,松本所提示出來的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無一不有其日常性,每一個讀者都可以在身邊發現到類似的人物,因而其犯罪的動機乃至手法,也都不是奇特而不可能的。這該也是松本作品世界之所以予人親切感的最大原因了。

  不拘一格,避免類型化,但是每一個樹枝上都掛著一粒粒死亡的果子,這便是松本在這個系列短篇集裡苦心經營的。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 譯者附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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